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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假正经-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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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人吃饭,简单效率,不一会儿,这边就收拾了桌子,重新摆上茶水,向山这才靠了桌子边上,同胡斜子、康顺风一起喝茶聊了起来。
“顺风的事你都知道了吧?”胡斜子问。
向山点点头。
胡斜子就道:“他这次回来,从他做事的地方领了差事,你帮他弄一下。那些人我过去都带你走过,攀了交情就是为用的,不用了交情也就慢慢淡了……衙最近一直在寻思,你这一身功夫不能白瞎到这山沟沟里……过去,走州串县就是见大世面的,现在人家这世事变得快,跨省过府都是很寻常的事了,刚好顺风在那也算谋事了,你要不就跟过去,也该做些事情了……”
向山眼睛就红了,道:“衙,我还想再把你伺候几年……顺风的事我帮他弄定了就回来!”
胡斜子就道:“我这老骨头要死不死地,快了一年半载,你还等得起,慢了熬个十年八年的,还不把我娃你撇屈死了……你放心弄事,我让他们把孝子盆给你留着!”
当地风俗,孝子盆是长子长孙才有资格摔的,胡斜子的大儿子已经不在了,所以这番话,可就重了去了。向山当时泪水就下来了,嚅动着嘴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有一点,你弟兄俩个出去谋事,记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万事莫强求,什么时候都记住安全第一,青山在,才有柴烧!人不失,就不亏本!衙百年之后,你俩要年年给衙烧纸,衙认你俩的纸钱……别人的,就是烧过来了,衙都不认!”胡斜子唏嘘道。
这一下两兄弟就都红子眼睛,老人这是变相地要他们保重自己。老辈人给年轻人说话,不能直接说你保重,说了不详。所以胡斜子就这样转着弯把话说过来了。
康顺风一边擦着眼睛,一边心道:姥爷真的老了!过去多干脆的一个老人,一是一,二是二,胡斜子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婉转过。
一时桌上的气氛就有点沉重起来,胡斜子就站了起来道:“我今个有点累了,去眯个觉,你俩有事就去忙吧!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弟兄,你俩互相扶持着些……”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回上房去了。
康顺风和向山就对望了一眼,默默地喝完手中的水,康顺风的包还在胡斜子的上房里,就轻手轻脚地进门去,老人面朝里躺在坑上,他将自己的包拿了,又轻手轻脚地出来。这时向山也就站起来,俩人就告辞了正在一边剥玉米的胡斜子的二儿子。几个孩子却欢天喜地的闹起来,围着他俩,送他们出门去。
听到大门关上的那一声响,躺在坑上的胡斜子的眼睛就流出一滴泪来。
当年,他的大儿子和人斗拳被打死的时候,他都没流泪,只是让老二从此不再练拳,好好地务弄庄稼。
今天,是老人从自己父母过世后流下的唯一的一滴泪。
两个人出了门,就插小路上康家塬,向山要给康顺风家送牛肉,康顺风也把给向山家买的东西还留在平候镇上,要取回来。而且,三子他们也寄住在镇上,刚好胡斜子将事情托给向山办,大家到镇上合计一下早做安排。
两人回到康家塬,把东西往家一放,也没停,康顺风就从村上借了一个摩托车,载着向山就来到镇上,来到康顺风让三子他们寄居的那户人家。
三子看着一脸笑眯眯的向山比康顺风更土气,身体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高大威猛,就对康顺风说的向山比他武功还高的话有点不大相信,对向山的态度也不冷不热。向山却浑不在意,坐在边上,一声不响地,听他和康顺风交谈。最后说到请人的事的时候,康顺风就转头看了向山,把情况给他学了一遍,并把彪盛堂开出的条件给他说了。
向山就笑道:“打赢一场十五万,打输了除医药费全负担外,也有五万安家费?那可以打连环檑不?”
三子就愣了一下,知道向山也真的是行家了,道:“连环檑事前没说,不过应该没问题!可是这是生死檑,伤残死亡勿论的!”
