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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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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本王日后有可能变成瘸子?”脸色腊黄的杨广挣扎着仰起上身,向郎中追问道。
郎中默默地点了点头。
杨广于校场外意外地被受惊的“铁蹄龙”踩断左腿的消息很快便在并州城内传散开了。
鱼俱罗怀着深深的负疚感,率领着一班军士将杨广抬回了行台衙署内的居住,安若溪才送走杨广不到一个时辰,忽然间见他被一群骠骑营的军士抬着回到了小院,大惊失色,忙招呼众军士将杨广抬至寝房安顿好,眼瞅着杨广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才吩咐萧萧、瑟瑟好生守在杨广身边服侍,自己则出门向随行而来的鱼俱罗和郎中细问详情。
还未等鱼俱罗等人向她讲述罢杨广落马受伤的经过,以卫王杨爽为首,李彻、段达等一班文武僚属及昨日前来并州传达诏命的礼部侍郎裴矩等人也都纷纷赶到了杨广居住的小院前来探视伤情。
安若溪以侍女的身份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多有不便,遂吩咐鱼俱罗等人带郎中将杨爽等人让往行台议事厅细说端详,自己则转身回房来照料杨广。
出乎安若溪意料的是,杨广躺在床上一见到安若溪,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当着萧萧、瑟瑟两人的面儿欣慰地冲安若溪说道:“这回我可回不了长安成亲了。”
安若溪被他说得哭笑不得,看着杨广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又觉心疼,遂也不顾有旁人在场,俯身边替杨广擦拭着汗,边嗔责他道:“怎会如此不小心,就被马给踩到了?要是日后变成了瘸子,我瞧你还笑不笑得出?”
杨广神情一滞,旋而笑道:“要是我真瘸了一条腿,今后便赖上你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萧萧、瑟瑟见他二人如此,俱抿嘴一笑,一言不发地主动退出了寝房。
“你老实告诉我,今天这一跤,该不会是你有意为之的吧?”见房中没有了其他人,安若溪绷起脸,冲杨广责问道。
“我的好姐姐,我可对天起誓。。。。。。”杨广一急之下,两手撑起身子,就要对安若溪指天起誓,身子才一抬起,就被安若溪慌忙扶住,重新将他放到了床上,用手轻轻地捂在杨广的嘴唇上,柔声劝阻他道:“我不过是一句玩话,你又何必当真呢?只是倘若皇上、娘娘知道了此事,还不知该怎样担心你呢?”
一提到父母,杨广受伤在身之人,心底不由得泛起了一阵对父母双亲的思念之情,目光也变得黯淡了下来。
杨广意外地坠马受伤,并州城内的文武群臣之中最感不安的就要属才到并州不到两天的裴矩了。
待杨爽召集众行台僚属于议事厅内听罢郎中对杨广腿上伤势的诊治禀报,裴矩率先向郎中问道:“依晋王目下伤势而言,能否耐受得了长途颠簸?”
