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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稀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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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兴微微一笑,并不多做解释,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央带来的这几个人身上。

“殿下,这几位是我族的寨主,努雄,罗布,锅匝。”央把这几位猛山克族人给朱永兴做了介绍。

几个人上前口称殿下,行着鞠躬礼,态度恭敬,朱永兴赶忙回礼,说道:“几位寨主,不必如此客气,眼下未出缅境,我的身份切不可张扬于外,还请慎之。”

当然不能让缅人知道此次造反叛乱有朱永兴参与,否则必向永历和小朝廷问罪,朱永兴的伎俩便有被戳穿的可能。正因如此,朱永兴穿着打扮都是猛山克族人的服装,他的身份更是只有寨老、寨主这样的重要人物才知晓。

“缅关守军已不足千人,夺关而出当无问题。”经过了成功的伏击,又审讯了缅兵俘虏,缅关虚实尽在掌握,央对胜利已经充满了信心。

“还是谨慎小心,按计行事,少些死伤为好。”朱永兴对胜利也没有疑问,但还是表现得很镇静矜持。

无疑,这样沉着持重的表现又给朱永兴加了不少分,几位寨主更显得恭谨尊重。既然已经把全族命运交到了朱永兴手中,当然就要奉迎他,毕竟他的身份在几位寨主眼中是仰视亦不能及的尊贵。

几个人坐下商议了片刻,便纷纷散去,各自去做布置。眼前只剩下了缅关这个障碍,冲出去便是海阔天空。猛山克族人也许可以这么想,朱永兴却知道rì后的艰难。

在史书上,常常把永历入缅作为一个标志,标志着南明已经无力回天,满清席卷天下之势已经不可阻挡。而朱永兴现在要做的却是阻碍历史车轮的滚滚向前,并逆历史cháo流而动。自不量力,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有太多的词汇可以来形容朱永兴的举动,但他却偏偏要做一个中国的堂吉诃德,向着一个貌似强大无比的王朝发起挑战。

执着,勇气,不过是来源于对中国惨痛历史的愤慨,来源于对中华民族屡遭浩劫的不甘,也来源于他对历史熟知的一点小自信。当然,做一个以身殉国的忠烈之士,对于朱永兴来说,还缺乏那份慷慨取义的绝决,只是现在有进无退,容不得他有另外的选择。

……………

缅关,修筑得并不雄浑高大,若论规模,只相当于当时中原大地结寨自守的一个镇子。

此时,太阳西斜,正懒洋洋地失去热力,而缅关城墙上,同样有着懒洋洋移动着的缅兵士卒。

“嘿,好象是将军率部回来了。”随着一个士兵的喊叫,更多的缅兵向着南面张望起来。

“没错,是将军的旗号。”

“猛山克族不堪一击,一天不到就被打败了。”

“嘿,我看见了,队伍中那些穿着花衣服的女人,一定是抓到的俘虏。”这个缅兵的声音陡然兴奋起来,伸手指点着。

“今晚有取乐的事情啦,快开城门迎接将军。”想着女人,有缅兵已经急不可耐地向城下跑去。

穿着缅兵服装的军队越来越近,队伍中间果然押着很多女人。只是周围的“缅兵”却显得很沉闷,没有挑逗取乐,甚至连说话的都没有,一个个面带污垢,闷声前行,似乎是行军消磨了太多的jīng力。

城门一开,几个缅兵喜笑颜开地出来迎候,而赶到城下的“缅军”也不说话,队伍一拥而入。入城后,立刻分了开来,一些人马堵住城门,另一些则提着刀剑跑上了城墙。

“你们——”城墙上的缅兵很困惑,跑过来的“友军”似乎神sè不善。

噗,一把刀猛砍过来,缅兵的脑袋掉了下来,血冲起老高,无头尸身软软的趴在了城墙上。

城上的其他缅兵大吃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杀啊!”随着一声呼喝,登上城墙的“缅兵”猛然间挥舞刀枪,怒吼着向惊愣在当场的守军扑去。

