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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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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须得服从骠骑营几位统领的安排,切不可肆意胡来,朕将在你离京之前,下一道诏旨给李彻,要他严格约束于你,你心中如有不服,趁现在不妨向朕明说,到时不必为难于他。”

    完了,这回是彻底完了。杨广脑海里轰地一声,绝望地想到,在长安时有李渊和他派来的张须陀时时跟随在自己身旁,好容易盼到能离开长安,出镇并州,却没想到,父皇诏准自己亲领三百骠骑,原来是为了时时处处看管着自己。

    直到这时,杨广才领悟出了杨坚特地诏准创建晋王府骠骑营的真正用意:其中固然多半有保护自己安全的用意,但同时也不无约束自己在晋阳的种种行为的作用。

    “朕对你说的就是这些了。阿纵,你还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杨坚冷冷地提醒杨广道。

    “啊,儿臣,儿臣是在想……”杨广张口结舌地想要提出反驳,却又不敢,只得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杨坚。

    “好了,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杨坚眼看着儿子由兴奋变为失望,继而几近陷入了绝望之中,心头也不由得一软,放缓语气,劝解他道,“你今年不过才十三岁,年纪如此小便能替君父分忧,出镇一方,实在已算是了不起的一份功业了。你尽可放心,待你再年长些,朕自还会相应安排,决不至令你失望的。”

    得到父皇的几句安慰,杨广感觉好受了许多,强打起精神,抱拳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去正阳宫向你母亲请个安吧。昨日听朕说起要差你离京出镇并州的消息,她几乎一整夜没合眼,牵挂着你的安危呢。”杨坚叹了口气,吩咐杨广道。

    杨广遵从父命,离开了武德殿,正要赶往正阳宫去向母亲独孤伽罗请安,在殿前迎面碰到了刚安排完驿传,返回武德殿的太子杨勇。

    “阿纵,你就要离京到并州去了,父皇告诉你了吗?”杨勇笑着向杨广报喜道。

    “哦,我已经知道了。多谢大哥。”杨广无精打采地向杨勇施了一礼,有气无力地答道。

    “你怎么了,病了吗?”杨勇察觉出杨广的神色不对,诧异地问道。

    “我没事的,大哥。父皇还在殿内等你的回话呢,你快进去吧。”杨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答道。

    “阿纵,我向父皇提出请求,欲率军北上,抵御突厥,父皇还不答应呢。你能以小小年纪,就出镇外藩,建功沙场,就连大哥我还颇有些羡慕你呢。只要到了并州,还不都是你说了算,有什么不高兴的呢。”杨勇善解人意地劝说起了杨广。

    “是吗,大哥,到了并州,连六叔也得听我的?可父皇……”杨广眼前一亮,旋即目光又变得黯淡了下来。

    “古语有句话说得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你得花些心思体会其中的含义。”杨勇话中有话地点拔杨广道,“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旦真正离开父皇身边,你就知道了。”

    杨广虽不十分明白杨勇这番话的真正含意,但却因杨勇宽慰他的这番话,一时间心情变得好了许多。

    他见杨勇转身就要进殿,忽然想起了如今是太子杨勇执掌禁军,张须陀加入骠骑营的事与其跟父皇杨坚说,不如征得大哥杨勇的同意即可,于是忙拦住杨勇,向他深鞠了一躬,央求道:“臣弟还有一事相求,请大哥能够承全。”
………………………………

第219章 又一起命案

    “咱们是自家兄弟,阿纵,用不着跟大哥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啊?”杨勇停下脚步,笑着问道。

    “现有一名军贯在备身府的军士,名唤张须陀的,前些时一直跟随我查案,我瞧他办差还算是踏实、认真,想把他留在身边,随我一同到并州去。。。。。。”杨广答道。

    “嗯,既然他军贯现在备身府,回头我跟舅舅打声招呼,把他的军贯销掉,你那里再给他补一份也就是了。我当是什么事,区区小事,举手之劳而已。”杨勇答应得很爽快。

    或许是杨勇亲切和蔼的态度鼓励到了杨广,他随即又向大哥提出了第二个请求:“大哥,现关在天牢里的谢讽,我知他并不是南陈的奸细,还望大哥能够关照于他,莫叫他在牢中受了委屈。将来我会设法劝说父皇放他出来的。”

