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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枭雄-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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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从十几岁便开始了他的种马生涯。刚刚五十出头的年纪,长女叶静都已经三十五了。长子叶旭东也有三十了。最小的孩子却还在襁褓中。算上叶旭辉,这老兄一共生养了十二个孩子。

  叶少钢醉心玄学,终身不娶,本领心智在少字辈当中皆无出其右者。因为无后,私心便少。自然也就比其他人更容易掌控这个家族。他的突然回归,让这个本已涣散的家族又重新凝聚起来。

  叶园当中辈分最高者当属叶文韬的遗孀赵老太太。也就是叶洛书的亲妈。说起来,这位老太太也算是个人物,当年本是叶文韬的秘书,从二十几岁到四十岁,直到叶文韬退休,始终追随左右。后来叶文韬的夫人去世,不顾十八岁的年龄差距嫁入叶家,而后相夫教子,打理后宅,在这个家族里着实是一位劳苦功高的人物。

  叶家是个男权主义极重的家族,许多规矩都严格遵循儒家传统礼教,尽管与宅门外的现实世界格格不入,却始终如金科铁律一般在这个大宅门里被贯彻。几十年风雨沉浮史,只有两个女人在这个家族中绽放过光辉。便是赵老太太母女。

  叶文韬死后,叶文龙和叶文略这两个文字辈的男人对这位续弦进门,相对他们要小十几岁的大嫂最初并不看好。但就是这个女人,在二十多年前拉来了王吉庆,辅佐叶少钢带领叶家及时转型上岸,在那个东南大地风雨飘摇的年代里扭转乾坤,带领叶家更上一层楼。从而奠定了近二十余年的平稳发展期。

  叶洛书是赵老太太在叶家宅门里唯一的亲骨肉。尽管成为叶家掌门人后并无多少建树,但总归没有出过大差错,如今叶宅之外暴风骤雨其实跟她并无多大责任。龙兴会要掌控闽浙商会,逼着叶家跟顾天佑对着干,结果恶龙还没赶走,又引来一头猛虎,情况发展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掌控能力。

  叶文龙和叶文略兄弟都是相对简单的武人,加上年事已高,几乎拿不出什么主意来。赵老太太打心眼里不愿意叶洛书扛着这个家族,所以一心一意想着的就是怎么给女儿找个好婆家。王柏超就是她理想中的乘龙快婿。叶门六子,其余四个分别是叶少堂,叶少正,叶少奇和叶少方。除了叶少堂,其他三个都跟叶少锋一个心思,退一步海阔天空,臣服于龙兴会。

  叶少钢回来了,叶家便只剩下一个声音了。除了回归当日小试牛刀将王柏超等人赶出丰州会馆,与顾天佑梅雨论道笑谈退强敌外,再无任何作为。他在沉默着,没人知道这位深不可测的叶家老大心里的打算。所有人都在观望等待着。

  叶旭辉住的地方比较不起眼。华夏人的居所讲究东贵西贫,南阳北阴,这个没娘疼有爹恨的倒霉孩子就住在叶园的西北角,跟园丁和厨子,保洁人员住在一个小跨院里。虽然号称叶九公子,其实待遇地位跟家里的工人们差不多。

  顾天佑化名龙致远想要住进来这事儿他自己做不了主,所以先去请示了叶洛书。

  叶洛书来了,秀发及腰,眉目低敛,眼角唇线间似有哀愁,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依旧是心事重重,对比几天前在丰州会馆里那个无助愤怒的女子,这会儿的她身上少了无助却多了许多忧愁。比之印象中那个殚精竭虑的叶家掌门人,此刻她身上多了一些婉转动人的女人味儿,更美了。

  女人之美多姿多彩,昭君出塞是大美,妲己妩媚是妖媚之美,飞燕起舞是轻盈之美,贵妇醉酒是憨态之美,虞姬别霸王是壮烈之美,西子捧心是哀婉之美。叶洛书身上有一种凄婉绝艳的美,鼻如远山眼若秋水,几丝乱发遮粉黛,很容易让男人们生出保护的**。

