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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稀松)-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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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这么多钱?朱永兴微微皱眉,伸手取过户部的报表和文件,翻看着,计算着。

明末清初整个中国冬天奇寒无比的几十年时期被称为小冰河期,这一时期的年平均气温都很要低,夏天大旱与大涝相继出现,冬天则奇寒无比,连广东等地都狂降暴雪。一般而言,小冰河期泛指十五世纪至十九世纪中叶气温偏低的时期。从科学的角度和计算来看,小冰河期还未过去,但至1650年以后,气温开始迅速回升,自然灾害也在大幅缓解。

虽然不过是气温回暖,灾情减弱,但明军的光复区在南方,情况比北方强得太多,又大力推广马铃薯、蕃薯、玉米等耐寒高产农作物的种植,战后恢复重建的速度是相当快的。

只不过朱永兴采取的是宽松低赋、藏富于民的策略,如果需要大量的粮草物资,却还是要从民间存粮中购买或借贷。

但这样做是值得的,不仅是让朱永兴得了宽厚爱民的名声,更唤起了民众抗清支前的热情,激发了蕴含于民众中的战争潜力。

待看过户部的统计文件,朱永兴略微松了口气。虽然有缺口,但可以通过发行战争公债,或者通过其他渠道加以解决。大江以南的光复,使海贸的货物骤然增加,瓷器、丝绸、茶叶、棉纺等商品不必再通过走私而获得,少了中间环节,利润更为可观,商税也会大幅增加。

还有这个——朱永兴的目光转到案角的一个小铁皮罐子上,烟草,那便是政府新的财源。

据考证,烟草传入中国在16世纪下半叶至17世纪初的明朝万历年间,到了崇祯皇帝时,曾多次下达过禁烟令。严禁种植、贩卖、违者重处。而崇祯禁烟并未讲明吸烟的危害,而是出于“吃烟”与“吃燕”谐音。北京是燕地,崇祯认为吸烟兆头不好,不吉利。

禁烟令既然不能以理服人,当然也就禁而不废了。再加上当时明朝统治正摇摇欲坠,朝不保夕,大量南兵北伐,生活不习惯。他们感到吸烟可驱寒避瘟,解闷提神,日不可缺。后经蓟辽总督洪承畴请求,最后开禁。从此吸烟又以“熙朝瑞品”的雅号重新流行起来了。到崇祯末年,竟发展到“虽三岁童子,莫不食烟”的地步。

第三章召见群将

早在西南,朱永兴便已经注意到烟草的流行,一些少数民族尤喜“吃烟”。既然难以禁止,朱永兴便与工部、户部官员商议过此事,决定进行专卖,并试验制造卷烟的可能。

到现在,《烟草专卖条例》已经制订出来,马上便要颁布施行。卷烟的机器虽暂时不尽如人意,产量过低,成本过高。但经过烤制、喷酒、加蜜、加香的铡制烟丝却应运而生,首先在军队中作为犒劳品推出,立时大受好评。

朱永兴知道烟草在世界上的发展和流行,也知道它将成为国家的一大税源,但还是很克制地规定了烟草种植地区,并限制种植面积,首获批准的便是云南和湖北。

经济作物和粮食作物的矛盾是始终存在的,这在于国家的宏观调控和引导,而最好不是硬性规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有利可图,百姓自然趋之若鹜,禁而不止。种烟草若能获厚利,自然有人效仿,这便要在收赋纳税上予以区别对待,国家收益多了,也能遏制百姓种植烟草的**。

段琬儿一直注意着朱永兴的神情举动,见他注视烟罐,急忙上前取出一只,套上银制的烟嘴,双手呈给朱永兴。

“呵呵。”朱永兴不想拂逆她的殷勤,取过烟,点着,缓缓地吸着。

到了朱永兴这个地位,不让别人揣摸“圣意”是不可能的。就连段琬儿都不能免俗,何况那些官员。这有利也有弊,有弊便是容易陷于谄媚,飘飘然不知所以;有利呢,便是有些事情不需法令,只要朱永兴做出姿态。下面自然会遵从效仿。

便以缠足、放足来说,朱永兴在政策上给予适当奖励,但却不如外界所传“皇上只喜天足,若见缠足女人,便心中不喜,极为嫌恶”有效。

想要官途通畅。圣上的避讳和喜好,岂能不考虑在内?宫中妃子、女宫皆是天足,就算是后来招的江南侍女,也尽皆放足,否则不予录用。由此及彼,皇妃也定是厌恶缠足的。日后若是有机会得见天颜,或是晋见皇后或是皇妃,缠足的官眷岂不是给自己平添麻烦?