    杨勇这回却没立马表态,而是皱皱眉头,反问杨广道:“谢讽此人,我前几天曾亲自提审过,他确系南陈治下会稽人氏,并且在建康做过太学生,像这样的人,阿纵你怎知他不是南陈的奸细?”

    其中的原委杨广自是无法向杨勇明说,只得避而不答,只一味地央求大哥多多关照谢讽,不要叫他在天牢当中吃了苦头。杨勇知道谢讽厨艺高超,误以为杨广贪恋美食,所以要救谢讽出狱,被他磨不过,最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两件事杨勇都答应帮忙,使得杨广对这位大哥很是感激,恭恭敬敬地冲杨勇施了一礼,表示感谢,旋而转身朝正阳宫的方向走了。

    杨勇站在原地,望着杨广离去的背影,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

    杨广来到正阳宫向母亲请安,不承想在正阳宫的正殿里再次碰到了杨素的夫人郑祁耶,正抹着眼泪儿向独孤伽罗述说着什么。

    就听母亲安慰她道:“事情已然发生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必过度悲伤。依本宫说,此事暂且不必跟她夫君提起,免得影响了前线战事。”

    杨广先是听说有人亡故,继而又听母亲说到死去的这人竟会影响到前线战事,不由得上了心,侍立在一旁专注地听起二人的谈话来了。

    郑祁耶泪眼婆娑地望了一眼杨广,对独孤伽罗说道:“前些时日臣妾还曾跟娘娘面前提说,小妹的命强似臣妾,却不料言犹在耳,她却遭此横祸,命丧歹人之手。娘娘既有懿旨,臣妾自当遵从,唯愿朝廷能早日捉拿到杀害小妹的奸人,替小妹报仇。”

    “祁耶你放心,堂堂朝廷命妇,好端端地居然在自己家中被人害了性命,此事事关朝廷体面,皇上和本宫断不会叫杀人凶手在外逍遥自在的。广平王已奉了皇上旨意,带人彻查此案,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的。”独孤伽罗沉声说道。

    “有皇上和娘娘替小妹做主,臣妾就放心了。娘娘还有话要和晋王殿下说,臣妾就不叨扰了,就此告退。”郑祁耶说着,站起了身。

    独孤伽罗担心自己的闺蜜伤心过度,认不得出宫的路,忙吩咐贴身侍女月莹将郑祁耶一路送出露门。

    “母后,出了什么事?”杨广守在一旁,早就听得心头直痒痒了,郑祁耶才一离开正殿,他就禁不住向独孤伽罗打听道。

    独孤伽罗轻声叹了口气,怜爱地望了一眼杨广,缓缓答道:“行军元帅、上柱国长孙览的夫人,今早被人在府中杀死了。”

    杨广闻听此言,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心中暗道:长孙览现在正率军攻灭南陈,他的夫人恰恰在此时被人杀死,这桩凶杀案会不会和南陈神秘的“雁巢”有关?

    “阿纵,你瞧瞧,在长安尚且如此,何况是并州?你小小年纪,就要离开为娘的身边,身赴不测之地,叫娘怎么舍得?”独孤伽罗命杨广贴近自己身边坐下,抚摸着他的头,依依不舍地说道。

    “娘,阿纵已不是三岁的小娃娃了,当此危难之时,理应为朝廷效命,为父皇母后分忧。娘,孩儿身边有三百骠骑护着呢,歹人哪会轻易伤到孩儿,你就放心吧。”杨广懂事地劝慰着母亲。

    “娘啊,也知道儿子长大了,就像鸟儿一样,迟早都会从娘身边飞走的。可一想到要你独自一人前往千里之外的并州,仍是放不下这颗心,好歹央得你父皇答应,在你身边设了这座骠骑营。阿纵,你可要给为娘记住,今后在并州无论想去哪儿,都得李广达(李彻)答应才行。”独孤伽罗一把将杨广搂在怀里,念叨着。

    杨广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听到这话,不由得撇了撇嘴,直想哭。

    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独孤伽罗才轻轻推开杨广,带着份歉意,对他说道:“阿纵,在你离开长安,前往并州之前,为娘还想要你办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做到?”

