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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稀松)-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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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传播的宣传文字可并不只是一个《告三鬼书》,还有《告汉家及各族民众书》。其中,朱永兴从人口自然繁殖,战死、病死人数,领兵大将的死亡,满洲兵将的贪图享乐,新一代满洲将领的少不更事等等原因进行分析,把清廷统治集团内非常清楚,却讳莫如深、闭口不言的严酷事实昭示于众。除增加广大民众和官兵胜利的信心外,还可能使汉人拥清派发生动摇。

“东戍榆关西渡河,今人不及古人多。风吹草底牛羊见,更有谁能敕勒歌。”吴三桂也看过这篇宣传文字,不禁略带鄙视地冷笑,可见对朱永兴的分析,他也也是比较赞同的。

从清军入关到现在的时间并不长,吴三桂也看得很清楚,清朝赖以开国的久经战阵、功勋卓著的大将基本上都已不复存在。这些亲、郡王死时的年龄一般都比较年轻,济尔哈朗算是最长寿的,也只活到五十七岁。他们的子弟即便承袭爵位,却少不更事。缺乏战斗经验,无法替代父辈驰骋疆场的角色。亲、郡王以下的贵族、将领虽然还留下了一批,但他们也无复当年英锐气概。

特别是留在滇省的满军将领,安远靖寇大将军信郡王多尼、固山额真宜尔德、卓罗等人,贪婪残忍,却是目光短浅。战阵厮杀也无复当年八旗兵之勇,颇为吴三桂所瞧不起。

“温柔乡是英雄冢,满洲兵将急于攻剿,实乃欲早日班师回朝享福呢!”刘玄初听出吴三桂的不满之意,便不着痕迹地挑拔道:“若不是他们暴疟勒逼,又如何逼得土酋造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令王爷为难?催着王爷用兵,他们却要处于后面。既可减少伤亡,又可起到监视我军,并在最后关头夺取首功。用心实叵测,王爷不可上当。”

吴三桂眉头紧皱,以前当炮灰的还有外省绿营,可要是让他的藩下直属部队也步后尘,他自然要思之再三,谨慎小心。

“按兵不动却是不行的。”方光琛沉吟着说道:“可若按先前的计划。大举用兵,也不太适合。不如暂以钱粮为借口。先拖延些时日,然后在三四月间伺机行动。若是战事不顺遂,其时雨季又至,便可趁势退回。”

吴三桂思索着点了点头,说道:“欲大举用兵,须钱粮充沛。便必在东南战事尘埃落定之后。然东南战事恐在四月,钱粮转运亦耗时日。其时已是百草茂盛,瘴疠再起,兼有雨季之困,非待霜降瘴息。方可大举进剿。时间太长,朝廷必不满意。献廷之计甚好,轻动而不妄举,可塞朝廷之口。”

在古代,发动一场战争前的准备是颇费时间的。积聚钱粮,调动军队,按照当时的运输条件和道路情况,准备几个月,或者更长时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吴三桂确实有一个大规模的军事计划,与朱永兴等人的猜想差不多。

但钱粮是一个问题,有过勒逼致反的先例后,吴三桂也不敢再过于逼迫;另一个问题便是兵力,广西方面暂时是不能指望了,贵州也没有多少可调之兵,四川本来驻守的清军就不多,明军又正从滇西北向川省渗透,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招兵买马是一个解决之道,可这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上——钱粮。吴三桂在上疏中具体列举了计划进军所需要的兵员和辅助人员,总数为“通计大兵、绿旗兵、投诚兵、土司倮及四项苦特勒约共十五万余口”,兵饷总额“大约此举共得银二百七八十万余两,乃可以告成事,虽所费如此,然一劳永逸宜无不可也”。

如此庞大的预算,在东南也在耗费大量钱粮的情况下,对于岁银正赋只有八百七十五万余两的清廷来说,是难以承担的。之前的自筹粮饷,已经引起了滇省动乱,清廷也不敢再次为之。只有滇省的满洲八旗,虽然被晋王李定国所小败,却依然很自大,认为并不需要吴三桂所列举的那么多兵将和钱粮,也可以滇省击败明军。

