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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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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王爷请息怒,小的老实回话就是。”安遂迦出身于西域胡商之家,天生透着股俏皮机灵,忙把头一缩,改口说道。
杨广冷眼看着安遂迦在自己面前和鱼俱罗开着玩笑,逗着乐子,一声不晌,静等安遂迦开口说出白道州城中突厥的详情。
“回王爷的话。”安遂迦闹过一阵之后,偷眼看看杨广,见他木着张脸坐在那里,再没有在衙署门外时的那股子亲切,遂也端正了态度,一本正经地答道,“大可汗已离开了白道州,我们父子如不是在这里还要等一批货物运来,也跟大可汗一起走了。城中驻扎的军队倒是不少,被这大个子抓到此处来的我的两个亲兵并不是大可汗派来保护我的,而是受了雍虞闾王子的差遣,来教我射猎解闷儿的。。。。。。”
尽管安遂迦说得不很着调,但当杨广从他口中听到雍虞闾这个名字,也禁不住坐直了身子,打断他问道:“哦,雍虞闾王子如今也在白道州城中?”
“怎么,王爷你也认识雍虞闾王子?”安遂迦听杨广单单问起雍虞闾,显得很是兴奋,回头用挑衅的目光瞪了鱼俱罗一眼,意思仿佛是说,你这大个子,要是碰到了雍虞闾王子,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雍虞闾王子倒是对你很好啊,专门派了两名军士陪着你出城打猎。”杨广没有正面回答安遂迦的话,只是语带揶揄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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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一碗面疙瘩
安遂迦虽然天性聪明,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但毕竟年幼,对汉话当中正话反说,反话正说之类的用法尚不了解,听杨广说起他和雍虞闾的交情,一点儿也没听出杨广的话外之音,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父亲做了十几年的可汗供奉,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做雍虞闾大可汗的供奉呢,他又怎会对我不好?”
“好好好。但不知在雍虞闾眼中,你这位胡人小供奉能值几匹马的价钱?”杨广看他根本不懂得自己的话外之意,索性直接把话挑明,借以进一步试探安遂迦的反应。
或许是出身豪富之家,从小就受到过劫匪的光顾,安遂迦对杨广这话内含的意思却听得十分明白,当即低下了小脑袋,答不上一句话来。
“来人哪,先将他带到别院,好生看管起来。”杨广见安遂迦如此反应,以为他心中已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也不欲逼他太甚,遂吩咐厅外值候的军士进来将安遂迦带了下去。
“段达已经赶到并州了,你回营后和他两个好好商量商量,看如何尽快补充齐骠骑营所缺员额。将来终究有一日,我会亲率骠骑营与雍虞闾决一死战的。”杨广紧咬着牙关,向鱼俱罗叮嘱道。
从方才杨广和安遂迦的一问一答之中,鱼俱罗已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位突厥的雍虞闾王子,很可能就是十多天前那晚率军偷袭灵石堡的那位突厥头领。此时听杨广如此一说,更加确信无疑,但觉一股热血直冲顶门,抱拳冲杨广请战道:“请王爷交给末将三千兵马,末将愿二次北出并州,到白道州城下生擒雍虞闾,来向王爷交令。”
“不用这么急,再过个两三天,李广达率领五千援军也要来并州了。到时,你们三位骠骑营的统领聚齐,再做理论吧。这些天来,你单身独骑地到关外走了这么一回,还捉了个突厥可汗供奉的儿子回城复命,也算是立下了大功一件,好生回营歇息两天,早晚有你报仇雪耻的那一天。”杨广实则对鱼俱罗急于寻雍虞闾一雪前耻的态度极为满意,但虑及自己手中除随行护从的骠骑营百十号人之外,并无任何兵权可言,只得劝鱼俱罗先回营休息,待骠骑营正牌的统领李彻率援军赶到之后,再做计较。
鱼俱罗见杨广如此褒奖自己,心中感奋不已,虽不便执意当即出城寻雍虞闾报仇雪耻,然也暗暗下定了决心,势必亲手砍下雍虞闾的首级来祭奠那些战死于灵石堡的手下将士。
杨广无意之中从胡人小孩儿安遂迦口中印证了长孙晟所说,突厥大可汗摄图的确留下了自己的儿子雍虞闾在白道州协助其叔父处罗喉共同对阵隋军。他随即想到了另一个十分紧要的问题:长孙晟只提到过,摄图亲率突厥铁骑主力,挥师西进,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何在呢?难道突厥主要的进攻方向并不是自己领衔镇守的幽并一带?