    杨广虽对母亲如此严格地约束自己离开长安后的种种行为感到极度不满,但一听到母亲要自己于出镇前办件差使,立马想到了彻查南陈奸细的事上头,兴奋地抬起头,问道:“母后有何差遣,儿臣定将竭尽全力,办下这桩差使。”

    独孤伽罗盯着杨广一本正经的小脸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这件事用不着你如此大惊小怪,就能办下来。”

    “请母后明示。”

    “阿纵啊,为娘跟你说句贴心话儿,自八月十五那晚起,为娘就动了劝你长姐回宫来住的心思。最近你就要离京北上,长安城里又颇不太平。”说到这儿,独孤伽罗像是想起了一件事,面带忧虑地说道,“你知道吗?这两天,不单是长孙览的夫人被杀,就连前朝的天大皇后朱满月,也不明不白地死了。为娘惦记着你走后,你长姐一个人带着个吃奶的娃儿呆在你府中,实在叫人放心不下。因此,想请你劝劝长姐,还是回宫住到娘的身边来吧,这样,娘也好随时照应着她们母女。”

    原来如此啊。杨广心头掠过一丝失望。不过,自从出了张仲坚潜入府中,行窃不成,伤了丁三儿的性命那件事后,杨广也替杨丽华母女的安全着想,正欲劝说长姐带着女儿返回宫中居住,今天却与母亲不谋而合,想到了一处,遂未假思索地当场应承下了这件事。
………………………………

第220章 群英荟萃

    三天后,杨坚在临光殿举行了大朝会,于朝会上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儿正式册任杨广为河北道行台尚书令,不日将代表自己出镇并州。

    同时,原相州刺史张威张文运被册任为河北道行台尚书左仆射;原灵州刺史王韶王子相被册任为河北道行台尚书右仆射,兼晋王府长史;原鸿胪卿李雄被册任为河北道行台兵部尚书;原司门侍郎张衡张建平被册任为河北道行台刑部、度支尚书,兼晋王府主薄。。。。。。

    杨广居首,身后黑压压跪了几十位河北道行台的新任官员,齐声谢恩领受册命,场面蔚为壮观,看得一旁站着的秦王杨俊、越王杨秀直吞口水,恨不得立马冲上前,交杨广推在一边,换上自己跪在众僚属身前向父皇谢恩领命。

    大朝会散后,张威、王韶当即向杨广提出,要召集所有即将到河北道行台任职的官员到杨广府中进行会议,因之前杨坚有话在先,一切政务、军情,须得听从卫王杨爽和行台省两位仆射的意见行事,杨广随即便点头允准了。

    晋王府的正殿,在杨广的印象里,还从没来过这么多的官儿。一时间原本十分宽敞的正殿里站满了身着朝服,手持笏板的各色官员,把座晋王府正殿塞得满满的,几乎水泄不通。

    李彻显然于事先就得到了信儿,亲自带领着骠骑营各营的统带在殿内维持着秩序。

    杨广走进殿来,一眼望见鲜于罗盔明甲亮,手按佩刀,精神抖擞地站在殿中央自己的座位旁边,再往两边看,以李彻为首,段达、鱼俱罗、虞孝仁、李浑、裴虔通等骠骑营的将佐们都在,心中油然而升起一种大将出征前聚将升帐的神圣感和庄严感,按捺着万分激动的心情,紧绷着脸缓步走至殿中央,吩咐人在自己面前两厢安置好六副座位,请张威、王韶等行台重要僚属依次落座,才向张威和王韶点了点头,示意二人可以开始会议了。

