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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稀松)-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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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将军高明啊!”“赵将军智勇双全,前途无量啊!”许名臣和高应凤作为反正的将领,还是有些自卑,趁机赶紧恭维。

赵得胜口中谦虚,心中却喜悦,此战过后,怕是少不得一个伯爵吧!这两个土包子,还没见到元江的城防,那才真是固若金汤呢!有些可惜的是没能跟随岷殿下,没法让岷殿下看见自己的功劳和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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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封建王朝开国之初,都按“元勋”们立功大小,进行封爵。功高而受皇帝信任的,往往授予一方重任。因为皇帝把整个国家视为一人一姓所私有,希望传之万代,便妄图让功臣后嗣也效忠和辅翼自己的子孙。即使功臣后嗣昏愦无能,毫无建树,也依然让之袭爵袭职。

被封镇一方的功臣,其后人在安乐富厚的环境中成长,多半耽于享乐,骄横自恃,盘剥治下百姓,借以满足其奢靡生活。这便如同一个封建王朝的兴衰,政治由清明而**的过程,此类勋臣也基本如此。

世镇云南的沐家也是如此,从第三代的沐晟开始蜕化,由全盛开始走下坡路。残民敛财、骚扰地方的恶行,到第七代国公沐朝弼时发展到顶点。家族内部也是争权夺利,谋兄财产、奸淫亲嫂、凌逼幼侄,甚至要杀害亲子,其道德败坏,骇人听闻。

到了末代国公沐天波时期,沐府与明朝一样,也是千疮百孔,积重难返,在云南的影响力更是大为削弱。沐天波对南明小朝廷前来助饷的要求,一毛不拔,而沐府党羽则继续贪墨残酷,先是激起了元谋土司造反,接着又有觊觎沐家豪富的沙定洲起兵作乱,沐府差点遭到灭顶之灾。

崇祯死于北京时,沐天波曾号召各土司出兵为皇帝复仇,但应者寥寥,可见沐府权威已极为衰落。到了沐天波随驾入缅,有数百年历史的沐府可以说是势微难振,朱永兴自然不会放过兴利除弊的机会。

在安南甫一立足,朱永兴便下谕令,将所有在明军控制地区的沐氏勋庄的庄租改为有司代征。对在自己管辖区的更不客气,将沐府勋庄的管事儿全部罢职,送至安南安置,庄兵则就地解散,或入军伍,或授田为民。之后,朱永兴便将勋庄田地尽数收为国有,减租降赋,使庄户受到的盘剥大为缓解。

而在临安府南部沿边,也就是现在的元阳、金平和个旧的部分地区,正是沐氏勋庄的集中地。经过圈田还民,勋庄归籍,削减屯赋后,民心大定,成为了较为稳定的占领区。

………………

第三十六章坦白,困城聚歼

景物在望远镜中变得清晰,北面是玉带般的元江,其他三面则是充满在大地之间的,如山如海汹涌而来的梯田。

元阳县境内全是崇山峻岭,梯田随山势地形变化,因地制宜,坡缓地大则开垦大田,坡陡地小则开垦小田,甚至沟边坎下石隙也开田,因而梯田大者有数亩,小者仅有簸箕大,往往一坡就有成千上万亩。如此众多的梯田,在茫茫森林的掩映中,在漫漫云海的覆盖下,构成了神奇壮丽的景观。

汝阳王马宝观看良久,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重重地叹了口气,对一直站在身边的军情司官员何绍昌说道:“昨日潜来,今日此时尚未报告,隐匿欺瞒之罪已经坐实,那便抓捕吧!”

何绍昌点了点头,因为他并不归马宝统属,所以只是礼貌性地躬身拱手,便要转身而去。

“等等。”马宝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吾随你一起去,想要问他几句,不知可不可以?”

何绍昌想了想,淡淡一笑,说道:“只是软禁而已,尚要等殿下回来处置,王爷欲要问话,却须当着下官的面儿才好。”

“当然,吾怎敢私下询问人犯。殿下临行前,也曾秘嘱于我,此番坐实罪名,我又岂敢违命?”