  “龙先生是从北边过来的?”她一见面先上下仔细打量顾天佑一番,然后用齐鲁口音说道。

  这是个粗浅的试探,顾天佑道了声幸会,说道:“老早就听说闽浙商会有位美女掌门人,巾帼不让须眉,人品才干都是当世第一流人物,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玄门北宗龙致远,受友人所托前来指教友人弟子几手小玩意,唐突打扰之处,还请叶小姐多多海涵。”

  这番话说的文绉绉,全然不符现代人的表述习惯,却很符合一个久经传统文化熏陶的道门高人的语气。八行易容术装神像神,扮鬼似鬼,除了鬼斧神工的变形换貌之术外,最重要的诀窍便是揣摩模仿各种人的言谈举止特征。

  叶洛书稍作试探不过是出于慎重,有顾天佑的电话和叶旭辉作保,基本可以排除龙致远是龙兴会派进来的探子的可能。至于天佑城,她心中对那个男人却是莫名的信任。也许只是因为上次在秦州那个男人没有对她做任何事,又或者是因为丰州会馆里那个男人温暖的目光和坚硬的肩膀。

  虽然母亲对她说,这种男人才是最可怕的,吃起人来是连皮带骨把你整个身心都吃掉。这种你完全无法控制的男人其实最适合做情人,如果要托付终身,他绝非理想的对象。对于赵老太太的这番话,叶洛书其实是认可的,但内心深处的情感却让她本能的抗拒这个说法。

  飞蛾扑火是为了拥抱光明和温暖,生命的过程不就是从生到死吗?一辈子该有多长谁能说得准?如果只是在黑暗和寒冷中虚度百年,这一生又有多大意义?

  叶洛书摆手道:“龙先生不必客套,您千里迢迢来传授旭辉本事,尽管是受人所托,终究也是让叶家受益了,便可算是叶家的恩人,一应食宿都在叶园,您有任何要求尽管开口,只要是我叶家能提供的一定让先生宾至如归。”

  顾天佑道:“不必太麻烦,三餐一宿只要跟令侄同吃同住便可。”

  叶洛书道:“这边的院子居住简陋,但胜在清净,我会让其他不相干的人搬出去,先生对日常家用方面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她很客气,甚至有点啰嗦,似乎有话要说,却又难以启齿。顾天佑看人观心,猜到了她的心思,心中暗叹又是一桩麻烦因缘,道:“顾兄临来的时候曾跟我说起叶小姐,有一言托我当面转告。”

  “他有什么话要要对我说?”

  顾天佑道:“天涯不远,江湖常在,再会有期,愿叶小姐幸福安康,不必以他为念。”

  叶洛书垂首叹息,道:“他说天涯不远,江湖常在,再会有期,可我却没那么多时间等他来见,过两天就是家母七十二岁寿辰,叶园上下都在为这事儿张罗着,我兄长已有决断,会在寿辰当天宣布我的婚事,为了叶家和母亲,我不能拒绝。”她说到这里忽然抬头,盯着顾天佑,道:“龙先生,他的电话我打不通了,您能帮我把这个消息转告给他吗?”

第四百七十章 障目


  叶洛书袅袅婷婷的站在橘树下,春风吹拂,橘子花瓣散落下来,花香袭人,分不清是她还是花的味道。她低着头,咬着嘴唇,一双纤纤玉手,正在轻轻拢着鬃边被春风吹乱了的头发。看上去凄美绝伦,惹人怜爱。

  生在叶家是她的幸运,也是最大的不幸。以一个人的角度看是幸运的,以一个女人的角度看则是最大的不幸。

  女人这一辈子所能遭遇的大不幸中,左右不了自己的婚姻绝对是最悲催之一。

  而她的不幸还不止这一件。

  豪门亲情薄如纸,一遇权财冷如刀。

  曾经的家主身份让她一度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直到龙兴会强势的把她推到更强势的顾天佑面前。她才意识到自己也有柔弱无助的时刻,也是个需要呵护的女人。

