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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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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元尼那山,捉拿宇文阅的关键时候不惜牺牲自己来成全宇文般若的复辟计划,当时,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显然,安若溪不甘心,也并不情愿做一名卧底,她明明已经能够摆脱宇文般若的控制,陪伴在自己身边平安、顺利地生活下去,却为何要在自己才怀疑到她的头上,开口对她加以试探之时,就坦然向自己承认了一切,尔后选择了自尽身亡这条绝路呢?以自己对安若溪的了解,她决非是胆小怕事之辈,而恰恰相反,凭她的头脑和智慧,完全可以找出成百上千种方法打消自己心中对她产生的疑念,继续在自己身边潜伏下去的。
最终,杨广还是从安若溪出家时曾经用过的法名:了音二字上自以为找到了这一切疑问的答案:安若溪是用死亡这种方式了结了自己在尘世间的种种恩怨,而她留给这世间的最后声音正是从她腹内呱呱坠地的婴儿发生的最纯法,也是最响亮的声音。
寒来暑往,不知不觉间已进入到了开皇六年的春天。王妃萧厄于安若溪辞世的第二年春天,带着不满周岁的婴儿杨简,来到了并州祭拜他的生母。
早在萧厄获知安若溪死讯不久,她就向婆婆独孤伽罗提出,要回到并州杨广身边,陪伴他共同度过这段悲痛欲绝的难捱时光。独孤伽罗虽心疼儿子,当场答应了萧厄的请求,回头却因想到萧厄离京前往并州陪伴杨广,定会带上孙儿杨昭、杨简同往,要这么小的两个孙儿离开自己身边,做为奶奶的独孤伽罗实在放心不下,于是便同萧厄商量,要她等到来年夫暖花开之时再去并州和杨广相聚。
萧厄也因想到北地寒冷,担心两个孩子年纪太小,耐受不得北地风寒,便点头答应了。
好不容易盼到来年春天,萧厄旧事重提,又向独孤伽罗提出要携儿北上,与夫君团聚。独孤伽罗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命萧厄将亲生儿子杨昭带来正阳宫由她这个奶奶亲手抚养,单单只允许萧厄带了安若溪的儿子杨简前往并州。
纵使萧厄聪明过人,也猜料不到婆婆之所以如此,皆因她心中仍存了嫡庶之分的念头,舍不得放嫡亲的孙儿到北地受苦,只肯要萧厄带走实际上是庶出的杨简。
萧厄是位心胸豁达的女子,反倒觉得如此一来,正可成全了杨简去并州祭拜他的生母安若溪,便爽快地带着杨简一个孩儿上路了。
萧厄带着杨简抵达并州,由杨广、杨丽华姐弟俩亲自陪同,来到大兴国寺后安若溪坟前,由侍女赤芍抱着小杨简,恭恭敬敬给他的生母磕了三个头,算是和母亲正式告了别。
“大半年不见,王爷形容清减了许多,今后有简儿陪在身边,和若溪是一样的。还请王爷保重身子,平日多进些饭食才行。”祭拜过安若溪,回到晋阳宫寝殿,萧厄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可口的小菜,返回寝殿时一眼看到杨广正抱着杨简哄他睡觉,遂开口劝杨广道。
杨广不到十六岁就做了父亲,今年还不满十九岁,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怀里抱着次子杨简,仿佛抱着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小弟弟一样,感到无比的新奇好玩儿,明明是在哄杨简睡觉,他却忍不住左手拍拍儿子的屁股,右手刮刮儿子的脸颊,逗得小杨简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哪儿还有半点的睡意。