心中揣着这样的困惑,杨广信步走出议事厅,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杨广带领安若溪、萧萧、瑟瑟等人从晋阳宫挪到行台衙署来住以后,行台衙署内外的警卫自然也换成了随他来并州的骠骑营将士。
由于初到并州,安若溪提醒杨广,身边不要轻易任用底细不明的外人,有她和萧萧、瑟瑟两人守在身边照料,足可以确保杨广日常起居所需了。
出于对杨广切身安危的考虑,安若溪还建议杨广,从骠骑营中暂时招鲜于罗回身边侍候,以备不时之需。杨广除了一一点头答应之外,还特意调了张须陀到自己身边担任贴身护从。身边尽是些长安时的老人服侍,护送,安若溪才算是稍稍放下了一颗心来。
江陀子自从跟随杨广抵达并州后,就不止一次地向杨广提出,要回老家定州定居,安享晚年。杨广考虑到定州地处幽州城西北,目前正值朝廷与突厥开战在即,担心江陀子此时回定州极易发生危险,便力劝江陀子暂在并州住上些日子,待朝廷降服突厥,北境局势安定下来,再回定州不迟。江陀子勉强算是同意了。
挪到行台衙署来住的这些日子,安若溪每天瞅着杨广早出晚归,埋头于繁忙的公务之中,便和萧萧、瑟瑟两个人私下里商量着要帮杨广松松劲儿,去去乏。
今天,杨广先是一大早就出城送走了长孙晟,接下来又在议事厅内问了安遂迦半晌的话,回到居住的小院时,已至晌午时分。守在院内廊下的瑟瑟眼尖,一眼望见杨广踱进院来,忙返身跑进灶房去向正在为杨广张罗晌饭的安若溪报信。
不待杨广走到房前阶下,安若溪已双手捧着一海碗热气腾腾地面食笑吟吟地从灶房中迎了出来。
迎面扑鼻而来的一股子香味儿冲得杨广胃口大开,他在阶前停下脚步,眼盯着安若溪手中那一海碗散发着阵阵诱人香味儿的面食,转忧为喜,问道:“这做的是什么呀,还要劳你亲自下厨?”
“萧萧,给王爷拧把手巾来擦擦手。”安若溪冲杨广神秘地一笑,旋即转身走进了上房。
杨广接过萧萧递来的手巾,边擦着手跟在安若溪身后进了上房,边有意装做不屑的样子和她开着玩笑:“左右不过是一碗面嘛,有什么好稀奇的。”
“王爷先别忙着下定论,先尝上两口再说。”安若溪将手中的海碗放在房中的桌案上,顺手在碗沿上放上一双筷子,矜持地笑着对杨广说道。
杨广忙碌了半天,也当真有些饿了,见安若溪对自己做的这碗面有如此大的信心,当下不再多话,几步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伸向碗中。
待他坐至桌边,定睛再往面前的碗中看去,却见一碗浓香四溢的汤汁内尽是些长不过寸许的面疙瘩,遂抬手看了安若溪一眼,试探着先用筷子夹起一块面疙瘩,带着几分小心,放进了嘴里。安若溪和闻声赶来的萧萧、瑟瑟两个见杨广吃得如此小心,都忍俊不禁,咯咯笑出了声。
“王爷,这面食儿滋味儿如何?”安若溪眉眼间尽是笑意,看着杨广将一块面疙瘩咽进了肚里,方向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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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擦肩而过
“嗯,面很筋道,有嚼头,且不像关中老刀面那样硬抻着,吞到肚里还觉得堵得慌。香,这香中透着浓冽的酸味儿,确实是开胃裹腹的上佳之物啊。”
杨广对安若溪的手艺赞不绝口,一边细细品说着这面的滋味儿,手中的那双筷子却一刻也没停下,过不多时,眼瞅着几乎满满一海碗面疙瘩就被他吃去了一小半儿。
“王爷既然吃着还可口,不瞒你说,今晌我就只为王爷做了这一海碗的面疙瘩。你就索性把它给吃完吧。”安若溪听杨广如此夸赞自己做的这碗面食,顺水推舟地说道。
