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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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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杨勇,和杨坚、独孤伽罗共同生活(早在杨广三兄弟相继离开长安,出镇各方后,杨谅就被接入宫中与父母同住了)的只有这个最小的儿子了。
五六年下来,撇开杨坚不论,独孤伽罗对杨谅的宠爱甚至还要超过了杨广。
于是,当杨坚婉转地同妻子商量,打算派小儿子到并州换回杨广时,又遭遇到了开皇元年杨广出镇并州前一模一样的情形:独孤伽罗舍不得放小儿子离开自己的身边,去往千里之外的并州和突厥人打交道。
就这样,直至转过年来进入了开皇六年,独孤伽罗才露出口锋,勉强答应放小儿子到并州换回杨广了。
为了让妻子放心,杨坚特地给杨谅配备了一个堪称当世无双的豪华僚属阵容:从西北调回刀斩阿波可汗的史万岁出任总领汉王府军事兼并州行军总管;册任现任兵部尚书杨尚希为河北道行台左仆射;册任司农少卿崔仲方为河北道行台右仆射兼汉王府长史。。。。。。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杨坚还忍痛割爱,将近卫军中的后起之秀——新任内殿值长的李靖配给了杨谅,充做他的近卫。
不仅如此,杨坚还于杨谅离京出镇前,破天荒地赏赐下了两座铸钱炉给小儿子,准许他任意铸造“开皇五株”,弥补公私两用之不足。
就这样,开皇六年五月间,汉王杨谅率领着他那一套堪称豪华的僚属班子离开长安,北上接任来了。
与此同时,身在并州的杨广自双管齐下,一面向高连升借鹰传信,一面又派了裴虔通骑快马返回长安给老师苏威带信,请他将受人陷害的张须陀发落来并州以来,一直对张须陀的生死安危牵肠挂肚,以至到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地步。
哪知,没有盼到苏威的回信,却得到了关内传来的一个小道消息:父皇即将派汉王杨谅到并州接替自己来了。
杨广初闻这一消息,还有些不相信父皇会如此迅速地答应自己的请求,传召自己返回长安,可是紧接着各种消息纷至沓来:有说被皇帝册任为总领汉王府军事的就是刀斩阿波可汗的当世第一猛将史万岁的;有传说昔日统领宗团骠骑,和清河公杨素齐名的兵部尚书即将被册任为新的河北道行台左仆射的;还有的传说皇上破例赏赐给了汉王两座铸钱炉,准许汉王在并州不受限制地任意开炉铸钱的。。。。。。越传越逼真,不由得杨广不信了。
在诸多的消息中,唯一令杨广感到惋惜的是,他一心要招拢自己麾下的“军神”李靖竟然被父皇指派给杨谅,作了他的近卫。
传言归传言,一日没接到朝廷的明发诏旨,杨广仍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大意:刘方潜入突厥境内斩杀高宝宁后,他便下令诸沿边州府加强戒备,随时防范突厥寻畔滋事,挑起事端,并授意李彻将关内的两万大军火速调往白道州,以对突厥大可汗牙帐所在地紫河镇构成有效的震摄,逼使摄图不敢因隋军深入其领地内斩杀高宝宁一事而生事造乱。
直至一个多月下来,最终确认了摄图不得不吞下了这枚自己送与他的苦果,没有丝毫起兵反隋的迹象,杨广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了下来。
而在此时,从关内传来了确切的消息,新任河北道行台尚书令、并州总管杨谅已率领一班僚属离开长安,前来并州赴任来了。
因此前并没有朝廷下发的诏旨,另行委任自己新的职务,杨广忖度应由五弟杨谅当面宣谕召自己回京的旨意,当下便盛集手下所有僚属,由他亲自率领着,赶到并州与汾州交界处来迎接汉王一行。
待杨广率领着王韶、李彻、张衡以及从幽州紧急赶回的行台兵部尚书李雄等一班现任的行台僚属抵达汾水畔的汾河驿之时,得到前方的消息,汉王一行才刚出了汾州城,要到午后才能来到汾河驿。
杨广命众僚属暂且各自回房休息,自己在驿站的正厅内略坐一坐,也欲回房休息,忽然听堂外有人来报:“王爷,李浑和裴虔通两位将军已到驿站门外,称有要事当面禀报王爷。”
………………………………
第572章 越狱?