“他不是王爷手里的玩具,可也是位堂堂的王爷呢。”萧厄见杨广只顾着逗弄儿子,对自己刚才的话置若罔闻,遂一边吩咐人将自己做得的几样小菜在殿内几案上布好,一边走过来伸手从杨广怀中要过小杨简,搂在怀里,同杨广玩笑道。
“母后对简儿还算包容,没拦着父皇封他为王。”杨广从侍女手中接过蘸湿的巾帕擦拭着双手,微笑着对萧厄说道,“你瞧瞧简儿,养得白白胖胖的,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他一回头,瞧见几案上布好的饭菜,却突然眉头一皱,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只吩咐赤芍从萧厄手中接过儿子,唤萧厄过来陪他吃饭。
“王爷先别忙着谢我,我还有件事要求王爷呢。”萧厄笑着走到几案前挨着杨广坐下,说道。
“王妃请讲。不知是什么样的事要求到我头上啊?”杨广拿起筷子,夹了片春笋放在嘴里嚼着,问道。
“还不是萧禹那小子,仿年还不到十五,就整天缠着我说要到父皇身边当侍卫。我一个做儿媳的,且为了自家兄弟的事,如何向父皇张的了口,所以想请王爷改日同父皇说说,成全了这小子的一番心愿。”
“萧禹?他一个被风一吹都站不稳的文弱小子,怎么也起了做侍卫的心?”杨广因回想起当初还是萧禹一手促成了他和萧厄的美事,不禁菀尔一笑,半开玩笑地问道。
………………………………
第554章 长安追星族
“王爷,你不知道,自你离京的这大半年来,不仅是萧禹,所有和他年纪相仿的朝中勋戚子弟泾渭分明地分做了两派:一派以汉王为首,包括萧禹在内,争着抢着要拜李靖为师,效仿他查凶访奸,替皇上办差分忧;另一派则以清河郡公杨素之子杨玄感和蒲山公李宽之子李密为首,尊奉彭国公之子刘居士为大哥,在长安城里结成了什么玄衣社,要行侠仗义,锄暴安良呢。”萧厄亲手为杨广盛了一碗梗米饭放在他面前,笑着答道。
“李靖?他现在怎么样了?”不是萧厄当面提起,杨广连日来忙得头昏脑胀的,险些将这位自己一心要收他到麾下的“军神”给忘了,紧盯着萧厄问道。
“我也是因为萧禹缠着我欲到父皇跟前做侍卫,派人暗中打听了一番,才知道的,李靖据说是在朝廷查破刘鲂等三人叛乱一案中出了大力,事后父皇不但赦免了其父的罪过,而且破例擢拔他入宫做了内殿值长。”萧厄挨着杨广坐下,边劝夫君吃菜边答道。
“李靖加入了禁军,做了父皇身边的内殿值长?”杨广惊讶地望着萧厄,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为李靖感到高兴,还是感觉到一丝失落。
“是呀。据说李靖曾只身在半道上拦回了欲亲自赶往蒲州唆使其旧部发动叛乱的盛国公梁士彦,后来还跟随元胃将军到领军府夺了英国公宇文忻的兵权,父皇对他格外青睐,这才破例允准他以稚年入宫做了内殿值长,跟随元胃在临德殿担任父皇的贴身近卫的。在他释褐不久,从歧州返回长安的汉王因其身边的近卫梁默调赴外任,曾不止一次地向父皇提出,要李靖代替梁默,充任他的近卫,父皇都不置可否,不放李靖离开临德殿呢。父皇越是舍不得放李靖离开他身边,宫内、京内对李靖在查破刘鲂等三人叛乱一案中的种种表现传得就越玄乎,就他是智勇双全,单凭一人之力就力降了梁士彦和宇文忻两员前朝宿将,实为不世出的少年英杰,萧禹等一帮小子们于是也跟着起哄,执意要效仿李靖,也争抢着入宫做侍卫,好跟李靖多亲切亲切,甚至要拜他为师。王爷,你说可笑不可笑?”
