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财(尝谕)-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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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于瑞脸上一乐，购物也管报销？五千？

之后，张凡和于瑞就兴冲冲地走了，联系了其他几个县区招商局的科员结伴一起出了酒店。

罗海婷则留了下来。

董学斌这时才注意到罗大姐又换了身衣服，白色的高跟鞋，黑底红花的艳丽长裙，比在招商局时打扮得还要张扬，好像也洗过澡，头发上有些洗发水的味道钻过来，其中也略带着一缕成熟女人的熟美气息。

“局长，有幸邀您一起逛街吗？”罗海婷微微一笑。

董学斌想了想，这里不是延台县，也不用太注意影响，“行啊，那就一起，别嫌我走得慢就行了，呵呵。”

“不会，您想去哪里，我陪您。”

“我没什么要买的，随便逛逛吧。”

俩人就出了酒店，溜溜达达地往前走。

东京这边或是说日本这边很少有什么正南正北的路，很多都是斜着的街道，在这里很难分得清东南西北，所以董学斌出来时就记下了酒店的日文名字，方便迷路后打车能直接回来。

前面，一个大型综合商场进入了视线。

董学斌和罗海婷便走了进去，一楼，二楼，三楼，来回逛荡了一大圈。不过让董学斌有点咳嗽的是，罗海婷倒还真不跟他见外，见董学斌真什么也不买后，她便开始了购物，买了一身衣服，买了两套化妆品，末了还当着董学斌的面儿跟三层买了一条肉丝袜，兴致很高。

董学斌心说这东西你跟国内买好不好啊？

艰难地用英语交流结过账，董学斌俩人就去底座的一个快餐店简单吃了一点，旋即回了酒店。

谁知刚一下出租车，一个醉醺醺的身影就倒向了董学斌。

这人大概五十多岁，穿着夹克西裤，打扮上看还挺有气质的，不过此刻的中年人却一身酒气，晃晃悠悠连站都站不稳了。

董学斌条件反射地将其扶住，“喂！”

那人晕晕乎乎地抬抬眼皮看看他，“酒店……到……到了？”

竟是说的汉语。

罗海婷这时也赶快拿着大包小包走上来。

董学斌皱皱眉，看着那中年人的脸，突然觉得很眼熟，一般能让人眼熟的都是以前见过的人，或者是跟电视上瞅见过的，可此人却不同，董学斌好像从没有见过他，也不是跟电视上，但怎么会觉得熟悉呢？

“这位大哥，喂，醒一醒。”罗海婷叫了叫他。

那人酩酊大醉，说了一句话后就靠在董学斌身上好像睡下了。

“局长，这……”罗海婷看向董学斌。

董学斌还在回忆这人的脸，琢磨了琢磨后，干脆道：“走，罗大姐，帮着给他扶酒店里，都是中国人，能帮就帮一把吧。”董学斌一直都是个热心肠，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下那人喝多了，他也不能丢下不管，更别说这人的脸让董学斌有点拿捏不定了。

“……嗳。”

罗海婷立刻夹住包裹，单手和董学斌一起扶住他往酒店里走。

第四百八十九章柳成龙

第二天早上。

东京，酒店。

董学斌被电话吵醒了，是一个汾州市工作人员打来的，通知他大巴车已经到了，一个小时后在酒店门口集合去招商会场。看看表，刚六点钟。董学斌也知道时间比较赶，市领导中午之前应该就下飞机过来了，会场布置肯定要在之前完成，于是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将衣服穿上刷牙洗漱。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一开门，罗海婷就走了进来，“局长。”

罗大姐已经换上了昨天跟董学斌一起买来的衣服，很新潮，根本不是一个四十岁女人会穿的款式，但是……也不难看，别说，罗海婷还真就挺适合这种大红大绿的鲜艳服饰，挺相称。

董学斌叼着牙刷呜噜呜噜了几声，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等等，然后进了卫生间吐掉牙膏沫子，漱了漱口。

出来后，董学斌一愣，发现罗海婷正给他叠被子呢。

丰满的美臀冲着这边撅着，罗大姐很细心地将被子一点点叠好，还铺了铺床单。

董学斌苦笑一声，“罗大姐，不用了，一会儿酒店有人收拾，瞧你……”

回头一笑，罗海婷放好枕头道：“昨天过海关的时候给您添了麻烦，我这一直过意不去，您可得让我表现表现，呵呵。”

“嗨，怎么还想着那事儿呢？”董学斌摆摆手，往床上一坐摸出支烟来，“都说了谁也保不齐碰见，别放在心上了。”