  顾天佑暗自叹息,应允道:“一定转告,顾兄若知道叶小姐有难处必定会鼎力相助。”

  叶洛书点头称谢,转身告辞。顾天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道:“临来前,应了顾兄之托,如果叶小姐有什么难处,需要龙某相助的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叶洛书身子一定,纤柔的肩头微微抖了抖,点头道:“就拜请龙先生好好教小辉吧。”

  叶旭辉的明王不动身已有八分火候。这是一门精神与体力都锻炼的体术,讲究的便是刻苦和忍耐。在这方面,叶旭辉是极有天赋的。

  大清早,叶旭辉在院子里坚持不懈着早课的练习。顾天佑坐在石桌旁品着五老峰上新摘下的金骏眉,这玩意是许慕野的最爱,据说价格不菲。顾天佑不通茶道,也不感兴趣去细细品味其中意境,喝着也就是那么回事。

  叶旭辉开始收势,顾天佑哼了一声,命他再坚持一会儿。叶旭辉很痛苦的样子:“龙师父,我已经到极限了,师父曾说这门功夫对精神心理的摧残太狠,稍有不慎便容易被乱了心智。”

  顾天佑没好气的:“你师父就没跟你说过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吗?以你现在的根基积累,超过一点点极限不会有什么事,功夫修养到了你现在的层次,每往上走一步都是千难万难,若不敢超越极限,就别想再有寸进,懂吗?”

  叶旭辉痛苦难当,仍旧强咬牙坚持着,到最后身疲力竭终于摔倒在地。

  顾天佑招手示意他站起来,道:“不要休息,马上打一套你们叶家的洪拳。”

  叶旭辉不敢违抗,奋力挣扎着站起,一板一眼的打起拳来。

  顾天佑端起茶碗品了一口,笑眯眯看着他,道:“这几天动不动就在那给你师父打电话,是不是对我有点不服气呀?”

  叶旭辉闷声道:“不敢,就是有点不理解您教东西的方式跟我师父有很大不同。”

  顾天佑笑道:“这不还是对我不信任嘛。”说着,放下茶碗,起身来到叶旭辉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道:“来,全力以赴打两拳看看,别看我是道门中人,不以国术见长,但扛你两拳还是有把握的,你只管打,打完了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叶旭辉没什么好迟疑的,抬手便是一拳。顾天佑在他挥拳的刹那,身子向前迎着拳头撞了上去。叶旭辉整个人被撞的倒飞出去,甚至手臂都几乎脱臼。顾天佑追身过去在他摔倒前一把拉住,道:“知道差在哪了吗?”

  叶旭辉一头雾水,老实的摇摇头:“根本没看清楚您是怎么动的。”

  顾天佑道:“明王不动身,说的是身不动,心神则恰恰相反,你不能体会到这种意境,纵然练出十分火候也不得这门功夫的精髓,所谓心动神活全在最后这一点突破极限的时间内,之前你师父不让你超负荷是因为你的基础不够扎实,现在我命你多坚持一会儿则是因为你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的厚积,接下来就该你突破极限了。”

  又道:“就好比你刚才一拳打来,我以精神感应你的动作意图,在你发力打我之前先用胸膛撞你,破了你的力,让你根本发挥不出真实力量,这个道理跟截拳道的原理差不多,真正施展起来则需要很高的格斗技巧和心理素质,练习明王不动身挑战自身极限的目的就在于提升这方面的感知和应用的能力。”

  叶旭辉受教施礼,道:“谢谢龙师父指点。”

  顾天佑摆手道:“你不必客气,我大老远过来是因为受了你师父之托,只要记着你师父的话,好好练功夫,不负此生所学,便对得起我们了。”

  正说话时,院门口外忽然有脚步声入耳,极其轻微,叶旭辉毫无所觉。顾天佑背对院门方向,大约猜到来人身份,并没有急着回头看。

  “果然不愧名师出高徒。”来人在门外驻足一会儿,扬声说道:“先前听小七说起顾先生给旭辉找了一位代课老师,一直想来拜访一下,俗务缠身,忙到现在才有闲暇过来看看,刚才走到这里刚好听到龙先生高论,忍不住见猎心喜。”一个人目露精光,喜怒难测,正是叶少钢。

  “不敢当。”顾天佑抱拳还礼,假意问道:“请问这位是?”