杨广论年纪,不过比李靖大着四五岁,听萧厄俨然将李靖夸说成了一位长安城中众勋戚子弟心目中的偶像、明星,心中自然不服,伸筷子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大口地嚼着,对萧厄说道:“李靖有什么了不起的,比起想当年我在长安时主持查破会真大师横死一案来,差得远了。萧禹既想入宫当差,赶明儿我在写给父皇的奏章里帮他说些好话,成全了他的心愿也就是了。只是,你须得向他说明,与其拜李靖为师,倒不如跟着我这个姐夫,兴许还能超过李靖,立下更大的功劳来。”
萧厄听杨广说话的语气,分明对李靖产生了妒意,抿嘴一笑,也不回话,只默默地陪着杨广吃起饭来。
“王妃,阿谅是什么时候返回的长安,我怎么没听说去岁父皇到歧州避暑呢?”杨广见萧厄没接自己的话茬,只得转而向她问道。
萧厄停住筷子,凝眉想了想,答道:“父皇去岁为何未到歧州避暑,这件事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约略记得汉王大约是去岁秋凉时返回的长安,时逢李靖入宫当差不久。”
大哥杨勇虽因奉旨主持审讯刘鲂不力,被父皇再次发落出京,去了东都洛阳,可毕竟也曾被召回长安过,而自己的五弟汉王杨谅更是如萧厄所说,自去年秋凉回京后就一直居住于大兴宫中,没有离开过父母身边,照此,当初因高德上书一事被父皇不分青红皂白发落离京的三兄弟中,只有自己一人未被父皇想起,召回过长安了。杨广一念既起,心中不免感到一丝失落。
萧厄深知安若溪自尽身亡一事对杨广的打击甚大,此时眼见他向自己询问罢杨谅回京的日期便闷声不再言语,皱眉思忖了片刻,试探着问道:“王爷要是身上觉得困乏了,呆会儿吃过饭,妾身给王爷行了两针来解解乏,如何?”
“啊,王妃还是到侧殿歇息去吧,这寝殿里凉。”杨广因顾虑安若溪死后,自己曾将她的遗体安置在这座寝殿里长达近一个月的时间,担心萧厄知道了,会忌讳此事,故而劝萧厄到别的殿中休息,不必在寝殿陪自己。
萧厄早就从萧萧、瑟瑟两名侍女的嘴里打探得知了杨广曾于安若溪自尽死后将她的遗体挪到这座寝殿安放的实情,今听杨广劝自己到侧殿去休息,遂笑着谢绝道:“妾身此来并州,专为陪伴王爷而来,岂有不和王爷同居于一殿的道理。王爷请放心,我和若溪虽相处时日不长,但却情同姐妹,决不会因她死后曾在此殿中停驻过而心生嫌恶的。且妾身自幼曾蒙世外高僧点化,身负辟邪之气,寻常鬼怪是近不得身的,王爷无需为我担心。”
萧厄虽然对自己声称她不忌讳此事,然而杨广心中却觉得过意不去,改变主意,要陪萧厄到侧殿歇晌,不想却被萧厄给劝住了。
“王爷要欲将此殿永久空置,今后再也不踏入此殿一步了吗?”萧厄神色平静地问杨广道,“如此一来,王爷每每经过此殿时,难免会想到若溪妹妹曾在此殿之中,胸中郁结的块垒便始终难以尽消。倒不如妾身自今日起便陪着王爷仍居住在这座寝殿内,饮食起居一同过往,假以时日,说不准反倒更有利王爷化解心中的哀思。”
“你真的不怕吗?”杨广用充满感激的目光凝视着妻子,问道。