    张威位居众僚属之首,清了清嗓子,率先站起,面向杨广拱手施了一礼,随即转向众人朗声说道:“今日行台初次会议,在场诸位须听好了,三日后,除晋王骠骑营各位将军以外,诸位须随同在下和王仆射先行赶赴并州,妥善安置好一切,恭候晋王殿下。因此,诸位若有不便之处,今日不妨就请先提出来,由晋王殿下和我等斟酌后视不同情形给予宽限。”

    说到这儿,张威有意停顿了片刻,用威严的目光逐一在殿内众人脸上扫视一遍,方才接着说道:“今日不说,将来倘若耽搁了时日,就休怪在下不讲情面,要即行将该员解职查办了。”

    殿内众人尽皆面面相觑,似乎都被张威的下马威给震慑住了,并不一人肯开口请求宽限,偌大的一座正殿里鸦雀无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听得十分清晰。

    杨广居中而坐,望着面前肃穆站立的数十位僚属,头一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藩王的威严和体面。

    张威对众人的表现颇为满意,随即换上了副笑脸,改用温和的语气朝众人说道:“自今尔后,在下与列位份属同僚,都需尽力竭智,辅佐晋王殿下,治理好行台辖区。在下如有关照不到之处,还请列位能多多包涵。”

    说罢,目视对面端坐的王韶,示意轮到他向在场众人训话了。

    王韶挺身站起,向殿内团团作了一揖,板着脸只淡淡说了句:“在下没别的可说,请晋王训示。”

    杨广冷不防王韶什么话都不说,一上来直接就表自己向众人训话,短暂的慌乱后,心情平复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站起身,冲左右抱了抱拳,大声说道:“本王代天子巡狩北境,誓与尔等同心戮力,御敌于国门之外。。。。。。”

    他话才开了个头,站在一旁的王韶突然发出两声咳嗽,像是在提醒杨广,今日这种场合不该如此说话。

    王韶虽然在河北道行台的官位列于张威之下,但他却兼着晋王府长史,实则是杨坚配给杨广的头号参谋和顾问,因此,一听王韶借咳嗽声来提醒自己,杨广当即便呆了一呆。

    总算是他反应还算敏捷,旋即便想到了头一次召集行台众僚属会议,至关紧要的一点就是需明确事权归属。于是,装做是口干,转身端起一碗茶水,抿了一口,马上更改话题,向众人说道:“本王虽为行台尚书令,然行台一应大小政务,须由张、王两位仆射分掌,父皇先前已册任卫王为行军元帅,统摄对突厥作战事宜,今后行台凡涉及兵事,须向卫王禀明,尔后方可施行之。以上事权划分,各位须时刻牢记,切莫临事问错了人,回错了话,那样的话,本王可不答应。”

    他这番话前面大半多出自杨坚三天前训诫他的原话,而后面两句则是仿效方才张威说话的语气,想在众人面前立一立威,不料话一说出来,才自觉恁过直白了些,于是忍不住朝王韶脸上瞄了一眼。

    王韶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等了一会儿,见杨广再无别的话可说,遂向众人宣布道:“晋王殿下已向列位申明了行台各项事权的划分,列位但依令行事即可。列位如无事要回,今日会议就到此为止,列位可以各自回府安顿好家小,三日后辰时准时离京赶赴并州。”

    待众人散去后,李彻抱拳向杨广回禀道:“末将职在总领王府军事,一应军中事务,尚需先行和卫王协商议定后,才好做出安排。请殿下允准,末将随同行台两位仆射于三日后先行赶赴并州。骠骑营可暂由段达将军统领,护送殿下出镇。”

    李彻的身位、官位并不低于张威、王韶两人,况且杨坚和独孤伽罗都曾明确告诉过杨广,他离开长安后的一切举止行为,须得听从李彻的安排,不得私自行事。此刻听李彻竟然向自己提出,要先行赶赴并州,杨广自然乐得借此机会摆脱他的约束,立马就点头允准了。
………………………………

第221章 至少两个月?

