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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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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寻找为手机充电的途径,可两三个月下来,他以各种借口几乎找遍了他能想到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异常诡异的4G信号是从什么地方随他穿越回来的,更别说能为手机充电的地方了。
甚至他还梦想过,某一日的霹雳闪电会给他带来份惊喜,闪电劈中手机,成功地将电能输送至手机的电池里,可梦醒之后,杨广也明白,那只不过是灵异小说中才可能发生的事情,对真真切切身处一千多年前的他来说,一点儿也不现实。
找不到为手机充电的办法,杨广只能靠节省手机里本就不多的电量来为自己在尽可能长的时间里保留住一丝希望。而就在今天,当他躲进“江南岸”酒楼二楼的那个厕间内,打开手机时,他仅存的这点希望也无情地破灭了。
此时,对杨广而言,面临两种选择:要么干脆把残存的3%电量也用光,尔后彻底摆脱对网络的依赖;要么千方百计也要保住那点儿电量,以便在自己最需要得到帮助时,能够利用仅有的一点电量帮助自己脱困。
如果选择第一种方法,很简单。3%的电量,或许还不足以支撑到将一个历史人物的生平阅读完整,用不了一柱香的功夫,这点儿电量就会彻底离他而去。而他从此以后再无凭借网络优势掌握更多信息的优势了。
但倘若仍舍不得那3%的电量,自己又要采取什么样的方法,保住那一丁点儿电量,同时也为自己保留下一丝希望呢?一旦不慎,3%的电量很有可能也会在他一夜熟睡过后,不知不觉地释放殆尽,到时岂不是竹蓝打水一场空?
实际上,杨广之所以信心满满地一心想早日离京就藩,某种程度上与他手中掌握有4G网络这个强大的金手指有关。但是,令他想像不到的是,今天从父皇杨坚的口中刚听到了一丝出镇并州的希望,4G网络却因手机里电量不足,即将远离他而去了。
杨广紧皱着眉头,心绪烦乱地来回在正殿内边踱着步,边思考着该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保住最后那3%的电量。而别的一切,暂时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是将电池从手机中取出,放到太阳底下暴晒,寄希望于太阳能为手机充电?还是,将电池放到冰窖中,希望寒冷的环境下,电池中的电量能得以长久保存?
杨广头脑中不时闪过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却终究不敢冒险做一番尝试。
不管是冷冻,还是暴晒,至少有一点,杨广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就是将电池从手机中拆下来,与手机分别放置,或许可以防止电池中电量的流失,最起码也能使电池中电量释放的速度大大降低下来。
这样想着,杨广手指发力,推开手机的后壳,将那块涂成蓝色的锂电池从手机里卸了下来,捧在了手掌之中。
应该把它放在哪儿呢?
杨广环顾四周,在正殿中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安放那块宝贝电池的合适所在。
还是把它放回到寝殿里自己那张壶门大床上去吧。至少寝殿里除了自己之外,只有萧萧、瑟瑟二人可以随意进出,电池被别人拿走,或是不小心损坏的可能性还小些。并且萧萧、瑟瑟二人见过手机,也不会轻易触碰它。
怀着这样的想法,杨广不由自主地出了正殿,向后院的寝殿走去。
