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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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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碍于张须陀归李渊该管,也不好拆穿他的把戏,强逼着他与长孙晟比试箭法,只得任由着他去了。
既要跟随长孙晟学艺,同时太学里的老师裴矩也给杨广布置下了大量的自修课程,因此这些日子里,杨广往往是整整一个白天都在无休无止地学习中度过,比起穿越前备战小升初的那段日子,辛苦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因受到出镇外藩、建功立业的激励,杨广并不以此为苦,反倒是跟随长孙晟越学越觉得带劲儿。
杨丽华曾在长孙晟到晋王府授业的头一天就传见了他,向他详细地打听了北周千金公主宇文般若在突厥生活的情况,当听长孙晟说起,宇文般若很受沙钵略可汗宠爱,夫妻二人感情笃深时,杨丽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杨广白天学艺、温习经义、诗词,晚上回到寝殿,身边无人说话解闷儿,遂起了试探萧萧、瑟瑟二人的念头,每每有意当着两个人的面儿,从怀中掏出手机来,捧在手里把玩一番,借此观察两名侍女对此的反应。
萧萧、瑟瑟经历了一场改名风波,兼之这些日子贴身侍奉杨广,和主子彼此间熟络了许多。终于有一天,心直口快的瑟瑟看到杨广晚上一回到寝殿,就从怀中掏出手机来,一个人坐在床沿上把玩儿个不停,忍不住走近前,含笑问道:“王爷这是从哪儿得了这么个宝贝,整天带在身上不肯丢手?”
杨广见瑟瑟终于上钩了,强忍住肚皮里的笑,故作神秘地亮出掌中的手机,压低声音,冲她说道:“说起这件宝贝呀,还真是稀奇。就在安若溪离府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仙姑手拿着件金光闪闪的物事,对我说:‘前几日你丢了样重要的物事,今日我便送你此物,权且做个念想吧。’说毕,径自把手中这件物事冲我一丢,转身驾云而去。当时,我只觉眼前金星直冒,登时惊醒了过来。醒来后一看,这件东西就已经在我的枕边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瑟瑟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杨广掌中的手机瞧了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爷你逗我玩儿呢,世上哪有这样的事?”
这时,萧萧端着盆洗脚水走进殿来,杨广一见萧萧进来,更是抬高了声音冲瑟瑟说道:“你爱信不信,反正这些天我是想了,这有可能是天上的仙人也知道了安若溪堕胎,令我失去了一名子嗣,因此托梦给我,特以此物相赠。。。。。。”
他这胡乱一说,即连平素稳重的萧萧也放下水盆,走了过来,望着杨广掌中的手机出起神来。
半晌,瑟瑟才吐了吐舌头,红着脸说道:“婢子们先前还觉着稀罕,是什么样的宝贝竟能令王爷如此地着迷,整日价不肯离身,却原来此物是王爷世子的化身哪!”
