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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稀松)-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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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光琛心中叹息,这位恩主是走火入魔了,退回贵州便求神问卜,又时常皱眉苦思,喃喃自语,为那几句谶语大费脑筋。越是沉迷于此,越是难以振作,精神为之颓废,胡思乱想。

“王爷,这第一批货物已经顺利交接,玄初报来账目。收入颇丰啊!”停顿了半晌,方光琛挑选了一个好消息分散吴三桂的注意力。

哦,吴三桂仿佛如梦中初醒,抬头缓慢地眨着眼睛。

“只是对方所付款项是半银半盐。”方光琛稍微一个转折,终于把吴三桂的思绪转了过来,“玄初认为不吃亏。便如数交货了。”

“半银半盐?”吴三桂想了想,点头道:“沿海迁界,盐场尽废,待各地储盐用尽,盐的价格只涨不跌。嗯,玄初处置得妥当,这盐先囤储起来,再等些时日出手,获利更丰。”

沿海地区历来是捕鱼和煮盐的重要场所。厉行片板不许下海的禁令和迁界之后。渔业几乎完全陷入绝境,海盐的生产也差不多会完全停顿。由于盐场多在界外,关系民生甚大的食盐生产将会受到严重影响,即便是沿海地区的老百姓往往也要“淡食”。所以,吴三桂认为明军用盐抵款,己方并不吃亏,若囤积获利,比现在收银子还要合算。

“王爷高见。”方光琛顺势恭维了一句。又继续说道:“商贸获利或购买屯积粮食,或招兵买马壮大实力。皆于我有利。”

“对明军也有利呀!”吴三桂知道自己赚得不少,可明军有出海口,卖与外夷,可获暴利,但不想让明军赚钱,自己也赚不到。“嗯,还是得继续做下去呀,此次获利便用来安置军队眷属,追随于吾,不可薄待。”

“王爷仁厚。兵将们必感恩戴德。”方光琛又是一顶高帽送上,见吴三桂微露出笑意,沉声说道:“王爷与尚、耿二藩不同,玄初曾探得岷藩口风,此二人广州屠城,罪恶昭彰,绝不宽赦,必杀之以证天理、公义。”

吴三桂一愣,狐疑地问道:“难道尚、耿二人此时投诚亦不免杀身之祸,要做李成栋、金声桓亦不可得?那岷藩不将此意昭示天下,或许还有转圜之机吧?”

“最多可保眷属得生吧!”方光琛微微冷笑,说道:“至于转圜之机,怕是岷藩要尚、耿二人作如此想。有此想法,便难有死战到底的决绝。等到尚、耿二人的实力大损,明军可一鼓灭之的时候,怕是便要昭示天下了。到那时,岷藩只言不赦尚、耿二人,败势已定之下又有多少愿为此二人赔上自家性命的死忠?却是要有很多人要借尚、耿之首级邀功请赏,以图幸进了吧?”

吴三桂思索片刻,恍然点头,如此微妙的心理战,亏那岷藩想得出来。目前的形势下,尚、耿二人根本不会有什么投诚的心思,自然也就不必担心赦免不赦免的事情。等到这两个人穷途末路,想投诚,那便没有机会了,最多是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家人的生存罢了。

“王爷。”方光琛郑重地提出了建议,表示出了耿耿忠心,“与明军的商贸不可断,用获利招兵买马,集草囤粮。只要王爷实力犹存,即便割据不成,又何向而不重?”

吴三桂望着方光琛,脸上露出感动之色,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温言道:“献廷忠言,吾知之,感之,全依之。”

“多谢王爷信重,光琛敢不以死相报。”方光琛躬身施礼,深为自己能使恩主解开一些心结而感到高兴。

………………

“专打啊,那就是说没咱们什么事儿了?”桂林城下,广西将军孙延龄在大帐内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深为自己的明智和行动果决而感到庆幸和自豪。

广西提督马雄虽然率残部进了桂林,却到底少了孙延龄那不顾后果的犯二精神,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敢清洗内部,弃城而走。都统、副都统、参领,可都不是一般的小军官,说杀就杀,只拿了封明知是假的投降书信做借口。