其时张衡陪坐在侧,听得杨广骠骑营的两位统兵将佐有事回报,正要起身回避,却被杨广摆手制止了。
“传他二人进来吧。”杨广首先吩咐人传李、裴二将进驿站相见,尔后微笑着对张衡说道,“建平,待汉王一到,你交割罢行台公务,也要跟随本王返回长安,倒不如先熟悉熟悉相关事情,日后以便帮本王参酌一二。”
张衡点头称是,便留了下来。
稍顷,只见李浑、裴虔通二将满头大汗地相跟着走进厅来,向杨广抱拳施礼道:“末将参见王爷。见过张尚书。”
“你二人怎么一道回来了?裴虔通,可曾将本王的口信带给了苏尚书(苏威此时身兼民部尚书、京兆尹二职,故杨广如此称呼)?”杨广眼见二将面带焦急,心中暗自惊讶,遂率先向裴虔通发问道。
裴虔通瞟了张衡一眼,欲言又止地答道:“启禀王爷,在末将返抵长安前,苏尚书已接到了猎鹰传信。此次,末将正是奉苏尚书之命,会同李浑将军一道紧急返回并州来见王爷的。因半道听说王爷已来了这汾河驿,故而特地赶来求见的。”
“张尚书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不妨照直说来便是。”
裴虔通得了杨广这话,才打消了顾虑,径直禀道:“苏尚书接到王爷的传信后,本欲按照王爷的嘱托,及早将张须陀发落来并州。可是没想到,张须陀却在七天前从牢中越狱了。于是,苏尚书命末将先赶回来知会王爷一声,同时,托末将转告王爷,他将尽全力找到张须陀,以不负王爷所托。”
杨广“腾”地站了起来,两眼逼视着裴虔通,问道:“你说什么,张须陀从京兆衙门的大牢中越狱了?快详细报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浑跨前一步,抱拳答道:“苏尚书派人来王府报信时,末将也在,得知张须陀越狱的消息后,立即和裴将军一道赶往京兆府查问详情。据苏尚书向我二人介绍说,七天前苏尚书因其兼掌的民部衙门有急务需要处置,当时并没在京兆府,谁知就出了这样的事。苏尚书还当着末将等二人的面儿,传讯了负责看管张须陀的狱卒,现有狱卒的供词在此,请王爷过目。”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签字画押的供词,呈给杨广。
杨广忙从李浑手中接过那份供词,紧皱眉头看了起来。
那名狱卒的供词里写道:在他当值的前一晚,还未见张须陀在关押他的牢房中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当晚四更时分,却突然听到张须陀在牢房中痛苦地呻吟不止,当时,他因担心张须陀半夜急病发作,便开了牢房的门,走进牢房探问,不承想张须陀趁他不备,一拳便将他打昏在地,夺门而逃,待他苏醒过来时,张须陀早已不知去向了。
供词的末尾处签着那狱卒的姓名,按着他的指印。杨广一眼望见那狱卒的签名是薛世雄三个字,隐然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可一时间却难以想得真切,便顺手将这份供词交到张衡手上,继续向李浑问道:“苏尚书没告诉你二人,张须陀好端端地,为何要打伤狱卒,越狱逃脱呢?”