杨广见二人仍然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遂有意摁下了手机的开关键:一阵悦耳的开机铃声立马在寝殿内响起,萧萧、瑟瑟二人神色紧张地扭头四下张望,误以为是仙姑再次光临,却不见寝殿内有任何仙踪。两个人四目紧盯着手机发光的屏幕,见那上面亮光一闪,随即显现出一个光头小人儿(光头强)的影像。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叫,当即便跪倒在地,冲着手机屏幕里的光头强不住地嗑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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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因果报应
(求收藏,求推荐)杨广存心将手机打开,并且瞎编了一个仙姑托梦赠物的故事来给两名侍女听,实则是为了试探萧萧、瑟瑟两个是否也像鲜于罗向他说起过的那样,和自己府外的某种势力间有着不为自己所知的秘密联系。
按照杨广的设想,萧萧、瑟瑟两人平时离自己最近,且自己刚穿越来不过短短的几天,两个机灵的小侍女就从自己平常的言谈举止间发现了诸多反常之处,虽然还不至于引起她们对自己身份的怀疑,但照此下去,自己一旦不小心,首先就会被她俩瞧出破绽。有念于此,杨广急欲想方设法试探出萧萧、瑟瑟二人对自己的忠诚度如何。
既然她俩已在自己身上发现了手机,何不就顺水推舟地胡编个故事给她们听,一来可借此打消她们心中对手机来历及用途的疑虑,二来也可借机对她们作一番试探。正是出于这样的目的,杨广才自编自演了这样一出仙姑托梦送手机的故事来。
“你二人既在本王身边侍侯,本王有什么事也不想瞒着你们。但是,你们须得牢记,关于此事,只可你我三人知道,切不可说与任何人听,记住了吗?”杨广见萧萧、瑟瑟对自己的一番鬼话信以为真,长跪不起,心中大乐,脸上却不露一丝笑容,一本正经地告诫二人道。
堂堂晋王府中先是出了侍婢擅自堕胎的事,没过几天,就又发生了仙姑托梦给晋王,送来上画有小儿影像的宝贝,在谶纬、占候、望气之风盛行的隋代,这可是比王府断粮更能引发人们关注的大事、奇事,如果萧萧、瑟瑟二人对自己不忠,抑或口风不严的话,杨广相信,用不了三天两夜,这件奇事便会在整座长安城中传散开去。
倘若不幸真的如此,杨广也做好充分的准备,他暗自琢磨:除非还有另一个和自己同时代的穿越者存在,否则的话,即使这件事传到了父皇母后那里,自己也无须担心,因为不会有一个人识得手机为何物,自己到了父皇母后跟前,只须一口咬定,此物就是仙姑托梦所赠,即连父皇母后也戳不穿这个谎言。正是有了这样的退路,杨广才敢于向萧萧、瑟瑟亮明手机。
一连十几天过去了,合府内外没有一个人获知仙姑托梦给杨广,赠与他手机的事情,这使得杨广对两名侍女产生了高度的信任,同时,因那天无意间偷听到萧萧、瑟瑟谈话,得知她们对自己已有所怀疑而紧绷着的一颗心也开始放松了下来。
这一天定更时分,杨广回到寝殿,正兴高采烈地向萧萧、瑟瑟两人讲述着白天跟随长孙晟学习骑射的种种趣事,鲜于罗急匆匆地来报,声称宫中传下娘娘旨意,显州总管李询新娶的夫人冯氏不幸亡故,命皇子们立即赶赴李询府中吊丧,慰抚亡灵。
杨广收敛起笑容,听罢鲜于罗的禀报,一时间不明所以,随口问道:“朝廷有这样的先例吗?大臣夫人新丧,皇子亲王须得过府吊丧?”
鲜于罗瞟了殿内的萧萧、瑟瑟两人一眼,答道:“王爷有所不知,这位显州总管李询不是旁人,就是素与王爷要好的李浑公子的堂兄,当朝太师李穆的亲侄子,李氏一门权势显赫,素为皇上娘娘所敬重。。。。。。”
“他李家再怎么位高爵显,家族子侄辈死了一位女眷,也用不着本王连夜亲自登门吊丧吧?”杨广劳累了一天,着实不想连夜出府,便语带不满地问道。