由官场至民间,也就是由上而下。虽无法令严禁,但圣意如何,已是昭然若揭。风气无法骤改,但却在逐渐流行。尽管还有很多迂腐士绅仍坚持传统,觉得女人小脚漂亮,走起路来如风摆杨柳一般,婀娜多姿甚是可人。但农人商贾令家人放足的却是甚多,一来是生产生活方便。二来是商贾最擅见风使舵。

等到缠足女人成了稀有动物,人前吸引目光。引起议论,那便是大事已成。而且,朱永兴若是北伐成功,便会颁布法令,严禁缠足,违者流放治罪。

什么玩艺儿?以伤残畸形为美。还总结出了小脚的“四美”(形、质、姿、神)、“三美”(肥、软、秀),甚至将小脚的玩法归纳出了四十八种之多,真是变态。

可这四十八种玩法都是什么呢?朱永兴吐出一口烟雾,直感叹自己的想象力之贫乏,眼睛也不住瞟向段琬儿的脚部。一抬头。正对上段琬儿有些疑惑迷茫的大眼睛,朱永兴不禁讪讪一笑。

………………

偏殿之上,仆妇、侍女们一个个川流不息,端着膳食送将上来,又有丝竹管弦之声次第响起。

“圣上口谕:诸位将军劳苦功高,今番回京述职,又没有家眷在京,定要让诸位好生吃喝上一顿,这才不负了诸位的忠心。”总参谋部副部长皮熊大声说道:“为免诸位拘于礼节,吃得不自在,圣上定于酒宴之后再行召见。”

马惟兴、夏国相、胡国柱、魏君重、李嗣兴、马自德等人听他转述朱永兴的话,都起身躬身静听,待他说完,各人都是感动不已,山呼万岁。谢过了朱永兴恩典之后,才又落座吃饭。只是各人吃起来却是斯文的多,酒也不敢多饮,唯恐一会儿晕头涨脑,说不好话。

这些将领述职完毕,便要各回驻地整军备战,虽然今年可能没有大的战事,但小战却不可免。朱永兴登基即位,身份已大是不同,召见一为示恩,二也是交代清楚今年的大战略,使各军将领心中有数。

“圣上恐诸位拘谨,是以未亲临,怎么诸位还是放不开啊?”皮熊拿着一只鸡腿大嚼,汤汁淋漓,胡子上都沾了不少,笑着举杯劝酒,“陛下素来节俭,难得今日大排宴席。武人爽快豪直,可莫要效那些读书人假斯文哪!”

“国公说得是,万岁体谅咱们,咱们可别辜负圣恩啊!”叙国公马惟兴哈哈一笑,挽了挽袖子,亦是不再拘束。

平北侯夏国相见岳父未来,知其避嫌,想询问一下荡朔军调至崇明的作战要领,张了张嘴,还是咽了回去。

荡朔军自反正投诚后,几次作战都表现不错,由贵州出发,转战湘鄂赣,直打到了江南。这段时间以来,部队中有抽调的,有补充的,装备也在陆续更换,战术打法也在发生改变。到了现在,很多吴部旧将已被调走,如王辅臣、高得捷等人,很多新将领也填补上来,荡朔军其实已经越来越脱离了吴军旧部的编制和组成。

这也是应有之意,夏国相、胡国柱看得清楚,吴三桂也交代得明白。也唯有这样,荡朔军才算真正归于明军建制。如果依旧打着吴军的烙印,依旧是吴军的旧将领掌握军队,那非但得不到信任,而且将有不测之祸。

“此非国弱君懦之时,容不得藩镇军阀啊!裂土分茅,或可有之,然却不在中国之地。圣上雄心勃勃,开疆拓土是必然之事。今且建功立业,后或能海外封王也!”