  叶旭辉赶忙从中引荐:“龙师父,这位便是叶家当代家主,我大伯叶少钢。”又对叶少钢说:“这位是龙致远师父,之前他住进来的时候我请七姑跟您报备过的。”

  叶少钢一摆手,示意他不必解释,转而对顾天佑问道:“听说龙师父是玄门北宗的高人,还位列致字辈,玄门南宗叶致诚,想请问龙师父一句,尊师是哪位?从哪里得的传承?”

  他的语气并不急迫,却给予人无穷尽的压迫感,顾天佑不确定他是经过一番仔细调查后有备而来,还是临时起意过来随便问问。又或者二者皆有,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情做了一些简单的调查工作后偶尔路过顺便来核查一下?

  他自报家门是南宗致字辈的人物,想来一定认识魏静安。顾天佑想到这里,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在杨宅的时候自己忽略掉的是什么事情了。叶少钢与玄门南宗关系紧密,魏龙庭能成为叶旭东的师父,正是出于跟他之间的交情。想到了这一节,接下来许多谜团似乎都有了答案。

  杨宏道回国是沾了叶少钢与元首办公室那点香火缘的光,这个人与玄门南宗的关系紧密,据此看来非常有可能是叶少钢的人。在杨家的时候他不肯透露主使人的名字,正是出于感恩。酒店里后来被云空背了黑锅那件事当中,所有开枪的警察都被人暗算。以牛毛针操控魄力,正是南宗顶尖高人的手段。

  叶少钢此人惊才绝艳,自负已极,是个不甘于人下的主儿。在他眼中不管是云空代表的民调局和王宪,还是顾天佑和天佑城,都是一丘之貉,他做这件事便是要挑起两家之间的争端,达到赶虎驱狼的目的。

  这些念头都不过是在一闪念之间,表面上丝毫不露声色,将自己之前设计好的入门经历又讲说了一遍。

  蓝天白云,微风吹,空气清新的让人心旷神怡。

  叶少钢,目光深邃如海,安静的听着。

  顾天佑已经听到了自己心中的遗憾叹息声,这个骄傲的男人,在龙兴会和天佑城的双重压力面前,他就像举着长矛冲向巨龙的斗士,纵然毫无胜算,仍悍然迎战。

  “原来是王致常师兄代师收徒,难怪我没有听过你的名字,北宗致字辈几位师兄我都曾有过交集,却是第一次听闻龙师弟的名头,所以才多此一问,皆因家族正处多事之秋,不得不小心些,唐突之处还请见谅。”叶少钢收回凝视,坦然表达歉意:“龙师弟来了多日,玄门南宗诸位师兄都没尽地主之谊,实在失礼之极。”

  顾天佑道:“想不到叶师兄还是玄门中人,我从入门起便闭关自修宗门心法,孤陋寡闻已极,不但不知道南宗各位师兄,甚至连玄门北宗的几位师兄也都素未谋面,要说失礼,也是我失礼在先。”

  叶少钢道:“门分南北,术有高下,祖师爷却只有一个,师弟既然来了,可谓打破了南北二宗五十五年冰封,南宗诸兄弟皆为此欣喜不已,今天中午在鹤鸣楼,南宗致字辈几位同道兄弟特别设宴,一为给龙师弟接风,二为分说南北二宗五十五年分歧,三是为讨论一下二宗归一的大事,届时还请赏光赐教一番。”

  顾天佑道:“赴宴没问题,但讨论大事还是免了吧,我何德何能,怎么可以代表北宗诸位师兄?”