杨广走进寝殿所在的王府第三进院子,意外地发现萧萧、瑟瑟两名侍女正歪在寝殿外廊下,打着盹儿。他不欲惊动她俩,蹑手蹑脚地从她俩身边走过,径直进了寝殿,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和电池放至了自己的枕边。
才将手机和电池放下,杨广又觉不妥,忙拿起电池,想将它单独放到南墙下的一排书架上。
就这么心神不定地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杨广反复考虑,仍决定将电池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床上枕边,以便自己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它。
他重新把寄托着自己无限希望的那块手机电池放回到枕边,自已倒身躺在它旁边,两眼紧盯着它,心中充满虔诚地念叨着:老天保佑,为我留下3%的电量吧。
恍恍惚惚间,杨广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井底村,置身于一片花海中,那位久违了的白衣仙女手捧着一块电池,飘然向自己走了过来,用曼妙的声音向他说道:“放心吧,这块电池里的电量你今生今世也不会用完的。”
“今生今世?你说的是杨小宽这一世,还是杨广这一世?”杨广急迫地向白衣女子问道。
“今生今世,这一生这一世,哈哈,这才刚刚开始,你怎么如此心急,就想回到前世去?”白衣女子冲他咯咯笑着,转身消失在了花丛之中。
“姐姐,你别走,把电池还给我。”杨广向前追出去几步,不承想脚下一空,直坠入了万丈深渊。
“王爷快醒醒,现下已到掌灯时分了。您何时回来的,赶情是被梦魇住了吧。”
杨广在一声声近在咫尺的呼唤中醒了过来,费力地睁开双眼,看了看站在床边的萧萧、瑟瑟二人,旋即本能地将手伸向了枕边:那块蓝色的锂电池紧紧地被他攥在了掌中,再不肯撒手。
………………………………
第110章 一株木芍药
染干守时得很,次日辰时刚到,他便兴冲冲地来晋王府代长孙晟上课来了。
由于失去了4G网络这只千里眼,顺风耳,杨广开始变得谨慎起来,在正殿中一见到染干,并不急于和他用突厥话来交谈,借以练习突厥话,反而拐弯抹角地一个劲儿探问起对方主动请求来做“代课老师”的真实意图来。
被杨广问得无奈,染干最终只得摊开双手,据实相告:“殿下既然命人在馆驿外一直盯着在下,在下倒不如索性每天主动登门报到,也可使殿下府中的兄弟们省些气力。”
他丝毫不加隐讳地说出自己已察觉到杨广派人盯稍的事来,倒使得杨广感到措手不及,急忙借劝染干喝茶的机会,把话题扯开,向染干问道:“小王尚有一事不明,染干师兄先前既扮做小厮,跟随先生返回长安,想必这几个月来,还不曾落着空游览长安附近的名胜古迹,山水风景,为何不随令尊和先生一道游山玩水去,偏偏要来陪小王闷在空中习说突厥话?”
染干听出杨广依然对自己主动登门抱有怀疑,将手中茶碗朝案上一放,冲杨广抱拳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之所以提出每日来王爷府上陪王爷习说突厥话,除了存心想和王爷多亲多近之外,确还有一事欲相求于王爷。只是现今既无马可赠,又不曾陪王爷习说过一天突厥话,在下难以向王爷张口。”
“你我虽不是同族,却还算得是同门师兄弟,染干师兄不必如此见外,有什么话不妨事先说明,免得叫我总是对染干师兄心存疑虑。”杨广也直抒胸臆地应道。
“这。。。。。。”染干略一犹豫,还是决定依杨广之请,把话说在前头,“在下临从都斤山随师父返回长安之时,曾蒙可贺敦传见,托在下于长安城中购得一株木芍药,带回都斤山,交由她养着,以解她思乡之苦。在下听说长安城中若论栽培木芍药之佳,首屈一指便属王爷府中,便欲借陪王爷习说突厥话之机,向王爷讨得一枝,带回去向我家可贺敦复命。”