向山笑道:“我知道!”转头对康顺风道:“我说你写信,然后我帮你画上胡衙给他们留的花押,找人送去就行,至于人家来不来,咱也不知道!你们现在还要找几个人?”
康顺风道:“多请点没事,只要来,打不打都有三万的辛苦钱可以拿……”
向山就笑道:“胡衙光山西一个省就带我去访过一百多家好手,河北、河南、山东的也不少,你们能请多少?你说个数,我挑最合适的和感觉能来的给你定几家!”
康顺风眼睛就看了三子,毕竟自己进彪盛堂时间短,资历浅。
三子就笑道:“别看我,盛姐说了,在这里一切听你的!”
康顺风就道:“那我们还最少请十一个吧!”
向山点点头道:“那你写信吧,我字识得不多!”
康顺风就铺纸开笔,一封封地写下去,每写完一封,向山就接过去,用笔在信的前后画上不同的符号。这些符号就是花押,类似于今天的密码。在胡斜子访过的那些人家,都有胡斜子当年给人留的代表自己身份的花押,对方接到信后,拿出押本一对,就知道真假了。
向山在信前面,画的是对方给胡斜子留的花押,后面,则是胡斜子给对方留的。这样就更保险一些。
向山画起押花来,非常熟练。这些押花猛一看,基本相同,但细看,又各不相同。真难为他怎么记住的。
一直写到下午三点多,总共写了十五封信出来,当下三子就把信和胡园他们几个一分,将谁请那一路的路线说好,也不再耽误,直接就回省城,各去各的地方请人了。
时间紧也就不坐班车了,而且他们也不差钱!向山在平候镇人头熟,直接找了一辆面包车来,三子他们包了车,就直奔省城去了。
两个人送走了三子他们,就提了康顺风东西,回康家塬去了。
第四卷第四章 合家欢
向山的到来让康顺风的母亲非常高兴,虽然是认的干儿子,但康母非常喜欢他。
康顺风在家虽然不是懒人,但由于爷爷对他寄的希望很大,从小读书学习习武,同父母亲近的时间不多,而且在爷爷同胡斜子的房间培养之下,就养成一种独立的、微微有点不好亲近的性格。
但向山不同,他总是笑眯眯地很有耐心地听康母唠叨,在家作事帮忙,总是事无巨细。而且非常细心,经他手做的事,总是那么熨帖。
康父也坐起来,问候向山父亲的身体。
在屋里学习的顺燕也跑出来,一口一个向山哥,给向山讲她在学校的事儿。看得康顺风都有些眼热起来,他回家虽然父母爱、妹妹亲,但好像也没向山来感觉这么亲热呢!
向山将手中拿了一路的牛肉给了康母,不多,也就不到半斤多点的样子,拳头大小的一块,康母就去橱房里切好,调了汁子出来,又从橱房端了几个平常不太吃的好菜出来,在房间里摆开,再从柜台上拿了瓶当地产的白酒,一方面算是给康顺风回家接风,另一方面向山上门也算是客。
康顺风就把自己从镇上带回来的大纸箱打开,从里面又掏出些吃食,摆放在桌子上,一家人就热热闹闹地吃饭。父母这才细细询问他在学校的生活,说些家里的琐事儿,商量一些事情,却总是要问了向山的意见,向山就拿出主意来,就看父亲点头,母亲称是。显然向山这个干儿子一年没少在家里帮忙,康顺风心中感动,在给父亲和母亲看过酒后,就满上一怀酒,站起来,郑重其事地端给向山,叫一声:“哥!”。
向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端过去一口抿了,却是倒上一杯酒,给他回来。
康顺风就站着,一口干了。
俩人就相视一笑,开始随意地吃菜喝酒,吃完饭顺燕帮母亲去橱房收拾,康顺风和向山就回了康顺风的房间,康顺风没有冲茶,给向山和自己一人倒一杯白开水,朝酒晚茶伤身,他们练武讲究这个。
二人就坐在康顺风的床上,康顺风将自己在S市的一切讲给向山听,最后说道:“姥爷今天给我说,让我们一起去S市发展,我想姥爷说的对,你在这窝着,确实也白瞎了一身功夫。”
向山喝了口水,想了想才道:“我走了,你家里我家里都剩老人了,地里活怎么办?而且胡衙也老了,我们都不在身边,有个事谁跑腿?”