  叶少钢面色微沉,道:“龙师弟何必太谦虚,你的道行已达徒手动魄的境界,连魏致庸师兄都束手无策的病患,在你手上却妙手回春,这样的道行恐怕足以压盖南北二宗了。”微微一顿,又道:“龙师弟可是觉着玄门南宗的诸位师兄不入你法眼,所以不屑与之同谋大业?”

  话说到这份儿上,顾天佑这个西贝货就算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本来是借人家玄门北宗的名头行事,却没想到这当中还有这么多师门恩怨。这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何苦来哉!

  叶少钢拱手道:“那咱们就说定了,午时,鹤鸣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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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单刀赴会


  鲤城的老城区有许多老旧古建筑,鹤鸣楼便是其中之一。据叶旭辉的介绍,这座楼有九层高,过去老鲤城人常说,欲上重霄九,先登鹤鸣楼。说的就是这座楼曾经辉煌的历史。如今的鹤鸣楼已经是闽浙商会旗下的公共产业之一。

  顾天佑一口拒绝了叶旭辉陪伴的要求,单枪匹马来到鹤鸣楼下,仰头看着这座据说堪称建筑史上奇迹的全木质九层高楼。的确很难相信,这么一座纯木质结构的高楼居然能屹立不倒百年以上。有民间传说,此楼是一位精通鲁班门秘术的木艺大师在前朝同治年间设计修造的。全部采用的堪比金铁的阴沉木,结构精妙内含天道至理。

  楼有九层,却并非所有人都能上九层来吃饭。整座酒楼的招待规格是有严格规定的。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每一层招待某一层次的人物都做了细致的划分。叶少钢把这场鸿门宴安排在了鹤鸣楼九重天上,算是最高的接待规格了。

  顾天佑在来之前先联络了玄门北宗的王致常道长,做足了功课才过来的。

  五十五年前,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运动爆发,整个玄门几乎被毁于一旦,玄门北宗当年作为国家公开承认的道门领袖之一,尤其承受了极大冲击。就在那个最艰难的时期,北宗人将门户当中收藏的许多玄门典籍转运送到了相对名声不显,几乎没怎么遭受冲击的南宗山门。十年之后,那场浩劫结束了,北宗人想要拿回经典却被南宗拒绝。

  当年南宗的宗主是一位玄字辈的道长,提出还书不是不可以,但必须先同意南北合一。至于合一后的宗主人选,则以术法修养论高低。结果北宗众人因为玄字辈的师长都已在那场浩劫中死光,自知论道行高深无人能比那位南宗玄字辈道长。此事于是暂时作罢,但南北二宗由此结下新梁子,每隔十年便有一会,美其名曰术法交流,其实就是关乎生死的较量,四十年下来,双方互有死伤,这个仇因此越结越深。

  王致常说,师门经典无论如何都要追回,而南宗这些人一直惦记着南北合一拿到玄门正统,双方据此设局,只要北宗有高人能尽败南宗同辈高手,便将所有典籍归还北宗。而假如南宗有高手能尽败北宗高人,则南北合一,北宗让出正统来。

  这些年,两方面都有惨烈损伤,却一直没能分出输赢来。

  记得李阳明曾说过,这个江湖很大,以他龙格天赋,术武双双大圆满的境界,也只敢以天下第五自居。可想而知,那时候他就知道至少有四个人比他强。可顾天佑行走天下这么久,也只见过一个明王是真正强过当日李阳明的,胡如梦和王宪则最多跟他同一水准,若论天赋根基恐怕还要逊他一筹。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王致常提醒说,玄门南北二宗之间仇隙极深,一旦相互间发生交集,便不要指望对方会手下留情。似您这般登门打脸的做法,肯定会引起对方的仇视。当年那位玄字辈的高人应该还在人世间,只是追寻天道而久不出世罢了。他又说,这位老前辈跟隐身宗教办的禅宗前辈圆空大师都是通神得道的级数,按常理是不该出头的。但是顾先生乃非常人,南宗致字辈当中无人能敌,说不定这位玄字辈的前辈会为了你再出山。所以,你要当心些。

