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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女当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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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莱迟疑了一下，最后才点点头说到：“我岳母万氏的葬礼已经定在了九月初五，我小舅子是万氏从小带大的，守孝至哀，今年是不好带着商队出门采买东西了。我要是出去一趟，能办成些事情，岳父肯定会愿意我跟着商队押车，你这个主意不错，不知道你那边有什么积古的老人介绍我带去吗？”
郁小闲说到：“什么积古的人，告诉你，这趟我也要去，现在就打发老李去找原先赶车的老相识，说起跑商来，我跑芜湖已经好几趟了。银子也赚到了不少，在南陵那边也有相熟的农家。”
金世莱一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女人居然是个跑商几趟的人，可她的年纪似乎还没有二十呀。郁小闲知道金世莱的想法，故意对他笑了一下说到：“我是仙姑，很多事情你想不通，可以不用想的，只要相信就好。”
这句话果真点醒了金世莱，他对郁小闲说到：“是啊，仙姑你这个人从初次和我见面就显得与众不同，你的一切举止都和男人无异，想必你跑商也是扮成男人。好吧，上次陈家给你的厨子衣服你留在我家了，我已经让刘三妹给你洗干净了，现在我就给你拿出来，您受累，赶紧给我们弄出一桌子酒菜来。”
郁小闲说到：“你们就在这间雅室喝酒，我这美酒就搁在这里，我亲自来上菜，顺便见见那三个人，然后在隔壁听你们谈些什么。旁边的那个雅间今天中午，千万别招待客人。”
金世莱答应之后，两人分别忙碌起来。郁小闲把腌制好的兔肉丢进了卤水里和猪肉，剥好的鸡蛋同煮，又忙着制作蛋皮和面饼，不一会儿就把中式汉堡的胚子做好了。等肉出锅后，她麻利地把一小盘兔肉切好，放进了香辣油中爆炒，放在了生菜叶子上，摆上了雅间的桌子。那些只是卤煮过的兔肉就被当做汉堡的肉块，郁小闲以此为原料一共制作了二十几个汉堡，装盘就用了八个，剩余的打发伙计去推广销售，每个叫价五百文，绝对是很恐怖的高价，可郁小闲觉得越贵就越会有人想买。
郁小闲让厨房炖了鸡汤，取了一些清鸡汤，放些发好的蘑菇和小葱，再丢几片里脊肉就完成了汤的制作。郁小闲一个人做不了一个席面，便吩咐刘花氏做了几个炒菜充数，六菜一汤，一个主食上桌之后，金世莱的客人就陆续来了。
郁小闲看见客人来了，自己便加快速度把六对山鸡的翅膀裹着调了蛋液的面粉用油炸过，金黄焦酥摆了一大盘。眼前的一切让她想到了现代的肯德基，思乡之情是油然而生。她立刻撤下了两对，很快就填进了自己的肚子，心中大呼过瘾，这个味道真是正点。
趁着油温高，六对山鸡腿也被如此烹饪了，这次郁小闲也只是拿了八只摆盘，剩下的还是留给自己品尝。端着两大盘子油炸鸡翅和鸡腿，郁小闲进入了雅间。新奇的酒水，新奇的点心让三个见过世面的人都一门心思地探讨起来，郁小闲把炸鸡放下来的时候，一个老者开口了，问到：“这是鸡腿鸡翅吧？怎么是这样的做法？”
郁小闲卷着舌头说到：“这是美式炸鸡，连香料都是从海那边的带过来的，很好吃。”
金世莱赶紧对郁小闲使了个眼色，自己殷勤地把盘子里的鸡翅和鸡腿分到客人面前的盘子里。郁小闲放下盘子迅速后地打量了三个人，随后就端着盘子去了隔壁的屋子。她贴着墙听到有人在夸奖炸鸡翅的美味，金世莱吹着牛皮说到：“这个厨子是金斗观仙姑的厨子，有些神通，能从云端去异国他乡寻来美味，小弟为了招待三位大掌柜的，特意求了仙姑招他来做一顿饭。”