岳父的一番话,夏国相并不是很明白。估计吴三桂也不是很清楚朱永兴所偶尔提起的“联邦”制具体是个什么东西,只是按他的理解,觉得朱永兴在统一中国之后。肯定会向什么西班牙、荷兰人开战,夺取他们占领的土地,夺取他们所掠夺的金银财宝。因为,朱永兴不止一次提到过吕宋,对西班牙屠杀华人耿耿于怀,对西班牙人掠夺的财富觊觎不已。对吕宋的矿产垂涎欲滴。

越是在参谋总部呆的时间长,越是与朱永兴接触的机会多,吴三桂越是凛然心惊,再难生出异心来。朱永兴的见识,他的眼光,他的思路,绝不是吴三桂这个古代人所能理解的。

虽然朱永兴的真实意思并不是裂土分茅,可若真是夺取了大片的海外之地,对远隔千里万里的领土进行管理。实行“联邦”或“邦联”制,或许是比较明智而正确的选择。

与吴三桂感觉相似或相近的又何止他一个,参谋总部的那些年轻军官在被朱永兴强制恶补了国际地理知识以后,同样是震惊于世界之大,震惊于日后国家的发展空间竟是如此广阔。

还有匡国公皮熊,他以行伍起家,崇祯时授援剿副总兵,弘光时擢都督佥事充总兵官。永历时被加封为匡国公。历事三帝,皮熊不能说最忠于谁。忠于大明或者更为准确。昭武代永历,这毕竟是朱家内部的事务,且得到了绝大多数文官武将的赞同和支持,连血脉更近的鲁王都力挺,他更没有反对的理由。

一个英明不下于太祖的帝王,一个能中兴大明的圣君。一个能驱除鞑虏的英雄,带着这些耀眼光环,朱永兴即位登基,实在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一个懦弱、胆小。不负责任的逃跑皇帝,让人们失望,被遗忘、抛弃,也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圣上若能驱除鞑虏,兴复华夏,并善待太上皇,亦是佳话一段。”匡国公皮熊将忠诚链条转向朱永兴后,其实也与晋王李定有着差不多的期待,这也算是自我安慰吧!

到了现在,匡国公皮熊已经知道了明军的整个军事筹划,了解了明军的全部实力,更觉得光复中华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朱永兴不出意外的话。而且,朱永兴的功业超过太祖、成祖,亦是足以期待的。

“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北伐成功,已是死而无憾啦!国祚不绝,天眷大明啊!”匡国公皮熊每每想起最危难的时候,便不由得慨叹不已,八十多岁的高龄啦,那个时候何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

晋世子李嗣兴与翼国公马自德、靖朔伯魏君重同龄,又各统一军,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甚是相得。对永历,他远不如其父的感情深。相反,他却很是苦恼自己这个世子的身份,好象是靠荫袭而居高位。所以,他很感激朱永兴给了他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并且牢牢把握,尽力用实际行动去赢取朱永兴的信任。

年轻人,有自己的心气与傲气,渴望有一个自由施展的空间。而朱永兴给了他们信任和机会,并向他们展示了更宽广的世界,更光明的前途。

“大举北伐应在明年。”马自德小声说着自己的猜想,“以圣上的仁厚,岂有不抚民安民的。军队所需的粮草物资是其一,北方残破,民不聊生,圣上定会顾惜百姓,积攒屯积出恤民所需。”

“我也是这么想的。”魏君重淡淡一笑,说道:“还有骑兵,圣上多次流露出担忧之念。在四川组建骠骑,在各军组建龙骑,估计到明年才能准备完全。”

“或者可大建车营,效高祖北伐之法。”李嗣兴说完又摇了摇头,说道:“速度还是难及骑兵。以步兵对阵骑兵,不怕他堂堂正正的野战,倒怕他骚扰不止。”

“北地与南方不同,既有地形地势的关系,又要顾虑到民心、资源等因素。”马自德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就地筹措粮草物资恐怕甚难,这粮路饷道便要全力确保。只是若处腹地,无水运之便,可是大不易啊!”

