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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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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瑟瑟,杨广接着看信。
事有凑巧的是:安若溪才派了瑟瑟来催促自己早些回寝殿,张须陀在信中向自己详细禀报的第二件事却正和安若溪有关。
张须陀在信中提及此事时,首先向杨广解释道,他是受府掾鱼赞之托才写信向杨广详细禀报此事的,并且他接下来需要禀报的内容有一多半都是来自鱼赞从宫中打听到的消息,因此不敢保证确切与否。
杨广素知张须陀办差认真,看到他在信中尚未提及要向自己禀报的是何事,先就罗里罗嗦地做了一通解释,忍不住菀尔一笑,暗笑张须陀多此一举。
可接下来,当他看清楚张须陀向他禀报的是自己的母后于安若溪生产后的第二天就要逼她自尽时,杨广再也笑不出来了。
尽管从长姐刻意回避提及为何要带安若溪一同北上并州的态度中,杨广已隐隐猜到了安若溪和母后独孤伽罗之间想必再次闹了不快,以至于安若溪连刚落生的孩子都不顾,跟随长姐来了并州。
可是,杨广万万也没想到,一向最宠爱自己的母后竟然会在安若溪生下自己儿子的第二天,就逼迫安若溪自尽。这总得有个在人前人后说得过的充分理由吧,否则叫世人如何看待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呢!
杨广屏气凝神,一目十行地迅速在张须陀的来信中寻找着他迫切要找的答案。终于,在信的临近末尾处,张须陀写到了皇后急于处死安若溪的原因:疑其通敌。再往下找,却是再也找不到了。
通敌?!
直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母后居然仍在怀疑安若溪是宇文般若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杨广看罢书信中的这一段内容,头脑之中首先闪过的念头就是母后是在挟怨报复安若溪。
他紧接着又把这一段的书信反反复复看了多遍,越看越觉得母后不可能因为怀疑安若溪通敌而逼她自尽:倘若真是这样的话,母后大可不必等她生下孩子再处死她。
最终,杨广决定回寝殿当面问问安若溪,那日在宫中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母后究竟为什么要在她刚生完孩子就逼她自尽。毕竟,张须陀在信中已反复做出了解释:关于这件事,他只是根据鱼赞从宫中打探来的消息,向杨广写信禀报的,不能确保消息的真实性和准确性。而安若溪身为此事的当事人,只有从她嘴里才能获知这一事件的真相,也才更有利于自己查知母后逼死安若溪的真实原因。
就在杨广起身向殿外走去的一瞬间,从晋阳宫正殿之外的不知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了一声鹰啼。杨广冷不防间听到鹰啼,头脑之中像是平地里响起了一颗炸雷,整个人都一下子楞住了。
………………………………
第545章 顿生疑念
一声夜空中突然传来的鹰啼不知触动了杨广头脑中的哪一根神经,使他刹那间产生了一个惊人的念头:会不会母后怀疑的确有道理,安若溪就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呢。
杨广一下子楞在了原地,顺着这条思路脑筋飞快地转动着:今日高连升接到辽东传信,据虞孝仁随后向自己解释说,辽东一带多有驯化猎鹰来长距离传递消息的做法,而两年前自己亲率骠骑营出关奔袭元尼那山的那天,宇文般若不是才送了只珍稀的“玉爪”给自己,而自己不是将“玉爪”托付给了掌握驯鹰术的安若溪来饲养、照料吗?
倘若是安若溪在自己率军离开并州不久,就放出这只“玉爪”向关外的宇文般若报警,传递了消息,一切不都顺理成章地能做出解释了吗?
不知不觉,杨广被自己头脑之中突然冒出的这个惊人想法吓得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安若溪若真的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随时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的话,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还能相信谁呢?杨广一想到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就难以克制地感到一阵眩晕,脚步踉跄着转身扑到座位上坐下,竭力收摄心神,喃喃地自己劝慰自己道:“这不可能,这决无可能。若溪怎么会害我?”
渐渐地,他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当中解脱了出来,独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本能地回想起自己自穿越以来与安若溪共同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从母后点名要自己驱逐安若溪,到安若溪擅自堕胎;
从她指点自己重点清查石屋院,到五年前大哥送她返回了自己身边;
从两人一同在山间迷路,误入匪窝,到抵达并州后她屡屡为自己献上的各种妙策,帮助自己破解了一道又一道的难题;
特别是在自己与萧厄的婚礼上,宇文般若派出的刺客险些儿就要了安若溪的命。。。。。。
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是苦肉计,还是什么别的计谋不成?