城门口,猛山克族战士正踩着几名缅兵洒在地上的鲜血源源冲入,央甩掉了头盔,一头秀发迎风飘舞,率领着百多骑兵们飞快地掠过街道,向前冲去,把沿途的缅兵无情地砍倒。

“杀啊!”喊杀声迅速蔓延,很快便充斥在整个缅关。

“城破了,猛山克族打进来了。”到处是缅兵绝望的凄厉的呼号,在兵刃交击声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

化装诈城啊,这个战术用在缅人身上,是不是有点太高级了?成就感不够强啊!嗯,是有点牛刀宰鸡的意思,有点太欺负人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挺好。

朱永兴在梦珠的帮助下,穿上了一套明军的盔甲,在屋子里哗啦哗啦地走了几步,梦珠的眼睛里又冒出了炽热的光芒。能穿在朱永兴身上,当然是最好的,也不知是哪位明将在随永历入缅时留下的,被缅关守将所攫取,现在又落到了朱永兴手中。

帅!虽然没有穿衣镜可以自我欣赏,但从梦珠的眼神里,朱永兴还是得出了这个结论。只是有些热,也有些沉,远不如大裤衩、背心、拖鞋来得洒脱自在。

“殿下——英武。”在梦珠眼里,情郎怎样都是好的,而这锃明瓦亮的盔甲也确实打扮人。

“呵呵。”朱永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你也去挑选一副合身的盔甲,入了滇省,若总是穿着民族服装,就不方便陪在我身边了。毕竟,这以后我身边的汉人会越来越多,还是,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我倒是更喜欢汉家女孩的服饰。”梦珠对朱永兴的建议并不太满意,大概也不喜欢冷冰冰的盔甲,“既是入乡随俗,倒不如就做殿下的侍女。”

“做侍女太委屈你了,也令你们族长心生误解,以为我怠慢于你。”朱永兴摇了摇头,沉思了半晌,抬头笑道:“有了,给你个官职的名义,那就说得过去了。”

第二十八章封官儿

“什么官职呢?我可是个女人,怕是不妥?”梦珠眨着秀目问道。

“这跟男人女人没关系。”朱永兴并不拘泥,都到了这个时候,循规蹈矩有什么用,圣旨都伪造了,封个官职算得了什么,“就是内典宝,还兼着书堂官,帮我管理内库,还有书信。”

“内典宝,还有书堂官。”梦珠笑得开心,只听是两个官职便高兴,对其他的倒是全不知晓。

傻姑娘,说是两个官职,不过都是藩王府内的属官,更是把你当成女秘书使唤呢。朱永兴稍微有些愧疚,不过转而一想,女秘书那可是相当有前途的职业,等到跟自己这个大老板滚了床单,那可就是尊贵的王妃了。

很快,梦珠这个女官便有了用武之地。央给朱永兴送来了战利品,一小箱的金银珠宝和一大箱的明人服饰,都是从蛮莫土府抢来的东西。作为叛乱计划的最有力的策划者,说是论功行赏也罢,说是贿赂讨好也可,反正朱永兴一下子有了身家。而这些财物服饰则被梦珠行使内典宝的职权,美滋滋地收走了。

“明rì殿下可率族中两千jīng壮先行,奔赴铜铁关。”央不仅是来送财宝的,还是来与朱永兴商议之后的行程,如今算是已入滇省,自然应当以朱永兴马首是瞻,“其余族人携带辎重行进不快,可在接应到水路族人后沿大盈江缓行。”

袭击蛮莫土府,再下缅关,猛山克族缴获甚多,特别是缅关内的粮草,足以使其全族支撑三月有余。但由此也带来了运输问题,再者全族拖家带口,行进速度自然快不了。

朱永兴点了点头,虽然与计划稍有出入,但总体上影响不大。在铁壁关他可能要等待些时rì,如果史书记载正确,他将有与两支明军会合的机会。一支是由雪山平夷攀崖附木来到陇川的巩昌王白文选所部;一支则是参加完磨盘山战役的明将广昌侯高文贵与镇守永昌的怀仁侯吴子圣的联军。