    李彻要先行随同张威、王韶等一班台僚前往并州,虽然令杨广私心里有种类似小孩儿摆脱大人监管的窃喜,然而接下来新任河北道行台刑部、度支二尚书,兼晋王府主薄的张衡的一番话,又使杨广颇感左右为难。

    张衡字建平,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观其相貌并无出奇之处,却在今日的大朝会上被杨坚委以重任,身兼行台刑部、度支两个部的尚书以及晋王府主薄三个重要官职,依杨广私下猜料,此人多半有他人所不及的长处。

    杨广刚刚点头答应了李彻先行前往并州的请求,张衡就站起身,冲杨广一拱手,慢条斯理地说道:“殿下,在下尚有一事,需要得到您的允准。”

    “张尚书有话请讲。”杨广十分客气地向张衡颔首示意道。

    “在下欲请殿下允准,将王府之中皇上所赐‘开皇五铢’铸钱炉交与在下,带往并州,开炉铸钱,以供台省之用。”

    “这个么。”杨广没想到张衡会向自己提出这样一个请求,下意识地盯了他一眼,低头沉吟不语。

    要知道,父皇杨坚前不久赏赐下的这座“开皇五铢”铸钱炉乃是供晋王府日常所需之用,尔今,身为行台度支尚书的张衡却要把它带到并州,充做台省之用,杨广一时间还真有些舍不得。

    行台刑部、度支二部曹依两位行台仆射分工,统归右仆射王韶该管,此时见杨广低头不语,王韶忙替张衡解释道:“今日朝会前,陛下召集在下等几位新任行台官员会议,特意叮嘱张衡要将前此赐予殿下之铸钱炉带往并州,开炉铸钱,以备不时之需的,还请殿下允准。”

    既然出于父皇的旨意,杨广心中纵有一百个不乐意,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了。只是他仍不明白,偌大的一座河北道行台,下辖有多达二十个州的管地,为何还要指着自己府中的这座铸钱炉筹措钱粮。

    “张尚书,你到并州上任后,不打算把行台治下诸州府的帐薄钱粮集中到你的度支衙门,集中掌管、调拔吗?”

    张衡虽然今日才被册任为河北道行台度支尚书,可显然事先对新划归河北道行台治下的各州郡的财政状况有所了解,听得杨广此问,并不感到意外,当即拱手答道:“殿下有所不知,像行台治下幽、并、冀、代诸州,虽号称大州,府库殷实,然一则多为前齐旧地,境内多流通前齐旧钱,‘开皇五铢’虽已颁行天下,但在这些州郡境内却不得流通,皇上命在下将前赐殿下之‘开皇五铢’携带到并州,开炉铸造新钱,实有统一钱货之意;二则现朝廷南北交战,短期内难以调兵北上,需在北境就地征招大量的兵员,极费钱帛,有此一炉在,募军之费便可确保无虞。”

    话说至此,张衡似乎看穿了杨广心底里的那份不舍,淡淡一笑,接着解说道:“不过,殿下请放心,皇上任在下为晋王府主薄,也有令在下执掌王府钱粮之用意,今后王府一应所需,便由在下一并打理,断不会顾此失彼,短了王府的日常用度的。”

    眼瞅着张衡年纪不大,貌不惊人,却俨然已是父皇钦定的,自己公、私两面的大管家了,杨广暗自嗟叹之余,不由得不对他另眼相看了。

    “殿下,在下等三日后即将离京赴藩,不知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没有?”左仆射张威眼见得张衡提出的携带晋王府铸钱炉前往并州的请求令杨广颇感不快,忙趁机向杨广提出告辞道。

    “张仆射,我方才听你当众宣布三日后即为动身离京之期,但不知你们走后,本王该当何时从长安动身,到并州与你们会合啊?”杨广向张威提出了一个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张威闻言,立马和王韶交换了一下眼神,含笑躬身答道:“诚如建平方才言及,行台治下诸州多属前齐旧地,豪宗世家林立,钱货流通不一,行台新建,各项庶务既繁且杂,同时,在下此次北上,尚负有襄助卫王招募大批军士,以应对突厥来犯之责。哎呀,这诸种事务要理出个头绪来,依在下初步估算,至少也得两月以上吧。待在下将一应事体安排妥当之后,即命驿传向殿下通禀,到那时,殿下便可陛辞离京了。”

    什么,自己至少还得在长安等上两个多月的时间?!