虽然头脑渐渐恢复冷静的杨广在心里不自觉地替安若溪寻找着各种各样开脱嫌疑的借口,但始终无法抹去头脑当中业已产生的对安若溪的怀疑:无论从哪方面说,安若溪都具备提前向旧主宇文般若通风报信,告知其自己率军奔袭元尼那山的条件。
只有彻底排除了安若溪在奔袭元尼那山这件事上的所有嫌疑,才能恢复自己一向对她的高度信任。杨广在经历了一番内心痛苦挣扎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亲自出面,去替安若溪洗脱通敌的嫌疑。同时,他也试图通过替安若溪洗脱嫌疑这件事使得自己恢复对身边至亲至爱之人怀有的那份信心。
晋阳宫寝殿内,安若溪守着满满一桌的饭菜在等着杨广归来。
“我不已经跟瑟瑟交待过了吗,要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杨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殿,一眼望见桌案上的饭菜,遂向安若溪抱怨道。
“王爷晌前才返回并州,紧接着又议了大半天公务,这回儿肚子也该饿了吧。我叫人把这些饭菜端下去热热,用不了多大功夫的。”安若溪浑然不知杨广此时已对她产生了疑念,像往常那样站起身就要传唤人进殿来端饭菜下去热过。
“若溪,我没要你陪着长姐一同去见大义公主,你不会怪我吧?”杨广拉起安若溪的一只手,握在掌中轻轻抚摸着,试探着问道。
安若溪被杨广没头没脑的问话一下子给问住了,呆站在杨广面前,答不上话来。
“嗨,你瞧瞧我,事情一多,反倒忘了,你和宇文般若之间早已恩断义绝了。她几次三番地要杀你,你为什么要去见她,是不是?”虽然在走进寝殿院落的前一瞬间,杨广还在提醒自己不要在着头展开对安若溪的秘密调查之前在她面前提及宇文般若这个人,更不要正面试探于她,可一见了安若溪,他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里迫切渴望尽早获知事情真相的冲动,希望从安若溪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王爷今晚是怎么了。”安若溪似乎察觉出了什么,轻轻从杨广掌中抽回自己的手,淡然说道,“王爷要是想问什么,就照直问出来吧,用不着拐弯抹脚的。虽然公主欲置若溪于死地,可若溪心中却仍视公主为昔日旧主,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但如果有人单凭这一点,就对若溪产生怀疑,疑心若溪将对王爷不利,那若溪也只能报之一笑了。”
“不错。确是有人向我禀报称,母后于你生下简儿的次日欲以通敌的罪名逼你自尽,幸亏长姐恰巧赶到,才保全了你的性命。若溪,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倒底是不是受了别人密嘱,负有什么秘密使命?”见安若溪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并且把话已说得如此明白,杨广心知瞒无可瞒,遂正面向安若溪问道。
“今晚当着王爷的面儿,我若答声是,王爷会相信,肯相信吗?我若答声不是,别人会相信,肯相信吗?”安若溪用交织着绝望、哀怨的目光直视着杨广,一字一句地问道。
杨广不忍与她对视,紧走两步,一把将安若溪抱在怀里,发自真心地回应道:“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这份情意,我无时无刻不铭感于肺腑,即便你当初真的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我也决不相信你会加害于我的,更何况咱们现在还有了孩子!若溪,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安若溪挣了两挣,没挣脱杨广的怀抱,趴俯在他的肩头,双目中滴下了几滴清泪,喃喃说道:“或许我还是死了的好。可是。。。。。。我心中着实放不下我那可怜的孩儿啊。。。。。。”
两人在寝殿内相拥而泣,许久,安若溪才轻轻推开杨广,抬手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向杨广坦陈道:“就在两年前,我确曾给公主报过信,要她提防隋军突袭元尼那山。。。。。。”
杨广正在为自己对安若溪产生疑念而感到深深内疚之时,突然听到安若溪亲口承认了是她于两年前向宇文般若报的信,才导致自己在元尼那山丢兵损将,大败而归的,被惊得瞠目结舌,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
第546章 缘已尽
与杨广相比,安若溪镇定了许多。
她像是终于将深藏于心底的秘密一吐为快,说了出来,从此卸下了扛在肩头的一个无比沉重的包袱,神情轻松,语调淡定。
“我来到王爷身边已有六年多了吧。这六年以来,多承王爷关怀照顾,若溪在此谢过了。”
杨广听她的口气,隐然有和自己诀别的意味,心生不舍,冲上前去,拉起安若溪的双手,恳切地叫道:“你,你不能离开我!”