“禀王爷,娘娘下这道旨意来,据小的抖胆推测,其中一半是瞧在太师的情面之上,而另一半却是为了这位刚刚亡故的冯氏夫人。。。。。。”鲜于罗眼见杨广懒得起身,遂抬高了声音提醒道。
“哦?这位冯氏夫人是什么来历,她一死,竟惊动了母后传旨,命我等兄弟亲去吊唁?”杨广坐直了身子,惊诧地问道。
“说起这位冯氏夫人来,可真不是寻常女子。”鲜于罗一边用目光示意萧萧、瑟瑟二人帮着杨广更衣,一边加快了语速,详细向杨广解说道,“据小的所知,她原是北齐后主高纬宫中最为得宠的冯淑妃,名唤冯小怜。北齐为北周攻灭后,她随着北齐后主高纬一起被押解至长安,高纬被即行处死,而她却被北周武帝赐给了当时的代王宇文达为妾。这位冯淑妃听说有倾国倾城之貌,心肠却十分地阴狠歹毒,进入代王府不到两年的光景,就害死了代王妃李氏,也就是李询的亲姐姐。后来,宇文达为当今皇上诛杀,这位冯淑妃又被赐给了李询为妻,却没想到因果报应,叫李询的老娘知道了冯氏就是不久前害死自己女儿的祸首,一气之下,趁儿子不在京城,命令手下家人强逼着冯氏吞下毒药,自杀了。”
鲜于罗连说带比划地介绍完冯小怜的身世、死因,杨广已在两名侍女的帮助下换好了衣衫,一边迈大步向殿外走去,一边冲鲜于罗说道:“这位北齐宫中的宠妃历事三夫,终因自己的恶行遭到报应,我真想不通母后为何命我等兄弟去祭奠这么个人。”
饶是嘴里这样埋怨着,但毕竟不敢违抗独孤后的旨意,杨广带着鲜于罗,并闻讯急急赶来护从的张须陀一道出了王府,骑驴向东,直奔位于城南的李府而来。
及至杨广赶到李询家府宅所在的道胜里时,却见冯氏的灵棚赫然竟搭立在当街,灵棚前已乌泱泱挤了有上百号人。
杨广在道胜里的坊门外下了驴,带着鲜于罗、张须陀二人步行走近灵棚,目光透出密匝匝的人群,依稀看到自己的大哥,太子杨勇挺身站在人群的最前列,在他面前,拄着根拐仗颤巍巍站着位老妪。这位老妪想必就是逼死冯小怜的那位李老夫人啦。杨广暗自忖道。
“晋王到。”一个冷不防,有人已认出了杨广,高声唱道。
人群立即闪开了一条道路,杨广整了整衣衫,抬脚从人群中穿行而过。待他走近杨勇身边时,一眼望见自己在太学里的老师、内史舍人裴矩也在人群之中,面带戚色,正注视着自己。
一想到裴矩那满嘴的山东腔儿,杨广心念一动,似乎对母后传旨给自己几个兄弟,要他们连夜赶来吊唁这位前北齐宠妃的真正用意有所领悟:母后是想借赐给冯小怜莫大的哀荣来笼络朝中山东籍大臣的心哪。
………………………………
第七十六章 非主流派系
(求收藏,求推荐)杨广走至人群的前列才发现,不单是太子杨勇早于自己到了,秦王杨俊、越王杨秀、汉王杨谅一个不落地都已赶到了道胜里,向刚刚自杀身亡的冯小怜致哀。
李询的母亲李老夫人显然没想到自己逼死了不肖的儿媳,居然会引来以太子为首的五位皇子、亲王亲自前来吊唁,颤抖着双手,一面吩咐人立马去向李氏家族的族长,当朝太师李穆禀报消息,一面不住口地向杨勇及四位亲王解释着为何要将冯氏的灵棚搭在府门之外。
其实,用不着她多做解释,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李老夫人对冯小怜可谓恨之入骨,不但亲手逼死了她,而且在她死后要将她扫地出门,轰出李氏家门。
杨勇见杨广一到,兄弟几个就算是到齐了,遂吩咐李氏族人将老夫人搀至一旁站定,早有主持丧仪的李家人高声唱道:“举哀。”
方才还显得乱哄哄的灵棚四周立时变得安静了下来。以杨勇为首,众人正色肃立移时,向死者表示哀悼。
由于杨勇兄弟五个身份贵重,加之死者冯小怜虽曾为北齐后主嫔妃,毕竟入隋以后已嫁入臣子之家,因此,眼瞅着杨勇并无向死者跪拜之意,司仪也未敢勉强,任凭着众人在五位皇子的带领下,在灵前肃立了一盏茶的功夫,便高喊一声:“礼毕,家人致谢。”
守在灵棚两边的李氏族人听到这一声喊,以李氏老夫人为首,齐刷刷跪倒了一大片,哀号、痛哭之声顿时响彻了整座里坊。