罗海婷一掏打火机，立刻给他点上，不过她身子一侧点烟的时候，兜着一件纯棉小褂的鼓囊囊的胸脯登时一压，轻悄悄地挤在了董学斌右侧的肩膀和手臂上，呼哧一陷，那软绵绵的一团肉几乎将董学斌细细的胳膊都给淹没了，董学斌只觉手臂陷入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大海一般。

又痒又软又热乎。

对于罗大姐的“不小心”，董学斌已然习惯了，心中虽跳，但脸上却没露出什么。

“谢谢。”董学斌借着火点着了烟，吸了两口，等手臂上那松软的触感渐渐离开后，他随即和罗海婷说了说一会儿的工作布置，“等到了会场先把宣传单贴起来，宣传册也要摆整齐，虽然这次不是咱们县的招商做主打，但也不能松懈，有机会的话一定多跟外商沟通沟通。”

罗海婷坐在他身边，一边点头一边摸出一个小本刷刷记录下来。

本子是压在腿上写的，也不知是不是罗大姐故意的，裙摆上的花边和褶子可能不太平，影响笔迹，罗海婷便轻轻一撩裙摆，将裙子往大腿上褪了褪，直接将笔记本压在肉呼呼的丝袜美腿上开始记录，这下，两条大腿就露出了很大面积，好好一条长裙立刻成了一条短裙的模样，还是超短裙。

董学斌看得有些眼热，清清嗓子，重重咳嗽了一声。

罗海婷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扶着小本在大腿上写着。

等谈完工作，罗海婷忽然抬头道：“对了局长，昨天那个喝多了的人安排到张凡房间了，刚才我过来之前人好像醒了。”

董学斌点点头，“不是参加这次招商会的人吧？”

“应该不是，听张凡说那人好像是事业单位的，应该是来出差办事的。”

“行，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正说着呢，门铃响了。

董学斌看了罗海婷那两条露出很多的大腿，一迟疑，走过去把门打开。

只见张凡和昨晚那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站在门口。

“局长，您醒了？”张凡道。

董学斌一嗯，“半小时后去会场，你回去通知小于一声，准备准备。”

“是。”张凡闻言，往屋里坐着的罗海婷脸上看了下，告了个辞就走了。

董学斌也回头一瞅，结果差点被罗大姐逗乐了，才是短短几秒钟，罗海婷的裙子就已经恢复了原状，长长的裙摆盖住了膝盖，肉呼呼的大腿早就看不见多少了，而且她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很多文件和宣传资料，本来坐在床上的她也瞬移一般地出现在了一个小沙发上。

这个罗大姐呀。

董学斌有些好笑，摇摇头就不想了，转头看向了这个中年人，昨晚他和罗海婷一起把人带进酒店后，中年人应该是在张凡的房间凑合了一宿，现在看他神色不错，气质也很足，五官端正相貌堂堂，纵然已经年过半百，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比较英俊的那种人，与昨天醉醺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你好。”董学斌伸出手来，“昨天晚上您……”

“我听小张说了。”中年人用力和他握握手，“小伙子，谢谢了，要不是你，我怕得跟马路边上睡一宿了。”

董学斌笑道：“别客气，都是中国人，举手之劳。”

“我叫柳成龙，小伙子怎么称呼？”

反正还有时间，董学斌就侧身让着他进了房间，也想探探他的底，实在搞不清楚那眼熟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我董学斌。”

罗海婷见状，起身收起文件道：“董局长，那我先回去准备了。”

“好，别忘了集合时间。”

等她一走，柳成龙笑笑，递了支烟给董学斌，道：“我听小张说，你们是延台县的？”

董学斌接过烟，“是，招商局的。”

“汾州市啊，我以前也在那边工作过。”

“哦？你是……”

“电力公司的，不过现在不在汾州市了，这回是过来出差旅游吧，昨天晚上跟同事走散了，一个人出去喝了喝酒，结果才弄成这样，倒是让你见笑了。”柳成龙指指上面，“我也住这个酒店，跟你们楼上。”

董学斌心中一动，也在汾州市工作过？加上这张略微熟悉的脸，显然不会是巧合吧？可是柳成龙……电力公司……还是没印象啊？而且是一丁点印象也没有，莫不成是这人长得像自己以前见过的谁谁？自己才觉得眼熟的？毕竟中国人太多了，有几个长得像的也没什么奇怪，想到这里，董学斌也不再纠结他的面孔了，俩人随便聊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章那钱包里的照片！