    杨广看看张威,又瞅瞅王韶,不禁心中大恼,脱口便向张威质问道:“张仆射,如依你的这番安排,突厥五可汗麾下的四十万铁骑兴兵来犯时,本王只怕还安坐于这座大殿之内,空对着几幅舆图,纸上谈兵吧?真要那样的话,父皇今日册任本王做这个河北道行台尚书令还有何用?”

    张威被杨广咄咄逼人的问话唬得面容失色,用求助的眼神望着身旁的王韶,竟张口结舌地答不出话来。

    王韶却一点没被杨广的陡然发作给吓到,神色不动地冲张威拱了拱手,说道:“在下身兼晋王府长史,关于晋王殿下离京就藩之事,还是由在下向王爷解说吧。张仆射身居行台众僚之首,还有诸多要务亟需亲自处置,就请先行一步,如何?”

    张威犹在张皇失措之时,得了王韶这句话,正是求之不得,忙赔笑连连称是,借此机会向杨广提出告辞,转身急急忙忙地走了。

    王韶旋即又向仍留在殿内的李彻、张衡等人吩咐道:“李将军,张主薄,你们也退下吧。老夫有几句话要单独向王爷回说。”

    他身为晋王府长史,便视同为杨广身边的首辅,他说的话,李彻、张衡以及骠骑营诸位将佐岂有不遵的道理,都纷纷向杨广和王韶抱拳、拱手,主动退出了正殿。

    “王长史,你把众人都从殿内支走,要对本王说些什么呀?”杨广显然余怒未消,待众人都从殿内退下后,紧绷着脸,冷冷地问王韶道。
………………………………

第222章 长史耶,长师耶

    王韶压根儿也没被杨广随时都有可能发作的气势给唬住,从容不迫地拱手说道:“在下为殿下考虑,欲屏退众人,要单独和殿下讲说几句其中缘故。”

    “哼,多谢王长史美意,有什么说但说就是,本王洗耳恭听。”杨广强压着心头的不快,将脸别过一边,催促王韶道。

    “在下久在边州为官,与京中诸位皇子、王爷从未曾谋过面,也无从得知其贤愚。”王韶正襟危坐,俨然摆出一副老师教训弟子的架势,说道,“然殿下能以稚龄蒙皇上选中,任以一道重任,依在下料想,殿下必有过人之处,今日观之,却颇令在下失望。”

    杨广双眉一挑,两手紧握成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王长史因何会对本王失望啊?”

    王韶毫无惧色,侃侃而谈道:“为人子嗣者,须以孝行为上,所谓孝,其一在明父母之心,其二在顺父母之意,尔今吾观殿下对圣上和娘娘一片舐犊之情全无半点明了于心,稍不称心,遂变颜作色,欲发雷霆之怒,此何称孝乎?请恕在下直言,圣上命殿下出镇边关,抵御外侵,其心出自至公,而娘娘暗中嘱托在下等延缓殿下出镇时日,避险杜危,其心出自至慈,殿下对父母至公、至慈之心全无体察,岂当得一孝字?”