“我方才不是已向王爷明说了嘛,我有辟邪之功,不怕什么鬼怪缠身的。再者,有王爷陪着我,更没什么好怕的了。绿萝,去拿我的金针来。”萧厄轻松地报之一笑,转向殿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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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有亲来投
萧厄的贴身侍女绿萝应声而入,手里不仅捧着萧厄的金针匣子,匣子上还放着一个锦囊,走到萧厄身前,轻声提醒萧厄道:“王妃,这是您要婢子暂且保管的物件,婢子一并给您带来了。”
萧厄经绿萝提醒,才恍然想起一件事来,吩咐绿萝将自己的金针匣子先放在几案上,收拾了几案上剩下的饭菜退下,单将那个锦囊拿了起来,向杨广致歉道:“方才只顾着说话,一时倒给忘了。这个锦囊是我离京来并州前,王爷留在长安府中的那名近卫张须陀托人带进宫来,说是请我带来并州交到王爷手上的。”
这是自安若溪自尽身亡后的数月以来,张须陀托人给自己带来的第一封书信,杨广急忙从萧厄手中接过锦囊,也顾不得请萧厄替他行针解乏,就立在原地未动,拆开锦囊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与先前的那封书信截然不同,张须陀的这第二封来信当中满篇都是在向杨广禀报关于他受命暗查心意师太的进展情况。
出于保密的考虑,杨广拆开锦囊才看了几眼,便抬头对萧厄说道:“王妃还是暂且到侧殿休息吧。”
这一回,萧厄没有拒绝,而是嫣然一笑,点点头,劝杨广道:“那妾身就先去瞧瞧简儿,王爷也莫要太过劳乏,还须顾及着自己的身子,量力而行才是。”一面说着,一面转身缓缓走出了寝殿。
待萧厄离开寝殿后,杨广才凝神屏气地仔细观看起张须陀的第二封书信来。
令杨广感到喜出望外的是,张须陀在第二封书信中向杨广报告了他在最近数月以来暗中监视心意师太过程中的两项重大发现:
其一,张须陀经过长期对心意师太的暗中发现,终于发现了心意师太一直不肯轻易离开万善尼寺的真正原因:万善尼寺的明经堂附近很可能埋有心意师太至亲至爱之人的尸身或者遗骨,每逢朔望之日的深夜子时,张须陀潜伏暗处,总能窥探到心意师太独自一人来到明经堂外,在堂前香炉中燃起三柱香,默默地冲天祷告一番后方肯回房休息,数月来无论风霜雨雪,从未间断过一天。更加引起人注意的是,张须陀之后曾密查过和心意师太有过亲密关系的所有人的埋身之所:包括她的父母以及夫君——前朝明帝,结果却一无所获。唯一没有查到的是,在传言中可能和心意师太多年前有过男女私情的前朝权臣宇文护,在其被前朝武帝诛杀后,尸身不知葬到了何处。
张须陀在信中虽未明说,可言处之意却一目了然:他怀疑宇文护死后,尸身被其生前相好心意师太悄悄地埋葬在了万善尼寺的明经堂附近,正是由于心意师太对宇文护爱意未泯,所以才推三阻四地执意不肯离开万善尼寺,以便能守着心爱之人,方便随时祭拜。
阅信至此,杨广联想起了五年前清查石屋院那晚发现的那条通往万善尼寺的秘道,暗自想到:倘若张须陀所料属实,那么这条以便于其母前往寺中礼佛为名义修建的秘道,很可能是宇文护于前朝明帝死后,身为明帝宠妃的心意师太遁入空门,入万善尼寺出家后,为便于他和心意二人相互往来,继续保持秘密交往而专门修建的。只是尚不清楚,身为“雁巢”中人的洗花儿和袖红两人是否也在利用这条秘道和万善尼寺中的同伙、上司(首先怀疑的对象仍是心意)保持联系?