一天……两天……三天……汾州市在日本东京的招商项目推介会转眼结束了。

上午，回到酒店里，董学斌叫来了罗海婷和张凡于瑞，简单开了一个会。

坐在沙发上的罗海婷拿着一个笔记本，跟董学斌汇报道：“这次有大约十五位日本商人详细咨询过咱们县的项目，重点还是集中在一些工业项目上，项目协议和意向书暂时没有达成，但有两个公司表示年中的时候会来咱们县考察项目，看对方的态度，应该可以争取一下。”

张凡和于瑞也相继汇报了他们负责的工作。

签约项目为零，这是大家早已预料到的结果，董学斌有点失望，但也没有说什么，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的。几个市区虽然收获颇丰，签约了六七个亿的项目总额，但人家都是去年就考察好了的，来这边开招商会也是走一走形式造一造势头，不然才三四天时间，即便别人再看中你的项目，没有实地考察过，没有做过多方面的工作，那么大一笔资金也不可能听你空口白话就投给你。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延台县能和两个日本商人联络到考察，已经算不错了。

“这次辛苦大家了。”董学斌看看表，“几点的飞机？”

张凡瞧了眼手里的时间表，“是中午十二点左右的，还有三个小时。”

“市领导也是这趟飞机？”

“领导应该是十点半的商务舱，好像已经去机场了。”

“好，那就散会吧。”董学斌笑道：“都回去收拾收拾，有什么事回国以后再说。”

招商会刚结束就要回国，时间的安排上确实很紧凑，不过罗海婷和张凡他们却没什么抱怨，盖因这些天他们已经没少逛荡了，相比于其他招商局不准迟到不准早退的命令，延台县这边就相当清闲了，董学斌没让他们三人都留守，每天都是上下午轮播换人在延台县的展区值班，剩下的一个人或两个人可以自由活动，逛逛商场，走走博物馆，董学斌就不管了。

好不容易出一趟国，没必要这么死板。

结果就导致罗大姐和小张小于仨人玩的十分尽兴，差不多把东京几个著名的地方都给逛遍了。每每想起其他县区招商局工作人员看自己几人那羡慕的眼神，张凡和于瑞就有些感慨，觉得能有小董局长这种领导还真是幸运，瞧瞧其他人，几天累死累活，本还打算等招商会结束后好好玩玩，结果机票还订了当天的，多一点时间都没有了，这趟国出的，白来一样。

而他们呢？

吃饭买东西都管报销不说，每天还能有七八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上哪儿找这么好的领导去？

一个小时后。

大巴车到酒店门口了，是来接他们去机场的。

董学斌拾掇好了行李，下楼退了房，回头一看酒店大门，汾州市招商局的几十个人已经有不少上了大巴车。

正要过去，身侧突然响起一个中年人的嗓音。

“董局长。”柳成龙对着他点了点头，笑道：“今天的飞机？这么快就走了？”

董学斌一嗯，“事儿办完了，也待不少天了。”

“我是明天的飞机，本来中午还想请你吃顿饭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柳成龙拿出手机来，“对了，还不知道你电话，咱们换一个号码，等回国以后我请你吃饭，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您太客气了，前两天就谢过了，举手之劳。”

那天，董学斌跟他聊了大约半个小时，知道柳成龙是电力总公司的人，似乎还是个领导，但具体什么职务董学斌也没细问，多个人多条路，本着这个心思董学斌也想多和他打打交道，于是便和他换了手机号码。

“不耽误你赶飞机了，回国联系吧。”

“好，回见。”

董学斌就转身准备出去上大巴，柳成龙则取出钱包在前台办手续。

忽然，一对儿从后面走上来的情侣也挤到前台办入住登记，女孩儿不小心碰了身旁的柳成龙一下，吧嗒，柳成龙手上一松，钱包掉在地上了，女孩儿赶紧鞠躬道歉，嘴里唧唧咕咕地说着日语，柳成龙笑着摆摆手，表示没关系。钱包左右打开，正好掉在董学斌后脚边上。

见状，董学斌就顺势蹲下帮他捡了起来，可当看到钱包透明夹层里夹着的一张照片时，他表情一愕，一下就愣住了！

上面是一男一女，俩人脸贴的很近，像是两口子，很有夫妻相。

照片八成是十几年前的了，上面的柳成龙比现在可年轻多了，头发很黑，皱纹也没有那么多。

“哟，谢谢了。”柳成龙接过钱包。

董学斌吸气道：“这是……”