李浑摇了摇头,答道:“苏尚书当时只对末将等二人言道,自张须陀收监关押后,太子内坊令姬威每天都要到京兆衙门催促他尽快将张须陀长流至西疆去。因此,苏尚书怀疑,张须陀离奇越狱,很可能与姬威有关。只是目下尚没有获得确切的证据,他还在继续查问中。”
“苏尚书命你二人立即返回并州来向本王报信,是否也有命你二人沿途寻访张须陀下落的意思在其中?”杨广略一思索,向李浑问道。
“王爷明见。不过,末将等这一路上并未寻访到张须陀的半点儿音讯。”李浑无奈地答道。
吩咐李浑、裴虔通二将暂且退下后,杨广向张衡简要介绍了张须陀奉自己之命留在长安办差,蒙冤入狱的前后经过,尔后征询他的意见道:“建平,依你看来,苏威既已收到了本王的回信,并愿尽快将张须陀发落到并州来,在这种情况下,张须陀为何要越狱呢?”
张衡虽尚不十分清楚杨广留下张须陀在长安倒底办得什么差使,但听他说到张须陀是因偷窥太子爱妾而蒙冤入的狱,也颇知此事十分棘手,低头思忖了移时,才沉吟着说道:“若按常理推断,苏威当初羁押张须陀时,想必就已暗示过他,会将他蒙冤入狱的消息尽快禀报给王爷的,而当苏威收到王爷的回信后,形势对张须陀而言,就变得更加有利了,除非是他在此之后受了相当程度地威胁,否则决不至做出越狱这样的不智之举的。”
“你的意思是说,张须陀在越狱前,在京兆衙门的牢房中受到了生命威胁,迫不得已才铤而走险的?”杨广注视着张衡,问道。
“根据目下掌握的情况分析,这是最有可能逼使张须陀越狱的一种原因了。但从李浑二将自长安返回并州的这一路上没能寻访出张须陀下落这一点看来,对方很可能于逼使张须陀越狱前就已经封堵上了张须陀逃回并州来的这一条路径,不能排除他们是想逼张须陀越狱后再设法将他除去的可能。”张衡紧锁双眉,答道。
“这帮大胆奸徒,为了掩盖其贪脏枉法的劣行,居然想杀人灭口,欺负到本王头上来了!莫不如我即刻修书一封,将此事禀明大哥,倒要他们的好瞧!”杨广一时按捺不住心头的气愤,大声嚷道。
“王爷万万不可。”张衡急忙起身劝阻道,“太子殿下倘若从王爷这里首先获知了此事,即便基于手足之情严厉处置了姬威等人,日后也难免对王爷心生怨恨,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依下官推料,京兆衙门出了疑犯越狱这么大的事情,苏威必不敢隐瞒,多半已向皇上禀明了此事,只要皇上得知此事后严命苏威追捕张须陀,姬威等暗中为非之人就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追杀张须陀了。加之,王爷又将奉旨回京,假以时日,此事定会水落石出的。”
“汉王初至并州,一应交割事项尚需费些时日。不如这样,就烦劳建平你先行一步,带领李、裴二将从速返回长安,配合苏威尽力寻访张须陀的下落,你意如何?”
“下官遵命。”
………………………………
第573章 雍州牧
张衡奉杨广之命,当即率领李浑、裴虔通二将从汾河驿出发,紧急赶回长安寻访张须陀的下落,暂且不提。
单说杨广,因意外地得知了张须陀越狱的消息,在指派张衡等人立即动身返回长安的同时,仍抱着一丝希望,从并州火速调来赵才统领的斥候营,急命他们在从长安至并州一路上的各州府仔细查访,试图能发现张须陀的踪迹。
经这么一通布置、折腾下来,已到了当日午后,从前方传来消息称,汉王杨谅一行已到了距汾河驿不足十里的地界。因杨谅此行,既是接替自己而来,又负有向自己传达诏命的钦差职责,杨广不敢怠慢,当即率领一干行台僚属,迎出五里开外,将杨谅一行迎入了汾河驿。
一年不见,乍一见之下,杨广发觉自己的这位五弟个头又窜起了不少,唇上已淡淡生出了层髭须,在一帮僚属的簇拥下,隐然颇具王者的风采,又见他身后一左一右紧跟着两位英姿勃发的少年近卫,左边身材略高,年岁稍长的正是自己属意已久的李靖,而右边年纪和杨谅不相上下的这一位赫然却是自己的小舅子萧禹,当下便忍不住向他问道:“你怎么也做了汉王的近卫?”