张须陀在监视心意师太过程中的第二个发现相比第一个发现显得有些偶然,却引起了杨广更大的关注:就在前不久,心意师太的同胞兄弟顾生从江左到长安投奔他的姐姐来了。
杨广去岁还朝时就听王世充详细介绍过心意师太的出身、来历,当时正是在听王世充介绍了心意师太出身于江左四大姓之一的顾氏一族之后,才引起了杨广对她的最初关注。此时见张须陀在信中写到心意师太的同胞兄弟于多年以后忽然从江左南陈国中来到隋都长安投奔心意来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至少,从这一件事中可以想见,心意师太这么多年来很有可能和江左保持着某种联系。
不过,令杨广多多少少感到一丝失望的是,张须陀仅仅是在信中向他报告了这一消息,并未据此做出任何建议性的判断,譬如,怀疑顾生是南陈朝廷派来同心意师太取得联络的细作之类。
倒是由心意师太将不远千里投奔自己的同胞兄弟安置的去处,使得张须陀无意当中对另一个人产生了怀疑,也引起了杨广的高度关注。
据张须陀在信中说,心意师太在顾生到寺中投奔她的第二天,就把顾生托付给了万善尼寺的知客执事——心仪师太,请她为顾生在长安城中寻下个糊口度日的活路。
心仪师太在寺中担任知客执事,与来寺中进香礼佛的各路香客最是熟络不过,在长安城中的人脉颇广,按常理来说,她如果愿意帮师姐这个忙,可说是举手之劳,不用费什么事就能办成的一件事。
可是,偏偏这位心仪师太在受了心意师太的托请后,对谁都没张这张口,只利用自己在寺中的职权将顾生安排了个香烛流通处的差事,专一负责在山门外向进寺降香礼佛的信众们发放香供火烛,借此在寺中混一口饱饭。
起初,张须陀对心仪师太做出此安派还未太过留意,只是因顾生毕竟来自江左南陈之地,且是心意师太的同胞兄弟,所以在继续暗中监视心意的同时,偶尔也会对顾生稍加留意,捎带着看看他平日里和什么人有暗中往来没有。
谁知,顾生被心仪安排到万善尼寺外的香烛流通处当差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捅了个大篓子出来,也使得躲在暗中监视心意的张须陀无意间得以发现了心仪师太的一个大秘密。
………………………………
第556章 尼姑也拿回扣
万善尼寺虽在大兴新都兴建完工后被留在了长安老城,未迁建至新都,却因这座尼寺是长安新旧两座城池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尼寺,寺中的香火丝毫未受影响,仍是一如继往地旺盛。
寺中香火既旺,每天所需的香供数量也就十分地惊人,花费自然不小。好在平日里到万善尼寺降香礼佛的香客们大多是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对寺中的捐助颇丰,加之因寺内安置有数百位的前朝宫嫔命妇,朝廷为安定满朝文武的人心(多是前朝旧臣)也有数目不菲的一笔贴补给寺中,所以两下加起来,足够寺中每天无偿供应大量的香供给香客们。
也不知顾生家本在江左就是以经商为生,还是他真的落魄到了一穷二白,急于发财的地步,顾生在被心仪师太安排到寺外香烛流通处当差后没几天,就瞄上了卖香供给寺中的这一营生,趁着空闲时到大兴新都的西讪转了一圈,竟说动了一名胡商,同意赊给他一批香供供应寺中。
当顾生喜滋滋地以为自己真的很快便找到了一条发财致富的路径,将这批香供运回万善尼寺外的香烛流通处,准备大发一笔横财之时,却遭遇到了原有供货商的激烈阻挠和反对。
原有供货商手下的几名伙计非但将香烛流通处的大门把得死死的,坚决不让顾生将他从西市运来的这批香供存放进香烛流通处,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嚷着威胁顾生说,他再不把这批香供乖乖地从哪儿来运回哪儿去,他们便要放一把火把这些香供都给烧了,叫顾生落得个血本无归。
顾生年轻气盛,又仗着自己的姐姐是寺中明经堂值事,身份地位仅次于住持,忍不下这口恶气,当场与这帮伙计们动起手争执起来。
双方争执的结果,顾生人单势孤,自然没有占得半点便宜,被原有供货商手下的几名伙计三拳两脚就给打倒在地,难以起身了。
“你们给我等着,打明天起你们的东主便再做不成这万善尼寺的生意了。”顾生浑身上下挨了无数的拳脚,口头上却不肯服软,带着哭腔冲那几名伙计嘶吼道。
“哼,做你的大头美梦去吧,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向万善尼寺供应香供的原是谁家的营生,就敢说这样的大话?”其中一名领头的伙计上前狠狠踢了顾生一脚,一边挥手招呼几个同伴打过了人扬长而去,一边回头冲着顾生骂道,“哥几个不是瞧在心意师太的情面上,今儿就要了你的这条狗命,你信不信?”