康顺风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这次我不是赚了些钱,把我家这房收拾一下,让你父母搬上来,和我父母一起住,一方面有个照应,二一方面上面的地土也比下面好些,把你家的地包出去,在上面稍微包点地,种些地让老人岔个心慌就成。我们在外面稍微努力一点,省一点儿,什么都有了。等过几年,干脆在镇上买个庄基,让四老都住镇上去,生活什么也方便。我姥爷这儿,这次给他那先放上两万块钱,让他老人家吃好喝好些,再给他那装个电话,平常打个电话常问候一下,逢年过节多回来。我也想在他老人家身边多陪两年,但你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窝在这个地方,他老人家心里不宽展……”
向山就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自古忠孝难两全,这个忠不光是忠的意思,还有成就一番事业的意思……姥爷当年栽培你我,肯定不仅仅是想让我们守在他老人家身边,他老人家身边的徒弟还少吗?”康顺风再次道:“师其技,扬其名,也是一种孝顺!”
向山就抬头道:“你说这些,我都明白,就是心里过意不去!不说了,先去帮你把这次的事情搞定,其他的容我再想想清楚。你说的让我父母搬上来的事,我得回去问问他们的意见……”
康顺风就点点头,道:“我明和你一起回去……”
向山点点头,却是把水怀一放,道:“在学校把功夫没拉下吧?”
康顺风就道:“练起来总是不如在家这么方便,不过每天都在尽量练。不过见识了两门拳术,心意和太极!”
向山道一声:哦!等他下文。
康顺风就把他和杨老头、岳乾生、陈二柱之间交流拳法的事儿讲给他听。向山听完,半晌没说话,最后道:“我当年跟胡衙走了很多地方,也见识了很多功夫,各种东西都让我感觉很神奇,有些就忍不住模仿着练起来。胡衙当时跟我说:‘山子,你记着,不管见识到什么功夫,都是为了全乎咱的红拳,把能借鉴的东西借过来,把和咱红拳不犯劲的东西可以拿来用,千万不要看着别人的东西好,去练别人的功夫,邯郸学步,那样一般都得不偿失……’这是胡衙当年的原话,哥当时也确实发现这个问题,练的别人的东西,别人的没练好,把红拳还偏了去了……”
向山的话,让康顺风悚然而惊,天下功夫花样百出,穷毕生之力,能练出一样两样,都不错了,真的把功夫练串了,反而成四不像了!打法可以拿来用,功法确实得慎重。
两人又聊了好一阵,这时,外面天已经麻黑了,两人就来到康家后院,练起了功夫。
将平常单练的功夫都练了一遍后,俩人就磕活膀,走套步,打贴靠,这都是红拳的通实战的训练方法。天黑,俩从也就没有打手,怕失手。
蒲州城有个有名的拳师叫赵志杰,当年家孙和外孙练打手,结果孩子家趁不住劲儿,外孙子一失手,将家孙子打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儿恨女生分,种种伤心事很快就让老拳师衰老下去。这事是实实在在的真事儿,在蒲州当地影响极大,这种失手取命的惨事在过去武行师兄弟之间时有发生,所以传统武术这种打要害的理念追求,在今天由于防护措施跟不上,实战越打越少,所以就渐渐地衰落了。
一个一米八的大汉,让一个小女孩子用手抵在咽喉上,女孩进几步,大汉得退几步,大家不信,尽可以试试。什么叫四两打千斤,这就是四两打千斤!太极的听劲柔化之术,能四两拨千斤的,都有对要害处的拿捏。少了对要害的处理方法,用起来就不那么顺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康顺风就跟向山去了他家,去以前,他就把向山父母接上来住的事,征求了一下父母的意见,母亲还没开口,父亲就迫不及待地应称了,母亲一边嗔怪父亲的孩子气,一边点头,她也感觉向山父母都是不起是非的实诚人。