郎中蹙眉答道:“倘按常情推断,晋王殿下受伤后,只需卧床静养旬月,待断骨处稍加弥合,即可以车载之通行无碍,但为确保日后不落下病根,还是小心为上。”
裴矩低头思忖良久,仍觉不敢轻易冒险坚持要杨广如期随他回长安成亲,便当即挺身向杨爽拱手说道:“晋王今日意外坠马受伤,恐难以于吉日前赶回长安成亲,下官欲即刻动身回京,向皇上、娘娘禀明一切,请旨定夺,望卫王殿下允准。”
杨爽知裴矩有诏命在身,自己不便多加挽留,遂冲厅内陪侍的军士吩咐道:“拿笔墨来,我要亲笔拟就一道奏章,烦劳裴侍郎一并带回长安,呈递给皇上。”
裴矩见杨爽答应了自己即刻返京的请求,趁杨爽提笔草拟奏章的空当,向杨爽暂且告退,出了议事厅,亲自赶来小院向杨广当面辞行。
“王爷只须安心于并州养伤,有关成亲事宜,下官相信,皇上和娘娘自会有后命下达的。”裴矩向杨广说明来意,温言劝抚杨广道。
“请裴师傅回长安见父皇、母后,但凡能替小王瞒着些伤情,便瞒着些,以免父皇、母后过于牵挂我的伤情。同时,有劳裴师傅代我转奏父皇,我拟于河北道治下十九座州府之中重修佛寺,重倡佛法,此举当行否,尚待父皇下诏明示。”
………………………………
第363章 杨爽北伐
裴矩带着杨广叔侄的嘱托,匆匆离开并州返回长安后的第三天,两位行台仆射张威和王韶就回到了并州。
在病榻前,杨广听罢两位行台仆射关于此番分赴诸州督促恢复春耕情况的禀报,遂向他们说明了自己欲重修佛寺、重倡佛法的打算,以征求两位主要助手的意见。
这一回,连多与杨广政见相左的行台左仆射张威也对杨广借弘扬佛法之机欲图收拢人心的打算表示了极力赞同,而行台右仆射王韶在表示了支持的同时,还提醒杨广道:“王爷,据下官所知,前朝攻灭前齐后,曾下诏严令僧尼还俗,有为数不少的僧尼困于生计,只得寄身于当地世家豪右门下为奴。下官此次赴诸州府督促恢复春耕的半道上,已听说了诸州府的数十位世家豪右代表会聚并州,前来向王爷索还应征从军之家奴,倘若王爷欲在河北道治下诸州府重倡佛法,一旦传令先前出家修行之僧尼重回佛寺,会不会再次引来世家豪右的反对呢?王爷不可不预作防备。”
既然王韶主动提及了诸世家豪右会聚并州,索要家奴这件事,杨广便将此事的前后经过向两位仆射讲述了一遍,末了说道:“我受父皇重托,与两位仆射共同执掌河北道行台政务,诸世家豪右前此会聚并州,大有强逼本王就范,答应他们所提之请求之势,其背后若无诸州府衙署的暗中放纵和支持,本王量他们决无此胆量。此次我欲重倡佛法,如诸州府衙署再与当地世家豪右相互勾结,欲谋不轨,本王决不轻饶。”
张威职掌行台吏部,听杨广直言不讳地揭出诸州府衙署和当地世家豪右串通、勾结之事,自觉脸面上颇有些挂不住,忙起身向杨广赔罪道:“都是下官疏于管教,才会出现如此局面,请王爷治下官失职之罪。”
杨广本来只是想向两位行台仆射直言相告有州府衙署和当地世家豪右暗中勾结,对抗朝廷之事,提请他们加以防备,却不曾料想到张威会因此主动请求自己责罚他,忙在榻上欠身伸手虚扶道:“张仆射言重了。本王已察知,河北道治下十九座州府数千名官吏中,十之七八皆是旧齐故吏,父皇尚出于不得已要任用这些人,张仆射到河北道行台上任才不过数月,又何来失职之过呀?不过,由此一事,也须倍加留意,待北境局势趋稳后,应禀明朝廷,尽快简拔一批忠心报效朝廷的官员来河北任职,逐渐削弱当地世家豪右的势力。”
王韶也起身拱手道:“王爷所言甚是,关东世家中以河北诸州府世家豪右势力最为庞大,像范阳卢氏、赵郡李氏这样的天下高门望族,其门人故吏可谓是遍布朝野,已渐成尾大不掉之势,如不采用雷霆手段严加约束、整饬,日后必成大祸。如王爷方才所说,简拔官员到河北任职,逐步裁汰旧齐故吏固是一法,但如能收拢河北诸世家豪右之心,使其为朝廷效命,岂不更为便捷之法?”