染干这番话虽叫人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难辩真假,但他既肯在自己面前坦然承认临来长安前见过沙钵略可汗的可贺敦――北周的千金公主宇文般若,无异于已向自己坦白了他这趟随长孙晟潜入长安充当突厥眼线,确如之前自己猜测的那样,是受了宇文般若和摄图的共同指使。
杨广讶异于染干的直言不讳,本想趁此机会问问他,是否还奉有别的使命,到长安城中来见什么人,话到嘴边,才想到如此直白的问话只会招致染干的烦感和警觉,难以从他嘴里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便面露笑容,改用突厥话一口应承下了染干讨花的请求。
染干听杨广突然改用突厥话和自己对话,心领神会,也一字一句地陪着杨广习说起了突厥话。
就这么每天由染干陪着自己在府中习说突厥话,杨广由最初对这位乔装改扮潜入长安,欲谋不轨的突厥王子怀有深深的戒心和敌意,逐渐地开始对染干产生了一丝好感。
一连十几天,杨广发现染干绝不像是在拿陪自己习说突厥话来敷衍、糊弄自己,恰恰相反,他这位主动上门的“代课老师”纠正起自己的错误来,甚至比正式的师父长孙晟还要认真和严格得多。
突厥话既同汉语有着很大的差别,又不同于杨广穿越前在学校所学的英语,其中有那么一两个词的发音杨广就是说不准,每逢他说到这一两个词时,染干总会鼓起腮帮子,瞪着一双眼睛紧盯着杨广的嘴,一俟发现杨广有发错音的苗头,染干便会抬高调门,大呼小叫着要杨广当即纠正发音,瞧那副模样,分明不是在陪杨广习说突厥话,倒像是在逐字逐句地教授杨广突厥话。
由于两个人年岁相当,又同为本国王子,杨广暗存了一份与染干争胜的心,不肯总被他吆喝来吆喝去,便格外用心去揣摩突厥话的发音吐字,习说得十分用功,十几天下来,竟感觉自己的突厥话大有长进,仿佛掌握的语句比长孙晟之前花费两个月时间教授的还要多得多。
同时,染干每日来府中陪着自己,还有另一项好处,令杨广乐不可支。那就是府中掌案大厨丁三儿做得那些对杨广来说味同嚼腊的烤肉烤鸡,一经入了染干的口,都变成了无比的美味。每每看着染干大口大口地吃着自己烹制的饭食,因杨广整天拿茶叶蛋度日而感觉分外憋屈的丁三儿,脸上头一回露出了笑容。
因染干登门代课的头一天,就提出了讨要一枝木芍药,带回都斤山献给千金公主的请求,杨广在课余时便隔三差五地领着染干到江陀子打理的那座花圃中转上一转,诚心诚意地要染干多挑上几株花,待将来离京时一并带回突厥去。
染干大喜过望,不仅连声向杨广道谢,更向江陀子当面做出承诺,将来一定要拿草原上最好的乳酪来报答他的赠花之情。
短短的十几天下来,杨广表面上看来,和染干相处得好似异姓兄弟一般。
然而在杨广心底深处,始终因为一件事对染干仍时刻怀有一份警觉。那就是这十几天来,无论他如何存心试探,只要一提到和安若溪有关的人和事,染干都绝口不提,使得杨广仍无法最终确定,染干是否就是鲜于罗在安若溪宿房房顶发现的那道黑影,自然也无从确知,两个月前,安若溪是否就是在和染干悄悄会面之后,才突然坦陈自己是别人安插在杨广府中的奸细的。
秋风渐凉,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除了对整日来府中当“代课老师”的染干仍怀有一份怀疑,还有一件事令杨广感到迷惑不解:他自认那日在弘圣宫中听得清清楚楚,父皇杨坚分明采纳了大哥杨勇的建议,决定兴兵伐陈,可一转眼十几天过去了,却再没听到过从宫中传来朝廷即将伐陈的任何消息。父皇贵为九五之尊,决不会对自己虚言相欺,难道是朝中发了什么变故不成?
杨广正寻思着派人到宫中打听究竟,却不料这一日大清早,虞孝仁突然登门造访,给他带来了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
第111章 “江南岸”被封
这一天清晨,杨广从梦中醒来,侧身躺在床上,两眼盯着枕边那块手机电池,寻思着要不要将它装入手机中,看看那3%的电量还在不在。萧萧轻手轻脚地走进寝殿向他禀报道:“王爷,虞孝仁公子来访,正由焦二叔陪着在正殿候着王爷呢。”
虞孝仁来访?这么早,他跑来做什么?