“若溪,你道我吃不下这碗面疙瘩吗?只怕是这一海碗下肚还有些不够呢。”杨广忙中偷闲,抬起头冲安若溪挑衅地一笑,又埋头大吃大嚼起来。
“什么面疙瘩,难听死了。老实禀知王爷,这碗面食儿不叫面疙瘩,而是并州城中有名的一道吃食,名字唤做拔鱼儿。”安若溪侍立在杨广身边,有意纠正他道,“方才我听王爷当面夸赞这碗拔鱼儿,颇得个中三味,莫不是在长安时王爷亲自延请进府的那位江左大厨谆谆教导之功?但不知,同他的手艺相比起来,我的这碗拔鱼儿做得如何呀?”
经她这么一提说,站在她身后的萧萧也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此番微服私行,绕道洛阳时就没想着要把谢讽带来并州吗?”
杨广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拔鱼儿,忽然听萧萧说起谢讽就在东都洛阳,惊得陡然打了个激凌,将嘴里含着的拔鱼儿三两口吞下了肚,抬头盯着萧萧问道:“谢讽什么时候从天牢里出来的?怎么会到了东都?”
萧萧自私下里央求杨素设法从天牢里救出了谢讽,便在暗中设法尽早促成谢讽重回晋王府,好使自己能和他朝夕相见,一解相思之苦。因此,当她听到杨广微服私行,绕道东都的消息时,起初还满心指望着他在洛阳城中能和谢讽相遇上,从而带谢讽一道来并州。待至后来转念一想,杨广离京前一直忙于各种事务,自己又从没向他透露过一句杨素已将谢讽救出天牢的话,凭什么能指望着杨广能把谢讽带来并州和自己相聚呢。
这些日子以来,萧萧因见安若溪出于稳妥考虑,带领她和瑟瑟二人亲自动手,精心为杨广准备每一天的饭食,十几天下来,已初显疲态,心中遂起了寻机请求杨广重招谢讽回身边掌案的念头,今日刚好听安若溪在杨广面前提及谢讽,于是她便趁着这个由头向杨广禀知了谢讽现在东都洛阳的消息。
萧萧见杨广听到谢讽的消息,反应如此激烈,心中窃喜,遂不再刻意隐瞒,原原本本地将杨素解救谢讽出天牢,谢讽出牢后前往杨素府中安身的前后经过向杨广讲述了一遍。
待她讲罢,未等杨广开口,安若溪已然先笑了起来,好奇地向萧萧探问道:“依我猜想,这位谢大厨必定是位风度翩翩的人物吧。否则,怎会令萧萧妹妹害上了相思病了呢。”
萧萧羞得满面通红,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巴巴地望着杨广,希望从他嘴里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
杨广听了萧萧的一番讲述,回想起初进东都那一晚,与杨素在“独一处”客栈中相遇的情景,心中后悔不迭:早知谢讽当时就在杨素府中,自己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设法带上谢讽一道来并州啊。
“既然谢讽已经父皇允准,出了天牢,我今日晚间就给清河公写下一封书信,请他放谢讽北上并州,重回本王身边掌案。”一旦得到了谢讽的确切音讯,杨广那颗小吃货的心早已飞向了东都洛阳,当下便明确表明了自己欲重招谢讽回身边掌案的态度。
“萧萧,瑟瑟,王爷用罢饭,要歇个晌觉,午后才有精神写信,你们先退下吧。”耳听得杨广不假任何思索地便向萧萧表明了要重招谢讽回身边掌案的态度,安若溪心知不妥,遂借故将萧萧、瑟瑟支走,欲向杨广打听清楚谢讽此人的出身、来历,再视情形决定是否劝阻杨广如此焦急地招谢讽来并州。
待杨广将谢讽的出身、来历以及因何获罪被关入天牢的前后经过告知了安若溪,她蹙眉感叹道:“也许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回王爷身边侍奉。没来由的终将给王爷招惹来麻烦的。”
两人好好地正商量着该怎样招回谢讽,突听安若溪自怨自艾起来,杨广不禁诧异地问道:“若溪,谢讽和你有什么可比之处吗?因何如此叹息?”