这样一来,吴三桂便不得不有所行动,或者让满洲八旗吃个大亏,使他们改变与自己不同的判断。但满洲八旗叫得虽凶,却以地形地势不适骑射为由,不肯打先锋。让自己的兵马当炮灰,打没有准备好的战争,自然是吴三桂所不愿意的。所以,吴三桂听取了两位谋士的主张,把大行动变成了小行动,以试探为主,采取稳健战略,方向依然是滇东南。

…………………

历史发展的脉络还在,但具体的事件却无法预判得分毫不差。

朱永兴当然不知道清军进攻滇东南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行动,他取消了两支明军在广西会师的计划,并且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当然,这是谨慎之举,也是万全之策,也反应了他心态的变化。

一个输光了的赌徒,是敢押手、押脚、押命的。但在不需要拼死一搏的时候,很少人会想冒险,多是采取一种稳中求胜的战略。朱永兴便是如此,此时已经不是刚入滇省时,需要他赤膊上阵,绝地求生。整个战略已经铺开。他倒是更需要时间来稳固,来发展。

不是一城一地得失为重,这只是在特定形势下的无奈选择。既然守得住,或者有守住的希望,谁会把自己占领的地盘拱手于人?

随着军队和物资的调动,朱永兴对于滇东南的防守有了越来越强的信心。而要以法治国的架构建设也不需要他投入非常大的精力。手下的官员自会按照他的意图和指示去工作,他只要在呈上来的文件上修改、提示,便可以了。

其实最让朱永兴发愁的,依旧是钱粮,这倒与清军所面临的问题一样。只是,当第一批镜子制造出来之后,他知道一个巨大的聚宝盆已经抱到了怀里。

在透明玻璃上贴锡箔,并利用水银与锡的反应,在玻璃上形成一种锡汞化合物。便是最早期的制镜工艺。为了这个工艺,威尼斯不惜用杀人和集中营式的管理来保密,法国人则不惜重金去收买制镜工匠,而朱永兴却在两三个月内指点工匠制造了出来,抢先了法国人五六年的时间。

五六年的时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暴利,意味着巨额的财富。当朱永兴看到第一批镜子制造成功后。眼前便是晃动着炫目的黄白之光。虽然暂时要从西夷手中购买透明玻璃,虽然制造水银镜子费时。要整整花一个多月,才能使化学反应完成。但物以稀为贵,法国王后玛丽结婚的时候,威尼斯国王也只是送了一面小小的玻璃镜作为贺礼。这在当时却要算是非常珍贵的礼物,价值高达十五万法郎!

“给镜子都镶上精美的框,然后再做一批精致美观典雅的盒子。”朱永兴指点着。为这批镜子做最后的包装处理。

没办法,透明玻璃购进时便大小不一,运输途中又有磕碰损坏,只好按照最后的不同形状进行加工,然后再用镜框进行装饰。而一个精美的包装。无疑会更衬托出镜子的珍贵。买椟还珠的成语,便说明的包装的重要性。

虽然还是不如镀银镜子那么光亮,但比铜镜却强之太多了。朱永兴挑了几块比较大、比较好的镜子,作为打出影响的广告产品,立时便让工匠们给其中的两块作框镶嵌。送给谁,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拿去讨女人欢心的。

在和康熙同时代的法国,凡尔赛宫已经有了一个豪华的镜厅,里面十九面硕大的镜子,对应着十九个宽敞的窗户,光线从床外头过来,又被镜子反射回去,真是异彩纷呈。对比之下,中国连一块透明的平板玻璃也造不出来,只能造不透明的琉璃,可见中国近代科学技术在封建**阻碍压迫下是如此落后!

