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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稀松)-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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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历史正开快车,十四世纪已进入文艺复兴时代,挣脱了黑暗时代的枷锁,呈现一片耀眼的光明。而中国人却还陷在文化糟粕所淤塞的酱缸中,这让朱永兴难以忍受。

要想使国家、民族精神饱满地一跃而起,便首先要在思想上获得解放和创新,而不是继续封建社会的衰迈,闭上眼睛看不到外面世界的日新月异,看不到近现代文明的兴起,去营造一个所谓的什么什么“盛世”。

“万岁,可否以时务策论为主考较能力和见识,以八股为次考较文笔,这样的话,物议或可平息。”查如龙想了想,谨慎地建议道。

“时务策论同样可考较文笔。”朱永兴断然摇头,停顿了一下,缓和了语气,说道:“不必管那些物议,即便是有考生罢考,朕也不改主意。今时不比往日,民心求治,几个死捧八股的读书人,还翻不了天。”

“万岁英明神武,再造中华,几个迂腐文人自是不足论。”查如龙苦笑了一下,说道:“微臣只是担心万岁的名声受损,毕竟八股是高皇帝所定,又是延续数百年的取士之准,骤然废除……”

“高皇帝驱蒙元,功莫大焉!”朱永兴停顿了一下,话风一转,沉声说道:“高皇帝是英雄,然是完人否?所制便不可更改否?别的先不说,只文字狱和八股取士,朕便深恶之,非改不可。”

文字狱是围堵,八股文是钓钩。这并不是满清的独创,而是继承,并将之发扬光大,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中国文化逐渐淤塞成为一个酱缸的工具有二:一是文字狱,一是八股文。

文字狱属于诏狱的一种,它的特征是:罪状由当权人物对文字的歪曲解释而起,证据也由当权人物对文字的歪曲解释而成。一个单字或一个句子,一旦被认为诽谤元首或讽刺政府,即构成刑责。文字的意义不在客观的解释,而在当权人物主观解释。文字狱的本身就是当权人物作贼心虚的一种反应,越是心虚,越是神魂不宁。

在明朝,文字狱尤以朱八八始,且最酷烈。比如浙江(杭州)府学教授林元亮,奏章上有“作则垂宪”,处斩;北平(北京)府学教授赵伯彦,奏章上有“仪则天下”,处斩;桂林(广西桂林)府学教授蒋质,奏章上有“建中作则”,处斩;这些句子里的“则”,本是“法则”和“标准”之意。但朱元璋不作如此解释,当时江南方言,“则”与“贼”同音,朱元璋认为显然是讽刺他作过小偷的往事。

还有尉氏(河南尉氏)县学教授许元,在奏章上有“体乾法坤,藻饰太平。”这两句话是千年以前的古文,但朱元璋却解释说:“法坤与‘发髡’同音,发髡是剃光了头,讽刺我当过和尚。藻饰与‘早失’同音,显然要我早失太平。”于是许无处斩。这一批人都是地方学校教师,只不过代地方官员撰写奏章,竟招来杀身之祸。

当然,文字狱不限于奏章。朱元璋崇信佛教,对印度高僧释来复最为礼敬。释来复告辞回国,行前写了一首谢恩诗,诗中有两句:“殊域及自惭,无德颂陶唐。”意思很明显,他生在异国(殊域),自惭不生在中国,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歌颂大皇帝。但朱元璋的解释不同,他说:“殊,明明指我‘歹朱’。无德,明明指我没有品德。”于是释来复从座上客变为阶下囚,处斩。

从这些例子可以看出,皇帝想杀谁,完全可以胡乱解释,随意指罪。上有所好,下必行焉。如果当权者有这个嗜好,那对知识分子便是一场灾难,除了被“诬以谋反”外,又多出一种纯属于文字的罪名。