  顾天佑问他自己可否拒绝。王致常说,如果拒绝便等于北宗输了一阵。他非常恳切的祈求说,顾先生的道行修养足以压制南宗致字辈诸人,从八零年代至今,北宗还从未有过这么接近取胜的机会,年内便将举行第五次术法交流大会,如果先生能代表北宗先挫一下南宗的锐气,我们将有很大把握在今年结束这种较量。

  闽浙商会的背后有玄门南宗的支持,这件事似乎正变得更加复杂。王宪在西北蚕食阴山狼城的地盘,同时也遭到了对方疯狂的反扑报复,据孙京飞说局面比较焦灼。龙兴会看来是下了很大决心在西北,一旦他们吞掉了阴山狼城,便会在瞬间完成一次质的提升。以龙兴会的底蕴,这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

  顾天佑感到东南之行若是不能有所得,恐怕就要被王老师给落下了。如果能借玄门二宗之间的矛盾,把北宗拉到自己阵营为己所用,显然会对日后与龙兴会之间的正面对抗具有积极的意义。这件事想想挺美,真做起来却是极难。

  走进鹤鸣楼,沿着盘旋而上的楼梯拾级而上,一边走一边琢磨,叶少钢原来也入了玄门南宗,并且还是致字辈中的人物。这位叶家老大的道行修养稍逊于自己,国术境界却不在自己之下,但是人家身上没有内伤,正处于全盛状态下。而自己却是七魄虚弱,几乎不能动用真功夫,一个叶少钢已经够头疼的了,再加上南宗其他致字辈的高人,想要压制谈何容易!

  北美,两年前。黄石公园,山势雄伟,丛林壮阔。

  一行七人顶着强烈的罡风艰难前行。前方一望无际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一人。盘膝而坐,面前摆着个大木鱼,手执巨槌重重敲落第一下,咚的一声,竟然声震百里。走到近前,却是个土布僧衣,年貌四十许的僧人。鼻直口方,明眸通澈,唯有一双眉极有特点,色如白雪,斜插二鬓,状如双刀。

  那木鱼不知是用什么金属打造的,外形与直径超过一米的圆桌差不多,巨槌很明显是实心金属打造的,鹅蛋粗细,重量至少在百斤以上。和尚一手托钵,一手执槌,连敲不断,声若奔雷,闻之令人惊心动魄。

  身着黑帆布作训服的青年男女共七人,走在最前面的为首者,相貌俊美偏阴柔的年轻男子正是顾天佑。同行六人,有黄勇,罗毅,双双对对姐妹,小罗伯特和cia高级特工佩兰。

  那木鱼敲击声震荡人心,宛如战鼓,越敲越急,每一下都有着惊心动魄的威力。最先扛不住的是佩兰,接着是小萝卜头,二人双双倒地。罗毅皱着眉头从兜里取出一对儿耳机塞进耳朵。双双对对也都忍不住去捂耳朵。

  僧人气魄不凡,拦路在此必有所为,顾天佑知道避之不及,迎上前去。和尚放下巨槌,微微抬头看了顾天佑一眼,道:“请问施主可是天佑城主?”顾天佑点头称是。和尚又道:“老僧泓又,受人之托在此拦截施主,前途凶险,有高人曾在此布置杀绝奇阵,施主一行当中也有不谐者阴蓄奸谋,若继续一意孤行,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顾天佑对这个名头并不陌生,原来是孙京飞的师父到了,听他话中的意思是提醒自己前面有凶险埋伏,而且自己这一行人当中被掺了沙子。心中暗忖:他有劝说我回头的理由,而我又何尝没有必须继续旅程的原因?徐晓峰落在了李天一的手里,狄浩然一整支小队都陷在黄石公园深处那个神秘的坐标所在地。