不待萧禹开口,杨谅已嘻嘻笑着代他答道:“他呀,现在和我是同门师兄弟,都已认李靖做了师父。”
李靖紧随在他身后,闻听此言,忙冲杨广躬身自谦道:“汉王着实是抬举小的了,小的不过平日里常和汉王、萧禹等人切磋些技艺,怎敢妄称师徒?”
“哈哈,阿谅,不瞒你说,我早就有意将李靖招至我身边充做近卫,没想到却被你抢了个先。”杨广赞赏地望着李靖,口中却向杨谅说道,“咱俩今日不妨立下个约定,但以三年为限,三年后便将李靖让与为兄,如何?”
杨谅却误将杨广的玩笑话当了真,立马涨红着强争道:“素闻二哥麾下猛将如云,怎么还要和我来争李靖?”
杨广见杨谅真的急了,遂回头指着史万岁,有意逗他道:“有父皇亲口御封的‘大隋第一猛将’在,我麾下的那些将佐算得了什么?”
“二哥,我不跟你说了,还是快准备接听父皇诏旨吧。”杨谅毕竟只有十二三岁,嘴头上说不过杨广,眼瞅着到了汾河驿,便当即改口要杨广准备接旨了。
待一行人走进驿站正厅,杨谅果然示意随行的新任河北道行台尚书佐仆射杨尚希当着众人的面儿首先宣读罢皇帝册任自己继任河北道行台尚书令的诏旨后,从侍从手中接过一封诏书,面南背北站定,冲着杨广说了声:“有旨,着晋王杨广接旨。”
杨广情知今日二王相见,须得先明确各自新的职事,身份后才便于彼此间交割公务,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大意,忙收敛笑容,率领着王韶、李彻等一干现任河北道行台僚属在杨谅面前跪倒下来,口呼万岁,恭聆诏旨。
“晋王杨广久镇北境,抚绥地方,招募远藩,勋劳素著,可改任雍州牧、兼内史令,限期一月,返回长安任事,钦此。”杨谅像个小大人儿似地朗声传诏道。
“儿臣接旨,谢恩。”杨广从杨谅手中接过诏旨,站起身来,心中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雍州牧原是六叔——卫王杨爽生前担任的官职,执掌京畿军政大权,据此观之,父皇显然已允准自己回长安继续清查关自在了。
杨谅在传达完皇帝对杨广的册任诏书后,又向杨广身后的一干现任河北道行台僚属说道:“本王离京陛辞时,父皇有口谕,除李彻、李雄及现任河北道行军元帅麾下各路行军总管留任外,王韶等一干现任行台僚佐皆随晋王返京,朝廷另有任用。”
至此,杨广及麾下的一干文武僚属俱都有了明确的去处。杨广和杨谅兄弟二人在厅中依长幼重新落座后,即命其他僚属皆尽退下,杨广麾下只留下王韶、李彻二人,杨谅这边留下杨尚希、崔仲方、史万岁三人,会商起公务交割等一应事情来了。
杨广因方才得着父皇下达的诏命,给了他一个月的期限,便猜知父皇是想让他逐一向杨谅交待完诸项公务罢,再返回长安任职,故而心中虽然焦急,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向杨谅交卸一应公务。
“别的事自有杨仆射和王仆射他们带人交割,唯有一事,小弟想先听听二哥的意见,方可行事。”杨谅这一路上前来,心中早就打定了一个主意,不待返回并州,就先征求杨广的意见道。
杨广没有说话,只点点头,示意杨谅接着说下去。
“小弟素知河北道的首要军政要务,便是应对、防范突厥。因此欲征得二哥的同意,在小弟抵达并州上任后,即刻传请沙钵略可汗率领突厥朝中众臣前来并州一见。”