仓颌造字时,神鬼曾经夜哭。万马齐喑时,则意味着愚昧、欺诈、僵化、落后……

中国历史上仅有两位平民出身的帝王,一是朱元璋,一是刘邦。刘邦能始终保持英雄们所有的豁达大度的气质,不脱平民社会的本色。朱元璋却深以他的平民身份为耻,深以他当过乞丐和和尚为耻。在他充满自卑的情意结中,产生强烈压制别人的暴虐意念,以求自己心理平衡。

不可否认,朱元璋亦是英雄,于中华民族有大功。但象朱永兴所说,他不是完人,甚至是有着严重的人格缺陷,并犯下了极为严重的错误。

“后世子孙永不许恢复宰相制度,如果有人如此请求,即以叛逆论罪,凌迟处死。”朱永兴突然极为严肃地看着查如龙,说出的话让查如龙都一下子惊愣住了,“高皇帝是这样说的吗?朕欲改之,汝看如何?”

……………

第一百零一章强盗的转变

中国有史以来在政治上占重要位置的宰相制度,自朱元璋杀掉胡惟庸,并撤销中书省编制和宰相职位后消失。皇帝从此便要在没有助手帮忙的情形下,单独处理帝国事务。对此,朱元璋应该是沾沾自喜的,认为是他最高智慧的结晶,可以永远保持明政权于不坠。

一百多年前,英国建立国会,约束君主权力。中国却恰恰相反,君权更加肥壮,绝对**的弊端也日益暴露,终于被内忧外患所击垮,再次被异族统治。

如果把一个国家比做船只,在封建社会,皇帝便是舵手。而无论大船小船,舵手非常重要。舵手如果决心向礁石上猛撞,谁阻止他谁就被杀或被投入监狱,再坚固的巨轮都会沉没。

朱元璋可以每日亲自批阅一百五十件奏章,裁决四百种案件,用勤勉来大权独揽。但他的子孙们,那些生长在深宫之内和女人、宦官之中的大少们,面对着千万种变化莫测的帝国事务,必然手足失措。于是,便有了内阁和大学士,便有了宦官擅权。

在封建社会各种官职中,宰相的变化最为频繁,无定职、无定称、无定员,这是由君主**的根本性质决定的。君主既离不开宰相,需要宰相帮助办理政事,又担心宰相权力过重,会危及自身的权力,这是宰相官职不断变化的主要原因。但不管怎样调整都没脱离这一核心,即皇权不断集中,相权不断被分割。而且,宰相制度无论怎样调整,皇权与相权之间的矛盾都无法得到彻底解决。

短暂的惊愕过后,查如龙想到的是之前曾经有过的。并且会随时间和情况而变化的宰相制度,并没有意识到朱永兴所说的“宰相”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宰相。而大学士组成的内阁制度中,大学士也可以看成是没有宰相名义的宰相,内阁也可以看成是没有中书省名义的中书省。

见查如龙不得要领,朱永兴暗自叹息,苦笑了一下。岔开了话题。时间还很充裕,政治体制的改革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简单事情。就目前而言,他作为帝国的舵手,是不大可能犯什么方向上的错误的。

而即便是别人当政,在大部分**王朝的开始时期,帝王也通常都能开明一点,对不同意见优容一点,于是生机蓬勃,俨然可开万世之基。到了后来子孙手里。就渐渐不耐烦,就渐渐严苛起来,从开明的**深入到野蛮的**,最后野蛮到了极点,灭亡也就欢天喜地地来结束这被历史唾弃的王朝了!

自己的子孙是个什么样子?朱永兴不敢揣测,更不敢断言。但以他自己的理解和判断,一个没有实权、处于“统而不治”地位的帝王,基本上是能够被长期承认和保持的。比如英国、荷兰、丹麦等等。

只有敢于放手。才能长久拥有。在权力的诱惑下,朱永兴不认为自己的子孙会有这样的魄力。所以。他要力争在自己有生之年完成这件事情。至少是要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比如象英国的“光荣革命”,制定并颁布类似《权利法案》的东西,限制住帝王的绝对权力。