可是在封建时代的中国也创造出无数的灿烂文化,这又如何解释呢?怪封建制度吗?好象也不尽然。在朱永兴拿着两个镜子返回城中的时候,他不由得浮起了这样的疑问。

中国科技的确有先进的一面,但是准确的说,中国的实用技术是先进的,科学特别是基础科学不发达。原因或许在于中国科技发展是由政府推动,研发科技是一种政府行为。显然,政府对能解决实际问题、创造经济效益的实用技术感兴趣,而对探索大自然的科学不感兴趣。因为后者投资巨大,短时间内收效甚微。

就象现在,兵工厂和工坊制造的产品都是应急用的,为了应对战争和增强军力、财力。连朱永兴也不会建什么实验室,投入资金和人力,去搞见效慢的发明创造。而工匠们依靠的是传授和经验,没有物理、化学的基础,更不用说形成什么理论,以便能够更稳定地传于后代。

这会是一个长期的积累、长期的教育、长期的投入,朱永兴知道自己暂时是无能为力。形势比人强,要想使科技发展有一个好的环境,有一个适合生长的沃土,就要打赢这场战争。否则,国家依然避免不了落后要挨打的命运。

或许,那个老外能帮些忙吧?朱永兴骑在马上,认真盘算着,想着如何能取得最大的利益。

一六四六年,广南阮氏和安南郑氏一样,觉得天主教可能对自己的统治产生威胁,取缔了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亚历山大?德?罗德被被控以死罪,最后被判处流放。这个罗德被驱逐出广南国后,并没有回国,而是在东南亚各国继续游说传教。现在呢,罗德随商船跑到了这里,向朱永兴请求在安南建教堂和传教的权利。

宗教信仰这个东西,在朱永兴看来,不过是对人的道德规范的约束,使人心中存有敬畏。

“君子之心,常存敬畏。”人活着当然不能随心所欲,而要心有所惧,起码要惧法律。人若没有敬畏,同时也就没什么东西能束缚心灵。一个没有了敬畏甚至惧怕、什么事情都敢去做的民族是多么的可怕啊。

……………。

第七十一章流寇战术

“呜嗬——呜嗬——”

“呜嗬——呜嗬——”

喊声中充满着敌意的挑战意味,是清兵们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徬徨四顾,能看见西边山头上出现了一片杂乱的人影。这些黑色的小小的身影,在山岭上健步如飞,衬着天幕看得十分清晰。

“大概,他们发现我们了。”

清军游击陈亦新眯起眼睛,正想看个仔细,人影已经隐没在树林草丛里了。

但瞬息间,东面一带山岭又出现了一片同样的喊声:

“呜嗬——呜嗬——”

“呜嗬——呜嗬——”

陈亦新把目光移向东面一带山头,很快,健步如飞的身影又隐没了。

这里是一个山垇,远远近近都是蓊郁的森林和竹林,只有一小片一小片的耕地。近处有几间房子,十分简陋,墙是用竹子编的,房顶篷着一些木板,压着一些石头,但人影却是一个也不见。

“他娘x的,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老子一下踹到灶火坑里去了。”一个清兵从草房里钻出来,跺着脚上的灰,丧气地骂道。

“轰!”一声爆炸在旁边的草房里传出,烟雾升腾,草木横飞。两个离得近的清兵被飞溅的竹木击中,捂着伤口跌倒呼痛。另一个进入草房的清兵显然没那么幸运,惨叫着从倒塌的草房中艰难爬出,一条腿被炸得血肉模糊。

自犯钢轮火!陈亦新咬了咬牙,随后又无声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想:看起来,今天的行动又不会顺利了。

作为其中一路的先锋,陈亦新最早见识了“自犯钢轮火”,但都是在相对狭窄的路上。在草房中遇到机关,却还是第一次。

不管怎样,他今天的任务是率队走出这个山垇,占领前方的制高点,等候大队的到来。对于东西山岭上的蛮夷,陈亦新虽感头痛。却并不认为是很大的威胁,也不认为这些袒胸露臂、装备简陋的粗野家伙敢于阻挡他的部队的进攻。