安若溪凄然一笑,挣脱了杨广,平静地说道:“我本来可以继续隐瞒下去的。但倘若如此,只怕对不起我的简儿,也对不住王爷您。。。。。。若溪自问无论德行、才智皆无法与王妃相比拟,今后有她陪伴在王爷身边,做简儿的母亲,若溪心中也无甚挂碍了。”
杨广凭着直觉意识到,从今往后,只怕很难留安若溪在自己身边了,但又真心舍不得她,鼻子一酸,哽咽着问道:“你总得叫我明白,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六年前我就是带着公主的嘱托来到王爷身边的,到今晚这一切都结束了。。。。。。饭菜都凉了。。。。。。”安若溪不忍见杨广如此,别过头,轻声答道。
“不行,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我,我。。。。。。”杨广一把扳过安若溪的身子,赫然看到她双目中含着的晶莹泪水,自己也不禁哽咽住了。
“瑟瑟,萧萧。你两个在殿外吗?”安若溪忽然抬高声调冲殿外唤道。
“安姐姐有何吩咐?”侍女瑟瑟应声走了进来,低着头问道。
“瑟瑟,你回去休息吧,今晚就不用在殿外值夜了。”不待安若溪开口,杨广抢先吩咐瑟瑟道。
“是。”或许瑟瑟已在殿外听到殿内二人的声气不对,没敢在殿内多做耽搁,抬头瞄了一眼安若溪,转身走了出去。
“你不用再传唤别人了,我就只当方才什么也没听见,咱们睡觉吧。”杨广心中不知打着什么主意,袍衫也顾不得脱,拉着安若溪就往床边走去。
“王爷,你醒醒吧!”安若溪愤然甩开杨广,面带愠色地冲他嚷道,“王爷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
杨广的脚步陡然停下了,背对着安若溪站在床前,一言不发。
“王爷或许还记得五年前有人夜闯王府的那件事吧。那正是公主派人与我联络,唤醒于我的。”安若溪情知今晚自己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杨广讲清楚的话,决断不了和他的这场情缘,遂把心一横,娓娓道来,“没想到很快我就被王爷发落出了家,离开了王府,所以也没能帮上公主的忙。。。。。。”
“你等等,方才你还说是受了宇文般若的主使,来我身边充当眼线的,现在又说没帮上她的忙,听你这话的语气似乎不对呀。若溪,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受到了宇文般若的逼迫、挟持,不得已才答应做她的眼线的?”杨广霍然转过身,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盯着安若溪,问道。
“唉,什么都瞒不过王爷。”安若溪爱怜地望着杨广,轻叹一声,答道,“事情的起因并不像王爷想的那样。若溪当初来到王爷身边之前,曾与公主立下约定:决不替异邦做事,只为宇文氏一家充当眼线,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她的这一回答显然使杨广看到了一丝保全她的希望,略一思忖,即兴奋地冲她叫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在我出镇并州之后,你为何屡屡献计,助我抵御突厥,而偏偏在我欲率军出关捉拿宇文阅这一件事上,选择和宇文般若站在了一边,放出猎鹰向她通风报了信。可是,这件事分明是发生在她派人刺杀你之后啊,难道你心里不记恨她,抑或是你们定下的一条苦肉计,想借此赢得我对你的更加信任?”
安若溪苦笑了一声,淡淡答道:“随你怎么想吧。我能够告诉王爷的,大抵也就这么多了。尔今娘娘和公主都欲杀我,我情愿选择死在王爷刀下。”
“不,若溪,事情果如你所说,尚有挽回的余地。只要我信得过你,便没人能将咱们分开。”杨广殷切地劝慰安若溪道。
“王爷要把我这个外邦的眼线留在身边做什么呢?”安若溪斜睨着杨广,冷冷地问道,“老实说,跟随乐平主公来并州的这一路上,我也反复思量过了,即便我不是受公主指派,潜藏于你身边的眼线,依娘娘的性子,也决不会容得下我这个偏房狐媚王爷,与正室争宠的,与其今后死在娘娘手下,倒不如趁着简儿还小,不认得亲娘,及早做个了断。”
“你不是外邦的眼线,母后也决不会再为难你的,若溪,你相信我,相信我,行吗?”杨广唯恐安若溪会寻短见,急迫地哀求道。
“王爷现在虽如此说,只怕明日一觉醒来,就改变了主意吧。”安若溪冷静地宽慰杨广道,“王爷且放心,若溪不会自寻短见的,想请王爷答应,准许我就在并州大兴国寺再次出家为尼。我还要盼到简儿长大成人的那一天呢。”
“你,你真是这么想的?”杨广犹舍不得放安若溪离开,将信将疑地问道。
“今夜天色已晚,待明日一早王爷就传寺中的僧尼来为我剃度,好吗?”安若溪脸上竟绽开了一丝笑容,柔声请求杨广道。
“你难道真的忍心抛下我和简儿不管,独自出家去吗?”
