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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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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手,过过招?”
萧如水只“哼”了一声,仍然闷声不响地上前挥掌就打。
二人再次交手,堪堪过了二十几招,梁默渐感难以招架萧如水越加凌利的攻势,不由得暗暗吃惊,心中想道:我自出道以来,除了一年前在汾河驿遭遇过一回如此强劲的对手外,还从没碰到过像今晚这样强的对手,早知“雁巢”会出动武功如此高强的杀手来接司马珞和了尘二人,自己就不该在张衡面前逞强,单凭一已之力捉拿他归案了。
心中这样想着,梁默明知今晚难以将萧如水捉拿归案,旋即脑筋一转,动了退而求其次,要用言语激对方亮出真实姓名的心思,打着打着,二次抽身跃至一旁,首先自报名号道:“某乃白发梁默,敬你也是条汉子,好叫你明白今晚是死在谁的掌下!敢不敢报出姓名,你我再战不迟?”
萧如水仰面哈哈大笑道:“梁默啊梁默,真不怕吹牛闪了你的舌头,多了不说,你只要再在我的掌下走过三十个回合,我便报出自家姓名,算是败在了你的手下,怎么样?”
他开口说话,梁默立马诈他道:“去岁汾河驿外一别,没想到你我二人今晚还能在江陵重逢,某自知招式上难是你的对手,但要硬拚起掌力来,你未必能胜得过我,怎么样,敢不敢和我对上三掌,一较高下?”
萧如水被梁默一口道破行藏,嘿嘿一阵冷笑道:“既知曾是我手下败将,还不速速退去?我知你在少林寺练过几年铁砂掌,但要想胜过我,却也难上加难,不信的话,就放马过来吧。”
他嘴里说着,手心里暗暗扣了枚随手捡起的石子,趁梁默不备,陡地打向了梁默。
这一下事发突然,两人面对面相距不过十几步远,梁默来不及闪避,被这一石子正打中左膝盖,“唉哟”一声跪倒了下去。
“你我如有缘,还会后会有期的,今晚恕我不等在此奉陪了。”萧如水暗算得手,冲着梁默微微一笑,转身飞也似地跑了。
萧如水虽执意不肯在梁默面前亮明身份,可在杨俊府中被段达率军捉到的那二十名“雁巢”杀手中却有人泄露了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
当张衡会同杨俊连夜对落网的“雁巢”杀手进行了突审,从其中不止一个人的嘴里得知了率人前来接应、安排司马珞、了尘二人返回南陈的竟然是“雁巢”中的大护法萧如水本人时,都不由得对今夜未能活捉到萧如水本人大感惋惜。
更令张衡感到失望的是,据落网的二十名“雁巢”杀手供述,他们虽归萧如水直接统辖,却除了知道萧如水的真实姓名和身份外,对他在长安城中公开示人的姓名、身份以及处所一无所知。
………………………………
第656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待到次日天明,梁默返回城中,再次印证了昨夜率人来接应司马珞、了尘二人出杨俊府的就是萧如水本人,杨俊和张衡在对梁默等人进行了一番安抚之后,在如何处置司马珞和了尘一事上产生了分歧。