王韶本人就出身于世家豪右之一的并州王氏,并且现任行台兵部尚书的李雄出身于赵郡李氏,他二人皆称得上是河北世家豪右中忠心报效朝廷的代表。因此,杨广听王韶建议自己恩威并施,双管齐下,以拉拢河北世家豪右和大隋朝廷站到一边来为主,以采取种种方法侵削他们的势力范围为辅来对待河北世家豪右,心里虽觉他讲得有些道理,但因他本人就出身世家豪右,同时也不免对他这番话有所保留。
“是收拢其为朝廷所用也罢,是采用雷霆手段严加整饬也罢,都只能待北境局势恢复平静之后方能着手进行。两位仆射既已回到并州,不知可曾去见过行军元帅卫王?”杨广对王韶的建议未置可否,转而问起他们回城后是否去见过杨爽的事来了。
“下官等听说王爷坠马受伤之事,一回到并州,就赶来向王爷复命,尚未与卫王殿下见过面。”
“我有伤在身,平日里行动不便,你们替我留意着些,如果哪一天卫王决定率军出关,须当及时报与我知,切不可有所隐瞒。”眼看着与处罗喉先前约定的两个月期限将至,杨广担心在最后关头六叔会捍然率军出关,以致功亏一蒉,使他欲执行长孙晟提出的“离强合弱”的长远计谋落空,故才对两位行台仆射有此交待。
但是,杨广不想看到的局面却在他和张、王两位仆射会商政务的同时就已经出现了。享有专悃之权的河北道行军元帅杨爽手下的先锋大将,行军总管燕荣已率领两万先头部队北出雁门关,进驻到了百里之外的白道州,拟待杨爽亲率大军赶到白道州时,即继续向北挺进,矛头直指都斤山南面的突厥重镇――五原城。
三天前,卫王杨爽亲笔写下了一道奏章,托急于返京向杨坚、独孤伽罗禀报杨广因伤无法按期回长安成亲消息的裴矩将这道奏章带回长安向杨坚呈上。在奏章中,杨爽向杨坚禀明了自己欲率军出关,以强袭突厥大可汗牙帐来迫使沙钵略从西北撤军的军事作战意图,并请求杨坚传命西北诸军紧密配合他行动,趁沙钵略急于撤军回救都斤山之际,给突厥主力以重创。
裴矩走后,杨爽因顾及到杨广刚刚受伤跌断了腿,不欲和他再起纷争,耐着性子在并州城内又坐等了两天,仍未能等到处罗喉说服沙钵略从西北撤军的消息,于是便当机立断,传命给先锋大将燕荣,要他率领两万大军先行北出雁门关,赶到白道州驻扎,随时等候自己的将令,向五原城发起强攻。
燕荣率军出发的第三天,也就是张、王两位行台仆射返回并州的次日,杨爽主动约了两位行台仆射,亲自来向杨广辞行。
当杨广得知杨爽已命先锋部队于两天前北出雁门关的消息后,情知两个月前与处罗喉所做的约定即将再次化为泡影,遂也不再坚持劝阻杨爽率军出关,主动向突厥发起进攻,而是请求杨爽区别对待突厥各部,集中军力对雍虞闾所率沙钵略部族军队进行重点打击,尽量避免与处罗喉所部军队发生正面冲突。
“阿纵,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痴心妄想着处罗喉会真的劝说摄图从西北撤军吗?”杨爽对杨广的过于天真执着颇不以为然,苦笑着反问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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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五原大战(上)
“六叔,我虽对处罗喉颇有好感,但尚不致于如此信赖他,我是相信长孙先生的判断:处罗喉与其兄摄图所怀心思不同,素有与我大隋和睦共处之愿,故而才不愿与他反睦成仇,将他逼往摄图那一边。”杨广在安若溪的搀扶下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向杨爽解释道。
“好好好,就依你此说,我此次率军出关,尽力不与处罗喉所部人马正面交锋就是。”杨爽也是真拿这个侄儿没了办法,冲杨广连连摆手道,“可阿纵你也莫忘了,处罗喉毕竟和摄图是同胞兄弟,他是断断不会坐视雍虞闾所部受到我大军围攻而置之不顾的,到时他倘若率军来援,可就怪不得我要对他下手了。”