在杨广自穿越回来的印象中,虞孝仁即使是得了什么好东西,上赶着来讨好自己,也通常会在辰时以后才来。今天,这大清早的,他便急着上门来,不会是他府中昨晚又失窃了吧?
在萧萧的服侍下,杨广起床洗漱、更衣已毕,怀着疑惑、好奇的心思赶至正殿来见虞孝仁。
由于在杨广府中,唯有更夫焦二曾被封为开府仪同三司,乃是官身,因此,虞孝仁每回来晋王府中,对这位更夫都格外客气。可是,今天虞孝仁也感到焦二见了自己,表现得有些反常。
往日里,焦二绝不会主动提出陪自己到正殿喝茶、闲聊的,偏偏今天,焦二不仅以半个主人的身份陪着自己在正殿里喝茶、聊天,而且似乎有意无意间总将话题向前些天虞府失窃案上引,表现得对这起至今未破的窃案分外感兴趣。
杨广一脚踏进正殿,见焦二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虞孝仁讲述自家失窃的前后经过,他平日里虽极少和焦二搭腔说话,却因听鲜于罗介绍,自己府中的这位老更夫同汉王府中的梁默一样,都是百战之身的勇将,被父皇杨坚派至自己身边充当护卫的,所以对焦二十分尊重,在心中并不把他当做寻常的仆从看待。
倒是焦二本人,一见杨广到了,立马站起身,端端正正地向杨广抱拳施了一礼,说了声:“王爷到了,老儿告退。”
“焦二叔如有兴趣的话,不妨留下略坐一坐,怎样?”杨广下意识地随同萧萧、鲜于罗等人对焦二的称呼,客气地向焦二说道。
“不,不,不。”焦二像是禁受不起杨广称呼自己为二叔,忙摆手推辞道,“老儿方才只不过想着虞公子一人等王爷等得寂寞,才进殿来陪虞公子说说话,解解闷的。王爷既到了,你们谈正事,老儿我在这儿呆着多有不便,再说,我还惦记着回去补个觉呢。”
他边说,边忍不住大张着嘴,重重打了个呵欠。
“我倒忘了,焦二叔值了一夜的更,天明也该歇息了。既如此,焦二叔慢走。”杨广并不嫌焦二当着自己的面儿打呵欠失礼,笑着说道。
待焦二一退出正殿,虞孝仁便一脸谄笑地对杨广说道:“若论这焦二叔的功夫,我不敢保证能嬴得了汉王府里的梁默,但如果论起资历和身份来,两个梁默加起来,只怕也比不过焦二叔。堂堂的开府仪同三司,皇上将他派至王爷府上,由此可见,皇上对王爷的爱重。”
这段时间交往下来,杨广已对虞孝仁从不脸红地当面拍自己的马屁习以为常了,当下只笑了笑,向他问道:“这么早就跑来见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虞孝仁收敛笑容,本能地朝殿口望了望,确认殿外无人,这才压低声音对杨广说道:“昨晚,‘江南岸’酒楼中的那位谢大厨突然跑来投奔我来了。”
“你是说谢讽昨天晚上到你家,投奔你来了?他是被解雇了吗?”杨广联想起十几天前,自己躲进“江南岸”二楼的厕间里,最后一次用手机上网搜索,便是搜索出了这位谢讽今后的命运,尔今听到虞孝仁大清早地跑来向自己报告说,自己将来的这位御厨没头没脑地竟连夜跑到虞孝仁府上投奔他,禁不住坐直了身子,问道。
“王爷听得不错,就是十几天前曾向王爷敬献过用野猪肉和黑熊白做成的两道菜的谢讽,昨晚突然跑来我家,央求我收留他。不过,据他说,他并不是被东主解雇的,而是因‘江南岸’酒楼被朝廷查封,他在长安城中举目无亲,无处可去,才想起来投奔我的。”虞孝仁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显得有些紧张,两只眼不停地向殿口的方向扫视着,仿佛生怕有人突然闯将进来,偷听了他这话去。
“江南岸”被朝廷查封了!