到了向山家,二老见了康顺风,非常欢喜,向山妈更是一口一个三子地叫着。康顺风把给二老买的礼物掏出来,都是一身新衣裤,吃食什么的,都被向山散给了来看热闹的孩子。康顺风感激张寡妇在上次认干亲的事情中对他的帮忙,也备了一份礼物,却不是给她本人的,而是给她的儿子小犊子的,也是一身秋装。喜得张寡妇拿在手中,逢人边讲,一路显摆着拿回家去。
虽然不到饭时,向山妈还是非要进橱房去做饭,康顺风劝都劝不住,向山知道妈妈的心思,就拉住了还想再劝的康顺风,康顺风就只好任干妈折腾去了。
两人就陪着向山父亲说话,这时村子里的人就都过来串门了,穷苦地方就是这样,难得谁家来个客人。如果谁家有客,大家都会借故来串串,和客人聊聊天,听点新鲜事。
康顺风趁机表达了想请向山父亲住上康家塬,同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意思。他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也说这事,也是为了顾忌向山父母的面子。如果不声不响的让向山父母搬上去,谁知道村上人会怎么说,会怎么想!
向山的父亲颇为意动,却仍然拒绝了他。农村人憨厚朴实,却最重门户之分,好面子。虽然是干儿子,但向家人住人家康家去,感觉总不是个事儿。
康顺风无奈,就直挺挺地跪在当场了。
向山父亲这一下就慌了起来,忙起来扶,康顺风却死活不起来。向山在边上,却没有来劝,他自然明白康顺风的意思。
从心里他也愿意父母住上去,毕竟四个老人,互相有个照应,也能让他放心。而且康顺风家里还有个顺燕,姐姐顺娣住的也不远,照顾起来也方便。
村上的人也看出了康顺风的意思,自然知道花花桥子众人抬的道理,就过来一起劝向山的父亲,向山父亲最后终于答应下来。
大事定了下来,向山母亲也整治了一桌简单的饭菜上来,众人看了,就纷纷告辞了。向山父亲客气挽留一番,也就任大家去了。穷苦地方,不是非常好的交情,都不会在别人家蹭客饭。
送走了众人,虽然没那么热闹了,却多了一份亲近。
康顺风就说了想把上面的房子重新收拾一下的意思,向山父亲却是个会做瓦工盖房的,这正对了他的门路,当下饭桌上就核料算钱,把事情定了下来。
康顺风当晚就在向山家住了下来,两人将前后的事情都捋了一遍,有了打算和安排,感觉事情没有啥遗漏,就练功睡觉了。
第四卷第五章 指尖上的功法
十月正是渭北塬上秋忙的时候,这时候请人收拾房屋显然不合适。假期还有几天,康顺风就和向山一起忙秋活,中间去看了姐姐顺娣,姐姐还没显怀,照样的忙里忙外。姐夫张胜利的身子骨还没大好,不过张家兄弟多,干活的也不缺他一个。
每天累死累活一天,兄弟俩还是要坚持把每天的功夫练够时辰。
转眼间就到了国庆长假收假的时候,康顺风必须要走了,向山本来还想再留两天,帮家里收完秋,但向山父亲死活不让,他感觉儿子能走出这个穷山洼洼,到S市去干点事,才是正理。而且,秋活虽忙,他忙碌一下也就过去了。
康顺风家这边,张家兄弟都答应帮忙照应,也没什么担心的。
向山一想,S市那边离彪盛堂和河南帮斗拳的日子已经临近了,自己去打赢一场,得个十几万,够父亲忙碌无数个秋了。
就是万一打败了,只要不失命,也有近十万块钱到手,够父母过段时间好日子了。因此也没坚持,只让父亲保重身体,地里的活不行就雇人。有康顺风留下的几万块钱打底子,心里也比较踏实。