但很快,随着前方战斗的开始,陈亦新知道自己错了。之前的小规模战斗,并不是明军畏战,也不是用蛮夷土兵当炮灰,而是要选择合适的阵地,以便发挥最大的威力。

由于明军使用的火枪很多是从安南、缅甸缴获的,从汉军手中缴获的鸟枪只有一少半。而安南、缅甸使用的火枪虽然威力大。却显得笨重,只能在长矛兵和胸墙堑壕的掩护下,组成固定的阵地来对抗敌军,难以为步兵们提供充足灵活的火力。所以,在朱永兴的熏陶下,明军更喜欢防守阻击,而不是战阵厮杀。

尽管取得了几次胜利,但明军依然是以小搏大的哀兵之势。朱永兴在局面未打开之前。定下的战略也是以守为主,利用滇省的气候。以及多山的地形,不断消耗清军的力量。

作为穿越者,朱永兴当然知道火枪在历史上的发展趋势。燧发枪,刺刀,或者刺刀,燧发枪。这是可以不分前后的顺序。但现在明军手中的火枪口径偏大,重量偏沉,即便装上刺刀,也很难舞动灵活。所以,他并没有急于让工匠们制造刺刀。而是先全力赶造制作简单、见效快的武器。比如地雷、手榴弹、轰天炮和天威炮。

当然,这并意味着朱永兴放弃了在武器方面的革新和改进。现在,西方已经生产出了口径在15毫米以下,尺寸也和现代步枪相差无几的火枪。虽然牺牲了破坏力,但配上刺刀的话,普及至全军装备,还是非常可行的。

要实现这个目的,就必须有雄厚的财力。朱永兴不准备国产化,而是要大量进口。进口的标准一是要火枪型号合适,二是要能被改造成燧发枪,至少进口火枪的枪管可以被拆卸利用。

现在可不是提倡国货的时候,用熟铁卷制,质量不好保证;直接钻,时间太慢,差不多一个月才能钻出一根。用这样的生产速度,想要装备全军,黄瓜菜都凉了。

既然燧发枪和刺刀都暂时难以实现,朱永兴便只能进行小的改进,以提高明军的防御能力。象定装弹药,弹丸用蘸油的绸布包裹,一个可以提高射速,另一个则能提高射击精度。而胸墙、堑壕,再加上曲射炮、地雷、手榴弹,更使明军的防御具有了很大的威力。

………………

炮弹在清军的攻击队列中弹跳、滚动,带来的是惊惶、恐惧的喊叫,以及队列的混乱。这便是延时引信的一个作用,从打乱敌人队形来看,倒比触发引信更有效果。

“轰”、“轰”、“轰”……崩飞的石子和弹片给清军带来了伤亡,哀嚎、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陈亦新恨恨地一跺脚,敌人居高临下,利用完备的工事,封锁了前出山垇的道路,几番冲击之下,不仅伤亡惨重,而且毫无进展。即便是有红夷大炮,在这样的地形地势下,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吧?陈亦新对明军的防御体系十分的头痛,却又想不出应对之法。

一个将领带着败兵退了下来,面带羞愧,低头而立,等着陈亦新的雷霆怒火。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陈亦新并没有发火,而是轻轻叹息一声,然后便是沉默无语。

好半晌,陈亦新才开口说道:“敌人居高临下,占有地利如此进攻,看来无法奏效。唯今之计,当是从东、西两面的山岭迂回夹击。只是山高林密,要小心那些蛮夷猴子。”

“将军,卑职愿率一哨人马,由山岭而进。”这个将领赶忙躬身请缨。

陈亦新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便辛苦你了。本将率部在此佯攻,策应你的迂回。”

“卑职遵令。”清军将领躬身一礼,便去招集兵丁。先退进山垇,再寻路攀山。

太阳正在当空,陈亦新把部队在山桠口处摆开,继续牵制着坚守的明军。却没有继续发动进攻,而是耐心等着迂回部队的消息。

……………

“呜嗬——呜嗬——呜嗬——”的喊声在山林中回荡。

清军将领摇了摇头,既气恼又愤怒,还有点无奈。躲藏在树林、草丛中的少数民族明军,不断给行进的清军制造着麻烦。标枪、毒弩、陷阱……他们依靠自己熟悉地形的优势,抽冷子打击清军。然后敏捷地如狡兔般脱离,令清兵无可奈何。