“所以才定下了‘拱’这个战略啊!”匡国公皮熊年纪虽高,却是耳聪目明,小辈说话,他听得清楚,忍不住事先透露一二,“从现在到明年春天。与敌接触各部都要积极开展,不断消灭清军,不断压缩敌占区。具体的讲解,这两天会在兵部进行,诸位可要好好听讲学习啊!”

见匡国公只说了这么几句,便又卖起了关子。在座众人心中期盼,可又不好追问不止,只好继续用饭,这心思却飘飞而去。

所谓“拱”,有短促突击,有零敲碎打,还有别的一些战术,其主旨便是在相对较短的距离内展开军事行动,避免由于长驱而有被敌切断粮道、后路的危险。扩大光复区。缩小敌占区,是其中一个目的;消灭并疲惫敌有生力量,是另一个目的;夺地迁民,使满清统治区的百姓越来越少,破坏其征收钱粮、役使民众的人口基础,则是第三个目的。

而且,山东很快会成为主要用兵方向,其他各部的军事行动也有策应、牵制的作用。

酒饭吃罢。漱洗完毕,自有侍卫去报朱永兴。众将由宫人引着,前往大殿恭候。时间不长,侍卫又回转,言说圣上改在御园召见,又由宫人引领而去。

众人一直向前,一路上亭台不断。溪流淙淙,花草树木郁郁葱葱,花香、鸟语、水声,让人觉得异常清爽。在那假山中曲折行走,看着园内风光景致。各人都觉得心情舒爽。

前面一片竹林横亘,在林内的小道上迤逦行走,老的黄竹,嫩绿的新竹,交相辉映,清秀之极。更有几棵方形的竹子,却是以前园中从广西引栽,看着煞是有趣。

到了竹林深处,一幢小宫殿出现在眼前,宫人引着众人一个个依次入内。各人待眼睛适应殿内的光线,却见朱永兴坐在殿内正中,下首是吴三桂和两个兵部主官。当下由匡国公皮熊带头,各人高声报名,准备下跪行礼。

“众卿以军礼拜见即可。”朱永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赐座,上茶。”

众人免了跪拜,心中还有些不安,局促而拘谨地落座,眼观鼻,鼻观口,都是默不作声。

“在大殿召见,怕你们局促,到了这里,自可放松一些。”朱永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心里忠君爱国,却也不在这表面的礼数上。”

“圣上,这礼不可废。”吴三桂在旁说道:“圣上虽是仁厚,然为官者岂可不知轻重?”

朱永兴暗地里瞟了一眼旁边的史官,这家伙下笔刷刷点点,起居注啊,搞得浑身不自在。

起居注是我国古代记录帝王的言行录,顾炎武在《日知录》中讲:”古之人君,左史记事,右史记言,所以防过失,而示后王。记注之职,其来尙矣。”从汉以后,几乎历代帝王都有起居注,但流传下来的很少。主要因其一般不外传,仅作为撰修国史的基本材料之一。

负责修起居注的官员,在皇帝公开的各种活动中均随侍在旁,因此起居注记录的内容甚为广泛,包括除了皇帝宫中私生活外的种种言行。也幸好不关注私生活,朱永兴才能够容忍。否则,行房事时,外面还有听墙脚、做记录的,谁还有那个兴致?

沉吟了一下,朱永兴伸手指了指李嗣兴、魏君重和马自德,笑道:“你们三个呢,也该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有了贤妻,有了家,这才算真正的男人。嗯,若是有合意的,就算是缠过足的,放开便无大碍。不要因为朕的喜恶,看到中意的也有所顾忌。嗯?谁最近有这个打算,可不要偷偷摸摸的啊!”