“这个自然,但愿六叔此次亲统大军出关北伐,能早奏凯歌,得胜而归。”杨广发自真心地祝福杨爽道。
杨爽当着杨广的面儿,和张、王两位行台仆射详细交待了大军出征后筹措粮晌保证军需的一应事务,方抱拳辞别了众人,率领营中一班将佐来到早已安扎于并州北门外的军营,点齐六万兵马,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了。
因自始至终,隋军也未得到处罗喉差人劝说其兄摄图撤回攻隋大军的任何消息,所以,杨爽统领六万大军一出了雁门关,即命人向先期到达白道州的燕荣所部下达了围攻五原城的军令。
杨爽在从营州撤军回援并州之时,除留下幽州总管李祟带领三万人马防备高句丽外,带回并州来的有七万人马,为保证对盘踞于五原城的雍虞闾、处罗喉所部敌军的绝对兵力优势,此次杨爽出关北伐,除之前他带回并州来的七万人马之外,还特地从杨广就地招募来的新军中挑选了一万人带上,共计率领八万大军北上,欲一举拿下五原城,攻占位于都斤山的突厥大可汗牙帐,端掉沙钵略的老巢。
奉令担任杨爽所率大军先锋大将的行军总管燕荣出身将门,曾跟随杨爽屡次征战沙场,立下了赫赫战功,人送绰号“血屠”,意指其打起仗来不仅勇猛过人,而且下手极狠,敌将一旦败在他的手下,必定被他当场斩杀,决不留活口。
燕荣在白道州城中得到杨爽所下将令,一刻也未耽搁,立即指挥两万先锋大军从白道州拔营启程,朝着二百里外突厥境内的五原城便扑了过来。
待杨爽亲统中军赶到白道州时,燕荣带领着先锋大军已将突厥王子雍虞闾率军驻守的五原城团团围了起来,于正面向五原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在燕荣所率领的两万先锋大军中,有一支近三千人的“特种部队”,专为攻城而来。这支“特种部队”包括五十台发石机,一千名火箭手和一千名掘子军。
与经宇文般若改良设计制造出的,能收发自如的重型发石机多有不同,燕荣带来用于向五原城发起远距离进攻的五十台发石机所抛出的石块重量远不及重型发石机,威力自然也逊色不少,却能在更远的距离,以更高的频率向城内抛掷石块。
五十台发石机在距五原城南城墙几达百丈的一处空地上一字排开,共同向城内抛掷起石块来,也打得城上的突厥守军苦不堪言,死伤无数。
燕荣手持一面令旗,驻马城外高坡之上,眼见一连数轮抛石攻击之下,五原城头上射下的箭雨变得稀拉下来,遂把手中令旗一挥,号令一千名火箭手逼近城下掩护,众步军肩扛云梯紧随其后,黑压压一片,向五原城下逼了过来。
五原城内,突厥主将雍虞闾接到禀报:前来攻城的隋军不但人数众多,而且以数十台发石机轮番向城内抛掷石块,守城军士伤亡惨重。雍虞闾一面差人向兵败白道州,退守都斤山的处罗喉所部求援,一面亲自提刀率领“狼牙五百骑”登上了城楼,前来督战。
雍虞闾站立于城头,放眼向城下望去,但见满目皆是隋军将士,像山洪海啸般向城下涌了过来,不由得也暗自倒抽了口凉气,忙命众军士加紧放箭逼退敌军,自已也从箭袋中抽出了一支“天狼箭”,弯弓搭箭,瞄准一个领军冲杀在前的隋军将佐,“嗖”地就是一箭。弓弦响处,但见那隋军将佐应声扑倒在地,再也没能起来。
“城外的隋国军士们听了,请你们的统兵主将到近前来答话。”雍虞闾顺手抓过一名汉人通译,喝令他向城下的隋军喊话道。
燕荣于高坡之上,将战场上的形势看得真真切切,眼见着麾下的军士们即将逼近城下之时,城上飞射而下的箭支突然变得密急了起来,整排整排的军士被射倒在地,即连担任掩护攻城任务的火箭手中也有不少人中箭倒地,忙将手中的令旗高高地收起,传命撤军。
听到城上突厥人向城下喊话,要统军主将近前答话,燕荣将手中令旗交给旁边的亲兵,两腿一夹胯下战马,从高坡上纵马飞驰而下,来到距离城墙约四十丈开外的地方方才勒住缰绳,抬头冲城上叫道:“‘血屠’燕荣在此,城上是哪位要我近前答话?”