按杨俊的意思,既然萧如水亲自带人前来接应司马珞、了尘二人返回南陈,又在自己府内中了埋伏,差点儿全军覆没,那么今后“雁巢”和关自在大抵不会再派人前来接司马珞和了尘了,不如就要她二人随张衡一同返回长安去。
张衡却认为,将司马珞和了尘二人继续留在江陵,有利于对心意真正身份的进一步清查。即便如杨俊所说,“雁巢”和关自在有可能不敢在派人前来接二人返回南陈了,但只要将江陵和长安之间的音讯隔断,使心意无法确知二人的去向,迟早她都会对此有所反应的,这样,比送司马珞和了尘回长安要更有价值。
一个是奉皇帝旨意前来江陵捉拿南陈细作的朝廷大员,一个是率军出镇一方的朝廷藩王,张衡与杨俊两人的意见相左,争执了一连三天,直至张衡即将返京复命的前夕,杨俊才主动来找张衡,委婉地向他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要将司马珞和了尘二人继续留在江陵自己府中,须得将白发梁默从杨广麾下(杨广所领雍州牧一职,关内诸州刺史及佐僚皆受他节制)调来江陵自已手下任职。
张衡知他仰慕梁默武功高强,久欲将其招揽至自己身边任职,同时,也因考虑到梁默留在杨俊府中,更有利于对司马珞和了尘二人的保护,便答应杨俊回京后可在杨广面前替他说话,劝说杨广放梁默到秦王府中任职。
两人达成了妥协,张衡带领段达,押解着在江陵城中被捉的二十名“雁巢”杀手踏上了返回帝都长安的行程。
回过头来再说说杨广,自那日得知父皇杨坚即将下诏灭掉后梁以来,杨广虽在杨坚面前替王妃萧厄打了包票,称萧厄不会因后梁灭国而对父皇及大隋心怀怨望,但从临德殿退下来一想,又觉对此事并无十成的把握,便寻思着在灭国诏书正式下达之前先给萧厄打一记预防针,好叫她对后梁灭国有个心理准备。
张衡前往江陵传达灭国诏书的第二天,杨广趁核查关内属下诸州缴纳赋税数目的机会,于当日晚间临睡前向萧厄询问起了后梁国内百姓负担朝廷贡赋的情况。
“王爷现执掌的关内诸州百姓只需向朝廷定额租调,按期限履行庸役即可,可不像江南的百姓,不但要向后梁国中缴纳贡赋,后梁每年向大隋朝廷的所有进贡也需由他们负担,非仅如此,后梁和南陈差相仿佛,凡是国中有事,还需向百姓加征不定额的税费,这几样相加下来,江南百姓同长安附近的关内百姓相比,需负担的赋税要重上一倍都不止呢。仅以妾身的舅家来说,虽是皇亲国戚,一年到头种田所得,被国郡府县乡道道盘剥下来,也堪堪只够糊口之用啊。”萧厄叹息着对杨广说道。
“如依王妃此说,倒不如索性令后梁归化,将萧氏王室及后梁群臣一应供给统统改由朝廷直接供给,岂不是能大大减轻江南百姓负担的赋税?”杨广仰面躺在床上,盯着萧厄试探道。
“不瞒王爷,早在妾身年幼时,叔父萧岌就曾劝过妾身的父亲后梁国主萧岿,要他主动放弃王位,将后梁举国疆域奉送与隋朝,以使萧氏一族从此可以安享荣华即可,也使江南百姓不必再层层缴纳税赋,从此可以像关中百姓那样安居乐业。可是。。。。。。”萧厄微蹙双眉,答道。
“那王妃是赞同叔父萧岌的这一主张喽?”杨广面露笑容,问道。
“妾身因生辰不祥,自幼被寄送与叔父家长大,一向视叔父为我的开蒙恩师,自然是赞同叔父的主张喽。嗯,王爷,你怎么突然跟妾身拉扯起这样的话来了?”
杨广翻身从床上坐起,正色对萧厄说道:“父皇已决意令后梁归化朝廷,我是担心王妃出身后梁王室,对此事会心怀怨望,故此方才才存心试探,还请王妃莫怪。”
萧厄初听此话,着实吃了一惊,大睁着双眼望着杨广问道:“王爷说的是真的吗?”
杨广心里一沉,冲萧厄点了点头,问道:“怎么,王妃可有异议?”