杨广听了杨谅这话,心中颇不以为然,淡淡一笑,开口劝他道:“东突厥虽已向朝廷称臣,甘做我大隋的附庸,然则摄图毕竟仍为一国之君,倘使他听闻阿谅来并州接替我的消息,主动要来并州和你会晤,倒也罢了。如果你到任之初,便唤他来并州相见,恐怕殊为不妥吧。依我之见,莫如由我陪着你亲往紫河镇一行,主动去见摄图,给他留些体面,也方便你日后与他打交道。”
坐在杨谅下首的杨尚希连连点头附和道:“晋王所言极是。汉王如肯亲赴紫河镇会晤沙钵略可汗,一则顾及了藩属之邦的体面,二来也可趁此机会熟悉一下突厥国内的情形,正可谓一举两得。”
杨尚希本是杨氏宗亲,又是海内名望,朝中重臣,他说的话极有份量,杨谅即便一时心中还颇有些不情愿,也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下来。
当下在汾河驿歇息过一晚之后,杨广陪着杨谅一行返回了并州,随即派人出关与突厥约定下他二人亲赴紫河镇会晤沙钵略可汗的具体日期,又备下了若干礼物,三天后,便只带了各自身边骠骑营的二三百人马,径直前往紫河镇来见摄图。
………………………………
第574章 辞行
摄图听说隋朝出镇并州的藩王换了汉王杨谅,登感轻松了许多:近一年来,他在杨广那里吃尽了苦头,心里充满了憋屈,好容易盼到对手换了人,犹如压在身上的一块大石骤然被挪走似的,顿觉一阵松快。
但同时,他也不清楚杨广为何要前倨后恭,要亲自陪同才到并州接替他的杨谅前来紫河镇与自己会晤。为给杨谅留下一个东突厥诚心臣服隋朝的良好印象,也为避免即将离开并州返回长安去的杨广挑理,短短的三天时间里,摄图在紫河镇劳师动众,不但命人将从白道州进入紫河镇的道路重新用黄土厚厚地铺设了一层,甚至还在大可汗牙帐外摆设了数十盆鲜花,营造出热烈、祥和的氛围,以迎接两位隋朝藩王的到来。
当杨广、杨谅兄弟二人带领着侍从、卫队走至距紫河镇还有十里的地界,迎面就见沙钵略可汗摄图率领朝中文武已在道旁恭候多时了。
杨广见此情形,率先翻身下了马,带着杨谅来到摄图面前,替他二人做了引见,在阵阵喧天的锣鼓声中与摄图并肩走入紫河镇,进入大可汗牙帐分宾主落座说话。
杨广环视帐内,因不见可贺敦宇文般若露面,遂向摄图问道:“大可汗,小王兄弟二人此来,一为小王即将奉调回京,临走之前特来向大可汗辞行,同时引见汉王给大可汗结识,二来也为特地前来向大义公主辞行,怎么不见姐姐呢?”
摄图忙赔笑解释道:“这两天正逢可贺敦生父的忌日,她现在因果寺中为生父祈福尽孝,不便来见晋王、汉王殿下,尚请晋王见谅。”
杨广此次陪同杨谅亲赴紫河镇,还有另一个不便对外人言说的秘密目的:要同他安插于紫河镇因果寺中的那位眼线罗艺见上一面。此时听摄图如此一说,正中下怀,遂顺势说道:“原来如此。小王此一回长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姐姐再见,今日必得与姐姐见上一面,当面向她辞行,方觉心安。大可汗就请先与汉王在帐内叙谈叙谈,容小王亲往因果寺去见姐姐一面。”说着,不待摄图答应,便挺身站了起来。
杨广能陪接替他的汉王杨谅出关来见自己,已使摄图颇感脸上有光,哪敢再说半个不字,忙随着杨广站起身,吩咐特勤窟合真引着杨广前去因果寺见宇文般若。