但那又如何,广西巡抚明知孙延龄是公报私仇,却还得捏着鼻子认了。很简单,明军压境,孙延龄手下的兵将最多,既然未举反旗,那就得倚重他来作战。所以,巡抚大人苦口婆心地两面劝,生怕两家火并起来,无人抵挡明军的进攻。

于是,傻大胆孙延龄非但无事,反而得到了巡抚的嘉奖,认为他临机处置果断,保住了与明军继续作战的实力;马雄呢,虽然战败。且擅入他军驻地,也是没有罪过,并得到了作战勇敢的表彰。

然后,巡抚大人挤出了些财物送给马雄,又将贺州作为马雄的驻扎和就食地,桂林依然归孙延龄。终于算是安抚了广西的两位军头,避免了内讧的结果。

“这年头儿,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孙延龄心满意足,就等着马雄领军出城,他便可以重回老巢了。

“嘿嘿,马雄这厮优柔寡断,终是不如将军大人啊!”老幕僚孟春第见自己的计策成功,也不禁捋须微笑。顺便拍了记马屁。

孙延龄故作矜持,但心中却深以为然,又试探地问道:“先生,明军既说要专打,咱们还要派人——”

孟春第想了想,说道:“还是要派,摸清明军的底细,咱们才能真正安心。嗯。找个不太相干的人去,万一事情败露了。也是无妨。”

孙延龄点头称是,马雄的遭遇他是看到了,实力才是立身之基,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愿与明军作战呢!

……………

三道茶是云南白族招待贵宾时的一种饮茶方式,属茶文化范畴。以其独特的“头苦、二甜、三回味”的茶道早在明代时就已成了白家待客交友的一种礼仪,朱慈煊对此并不陌生。

第一道茶叫“苦茶”,是在火塘上用小陶罐烧烤大理特产沱茶到黄而不焦,香气弥漫时再冲入滚烫开水制成。这道茶只有小半杯,不以冲喝为目的。以小口品饮,在舌尖上回味茶的苦凉清香为趣。寓清苦之意,代表的是人生的苦境。人生之旅,举步维艰,创业之始,苦字当头。

第二道茶叫“甜茶”,是用大理特产乳扇、核桃仁和红糖为佐料,冲入清淡的用大理名茶“感通茶”煎制的茶水制作而成。此道茶甜而不腻,所用茶杯大若小碗,客人可以痛快地喝个够。寓苦去甜来之意,代表的是人生的甘境。经过困苦的煎熬,经过岁月的浸泡,奋斗时埋下的种子终于发芽、成长,最后硕果累累。

第三道茶叫“回味茶”是用蜂蜜加少许花椒、姜、桂皮为作料,冲“苍山雪绿茶”煎制而成。此道茶甜蜜中带有麻辣味,喝后回味无穷。因桂皮性辣,辣在白族中与“亲”谐音,而姜在白语中有富贵之意,所以此道茶表达了宾主之间亲密无比和主人对客人的祝福(如恭喜发财,大富大贵)。因集中了甜、苦、辣等味,又称回味茶,代表的是人生的淡境。

“人的一生,要经历的事太多太多,有高低,有曲折,有平坦,有甘苦,也有诸如名利、权势、富贵荣华等等的诱惑。要做到‘顺境不足喜,逆境不足忧’,便需要淡泊的心胸和恢宏的气度。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人生境界。”

朱永兴依次品完三道茶,虽然感觉很特别,却也分不出好不,只是听着张维翰的讲解,随便地发了些议论。

“殿下出口成章,境意高远,属下钦佩备至。”张维翰恭维着,慢慢品着茶,点头道:“虽不十分地道,却也很难得了。要喝正宗三道茶,还是要在大理才好。”

“在大理时没喝过这三道茶,白族的特色菜倒是吃了一些,比如生皮、猪肝胙之类的。”朱永兴笑着说道:“剑川土府段智、洱源土府木笃皆为白人,之前也出力甚多,孤记在心中,自有封赏。只是这茶可以喝,几名侍女孤王却不好接受,又怕二人为此难以安心,就烦劳张先生去解说一下。”