萧厄整装起身,面向杨广款款施礼道:“请王爷立即禀明父皇,从并州速招萧禹回京,免得节外生枝。”
杨广这才松下一口气,伸双手将萧厄扶起,劝抚她道:“父皇日前已派人前往并州招萧禹回京了,王妃不必替他操心。倘若故国还有要办之事,尽可由我来办,必不至令王妃的亲戚故旧因后梁灭国受到任何牵累的。”
“后梁归化后,请王爷转奏父皇,但能善待江南百姓,宽减赋税也就是了,除此之外,妾身别无所求。”萧厄目视杨广,正色说道。
“王妃能以江南百姓为重,全无门第宗族私念,实为难得,确不负神女之称谓啊。”杨广双手扶着萧厄在床沿坐下,揽她入怀,由衷地赞叹道。
“父皇派张衡前往江陵传旨,是不是另有差使交给他办啊?”萧厄因放司马珞和了尘前往江陵是自己首先向杨广提出的,对此事格外关心,仰起脸问道。
“阿祗奏章虽未明言,但萧综暴亡多非善终,关自在很有可能趁后梁国内生变的机会,派人接司马珞和了尘返回南陈,建平此去江陵传旨,的确另有设计捉拿南陈细作的差使。哎,听说你日间去了万善尼寺,见着心意了没有?”
“见是见着了,可心意师太似乎对我怀有极大的戒心,连明经堂的门都没请我进,只在方丈里和心严师太陪我说了会儿话,就先离开了。”萧厄把头依偎在杨广怀里,轻声说道。
………………………………
第657章 物归原主
十几天后,张衡与段达押解着二十名“雁巢”杀手返回了长安,在入宫面见杨坚复命后,随即赶到晋王府来向杨广汇报设计捉拿萧如水及“雁巢”杀手的前后经过。
杨广虽事先和张衡、屈突通等人会议,猜到了前往江陵接应、安排司马珞、了尘两人返回南陈的有可能是“雁巢”组织中的重要人物,但却没想到身为大护法的另一位“菩萨”萧如水会亲自出马,同时也对梁默没能捉到萧如水感到颇为失望。
“王爷,关于萧综的死因,方才在临德殿,下官已遵照秦王殿下的嘱咐向皇上做了禀报,皇上口谕,命下官将萧综真实的死因前来告知王爷。萧综是被人杀死在江陵宫中的,根据萧如水在江陵现身推断,萧综被杀很可能与他有关。”
杨广听了张衡这话,沉吟着说道:“照你这么说,萧如水亲自前往江陵,多半不是为了接司马珞、了尘二人返回南陈,更有可能是奔着后梁去的。你到江陵传达父皇那道令后梁归化的诏旨后,后梁国内的情形如何,可曾发现萧氏王室及后梁群臣有异动?”
“据秦王告知下官,萧综被杀之前曾主动找到他,提出要交出后梁所有的军权,之后当晚他就在江陵宫中被人杀害了,并且在萧综被杀的现场还发现了这个。”张衡说着,从怀中掏出精致的木匣子,双手捧着呈给杨广。
杨广一眼认出这正是萧厄前不久在兰芷宫失窃的那副金针匣子,忙接过来打开一瞧,见里面的金针一根不少,遂兴奋地冲张衡说道:“建平,这正是厄儿失窃的那副金针,原来那只恶鬼果然是萧如水假扮的。”
“即便假扮成恶鬼屡屡潜入宫中作乱的不是萧如水本人,也必是‘雁巢’中人。”张衡点点头,有意无意地提醒杨广道,“如此一来,萧如水前往江陵的目的便一目了然了: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欲在后梁国内兴风作浪,其次才是接司马珞、了尘返回南陈。好在萧综临死前主动向秦王交出了兵权,下官前往江陵传达诏旨后又与秦王设计诱捕了‘雁巢’的二十名杀手,这一回关自在可说是一无所获啊。”
“提到这二十名抓获的‘雁巢’杀手,从他们嘴里可审问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没有?”杨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张衡问道。
“据其中三个人交待,他们这些人都是萧如水从关内诸州临时调集南下参与接应司马珞、了尘返回南陈这一行动的,因此除了知道其归大护法萧如水直接指挥以外,对其它的事情所知极为有限。”