“简儿和王爷今后有王妃照料,我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请恕妾身今晚不能留下侍寝了,王爷早些安歇吧。”安若溪说罢这话,转身向殿外走去。
杨广张了张嘴,却再也难以开口挽留下她了,眼见着安若溪走到殿口,突然停下了脚步,杨广两眼登时放出光来。
“临行前,我想奉劝王爷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确不可无。请王爷善自珍重。”安若溪并非如杨广希望的那样改变了主意,留下了这句话即扬长而去,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了。
………………………………
第547章 情未了
杨广出于本能地向前紧追了几步,不知为何,陡地停下了脚步:今晚的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令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年在河北率军与突厥周旋、征战,虽使他久经历练,成长为了一名能够处变不惊,统率三军,克敌制胜的青年统帅,但面对个人情感上的这一重大挫折,杨广一时间还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如果把晋王妃萧厄视为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那么安若溪更像是自己这一世的初恋女友。
女神虽然成为了自己的妻子,但与初恋女友日常相处,更叫他觉得轻松自在,亲密无间。
虽然之前也有过一段萧厄、安若溪同时离开自己身边的日子,但那段日子里,杨广只要一想到千里之外的长安城里,还有这一妻一妾在朝夕盼着他回家,心中就充满了暖意。
尔今面对着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行将弃他而去,十八岁的杨广还难以完全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可转念想上一想,除了安若溪再入佛门,重新剃度出家之外,杨广的确想不出一个能够长久保全她的办法。
尽管他方才急切之间再三挽留安若溪,但同时他也十分清楚,在父皇杨坚尚且畏惧三分的母后独孤伽罗面前,他并没有能力能护得安若溪周全。
唉,与其强留她在自己身边冒风险,倒不如趁了她的心愿,放她出家的好。
杨广于安若溪走后,合衣躺倒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直至天交四更时分,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
恍恍惚惚中,杨广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初到并州时和安若溪住的那座行台衙署内的小小院落中。
安若溪带领着萧萧、瑟瑟等人在按照自己传授的方法包着饺子。他看得清清楚楚,饺子是他最爱吃的芹菜肉馅儿的,安若溪一边包着饺子一边还在冲他一个劲地笑,笑得他都有点难为情了。
就在这时,平地里忽然刮起了一场大风,不但把整整齐齐码放在锅排上的饺子一个不落地刮落到了地上,更加离奇地是,这阵狂风竟然把安若溪刮到了半空之中。杨广一惊之下,急忙紧跟着向前追去,尽力向前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安若溪,将她从狂风中解救出来。
当他向前伸出的右手堪堪触碰到安若溪的指尖时,像是《西游记》之中才会出现的场面,从狂风当中突然显现出一个女妖的身影,劈手一把拎起了安若溪,狂笑着将她扔向了遥远的空中。。。。。。
“宇文般若,快把若溪还给我!”杨广绝望之中猛然大喝一声,睁开了双眼。
偌大的一座寝殿内空荡荡的,并无一人,杨广心有余悸地侧耳倾听,殿外也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风声。
杨广头脑恢复了几分清醒,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一场噩梦。
不知怎地,噩梦已醒,杨广心中不详的感觉却丝毫未减。
“若溪,若溪,我要立马见到你。”杨广在心里呼唤着安若溪的名字,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脚步踉跄着向殿外走去。
殿内的脚步声惊动了守在殿外廊下值夜的侍女瑟瑟,她忙迎向杨广提醒他道:“目下还不到五更时分,王爷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若溪,原来你在这里呀,快随我进殿去。”大梦方醒,杨广竟未能听出瑟瑟的声间,错将她认做了安若溪,上前一把拉起也掉头就走。
“王爷,您认错人了。”瑟瑟又羞又怕,急忙叫道,“安姐姐不是昨夜三更时分就回自己的宿房歇息了吗?我是瑟瑟呀。”
“你不是若溪?”杨广猛地撒开瑟瑟的手,险些令她向前扑倒在地,忙又扶起她,急吼吼地吩咐她道,“那你告诉我,若溪在哪里,你快带我去找她!”