马宝并不认为何绍昌无礼,反倒有让他见证,以此避嫌的意思。只是出于故交的原因,他还想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方才能够安下心来。

一行人沿路下山,马宝一直脸色严肃,心中却翻腾不止。吴三桂大军出昆明,向南压来,元江、蒙自。可能要同时迎来战事。正是这样的关键的时刻,内奸、内乱便要彻底杜绝,哪怕只是可能,或者是敌人的反间计,也不能掉以轻心。

何况,广国公贺九义确实隐瞒了其家人从昆明偷偷潜来的消息。在大敌压境的时候,只一个通敌的罪名,就算是立即捕杀,也不算是过分的处置。

暗室欺心,难逃殿下通神之算哪!想到朱永兴临行前与自己的私下谈话,马宝心中油然升出凛惧之情。将广国公贺九义留于此地,又将其部将分遣他处,或者当初将贺九义招来,却留其兵予晋王时。岷殿下便已经料到了今日啊!现在的广国公贺九义,身边只有亲兵跟随,便是想反叛降清,也翻不起大的风浪了。

城外的军营里喊杀震天,从安南和元阳周边招募的两千新兵正在加紧训练。因为各土司的输民授地,很多少数民族的百姓成了自由民,对沐府勋田的处置也使众多庄户摆脱了人身依附。一系列抬高士兵地位,以及对军士及家属的优惠政策。更是具有相当的吸引力,使得民众参军的热情日益高涨起来。

发动和组织。只要把这两项工作做好,再加上有号召力的抗清旗帜,以及对军人倾斜的政策,经历过或者听说过清军暴行的人们,并不是很难激起他们抗争残苛统治的意志。

国家兴亡,民族大义。必不可少,毕竟还有很多心怀忠义的仁人志士;减租授田,实际利益,却是升斗小民的关心所在。精神、物质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何绍昌派了两个手下。马宝则派出了自己的亲兵,一队人未入军营,而是直奔城里,抓捕秘密潜来的贺九义的家仆李登云。马宝和何绍昌则驰入营中,带人直奔广国公贺九义的营帐。

昔文公天祥,精忠为国,千古俎豆,乃为万世楷模。在狱中,文公曾收到女儿来信,得知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在元宫中为奴,不禁痛割肠胃。回信曰:“人谁无妻儿骨肉之情?但今日事至此,于义当死,乃是命也。奈何?奈何!可令柳女、环女做好人,爹爹管不得……”

然自古抛家为国者能有几何?若只是一诺便可救妻儿,舍身处地的话,多数人怕也未必能立时决断。

广国公贺九义此时便在天人交战,是接受吴三桂招抚,以**儿平安,还是为国抛家,毅然斩断这缠于心中的亲情,委实是难以选择。妻子的信已经读过数遍,此时他又不禁取出,看着那熟悉的笔迹,长唏短叹。

“参见郡王。”帐外传来的声音让贺九义悚然一惊,急忙收起书信,起身迎出。

帘子一挑,马宝、何绍昌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个兵丁。

“末将参见郡王。”广国公贺九义并不认识何绍昌,也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败露,对着马宝施礼如仪。

马宝苦笑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给他一个坦白的机会,便欲言又止地提醒道:“贺国公,这位是军情司的何大人,你——”

贺九义心中一惊,望着何绍昌,犹豫起来。

何绍昌草草拱了拱手,说道:“有清军密探潜来此地,事涉国公,请国公配合调查,得罪之处,还请勿怪。”

终于还是被人知晓了,贺九义惨然一笑,说道:“家仆李登云来此,携来我妻信函,还有吴三桂招抚之意。我——隐瞒有罪,愿意听候发落。”