这样的想法,在目前的世界上,恐怕也难以找到能够理解朱永兴的知音。“光荣革命”还要等十几年。大宪章也因为英国王权的强化而无人提及,要赋予其重新的意义还需时日。

当然,朱永兴其实也有着矛盾的心理,是继续他帝王的绝对权威,以领导国家走向正确的历史潮流。还是继续放权,使很多事情浪费在无休止的争论和商讨之中。最起码,在人们的思想达到某个高度,在政治机制达到他所期望的程度,在基本消除了国家的重大威胁前,他的乾纲独断会使国家在发展上少走很多弯路,会以更快的速度成为世界强国。

“国家的恢复重建恐怕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具有重复疆域的实力。时间太长,就必须要行非常手段,比如……”

朱永兴对这个时间是不满意的,无论是要强大国家,还是要继续推行他的远大理想,都非要走捷径不可。而这就必须他这个看世界看得最清楚的作弊者来指引,传统的手段,比如“轻赋薄役,厉行节约”等等已经不可能这么快起作用。

至于重复疆域的说法,朱永兴现在所看的地图是明朝宣德八年(1443年)所制的疆域图。在图上,俄罗斯远东地区,缅甸的约一半,不丹、锡金、克什米尔地区的二分之一,都是明朝的疆域。但现在,奴尔干都司、乌斯藏都司、西番五王驻地和哈密卫等辖地,都早已经失去了实际管理权,脱离了大明。

直观一些来解释,现在中兴后的大明的正式行政区只有两京十四省。两京即京师(河北)、南京(江苏),十四个省是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四川、江西、湖北、湖南、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至于安南占领区,以及湄公、河仙两省,则并不在原有的大明疆域之内。

侵略扩张和恢复疆域在朱永兴看来是两码事,并不存在什么此消彼长的心理安慰。别人的要抢,自己的也要收回不是。在满清集团还未被完全消灭,在战争创伤还未完全愈合时,朱永兴要继续多面出击,就要用到他本意要不断削弱的帝王的**和权威了。

光靠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当然也能达到目的,但时间却令朱永兴无法忍受。侵略扩张固然不太好听,可实用又快捷啊!至于什么仁义道德,那是人和人之间讲的,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

招募北兵,抽调南兵,广州军区的成立,意味着向北向南两个战略方向的逐渐形成。但在南面如何打一场投入少、收益既多又快的掠夺式的战争,显然还需要诠释一下新型战争的定义和内容。

“首先要目的明确,灭国夺地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掠取重建国家所需的资源和钱财,且不使军队陷入过深,成本要尽量小……”朱永兴已经露出了赤*裸裸的强盗嘴脸,听得众将有些发愣发呆。

……………

泱泱大国素来以宽厚和仁义来感召四方,现在却要行那赤*裸裸的强盗之举;而素来以强盗面目示人的满清集团,现在却是被打断了脊梁,缩于关外,急于得到喘息之机。但形势的变化却使他们的算盘步步落空,也就只能步步后退,不知要退到何处方能立稳脚跟。

排枪的巨响声再次响起,在通往海岛冰面的狭小区域内,在这个不大的梯形范围内,枪弹又一次密集的向中心喷射而出。浓密的硝烟瞬间就覆盖满了战区,象是把其中的人一起吞噬下去一般。

在这弥漫的硝烟之下,大队人马浑身浴血地在冰面上翻滚,受惊的战马发了狂一样地胡乱跳跃,嘶鸣咆哮。在硝烟和巨响的刺激下,以往温顺的马匹都变得凶暴难驯。有些浑身浴血的马匹一次次跃起到几尺高的空中,还有的疯狂地打着响鼻满地乱滚。

觉华岛卡在辽西走廊中部,成了撤出关外的满清集团的喉哽中刺,必欲扫平方能保证安全。否则山海关与锦州有被切断联系的危险,山海关的军队亦因有被截断退路的忧虑而无法长期坚守。