敌人这是在拖延,为后面的部队重新构筑阻击阵地而争取时间。清军将领觉得自己看穿了敌人的阴谋,愈发心急起来。横下一条心下了命令,不顾敌人的骚扰袭击,加速前进。

前面是一片乌森森的丛林,唯一的一条道路,正从丛林中穿过。清军将领皱起了眉头,他看到了远处隐隐约约的木栅和寨墙。敌人要正面阻击吗?不管是什么企图,他已经没有选择,只有前进,前进,执行长官的命令,夹击山桠口的敌人。

清军的队伍走进了这条丛林夹缝的道路,风吹枝叶的声音,也令他们感到毛骨悚然。频繁的袭击和山林中的跋涉,令他们感到身心俱疲。

前队过去了。中军也快走出了丛林的阴影,异变却就在此时产生了。

“轰”、“轰”、“轰”……道路中腾起了一股股烟柱,碎石和泥土飞扬而起,象一条长龙在延伸。

这应该是目前最大规模的一次地雷引爆,上百颗地雷依次响起,几乎完全覆盖了这段丛林夹着的小路。

清军遭到如此突然而猛烈的打击。不仅伤亡惨重,而且在烟雾弥漫中陷入了一片混乱。前队、后队看不清状况,不敢贸然冲进烟雾,反应的速度一慢,便给了埋伏在丛林中的明军攻击的时间。

不声不响。不喊不叫,数百名由少数民族士兵组成的突击部队由丛林深处悄然逼进。就在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时候,猛然冲了出来,刀枪闪亮,向混乱的清军发起了猛袭。

地雷阵的轰击已经使清军伤亡很大,烟雾中突然冲出来的、凶神恶煞般的敌人更让清军难以抵抗。不管是受伤倒地的,还是侥幸未伤的,先是经受了一片密集的标枪雨的打击,然后便是砍刺过来的带着杀气的武器。

“杀呀,冲啊!”呐喊声响了起来,压过了清军的惊呼和惨叫。明军士兵象一股狂潮,由小路的左侧杀出,势不可挡地碾压过去,又返身杀回,在清军的前、后队赶来增援前,回到了丛林之中,再不回头。

硝烟完全散去了,清军行进的队列象一条被斩去中段的长蛇,凄惨的景象呈现在剩余的士兵眼前。

一个个的弹坑出现在小道中间,弹坑周围,躺满了清军的尸体和伤员。炸死的并不多,但被明军袭击补刀的却是不少。而且很多尸体都没有了脑袋,显然是被明军士兵顺手带走了。

清军将领凄惨地倒在地上,脑袋已经没了,身上被熏得焦黑,两杆标枪竖立着,伤口还在流着污血。

袭击者正在隐没在丛林之中,一个千总很幸运地成为了最高指挥官,但他呆滞地望着丛林,却觉得全身发冷。

这有点象打猎,一条猎狗跑上去,咬一口,远走。另一只再上,再咬,再走。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当猎物被猎狗们咬得疲惫不堪时,突然冲上来的那只猎犬,终于露出了它的尖牙……

狼和狗的力量差不多,单打独斗,没小半个时辰无法分出胜负。但那突然的一击,却瞬间结束了整个战斗,孤狼倒在血泊中,致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脆弱。

骚扰,偷袭,迂回,逃窜,阻击、放弃。趁清军不注意啃上一口,然后利用地形熟悉的优势快速远遁。明军使用的战术类似流寇的作战方式,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招。

但偏偏夏国相拿这种流寇战术没办法。从几次小规模战斗上分析,该死的明军至少把部队分成了三十余队,每支队伍的目的都是一个,拖延战机。那些手脚极其麻利的少数民族士兵躲在林间、石后,向清军投掷手榴弹,或者用拉绳地雷进行袭击。