马宝叹息一声,微微摇头,现在招认却有些晚了。希望贺九义不要写什么带有接受招抚之意的信件,这样的话或有转圜的可能。

贺九义除去武器,被押出了帐外,他的亲兵都愕然以对。

“贺九义隐瞒清军来使,现要接受调查,等殿下回来处置。尔等各守其位,不得妄动。”马宝冷肃地扫视着,朗声说道。

“我有罪,愿听候殿下发落,你们勿要生事,当听从号令,努力杀敌,报效国家。岷殿下仁厚,必不会牵连尔等。”广国公贺九义也开口抚慰,他也害怕手下生事,反倒真害了自己。

众亲兵躬身听命,但却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个事情到底有多大,到底会如何处置。是否会牵连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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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江起义,被吴三桂视为肘腑之患,又看成是显示武力,震慑迤东各土司的机会。九月二十八,先锋吴国贵先行出发;十月初二,吴三桂率领大军开出昆明。经通海县往征元江。随大军一起出动的还有固山额真卓罗率领的在滇满洲军队的一半约五千人,留守昆明的则是由多尼和固山额真宜尔德带领的另一半满洲军队。

近五万的战兵,十万多辅兵,号称三十万大军,还有十门红夷大炮。这样一支武力,令吴三桂对胜利充满信心,却不知道前锋吴国贵的进展并不顺利,一路上死伤了三千余人后,才在十月初八。疲惫不堪地进入了空荡的石屏城。此时,也正是吴三桂率领大军抵达曲江驿的时间。

重占石屏,吴国贵算是完成了任务,尽管路上不顺,有些挫折,但到底还是在没丢了身为前锋的脸面。若是等到身后的大军催问,那可就有些难堪了。

但吴国贵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逶迤于路上的这几天里。石屏城外已经聚集了三万多义军,其中有明军三千。反正的官兵两千,那焘率领的元江土兵一万六千,以及宁州土司禄昌贤,嶍峨土官禄益、王扬祖,石屏土官龙赞扬、龙韬等的治下土兵上万。

这是朱永兴和参谋们制定的一套备用计划,如果清军前锋与大部队脱节。或是孤军深入,便借鉴腾冲之战的经验,将敌人放进石屏,围而歼之。当然,计划并不是一成不变。朱永兴留下了少量的工兵,准备用爆破取代地道潜入。在迟滞吴国贵所部前进的这些天里,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就等着清军进入石屏了。

野战最差,巷战尚可,防守为佳。这是朱永兴和明军将领对土兵的总体评价。要聚歼清军,死守城池是不行的,也太被动,倒不如利用人数优势与清军进行夜间巷战。

至于爆破城池,朱永兴认为在最初使用时威力最大,最有震慑作用。日后清军有了防备,便会增加很多困难。所以,早用比晚用好,能最大量地杀伤敌人,造成敌人的被动。

喊杀声惊天动地,密密的火把难以计数。吴国贵还没来得及睡下,便又起身赶到了城上,看到的便是成千上万从远处涌向城池的敌人。

“贼人这是搞什么?”吴国贵感到疑惑,而不是害怕,他在纳闷敌人不守城池,拱手相让后却又来攻城,脑袋有毛病吧?

“大人。”一个参将显然也有同感,皱着眉头说道:“其中有诈啊,怕是要引我军出城浪战,或是骚扰疲兵之计。”

“出城浪战?”吴国贵呵呵一笑,说道:“在夜里?贼人当咱们是傻的吗?”

参将也笑了,说道:“那氏土酋,怕是真的这么以为吧?”

吴国贵笑道:“那氏土酋怕是虚张声势想吓得我军出城而逃,不然为何围三阙一?小小伎俩,直如儿戏一般。”

“土酋只知围三阙三,却不知攻城艰难无比。”参将附和着说道:“我军尚有七千多战兵,近万辅兵,便是有十万大军来攻,也不是短时能够破城的。”

吴国贵含笑点头,转而又脸色严肃地说道:“倒也不可松懈粗心。兵法云:有备无患,我军还须加强戒备。等到明日天亮,再看情形出城破敌。”