更重要的是,三子他们走时,已经给两个人订好了飞S市的机票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就上崖上寨去看望胡斜子,听到两人准备一起去S市,老人很开心的样子,让家人烫了酒来,调了当地油炸豆腐丝拌猪头肉和粉条的凉盘子来,酒菜摆在胡斜子的炕桌上,康顺风就趁了空在外面找到胡斜子正在忙的二儿子,将两万块钱交给他。
胡斜子的二儿子开始死活不收,后来听说是康顺风和向山给老人改善生活的,就收了起来。蒲州武风盛,入室徒弟顶半子,他也不好推了二人的好意。
等回到桌子上,向山已经和老人喝上了,康顺风就坐在下手,给两人看酒,聊天。
老人和过去一样,一喝酒就给他们讲些武林典故,等酒残菜缺时,到了要收场时,老人就站起来,从炕墙上拿出一个布袋来,道:“这个袋子也该给顺风了,你铁沙掌练了也有两年了吧!再添点功夫给你,具体的练法,让你向山哥说给你……”
康顺风就将袋子收了,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但知道老人这么郑重其事的,肯定有说头。
向山显然知道是什么,就笑道:“衙(方言:爷的意思)你偏心,让我练这个时,我都快三十了,铁沙手都摔了十几年了”
胡斜子叹了口气,虽然明知向山是开玩笑,仍然解释道:“不是衙偏心,那个时候衙身体还美着呢,而且你们都在衙跟前弄事情,练这些狠功夫怕惹事伤人。按顺风的年龄,也不应该练这东西,不过你们现在都在外面弄事情,防身保全身子,不练些狠功夫不行!”
向山眼里就露出些情绪来,端起酒道:“胡衙!”就双手递了过去。
胡斜子接过去一饮而尽。
康顺风也给老人满上一杯,双手递过去。
胡斜子照样是一口抿了。
然后突然以筷击碗,哎呀一声叫板,就吼起了秦腔:“好儿郎起五更习就武艺,离爷娘求功名光耀门楣,出门去只怕我宝剑不利,不封候我不归桑梓之地……”秦人好秦腔,过去绿林武人犯了事被砍头时,都会唱上一段。家里有个大小事儿,也都会请自乐班唱个通宵。康顺风喜欢听,却不会唱。
老人平常就好这一口,几句唱来,中气十足,声音苍凉悠远,惹得门口几个孩子就好奇地围了进来。
老人唱罢,就挥挥手道:“今天就这样罢,你们去,我把这点酒喝完……”
向山知道这段秦唱送腔是老人在送他和康顺风,并给他们鼓劲儿,就拉了康顺风起来对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告辞了老人。
二人告辞老人,一出老人的门到院子里,就听向山一叫板,也吼了起来:“无银钱当时把英雄困倒,大丈夫低下头泪如雨抛;一池水得了风也起波浪,我志气比天高谁敢小量;好一似困蛟龙陆地潜藏,时不来暂且把鳞角将养,单等得春雷动倒海翻江,……”声音带着愤闷和不甘,正唱出了张仪当年受苏秦激友时的志气,唱到最后,就唱出了哭腔来。
康顺风能感觉到向山对胡斜子的依恋和不舍,心里也就酸酸地痛了起来。
二人第二天先到了平候镇上,向山先带着康顺风去拜见了镇上的师兄高老头儿,将自己的打算什么都给师兄学了一遍,就流露出自己不在,胡斜子的事请师兄多操心的意思。
高老头是跟胡斜子多年的老弟子了,当下就当仁不让地应称下来。只是提出,自己的儿子骡子,也是从小练一身功夫,摞到这平候镇上,也没什么出息,看他们能不能带去S市。骡子不光功夫好,而且人很鬼,有心计,又是自家人,信得过,自然是不可少的好帮手。
向山当时就应承下来,只是骡子没准备,他们的机票也早就订好了,就让骡子等秋活忙完后,再上去。康顺风就留了电话,以备他联系。