其中与广昌侯高文贵和怀仁侯吴子圣的联军会合的可能xìng最大,因为在历史上,他们将沿着永历入缅的路线前去救驾,也就是现在朱永兴带着猛山克族入滇的路线。当然,有了朱永兴这个宗室留守,再加上伪造的圣旨,朱永兴对阻止他们入缅救驾还是有把握的。

三战三胜,虽然是有备击无备,又使用了计谋,但猛山克族想必也有伤亡,能抽出两千jīng壮随行,也算是竭尽全力了,朱永兴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

“缅人没有那么快做出反应,稍耽搁两rì也无大碍。”朱永兴本着自己的判断给央留出宽松的时间。

央在猛山克语中是船的意思,朱永兴对这个女汉子的勇猛和坚强感到由衷的佩服,一个女人能做寨主,必然要付出比男人更多的代价,也应拥有相当的头脑和智慧。不过,央在朱永兴面前很少表现出来,更多的是向他展示着勇猛刚强的一面。

“殿下分析得很正确。”央点头表示赞同,轻取缅关,打开了入滇的通路,她一直绷紧的神经似乎也松驰下来,神态中也有了些女人的味道,“还有一事,那个老,老太监,殿下不准备带他同行吗?”

赵国维呀,朱永兴微微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抬头说道:“把他带来,该是告诉他真实情况的时候了。”

央领命起身,又停下了脚步,压低声音说道:“外面的侍卫,殿下可视为心腹,一声令下,无不遵从。”

朱永兴看着央的表情,眨了几下眼睛后,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心中明白。

大概是猛山克族的人误会了,以为太监赵国维是皇帝或朝廷派来监视或擎肘于已的,央是在暗示可以由侍卫干掉赵国维。朱永兴看着央离去的背影,不禁苦笑起来,这种误会可能也是由自己造成的,西贝货到底是心虚,对于赵国维这样的王府旧人,总是不想过多接触。加上要和猛山克族搞yīn谋诡计,以及自己做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暂时将赵国维隔离起来,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现在局势已定,该是把赵国维拢在身边,以作见证的时候了。孤身一人出缅留守,总是不太令人信服,有个太监在身边,那就显得自然多了。

“殿下,老奴终于又见到您了。”正思索着,赵国维已经被带了进来,老太监又哭喊着扑了过来。

yīn阳人的眼泪还真是多啊!朱永兴望着伏地而泣的老太监,不由得咧了咧嘴,轻轻挥了挥手,让两个猛山克族jīng壮退下。

“起来说话,哭天抹泪的成何体统?”朱永兴早已盘算好了说辞,只是老太监又来这一套,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殿下——”赵国维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抹着眼泪站起身,眼光一扫,见屋内没有旁人,凶巴巴的猛山克族看守已经走了,不禁咬牙恨道:“蛮夷,不懂礼数的蛮夷,实在是无理之至。”骂了一句,老家伙又满脸关怀地转向了朱永兴,“殿下,您没受苦,蛮夷没苛待于您?老奴力有未逮,不能护卫殿下,死罪,死罪啊!”

“吾很好,你不必自责,坐下说话!”朱永兴暗自摇头,不仅称呼要小心称呼,以吾代我,更不如和猛山克族人说话办事那么直截了当,这老太监啰嗦得很。

“殿下面前哪有老奴的座位?折杀老奴了,折杀老奴了。”赵国维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连连摆手,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朱永兴轻咳了一声,没想到想说几句话竟如此累人,他也不再废话,开口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番,当然是经过加工润sè过的、破绽漏洞极少的故事。

“缅人拘捕追驾的我朝官员,抄没财物,予以杀害?”赵国维睁大眼睛,露出惊讶之sè。

第二十九章宗室仪仗

“是猛山克族人提前告知于吾,今又从土府搜出财宝服饰,吾才知道得脱一难。”朱永兴垂下眼睑,低沉地说道:“猛山克族原属吾大明孟养军民宣慰使司,今不忘故国,护卫吾等出缅入滇,实有大功,以后不可再以蛮夷相称。”