燕荣只身独骑前来答话,倒着实出乎雍虞闾的意料,他手据垛墙,向城下的燕荣上下打量了两眼,回身命令汉人通译向燕荣约战道:“下面的隋军将领听清楚了,我乃突厥大可汗膝下长子雍虞闾。敢问这位将军,可愿与我城下一战否?”
燕荣用手中的马鞭指向站在城上的雍虞闾,哈哈大笑道:“你就是突厥王子雍虞闾?尔等眼见我大军已兵临城下,还在妄想使用缓兵计拖延时间,坐等增援,也罢,我今日就遂了你的心愿,你且放马出城,看你在我这镗下能走得多少回合?”
说着,冲身后一伸手,叫道:“拿我的镗来,众军列好阵势,看我活劈了突厥王子。”
正所谓“将壮兵胆,兵助将威。”有两名亲兵抬过燕荣惯使的凤翅镏金镗来,燕荣接镗在手,纵马在城下打了个来回,向城上的雍虞闾大叫道:“少要罗嗦,快快出城与我一战。”
………………………………
第365章 五原大战(下)
雍虞闾望着城下叫阵的燕荣,心中打着主意:叔父处罗喉所部一万多人就驻守于距五原城三四十里外的都斤山,只要我能拖延两三个时辰,处罗喉率领援兵一到,五原城可保无忧矣。
“城下的隋将且等着,待本王子出城取你的项上人头。”雍虞闾冲燕荣大喝一声,率领“狼牙五百骑”下了城楼,飞身上马,从随行的亲兵手中接过两柄“镔铁狼牙棒”,吩咐人开了城门,风驰电掣般杀出了城来。
两军将士在五原城下排开阵势,雍虞闾纵马于阵前,和燕荣打了个照面,不由分说,举棒照定燕荣头顶便砸了下来。燕荣将手中“凤翅镏金镗”一横,架开雍虞闾的狼牙棒,挺镗便刺,二马盘桓,战在了一处。
雍虞闾素有“突厥第一勇士”之称,掌中这一对狼牙棒加起来,论份量丝毫不亚于鱼俱罗擅使的排云大刀,他将这一对狼牙棒抡将起来,专照着燕荣的致命要害招呼。燕荣虽然也是隋军行伍间一员数得着的猛将,身手、气力和雍虞闾相比起来,毕竟还略逊一筹。两人你来我往,堪堪战有二十多个回合,燕荣已显露出疲态,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雍虞闾有心当场结果了燕荣的性命,挫一挫隋军的士气,遂于两马交错之时,扭项回身,抡起右手的狼牙棒,照准燕荣的后脑勺就砸了下来。燕荣听得脑后恶风不善,此时想要回身挺镗招架已然来不及了,只得缩颈低头,将自己的身子紧贴在马背上,避过对方这一棒。
哪知,雍虞闾这头一棒是试探燕荣所何反应的虚招,一见燕荣低头匍匐于马背上,雍虞闾变虚为实,这一棒径直照着燕荣胯下所骑战马的后胯便拍落了下来。
耳轮中只听得“啪”地一声,燕荣还未来得及回头观瞧,就听胯下战马发出一声痛嘶,扑通一声便坐倒在地,把马背上的燕荣甩出老远。
雍虞闾一招得手,急忙掉转马头,直奔地上的燕荣便冲了过来,欲趁燕荣落马之际,一棒要了燕荣的性命。
在燕荣身后的隋军将士一见已方的主将落马,立马便有阵中的弓箭手发箭逼退雍虞闾,十几名亲兵一拥而上,架起燕荣,逃回了隋军阵中。
“说好的单打独斗,为何不守承诺?”雍虞闾抡起狼牙棒,格挡着隋军射来的箭支,大声冲隋军阵中质问道。
燕荣胯下战马虽被对方一棒砸断了后胯,他人却没受一点儿伤,听到雍虞闾得意洋洋地在阵前叫阵,气得大吼一声,一把推开左右搀扶他的亲兵,伸手脱去上身的甲胃,半裸着身子从亲兵手中夺过一匹战马,翻身上马,二次返回阵前,与雍虞闾斗在了一处。
燕荣自出道以来,还从没碰到过像雍虞闾这样强劲的对手,心中打定主意:说什么老子也不能叫你活着离开阵前。他被人称为“血屠”,不仅作战勇猛,而且向以心狠手辣在军中著称,此时既起了与雍虞闾以命相搏的念头,便不再按常理出招,二次返回阵前,与雍虞闾对战不过五六个回合,遂趁两马交错的一刹那,从马背上高高跃起,整个人像一只大鸟般扑向了雍虞闾。