    他这番话说得一点儿也不顾及杨广的情面,自穿越以来,杨广还从没被哪位臣僚如此当面直言斥责过,刹那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眼瞅着立时便要发作。

    王韶今日甫受重任,唯恐不能竭力尽智,辅佐杨广保得北境安宁,成就一番功业,正欲给杨广当头一记棒喝,怒揭龙鳞,消去杨广心头浮躁之气,使他充分认识到此番出镇并州的艰巨性和威胁性,遂不理会杨广已怒火中烧,言辞恳切地说道:“俗语说:千金之躯,不立于危堵之下。在下等受皇上重托,辅佐殿下出镇北境,首要的责任便是保护得殿下平安无事。殿下从未身临其境,只怕对突厥铁骑的战力之凶悍还不甚了了。以在下于灵州所见,一座驻军上千人的堡坞,三百突厥铁骑过处,犹如摧枯拉朽一般,半日之间即飞灰烟灭,被扫荡一空。眼下突厥五可汗结盟,调集了多达四十万铁骑,随时都有可能大举南下,横扫我幽并诸州,而我数十万大军尚陷于江淮间,无法挥师北上,如殿下此时贸然前往并州,在下等实不敢预料吉凶如何。因此,还望殿下能体谅在下等的一片苦心,顺从娘娘的心愿,稍缓数月,再行离京就藩,以保万全。”

    杨广听王韶言及突厥铁骑战力之强悍,话语中不无忌惮、畏惧之意,心中颇为不服。他从未见识过真正的突厥铁骑,只从染干、处罗喉这一对父子身上想当然地认为突厥人不过尔尔,并无多少可怕之处,因此,私心里并不以王韶所说为是。

    然而,王韶提到的关于母后独孤伽罗暗中叮嘱台僚,有意迁延自己离京出镇时日的话,却令杨广不得不心存顾忌,难以当面反驳王韶。

    “王长史,你的意思本王已经听明白了。三日后你们便要离京前往并州,筹组行台,还有诸多事宜要办,今日我就不多留王长史了,三日后,本王将亲自出城为众台僚送行。”杨广强自按捺着心头的怒意,对王韶下了逐客令。

    王韶看出杨广心中虽对自己很是不满,却能对自己隐忍、容让,没有当场发作,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杨广的反应还算满意,且明知再要多说也属无益,遂拱手向杨广告辞,离开了晋王府,回府准备离京前的一应事务去了。

    王韶前脚刚走,以鱼赞为首,一班晋王府的旧府僚、执役人等便纷纷赶来,向杨广道贺。

    杨广还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离京前往并州就藩,心中颇感失落,却不便拂了众人的一番美意,只好强打起一副笑容,端坐于正殿内,勉强接受众人的祝贺。

    “王爷,老儿尚有一事要回。”鱼赞回过头盯了身后众人一眼,向杨广说道。

    “好了,若无别的事要回,尔等先退下吧。”杨广见鱼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遂向立于他身后的其他家人吩咐道。

    “请王爷的示下,方才新任王府主薄张衡找到老儿,声称王爷已答应将前些时皇上赏赐王爷的那座铸钱炉交由他,带往并州,要老儿一两天内便差人将此炉拆下,给他送去,不可是否确有此事?”鱼赞待众人都退下,方拱手向杨广问道。

    “唔,有这么回事,你就按他说的办吧。”杨广犹未从低落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漫声应道。

    “老儿在王爷身边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还从未遇到过这等事。”鱼赞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憋屈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既是王爷不日就将出镇并州,这座铸钱炉为何不由王爷亲自携往并州,而要交给张衡。。。。。。”

    “罗嗦什么!没听到本王方才的话吗?他要,就拆下来给他就是。”杨广再也忍不住了,勃然作色,对鱼赞发作道。

    要知道,鱼赞可是王韶、李彻等人被册任为晋王府僚之前,唯一一位受到皇帝敕任,担任晋王府掾的府僚,身份、地位自要比鲜于罗等人尊显得多,他自到杨广身边当差后,还从未见过杨广向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今日却不知这位小主子才被委以重任,行将出镇北境,值此大喜之日,为何如此发作自己,本还想争辩两句,抬头觑了觑杨广的脸色,没敢再多问一句。

    杨广见鱼赞涨红着脸,呆立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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