杨广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亲身参加了两场丧仪,而这两场丧仪虽因死者身份不同,规模大小有差,但略一思忖,都称得上离奇二字:前一场由父皇杨坚亲自导演的北周末代皇帝宇文阐的丧仪至今想来,仍像是一出精心安排下的嫁祸于南陈的闹剧,而这一场则像是母后独孤伽罗用来安抚北齐旧臣的悲喜剧。
之所以称之为悲喜剧,是因为作为死者的家人,李氏一门上上下下几百口男女,据杨广观察,对冯小怜的死非但没有丝毫的同情,悲伤,反而有一种清除家门祸患后的轻松和喜悦之感;反倒是在他们兄弟几个身后站着的几十位北齐旧臣,人人脸上皆有不虞之色。
杨勇像是对母后独孤伽罗下旨命他前来吊唁冯小怜的真正用意深有领悟,丧仪礼毕之后并不急于离开,而是婉言拒绝了李氏老夫人邀他进府看茶的请求,带着杨广等兄弟四人转身走向了北齐旧臣的人群。
这时,杨广张眼向人群中望去,却并没见人群中有一位与高颖、杨素、苏威等身份相埒的朝廷重臣,心中暗想:如此看来,北齐旧臣在朝中位居要职的几乎没有啊。
杨勇径直走到与裴矩并肩而立的一位清瘦中年官员面前,停下了脚步,向他点头示意道:“薛侍郎也来了。本宫正寻思着有几桩朝务要向薛侍郎讨教一二,明日请薛侍郎到东宫一叙如何?”
由于内史令李德林不知因何未亲来吊唁,闻讯赶来吊唁的北齐旧臣之中显然以这位官居内史侍郎、加开府仪同三司的山东名士薛道衡居首。(注:隋代官制,侍郎在三省六部中令相当于唐代的郎中,为一司的长官,因薛道衡有开府仪同三司的勋官在身,故品秩当在三品)见太子主动邀自己明日至东宫会商朝务,薛道衡忙躬身施礼作答:“太子殿下及几位王爷亲临道胜里,向已故淑妃娘娘致哀,我等皆感激不尽。承太子之邀,臣敢不遵命?”
杨勇呵呵笑着转向薛道衡身旁站着的裴矩,转身指着杨广等四个兄弟,问道:“舍弟年幼,日常在太学,多赖裴舍人教诲,不拘是他们当中的哪个,如敢不服师父管教,你尽管来东宫说与本宫听,本宫断不轻饶。”
裴矩仿效着薛道衡,冲杨勇躬身施礼,谦辞道:“回殿下,最近除晋王爷奉旨在府跟随长孙晟将军学艺,只逢五逢十到太学接受经义及诗词检校外,其他几位王爷每天都是头几个到太学报到,用功得紧,殿下大可放心。”
杨勇不厌其烦地同站立在前排的每位北齐旧臣挨个寒喧着,仍无离开之意。眼看着一场朝廷命妇的丧仪,在大哥杨勇的主演下活脱脱变成了一场朝廷安抚北齐旧臣的好戏,杨广身为这场戏不可或缺的一位主要配角,跟随在杨勇身后,也模仿着大哥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众人扯着淡,心中却不时窜起一阵阵笑意。
“王爷,太子这是在等老太师呢。”杨广在太学的两位死党之一的李浑,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他的身边,悄声冲他说道。
李浑话音未落,道胜里的坊门外已传来一阵人喊马嘶之声,紧接着有人来向杨勇禀报:“太师到了。”
用不着别人告知,杨广也知道,身为当朝太师,必是文武群臣之首,功高望重之人。以他穿越前算不得丰富的那点儿历史知识,他就知道,大明一朝,活着被封为太师的,二百多年间仅万历朝的张居正一人。依此推断,李穆这位隋朝的活太师,一定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哎呀,殿下,家门不幸,何敢劳太子和几位王爷亲临道胜里吊唁,老夫来迟一步,还望殿下和几位王爷见谅。”在众人的簇拥下,一位身材高大、白面长须的老者大步朝着杨勇等几人走来。
这位当朝太师李穆本是北周宣帝及静帝朝的并州总管,因在杨坚入朝执政初期,河东手握重兵的总管尉迟迥、司马消难相继举兵谋反,局势一度相当危急。恰在这关键时刻,地处河东与关中之间要冲的并州总管李穆毅然选择了力挺杨坚,并出兵帮助杨坚剿灭了叛乱,稳固了杨氏在北周朝中的地位。
杨坚在接受北周静帝禅让前,曾亲笔修书一封,命人带往并州,半是试探,半是征询李穆对自己登极作皇帝的意见,李穆毫不犹豫地表示了对杨坚代周,开创大隋的坚定支持。