“大人高见。”参将躬身领命,转身下令。

大量的清兵上了城墙,严阵以待。这是谨慎之举,不管敌人是何图谋,吴国贵都采取了最为合适的措施。然后,他行使了主将的职责,沿着城墙进行巡视。

义军来到城下,不慌不忙地列阵,围住了城的三面,工兵则偷偷地打开被掩藏的地洞的顶盖,下到里面,点着了导火索。

吴国贵巡视到城门,见已有精兵把守,心中大定,更认为敌人是虚张声势,使的是攻心之计,不禁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轰然一声巨响,惊得吴国贵和他周围的人一起转头望去,只见身后一股烟尘柱冲天而起,在月光下看得清楚。

“这是怎么了?”吴国贵和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他们从未见过这种阵势。

此时在城外的义军已经发起了进攻,烟尘向上飞起后。那焘便下达命令,数千土兵发出齐声呐喊,奋勇地涌向烟尘弥漫的城墙缺口。

冲在最前的是纳楼长官司的普氏土兵,在元江治下,以方、杨、普、李四姓倮罗最为善战,而普氏土司境临安南。常有战事,土兵很有战斗经验。

普氏土兵从豁口一拥而入,周围的地上砖石遍地,横七竖八躺着无数清兵。刚才爆炸的时候,有不少清兵就在站在崩塌的城墙上面,而这些清兵大多是城中最有经验的老兵,其中一些更是东征西杀,是吴国贵部队的中坚力量。

这些清兵站得很紧密,因为这能更有效地杀伤蚁附攻城的敌人。结果。这些有经验的老兵和军官就跟着城墙一起被轰上了天,附近城垛的清兵也都从城墙上震得摔了下去,那些没摔下城墙的也被爆炸的冲击波撞翻在城墙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对于站在半里外的义军来说,天上落下来的碎石最多也就是在脸上砸出个包。但对城墙后待命的清兵来说可没有这么简单,先是被爆炸震得晕头涨脑,接着就是无数砖块噼里啪啦地掉下来。那些距离爆破点较远,没有被震死、震伤的清兵来不及躲闪。一阵砖雨突然从天而降,这些清兵被砸得措手不及。

义军冲进来的时候烟尘还没有散去。这些土兵挥舞着大刀、长矛,一言不发地向那些倒在地上喘息的清兵砍刺而去,转眼之间就把豁口后还能动的清兵都砍杀殆尽,又沿城墙向石屏城的两面城门杀去。

此时,吴国贵率领着一队人马正匆忙赶来,虽然他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知道情况突变。城楼上升起了告急的灯笼——这说明城池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被敌人攻破了。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城东传来的。愕然惊呆的吴国贵和所率的清兵一起望向第二声巨响传来的方向,只见那里也腾起了烟柱,尘沙灰土弥漫在空中,把天空都遮挡了一部分。

“怎么可能?”吴国贵愣在原地喃喃自语。半天没能动弹一下,告急的红灯笼很快便在东城楼升起。

“轰!”又是一次爆炸,这次是城南,吴国贵望着又一盏升起的告急的红灯笼,简直要疯了。他的脑袋哄哄作响,一刹那间竟然失去了反应能力。

对土兵的战斗力,元江小参谋部的明军将领们显然比朱永兴更有保留。所以在小小的石屏城,竟然采取了三面爆破,多点进城的战术。虽然浪费了不少火药,但战局一下子便明朗了,分三路杀入城中的义军把清军分割开来,人数优势得到了充分发挥。尽管混战还在持续,但随着城门被打开,越来越多的义军入城参战,清军败势已定。

喊杀声、火枪声、爆炸声迅速蔓延至全城,到处都在战斗。失去了统一指挥的清军只能各自为战,与冲入城内的义军在街巷、房屋中进行厮杀血拼。清兵长于野战的优势被限制,只能在狭窄的区域内与义军短兵相接,拼人数,拼体力。

吴国贵带着几百兵丁奋力拼杀,向北面冲去,三面破城,他作出的是本能的反应。趁着敌人刚刚破城,还未深入,不管是穿过街道从北面突围,还是与北面可能尚未卷入混战的部队会合,再伺机作战,这都是一个比较正确的选择。