“那他们有没有说,如顺利地从崔氏身边接出司马珞、了尘二人,萧如水打算如何送她们返回南陈呢?”杨广不甘心地又问道。
“据他们说,萧如水行踪十分诡秘,这些人只被告知要潜入秦王府中接两位年轻姑娘出来,至于所接何人,接出二人后又该送往何处等等则一概不知。哦,下官还有件事要向王爷为禀明,下官想将司马珞、了尘继续留在江陵,逼迫心意有所行动,以清查出她和‘雁巢’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张衡拱手冲杨广禀报道。
“萧如水亲自出马接人,结果中了你们设下的埋伏,差点儿被生擒活捉,如照常理推断,他不至于再次冒险去接司马珞、了尘,在这种情况下,你仍坚持将她二人留在江陵。。。。。。嗯,具体说说,你是怎么设想的?”杨广一时未能参透张衡将司马珞和了尘继续留在江陵的真正用意,皱着眉向他问道。
“王爷请想,心意明知王爷从歧州招回司马珞和了尘,是为了对她进行进一步地调查和试探,在这种情况下,她仍坚持冒险找梅二求助,执意要将了尘和司马珞一并送至江左安身,这就表明,她心虚,害怕女儿会受到自己的牵连,受到朝廷严惩,不惜亲自出面向梅二求助要将女儿送回江左她的老家去。既然心意如此焦急地要送女儿返回江左,那她与了尘之间必定有过某种约定,待‘雁巢’将了尘送回江左后,了尘多半能通过事先与心意约定好的方式向心意传递她已安全到达江左的消息。王爷,现在假设心意在长安苦等多日,盼不来了尘安全到达江左的讯息,她会怎么做呢?”张衡早就将这件事在心中反复做了多次的推敲,认定继续将了尘和司马珞留在江陵对清查南陈细作一案有很大的帮助,才做如此主张的。
杨广顺着张衡提示的思路想下去,思索着答道:“那样的话,心意必会再次找梅二打探消息。”
“假使梅二不能给心意一个满意的答复,心意又将做出怎样的举动呢?”张衡不慌不忙地引导着杨广的思路。
“为人之母,如果心意长时间得不到了尘的任何音讯,我想,她会动用一切关系来打听女儿的下落吧,甚至有可能反过来向朝廷求助。”杨广说着,眼睛亮了起来。
张衡还没想到心意会找朝廷帮忙找寻女儿下落这种可能性,乍听杨广说出这种可能性,着实吓了一跳,转念一想,又觉杨广猜料得确有几分道理,不禁朝杨广躬身一揖道:“王爷高见,下官自愧不如。下官只想到心意有可能直接去找关自在本人讨问了尘的下落,却没想到她会向朝廷倒戈这种可能性,是下官料事不周了。”
杨广本也是因前些天曾受母后独孤伽罗的当面嘱咐,命他不得对心意用刑审讯的启发,才灵机一动,想到心意有向朝廷求助这种可能性存在的,现听张衡说及他将司马珞、了尘二人继续留在江陵,真正的用意是逼心意主动去找关自在,不禁恍然大悟道:“建平,想不到你要钓的是关自在这条大鱼啊,不错,不错。”
“可是,下官为能将了尘和司马珞继续留在江陵,也冒昧地替王爷应承下秦王一件事。”张衡趁着杨广高兴,遂把他代杨广答应把白发梁默调去杨俊身边任职的事情向他作了禀报。
“可惜呀,就是不知道梁默到江陵任职,今后会不会有机会再和萧如水碰面交手了。你方才说,萧如水就是在汾河驿行刺沙钵略可汗的主要刺客,本王倒真想瞧瞧,他二人再次相逢交手时是个怎样的情形呢!”杨广果然痛快地答应放梁默到杨俊身边任职,不过,他同时提醒张衡道,“我方才在想,欲逼心意去找关自在,首先必须对司马珞和了尘现在仍在江陵的消息进行严格封锁,不得使心意查知其女儿的确切下落。其次,从今日起,增派得力人手,进一步加强对梅二以及现已排查出的长安城内所有‘雁巢’中人的监视,第三。。。。。。”
“请王爷放心,下官已会同段达将军做出了周密的布置,现在就等心意采取行动了。”张衡微笑着答道。
………………………………