杨广也大吃了一惊。他旋即想起,半个月前,自己兴冲冲地进宫向父亲邀功报喜,却被杨坚劈头盖脸一通好训,指责他毫无凭据地怀疑有功之臣,还当即命何柱儿赶去制止屈突通查封“江南岸”,羁押酒楼里的一干人等,到今天才过了短短半个月时间,为何父亲又要下旨查封“江南岸”呢?
“酒楼既然被朝廷查封了,那谢讽为何还能跑到你家中,央求你收留他,莫非朝廷只封了一座酒楼,对酒楼里的人并没有羁押?”杨广脑子飞快地转着:即使真如虞孝仁所说,“江南岸”被朝廷查封,谢讽跑去投奔他,也不至于使虞孝仁一大早便急急忙忙地跑来求见自己呀,这其中必定还有他未曾说出的隐情。
穿越以来至今,前后不到一百天的时间,杨广感觉到自己别的本事增长有限,单是于人情世故,猜料人心这一点,与杨小宽那一世相比,有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唉,谁承想,如转世投胎般附身到了一位皇子、亲王身上,整日还要盘算着如何防范人心!
“王爷,我方才没说明白。据谢讽说,昨天临近天黑之时,带人来查封酒楼的是归京兆府节制的长安东西两市的市令,查封酒楼的原因是因有人发现‘江南岸’酒楼有违反朝廷禁酒令,私自酿酒出售。因此,只查封了酒楼,并将酒楼中的一干人尽行遣散了事。谢讽因到长安时日尚短,与酒楼东主舒国公刘鲂谈不上有主仆之谊,所以无处可去,才想起来投奔我的。王爷,您看,我父亲刚刚被朝廷降了职,据说还要调访,这谢讽又出身于江左世家高门。。。。。。”虞孝仁说到后来,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
第112章 走,到你家去
(今天仍是一更,明天首更在零点左右,求收藏,求推荐)听虞孝仁说完这番话,杨广才明白“江南岸”突遭查封的真正事由,同时也对虞孝仁的来意猜出了几分。
虞孝仁曾几次三番地想托自己替他父亲开脱说情,这回必是担心谢讽江左世家子弟的身份牵累自家,才如此急不可奈地跑来转求自己收留谢讽的。
杨广不得不承认,当他从虞孝仁嘴里听出他有求自己收留下谢讽的意思时,心头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窃喜。说句真心话,这两三个月,他每天都要吃上不下十枚茶叶蛋,吃得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谢讽这位厨艺高超的大厨,如能被自己招揽于府中,那么从此以后,自己非但不必每天靠着几枚茶叶蛋裹饥度日,反而每顿饭都能享用到谢讽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又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幸事呢?
与此同时,由长安市令出面,查封“江南岸”,又大大地出乎了杨广的意料:据那日在正阳宫中父皇杨坚亲口说过,早就有御史上章弹劾刘鲂私纵爱妾当街榷酒营利,也就是说,朝廷早就对刘鲂违反禁酒令一事心知肚明,不过是因刘鲂昔日对父皇杨坚有定鼎元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既是这样,为何迟至昨日,又忽然冒出个不知深浅、轻重的愣头青市令,胆敢砸堂堂舒国公的场子呢?