杨广带着刘方和鲜于罗两名近卫,在窟合真的前导下来到了因果寺,果然见寺中香火缭绕,像是在做着法事,遂向窟合真诈称身体偶感不适,要其在寺内寻下一间净室供自己略事休息后再与宇文般若相见,同时暗地里吩咐刘方入寺寻到罗艺,带他到净室之中来见自己。
其时寺中大殿内确实正在做着法事,窟合真从寺中僧人的口中得知可贺敦正在大殿之内,心知不便立即请她出来与杨广相见,所以一听杨广称自己身体不适,欲寻一间净室略事休息后再见可贺敦,当下也没多想,便吩咐寺中的知客僧按杨广的意思照办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光景,但见罗艺翻窗跳入了净室之内。
自从罗艺奉杨广之命,潜伏于因果寺内充当隋朝的斥候以来,虽未立下大功,但有他这个眼线埋伏于紫河镇中,也为杨广随时掌握突厥朝中的动向提供了不少方便。特别是前不久,刘方虽然在草场堡成功地刺杀了高宝宁,但因他没能带回高宝宁的首级,事后正是罗艺从紫河镇打探得高宝宁确已被刺身亡的消息,才使得杨广最终确信了高宝宁已死,而高宝宁死后突厥朝中对此一事件做出的种种反应,大多也是通过罗艺这条渠道传送回并州的。
“小的罗艺参见王爷。王爷交待给小的那件正经差使如今有了些眉目。”因时间紧迫,不容罗艺在净室中多留,故而不待杨广开口,他一进入净室,就匆匆禀报道,“据紫河镇上近日传言,有一位名叫江上源的关内人氏,现在突厥王子雍虞闾手下颇受重用。据说,前些时雍虞闾正是采纳了江上源的建言,在独洛水军中推行了屯牧之法,不仅有效减少了来自漠北铁勒诸部入侵的威胁,更使得突厥军中牧养的战马数量激增,为此,雍虞闾业已上章,保举这位江上源做了突厥的达官。小的虽没见过江上源,可从他的姓氏、出身猜测,他多半就是王爷先前命小的暗中查找的那位江陀子。”
罗艺当面禀报的这一消息大大出乎杨广的意料,此前,他虽曾想到,江陀子被突厥军队强掳至关外之后,有可能因其高超的种植花草的手艺被宇文般若强留在身边为其种植花草取乐,尔今听罗艺这么一说,敢情这江陀子不止是一位花匠,还是一位胸藏韬略的智识之士,居然在突厥朝中做起了官,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嗯,江上源究竟是不是江陀子本人,这件事本王日后自会交待别人查探明白的。罗艺,本王此次来见你,只为当面问你句话,你须当场给本王一个明确的答复。”杨广抑制着惊讶的心绪,郑重地向罗艺说道,“本王即将奉调回长安任职,你若不愿在此逗留下去,今日便可随本王返回关内,以后就在本王身边当差吧。不过嘛,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留在因果寺中,继续充做朝廷的眼线,本王今日就可许诺给你,将来必会重重地保举你,使你安享荣华富贵的。何去何从,你现在必须做一决断。”
杨广话说得虽然很客气,但话中流露出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罗艺继续留在因果寺中充当朝廷的眼线。
罗艺起初听到杨广同意他返回关内时,心中感到一阵惊喜,待至把杨广的话完整地听下来,品味出了其中的倾向性,又不禁陡然感到一阵失落,忙问杨广道:“王爷离开长安后,不知小的还需要在因果寺留到何时,其间向谁禀报差使?”