雍虞闾万没想到,燕荣居然会径直向自己猛扑过来,略一迟疑之时,身子已被燕荣死死地抱住,拖曳着一道跌下马来。
二人同时落马,燕荣却是有备而来,不等雍虞闾反应过来,就将他牢牢地摁于身下,举起油钵大小的铁拳,照着雍虞闾便是一通猛擂。
雍虞闾带出城来的“狼牙五百骑”眼见着王子被敌将拖下马来,立时便有数十骑从阵中飞出,想要来救,隋军这边也有上百名军士冲上前来,想要救回自己的主将。两军将士在阵前相遇,俱都急于救回已方的主将,刀枪相交,混战在了一处。
雍虞闾在未加防备的情况下被燕荣飞身扑下了马,死死地压在身下,不由分说就是一通老拳招呼,打得他眼前金星直冒,一时间也想不起奋力从燕荣身下挣脱而出,只拚命抬起两只手,紧紧地护住脑袋,把身体的其他部分尽留给了燕荣肆意捶打。
若是燕荣此时头脑清醒,立马吩咐冲至阵前的军士们将雍虞闾按住、捆起,那么这场五原大战便可提前以隋军大获全胜结束了。但是偏偏燕荣此时犹记恨着雍虞闾此前一棒砸倒自己胯下战马的前仇,心中起了要致对方于死地的杀心,哪还顾得上身下雍虞闾的死活,挥起铁拳,不停地砸向雍虞闾的浑身上下,大有将雍虞闾立毙于身下之势。
雍虞闾浑身上下挨了燕荣不下三五十拳,身上虽痛,但他的头脑却渐渐清醒了过来,趁燕荣专注于挥拳痛打自己之时,腰间陡地发力,用足浑身的气力,一下将身上的燕荣掀翻了下去,紧接着也顾不得全身的伤痛,从地上翻身爬起,跌跌撞撞地回身向已方阵中跑去。
燕荣眼见已到手的猎物要跑,哪里肯舍,怒吼着从地上一跃而起,纵身就向雍虞闾追来。
雍虞闾的亲兵之中有军士发现王子正向已方阵中跑来,后面紧跟着一个半裸着身子的隋将,立马便有二三十骑迎上前来,让过雍虞闾,挡在了燕荣身前。
“贼子,不是说单打独斗吗?有种再到阵前与我见个高低,拚个死活!”燕荣手指着被众军士护在马后的雍虞闾,泼口大骂道。
雍虞闾意外地被燕荣扑落马下,没头没脑地挨了他一通老拳,也觉自己甚是窝囊,遂传命众亲兵退下,自己跨步向前,冲燕荣招手示意他上前来,与自己拳脚上再比高低。
燕荣见此情形,岂肯示弱,挥拳向前,两人就在马下拳脚过招,第三次战在了一处。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隋军和突厥双方将士在阵前点燃火把,都凝神屏气,观看双方主将这场拳脚大战。
认真论起拳脚上的功夫来,燕荣仍不是雍虞闾的对手,十几招过后,就被雍虞闾逼得连连后退,眼瞅着要败在对方拳脚之下了。
但是,燕荣既对雍虞闾已起了杀心,便不肯按照常理出牌,但以拳脚与他过招,眼见着自己将要退至雍虞闾先前被自己扑落马下,撒手扔下的一柄狼牙棒近前,故意脚下一软,假装翻身倒在了地上。
雍虞闾一见燕荣仰面倒地,心头一喜,纵身向前,抬脚就欲将燕荣踩在脚下,生擒活捉。可他那条腿刚一抬起之时,突见倒在地上的燕荣顺手从地上抄起自己扔在阵前的一柄狼牙棒,横着向自己另一条腿便扫了过来。
………………………………
第366章 五原城破
其时,雍虞闾身体的全部支撑都在这条腿上,燕荣冷不丁地挥棒向他这条支撑腿横扫过来,迫得他不得不单脚用力一点地,身体向上高高地跃起,来躲过燕荣这一棒。
燕荣人仍然仰面躺在地上,眼见雍虞闾身子腾空离了地,遂瞅准时机,撒手扔棒,那柄重约四十斤的狼牙棒裹着一阵寒风直飞向雍虞闾的腰腹之间。