早在满清集团撤出京师之时,他们便看到了这一点,急令山海关和锦州的驻军出动,务必收复觉华岛,以便能将明军挡在山海关,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但觉华岛上的明军驻扎已久,已修筑了不少工事,又趁着寒冷浇水结冰进行加固,清军想要突破,谈何容易。山海关和锦州的清军分别调来的三千和两千人马,但在明军的火炮火枪坚守下,并不能达到清廷期望的目的。

而等到大部分满人出关之后,又能增兵觉华岛时,东北军区也得到了通报,开始用海船运兵增援,以策应北方大军的军事行动。

小小的觉华岛在短时间内竟有了万余明军防御,上百艘舰船亦在海上环岛游弋,使清军只能由岸上履冰进攻。而明军不仅凿冰为壕,且有岸上工事和囤粮城用以防御,顽强的防守令清军死伤惨重。

事实上,环境的恶劣使清军进攻觉华岛的困难更大。因为清军不可能驻扎在冰上,所以要进攻觉华岛,只能日出时出发,在寒风中跋涉将近二十里的冰面,,到达战场后再休息半个小时,才能进攻。如果再算上前后的准备、集合时间。清军开始进攻,到保证天黑前回营,他们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进攻时间了。

火炮运来了,并不能压制住明军,明军的火炮更多;冲击得也够猛,但迎面喷来的死亡弹雨更密更凶。

冰面上,满布着人、马的死尸,盾车、武器的碎片,连续的进攻失败使清军的信心越来越低落。可这颗钉子不能拔除,他们就只能退出山海关,退过辽西走廊,直退到锦州来布置防线了。

第一百零二章退守宁锦

觉华岛早在唐代便已被开发,港口着名,其北边海港,称为靺鞨口,已为岛上要港,出入海岛咽喉。到明朝时,军用粮料储之海岛,觉华岛遂成为明军的一个囤积粮料的基地。

等到广宁失陷后,明军的御守重点在宁远城,粮储则重在觉华岛。“觉华岛明囤粮城,城呈矩形,南北长约五百米,东西宽约两百五十米,墙高约十米、底宽约六米。北墙设一门,通城外港口,是为粮料、器械运输之通道;南墙设二门,与‘龙脖’相通,便于岛上往来;东、西墙无门,利于防守。城中有粮囤、料堆及守城官兵营房,还有一条纵贯南北的排水沟。”

那时候的觉华岛既是囤粮重地,又有水师,可配合陆师进图恢复辽东失地,又能策应宁远之城守——正如文献记载:“以筑八里者筑宁远之要害,更以守八里之四万当宁远之冲,与觉华岛相犄角。而寇窥城,则岛上之兵,旁出三岔,烧其浮桥,而绕其后,以横击之。”

由此,当时的觉华岛成为明军与后金军的必据必争之地。天启六年(1626年),努尔哈赤攻击宁远城不下之后,随即进攻觉华岛。时值隆冬,海面冰封,从岸边履冰,可直达岛上。

守军为加强防御,沿岛凿开一道长达十五里的冰濠,以阻挡后金骑兵的突入。然而,天气严寒,岛上明军,“凿冰寒苦,既无盔甲、兵械,又系水手,不能耐战。彼时,大雪纷飞。冰濠重新冻合”。后金骑兵履冰驰进,从靺鞨口登岸,攻入囤粮城北门,猛烈厮杀后冲进城中,摧毁了这个明朝关外的后勤基地。

现在,类似的严寒的自然环境似乎预示着历史要重演。但此明军非彼明军,全火器的威力也不是清军所能抵挡的。尽管清军曾登上了靺鞨口,曾攻到了囤粮城北门,但在明军的猛烈反击下,依然被击退。在冷凄的月光下,只能黯然履过冰面,返回陆地营寨舔拭伤口。

鳌拜出身将门,精通骑射,从其青年时代起就效力军中。跟随着皇太极历经百余战,功绩极大。如果说之前只看着奏报,只听着败军之将的描述,他还有着怀疑,怀疑是将领们少不更事,不懂军事。可他亲自指挥的攻打觉华岛失败,却让他终于清楚了以往的失败并不是偶然。