起初也确实如吴国贵所料,义军从破城处两面夹击清军,深入城中街道的兵力并不是很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量义军的涌入,吴国贵率领的这部清兵感觉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从街巷中不时冲出的义军给清军带来死伤的同时,也减慢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前方爆发出一阵火枪的射击声,一片惨叫声随之响起。大街的右侧巷道中冲出一队明军,盔甲整齐,冲杀得相当沉稳,不急不徐地追赶着一群清兵。一排排的火枪不时发出猛烈的齐射,一股股血箭喷洒而出,这群清后不断败退,受伤倒地很快便被冲上来的明军盾牌兵挥动兵刃砍死。

这队明军杀出大街,正挡住了吴国贵所部的道路,相距几十米的敌我双方打了一个照面。有军官大声呼喝着,两队人马赶忙整阵,一场血拼厮杀即便在这街道上展开。

吴国贵透过保护自己的亲兵的缝隙观察着这支明军,心中明白这是一支精锐之师,绝不是土兵可比。两排刀盾手在前半蹲,后面一杆杆火枪伸了出来,蓦然一声尖厉的哨声响起,枪响处,白烟弥漫,明军率先开火了。

一阵惨叫后,前排倒下了不少清兵。但并未使清军崩溃,随着军官的嘶喊,清军发一声喊,向前冲了过去。

第三十七章龙尾关,献策

火枪射速慢,趁着一枪发后的空当,正是冲击的好时候。吴国贵的前锋清军战阵经验十分丰富,对火枪的弱点更是掌握。

明军中的火枪只停顿了几秒,又是一轮齐射,然后间隔了几秒,又发出一轮。

尽管付出了血的代价,尽管惊讶于明军火枪兵的射速,但清军踩着倒下的尸体和流出的污血,还是冲到了明军的阵前。

刀枪盾的撞击声,士兵的喊杀声,受伤垂死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吴国贵被围护在队伍中间,尽管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他觉得击败对面的明军应该没有问题了。毕竟从人数上来说,清军是占着优势的。

几声尖厉的哨音再次响起,从明军阵中不断飞出嗞嗞冒烟的东西,砸向清军。几秒钟后,一团团火光便在清军脚下闪起,一声声爆炸响彻街道,清军的阵形一下子被炸得混乱不堪。

爆炸掀起的硝烟尘土遮挡了吴国贵的视线,他仿佛又见到了之前被火炮轰击时的惨景,一颗心骤然沉到了谷底。

上百颗手榴弹的近距离轰炸,使密集的清军伤亡惨重。因为装填的黑火药,手榴弹的弹壳特意造得很薄,使其能炸出足够多的弹片。由于数量不多,先期也只装备了部分明军,却被吴国贵所部开了头荤。

爆炸持续了足有三分钟,二十多米至五十多米内的清军不是被炸死炸伤,便是仓惶后退,形成了一段无人地带。与明军接阵的清军后继无力,心神震荡,很快便被优势明军斩杀殆尽。

硝烟散去,呈现在吴国贵和剩余清兵面前的是累累的尸体。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倒在地上惨叫哀嚎的伤员。

明军阵前尸体交错,有清兵的,也有明军的,前排的刀盾手也稀疏了很多。但明军的阵形还在,死死地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开火!”明军的火枪兵再次举枪。对着失魂丧胆的清军再次发出齐射。

白色烟雾再次升起,红色的枪焰在烟雾中闪烁,清兵不断惨叫着倒在地上。

吴国贵突然听到侧后方有密集的脚步声,心中暗叫不好,还没等他回头看个仔细。一丛标枪便呼啸着飞来,将十几名清兵刺翻在地,紧接着几支长矛的矛头便出现在街上,一队脖系红巾的土兵从街巷中杀了出来,截断了吴国贵所部的退路。

在对面的明军阵后。也出现了援军,尖厉的哨声不仅可以在本部传达命令,还有召唤联络的意思。杀入城中的义军闻声而动,沿着街道穿插,不断给处于激战的友军提供支援,更给尚在抵抗的清军以打击。