这一棒要是砸中,雍虞闾就算不被当场砸死,也得被砸成重伤。雍虞闾人在半空之中,眼看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身下奔着自己飞了过来,心中暗叫声不妙,急切间来不及作更多的反应,只得伸双掌用力向外拍挡。
狼牙棒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是因为它浑身上下都带着狼牙般尖利的铁刺。雍虞闾虽然掌力惊人,于身体腾空之际,伸双掌奋力向外一格,堪堪将燕荣当暗器朝自己丢过来的狼牙棒给推了出去,他自己的两只手掌也因迎面和狼牙棒上的铁刺碰在了一处,两只掌心俱被铁刺刺穿,鲜血立马从掌心流淌了下来。
“好你个使阴招伤人的鼠辈,休走,拿命来!”雍虞闾但觉两只手掌掌心处痛彻心腑,待双脚落地,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是被自己擅使的狼牙棒刺穿了两个大洞,不由得又气又急,大叫着跨步向前,就要和燕荣拚命。
正在这时,五原城上却传来了一串鸣金收兵的铜锣声。
雍虞闾听到这锣声,竭力按捺着心头的狂怒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注目向城楼上观瞧,却见五原城的城楼上火光映照下,已升起了一面突利可汗处罗喉的大纛旗。
城中援军已到,这是叔父在命我收兵回城!雍虞闾眼见自己的缓兵之计已然奏效,随即转怒为喜,伸出犹在淌血的手指定燕荣,大声叫道:“今日天色已晚,姑且留你再多活一天,明日再取你这鼠辈的性命!”说罢,转身就向自己阵中走去。
燕荣还欲追赶,被身后的军士叫住,提醒他道:“将军,五原城上又升起了一面大纛旗,像是突厥人的援军到了。”
燕荣这才注意到,五原城上果然与日间多有不同,不但新升起面大纛旗,而且守城的军士也较之前多了不少。
“这厮向我邀战,果然是欲拖延时辰,等候援军哪!”燕荣恍然察觉出自己中了对方的缓兵之计,不禁追悔不迭。
接下来一连三天,燕荣指挥着隋军先锋大军,轮番向五原城发起了数十轮的进攻,可城中处罗喉率领着一万多援军与雍虞闾所部会合一处,大大加强了守城的力量,在突厥军士的顽强坚守之下,燕荣所部除了用发石机砸死砸伤了数百名守城的突厥军士外,始终也未能逼近城墙,更不用说攻破城池了。
就在两军相持不下之时,卫王杨爽亲率着五万大军赶到了五原城外。
杨爽此次率军北出雁门关,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欲利用突厥主力西进之机,以多于敌方近十倍之优势兵力迅速攻占突厥境内五原城,直接威胁突厥大可汗牙帐所在地――都斤山。因此,他率军一出雁门关,即向先锋大将燕荣下达了立即向五原城发起进攻的命令。同时,他率领着中军主力,在白道州也仅休整了一天,便欲赶来增援燕荣所部,尽快攻破五原城。
当杨爽急于率军马不停蹄地向五原城进发时,他麾下的另一位行军总管周摇曾提醒他道:“元帅,白道州是我军通往雁门关的唯一一条退路,万万不可失陷于突厥人之手,使我大军成为一支孤军。末将愿率领一万人马,驻守白道州,充做全军后援。”
杨爽素知周摇其人为人持重,长于计谋,又念及处罗喉和雍虞闾两去突厥人马加起来,也不到两万之数,自己纵是应周摇所请,留下一万人马守白道州,凭借七万兵马,也足以攻破五原城,进而攻占都斤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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