杨坚在登极后,也投桃报李,给予了李穆一族超乎寻掌的回报,不但将李穆本人加封为位列三公之首的当朝太师,而且但凡是李氏一族可用之丁男,尽皆授予了五品以上官职。一时之间,李氏一族位居显宦者多达一二百人,号称当朝第一豪门。
………………………………
第七十七章 两道尖利的齿痕
(求收藏,求推荐)太子杨勇自是深知李氏一族在朝中拥有庞大的势力和非同一般的影响力,此时见老太师疾步朝自己走来,忙迎上前去,伸双手扶住李穆,神色恭敬地劝慰他道:“老太师家门出自不幸之事,本宫奉了母后懿旨,率诸弟前来吊唁亡人,略表慰问之意,万望太师善自珍重,节哀顺便。”
李穆抬眼看看围在四周的众人,见除了太子杨勇和几位皇子之外,今晚赶来自己侄子李询府上吊唁的尽是些北齐旧臣,并不见有一位是当朝的重臣,心下难免感到失望,面上却一丝也不流露出来,向着杨广等几位王爷抱拳施礼已毕,又朝着在场众人团团抱拳致谢道:“老夫代侄儿谢过诸位了,诸位的殷殷情意,老夫心领了,天色已晚,就请诸位散了吧。今后但有事相询老夫,尽管登门就是。”
薛道衡、裴矩等人都是久在朝中为官,听老太师如此一说,明白李穆这是要单独留下太子和几位王爷说话,遂纷纷拱手、抱拳向李穆辞行,三三两两地向坊外走去。
待到众人散去,李穆朝李询府门内一抬手,相让着杨勇并杨广等人到李询府内说话。
杨勇得李穆之邀,自是不便推辞,转身正要同李穆携手入府,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旨,着太子杨勇和晋王杨广即刻入宫。”一名宫中内侍一溜小跑着来至诸人身前,传下了一道圣旨。
“宫内出了何事?”杨勇谔然问道。
“回殿下的话,小的不敢妄言。请殿下和晋王这便随小的入宫吧,皇上和娘娘都在宫中等着呢。”内侍抬头瞟了一眼李穆和其他几位皇子,一个字不敢多说,只语调急促地催促杨勇和杨广道。
“宫中既出了事,父皇母后为何不传我兄弟五个一同前往,而单单只传大哥和阿纵两个?”越王杨秀挺身而出,手指着跑来传旨的内侍,厉声喝问道。
内侍分明是奉命跑来传旨之前,受到了严厉的警告,不得泄露半个字,此时受到杨秀的逼问,吓得埋头缩颈,连大气儿都不敢多出一口。
李穆料定宫中一定有大事发生,忙拦住杨秀,冲杨勇和杨广说道:“既是皇上、娘娘传召太子和晋王即刻入宫,老夫就不强留两位了。来人,送太子和晋王入宫。”
李浑答应一声,抢在头前替杨勇、杨广两人清着道,一路将两人送出了道胜里。
“你回府告诉萧萧、瑟瑟一声,我奉急诏入宫,叫她们两个不必再等我了。”杨广翻身骑上大青驴,冲鲜于罗吩咐一声,紧随着杨勇朝宫城的方向赶去。
武德殿内,灯火通明,不单是皇帝杨坚、皇后独孤伽罗,当朝的两位宰臣高颖、苏威,以及还未正式卸任的禁军统领窦荣定也在。殿内诸人每个人的脸上都罩着一层肃杀之气,仿佛有大祸临头的模样。
杨广随杨勇脚不沾地地一路赶到武德殿,杨坚一见两个儿子到了,遂冲着陪座于下首的苏威开口说道:“无畏,你身上兼着京兆尹的差使,还是由你来向太子和晋王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苏威听到皇帝点自己的名儿,竟一反常态地打了个哆嗦,陡地迎着杨勇、杨广两人挺身站起,浑然忘记了同两人见礼,便冲口说道:“一个时辰前,有大庄严寺的僧人到京兆公廨报案,称寺中住持会真大师突然坐化。得报后,我亲自带人前往大庄严寺探查,经验尸仵作报称,会真大师并非坐化升天,而是受到了突然袭击,暴毙于禅房之中。。。。。。”
会真大师?不就是那位在宇文阐死后,奉了母后之命,率领着一班僧众弟子进驻弘圣宫捉妖的那位神僧吗?杨广至今都忘不了,在宇文阐的葬礼上,这位神通广大的会真大师挺立在朝堂之上,言之凿凿地向朝中群臣宣称,害死宇文阐的妖孽来自南陈。这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月的光景,他怎么会突然之间暴毙了呢?