如果是踞城日久,或者做了巷战准备的,自然要让士兵熟悉街道。布设街垒,在制高点布置兵力。清军可以说是什么也没做。也没有时间做,更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在城破之后,又损失了不少守城士兵,面对优势的义军,清军便陷入了被动。尽管清兵也做了顽强的抵抗。但也只是延长失败的时间而已。

没想到竟会葬身于此。吴国贵苦笑了一下,随即便是一脸的绝然。将军难免阵前亡,从十八岁辽西从军,几十年间冲锋陷阵,他却也有战死阵前的心理准备。

“杀!”吴国贵一声暴喝。将刀指向身后的土兵。

“杀!”他的亲兵们高声呼喝,跟随着主将向着敌人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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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关,大理的南方门户,因苍山自北向南势如游龙掉尾,又称“龙尾城”。城堞西南延至江风寺的“天生关”,东北延至“锁水阁”,全长约四公里,筑有碉楼四座。这里地险景美,自古以来便是御敌屯兵的要隘,号称固若金汤之城池。

龙尾关作为城池,其实只有南北两道城墙。西面是山峰罗列,峰顶终年积雪,冰雪封锁的苍山;东边则将茫茫洱海作为城壕。龙尾关前还有一条河,是南诏时所建的水利工程,最主要是为了泄西洱河的洪。在河上有一座木桥,便是有名的黑龙桥。

龙尾关还是著名的天宝战争的主战场,先有鲜于仲通全军覆没,后有李宓丧师十万。南诏收葬唐朝将士尸骨的墓冢,有的称为“万人冢”,有的称“万人堆”、“千人堆”,至今遗迹尚存。

“鲜于仲通六万卒,征蛮一战全军殁。至今西洱河岸边,箭孔刀痕满骨枯。”金维新在这古战场上,不禁有感而发,吟诵起白居易的诗来。

“无察人之明,为奸相所蒙蔽,令无数大唐将士为枉死冤魂,此唐皇之罪也。”朱永兴收起望远镜,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天宝何能号盛唐?南征一度太周张。万人京观功安在,千载遗文罪更彰。我爱将军诗句好,人传冤鬼哭声藏。糊涂天子殃民盛,无怪蒙尘到蜀疆。”

因一人而决万千民众的祸福,这个封建制度的最大弊病,令朱永兴深恶痛绝。而华夏历史偏偏就是这样兴衰反复,又被后人称为周期律,在尸骨盈山、血流成河中更替。

“殿下做得好诗,亦说得精僻。”赵王白文选抚掌赞叹,“唐玄宗先明后昏,致有安史之乱,大唐盛极而衰,皆其过也。可见帝王明,则国处危难亦有挽回之机,帝王昏则国盛亦有衰落之时。”

晋王李定国微微皱眉,白文选说得有些道理,但却又好象在影射什么,他张了张嘴,没有吭声。

朱永兴也觉得白文选意有所指,而且还有偷换概念之嫌,但现在显然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如何攻取下关,直取大理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已经是十月初九,虽然采取围城全歼的战术,使攻取永昌的消息能封锁四五天,但在路上击溃了大理增援永昌的清军后,便已经不能再保密了。这样一算。大理的报急信使应该已经到了昆明,甚至吴三桂已经得到了这个情报。所以,时间依然是紧张的。

“现在清军必然重兵防守下关,若能破之,则大理唾手可得。”晋王李定国岔开了话题,说到目前的战局。“大理的守军,洱海卫的剿抚后镇,或者还有楚雄的剿抚前镇,加起来亦有万多人马,若待其聚集,险关难克呀!”

“楚雄的清军怕是来不及了。”朱永兴淡淡一笑,说道:“三日破下关,五日陷大理,我大明王师——威武!”

赵王白文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咳嗽着说道:“威,威武,王师威武。”

晋王李定国也不禁莞尔,笑道:“殿下豪言,吾信矣!”