李嗣兴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地摇头讪笑。

“启奏陛下,这个匈奴,不,是鞑虏未灭,何以家为?”马自德站起来,躬身回答道。

“那朕有妻有女,可是不对了哦?”朱永兴按了按手,示意马自德坐下,笑着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有了和睦的家,却也未必便是拖累,也未必是胸无大志。国家国家,有国亦有家。没有众多的家,又哪里来的国?”

“臣等是想先建功后成家。”李嗣兴起身奏道:“军人嘛,为国征战,居无定所,若是成家,诸多不便。”

“说的也有些道理。”朱永兴点了点头,示意李嗣兴坐下,又对叙国公马惟兴等人说道:“戎马倥偬,叙国公、平北侯、靖北侯,你们这些有家眷的,确实比他们这些年轻人要辛苦啊!”

“驱除鞑虏,为国尽忠,臣等不敢言辛苦二字。”马惟兴等人赶忙起身恭立回答。

“坐下坐下,这老站起,朕倒不好说话了。”朱永兴有些无奈,说道:“今日召见,就是见见众卿,说些闲话。这军事上的布置,明后两日自有兵部交代。只是这闲话嘛,倒也离不开军事,众卿便说说这北地作战需要如何注意吧!”

第四章封赏,台湾

众将一时都没有冒然开口,思索着如何措辞,如何说得条理清晰。

“刚才在酒宴上,你们不是正讨论北伐之事吗?”匡国公皮熊笑道:“怎么在圣上面前倒不敢放胆直言了?”

“畅所欲言,对与不对皆没有关系。”朱永兴说道:“现在虽说是光复了半壁江山,鞑虏已处于不利之势,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众卿亦不可轻忽。特别是北地征战,尤利骑兵,这与南方却又大不相同。若说是不战而胜,那便只有拖,拖到清廷财政破产,兵无饷,官无俸,食无粮,这却不知要到几时了。且北方百姓亦是我大明子民,朕却不忍他们受苦。”

“陛下不必担忧,北方利骑战是不假,然我军火器犀利,士气旺盛,只要粮饷充足,再辅以车营和少量骑兵,步兵亦可战胜骑兵。”李嗣兴迟疑了一下,说道:“只是要保证粮饷通道,还要防敌骑骚扰,便要步步为营,所占之地或皆需驻兵防守,所耗甚大。”

“所耗甚大是肯定的。”朱永兴报以赞赏的眼神,说道:“火器犀利是不假,却对后勤更为依赖。不然我军光复大江以南,为何没有直攻进取?另外,据最新情报,清廷正在制造火炮,打制鸟枪,日后对阵,你们要提高警惕,并有所准备。嗯,韩王,你且介绍一下。”

“清廷所造的火炮皆用旧法,笨重不堪,且威力不敌我军。”吴三桂在椅中躬了躬身,介绍着情况,“鸟枪呢,还是用火绳点燃发射。射程、射速也不如我军的燧发火铳。圣上判断,若是清军大规模使用火器,或许倒比骑兵更容易对付。”

“陛下英明。”魏君重是最早接触燧发火铳,最早统领火铳部队的,稍一琢磨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换装火铳。必须要有相应的军阵调整,并作战术的改变。再深一层,又涉及到炮兵的布阵、掩护。若是只知皮毛,摆出的阵势或许有些模样,却是很难充分发挥威力。”

“说得很好。”朱永兴笑着点头,“鸟枪,呵呵,若是战阵崩溃,拿在手中倒不如烧火棍好使。敌若用弓箭、刀枪。我军已有战法对付;敌若用鸟枪、火炮,咱们自然也要有相应手段。你们呢,要多学习,要多琢磨,多演练,不管敌人如何变化,总能克敌制胜,方为名将。也就是说。没有万胜万灵的阵势,却有百战百胜的名将。不可战胜的强军。”

“平北侯、靖北侯——”朱永兴目光一扫,对夏国相和胡国柱说道:“荡朔军成立较晚,不论是武器装备,还是战术打法,都与其他军有所不同。而这些问题,却不是全部换装便能够解决的。以老带新。是我明军的传统,亦是快速扩充,并形成战斗力的有效手段。所以,朕才抽旧补新,实是希望荡朔军能尽快掌握新的战术打法。尽快成为一支劲旅。”