“唉,王爷莫忘了,婢女原也出身于江左,并且还曾在前朝千金公主身边当过差,比起谢讽来,婢女似乎更不应该回到王爷身边来。”安若溪发自内心地叹息道。
“你的意思,是想劝我不要急于招回谢讽?”杨广心知安若溪除了陪在自己身边外,再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安身,因此并不担心她会离开自己,只揣摩着她话外之意问道。
“正是。王爷试想,谢讽当初既有行窃之实,无论怎样,皇上娘娘都不会允准他回王爷身边掌案的,即便是清河公不致违拗王爷的意思,将谢讽送到了并州,将来皇上娘娘一旦得知此事,婢女担心会给那谢讽带来杀身之祸。真要如此的话,王爷岂不是害了谢讽?”话已说至此,安若溪也不避讳什么,直言相劝道。
“嗯,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此事且容我再想想吧。”杨广猛然警醒,身不由已地联想起了自己起初穿越之时,安若溪擅做主张打胎的那件事,心中忖道:安若溪当初并无过错,只因她曾服侍过千金公主就招来母后的猜疑,点名要将她驱离自己身边,更何况是曾欲动手行窃的谢讽,此时回想起来,即连安若溪私自堕胎这件事都像是在求自保了。女人揣度起女人的心思来,确非自己所能及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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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雍虞闾来了
由于安若溪的力劝,杨广暂时放弃了写信给杨素,招谢讽来并州的想法。但因想到自从自己来到并州后,还不曾碰到一件舒心的事,今日事有凑巧,刚从萧萧口中获知了谢讽的最新消息,一心指望着能将他重招至自己身边,安享口腹之欲,偏偏又受到安若溪的劝阻。
所以,杨广尽管听从了安若溪的劝告,也颇有些闷闷不乐。
安若溪今天本来亲自下厨,仿效着并州当地的做法,精心为杨广煮了一海碗拔鱼儿,就是为了要哄他开心。此时眼见着杨广虽然当场答应自己,暂时放弃了招谢讽回身边掌案的念头,却目光迷离,愁眉不展,显得心事重重,忙换上一副笑脸,温言劝慰他道:“王爷可是寻思着再难吃上谢讽烹制的美味佳肴,故而闷闷不乐?请王爷放心,婢女自幼也生长于江左,自认厨艺比不过谢讽,但每天为王爷精心烹制两道江左小菜儿,还是能做得到的。何况,这碗拔鱼儿王爷不也吃得很香吗?再者,婢女烹制的菜肴滋味可能不如谢讽所作,然婢女会做的花样却一点也不比谢讽少,保证王爷一两个月都吃不到重样的。。。。。。”
杨广心知安若溪这是有意拿话来安抚自己,勉强展颜一笑,向她解释道:“我倒不全是为了不能招谢讽来并州的缘故。不瞒你说,这些日子只要我一想到战死于灵石堡的那一百多名骠骑营将士,就像是被人重重在脸上打了一拳又还不得手似的憋屈难受。而且咱们初入并州那天,王韶在晋阳宫向我提到的无兵可征,无粮可筹这道最大的难题,至今我也没能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来,好不令人心生烦恼。”
安若溪从长安到并州,一直陪伴在杨广身边,多次听他说起要到并州大展拳脚、建功立业的话,深深理解他初次出镇,就接连遭遇挫折和困境怀着的那份苦恼心情,于是便温言劝解他道:“王爷所说的这些事原不是婢女能帮上忙的,但婢女也知道,一个人心里有了烦闷难解之事,身边有个人能说上一说,至少要比闷在心里强。所以,王爷今后但凡遇到类似的烦心事,不妨回来对婢女倾诉倾诉,说不准婢女还能帮王爷想出个好办法来呢。今日王爷从早忙到现在,身上也乏了吧?莫不如先回卧房安安稳稳地睡上晌觉,一切等睡足有了精神再从长计议。”