一个客人说到：“金老板实在太瞧得起我们了，这里有几道菜，还有这种淡红色的甜酒，我还从来没吃过呢。想我老赵也是走南闯北几十年，连河套都去过，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吃法，看来这位厨子真是仙家的。”
金世莱说到：“几位都是在跑商上有阅历的人了，胖子我就是在山窝子里没见过世面的人，虽不羡慕外面的风景，却垂涎于外面的美味。今天趁着这美酒美味在眼前，几位哥哥讲些跑商的趣闻给小弟听听，我也好长些见识。”
金世莱为了听实话，还另外准备了一坛子白酒，三个老江湖也是兴致来了，马上就有人说了一个段子暖场，郁小闲在隔壁静下心来听壁角，金世莱就一直在引着他们说郁小闲想知道的事。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郁小闲边听边记，眼睛里满是笑意。
60 资金乱麻
未时中，金世莱恭敬地把三位有头有脸的客人送出了门，郁小闲也换了衣服出了隔壁的雅间。跑堂看见她出来，立刻把一包散碎银子，大约是七两多，交在郁小闲手中，说到：“今天陈家的少爷来这里寻好吃喝，可巧您做出了这个，他的席面上来了十二个人，您也就交给了我十五个这样的点心，陈少爷尝了一个很是喜欢，就全买了，一共给了七两一钱银子，我觉得差不多，就全卖给他了。”
郁小闲接过钱，从身上拿出了半吊小钱，五十文赏给跑堂的，然后说到：“下次不准把新出品的点心卖给一个客人，不然影响店里的生意。”
跑堂的高兴地接过赏钱，答应了就走了，金世莱赶紧问到：“是什么点心你敢卖这么贵？”
郁小闲说到：“就是你们席间的那道点心，名叫汉堡的。我现在肚子饿了，该去吃中饭了，胖子，今天中午可吃得满意，那些饭菜依着我的价码，一定要收十五两银子的。”
金胖子狡黠地笑了，对郁小闲说到：“再贵也不怪我的事情，是你说要请客的。仙姑，不然现在来碗斋饭如何？”
郁小闲知道胖子在打趣她不喜欢吃素的假出家人，于是说到：“不必了，本仙姑已经预备了自己的饭，你该去账房算会儿帐了，我吃过饭之后再找你说话。还有那个宋先生给你的荷包。千万要收好。能有魏爷的许可，这趟买卖就会顺利多了。”
郁小闲把预留的一些清淡饭菜倒进了肚子，又把四只炸鸡腿收在了自己带来的陶盆里。陶盆里面还另外放了些煮好的猪肉和兔肉，还有卤蛋。郁小闲记挂着在山城里，她还有可爱的儿子和乖巧的妹子，怎么能不留些好吃的给两个小孩。另外长辈也是应该孝敬些的。郁小闲此刻就能预想到，梅管家要是得了如此好的下酒菜，一定会喝得微醺，在自己屋里的竹摇椅上开心地哼哼。蛐蛐一定是飞快地啃完一直鸡腿，然后很乖地站在秋冰月身边看着人家吃。还要问一句：“好吃吗？”秋冰月最多只吃几口，剩下的就落入了蛐蛐的口中。每次这样想的时候，郁小闲就会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金世莱带来的客人里面就属一个姓宋的见识好，郁小闲偷听了半天，梳理过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宋先生认为，今年北方出产的阿胶。丹参，黄芪，甘草等药材比往年少，囤积起来能在明年春天卖上好价钱。如今北方闹灾，估摸着那边的面粉和小米明年还要长三成的价。还有今年的冬天估计会出现大寒，各地的煤价和碳价都要涨起来，因此棉花和布，还有吃喝也会涨价。