“关于‘江南岸’被查封的前后经过,你还能说得更详细些吗?”杨广低头琢磨再三,也琢磨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于是继续向虞孝仁发问道。
“这件事的前后经过,我都是听谢讽说的,王爷要是想听详情,我马上命人将谢讽唤来王爷府上,要他亲口向王爷禀报。”
杨广想到今天染干还要来自己府中做“代课老师”,这件事不便叫他知道,当下起身说道:“走,到你家去。”
杨广一说要出府赶往虞府,可忙坏了晋王府里的一班人等。萧萧、瑟瑟两名侍女闻讯后,匆匆忙忙地给杨广送来两盘点心,劝杨广莫要空着肚子出府赶路,吃几块点心再走;鲜于罗因染干每天都会按时主动到晋王府来报到,所以只留了两名王府护卫在馆驿对街临时赁下的一间民房中监视,自己则回到杨广身边侍侯,听到杨广一大早就要出府的消息,脚不沾地地赶去备驴;同时,张须陀也得到了信儿,忙赶来贴身护持。
杨广受不得萧萧、瑟瑟两个人的一力劝说,吞下了两块点心,抬头见张须陀全副戎装、大步流星地赶来,摆足一副要护持着自己出府的模样,心念一闪,随即向他吩咐道:“你立马赶去大庄严寺,叫鱼俱罗到虞府来见我。”
张须陀这十几天因受了李渊的警告,有意回避与染干见面,因此只要杨广不出府,他平时很少在杨广眼前露面,听到杨广的吩咐,张须陀先是下意识地答声“遵令”,继而直愣愣地问杨广道:“我走了,谁护送王爷去虞公子府上?”
杨广被他问得哭笑不得,又因素知他的脾气、秉性,懒得和他啰嗦,便随手一指殿外,敷衍他道:“叫表兄另派两名军士,跟随本王就是。”
“那可不行,别人去,我放心不下。我还是先将王爷护送到虞府,再去大庄严寺吧。”张须陀依旧直不隆通地说道,不待杨广再说什么,转身就到府门外等候去了。
杨广也真是拿脑子里只长有一根筋的张须陀没有办法,苦笑着摇了摇头,向闻讯赶来的鱼赞叮嘱了几句如染干来府中,先将他留下,好吃好喝地款待,等自己回来之类的话,才带着虞孝仁迈步向府门外走去。
虞孝仁家在长安城西,距离安若溪出家修行的万善尼寺只有一坊之隔,论论规模形制,不仅比起晋王府相差甚远,甚至还不如前些时杨广奉旨前去吊唁的李询的那座府邸。
虞府只有三进院落。虞孝仁引着杨广进了府门,径直来到第二进院子里的正房落座。张须陀见一路无事,遂主动向杨广提出,他这就去大庄严寺传唤鱼俱罗到此来见。杨广深觉张须陀整这一出,纯粹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不耐烦地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速去。
这边,虞孝仁命人到后院传谢讽来见。稍顷,一袭白衫的谢讽跟着虞府仆人来到了正房。
杨广乍一望去,只觉换了一袭白衫的谢讽虽面带憔悴,然举手投足间隐然带有一股浓浓的儒雅气质,心底里不禁对他又生出一丝亲近之意,微笑着指着下首的一张座位,客气地对谢讽说道:“十几天未见,谢大厨别来无恙乎,请坐下说话吧。”
谢讽甚是聪慧,早从昨晚虞孝仁对待自己的态度以及今日一早杨广亲自到虞府传自己相见的种种当中,察觉出了一丝端倪。心中既料定,多半是虞孝仁欲转求杨广收留自己,便不肯在将来的主人面前托大就坐,冲着杨广拱手施礼,涨红着面孔应道:“失业乞食之人,不敢在王爷面前有座。有什么要吩咐的,就请王爷吩咐吧。”
杨广细细打量,从谢讽身上全然已看不出有一丝十几天前在“江南岸”酒楼上他向自己献食时身上流露出的那股兴奋和英气,剩下的只有落寞和孤独,不由得打心底泛起一阵怜悯和同情,并不坚持要谢讽坐下说话,改了称呼问道:“谢先生能详细跟本王说说,‘江南岸’是如何被查封的吗?”