为了保险,三子定的是晚上的飞机,当下两人也不停,直接坐从合阳来的过路班车赶去省城,又倒车去机场,康顺风就怕误了飞机,他和向山对坐飞机的事儿,都不大懂。结果到机场后,两人整整早到了两个小时,在候机室一阵好等。
由于是晚上的飞机,除了灯火,并看不到什么景致,康顺风心里就为向山感到惋惜。向山一路上也比较沉默,还没从离开胡斜子的不安情绪中恢复过来。
飞机到S市时,来接机的却是阿平,直接将康顺风和向山送到了一处酒店。
向山虽然从小跟胡斜子走南闯北,但也没见过S市这样的夜色景致,一时都看得呆了。康顺风就尽自己所知,给他介绍。实在自己不知道的,就由前排坐的阿平来解说。
到了酒店,天已经很晚了,阿平也没多呆,只说盛姐明天会来看他们,就告辞去了。
两人就洗濑一翻,累了一天,稍微练了软十盘就睡了。
两人都是练五更功的习惯,凌晨四点半两人就都起了床,彪盛堂给两人准备的是套间,却和上次陈二柱租的套间一样,把外面大间腾空了,里间却准备了两张床。
两人就在外间练地功夫来,两人都是一般练法,翻掌、抖膀、探膀,然后硬十盘,软十盘,走套路、练排子手,最后磕活膀、套活步。正练着,向山突然把手放在嘴上,轻嘘一声,康顺风就跟着静了下来。
这时,他也就感觉到了,隔壁似乎也有人正在练武功。
估计彪盛堂将请来的人都安排住在这个酒店了吧。
套完活步,两人又开始跑拳打手,套打法。两人都一般地展着手掌,虽然说红拳讲究叶里藏花、花里藏果,但日常练跑拳时,都是用掌不用拳,用掌梢不用掌根,这样虽然打得人皮青肉肿,却很少会出现重伤。
两个人师出同门,又都是打法纯熟,这跑拳就打得契丝合缝,只听乒乓啪啪,如串鞭放炮,密不透风。正打得顺手,就听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却是服务员推着餐车送早点来了,二人随意选了两份,用完早点,康顺风就想起胡斜子给自己的那个布包来,正好拿出来问问向山。就从背包里翻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床上,却是几十根中间打结的小节牛皮条,一个个都长十厘米,中间打好一个死结。
向山却把那些皮条又给他装回去,一伸手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挺厚实的塑料袋儿,打开从中间拿出来同样两根皮条来,和康顺风的一样,康顺风就接过来一看,向山的皮条却是泡湿泡涨了的。
向山就笑道:“你把这上面的结儿解开!”
康顺风就试着去解那个结,干皮条扯紧的结儿,又用水泡涨了,康顺风费天半天劲,那皮条结就是纹丝不动,反而弄得指肚发胀,指尖生疼。就道:“这泡胀了的皮条,怎么解得开,你整天装两根这干什么?”
向山笑眯眯地,从康顺风手里拿来皮条,手指动了两三下就解开了。
康顺风看得目瞪口呆!
向山看他的样子,就解释道:“我们平常讲究力发于梢,梢就是指尖。胡衙这个功法,就能把气血行到指尖上,练出指力来,戳点扣拿,狠劲十足。你看一下,你那袋子里还应该有一瓶药酒,是每天晚上用来化筋活络的奇﹕书﹕网,以防练僵了手指。”
见康顺风露出不解的神情,向山就认真解释到:“咱武行人常说气血,说气血行到那里?这气血是什么东西,不同门派解释不同!咱红拳门一贯认为,意之所至,血之所行!意思意念关注那里,气血就会行到那里。这个解牛皮条的功夫,就是这么个功夫,你用心用意用力解那个结时,意念自然就关注到那里,久而久之,力就贯在手指上。当然,这是一个说法,但哥练了近五年了,现在可以把猪牛生肉用手撕开!”