“呵呵,吾是在说大话呢!”朱永兴将望远镜在手中潇洒地转了一下,说道:“不过。纵有迁延,也不过一两日。走吧。回营看看儿郎们准备得如何了?”

没有攻不破的天险,除了奋力死战外,还要看你是否能找到天险的弱点,是否有解决困难的办法。

在下关这个古战场,曾经有蒙古人铩羽难胜,也曾经有十数万计的唐军饮恨。从其寥寥数次被破的历史来看。多是翻越茫茫冰雪覆盖的苍山,直入大理坝子腹地,使险关失去作用。但朱永兴并不决定这么做,因为那样太耗费时间,他要从天生关下手。所借鉴的竟是《林海雪原》中袭破奶x头山的战例。

作为有名的旅游景点——天生桥,朱永兴在前世是游览过的,对周边的峡谷悬崖颇有印象。尽管地形地貌应该不是一模一样,但那两岸峭壁对峙的特点却是不会变化太多。如果不是龙尾关周围又是洱海,又是西洱河,地下水位高,穴攻爆破有困难,朱永兴也不想采取这种有风险的战术。

众人回到营中,已是中午时分,朱永兴先去检查了攻打天生关的部队的准备情况。一千猛猛勇士,两千猛山克族精壮,两千明军,一千辅兵,已经集结完毕,所携火炮、弹药,以及应用器械,都已经齐备。朱永兴心中大定,这才回到营帐用饭,还没吃完,便有亲兵来报,段琬儿在外求见。

段琬儿已是一身白族女人的传统打扮,上身穿白色窄袖大襟衣,下身是镶三道花边的大脚裤,罩一件无袖无领的深红色小马甲,白色的手巾折成三寸宽的条子包在头顶,一条黝黑的发辫围在手巾包的外面,将秀美的脸庞和婀娜的腰身展露无遗。

“呵呵,打扮得如此秀丽,意欲何为?”朱永兴漱了口,上下一打量,又忍不住笑着揶揄道。

段琬儿脸微微一红,不理这话,跪在地上开口说道:“殿下,王师已至龙尾关,民女来献破城之计。”

哦,朱永兴愣了一下,饶有兴致地望着段琬儿。三日前,因为再也没有封锁消息的必要,他便放走了段智英和高崇义,希望他们能搞出点名堂,为明军省点力,难道这就有回报了?

“说说。”朱永兴坐回座椅,笑着说道:“坐下说话。”

“谢殿下恩典。”段琬儿起身在一个小杌子上敛衣正坐,轻启朱唇,缓缓说道:“民女所言涉大理故国,只为举例,并无他意,还望殿下勿怪。”

“吾的心胸那么狭隘?”朱永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尽管言之,如有可取之处,亦算你族之功。”

段琬儿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大理国西有苍山,可谓‘冰雪封锁千仞山’,东有洱海,乃‘此水可挡十万兵’;南北有上关下关,亦是‘一将挡关万敌摧’。然两次国破,皆是丽江木氏指引,先为元军做向导,引元军翻过点苍山,直捣大理腹地;后来,后来又率众归顺,助皇明大军破大理、陷昆明……”

听着段琬儿的讲述,朱永兴不禁顿生感慨。

丽江古城源远流长,在后世亦保存得相当完好。可谁能想到,这个城池却从来没有设过城墙和城门,竟然是不设防的古城!人们,包括全副武装外来入侵的军队,可以从四面八方通过街道、小路、巷子、田野甚至山上的羊肠小道进入这个城市。

但纵观历史,那些号称固若金汤的城池一个个的都成了历史遗迹。而一个不设防的城镇,反倒平平安安地留存到了后世。

难道丽江地理位置不重要,当然不是。丽江是历代滇西北的政治、军事重镇、茶马古道的要冲,纳西、汉、藏等各民族文化交流的枢纽,因而一直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先后被吐蕃征服;又被南诏大理征服;又被元征服;又被明征服。倒是一块谁都要来插一脚的地方。

那丽江木府是如何做到的呢?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归附。元初。忽必烈革囊渡金沙江南下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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