如果清军停下来,派大队人马反击,他们就快速钻密林逃离,让反击者扑个空。如果清军置之不理,他们就寻找机会,继续袭击,或者突然冲进清军薄弱处或辎重队中,烧杀一番,然后快速撤走。如果清军分兵前进,他们就在路上用竹子和石头垒起简易的寨墙,挖上几道壕沟,进行杀伤性阻击。

那种简陋到寒酸地步的寨墙,或许不住清军几次凶猛的冲锋。可明军总是利用寨墙,挡住清军几次进攻后,在寨墙破烂不堪时撤退。等清军把最事一波进攻组织好,寨墙后的人往往早已消失不见了。

清军扎营,明军就派人劫营,却连营门都不肯入,远远的发射火箭,敲锣打鼓。

夏国相故意让中军和辎重队间留下空隙,布置好了圈套,等明军来劫粮。结果,明军依然是老一套,跑来几十个人,扔几颗手榴弹,放一把小火即撤,根本不想一战而竟全功。让守在陷阱外的清军急得直跳。

三天三夜下来,清军行进总计不到七十里。消灭明军二百多人,自己却承受了更大的损失,士兵们也疲惫、惊惧到了极点。

但是,当有人建议不顾一切,轻装前进时,夏国相却断然予以否决。以队伍目前的状态,轻装急行,刚好是去送死。一旦再有其他明军于前方布下埋伏,大军就会面临全军覆没的风险。

就粮于道已经不可能,沿途的百姓都被明军教坏了,变成了刁民。大军没等杀到他们的家门口,村子里就会燃起火光。百姓们烧了房子,藏了粮食,赶走了自家牲畜。就连水井,都会找石头和泥土填死。

所以,夏国相只能步步为营,只能压住心头的厌倦感,跟明军周旋。对出奇制胜的建议,他现在根本不想考虑。唯一抱着的希望是,凭借军队人数上的优势,把明军不断地向后压,最后彻底压垮。

第七十二章攻守结合

已经阵亡四个千总,一个游击,其他的小军官则更多,这还是没与有明军大规模战斗的结果。夏国相虽然号称有勇有谋,但对明军的地雷却有些一筹莫展。

明军在地雷的使用上越来越熟练,随多越来越多的少数民族士兵掌握了这个武器的用法,对清军的威胁便越来越大。利用熟悉道路地势的特点,明军会先监视敌人的行动方向,然后再派出奔跑迅速的士兵,预先赶到清军要经过的道路上埋雷等待。

为了达到“一击必杀”的目的,拉绳的明军士兵会借助遮蔽物在二、三十米远的地方隐蔽,目标通常选择清军的军官。在目标踏上地雷的一瞬间,士兵拉发地雷并伴随着爆炸一跃而起,如狡兔般迅速脱离。由于他们熟悉地形,要想抓住他们实在并非易事。当然,这种任务,都是交给特别敏捷和矫健的士兵去完成。

而就在夏国相感到愁闷和无奈的时候,吴三桂下达了暂停进攻的命令,算是暂时结束了这场持续不过半个多月的攻势作战。原因很简单。明军对楚雄施加压力,给了这个老汉奸收兵的借口。

这时候,朱永兴才意识到清军展开的是一次有限度的攻势,与其说是要消灭明军,倒不如说是给清廷看更加准确。

看来,吴三桂的心态已经起了变化。如果是一年前。他肯定不是如此谨慎,肯定要一举扑杀为快。同时也能够判断出他的实力受损严重,不光是留在滇省的那些绿营兵,连他的亲信藩下兵将也在元江一战中损失不小。正因如此,他才会更加吝惜自己手上的兵将,保住自己荣华富贵的基础。

而且,这又一次暴露了吴三桂个性中足以左右其人生道路的最大弱点——极不坚定。作为一个军事统帅,三鬼无疑是有才能的,但他唯独缺少成就一个成功军事家和政治家所必备的要素。这就是坚定不移的信念,执着追求崇高理想和既定目标的定力。