按理说,经历了松棉大战的鳌拜。对于明军火器的威力应该是比较了解的,但现在明军火力的猛烈程度却更出乎他的意料。颠覆了他的固有印象。

那一轮一轮无休无止的火枪攒射,枪弹破盔裂甲;那一颗颗落地爆炸的炮弹,弹片激飞,带来死亡;还有明军挺着刺刀呐喊着反冲锋,用白刃战将攻上城墙的清兵击退。固然在攻城战中明军的数量由于是内线运兵,可以占据很大的优势。但那股气势和英勇,却不是鳌拜可以忽视不见的。

“阿玛,不能再打下去了。”儿子达福巡营回来,对着沉坐不语的鳌拜苦劝道:“就算苦战能夺得觉华,可没有水师。依然难以长久守住。消耗了太多的力量,那辽东半岛上的明军又该如何处置……”

鳌拜突然抬手止住了儿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不想明军已强劲如斯,我军锐气已失,确是不宜再战。然要退守宁锦,为父这辅政之位怕是亦不稳固矣。”

达福想了想,四下张望一下,凑近父亲,低声说道:“阿玛过虑了。康熙尚幼,索尼又重病难医,苏克萨哈多半是回不来了,遏必隆无足轻重,首辅之位谁能动摇?加之阿玛亲信遍布,谁敢相抗?”

鳌拜苦笑了一下,有些话他是不便对儿子说得太透的。权臣或许能喧赫一时,但臣就是臣,上面的那位皇帝总会长大,而权臣的下场有好的吗?当然,走到现在这地步,他是不可能激流勇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而且,为了稳固地位,他甚至要变本加厉,最先清理康熙身边对自己有所敌视的家伙。

“派人往山海关送信儿,让大队人马慢慢后撤,组织宁锦防线。”鳌拜停顿了半晌,下定了决心,“另外,你带些兵将前往盛京,接管城防。明白吗?”

达福用力点了点头,退出关外后,盛京就如同之前的北京,控制了盛京防卫,则控制了朝廷。

“康熙身边的倭赫等人——”鳌拜眯起了眼睛,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倭赫是费扬古之子,担任康熙身边的侍卫,对鳌拜并不怎么尊敬。鳌拜早想除之,以免这些近身侍卫在康熙面前诋毁自己。但他需要一个罪名,且要斩草除根,倭赫要杀,其父、兄也不能留着。

对于康熙,鳌拜在底下一点也不尊重,连达福也受影响,直呼其名,更没有什么恭敬的表示。

…………

冰面上不能宿营,流出的血很快又冻实,将倒卧的尸体牢牢粘在冰面上,呈现着各种死亡时的姿态。在冷冷的月光下,整个战场象蒙了裹尸布一般凄惨。

胡国柱走过一堆堆的篝火,不时抬头远眺着城下。夜晚偷袭在理论上是不可行的,但也不排除清军会孤注一掷。现在囤粮城中的明军数量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余名,作为防守的一方,又有火枪火炮的优势,至少可以抵挡两倍以上清军的攻击。

而增兵觉华岛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东北军区在辽东半岛的行动。同时,也是出于物资、人员补充,以及严寒环境的适应,总参谋部已经给东北军区下达了命令,让东北军区在辽东半岛实施收缩,必要时甚至可以退到金州。

目的很明确,在寒冷的冬季,明军作战的困难要大于清军。而且,满清集团撤出关后,兵力会大大增加,势必对东北军区造成更大的压力。只要明军能保住大连、旅顺这个根本之地,等待天气转暖后的反攻,那北方的明军便能大举来援,重新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

第一百零三章产马之地——河套

马肉、鲸肉在锅中和着干菜在翻滚,加了辛辣的作料,香味中还带着丝刺激。一碗肉汤下肚,浑身都舒松起来,更象有一团火在腹中燃烧,暖暖的感觉。

就算是严寒的气候对于明军影响较大,但明军的后勤却做得比满清更好。御寒的衣裤鞋帽、被服帐篷,以及吃喝所用,都让将士们感到满意。无疑,这也是明军士气高涨,保持战力的关键因素。

就这一点,包括胡国柱在内的前线将领都是钦佩万分的。尽管不是全部清楚朝廷所付出的艰辛努力,但他们也理解总参谋部下令冬季休整的难处。仗打到这处程度,物资供应支撑到现在,着实不易啊!