“圣上苦心,微臣明白。”夏国相忙躬身回答。

“荡朔军以崇明为基,有水师配合,要经常出动作战,以尽快适应并掌握新武器、新战法。”朱永兴继续说道:“战事频繁,去讲武堂进修多有不便。朕想了个法子,叫函授。便是由讲武堂印发教材,并有期刊发行,汝等以自学为主,介时参加考核,合格者由讲武堂颁发证书,作为晋升的一个考察条件。”

崇祯朝起,初只策封了周奎为嘉定伯,后又有平西伯,高不过侯爵,且无世袭。等到了后来几位南明皇帝,时傎王朝末日,曾经贵不可言的爵位已是泛滥成灾。国公、国侯一大堆,异姓王爷也是好几位。

针对这种情况,朱永兴才有以军衔逐渐替换官爵的想法和措施。讲武堂的建立,以及之后起到的作用是明显的,现在最高的不过是魏君重的中校,他还是一军之长呢!但随着军队中组成的增多的复杂,讲武堂的培训和进修,便显得覆盖面有些窄了。

对于国公以上的,或者年纪较大的,或者象夏国相、胡国柱、刘体纯、郝摇旗等后来者,如果没有些灵活的措施,便显得将他们排除在外,使他们产生早晚会被讲武堂出身的军官顶替的想法。

所以,朱永兴才想出了函授的办法。一方面是把这些人纳入体系,一方面由讲武堂发行类似期刊的教材,也能促进军官的不断进步,掌握最新的军队动态,了解新装备的运用知识……

夏国相、胡国柱、李嗣兴,甚至是叙国公马惟兴的眼睛都亮了,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魏君重肩膀上与旁人不同的军衔标志。

军制改革中暂时并没有提到军衔,但他们都是阅历丰富,自然知道以后在军中必然是以军衔论等级,掌实权。特别是朱永兴登基即位后,讲武堂和书院在军政的分量骤然增加,出身于此的哪个不是自诩天子门生,哪个不是喜色盈面。

函授,算是朱永兴给他们打开了一扇门,指出了一条能够适应军制改革的晋升之路。象叙国公马惟兴这样的,也就不必因为要拉下脸面去讲武堂,跟一群年轻人在一起学习而感到为难了。

虽然变通并不是朱永兴所情愿的,但实际情况如此,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象晋王、赵王等老一辈将领退下来之后,才能够走上正轨了。

此番召见,一是表示亲近和笼络,二是让众将更清楚目前的形势,以及整个战略的大概,使他们对将要进行怎样的军事行动心中有数。

第二天,朱永兴在原皇宫的奉天殿对众将进行封赏。各部尚书皆至,文武官员侍立丹摒之北,侍从班起居注、给事中、殿中侍御史、尚宝卿、侍仪司官等位于殿上之东,悬刀武官位于殿上之西等等。封赏仪式搞得十分盛大,彰显封荣之誉。

李嗣兴、夏国相等人,还有一些比他们级别稍低的武将,都因光复江南而各有封赏。

宏大的乐章,有如从人的灵魂深处腾起;隆重的仪容。如潮的贺声,让受赏诸将激动得浑身发颤。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在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朱永兴以帝王的威仪,坦然受拜,一一封赏嘉励,然后又摆宴庆贺。直忙了一天。才算是尘埃落定,做秀完毕。

……………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郑经起身,双手接过圣旨,态度恭谨,心中却是滋味繁杂。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虽然朱永兴并未改变台湾目前的职权结构,但郑经却清楚,朱永兴不是永历,半壁江山在握。台湾目前也只是仰仗地利,却还要依靠大陆,已经没有什么抗衡的力量。

继续尊奉永历,非但没有丝毫的实利,更是将朱永兴视为篡逆,双方可就撕破了脸皮,再没有调和的余地。就算朱永兴不立即发兵攻打,只要封锁台湾与大陆的物资流通和人员来往。垦殖之初的台湾也将面临极大的困难。

民心和士气也不允许郑经做出强硬之举。故土光复,却还要呆在这荒蛮之地。强迁至台湾的军民本来就怨言不少,再与大陆刀兵相向,岂不是给了那些渴望回归故土的兵士们转而投效的机会?