张维翰迟疑了一下,自己也是白人,前去说明也是很合适。只是——他抬眼看了看厅下几个身着白上衣,穿着红色坎肩,腰上系着绣花小围裙的白族女孩,她们的辫子用红绳结在一起,头上还缠有五颜六色的手帕,雪白的缨穗在头右边飘飘洒洒,显得很是妩媚。

“殿下不妨收下这几名侍女,日后再赦放为民,妥善安置。”张维翰建议道:“便照暹罗所献美女例,既安其心,又不惹物议,岂不是好。”

“暹罗乃是他国,不可一概而论。”朱永兴轻轻摇头,说道:“若是先收后放,恐有人觉得是孤没看好,还会寻机再献,此例不可开。”

“既是如此,属下遵命。”张维翰心中未尝没有为本族人说项的想法,但朱永兴既如此说,他便只能迂回委婉,笑道:“此二人也是见滇南各土司不断开枝散叶,拓展根基,有些心急了。”

朱永兴也知道此二人的心思,只是他们投效得晚,势力又小,不好与滇南各土司同等待遇。而滇南各土司借着明军的势起,不断向外夺取土地,已经形成了利益共同体,并不想让他人再插进来分一杯羹。现在的安南都统使司府可不再是乌合之众,各家的不断投入,明军的不断帮助,已经建立起一支战力、装备都很可观的强盗军队。

“嗯,告诉他们,非是孤厚此薄彼,实是有不便安排的理由。”朱永兴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若他们真有心,便多派族中子弟学习锻炼,书院能学习管理地方,讲武堂能学习军阵指挥,便是参加警备军,也能熟习战技厮杀、枪炮使用。不做好准备,急急忙忙地插脚,兵不成兵,将不成将,空自惹人耻笑。另外,不出两三年,他们便大有施展拳脚之地,到时可莫要不堪使用啊!”

张维翰稍一思索,便明白朱永兴话中的含义。剑川、洱源靠近哪里,缅甸啊,朱永兴已经调了贺九义,并加强了滇缅边境的军队,将来必然要对缅甸用兵。嗯,明白了。现在的剑川土府段智、洱源土府木笃虽有心却无力,最需要不是看着眼红来拣便宜,而是先壮自身,再图后利。

白族啊,也曾经据有一国,可风光不再,令人既感慨,又嗟叹。张维翰暗自叹息,打定主意要帮这两个本族人,让白族不为他族所轻视。

第一百三十六章缅甸“行宫”,决战之前

一个国家要想强大,扩张掠夺是唯一的发展之路吗?对此,朱永兴不想过多的考虑,在仁义道德、抚平外夷、恩达四海面前,他自然要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

缅甸,为必征之国。并不只是因为其对永历君臣的态度,以及借此对朱永兴的勒索,更因为是通往印度的陆上通道。那是一块大肥肉,朱永兴可不想全让给英国佬,他非要去试着摘一摘这个被称为“女王王冠上最明亮的宝石”。

对于朱永兴行将露出的侵略扩张的殖民主义爪牙,缅甸并没有觉察,反倒因为朱永兴的暂时低头而欢欣鼓舞。但随着明军的日渐强大,缅王也认识到了一点,做事还是不要太过分,永历君臣虽没有那个能力,但明军若被激怒,缅甸是无论如何抵挡不住的。

郑昭仁在缅官的陪同下,驻足观望着那座象个破村子似的用竹子围造的所在,里面的草房、竹屋便是行宫啊!还真是——

“大人,进去后可莫要说话,否则吾王怪罪,下官承担不起啊!”缅官再次低声提醒道。

“省得,不会让你难做。”郑昭仁笑着拍了拍缅官的肩膀,后退了两步,跟在其身后,一身缅人装扮,谁也看不出他的身份。

来到阿瓦担任大使已经有几个月了,凭着郑昭仁多年经商养成的八面玲珑,以及朱永兴的财力支援,他与很多缅官都相处融洽。缅王在得到南明送来的礼物,并且甩脱了藩属地位后,对郑昭仁也颇为客气。虽然还是不准郑昭仁与永历君臣见面联系,但郑昭仁定期采办的粮食、肉蔬、衣物、被褥等物却是被允许送进“行宫”,很大地改善了永历君臣及随从人员的生活。