那几个凶神恶煞似的伙计走了之后,顾生真就不服气,强挣着从地上爬起身,径直来找姐姐告状。
心意师太听了兄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后,非但没有半句的好言安慰,反倒把顾生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命他今后再不得生非份之想,只管老老实实地做好他份内之事,在心仪师太手下混一口饱饭即可。
躲在暗处监视心意的张须陀见心意对挨了别人欺负的同胞兄弟态度如此异于常人,不禁起了疑心,于是命人去摸了摸这位向万善尼寺供应香供的商户的底细,想搞清楚此人倒底是何来历,以至于像心意师太这样的寺内执事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没过两天,派去的王府护卫来向张须陀回报,这位万善尼寺的香格供供应商名叫庞勋,店铺开设在大兴新都的东市内,经查访得知,庞勋独家向万善尼寺供应香供已有长达八年的时间了。
别的倒还罢了,张须陀听说庞勋一家向万善尼寺供应了八年的香供,不由得对他感了兴趣,亲自到东西两市经营香供的铺面一打听,结果却吃了一惊:原来,这位庞勋还是当今皇上的故交,前左卫将军庞晃的远房堂兄弟,并且据东西两市经营香供的商户向他反映,包括长安老城里的大庄严寺和新城里的兴善寺在内,各座寺院通常都会在每年过完年后根据各个商户的报价高低调整向寺**应香供的商户,唯独只有万善尼寺一家,八年当中从未更换过香供供应商。
若换做旁人,在打探得知了庞勋是庞晃的远亲后,会理所当然地猜测到庞勋多半是沾了庞晃的光,才得以垄断向万善尼寺供应香供的生意长达八年之久,自然也就不会再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了。
可张须陀却是个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主,在寻访过东西两市的商户后犹不肯罢手,非得亲手查证到庞勋垄断这桩生意的真正内幕,坐实了是庞勋利用庞晃在朝中的权势才争揽下这桩生意方肯罢休。
不查则已,一查之下,事情的真相和张须陀事前的猜测大相径庭:早在当今皇帝杨坚的另一位故交好友——郢国公王谊案发被赐死之前,这位庞晃将军就受到了一桩结党营私案的牵连,被朝廷罢了官,近几年来一直在府中闭门不出,哪儿还有半点权势可供其远亲庞勋依仗?
这一意外的发现大大激发起了张须陀要将这件事清查到底的兴致和决心,于是,他开始派人每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监视庞勋开在东市的店面和他的住宅,想要发现他和万善尼寺中的哪位当家僧尼有秘密过往。
不出十天,张须陀的坚持就得到了回报:万善尼寺的知客执事心仪师太曾独自造访过庞勋的宅邸,并在庞宅中滞留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离开。并且,心仪师太在离开庞宅时肩头还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接到报告的当晚,张须陀就亲自前往万善尼寺,悄悄潜进了心仪师太居住的净室,从房内的箱柜中翻出了她从庞宅中背回的那个包袱,偷偷打开一看,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包袱里装的竟是金灿灿的十锭大金!
心仪师太身为万善尼寺的三位当家僧尼之一,居然从庞勋手里私拿好处,徇私舞弊,从中渔利。这一惊人的发现虽然和清查心意师太一事并无直接的关联,但张须陀回想起心意师太那天训斥顾生所说的那些话,分明感觉到心意师太知道此事的端底,不禁又多了一层迷惑:心意为何明知心仪贪污徇私,而不加理会呢?莫非她也有份?
………………………………
第557章 高连升归来
张须陀的信只写到他对心意产生的这一新的怀疑,并向杨广表示他将彻查此事,争取尽快给杨广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广反复将张须陀的这封来信看了两遍,才把信放下,心头抑制不住地产生了一股冲动:功夫不负有心人,案情在几乎陷于停滞之后终于在张须陀不懈的努力下有了新的重大进展。事情发展的势头越来越表明,万善尼寺中一定还隐藏有更多的秘密,等待他进一步挖掘和查究。
心仪身为大哥杨勇安插在寺中的眼线,放着好好的差使不做,为何还要见财起意,利用手中职权和庞勋相互勾结,大肆贪污敛财呢?