谢讽答声“遵命”,立在当地,原原本本将“江南岸”酒楼突遭查封的前后经过叙说了一回。
杨广虽听他讲得与虞孝仁先前所说并无太大的区别,可仍旧从谢讽的讲述中发现了一个值得玩味的细节:长安市令带人查封酒楼时,恰恰是酒楼东主舒国公刘鲂通常不会在酒楼中的那段时间。
这就说明,这位带人查封酒楼的市令非但不是个愣头青,很可能事前已得到了指令:只准查封酒楼,不得与舒国公刘鲂发生正面冲突。
联想起那日在正阳宫中父皇杨坚对刘鲂仍顾念旧情的态度,杨广心中隐隐约约像是找到了朝廷查封“江南岸”的真正原因。
………………………………
第113章 谢讽入王府
父皇杨坚力阻奉旨查察会真和尚横死案的屈突通带人查封“江南岸”,却在半个月之后,暗中传命身兼京兆尹之职的重臣苏威,要他指使长安市令,以违反朝廷禁酒令的名义对“江南岸”实施查封,这不分明就是在敲山震虎吗?既给昔日的有功之臣刘鲂保全了一份颜面,同时又查禁了这个有私通南陈嫌疑的酒楼,进而变相捣毁了南陈奸细在长安城中的一个据点。
杨广头脑中顺着这个思路一路想下去,越想越觉得离查封“江南岸”背后的真相越近,不禁产生了种莫名的兴奋:据此推断,自己那日在正阳宫说的一番话,父亲分明已听到了心底,开始怀疑起刘鲂与南陈朝廷之间有某种暗中勾连来了。
现在只要等张须陀将鱼俱罗唤来,问问他最近十几天时间里,查案都有什么进展,便可知自已方才做出的一番推断是否在理了。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谢讽向自己献食那天,躲在三楼偷听的那位赤髯少年多半至今音讯皆无,否则,父皇也就不会传命只封楼,不扣人了。
杨广只顾埋头琢磨着查封“江南岸”背后的种种真相,浑然忘记了房中谢讽还在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等待着他的进一步指令。
“王爷早起,还没用过饭吧?要不,小可去厨下为王爷和虞公子做些可口的饭来?”谢讽小心翼翼地问道。
由于早已借助4G网络强大的搜索功能获知了谢讽日后将成为自己身边的尚食值长,杨广并不怀疑谢讽是南陈派来长安的奸细,因此,在来虞府之前,心中已打定了要招揽谢讽入自已府中的主意,此时见谢讽意怀忐忑,表现得如此惴惴不安,便不忍要他再受煎熬,依然面带笑容地向他说道:“现在倒用不着先生动手操持。谢先生如果没有更好的去处,今日便随本王回府掌厨,如何?”
谢讽傻傻地还没反应过来,虞孝仁已是抢先冲他说道:“谢大厨,我要恭喜你了。能够到王爷府中掌厨,远比在‘江南岸’当个大厨可要强多了,把王爷侍侯好了,将来何愁没有你的出头之日呢。”
经他提醒,谢讽才回过神来,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喜悦,竟然淌下两行泪来,哽咽着冲杨广连连躬身施礼,却是说不出一句感谢的话来。
“谢先生不必如此多礼,我还要和孝仁在这儿说几句别的话,你暂且退下,稍晚些时候,我会差人专程来接你的。”杨广睨了虞孝仁一眼,劝谢讽道。
谢讽又向杨广鞠了三个躬,才随着虞府仆人离开了正房。
“王爷,今日您既然光临寒舍,我还有一事相求,请王爷不要推辞。”虞孝仁成功地将谢讽这个南陈奸细的嫌犯推给了杨广,心中高兴,不免想得寸进尺,求杨广答应下另一件事。
杨广情知虞孝仁一张口,多半有事求助于自己,只碍于素日和他要好的情面上,不便拂了他的面子,便淡淡地问道:“有什么事先说说看,我能办到的自然不会叫你失望的。”
“王爷,您没得着信吗?”虞孝仁向前凑了凑,故作惊讶地问杨广道,“您就要开府建衙了,将来王爷有出镇就藩的那一天,请一定要带上我,也好让我有个为朝廷效力的机会。”
开府建衙?
杨广哈哈大笑道:“孝仁,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如果真如你所说,不知父皇都给我派了谁来?”
虞孝仁见杨广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有些急了,大瞪着一双眼睛,煞有介事地说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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