瑟瑟从未见过杨广这副模样,且因昨晚在殿外听得安若溪和杨广好像闹了隔气,此时误以为杨广独自在殿内睡醒一觉,急于找安若溪赔礼道歉,便也没拦着他,任由杨广拉扯着自己向安若溪的宿房走去。
“安姐姐醒醒,王爷来找你了。”为避免杨广破门而入惊吓着可能还未睡起的安若溪,瑟瑟抢先两步,走到安若溪宿房门前,抬手叩打着房门呼唤道。
宿房内听不到有任何响动。
“安姐姐。。。。。。”
瑟瑟还欲再叫,被杨广从她身后喝道:“直接推门进去!”
安若溪已是杨广的侍妾,有半个主人的身份,瑟瑟身为侍女,不敢造次,直接推门而入,稍一迟疑,却见杨广疾步走到门前,抬手重重地推了房门一把。
因晋阳宫四周有重兵把守,防范严密,依日常的习惯,包括安若溪这种身份侍妾在内,一般夜间睡觉时都无需拴死房门的,所以杨广满以为自己用力一推,便可推开房门,进入安若溪的宿房之内。
却不料,重重一推之下,宿房的房门竟纹丝没动。
杨广越发感觉到不妙,抬起脚,狠狠地踹了房门一脚,将房门愣是踹开了条缝,也顾不得回头招呼瑟瑟,侧身从门缝之中挤进了安若溪的宿房。
由于踹开的那条门缝很窄,杨广侧着身子十分勉强地从门缝中挤进房间时没留神,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向前趔趄了几步,脑袋正撞在了半空悬挂着的一件硬梆梆的物件上面,撞得他脑袋生疼。
杨广本能地伸手想拉住前面撞疼自己的那件物事,不料触手处却似乎摸到了一块女人的裙角,心下募得一惊,忙抬头向上望去,赫然只见半空中悬挂着的是一个女人的身形,不由得痛呼一声:“若溪,是你吗?”向前猛扑过去,发了疯似地双手紧紧搂住那人的双腿,使足浑身力气,想要将她从房梁上解脱下来。
房外的瑟瑟听到杨广在房内发出的惊呼,也顾不得害怕,一面高声唤人,一面也顺着那条门缝挤进了房内,帮着杨广手忙脚乱地将悬梁自尽的安若溪抱了下来,平放到床上。
虽然房内的光线还不足以使得杨广看清悬梁自尽的就是安若溪本人,但凭着自己的预感,以及方才抱她在怀中嗅到的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杨广毫不犹豫地认定,安若溪确实已寻了短见。
“你不是已答应我,要活着等到简儿长大成人的那一天吗?怎么就。。。。。。”杨广不顾一切地俯身在床前,用力摇晃着床上躺着的那人,声嘶力竭地呼唤着。
鲜于罗、萧萧等居住在寝殿院内的一干侍从人等被瑟瑟从睡梦中唤醒,纷纷赶来,点燃了安若溪宿房内的灯火。
在明亮的灯火照耀下,众人看得十分真切:安若溪平躺在床上,脸上已没了一丝血色。
………………………………
第548章 染干质隋
安若溪自尽身亡后的第五天,突厥可贺敦宇文般若在关外紫河镇收到了一份大隋晋王杨广命人给她送来的特殊礼物。
当宇文般若当着其夫沙钵略可汗摄图的面儿打开铁匣,看到铁匣里杨广送给她的这份礼物,吓得险些儿没当场大叫起来。
坐在她身旁的摄图见此情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凑过去往铁匣内望去,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绷起脸质问奉杨广之命前来送礼的隋军斥候营统领赵才道:“晋王为何要送一只死鹰给可贺敦啊?他这是欲有意羞辱本汗吗?”
赵才从并州出发前已得到杨广的关照,不慌不忙地抱拳答道:“大可汗有不明之处,尽可问可贺敦便是。”
宇文般若从看到铁匣里装的是两年前她当做成婚贺礼送给杨广的那只珍稀猎鹰“玉爪”的尸体的第一眼起,就敏感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变故,此时听赵才有意要夫君转问自己,遂强作笑颜道:“我原是没想到铁匣里装的会是两年前我送给阿纵的那只猎鹰,方才真真是被吓着了。可惜了这只十分罕见的‘玉爪’,不知它是怎么死的?”