杨广对安若溪敞开心扉,一吐不快,心里确实感觉到轻爽了些,听安若溪劝自己回卧房睡个晌觉,不由得又撩起了他的春情,轻轻拉起安若溪的小手,腆着脸央求她道:“我一个人实在睡不踏实,不如你陪着我,咱们一同睡吧。”
安若溪红着脸轻啐了一口,任由杨广拉着自己的手,随着他向隔壁的卧房走去。。。。。。
囫囵一觉醒来,杨广睁开双眼,身边已不见了安若溪,他用手支着脑袋向窗外望了望,见窗外已是夜色朦胧,自己这一觉竟从午后一直睡到了天黑。
杨广心中盘算着,既然已睡到了天黑,且手头并无要办的紧急公务,今日不妨就偷个懒,索性再睡上一觉吧,便躺回到了床上。
哪知,待他再闭起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了,脑海中不时地闪现出完全风马牛不相干的人和事来:一会儿是自己初到灵石堡亲眼见到的两军激战后异常惨烈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和安若溪两相缠绵时的美妙回忆;倏忽间,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无数尊佛像,呲牙咧嘴地像在嘲笑自己无能;最后,甚至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位面目不清的突厥大汉,手舞大刀,朝着自己的脑袋便劈了下来。。。。。。
杨广吓得忙睁开了双眼,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竟被梦魇住了,抬手一摸,额头鬓角皆沁出了一层冷汗。
“房外有人吗?给我拿口茶来。”杨广躺在床上,长吁了口气,冲房外叫道。
守在杨广卧房门外值夜的萧萧闻声走进房来,给杨广端来一碗热茶,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要走,被杨广给拦住了。
“萧萧,不是我不想招谢讽来并州,实是担心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啊!”杨广因晌午的事,自感有些对不住萧萧,主动向她解释道。
“王爷是主子,要做什么,不做什么,用不着跟我这个小侍女说的。”萧萧停下脚步,冷冷地回了一句。
“要不。。。。。。”杨广少年人心性,不愿因此事令萧萧满怀热望落空,头脑一冲动,就想说出要差萧萧到东都和谢讽团聚的话来,刚说出两个字,就听萧萧又说道:“哦,对了。张须陀现也在门外,好像有要紧的事要来回王爷,您看要不要传他进来?”
被萧萧无心之下一拦住话头,杨广头脑略微冷静下来,方觉出自己因急欲博萧萧一笑而差她到东都去的想法过于荒唐、幼稚,忙就着热茶碗喝了一大口茶,将茶碗交还给萧萧,吩咐一声:“叫张须陀进来吧。”
张须陀夤夜到卧房求见杨广,给他带来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突厥雍虞闾王子欲亲至并州,会晤杨广,目前正在雁门关外等候杨广的回话。率军镇守雁门关的河北道行台兵部尚书李雄接到雍虞闾写给杨广的亲笔书信后,不敢擅断,立马命人赶回并州来向杨广报信,征求杨广的意见。
“雍虞闾为何如此心急着要亲自赶到并州前来见我?”杨广大瞪着两只眼睛,问面前的张须陀道。
“王爷,这个。。。。。。小的确实不知。”张须陀被杨广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
杨广下意识地脱口向张须陀问出这句话后,醒过神来想想,自己也觉得可笑,忙掩饰性地干咳两声,改口问张须陀道:“行台张仆射那里是否也得到了消息?张仆射对此做何见解?”