“殿下洪福齐天,英明神武,方使蛮族归心。”赵国维谄媚地恭维了一句,说道:“神灵护佑,殿下得神器之助,以宗室之尊入滇留守,必定能兴王图霸,大展弘图。”

封建迷信果然很严重啊!朱永兴心中慨叹,什么时代有什么时代的特点,埋石人,往鱼肚子塞布条,半夜深更学鬼叫,在后世看来愚昧无知甚至幼稚可笑的事情,在相对的时代却有大行其道的社会基础。

朱永兴懒洋洋地指了指桌上的猎枪和摊开的旅游地图,让赵国维看个仔细,以便消除疑虑,又顺势说道:“自从落水不死之后,吾便觉有如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一般。有些前事变得模糊,记忆不清,连这脾xìng语言也自觉有异。只是神灵之语倒是愈加深刻,每思之皆有所悟。”

“天佑大明,神佑殿下。”赵国维只看了一眼,便惊诧于印刷jīng良、颜sè鲜艳的旅游地图,也暂时认同了朱永兴所说的xìng格语言有异,转而以更加恭敬的态度向朱永兴善祷善祈。

“入滇留守,却只有你这一个忠仆在侧。”朱永兴慨叹了一句,沉吟着说道:“你便任正承奉,掌管承奉司,在吾身旁拾遗补缺,时时提醒,勿使他人以吾为异,以吾为怪。”

藩王府中的承奉司是一个比较有职权的部门,下设承奉正、左、右承奉及内承奉,均为宦官担任。给赵国维安排这么个职务,显然非常合适。

“谢殿下恩典。”赵国维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跪倒磕头。

“好了,没外人在,就不必诚惶诚恐,叩头如捣蒜了。嗯,明rì便要赶去铁壁关,你先下去歇息!”朱永兴觉得事情办完了,也就不想和这个老太监再说下去了,太累。

赵国维眨巴着眼睛并没有动地方,而是小心地询问道:“殿下,您是宗室留守,不知仪仗可有准备?”

“仓促之间不及准备。”朱永兴实话实说,记忆中的资料里没有这个,他不敢胡整,怕露出马脚。

“这如何使得?”赵国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如何能显出宗室之威仪,殿下之尊贵。不妥,不妥,老奴身为正承奉,职责所在,不敢怠忽,这便去准备。”

“天sè已晚——”朱永兴不想折腾,刚抬手yù阻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已经打断了他。

“殿下身份尊贵,自当有宗室威仪,以慑万民。”梦珠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即便是准备仓促,也当有一醒目标志方才妥当。”

赵国维不知梦珠身份,只见此女貌美如花,与朱永兴谈笑自若,又想起朱永兴为美sè所惑,不深入缅甸的事情,顿时心有所悟,便垂手恭立。

“这是猛山克族的公主梦珠,吾的内典宝兼书堂官。”朱永兴开口介绍道:“梦珠,这位是赵公公,正承奉,对朝廷礼仪很熟悉。rì后,你可多向赵承奉请教。”

“见过公主殿下。”赵国维表面恭敬,心中却不以为然,什么公主,蛮夷女子罢了,只不过殿下为其抬高身份,可见极为爱重,却是得罪不得。

“赵公公,哦,是赵承奉。”梦珠听见朱永兴抬其为公主,心中欢喜,更觉得应该为情郎做些事情,她笑着对赵国维说道:“全套仪仗是肯定准备不及的,不知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否容易制作?”