这样也好,朱永兴正缺少一段平稳发展的时间,只要半年左右滇省没有大的战事,人力、财力、物力也就差不多能够舒缓下来。以一隅敌全国,看似实力悬殊,其实小也有小的好处。就象清兵未入关时,明朝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却屡屡在辽东战败,赋税也大多投进了辽东这个无底洞。以致于无钱赈灾,无法减免钱粮,终致民不聊生,遍地造反。

现在清廷看似强大,实则与明朝末期的情况也有些相似。背上了全国这样一个烂摊子,又要在东南、西南、荆湖保持兵力。以压制目前势力最大的三股抗清武装,在财政上是有很大困难的。背信弃义,改换名目征收“三饷”便足以证明清廷在财政上的捉襟见肘。

而清军攻势的暂停,并不意味着明军没有行动。在整个滇南、滇西防线上,明军开始进行小规模的频繁袭扰。一个目的是练兵。熟练这种战术;另一个目的则是全面牵制、疲惫滇省清军,迫使其继续平均分配兵力,也就难以聚兵一处,进行重点进攻。

以攻代守的策略,是积极防御的一个方式,也是展现力量,增加影响的一个办法。同时,也掩护了朱永兴再度派兵进入广西的军事调动。趁着滇东南战区的形势缓和,以及马宝所率部队吸引了广西清军的注意力。李嗣兴、刘震为主将的五千明军,由滇省的富宁东进广西。广西田州岑氏土知州竖旗响应,明军一战而取田州(百色),并向南攻击,形成与马宝所率部队靠拢会合之势。

一面是战略防御,一面是战略进攻,明军用主力牵制住滇省清军,滇西则向川省渗透,滇东南则进取广西,形成了一个大钳形的战略态势。

孙延龄和马雄在扯皮了一番之后,终于勉强达成了联合出兵,抵挡明军的决定。分别由桂林、柳州出兵,向南宁进发。

广东清军也有了行动,平南王尚可喜和两广总督、广东巡抚会商,委派韶州副将张玮暂管高雷廉镇务,总统陆师。预计于四月,会合广州、高州、肇庆、琼州、雷州水师和平藩、督标、抚标抽调的官兵进攻龙门,拔掉这个距离最近的明军据点。

调兵遣将,厉兵袜马,敌我双方都没闲着。西南虽摆脱了一年前危如累卵的形势,但随着地盘的拓展,不可避免地要与多省清军展开争夺和激战。

好在镜子的推出,带来了巨大的收益,缓解了财政上的紧张,使得朱永兴居中运筹,还能支撑得住战事的需要。

“巴掌大的一小块镜子,能卖五百两银子。”朱永兴搂着梦珠的纤腰,指点着她手里捧着的镜子,笑着说道:“这么一大块,差不多要两千多了,你捧着不嫌沉哪?”

巴掌大的一小块镜子,在欧洲曾卖出过十五万法郎的天价。当然,现在的价格有所回落,但依然不是普通人能够购买使用的奢侈品。所以,朱永兴把镜子的价格定得很高,并不担心销售的问题。在他的分析中,光是东南亚各国的王公贵族、富商阔佬,便是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何况,还有国内市场,还有日本市场,连欧洲人没准也会购买。

“妾身要是打坏了,殿下会责罚吗?”梦珠对这个新东西也是爱不释手,却故意嘻笑着说道。

“罚,肯定要罚。”朱永兴忙碌了一天,也只有在夜里和爱人在一起,才能够轻松起来,捏摸着梦珠的腰臀,笑道:“怎么罚呢,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梦珠向后倚靠在朱永兴的怀里,开始还说笑得开心,可当朱永兴抚摸着她的光滑小腹时,又显得有些愁闷。

朱永兴呵呵一笑,一边给她宽衣解带,一边玩笑着宽慰道:“大凡农家人,种上庄稼,是否出苗吐穗不一定知道,不过通常播种的农时是不能误的。来吧,晚间耕耘的时候到了。”

梦珠轻咬着嘴唇,似嗔似喜地白了朱永兴一眼,低声道:“妾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农田,倒怕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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