郑昭仁也不急躁,继续在阿瓦城做着工作。一边继续向缅王和众臣陈述抗清正处关键,财政紧张,无法长期供养远在缅甸的永历君臣及随从;一边观察着缅甸各方的关系,一一记在心中,又有针对性地交好缅官,并保持着与滇省的密信联系。

事情在终于在前几天有了转机,滇省送来一面四尺高的大镜子打动了缅王后的心。枕头风吹过,缅王终于松了口。同意派缅官对“行宫”内人员进行登记甄选,然后将一些缅方认为无关紧要的人员交给南明。而郑昭仁在不暴露身份、不与永历君臣说话联系的前提下可以进“行宫”察看,并旁观缅官的登记工作。

在缅王看来。将一些明人送走也就等于削弱了永历的羽翼,日后更好控制。而且这也向明国表示了善意,能不断地得到明国的“朝贡”。对,缅王向国内一些部族首领便是这样说的,并请他们观看了明国送来的礼物。看看。连天朝上国都向我低头“朝贡”了,我多有本事。你们还不给我老老实实的。

通过缅兵看守的大门。郑昭仁等一行人进入了竹寨“行宫”。“行宫”内也有巡卫,应该是随驾而来的御林军或锦衣卫,但手无寸铁,拿根木棒都算是好武器了。见缅官在缅兵的护卫下走来,都自动自觉地让开道路。

嘿嘿,看这些人的精气神。连滇省的百姓都不如。这防卫啊,形同虚设。郑昭仁心中腹诽,脸上不动声色。

“天门,天门。开天门。”

“大,大,小,小呀!”

…………

一阵呼幺喝六的声音从旁边的草屋中传了出来,原来这里是绥宁伯蒲缨、太监杨国明等所开的赌场,里面的人赌兴正浓。起初,永历帝闻之大怒,曾命锦衣卫士前往拆毁赌场,但诸臣那管什么皇帝圣旨,换个地方重开赌场,喧啸如故。永历无可奈何,也便听之任之了。

郑昭仁觉察到缅官偷偷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脸热,心中暗骂:这帮混账东西,丢人丢到国外了。岷殿下正领导军民与清军厮杀拼命,这些家伙倒好,如行尸走肉般,苟且偷安、苦中作乐,毫无共赴国难之意。我呸,由这帮家伙治理国家,不败还真是奇怪了。

沿路见到不少短衣跣足的明朝官员,虽然也是不顾国体,但郑昭仁已经有些麻木了,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缅官来到十来间草房前,这便是永历的“皇宫”的,住着王皇后、马太后,还有两个嫔妃,一些侍女太监。缅官驻足回首看了郑昭仁一眼,郑昭仁会意地点了点头,伸手一让,自己则站在外面,由着缅官先进去禀报。

郑昭仁的目光一凝,前面走来几个明朝官员,冠带袍服虽旧却很整齐,为首的一个三绺长髯,面色严肃,走起路来步伐有力,颇有些威武之气。

这几个明官来到“皇宫”前正碰上缅官禀报完退出,为首的威武明官上前询问,缅官执礼甚恭,由通译来回转达。

黔国公,沐天波。郑昭仁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些苟且偷生之辈不足虑,这些个忠义之臣倒是岷殿下的障碍。

“皇宫”旁的草房内突然传出了琴声和歌曲,沐天波脸色一变,恨得咬了咬牙。这里是皇亲王维恭的家,其中有广东女戏子黎应祥,王维恭经常命她歌曲娱乐。虽然恨王维恭行尸走肉,毫无失国忧君之念,沐天波还是忍了下来,与缅官说话。