………………………………
第575章 考验(上)
“你尽可放心,一旦朝廷确认了摄图再无反叛之意,我即会命人来接你返回关内的。”杨广目光幽幽地望着罗艺,说道,“我离开并州前,会将你的事当面向汉王做出交待,日后你便直接听命于汉王,怎么样,不算委屈了你吧。”
罗艺干咽了口唾沫,只得抱拳应道:“小的愿为王爷效命,纵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杨广瞪了罗艺一眼,放缓语气,安抚他道:“你用不着担心,依你目下所立功劳,已足以抵消先前在主家犯下的罪过啦。接下来就到了论功行赏封爵的时候了,别的不说,你只要能尽快打探出江上源究竟是不是江陀子这件事,本王便可保举你做都督,若是再立下别的功劳,位列开府、仪同,也非难办之事。”
罗艺心知杨广话说到这个份上,已不容自己再做出第二个选择了,只得慨然领命,迅速离开了净室。
罗艺悄然离开之后,杨广又在净室中等候了大半个时辰,才等到宇文般若在寺中大殿参与罢法事,赶来净室见他。
“阿纵,怎么我听说,你要奉调回长安去了?”两人一见面,宇文般若就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问道。
杨广明知宇文般若的生父——前朝赵王宇文招当年就是死在自己的父皇杨坚手下,她这一问打探消息的意思要远多于关心自己的意味,在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却装做困惑不解的样子,答道:“是呀,我也不知父皇出于什么考虑,派了五弟来并州接替我。因念及这些年来多承姐姐关照,特来向姐姐辞行。阿谅年幼,日后有做得不当之处,还望姐姐在大可汗面前能够多替他担待些。”
“如今你我已是一家人,这些话就用不着再说了吧。”宇文般若浑似忘却了自己与杨坚父子的深仇大恨,满面笑容地对杨广说道,“依我看来,大可汗部族前两年迭遇挫败,即便再过上三五年的光景,要想恢复先前的实力也绝非易事,况且还有我在。所以,阿纵,你尽可放心,三五年间,大可汗决不会再生反叛之心,与我大隋为敌的。”
“有姐姐这番话,我也就放心了。姐姐今日既不便前往大可汗牙帐与阿谅晤面,过会儿,我叫他来寺中见姐姐也就是了。”杨广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辞别宇文般若从因果寺出来,杨广无意久在紫河镇多做逗留,回到大可汗牙帐时,只见摄图与杨谅二人相谈甚欢,便乘机提出要带杨谅去因果寺探望姐姐,拉着杨谅到因果寺匆匆和宇文般若见了一面,便向摄图推说关内还有公务亟需交割,不便在此久留,与杨谅一道向摄图告辞,当日午后即返回了白道州。
第二天,在从白道州返回并州的途中,杨广悄悄将自己安插于紫河镇中的眼线——罗艺向杨谅作了交待,密嘱他在自己走后继续和罗艺随时保持联络,随时掌握突厥朝中的动向。
“不久前,我派人潜入突厥境内,刺杀了前齐叛将高宝宁,本预想着摄图必会做出相应的举动,可你昨日也见到了,摄图与我见面后,连提都提及此事。由此足可推断出,目下摄图的确尚不具备与朝廷公然为敌的实力。但阿谅你也切莫误以为,摄图没有反叛之心,有宇文般若守在他身边一日,你就一日也不能轻视了摄图。所以,待到日后必要时,你可传命罗艺,刺杀宇文般若,对摄图造成必要的震摄,使其不敢轻易兴兵作乱。”临了,杨广郑重地嘱咐杨谅道。
“二哥请放心,早在来并州的路上,杨仆射和我已议定,在我出镇并州期间,摄图须得每月前往并州来向我报到,如实禀明其国内的动向,昨日我已向他说明了这个要求,他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杨谅一脸自得地向杨广夸说道。
哥俩返回并州后,杨广督促着王韶等人向新到任的行台一干僚属交割了公务,因心中牵挂着张须陀的安危,便同王妃萧厄商量后,决定于三日后即从并州启程,返回长安赴任了。
临行之前的头一天,杨广忽然想起了一桩未了的心事,遂只带了虞孝仁一人,微服前往高记皮货行分号来寻高连升。
杨广和虞孝仁二人来到高记皮货行分号时,天色已近黄昏时分,却犹见分号店面内人影攒动,一派生意兴隆的景象。杨广命虞孝仁到店面内唤出高连升,吩咐他带自己到后院一处安静的所在说话。
高连升乍见杨广亲临分号店面,当下喜出望外,乐颠颠地将杨广引往后院上房落座说话,半道上还意犹不舍地对杨广说道:“小老儿业已听说,王爷即将回京另赴重任去了,这两日正思量着将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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