郁小闲觉得囤积药材等涨价是很缺德的事情，不知道要连累多少人无钱医治，而且药材放着不用。不好保管，也会因为日子久了，失去了药力。因此她决定只买阿胶和一些能放久些的成品药丸做储备，能吃阿胶补身的人，非富即贵，她赚这种钱不会觉得不安。至于其余的北方药材，家里还是要买一些存着。山城里人口众多，少不得有人生病，存些药材只是不想被逼着买了高价药。
面粉和北方的一些杂粮，以米为主食的南方人吃的不算多，就是包子馒头什么用一些。可郁小闲却要用面粉做出不少赚钱的点心。所有她不得不动脑筋多买一些存着，面粉不经留，就收储些小麦，自己磨粉吧。郁小闲知道芜湖那边的一个粮食商专门从北边运粮食过来，看来这趟要多带些钱去，多收些小麦和北方的杂粮来。棉花布匹也是一样的，能多买些就多买些。好在山里木头多，烧炭自己用，也不会为柴火和碳涨价而犯愁。
芜湖那边的海货很多都是福建运来的，那条商路根据郁小闲的历史知识，一直到清朝初年都还算通畅，所以福建产的海货是不太可能涨价过头。郁小闲这次不打算囤积虾皮，海带一类的东西，反而是想多囤积海参，这种东西放在有干燥剂的樟木箱子里包严实了，五年都不会坏，到时候又可以赚有钱人的钱。
郁小闲本次跑商要买卖的东西就算定下来了，卖出药材，买入粮食，布匹，棉花，和一些贵重的药材和海参等物品储存，可资金却又成了大问题。现在山上的人要置办过冬的衣服被褥就要至少上百两银子，在修建山城还缺上千银子的缺口，然后一连四五年的兵荒马乱和饥馑，郁小闲想把解决温饱的东西囤积了，不准备卖出谋利。
荒年的时候，金银再多，也不如衣食无忧来的好。种植是靠天吃饭的事情，真要是山产遭了灾，一座山三十余口人，现在还要想着那边帮忙的刘家，徐家的一共十口人的生计。为此要留下至少一万斤的粮食，上百匹的布，才能安心。这些东西的价值就算按照二两银子一石粮食，二两银子一匹布的单价计算，也要近五百两银子，还要存些铜铁，药材等物件，这样就又要上千两的银子。县城的那块地还要投资几百两银子，算来算去，目前要有上千银子的启动资金。
郁小闲现在穷得很，所有的收益都是远期的，九月初的三百两银子，还给徐老爹二百两，金斗观一百两之后，就剩九两利钱，除此之外，郁小闲身上就剩五十几两的金银了。那些囤积的海参，人参之类的东西，现在卖完大约能值六七百两银子，可郁小闲还不想出手，那些存一阵子能换更多的钱，也许年关的时候就是上千两了。方六爷把那些大理石卖掉之后，连着商队的收益能分多少钱给郁小闲，郁小闲预料不到，在心里的预期就是五百两到头。目前在宣城的收入，靠着刘家三个女人和卤料的分成，每天能有四两就算不错了，积攒到入冬不过两百两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远水解不了近渴，最后郁小闲不得已把主意打到了路云虎给的金砂上了，只有冒险拿出一部分金砂变现了。
郁小闲想到这里，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此刻为了商队成行，她还要好好谋划一番。金世莱前几日因为陪着妻子，有两天没看账目了，花了半个时辰看完账本之后，就来找郁小闲谈事情了，对于商队，他还是没有什么概念。他找到郁小闲的时候，老李也办完了郁小闲交代的事情，正在跟郁小闲复命。
老李找到了一共七辆车愿意跟着郁小闲跑短途商路，包吃包住，每天净拿三百文就干，老李还放出风声去，说是金世莱的一位朋友要找些人去七八十里外的地方盖房子，修路，烧窑，过年前才可以回来，要是有人愿意去，男女，年龄都不拘，包吃包住，工钱面议。工钱可以在完工后带回家，也可以由本地的亲人在金家酒肆，每十天结一次，金家酒肆就是铺保。
金世莱一听郁小闲拿他的铺子做担保就着急了，对郁小闲说到：“仙姑，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还没有说好的事情，你怎么就自己做主了。”