而这也正是朱永兴急于向南调兵的主要原因,后勤压力使他不得不暂缓继续打击满清的计划。其实,多数人也看得清楚,被打回原形的满清几乎没有了翻盘的可能。甚至不用大打出手,只靠封锁和围困,在辽西、辽东、辽南三个方向上进行持续不断的扰袭,就足以拖垮满清,耗尽其最后一点力气。

当然,对于武将来说,这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只有打仗,只有胜利,才能加官晋爵,才能名耀青史。不管是开国功臣,还是中兴名将,反正跟着朱永兴,总有一个名头是跑不了的。

哈着手,胡国柱在一个军官让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在火上拢着手,笑着对高得捷说道:“老高,这仗打完,估计那高头大马也差不多到了。”

高得捷哈哈一笑,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那是种马。没有几年工夫,怕是骑不上。”

“说是御马也不过吧?”胡国柱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也别急,兴许万岁能加恩赏赐呢!”

“加恩赏赐倒是好。”高得捷想了想,又摇头道:“可也只能平常骑着威风威风。谁舍得上阵冲杀啊?”

“这倒也是。”胡国柱恍然点头,莞尔一笑,说道:“有总比没有强啊,省着光看着流口水。”

“嗯,光听说是高头大马了,不知是个什么样子。”高得捷递给胡国柱一碗热汤,停顿了一下,说道:“不管是大马小马,骑兵是肯定要扩大的。鞑虏。东虏,没有十万铁骑怕是制不住他们。”

“文景之治数十年,国家从连四匹同一颜色的马都找不齐,到拥有数十万匹,才有了卫青、霍去病的史载功绩。”胡国柱边思索边说道:“现在的形势比西汉时强很多,但要有十万铁骑,怕也要等上数年方可。”

世人皆知汉武帝反击匈奴大获全胜,亦有“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言壮语。却不知其的底气是祖上两代皇帝的苦忍积累,卧薪尝胆。没有物资。没有战马,拿什么深入大漠,拿什么封狼居胥。

拿西汉与现在的明朝相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无论是人口、疆域、生产力,还是领导人的水平,明朝要恢复强国风范的时间都要大大缩减。但胡国柱所说的也有道理。骑兵的素质,战马的来源,这不象步兵,发支枪,练上几个月就行。

“若是能得一产马之地。或许可缩短时间。”高得捷停顿了一下,猜测着说道:“西北,嗯,晋王所率兵团亦是实力强大,没准能取河套,从此解决中原缺马之患。”

一直以来中原王朝的最重要马产地就是在河套平原和河西走廊,其中河西走廊因地广人稀且多由外族统治,又以富饶的河套地区为重。河套地区一般指贺兰山以东、吕梁山以西、阴山以南、长城以北之地。包括银川平原(宁夏平原)和鄂尔多斯高原、黄土高原的部分地区,以现在的地理划分来说分属宁夏、内蒙古、陕西。

虽中国之大,却只有河套平原地区是中原王朝能控制的理想马产地,河套地处西北,水草丰美、气候冷凉能牧好马,却又由于黄河灌溉,水源充足、土地肥沃能植农桑,适合农耕为业的汉民族在这里生存繁衍,能靠本地的产出维持大规模驻军。而河西走廊和蒙古高原虽然也能产马,但气候严酷,水少沙大,汉民族难以生存,大军也没法长期驻扎。

而在历史上看,中原王朝得到了河套地区,中原王朝的骑兵就会强大,就能横扫大漠,而一旦失去了河套地区,中原王朝其他地区的马场无法承受大量的骑兵需要,骑兵的数量就会显著减少变弱。