第658章 罗艺失踪
心意真沉得住气,尽管张衡做出了种种安排,想要逼她主动打探女儿的下落,可是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始终不见心意迈出过万善尼寺一步。
而在此时,萧禹由赵才护送着从并州返回了长安。
出乎包括萧厄在内的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萧禹这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在对待后梁灭国这件事情上所持观点竟和萧厄高度地一致,都对后梁归化入隋境表示出了积极赞同和支持的态度,这也使得杨广对萧禹刮目相看。
在征得父皇杨坚的允准后,杨广特地将萧禹从禁军中调至晋王府,暂以晋王府司录的名义参与清查南陈细作一案。
与此同时,护送萧禹回京的赵才也给杨广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杨广亲手安插在紫河镇因果寺中的眼线罗艺于杨广从并州还朝任职后不久,就离奇地失踪了。
“阿谅没有派人暗中寻访罗艺的下落吗?”杨广在晋王府正殿听罢赵才的禀报,暗吃了一惊,急忙向他问道。
“回王爷,汉王派末将来见王爷禀明此事,就为汉王之前已派人多方查找,仍找不到罗艺去往了何处。不过,汉王还命末将向王爷禀报另一件事:就在罗艺从紫河镇因果寺失踪后不久,有消息称高句丽王高汤派人出使了东突厥,似乎要和沙钵略合兵瓜分现契丹部落的领地和牧场。为此,汉王和杨仆射曾多次传见沙钵略,要求他不得举兵入侵契丹领地,可沙钵略阳奉阴违,最近仍在源源不断地向东部边境增兵。汉王和杨仆射因想到王爷久镇河北,沙钵略平生所惧者,首推王爷,因此想请王爷写一封信给沙钵略,劝其不要轻举妄动,挑起战端。”
罗艺失踪,高句丽派使者前往东突厥要和沙钵略瓜分契丹部落的领地和牧场,这两件事都发生在自己还朝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杨广听了赵才的禀报,脑筋飞快地旋转着,极力思索着北境最近发生的变故会不会和自己目前的这个主要对手——南陈的‘雁巢’以及那个至今神龙不见尾的关自在有关。
首先,不能排除罗艺离奇地从紫河镇因果寺失踪与突厥可贺敦宇文般若有关。尽管是宇文般若在摄图部落内外交困之际首先提出改姓归宗,并在劝说摄图向大隋称臣这件事上发挥过积极作用的,可杨广有充分的理由确信,宇文般若复辟宇文氏江山之心未死,她决容不下身边有自已安插的眼线存在的。既然罗艺失踪后,自己的五弟杨谅派人多方查找过罗艺的下落而未得,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罗艺的真实身份被宇文般若查知,灭了口。
而从高句丽王高汤派人联络东突厥共同瓜分弱小异族部落的领地这件事,杨广不能不联想起将虞孝仁拒于国门之外,独自逃回高句丽国内的那位皮货商高连升了。依时间推算,高汤派使节出使东突厥,正发生在高连升独自逃回国内后不久,而在高连升回国之前,高句丽国内还处于军资、粮晌极度匮乏,需要依赖高连升贩运辽东出产的方物到并州售卖,来供给国内的困难境地。即便高连升通过贩卖辽东方物牟取了暴利,有效地弥补了高句丽国内军资、粮晌的不足,可按常理推料,高汤也不会如此迅速地在隋朝北部边境挑起战事,想要联合同为大隋藩属国的东突厥入侵、瓜分契丹部落的领地和牧场呀。高汤和摄图这么做,就不怕大隋出兵帮助契丹,对他们施以严惩吗?
赵才见杨广听了自己的禀报,兀自低头不语,禁不住提醒他道:“王爷,末将明日就要回并州向汉王复命去了,您看?”