郁小闲对着金世莱耍赖，说到：“你说过信我的，我也不能把你带到坑里去。我们两个的合作伙伴，我一个出家人，不打你的招牌，还打金斗观的招牌不成。我还想和你商议事情，例如在你的酒肆里用屏风隔出三张桌子，在柜台分出一半，我想借你的地方开一个店中店，每月我交三成的纯利给你。”
金世莱听到郁小闲又出了新的幺蛾子，一时急了，对郁小闲说到：“仙姑，不，姑奶奶，你一会儿要跑商，一会儿要开店中店，到底要忙哪一出。我金世莱就是一个人，难道你会分身术？”
郁小闲说到：“我不会分身术，可我会把事情整理调配好，商路我要跑，家里的生意也要做好。你想把买卖做大，就要学会指挥伙计干活。我打算用三天时间把我和你打算合作的事情安排好。五天之后，你可以带着陈家跑商的伙计，押着宣纸，还有其他本地的特产同我选的骡子车一起上路，在泾…县附近的丁家镇，我还有货物要配，等所有货物都齐集了，我们一同上路。到了芜湖，你卖你的货，我卖我的货，回程再买些东西回宣城卖。你的布庄，你的杂货铺都要多进一些新鲜货，快过中秋节了，说不定能赚不少钱呢。至于店中店的事情，有了刘家母女，三妹替你料理家务之余还可以搭把手，其余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管着。一切等我们跑商回来之后再说，你这五天就好好把家事，生意的事情托付一下，把商队的马车和货物备齐，我定下二十二日天蒙蒙亮启程，午时末在丁家镇的杨家客栈聚合，八月初七前回宣城，有这么十五天，你就一定能学会跑商。”
金世莱听完一跺脚，说到：“你都计划地这么周全了，我也就听你这么一回了。仙姑，但愿你这次不会砸了招牌，不然以后我就不停你的了。”
61 生意和账房
郁小闲和金世莱说好之后，急忙找来了刘花氏，对她说到‘今晚你们就要开始辛苦了，你家要在金家酒肆的一角布置三张桌子，做买卖的时候用屏风拦着，在收钱的柜台上分出一半的地方当账房，把你家闺女认为好卖能赚到钱的小件东西都可以放在柜上卖。从此这三张桌子就是你们刘家赚钱的地，明天我让老李把你家的小儿子接来跑堂，从此你们就专门在店里卖一份一份的饭菜，珍珠收钱之后，你家二小子送饭送菜，你在小厨房里做菜，三妹做完金家的事情也可以替你打杂，再不成就雇一个打杂的帮忙。赚出来的钱，二分纯利是你家的，三分利是给金家的租金，我名下的那份就是攒出来当本钱的，你准备妥当之后，我会教你配香料和卤料。炖汤时把我们秘制的汤料放在有孔的小铁盒子里，用纱布包着，汤水干净，也省得被人看出了配方。”
刘花氏听到这些话，心里自热是愿意的，她对郁小闲说到：“我就在北墙边那三张不起眼的角落里摆桌子，在背墙起一个灶台，方便送吃食。从早点到晚膳，我只做几样拿手的，素鸭，炒和菜，您教的卤肉，主食就卖杂菜饼，米饭，另外还有一样猪血汤，绝不和金家的烧菜抢生意。柜上买些黄酒和烟丝，茶叶，就足够了。”
郁小闲说到：“难得你是个明白人，知道不和金家本身的买卖起冲突，这几样要是卖出名声来，到也可以赚钱。我还叮嘱你一件事，钱是赚不完的，可身体要是垮了，那些钱就赚不到了，所以你还是定下一个份数，卖完就歇着，千万别累着。”
刘花氏答应了？对郁小闲说到：“我们当家的今天也到城里来了，估计是找对了账房先生，仙姑赶紧回观里去，这样的大事还需要您定夺。”
郁小闲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道别了金世莱一干人等就让老李赶紧赶车回去，干某些事还是需要有文化的人，这个账房先生要是得力，郁小闲就打算重用。观里的刘洪生正在头疼中，账房先生一下子找到了两个，他觉得两个都不错，就等着郁小闲拍板。