“照片？呵呵，这是我前妻，你认识？”

“……不认识应该，嗯，眼熟。”

“你可能见过吧，我前妻也在汾州市工作，银行的。”

从酒店出来后，董学斌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连罗海婷和拿着行李的张凡仨人走到面前都不知道。

“局长？”

罗海婷和于瑞有些狐疑。

那张照片给董学斌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他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会觉得柳成龙眼熟，他的眼睛和耳朵简直跟自己一个熟人似是一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如果这还是巧合的话，那十几年前照片上的女人却绝对不能是巧合了，那女人的脸型、眉毛、鼻子、嘴唇、眼睛……跟董学斌的熟人竟有七八分的相像，也许不仔细看，甚至都可能以为是一个人！

虞美霞！

柳成龙的前妻居然和虞大姐样貌如此相似！

这……董学斌心中略震，他还清楚地记得以前查案时曾看过虞美霞父母的照片，一点也没有虞大姐的漂亮，后来虞美霞有一次才亲口告诉董学斌她是她父母捡来的孩子，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董学斌也答应帮她找一找亲人，但人山人海的根本无从下手，所以一直没有线索。

现在……董学斌深深吸了一口气，会是他们吗？

第四百九十一章虞大姐的亲生父亲？

东京。

酒店大门口。

“局长，上车吗？”

“你们先上吧，我打个电话。”

张凡于瑞他们当然不可能撇下领导先上大巴，就在旁边等着了。

走远了一些，董学斌掏出手机打到了虞美霞的号码上，虽然是全球通，但隔着国界信号肯定不会好，声里夹杂着沙沙的噪音，嘟嘟嘟，嘟嘟嘟，响了大概四五声儿，电话接通了。

“喂，小斌？”

“虞大姐，在哪呢？”

“正准备做饭，和茜茜在家呢。”

清清嗓子，董学斌正色道：“是这样，以前你跟我说过你父母的事儿，具体你再讲讲，几岁时候的事儿？”

虞美霞声儿一顿，“我是前几年爹妈去世以后才听亲戚说的，可能是三四岁，可能是四五岁，当时我还不太记事儿，所以……要不是后来亲戚说漏了嘴被我听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也想不起来太小时候的事情了，小斌？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你不是去日本出差了吗？回来了？”

“还没有，先不说我的事。”董学斌道：“你当初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之类的？比较明显的？”

虞美霞脸一热，“没有的。”

董学斌一想也是，虞大姐的身子自己都看过了，好像没胎记，“那其他的呢？当时的衣服？长命锁？项链？都没有？”

“应该没有，我也不知道，小斌，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说要帮你找找你亲生父母嘛，所以想得有个线索啊，你再好好想想，要不然问问你亲戚。”

“那好，我……问问他们。”

“嗯，有信儿了立刻给我打电话。”

挂了线，董学斌是不指望虞大姐那边了，想了想，现在只有从柳成龙身上下手了，但飞机……“局长，大巴快开了。”罗海婷走上来。

董学斌看看大巴，一琢磨，“你们先走吧，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这样，我等下午或明天的飞机。”

罗海婷一愣，“这……”

董学斌不想多说，摆摆手，拿着行李又进了酒店。他现在也想清楚了，飞机的事情怎么都好说，改不了机票时间的话，大不了再订一张回国的机票，也没有多少钱，现在要紧的是查清楚虞美霞和柳成龙的关系，董学斌祸害了人家虞大姐这么久，总觉得有点亏欠她，所以对她的事情董学斌不能不上心。

……一个小时后。

酒店一个包厢里，董学斌坐在那里抽着烟，桌上的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

不一会儿，柳成龙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很奇怪怎么董学斌突然打电话约他吃饭。

“柳……您比我年长三十多，我叫您声柳叔叔吧。”董学斌笑着站起来，“柳叔儿您坐，点了些菜也不知道您爱不爱吃。”

“太破费了，这可不行，这顿必须我请。”

“嗨，谁请不一样啊。”

“小董，你不是上飞机了吗？”

事情还没谱，董学斌可没打算直截了当，于是编了个瞎话道：“别提了，半路上出了点事没赶上飞机，等下午或者明天再回去了。”

这边的酒店可能经常接待共和国游客，菜系很全，中餐也有不少，找服务员叫了瓶茅台酒后，董学斌暂时没聊正题，而是给柳成龙倒了一杯酒，一口口地和他干起来，酒过三巡才好谈事情。谁知柳成龙很能喝酒，也很爱喝，看得董学斌都有点慎得慌，二两酒随随便便就一口干了，转眼间一瓶茅台几乎被他干掉了大半。董学斌心说怪不得柳成龙跟他前妻离婚了呢，就这么个喝酒法谁也受不了。