杨广好奇之心大起,当下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苏威继续讲下去。
“我得到仵作的禀报后,曾亲自验看尸身,会真大师面目如生,浑身上下未曾发现有明显的致死伤痕,唯在其颈间发现有两道尖利的齿痕及少量的血淤,如无意外,会真大师应当是死于某种猛兽的齿下。”苏威说到此处,不安地望了杨坚一眼,紧接着补充道,“据我带去的十几名吏员一一辨认,却没有一人识得会真大师颈间致命的这两道齿痕出自何种野兽之口。”
“会真大师不仅是长安城中大庄严寺的住持,更是朕的佛门替身,享有国师之尊号。一夕之间竟命丧妖兽之口,诸位,朕不知你们作何感想啊?”杨坚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愤慨和懊恼。
包括杨勇、杨广兄弟二人在内,殿内诸人听了杨坚这饱含怒火的质问,皆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开口答话。
半晌,杨勇贸贸然地嘟囔了一句:“今晚李询府中冯氏自杀身亡,会真大师相继暴毙于禅房之中,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一派胡言。”杨坚陡然打断了杨勇的话,勃然作色道,“冯小怜实系一祸国辱家之妖妇,其姑婆分明是容不得如此歹毒之妇人,才逼得她自尽而亡,见地伐,你怎可拿她与会真大师相提并论?”
杨勇刚刚从道胜里冯小怜的丧仪上奉旨赶回宫来,由此及彼,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想却招致杨坚异乎寻常的严厉驳斥,唬得把头一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圣上,依臣之见,苏仆射率领一干吏员虽已勘明,会真大师颈间那两道尖利的齿痕乃致命之源,但仍不能排除有奸人作案的可能。”五短身材的高颖跨前一步,拱手向杨坚说道。
如若是旁人在此时说出这番话,杨坚定会当面质问他,凭什么断定会真和尚是死于奸人之手?但恰恰是高颖说出这番话来,令杨坚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垂下头,沉默不语。
………………………………
第七十八章 一个都不留
(求收藏,求推荐)会真和尚曾当着满朝大臣的面儿,在朝堂之上公然指出杀害介国公宇文阐的凶手来自南陈,不到两个月后,他便突然暴毙于大庄严寺之中。用不着亲临现场查验,也能做出判断:杀害会真和尚的凶手多半和南陈有关。
杨广根据他所掌握的信息,在心里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阿纵,你对此事有何想法?”一直没有说话的独孤皇后点名向杨广问道。
“凶手多半和南陈有关。”
这句话差点儿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杨广生生又把它咽了回去:自己连杀人现场都没去过,凭什么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呢。
“回母后的话,儿臣以为,高仆射之言有理,会真大师死于凶杀的可能性不能排除。”两个多月的隋朝王爷生活,使杨广懂得了一个道理:他已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六学生,而是皇帝、皇后的亲生儿子,当朝亲王,说话办事再不能像以往那样随意、任性了。
“嗯,那么依你说,眼下朕该如何处置这件事呢?”杨坚抬起头,盯着杨广问道。
父皇分明是在考校自己在大事面前的应对能力。杨广环视殿内,高颖、苏威、窦荣定等人也都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他,他内心一阵激动,尽量用平缓、冷静的语调答道:“父皇,会真大师之死骇人听闻,一旦他的死讯传将出去,必将在长安百姓当中引发混乱,因此,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保密,防止消息走漏。”