“禀王爷,张仆射及行台一干老爷现正在议事厅等待王爷会议此事。特命小的来向王爷通禀一声。”
“为何不早说?更衣,立即前往议事厅。”杨广腾地从床上窜了起来,厉声呵斥张须陀道。
………………………………
第300章 几个意思(上)
待杨广更换了袍服,匆匆赶到行台议事厅时,但见厅内外灯笼火把照如白昼一般,河北道行台所有五品以上吏员尽皆坐于议事厅内,单等杨广到来了。
杨广与众人相见已毕,在厅内居中坐下,开口就向行台左仆射张威问道:“雍虞闾无故骤至,连夜造访,张仆射,依你之见,本王见是不见?”
张威也是在床上惊闻此事,忙不迭地召集行台一班僚属至议事厅会议此事的,此时见杨广一来便征询自己对此事的意见,略一沉吟,便拱手答道:“敌国王子求见我大隋藩王,自有遵循两国相交往来的一应规矩行事。下官为官多年,还从未听说到夤夜叩关造访这样的事,为谨慎起见,王爷莫不如命人前往雁门关外,告知那雍虞闾,一切遵照规矩行事,王爷方可一见。”
“繁文缛节,无关紧要。听张仆射的意思,本王还是要见他一见喽?”杨广大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反问张威道。
“突厥不宣而战,前不久联合高宝宁偷袭占据了我临榆关,近日又趁夜偷袭灵石堡,王爷将其王子拒之门外也是理所应当的。”张威误以为杨广不欲与雍虞闾会面,忙改口道。
“哼,列位也是这个意思吗?”杨广环视厅内众人,凛然问道。
由于行台右仆射王韶和身兼行台刑曹、度支二尚书的张衡分赴各州征兵征粮不在并州,总领晋王府军事的李彻率领增援的五千兵马也未抵达并州,今晚被张威召集到议事厅来的大多是些职事无关紧要的吏员,这些人一是自感人微言轻,二是也和张威怀着一样的心思,如此大事,尽应由身为行台尚书令的杨广独断,所以,当杨广开口征求他们的意见时,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许久并无一人开口答话。
“张须陀。”杨广对行台诸僚属的表现大为不满,一怒之下,挺身而起,冲厅口大喝一声。
“小的在。王爷有何吩咐?”
“命你会同鱼俱罗二人,即刻赶赴雁门关外,代表本王迎接雍虞闾王子到此,今夜本王就要会他一会。”杨广冷眼扫视着厅内众人,朗声对张须陀下达了命令。
张须陀遵命会同鱼俱罗赶往雁门关外迎接突厥王子雍虞闾入并州与杨广相见暂且不提,单说杨广和张威等一班行台僚属坐在议事厅内等候雍虞闾的到来。
张威因刚才自己会错了杨广的意,一心求稳,招惹得杨广当场动了气,心中颇不自安。陪坐在一旁闷头想了多时,才又起身拱手向杨广说道:“王爷,依下官反复揣度,恐怕雍虞闾此来,心怀狡诈,王爷不可不防啊!”
杨广方才的确有些气恼张威太过见风使舵,不能发自诚心地替自己出谋划策,此时又听他话中有话,遂沉着脸问道:“张仆射想到了什么,尽可说出来就是,无需如此含糊其辞。”
“是。”张威在杨广面前远不如官位略低于他的王韶那般腰杆挺直,躬身应了声是,这才倍加小心地说道,“眼下北境战端虽开,然突厥尚未向我大隋正式宣战,王爷见雍虞闾一面也无不妥之处。只是在此敏感关头,雍虞闾连夜叩关求见,自非无故前来,据下官所知,日间王爷身边骠骑营鱼将军从关外返回,带回了三名突厥俘虏,莫不是其中有至关紧要之人,雍虞闾急于当面向王爷索要此人,这才不惜亲自叩头请见?下官一点浅见,提请王爷预先留意。”
雍虞闾是为了胡商之子安遂迦而来?