“柳叔儿，您可够能喝的。”

“呵呵，以前我是滴酒不沾的，不过这些年经常应酬，喝着喝着也上瘾了，酒量也练出来了。”柳成龙笑道：“我看你酒量也不小。”

“跟您比差远了。”董学斌渐渐把话题往他身上扯，“对了，您家是儿子还是姑娘？”

柳成龙表情一滞，“我没孩子。”

“嗯？”董学斌给他满上酒。

柳成龙已经略有些醉意了，苦笑道：“我现在就是一个人过日子，你也没成家呢？”

“是啊，我也是自己呢，不过一个人总是有点空荡荡的，您没想着再成个家？”

摇摇头，柳成龙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将钱包摊开，看了看上面的照片，“也不怕你笑话，我跟我前妻也离婚不少年了，可还是放不下啊，呵呵，一起过日子的时候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可一离婚，却反而天天都想着，人啊，就是这样。”离了婚还把前妻照片天天放在身上，董学斌不用问也明白他对他前妻现在还是有很深感情的。

如果换了其他人，聊到这里一般董学斌也不会再追问下去了，可今天他却没停，不动声色地继续探了探。

“您爱人在汾州市……”

“钱丽华，汾州市工商银行行长。”

嗯？钱丽华？

董学斌在招商口工作，对这个名字肯定不会太陌生，他们有时候也要和银行打交道的，不过多数还是与县行，市工商银行那边董学斌也没那个级别去接触，只是听过钱丽华的名字而已，她就是跟虞大姐相貌极像的那个人？原来就近在咫尺呀！不过不说董学斌没见过钱丽华，即便是见了，怕是也不会从她身上想到虞美霞，毕竟钱丽华再保养的好，如今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相貌早已变化，跟那张几十年前的照片可差远了。

喝了一口酒，柳成龙终于道：“如果孩子还在，我俩也不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唉。”

董学斌眼神一动，“孩子？您不是没……”

“有过，很早以前的事儿了。”柳成龙叹叹气，语出惊人道：“叫彤彤，特别可爱的，不过孩子五岁的时候我和她母亲带着她出去玩，逛街的时候一转眼就看不到了，报了警，找了很久，可是自那以后就没有再……”

董学斌手里的酒杯猛然一抖，道：“孩子走失了？”

“嗯，可能被人贩子拐走了，也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儿。”

“那当初您家……在汾州市？”

“在市区，我和我前妻当时都在那边工作，呵，一晃也三十年了。”柳成龙望望远处的天空，“当初我和我爱人要孩子比较早，要是彤彤还在，现在都得三十岁出头了吧，可能都结了婚有了孩子，可能都……唉。”往嘴里灌了口酒，柳成龙有点说不下去了，情绪略有些波动。

五岁？走失？

汾州市？女孩儿？

靠！董学斌拳头一攥，如果一个两个还是巧合的话，这么多线索堆在一起……那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八九不离十！

虞美霞估计真可能就是柳成龙他们走失的孩子！

当然也不是一定，但那几率反而太小了，年龄上虞大姐完全附和，也是四五岁才到了她“父母”家，距现在也正是三十年不到的时间，虞美霞老家又是同样在汾州市，她的相貌又和钱丽华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这……如果虞美霞不是柳成龙的女儿，那董学斌反倒觉得见鬼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还真给虞大姐找到了！这就是天意吧？

董学斌边陪他喝酒边往下探着口风，原来柳成龙和钱丽华离婚就是因为这件事，孩子没了，一年没找到，两年没消息，这种痛苦不是没做过父母的人可以体会到的，夫妻俩也因此争吵不断，后来柳成龙借酒消愁，染上了酒瘾，一回家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于是家庭关系终于破裂，柳成龙也从汾州市调走到了电力总公司，从此离开了汾州市。

听到这里，董学斌也唏嘘不已。

……半个小时以后。

“哟，都这个时间了？”柳成龙看看表，笑道：“饭也吃过了，聊也聊痛快了，今天先到这儿？谢谢你的款待了，呵呵，等回国我请你，咱们俩到时候再好好聊。”扶着桌子站起身，一斤酒下肚的柳成龙有点晃悠。

“您小心。”董学斌下意识地扶了他一下，已经把他当长辈了。

柳成龙摇摇手，“我还没醉，没事，对了，你飞机不是没赶上吗？这样，我让人帮你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下午去北京的航班。”