“还有呢?”杨广的回答明显引起了杨坚的兴趣,他以手支颐,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这个年仅十三岁的次子,追问道。
杨广受到父亲的鼓励,低头想了想,抬起头,颇有些兴奋地答道:“还有就是请父皇下严旨,责令刑部等有司衙门限期破案。”
“哈哈,这件事交给刑部去办是断断使不得的。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娃儿能首先想到封锁消息,安定人心,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杨坚舒展眉头,竟大笑了起来。
连刑部的官员杨坚都信不过,那么还能派谁去查究此案呢?杨广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太子日常帮着朕参决朝政,无暇分身牵总查察此案。这件事就交给阿纵来办,皇后,你可舍得吗?”杨坚转过头,征询着独孤伽罗的意见。
“阿纵身为皇子,当朝亲王,理应为陛下分忧解难。只是臣妾担心他小小年纪,缺乏历练,这查案之事又极其凶险……”独孤皇后不无忧虑地提醒丈夫道。
“缉拿凶手,推问勘验这些个事儿自然用不着阿纵去办,朕只要他出面牵这个头,在参与查案的过程中多积攒些办差的经验。想当年,朕做大将军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六岁,比他大不了几岁嘛。”杨坚耐心地向妻子解释道,随即又向高颖、苏威两位宰臣问道,“你们看呢?”
高颖、苏威为宦经验丰富,心机深沉,当下便领悟到了杨坚点名要次子杨广牵总查究会真和尚之死,一半是出于对朝中刑部、大理寺等法政衙门官员的不信任,一半是想借此树立杨广在朝中的威望,为他将来的出镇并州做下铺垫。
他二人身为当朝宰相,自然对朝中群臣的现状知之甚深:杨坚得朝没费一刀一枪,却也全盘接纳了北周的文武群臣,在这些人当中,除了极少数的北周攻灭北齐后,改仕北周,继而仕随的山东世家子弟外,大半都已在北周朝挣得了荣华富贵,在天下太平时,指望这些人锦上添花,为朝廷出力也许还行,可当下正值立朝之初,四方不宁之时,朝廷局势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这些人就会像墙头草一样,随时都会有另换门庭的可能。就拿曾为杨坚顺利夺取北周政权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相府旧臣郑译、刘鲂来说,当尉迟迥、司马消难兴兵造反,重兵压境之时,他们不是也首鼠两端,力辞监军不就吗?
因此,高颖、苏威心里都理解,杨坚在闻知会真和尚暴毙的消息后弃朝中刑部、大理寺的官吏不用,偏偏要自己年仅十三岁的次子杨广来牵总查案,的确有他万不得已的苦衷。
另一个方面,突厥使节即将抵京,一旦杨坚断然拒绝突厥使节提出的要大隋沿用北周成例,继续向突厥称臣献贡的要求,大隋和突厥之间将不可避免地会有一场恶战。晋王杨广早在杨坚登极的次月,就被封做了并州总管,杨坚留太子在身边参决朝政,起用其他的几位皇子出镇四方,广树藩篱以为朝廷屏障的意图已昭然若揭。而在几位皇子当中,杨广不仅居长,而且论才略、机智,向为世人所称道,其身上所缺少者,就是临机应对的经验以及足够的威望。在这个当口,杨坚果断起用杨广牵总查究会真和尚横死一案,成则可以帮助杨广在朝中迅速树立起权威,退一步讲,即使破不了此案,会真和尚真正的死因也会被杨坚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到时,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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