杨广听罢张威的这番话,恍然省悟到,但旋即他又摇了摇头:一个小小的胡商之子,用得着突厥王子亲冒弩矢之险前来施救吗?要知道,在大隋朝帝都长安城中,就有成百上千名身家巨万的富商巨贾,尽管这些人平时在坊间巷里可以挥金如土,但即便是见了京兆衙门一介未入流的差役,也须点头哈腰,避道让行,若论起这些商人的身份地位来,仅比奴仆略高些罢了,纵使安遂迦父子果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做突厥皇室营生的,其地位之尊祟也不至于高到他刚一被捉拿回并州,就使得贵为王子的雍虞闾连夜从一二百里外的白道州跑到并州求见自己,来救安遂迦回去吧。
杨广左思右想,虽觉除了来救安遂迦之外,再想不出一条雍虞闾连夜叩关求见的理由,但同时又觉单为安遂迦这么一个连突厥本族人都算不上的胡人小孩儿,雍虞闾亲来求见自己很有些不可思议。
“张仆射,你和今晚在坐诸位比本王早到并州一月有余,其时突厥沙钵略可汗麾下主力尚驻扎在白道州吗?”杨广意犹不舍地向张威问道。
张威胆子虽小,反应却甚是敏捷,已从杨广的问话隐约揣测出了他的心意,沉吟着答道:“下官在行台分掌兵曹,因此对突厥各可汗麾下兵力格外上心。一月前,处罗喉父子刚刚返回突厥境内,事隔三天,摄图就主动从临榆关撤出了他麾下的全部人马,只留下高宝宁部与我军对垒。下官等一行抵达并州之时,据斥候探得的确切消息,摄图和其可贺敦当时都在白道州城中。”
“也就是说,突厥主力在突厥五可汗联盟,摄图偷袭临榆关后仍于白道州驻扎了一段时日喽?”杨广飞快地转动着脑子,竭力想从中挖掘出关于雍虞闾连夜叩关求见自己的另一层用意。
“确是如此。下官也是前天听长孙晟将军说起,才知道摄图已率突厥主力西进,白道州城中只留下了处罗喉一部和其子雍虞闾驻守的。莫非,王爷疑心雍虞闾今夜此行,和突厥主力西进有关?”
“突厥五可汗联盟南侵,摄图联合高宝宁偷袭临榆关,处罗喉父子返回突厥,必然告知摄图,我大隋不愿向其称臣纳贡,凡此种种,都表明,突厥和我大隋之间势必会有一场大战,本王所说,张仆射及列位,以为然否?”杨广将近两三个月来,自己所知道的有关突厥的信息串在了一起,喃喃自语着,再次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以张威为首的众行台僚属身上。
………………………………
第301章 几个意思(下)
这一回,议事厅内所有的行台吏员不约而同地起身答道:“我等皆愿跟随王爷坚守疆域,驱逐胡虏,效忠圣上。”
杨广登时哭笑不得,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再不轻易开口征询他们的意见了。
直到四更已过,鱼俱罗、张须陀二人才返回了并州,引着一位身材高大、长着满脸胳腮胡须的突厥大汉走进议事厅来。
“突厥雍虞闾王子前来拜见大隋晋王殿下。”站立在厅门一侧的军士当即唱名道。
议事厅内不少人早已等得眼皮发沉,昏昏欲睡了,陡然听到这一声唱名,纷纷抬起头,瞪大了双眼,向突厥大汉身上望去:但见他光着头没戴帽子,身上也没着铠甲,佩兵器,只随意穿了件皮袍,腰间用玉带松松挽了个活扣,看情形全不像是深入敌国境内,而像是在自家城内随意走动走动,串个门儿。
大汉显然听不懂汉话,在议事厅内站定,伸手点指着居中而坐的杨广,回过头用突厥话向张须陀问道:“上面坐着的小娃娃就是隋国的晋王吗?”
在长安时,张须陀虽时常陪着杨广跟随长孙晟习说突厥话,但往常并不上心,因此对这大汉所说的突厥话听得并不十分真切,只听到他似乎提到什么小娃娃,由此猜测出他对杨广极不恭敬,便厉声呵斥他道:“休得无礼,见了我家晋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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