“我王恐钱粮有缺,慢待了诸位,特命下官登记核验,以便按时按量供给,以免诸位日用不敷。”缅官说得客气,却有所隐瞒,只字不提送人回国之事。

“尔宣慰司原是我中国所封。今我君臣到来,是天朝上邦。你王该在此应答,才是你下邦之理,如何反将我君臣困在这里……”沐天波的神情很是不悦,太子突亡,他苦心筹划的保护太子突围归滇的计划便泡了汤,永历又懦弱难扶,让他感到希望顿失,心情惆怅。

“沐国公言重了。我王岂有囚困之意,实在是贵**队曾杀害地方,缅民恨入骨髓,我国不得以加之保护也。”缅官陪着笑脸说道:“我国本是小国,财微物乏,却供养诸位近三载,宁不知恩报恩乎?”

“今日我君臣虽在势穷,量尔国王不敢无礼。我君臣大不了随天命一死而已,但我君臣死后,自有晋、巩二藩来与尔国王算账。”沐天波说完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坐困竹城,纵逞口舌之利,也于事无补,不过是借机发泄一番。

缅官微微一笑。也不动怒,拱了拱手。带人自行走了。还晋、巩二藩呢。当家人都已经换了。看来封锁消息是正确的,永历君臣不知外面详细,否则还不要闹将起来。

郑昭仁深深地看了沐天波一眼,不动声色地跟着缅官而去。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尽管早已经用重金买通了几个缅兵缅人,能够获取到“行宫”内的动静。但此番亲眼目睹。却更加真实,郑昭仁心中不停地暗自盘算,重新思考着之后实施各种计划的可能性。

……………

“在明清战争中,一个决定性的海军优势是成功的希望的基础。如果我们能够保持经常性的海军优势。便可以使敌人改取困难的守势,破坏并遏制其进攻的**。通过海军,我们不仅可以把兵力和物资源源不绝地投入战场,还能机动地利用舰队,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地形和时间作战……”

朱永兴对海军有过如此高的期盼和评价,此时这番话正回荡在段智英的耳旁。浪涌船摇,可作为舰长的他已经适应了海上的颠簸,稳稳地站在船头,举着望远镜继续瞭望着远处。

奇袭白鸽门水寨的行动正在实施中,作战计划经过了完善和补充后,整个南海舰队分成三个支队,段智英与他的“海波号”荣幸地成为了突击舰队的一员。而突击支队由二十六艘航速、火炮都属上乘的军舰组成,其中还包括三艘英**舰,全部挂上荷兰的旗帜,由杨彦迪指挥,连蒙带唬地混过琼州海峡。

因为郑成功正在台湾与荷兰人战斗,用荷兰援军的名义比较让人能够相信。反正现在突击舰队由三艘英**舰打头,已经穿越了琼州海峡,在岸上陆地的视线距离之外转向北驶,直奔白鸽门水寨。

望远镜的视野中,杨彦迪的旗舰已经冲到了舰队的最前面,长时间在高、雷、廉州及附近海域活动过,他比英国佬更熟悉这里的海情和舤线。

不知道英国佬是怎么对付清军的哨船的,反正岸上的烽火台并没有发出报警信号。大概在清军眼中,什么荷兰人、法国人、英国人等等,都是一个德行,分不出具体的国家。

段智英放下了望远镜,身后甲板上也热闹起来,戴着纸帽子,脸上涂的乱七八糟的明军士兵纷纷从船舱中出来,到甲板上透气。装束虽然够瘪脚,但从远处看,本来也没多少清军真正见过西夷人,却也难以分辨出这些怪模怪样的西夷人竟是明军假扮。

第二支队即便有两艘法**舰打头,估计也混不过来了,段智英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舰船数量足足有八十多艘,“荷兰”人太多了,清军不是傻瓜,要他们第二次上当显然有些异想天开。

不过,那也应该是四五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在那之前——不正是突击支队大发神威,建功立业的机会?或者是一场激烈惨酷的大海战之后,自己葬身海底?段智英突然笑了起来,每艘船上差不多都安排了一个英国佬充门面,现在这个英国佬正滑稽地比划着手势,似乎要证明他比一个明军士兵更强壮。