赵国维想了想,说道:“令旗却是必要,红素绫质,中黄绫为令字,可彰显殿下身份。”

“那就先做一面令旗。”梦珠点了点头,笑道:“红绫黄绫应该能找到,我族中巧手女子也是不少,其中规制还请赵承奉指点。”

“谨尊公主之命。”

“不必过于繁琐,简单些便好。”朱永兴额外地叮嘱了一句,看着梦珠和赵国维告退而出,才把目光移注到地图上。用旅游地图行军打仗,老子怕是头一个?总比没有强啊,虽然这上面的公路、铁路都基本上要忽略,但山川河流应该还是比较准确的。如果再有一张现在的地图,按照旅游地图上的比例尺重新修改的话,jīng确度将是同时代的地图所不能比拟的。

只要挺过了目前最艰难的时候,逆天翻盘也不是没有希望。在南明危若累卵的时刻,世人皆畏满洲八旗之军威,而朱永兴却有自己独到的看法。经过几十年的战争,人口基数本就不多的满洲八旗还剩多少,老一代、富有作战经验的满洲将领又存几人。现在多数情况下是汉人和汉人在战斗,虽然这令人感到悲哀,但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看似满清席卷天下之势已成,但在血海肉山的杀戮yín威下推行的剃发令却令民间蕴含着喷薄的火山。一旦看到希望,现在江南大部分地区自称大清顺民的百姓,先前为保头颅而柔顺如羊之汉人,将为复其发服而奋起如虎。

以家族宗法儒学为源的中国人,或许能把朝代兴迭看成是天道循环,但如果有人要以衣冠相貌上强迫施行改变,把几千年的汉儒发式强行改成剃发梳辫,这不仅仅是一种对人格尊严的侮辱,简直是类似jīng神“阉割”的大痛。以这种“夷狄”形象活着,死后一定有愧于祖先,再无面目见先人于地下。

只要抗清旗帜不倒,就总会有希望。因为,各族人民对满清的反抗,从来就没有停止。看看历史所载:顺治十六年,河南新蔡李奇生抗清起义;云南元江土司那嵩抗清起义;贵州土司冯天裕抗清起义;广西龙韬抗清起义;顺治十八年,山东于七抗清起义;康熙二年,广东渔民周玉抗清起义;康熙三年,贵州水西土司安坤反清;康熙四年,云南土司王耀祖反清;贵州郎岱土司陇安藩反清;康熙五年,云南土司禄昌贤反清;康熙八年,贵州凯里土司阿戎反清……

第三十章宗室入滇

而反清复明,这个口号更可谓历史悠久,传之深远。连辛亥革命时,民间尚有很多百姓这样认为。说其深入人心,或许有些过,但历史上的事情确实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逆天而行,借势而动。自己以宗室留守的身份出缅入滇,将使抗清旗帜半倒的不利局面有所好转。收拢滇省残余明军,只要暂时不为清军所灭,便可借民众反清起义之机,善加运筹,巧妙运用,未必不能咸鱼翻生,扭转乾坤。

而这正是自己作为穿越者的优势所在,知晓将要发生的事情,便可以预先准备,拾遗补缺,应时而动。自己就象助燃剂,可以使历史上注定要被满清扑灭的反抗之火烧得更旺,着的更凶,把敌人烧得焦头烂额。

不,焦头烂额并不够,要让敌人葬身火海。朱永兴用力握紧了拳头,应时而动太消极,应该掌握cāo控,才更得心应手。要让反抗之火在自己的计划中,在最合适的时间爆燃。那就不再是孤立无援的抗争,而是外有助力、筹划周详的大暴动。

夜深人不静,烛火久不熄。朱永兴时而在地图前冥思苦想,时而绕室踱步,他的思绪在飞翔,飞过千山万水,飞过时光荏苒,一幅宏伟的画卷逐渐展现在他的眼前。

………………

晨雾在阳光的驱逐下散去无踪,旌旗招展,两千士兵列队开出了缅关,沿着大路向前开进。队伍前,一杆长有丈余的旗杆高举,长六尺九寸、宽三尺六寸的红底黄字“岷”字令旗迎风飘扬。

把永历入缅所弃之甲仗旗帜能用的几乎全都用上了,还真是威武啊!朱永兴骑在马上,一身戎装,甲亮盔明,头顶红缨,如鹤立鸡群般醒目。

既是宗室出征,既要以战扭乾坤,长袖纶巾便不足以示决心,显威势。朱永兴虽然不善骑马,不善战阵,也要展示出这样雄纠英武的面貌。虽然周围都是猛山克族人,并无旁人观看,但朱永兴觉得如此穿戴行军能让自己更快地适应将来的战阵,也能提升自己的信心。