董学斌不好意思道：“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我们也正要订票呢。”和董学斌说了说这些年一直压在心里的话，柳成龙心里也舒服多了，酒一喝，俩人关系顿时近了几分。

董学斌也没再矫情，他不会日语，弄机票还真有些麻烦，连改机票都不会办，不行只能重新订一张了。

不过等下午两点弄好了回国的机票后，董学斌也没跟柳成龙露出一点虞美霞那边的口风。要他们真是父女，董学斌也想他们相认，但现在的问题是董学斌还不知道虞大姐怎么想的呢，毕竟二十多年小三十年没见了，这个事董学斌准备回国后第一时间当面跟虞美霞沟通一下再说，让虞大姐先有个心理准备。

第四百九十二章坠机！

下午三点。

东京国际机场，拿着登机牌的董学斌登上了J736航班。

看看座位号，董学斌往后走了走，找到了自己那个靠窗户的座位，把行李往上一放，坐稳系上安全带。

不久后，一个日本中年人坐到他旁边。

机舱里面也充斥着日语，大部分人已经上了机。

这架航班是柳成龙帮董学斌在东京订的票，是日本的航空公司，东京飞往北京的，不是国航回程航班，飞机上大都是日本到中国出差或者旅游的日本人，也有一些黑人和西方人，反正旁边乘客嘴里的话董学斌是一句也听不懂，顿觉无聊，董学斌就抱着肩膀闭目养神了。

铃铃铃，兜口的手机响了响。

对了，忘了关手机了。

虽然飞机还没起飞，但跟上面打电话毕竟不太好，董学斌就没打算接，可一看上面是谢慧兰的号码，他一犹豫，还是悄悄接起来。

“喂，慧兰。”

“在哪儿呢？”

“呵呵，刚上飞机，估计晚上能到吧。”

“你总给我搞特殊化，招商局的人都下飞机了，你还在那边？”

“嗨，中午不是有点事耽误了嘛，我也想早回去的，快了，晚上八点之前我肯定能回县里。”

“嗯，回来后直接来找我。”

“呃，怎么了？”

“芸萱怀孕的事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嗯？”

我去！我还告诉你什么呀！你不是知道了么！董学斌心惊胆战道：“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虽然早清楚这种事是瞒不住谢姐的，但董学斌总想着能糊弄一天是一天，纵然仨人已经达成了协议，可怀孕还是有点敏感的，董学斌实在不知道怎么和慧兰开口，怕再出意外。

谢慧兰淡淡道：“你等等，换人了。”

几秒钟后，瞿芸萱的声音居然出现在了电话那头，“小斌，姨接了。”

董学斌一汗，“萱姨？你跟慧兰一起呢？”

“嗯，昨天就到了，谁想你去了日本，也不知道跟姨说一声，你啊，就找姨揍你吧，呵呵，姨正跟慧兰在家属院呢。”

“咳咳，你俩干啥呢？”

“看看电视，听听音乐，也没的干。”

“宝宝怎么样？”

“挺好的，呵呵，已经会踢人了呢。”

这时，一个空姐用英语对着董学斌说了一句什么，说得太快没听懂，但想来也是让他不要打电话吧，董学斌就对着手机道：“飞机快起飞了，先不说了，等回去以后我过去找你们。”

“嗯，早点回来吧，姨等你。”

挂了线，董学斌关掉了手机，空姐才从他眼前离开。

萱姨和谢姐凑在一起了啊，虽说刚刚听上去没出什么事，但董学斌也有点不放心，归心似箭。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飞机准备起飞，空姐用日语和英语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

不久，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中，飞机跃上了高空。瞅瞅外面渐渐变小的机场跑道，董学斌眼睛一闭，打算睡上一觉了。虞美霞父母的事情，瞿芸萱和谢慧兰的事情，自己工作调动的事情，回去后可有的忙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董学斌睡醒了，睁开眼睛看看窗子，机翼下面是一片汪洋，已经离开了日本地界，看看表，刚过去一个小时。

才这个时间啊，再睡会儿？

正想着呢，机舱里蓦然传来一阵晃动，很急促！

董学斌皱皱眉，也没太当回事儿，一般小飞机航行的时候总免不了晃晃悠悠震震颤颤，有点气流都会影响到航行，不是什么大事，从头颤到尾的也不是没有，所以等晃动停止后，董学斌就准备继续睡觉。

然而，又一阵剧烈的冲击紧随其后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