“舰长,这个英国佬还真有意思。”见习少尉李望山走了进来,作为同是讲武堂海军科毕业的校友,他和段智英关系亲近,更对这位学长如此快地高升而钦佩不已。

“莫要小瞧他,说不定他以后会成为咱们的顾问呢!”段智英已经听到了朱永兴似乎要聘请西夷作海军顾问的风声,便间接地提醒这位小学弟,“英国人的航海技术是很厉害的,特别是远洋。而且他们的海战水平也很高,当年,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便是被他们打垮的。”

在讲武堂有专门的讲述外国海军的课程,目的是让这些军官开阔眼界,而将近百年前的那场关乎世界历史走向的大海战也是教材之一。

“舰长说的是。”李望山连连点头,说道:“讲武堂又有了新的地图,那英国离此有万里之遥。殿下有一次看着地图,曾感慨地叹息:两国交往总是互相的,可英国人、法国人、荷兰人、西班牙人能来明国,明国还没有舰船能驶往欧洲,真是很遗憾。”

段智英沉默了半晌,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海,低沉地说道:“那便让我们努力奋斗,早日实现殿下所愿,让欧洲的西夷人也能看到我们大明的威武军舰。”

………………

终于还是没能胡混过去啊!尽管第二支队的指挥陈上川早有预料,但还是感到些许的失落和不满。现在,他正带着一支分舰队攻击清军的琼州口(现海口港),把失落和不满通过炮弹发泄了出去。

琼州口的清军舰船并不多,陈上川指挥的舰队占有明显的优势,牢牢地封锁住了海岸线和港口。清军舰船冲不出来,在火力对抗中很快便丧失了还击之力,岸上的炮台也被一一打哑。

十几艘只装备两门火炮的轻船随着陈上川的旗号冲了出来,冲入港口,在离敌舰很近的距离开炮射击,将一艘艘敌舰送入海底。

虽然很想将敌船俘获,但时间是宝贵的,此次行动的目标是白鸽门水寨,只要击沉敌船,使其难以越过海峡报警便达到了目的。

战斗已经毫无悬念,陈上川的望远镜转向了海峡北面,在视野的尽头并没有发现笔直升起的烽烟。或许是离得太远看不见,或许是沿海迁界废弃了烽火台,也或许是被清军哨船看破后下手果断,没有漏网之鱼。他并不敢确定,但尽快按计划行动,使突击支队有后力支援,总是没有错的选择。

……………

第一百三十七章广东战局推想

苏利,苏利,朱永兴摸着下巴,在脑海中搜索着有用的资料。可惜,除了目前手头的情报外,他并没有在自己的记忆中得到有用的东西。

这个海寇出身的家伙确实有些狂妄,或者说是愚蠢。如果他同清军已经势如水火,自然要软语相求,以期得到明军的援助。可这家伙却狮子大开口,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凭什么?就凭碣石负山阻海的险要,凭其为了抵挡郑家进攻而屡次加固整修的碣石卫城、龙牙营寨和狮地山营寨?凭他的手下的那点兵将?

或者——朱永兴似乎想到了什么。苏利固然是因为清廷的沿海迁界涉及到了他自身的利益,但饱受迁界之苦的百姓难道不会因为有了反抗暴政的领头人而纷纷投靠,甚至于爱戴他吗?

历史上也确实如此,善良的百姓因为苏利反对迁界而投靠拥戴他,称他和他的党徒为“老苏兵”,选择性地遗忘了他加大税赋所造成的痛苦。

苏利虽然实力不大,但在目前,却能够策应东征的明军,在尚可喜的后背插上一刀。形同割据,不过是碣石一地,最大也不过海陆丰地区这两三县。眼皮子如此之浅,朱永兴不由得鄙夷而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苏利此人。