落后朱永兴一个马身相随的是梦珠,虽然不喜盔甲,但她也是劲装在身,却是一副轻便的皮甲。紧身的甲胄衬得她体形凹凸有致,修长的腿,高挺的胸,纤柔的腰,再加上玉脸红唇、秀发披肩,倒显出一种异样的美丽。

大地在马蹄和大脚的践踏下,沉闷地哼着,队伍后面是长长的辎重车队,咯吱咯吱地响着前进,扬起滚滚的灰尘,更增添了行军的威势。

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这虽然是评书中的夸张之语,但在朱永兴眼中,两千兵马的浩浩荡荡,依然使他目张神驰。

现在才是兴复神州真正的开始,开始了还能停下吗?初到陌地,徬徨无着的时候;蓦然梦醒,决意入滇的时候;想到过会是如此景象吗?上天眷顾,也凭着自己的勇气和智慧,才有今rì的小成就,才得到猛山克族人的鼎力相助。路漫漫而修远,迈出第一步固然艰难,但却是成功的开始。

在阳光沐浴中,朱永兴挺直了腰身,骑马还不熟练,但却不是做出畏缩样子的时候。回首望望绵延数里长的行军队伍,正对上梦珠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豪气和温情同在,困难与机遇并存,还真是令人感慨万千的复杂心情啊!

……………

铁壁关,设在今腾冲城西南五百四十里的西等练山,与之相辅助的设在布岭山顶的铜壁关。两关是控制芒哈、海黑、芒莫之要塞,城垣台周二十丈,高二丈二尺,楼高五丈四尺,明万历年间各设守备驻防公署。

雄关虽陈旧,但依然矗立山巅,而独缺少了守卫雄关的猛士,却多了一些平民百姓。对,看似平民百姓,实际上却有来头儿,他们正在此等待着朱永兴的到来。

一个便服老者坐在城楼上的椅子里,似乎睡着了,但不能不注意到他浮肿的眼皮,肌肤上病态的灰sè,以及两肩的斜倾。虽然无法判断他的年纪,但不能否认,他的模样可能要老得多。

“父亲,岷世子的人马距关不到十里了。”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低声说道。

“嗯!”老者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在浓密的睫毛下,竟是一双锐利的眼光。

“父亲,不必如此早便下关迎候吧?一个旁系宗室,靠着一些蛮夷——”年轻男子中等身材,肩宽臂长,体格壮实,象一个惯于忍受劳苦的人,只是眼睛里似乎总有一种倨傲和猜疑的神sè。

“住嘴。”老者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年轻人的话,眼睛一瞪,猛然转过身来,年老和衰弱似乎从身上甩掉,须发苍苍竟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年轻人悚然一惊,这样的神态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赶忙低头恭谨听训。

“宗室就是宗室,放眼天下,大明还剩几位?”老者厉声训斥道:“天子弃国,名将战败,满目失意景象。此时岷世子能以宗室之尊大义入滇,撑持危局,实可贵之至。削发令下,而中国之民无不人人思螳臂拒车斗,汝难道甘心易服成夷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儿岂敢有此心?”年轻人面红耳赤,赶忙争辩道。

“复华夏,保衣冠,此为大义。”老者的语气和缓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兴家族,增福贵,此为小望。听闻岷世子得神灵指点,为父还不相信。但观其所为,察其所出之计,能令蛮夷猛山克族甘为驱使,则大有兴王图霸之象。袭蛮莫土府,伏击缅军,诈取缅关,计设连环,虽武侯在生,亦不过如此。”

“父亲说的是,岷世子确不是常人。”年轻人先是附和了一句,又不无忧虑的说道:“儿子只担心若是大业不成,我家要受牵累。”

“富贵险中求,乱世之时却也正是举勃之机。此时相助为雪中送炭,他rì行事则为锦上添花矣!”老者将目光转向远方,幽幽地说道:“若真是山穷水尽——”停顿了一下,老者叹了口气,“大不了避走他国,暹罗可也。”