她一个出家的僧尼,要恁么多的金银财货,究竟有何用处呢?
张须陀怀疑的不无道理,从心意当面训斥挨了庞勋手下痛打的同胞兄弟顾生这一件事上,确实令人生疑:心意,甚至包括住持心严在内,都极有可能对心仪的贪污行为有所查知,并且不排除三人互相串通,共同贪污分赃的可能,她们这样做的动机和目的何在呢?
眼下,自己身在并州,大哥杨勇被父皇发落到了东都洛阳,长安城中再无一位熟悉关自在一案始末的王公、大臣,倘若万善尼寺的这三位当家僧尼中不论哪一位与“雁巢”、关自在有关,一旦错过了眼前这个查案的大好时机,只怕又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揭露出关自在的真正面目,将南陈安插在长安城中的眼线、细作一网打尽喽。
不行,我得给父皇上章,要求返回长安主持继续清查关自在一案去!
杨广心念既生,又在心中将河北道眼下面临的形势做了一番估量,确定自己离开,不至于影响大局稳定后,才抬脚欲赶往晋阳宫正殿,亲笔草拟给父皇杨坚的奏章,要求他允准自己返京查案,以了却宿愿。
“这么长一段时间,王爷敢情连眼都没合上一会儿吧?”王妃萧厄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寝殿,嗔责地冲杨广说道,“金针匣子还在这里,莫不如妾身给王爷行上两针,解解乏再到前面处置公务吧。”
杨广拗不过萧厄的一番好意,又想到可趁萧厄替自己行针解乏的空儿打打腹稿,将要求回京查案的理由写得充分一些,便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杨广面朝下趴伏在床上,萧厄为他脱去上身的衣衫,手捻金针,为他行针解乏。才行了三四针的样子,杨广但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惬意,不由自主地犯起困来,眼看着昏昏然就要入睡。正在此时,寝殿殿口处传来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声音,像是在问殿口处值守的侍女:“王爷在殿内吗?可否烦请姑娘代为通禀一声,我要紧要的事求见王爷。”
杨广强忍着一阵阵泛起的困意,用力晃了晃脑袋,抬高嗓门冲殿外问道:“殿外说话的人可是孝仁?有什么要求见本王哪?”
此时,虞孝仁已从在殿外值守的侍女绿萝口中知道了王妃萧厄也在殿内,不便径自进殿回话,遂也大声答道:“王爷,高连升从高句丽回来了,说有要紧的事当面向王爷禀报,王爷见他不见?”
“王妃替我拔去身上的针吧,我现在就要赶到正殿接见高连升。”杨广听说高连升回到了并州,精神一振,忙向萧厄说明原委道。
萧厄本想劝杨广待自己将十几根金针行完,帮他解过了乏之后才赶往正殿见人处置公务,但见杨广不管不顾地已从床上翻坐了起来,立时就要动身,只得替他尽数拔去身上的金针,柔声叮嘱了他几句要他晚上早些回宫来歇息,别太劳累之类的话,放他离开了寝殿。
“没听高连升说起高句丽国中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吧?”杨广走出寝殿,见了虞孝仁,劈头就向他问道。
虞孝仁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凑到杨广跟前,嘻笑着禀报道:“我见高连升这次返回并州来,从辽东带了不少的货物,其中好像还有一只十分罕见的‘玉爪’,多半是带来想献给王爷的。嘿嘿。”
一提起“玉爪”,杨广下意识地回想起了那只于安若溪死后不久被自己一剑斩了送还给宇文般若的那只“玉爪”,面色陡地一沉,也不搭话,埋头径直向晋阳宫正殿走去。
虞孝仁想拍杨广的马屁,没想到却拍到了马蹄上,眼见着杨广似有不快,吓得倒抽了口凉气,再不敢多说一句话,紧跟在杨广身后向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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