“殿下,苏利狂妄,此例不可轻开。”长史易成偷偷观察着朱永兴,见他似乎有松动迹象,赶忙出言提醒。

朱永兴望着易成,模棱两可地笑了笑。易成、张维翰虽然足智多谋,但还有着根深蒂固的封建皇权思想,对苏利这种做法深恶痛绝。而朱永兴首先考虑的是结果,虽然还称不上是不择手段。但变通的思维却不是二人可以相比的。

碣石自宋代起,历代皆为粤东海防军事重镇,潮惠两州枢纽;明洪武二十二年设卫,辖海丰、平海、甲子、捷胜等九所,洪武二十七年建碣石卫城,为明清三十六卫之一,广东海防七镇之一,与天津卫、沈阳卫及威海卫合称中国明清四大卫。

如果苏利反清,那不仅会分薄广东清军的力量,更给明军提供了一个可靠的登陆点。可以前后夹击,使尚可喜难以应付。

当然,这有两个前提条件:一是南海舰队能够击败清军水师,夺取广东海面的制海权;二是苏利是真心反清,且不残民以逞。暴虐肆行。

“名义上当然不能开此先例,但却可给苏利类似的待遇。”朱永兴沉吟半晌。终于还是不肯放弃这个极好的机会。“比如可以答应他永镇碣石,或者再给其海丰之地,官员由其任命,朝廷批准,且只派员监督。当然,我们也有条件要其遵守。比如赋税征收的限度,刑罚的依据,不可作恶害民等等。”

“如果他违反了呢?”易成似有所悟,试探着问道。

“孤只是给他比较宽松的自治之权。却不是让他建立一个独立王国。”朱永兴冷笑起来,“若是他不自珍自爱,违反协议,朝廷征剿不仅师出有名,且不会留情。”

原来是权宜之计,易成和张维翰对视一眼,心中了然。碣石区区之地,翻不起大风浪,但在目前来说,对广东战局却有很大的影响,不加利用,也确实可惜。

“殿下既已决定,我二人这便下去商讨拟议。”张维翰笑着起身,和易成告辞而出。

朱永兴又拿过广西的战报,就着地图研究起来。

东征作战目前来看还是很顺利,汝阳王马宝率军占领钦州后,正向廉州府(今广西合浦)进攻;晋世子李嗣兴率援军抵达南宁后,和吴三省所部合军东进,攻取了横县、灵山县,然后按计划南下,准备与马宝大军会合,主攻高、雷、廉州地区。

攻势之所以顺利,主要原因还是和广东清军的布署有关。尚可喜吸取了孔有德分兵镇守导致覆亡的教训,几乎将本藩兵力全部集中于广州,其他各府、州则由绿营兵驻守。南方绿营兵多不堪战,明军装备好、人数多,在清军主力来援前,攻势顺利也就并不是很奇怪了。

虽然朱永兴并没有奢望一举占领广东,但从前线的通报来看,东征的势头很猛,马宝等将领的信心也很足。而从朱永兴和参谋部的分析来看,东征明军如果与清军主力对碰,也未必没有大胜的可能。

当年,晋王李定国两入广东时,肇庆、新会两次大战,虽无功而返,却使尚耿二藩手下的经战老兵损失很大。也就是说,尚可喜的藩兵尽管经过了扩充,但也只是人数上的体现,实力却已经大打折扣。

从双方的总兵力考虑,广西孙延龄和马雄暂时旁观,则两广清军只剩下广东一家,除去分守各地的驻军,清军主力便是聚集在广州的藩下、督标、抚标总计不过两万多人马。

而东征的明军在攻城掠地的过程中,不仅俘虏了很多绿营官兵,还得到了沿海百姓的拥戴和欢迎。大量青壮踊跃参军,并在委任的地方官组织下,在少量明军军官的训练指挥下,已经承担起维护治安、防守占领地的任务。这使得东征明军在推进过程中兵力的分薄很小,能够继续保持着一定的兵力优势。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东征以解民倒悬、救迁民之苦为口号,人心所向,当然是一个很大的助力。而明军越是势大,越是胜利不断,广东全省的人心也将越来越不稳。随着清军的调动,地方的防卫必然空虚,不说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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