再有在台的宗室官绅,以宁靖王朱术桂、巴东王朱江、乐安王朱浚等朱姓宗室为首,闻神京光复,皆涕泪交流。欲前往祭拜孝陵。

郑经知道这帮人的心思,无非是嫌台湾条件不好,嫌郑家给的官俸不高,而大陆那边已经基本稳固,或是怀念故土。或是贪恋富贵……总之,大陆对台湾民众的吸引力是很大的。

“圣上有言:台湾历来为我中华领土,非未入中国版图的化外之地。明末内忧外患,对台湾无暇顾及,致使荷兰人霸占一时。”张维翰作为宣旨的天使,也是负责向郑经传达信息的信使,被恭迎至厅堂后,侃侃而谈,“先王赐姓收复台湾,实是功勋卓著。圣上每谈到此,皆称赞不已,谓先王为民族英雄,可受万世景仰。”

郑经恭敬地听着,心中却有些凛然。

在当时的大多数人眼中,台湾乃蛮荒化外之地,山川险恶,土地贫瘠,物产缺乏,所居之人若非奸恶之徒,即是野蛮土番。甚至到了历史上康熙平定台湾之后,清廷依然认为台湾地方自汉唐以及宋明,历代均未划入版图,“仅弹丸之地,得之无所加,不得无所损”,并没有把台湾看成是中国历来便有的神圣领土。

但张维翰转述朱永兴的话,却表达了这个意思,把郑经及其心腹“启国东宁”、“万世之基已立于不拔”的幻想击碎了。

好吧!暂不与你计较,台湾孤悬海外,即将不能启国,藩镇割据之势却是难改。郑经转而一想,又继续保持恭谨之态。

“大王垦殖台湾,圣上颇为赞赏,言道:台湾地广人稀,正可大展拳脚,开发建设。以农业为本,兼以制糖、制盐,发展手工业,又有海贸之利,异日必成富庶宝岛。”张维翰继续说道:“目前粮食匮乏,却是暂时困难。朝廷虽然亦在囤积粮草,以为北伐之用,然亦可量力周济。”

“圣上英明,微臣铭感五内。”郑经稍微松了口气,台湾开发之初,粮食匮乏是最大的困难,如果大陆不加以援助,还真是不好解决。

“先王曾有讨伐吕宋西班牙人的想法,以报西人屠我子民之仇,不知大王可有此意?”张维翰话锋一转,问起了比较关键的问题。

“这个——”郑经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台湾初创,恐力有未逮。若是等上几年,待台湾经营有成,兵精粮足之时,讨伐西人便有把握。”

“圣上问大王:若朝廷讨伐西人,台湾可提供何种帮助?”张维翰淡淡一笑,盯着郑经问道。

郑经一愣之下,却是不敢轻易表态。依台湾目前的状况,援助粮饷是不可能的,那便只能提供港口,作为朝廷大军征讨吕宋的落脚点。这样一来,台湾岂不是不设防。万一朝廷大军行假道伐虢之计,台湾便要拱手与人了吧?

张维翰淡淡一笑,也不再追问,而是说起了与台湾互开贸易商港,方便物资交流的事情。

就是如此,郑经也不敢轻率答应。最后指定了澎湖作为港口与商市,而大陆则指定泉州。

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张维翰脸上如常,心中却是愈发鄙视郑经。相比于圣上的宽宏大气,这位新延平王实在是难成大事。难怪圣上不以为意,只说日后台湾再度内乱时,收复不过是举手之劳。

只是这内乱因何而起?张维翰百思不得其解,更觉得圣上深不可测。这下面站着的郑家军将中没准儿就有圣上的人,只等时机一到便——

“听闻圣上要征讨倭国的萨摩藩?”郑经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防范过甚,太小家子气。便岔开了话题。

“我军已经出海,上百艘战舰,数万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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