年轻人心中还纠结,但依然点头称是。

第三十一章未闻驼铃马帮来

“王旗吗?”老者的目光凝住了,注视着远方,声音有些颤抖,“没想到,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宗室出征的场景,似乎有些简陋了。可皇家,终是出了个有担当、有气魄的人物吗?大厦将倾之时,是天佑大明,国祚不绝;还是回光返照,昙花一现……”

旌旗招展,大军缓缓而行,年轻人见此威势,也不禁心中震荡。停顿半晌,他才搀扶着激动不已的父亲走下城楼。

………………

“草民郑砚北(郑昭达)恭迎殿下千岁,千千岁。”

朱永兴望着关门处伏地而拜的一群人,心思斗转,这便是大巫所说的在滇省的助力吗?不知道是何来路,能力几何?

“诸位请起。”虽然心中不太确定,但朱永兴还是跳下马来,伸手相扶。此时断不是摆谱拿架子的时候,有一分力量便多一分胜算,自己的班底还是太少了,这些全是汉人,正合自己的心意。

“谢殿下。”郑砚北带着手下叩头后才起身,脸上满是恭敬和谦卑,“守备驻防公署已经收拾干净,还请殿下不嫌陋荜,暂请安置歇息。”

“战乱危急之时,却不是奢华讲究的时候。”朱永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在郑砚北等人的引领下,直向驻防公署走去。

驻防公署早已经破旧不堪,经郑砚北差人打扫布置虽然难现新颜,却也干净整洁,比缅关的简陋宅第还强一些。

朱永兴与郑砚北等人在厅中落座,两个侍女便端上茶水果品。梦珠看见明女服饰,立时视线不转,显得十分喜欢。

“不知道现在滇省形势如何?”朱永兴目光只在两个明眸皓齿的侍女身上一扫,便询问起大事来。说起来,他在缅甸不过耽搁了十余rì,只是心中急切,生怕事不顺遂,冥思苦想的计划到头来是全费工夫。

“李晋王在磨盘山战败后,清军乘胜进军,占领腾越,又西追至南甸(今梁河),至孟村,因粮草不继而停止追击,回师昆明……”

与历史上没有太大的差别,朱永兴听着郑砚北的讲述,对照着记忆中的资料,对目前形势有了更充分明晰的了解。

说李定国磨盘山战败并不准确,如果从双方兵力对比来看,应该是惨胜才对。李定国所部固然兵将损失严重,但清军也伤亡惨重,被斩杀的包括两名国公,十八名都统(内有赵布泰的侄子多波罗、祖大寿的长子祖泽润),是清军与南明作战以来阵亡高级将领最多的一次。

如果没有叛徒告密,这很可能是南明军队大翻盘的转折点。朱永兴深自慨叹,名将啊,有没有运气也非常关键哪!

郑砚北一边讲述,一边暗中观察朱永兴的神sè。如今的形势可以说是万分不利,云南三江以内的大城要地基本上被清军占领,残余明军虽然为数尚多,但都退到边境荒凉地区,各自失去联系。而面对危局,朱永兴的神情相当平静,好象早已预知一样。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非常人所能也,郑砚北心中对朱永兴的评价又提高不少。

事实上,朱永兴当然知道将要面临的恶劣形势,所以也没有大惊小怪、变颜变sè。只是,他心中起了疑惑。按照目前的信息传播途径,口口相传,以讹传讹,这郑砚北如何能得知这许多情况,而且较为准确可靠。

“不知郑老先生作何职业?”既想依靠他们,朱永兴自然要打听清楚底细,待郑砚北一讲完,他便开口询问。

“可不敢当先生之称,草民不过是个小商人。”郑砚北恭敬地欠身回答道:“先祖不怕险阻,披星戴月,跋山涉水,风餐露宿,风雨冰霜,才挣下了现在的小小家业。”

朱永兴眨着眼睛,琢磨着郑砚北所用的这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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