杨广恍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忙吩咐人磨墨铺纸,提笔在手,刷刷点点,给摄图写了一封亲笔信,在信中力劝摄图不要受人蛊惑,轻启事端,并邀请他再来长安作客,以巩固和大隋两国的关系。
赵才如愿以偿,接过杨广的亲笔书信揣入怀中,就欲向杨广告辞。杨广不放心北境的局势,又谆谆叮嘱了他许多要及时向自己通报北境局势最新变化的话,才放他出了府。
赵才前脚刚走,张衡紧接着就到了。
“怎么,心意有动静了?”见张衡风尘仆仆地走进殿来,杨广开口就向他问道。
“禀王爷,确实有了点儿动静。”张衡进得殿来,也不落座,就站在杨广面前答道,“不过这回心意长了个心眼儿,没有亲自去西市找梅二,而是先派她的那位兄弟顾生到西市兜了一圈,探了探路,给她买回来两卷佛经。”
“是到‘梅氏坟典行’买的吗?”
“不是,心意像是只向顾生交待了要购佛经的种类,并没有指定他到哪家书肆购买。不过,心意今天的这个举动却不太合常理,说明她快要沉不住气了。”张衡面露喜色地答道。
“出家僧尼托人去购佛经,有什么不合常理的?”杨广随口问道。
“王爷请想,心意身为明经堂的执事,明经堂中什么样的佛经没有,偏偏要托自己的兄弟去西市购买,这不是投石问路,又是什么呢?”
杨广听得张衡口中说出投石问路,心中一动,突然转移话题,两眼盯着张衡问道:“换做你是关自在的话,要想阻止抑或拖延朝廷兴兵攻陈,会采取哪些行动,会不会也来个投石问路,先试探试探父皇伐陈的决心。”
张衡的思维一时间没能跟上杨广,张着两眼问道:“恕下官愚钝,请王爷明示。”
“譬如说,恶鬼潜入宫中闹事,就是在长安城中投下了一枚石子,为的是试探父皇伐陈的决心是否坚定;萧如水窃走厄儿的金针,携往江陵劝说萧综起兵反隋,是在大江边上投下了一枚石子,为的是牵扯住朝廷用以伐陈的兵力;而刚才赵才来报,称高句丽欲和东突厥联手,兴兵入侵契丹,又是在北方边境投下了一枚石子,其目的仍是在牵制朝廷兵力,防止朝廷从北境调兵南下伐陈。建平,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些事看似南北东西互不搭界,实则下得是同一盘大棋!”杨广说着,挺身而起,刹那间双目精光四射。
………………………………
第659章 双料间谍?
宫中闹鬼、后梁生变这两件事张衡还能从中猜出杨广说的是南陈的秘密谍报机关“雁巢”来,唯独高句丽欲联合东突厥入侵契丹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遂沉吟着问道:“王爷难道怀疑‘雁巢’在北境生事作乱?不知有何根据?”
杨广自还朝以来,接连遇到变故,一直隐隐觉得这些看似无甚关联的事情背后总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今日因赵才来报高句丽欲联兵东突厥入侵契丹这件事,不意脑洞大开,猛然将近段时间内接二连三发生的几件事情尽串在了一起,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无论是长安宫中闹鬼,还是后梁萧综被杀,直至北境又生风波,皆是为了阻止朝廷调集大军伐陈而为。
如今被张衡问起,杨广遂兴奋地将赵才方才来向自己禀报的事情择其要讲了一遍,末了说道:“建平,我怀疑高连升也是‘雁巢’中人,就是他挑唆高汤联络摄图在北境生事的。”
张衡乍听之下,心内对杨广的判断还不敢苟同,皱眉提醒杨广道:“高连升不同于寻常商户,他虽在长安经商多年,毕竟是高句丽的王叔,以如此尊祟之身份,转而为南陈效力,充当细作,这有些不可思议吧?”