赵才直言不讳地答道:“禀可贺敦,这头‘玉爪’是五天前被我家晋王殿下一剑劈死的。前两天,晋王殿下才想起它原是可贺敦送的礼物,特命末将原物奉还。”
他答得如此不客气大大出乎宇文般若的意料,登时脸色大变,犹豫了一下,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试探着问道:“我听说这只猎鹰自到了并州以后,一直都是由安若溪在喂养着,赵将军,是不是若溪发生了什么意外,才惹得阿纵斩杀了这只猎鹰来泄愤哪?”
赵才抬起头,目光如炬,盯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答道:“末将只知道奉王命送礼给可贺敦,别的事一概不知。”
待妻子打发赵才退下,摄图才好奇地向宇文般若问道:“可贺敦,这阿纵小儿为什么要剑斩你送他的猎鹰,还把猎鹰的尸体送还给你呀?我怎么瞧着他不怀好意呢。”
“大可汗,如果我猜料不错的话,安若溪多半已不在人世了。”宇文般若目光幽幽地望着帐口,答道,“可惜了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竟对阿纵动了真情,落得个如今这样的下场。”
“安若溪?她就是可贺敦屡次在我面前念叨起的那个卧底?”摄图眯起双眼,盯着摆放在宇文般若面前的那只铁匣,问道。
“不错,就是她。”宇文般若叹息道,“她虽然不很听从我的指令,这些年来也没传递回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但毕竟有她留在阿纵身边,将来说不准会派上大的用场。她这一死,犹如伤了我一目,殊为可叹哪!”
摄图扫了一眼“玉爪”已被劈作两段的尸身,并不完全相信杨广派人专程送一只死鹰给妻子,仅是为了向她通报安若溪已死的消息,同时也担心妻子在杨广身边安插卧底这件事已被杨广查知,由此激怒杨广,对自己的部族不利,遂试探着问妻子道:“可贺敦打算如何处置这只死鹰呢?就这么收下了,连个回信都不给阿纵?”
“这件事阿纵恼的是我,与大可汗无涉。”宇文般若猜出了夫君的心思,冷冷地回应道。
“可贺敦既身为我突厥汗国的可贺敦,怎么能说这件事与本汗无关呢?”摄图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杨广送这只死鹰给可贺敦,显然未存善意。如果可贺敦不作出相应表示,向其低头认错的话,我担心这小儿头脑一热,接下来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目下可不是与隋朝翻脸的时候啊!”
“杨广逼死了我的人,杀了我的猎鹰,还特意派人将死鹰送还,来羞辱我。我不声不响地收下也就算了,大可汗还要我怎样向他低头认错?”宇文般若怒气冲冲地说着,挺身站起,就欲拂袖而去。
摄图见妻子真生了气,忙满脸堆笑地随之站起,一把扯住了宇文般若的衣袖,将她强劝回坐下,温言安抚她道:“这件事用不着可贺敦出面向阿纵那小儿低头认错,自由本汗来亲自处置,如何?”
宇文般若越想越觉得今天没来由地受到杨广一场羞辱,心里窝囊,有意别过脸去,没好气地问摄图道:“大可汗想要怎样处置此事?”
“放虞庆则、长孙晟二人回去,派染干前往长安,当做人质,怎么样,够诚心诚意吧?”摄图显然心里早有盘算,轻描淡写地就说出了两项重大应对措施。
“嗯,放回虞庆则和长孙晟二人还可以,但是,隋朝并没有向大可汗提出要送王子前去长安哪。大可汗如此做,是否太过抬举了阿纵那个混帐小子了呢?”宇文般若愤愤不平地劝阻夫君道。
“阿纵那小子虽然混帐,目前你我二人却惹他不起呀。”摄图提醒妻子道,“况且不久前我陪你前往白道州与乐平公主相聚那次,杨广竟然提出,要我与可贺敦两人亲赴长安,拜见父母。你听听,这不是强索人质,又是什么?”
见妻子仍有不平之意,摄图狡黠地一笑,接着向宇文般若解说道:“可贺敦真的以为我派染干当做人质前往长安,仅仅是向杨广低头服软吗?那你就错了。在染干动身前往长安之时,我会交给他一道我亲笔拟好的奏章,命他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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