见康顺风露出吃惊的眼神,向山就道:“这个功夫是较狠,主要是对付体高健胖抗击打能力强的人,这些人对付起来,打不到要害上,拳脚很难奏效,用上指力戳点,较拳头来得尖锐,能打疼他。用手撕扯能拉下他的肉来,让他血流不止!”
康顺风点点头,对那袋皮条就上了心了。
(
第四卷第六章 高朋满座
两人既然用过了早点,就在房间里聊起来。
向山就讲起他当年曾经跟着胡斜子走访各地时,见识过的种种拳法功夫来。练武和习文一样,都需要见多识广,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什么?就是图个见识二字。
传统的的拳法打的是个生死,所以打要害为第一要务。在不能打中要害时,才讲究占个先机,占先机其实还是为了打要害。
见多识广,就能知道其他拳法打要害的方法和路数。
练拳都讲究练个功夫,不同的功夫打要害的法子自然不同,但各门法式都不出大招势与小手法,大家都知道八极挨崩挤靠,但挨崩挤靠是大招势,是占势占先机的东西,八极宗师很多,没听过谁一个贴身靠把人靠死了,能占机占势,把人靠吐血,但靠死极不容易。
八极拳又叫巴子拳,本意是取农具耙子的意思,意即五指如耙,指掌之力也是相当厉害的,当年神枪李书文据说在房间里练掌,打得空气波动,震颤了窗户纸,能用掌风吹灭五米外的蜡烛,功夫真假先不论,却证明八极拳同样重视指掌功夫,占先机一般用的八大招与六大开这些大招势,真正取人性命,还是用五指耙打人要害。所以靠就带了拖尾,肘就带了翻手爬山绷提之意。
像通背,双手如鞭左右翻,打得是个梢子劲儿。练的时候抻肩,打背,摇臂,最主要目的是松肩活背,练出松柔劲来,同时含有一些劈拍摔的意味在里头,打法讲究手手相随,出手奔面,抬腿奔蛋,出手先看两膀摇,打得是左右虚实;上下翻掌乱眉梢,打得是封眼迷花;中路一钉探肩去,打得是咽心阴裆一条线。前面的抽翻,是为了后面这一钉!
像咏春,黏手打桥走中线,长桥逼身,打得却是短桥寸劲,寸劲儿练得再好,也受发力距离所限,打在骨高肉厚之处,基本伤人很难。所以咏春就占中线,专打打咽心两肋阴,这样的地方,寸劲儿别说是仅仅是伤人,打死都可能!
有人说传统武术难道不打阴裆要害难道就不行,还真的不行!入膛是个险活,和游场不同。游场大家讲个距离感,一退破千招,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虽然我打不中你,但因为有距离,所以你十有八九也打不中我!但入膛后,就进入了打击距离,什么知机知拍全不讲了,讲的就是个争先!我先一指标到你咽上,你就倒。你先一脚踢在我阴上,我就亡。特别是力量小的人,入了堂,只有一把的机会,只要一把打不到人要害处,对方一反击,你自己准得重伤。
当然不打要害的打法也有,那就是刚才讲的是争先机的东西,所谓的大招大势。先机这东西,在不打生死的、比度功夫高低的比试中有用,在打生死时作用不大。关中传说,曾有姓路的拳师从来斗拳争先,招灵式巧,一生赢人无数,声名远播!一次和人斗拳,一式拦斩捶,一出手就击碎了对手肩上锁骨!结果,对手却是个狠人,咬牙舍了肩骨碎,在被他击碎肩骨的同时,另只手一个插掌,标入他的咽喉之中。
如果规则不取人性命,那路师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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