  李天一野心勃勃,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大魔头。连爱德华兹那样的人物都被他给改造成了神**团成员,八大神族的那些天才儿童已经被他带进黄石公园的秘密基地里,如果不能及时阻止,几个月以后,就将诞生数百名与神族一号同级别的怪物,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旦这些八大神族的孩子被培养成功,任意一个都具备神族一号的能力,试想一下,几百个看上去天真烂漫的孩子,其实却是能力通天,只知道听命行事,且杀人不眨眼的杀戮机器。若是用来搞暗杀各国政要,势必会给这星球带来滔天大祸。李天一这魔头的野心足以装下整个北美。若是不能及时阻止,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顾天佑沉声道:“亲友被困,魔头灭世,义之所在,情之所系,有所必为!”

  泓又大师眼中精光一闪,喝问道:“以你现在初登圆满的国术境界,能阻止得了谁?难道好好活下去,不比白白送死强吗?”

  顾天佑神情坚毅:“天道无情人有义,我这辈子罪也遭了,福也享受过,孽也没少造,要是按照佛家因果之说来评判,十八层地狱全走遍都不够我赎罪的,旧金山唐人街那几百条冤魂都是因为我一念之差死的,虽然坏事做尽,但是我还从没丢下过自己的兄弟!”

  泓又大师双掌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唐人街事件是北美政府高层下令开枪的,施主何苦为此自责?此事要说罪孽深重,还是我那位肖师兄的罪孽最大。”

  顾天佑道:“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肖龙阁也不会选择配合李天一,把尸毒在那里散播开来,北美政府如果不是担心尸毒扩散,也不会做出封锁地区屠杀掉所有可能感染者的决定,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把他逼入了死角。”

  泓又大师悲叹一声,道:“肖师兄已经走火入魔,那件事怨不得施主,是他硬要逆天命而行,行邪术勾魂夺魄企图借窍重修,施主难道要任他灭了你吗?”又道:“当时的情形下,谁都没想到他主动找你联手对付李天一,还多次助你提升神魂修养,增强体魄禀赋,最终的目的却是要灭你意志,抢你的神魂天赋和这副躯壳体魄。”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面露悲戚之色,接着道:“肖师兄虽有野心,却是个有大定力之人,要不是受了左绝天的残魂蛊惑,被破了道心,本不至于如此。”

  顾天佑道:“谁又能想到左绝天盗了玄门的一气化三清之术,残魂化作三重人格一分为三,林宏瑾的双重人格只是其中之一,肖龙阁身上被融入的那一道似乎是最弱的,却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心性,经年累月下来,终于成了肖龙阁也泯灭不了的心魔,肖龙阁本想借他残魂提升自我,却反被他渐渐控制,一代禅宗大宗师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实在遗憾。”

  泓又大师摇头道:“物本无相,着相既魔,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世俗语讲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怨不得旁人。”又道:“施主有枭雄之心,更具济世情怀,杀身取义的豪胆,如此人物老僧岂能见死不救,得知有人针对你在前行路上设下了埋伏,担心你还被蒙在鼓里,故此特来报信。”

  顾天佑合手称谢,道:“大师一片苦心,不远千里前来报信,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按说我应该听你的,但是不成啊,原因我已经跟您说清楚了,此行便是刀山火海在前面等着我也不可能回头。”

  响鼓无需重锤,顾天佑的态度坚决意志不可动摇,泓又大师不再劝了,操起大木鱼和巨槌背在身后,道:“施主舍生取义率意而活,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觉悟,好生令人钦佩,既然如此,那就算老和尚一个吧。”

  一个月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顾天佑苏醒在康涅狄格州立医院的病房里,全身上下无处不伤。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死之间也有大诱惑。

  那是一段漫长又昏暗的日子,但正如泓又大师所说,寻道之路必有殉道之心,没有这个决心是不可能达到超凡入圣境界的。也正是在那件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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