“他是高句丽的王叔不假,但也不能据此排除他也是南陈细作的可能啊。”杨广不服气地回了一句。
“下官不否认,在高连升抛下虞孝仁,独自返回高句丽后不久,就发生了高句丽欲和东突厥联手,在北境兴兵生事一事,王爷据此疑心高连升是南陈细作,此举是为了牵制我大隋军力,阻止伐陈,但王爷想过没有,以高连升在高句丽国内尊祟的身份,南陈要花多大价钱才能使高连升不惜舍弃其故国的利益,转而为南陈奔波效力啊。”张衡仍然认为杨广的判断过于匪夷所思,反驳他道。
“你的意思是说,只有高连升在南陈朝中的地位高于他在高句丽国中的王叔身份,他才有可能置高句丽的利益于不顾,倾向为南陈效命?”杨广眨着眼睛望着张衡,突然吐出一句话,“建平,你说这高连升会不会就是‘雁巢’的副首领关自在啊?”
张衡先是被杨广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话着实吓了一大跳,及至头脑稍稍冷静下来一想,又觉杨广所说确有几分道理:假设杨广关于高连升是双料间谍的判断成立,并且能够证实是他窜掇高汤在北境生事的话,那么高连升在“雁巢”就决不会只是个小角色,甚至不能排除他就是那位神秘的关自在。
可是这件事过于重大,单凭杨广和他两人空口无凭地臆测终究是不成,因此,尽管张衡心里认为杨广对高连升就是关自在的怀疑不无道理,出于负责任的态度,他依然开口劝杨广道:“王爷,高连升毕竟已返回高句丽,出了隋境,且不论他是否是南陈的细作,就当下而言,似乎还应当从已掌握的线索出发,一步步清查出关自在来。心意即将有所行动,依下官之见,首先应查明她的真实面目。”
杨广的思路一时间还沉浸在高连升就是关自在的这一惊人推断当中无法自拔,压根没听清张衡说的是什么,仍循着自己的思路问张衡道:“建平,能不能派人去高句丽请高连升返回长安,毕竟‘高记皮货行’还在东市里开张营着业,他如不敢返回长安,不就证明他有可能是南陈的细作,甚至就是关自在本人了吗?”
张衡苦笑着答道:“王爷,莫忘了高连升可是抛下虞孝仁,独自跑回高句丽去的,他这么做已对外公开了他是高句丽安插在长安的眼线身份,如他不肯应邀返回长安来,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吗?再者,下官方才已提醒过王爷了,即便高连升真的是双料间谍,同时为高句丽和南陈两国效命,甚至可以怀疑他就是关自在,可是如今他已远在万里之外的辽东,如何能操控庞大的‘雁巢’组织,继续在我大隋境内兴风作浪呢?所以,下官仍要劝王爷务必要从目下能够确定的线索入手,来查破南陈细作一案。”
杨广听了张衡这番话,却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关自在同咱们下的是一盘大棋,就决不可拘泥于一时一地来推断他的棋路。单凭一两件事虽不足以确定高连升是双料间谍,甚是就是关自在,但咱们不妨站在关自在的角度考虑一下,在继挑唆北境重启战端之后,他下一步棋要下在何处。”
张衡本急于找杨广会商如何针对今天心意派其兄弟顾生前去西市探路做出相应的安排布置,以期顺着心意这条线索能够有更多的发现,谁知见了杨广还未说上两句话,就被他带着把话题给扯偏了,虽有心转身就走,再去找屈突通商议协调接下来的跟踪、监视行动,可听杨广这番话似乎讲得又有些道理,禁不住顺口答了句:“张仲坚不是还在信州清河郡公身边潜伏着嘛。”
杨广被张衡顺嘴一句话提醒,快步走到殿内另一侧几案上铺设着的舆图前,俯身凝神查看了起来。
张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跟着杨广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往舆图上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还真的被张衡瞧出些门道出来,他忙跨步向前,手指向信州的方位对杨广说道:“王爷,如若朝廷兴兵伐陈,是不是需要以水军沿江而下,击溃南陈号称强大的水军,才能确保一举灭陈?”
杨广点了点头,答道:“是啊,所以父皇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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