在明初,大明王朝也是占领了河套地区的。而明初的大明铁骑也确实很强悍。徐达北征蒙古将蒙古打成了鞑靼、瓦拉和朵颜三部,明成祖北伐鞑靼打到斡难河边。但到了后来鞑靼达延汗逐渐强大,明朝因为内部**而逐渐积弱,在成化到隆庆朝前后将这块土地给抢去了,而明朝的骑兵也因为失去了这块重要产马地而一蹶不振,自隆庆以降少有强大的骑兵部队。

胡国柱对此也深以为然。即便是不能收复河套地区,将此作为买马的重要商路,也是相当有利的。河套西接青海甘肃,北连蒙古,中原王朝历来在此设立马市与西北少数民族交易马匹。唐朝中期以前是以丝绸易马,唐朝中叶以后是以茶叶易马,川陕茶马道是非常有名的。虽然现在通过四川也能和青藏地区少数民族交易马匹,但马匹货物转运不易,比不上河套贸易方便多矣。

其实还有一点,除了出马,河套平原也号称“人材健壮,强勇者多”。以古代的训练水平和后勤供应水平大都无法承受从零开始训练骑兵,都是直接招募西北和北方地区习惯骑马的边民稍加训练直接成军的。而河套平原历来是出精兵悍将的地方,如陇西李广、五原吕布,雁门张辽、府州折家将、种家将等,都是河套附近这块出来的牛人。

但显然,在东北、西北两面用兵,确实是考验朝廷的组织筹措能力,考验领导人治理国家、顺畅财政的能力。

…………

第一百零四章报应

风卷着雪花,狂暴地扫荡着山野,摇撼着树干,并在光秃秃的树梢上,怪声地怒吼着、咆哮着,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它的驯顺的奴隶,它可以任意的蹂躏他们,毁灭他们。

风雪中,一行人在艰难地跋涉着,搀扶着,拖抱着,象是随时都会被吞没。这正是范永斗的一家,跟着满人仓惶北逃,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举,满人不带他们,新朝也要惩治他们,只能是死皮赖脸地一条道走到黑了。在苏克萨哈等先行人马之后,范家还有点积蓄,初时还能勉强度日。过了两天,路越来越难走,气候越来越寒冷,从抚宁退下来的清军又赶上来,老实不客气地对这些落在后面的汉人走狗们大肆劫掠一番后,扬长而去。

什么貂裘、皮衣,什么车辆骡马,什么金银细软,连稍有姿色的范家女眷也哭叫着被绑架而走。这一下子,老汉奸算是家破人亡,两手空空了。

众人在齐膝深的雪地里只走了两三里路,已经是胸口气闷,眼跳心慌,再也动弹不得。极目看去,四周仍是踪影不见。一株株树木挂着冰雕也似的树枝,零星散乱的铺排在四周。天地间苍茫一色,只有若即若离的野兽嘶吼声相随左右。

好不容易看见一个雪窝子,范永斗已经支持不住,哆嗦着缩成一团。这个老家伙素重保养之道,这些天来冰饿难过,身子骨早就快扛不住了。破衣烂衫裹了又裹,依然挡不住刺骨的寒冷。

范三拔知道不能久留,但瞧众人的状态,特别是老爹,那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走了。

“我去找些柴禾。生火暖和暖和再走吧!”范三拔无奈地叹了口气,在雪地里艰难而行,留下其他人在洼地内。

“唉,老夫是走不到关外了。”范永斗看着儿子的背影,长叹一声,黯然说道:“等暖和过来。你们各谋生路吧!是去关外,还是回转大明,随便了。我是首恶,罪孽深重,一死算是一了百了。新朝要惩治,可也不是要诛灭九族吧?”

范老二木然地坐着,破布条吊着条胳膊,脑袋也包裹着。那都是满人主子打的,谁让他舍不得那个小妾。还想着争辩讲理呢!

啊,一声惊叫打破了沉寂,众人不明所以,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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