这两个账房一个姓姚？是衙门里的师爷出身，因为跟着的大老爷出了事，被免了差事，如今过得很落魄。这位姚先生还带着家人，老婆孩子一共五口人，想靠教书为生，可到现在就是两家人肯送孩子过来，这可没有多少学费可以收？日子过得紧巴巴，听说观里请账房，包吃包住？还给五两银子的薪酬，立刻托人找到了刘洪生。解决了住的地方，老婆孩子再干些活，五两银子就能解决基本的生计了，姚先生对这个职位很是渴求。
另外的一个账房是刘洪生自己认识的人，姓刘，算是刘洪生远房的侄子。小刘年纪刚满十八岁，父亲是原先城里的一个秀才。夫妇两个就这么一根独苗，老秀才把肚子里的学问都教给了儿子，可偏偏没福气看到儿子出息。秀才老两口生病相继得病？寻医问药花光了那点薄产，等小刘办完丧事，在城里就不剩片瓦了，好在还有两亩薄田在乡下，这才回到了刘家村。种田他不会，两亩田租给别人？一年连解决温饱都不能，刘洪生知道他能写会算，很想拉扯一把这个可怜的孩子。
郁小闲看了看在院子里的两个人，发话了：“姚先生留下，小刘先生我也收下，我写一封信，让他去管事。金大官人正在介绍人去泾－县一代干活，小刘负责计算工钱，记录账目，包吃包住，到年关给红包。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红包有多少就看活干得怎么样了。”
如此安排就是皆大欢喜了，姚先生高兴地立刻想回去通知妻儿准备搬家，小刘也要回家收拾行李。郁小闲拦住他们说到：“先别急，我还有事情要交代，小刘今晚就可以留着观里，明天就要办差事。姚先生明天一早就带着一家子和我见一面，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家其他的人找一些事情做。”
姚先生拱手谢过，急忙立刻了，郁小闲还特意让老李赶车送他回去，回程帮他们带些行李。郁小闲对刘洪生说到：“金大官人的朋友在泾－县雇人干活，我已经派人放出的风声，明天这道观就交给你家老大和姚先生看着，你家二小子也要去城里干活。
你带着你侄子给我去挑人去，要挑老实本分肯吃苦的男女，男的要有力气，要不就是有手艺，女的要干活麻利，是操持家务的好手。雇工在地方上名声一定要好。要是夫妻两个同去，允许他们带最多两个孩子，不能太小，最小的七哕。每个人都要签下契约，干到腊月二十才能回家，包吃包住，工钱是看人浮动的，一个人最多一天是五十文，最少是十文。要是带孩子去，就肯定要少些了。契约上写明，要是中途我们发觉雇工不好，就可以立刻让他们走。工钱是干完活，最后结算，要是谁有家人要养，可以让家里的亲属，每十天到金家酒肆去拿一次工钱。这一条不能轻易松口，只有极好的人才能有这么一条。”
刘洪生仔细听过了，立刻提出问题说到：“仙姑要帮金大官人招多少人？多少男女？”
郁小闲说到：“你可以打发两百个人去，男子要多，不少于一百二十人，会泥瓦匠和木匠活的也要有十来个。女人有三十几个就足够了，孩子最多只能收二十个。要是被打发回来的人多了，你还要再找人，所以这头一拨，你就要好好选，千万别混凑数。这个事不是很急，你先找五六十个去，让他们自己去六十里外的丁家镇杨家客栈找杨掌柜。找个妥当的领队人，给领队的人发一贯钱，算是大家的车马费。”
刘洪生听明白了，自言自语说到：“契约上还要写明，万一在干活的地方出事，烧埋费多少，伤药费多少，这也是看人说的。我们做到这个地步，就更让那些人安心了。”
郁小闲说到：“刘香头说的极是，这一点我都没想到。你和小刘账房安排完这些，把契约一式两份，按手印，自己存一份。人找的差不多，小刘账房也就跟着最后一批人去。
我托老李找了七家骡子车把式，跟着金大官人的商队出门，包吃包住，每天给三百文的工钱，这个你也给写明在契约里。商队二十二日出发，这几天你还能闲不下来。那个姚先生是干公务的人，他做事，你家大小子看着，说不定能开窍。他家的三个孩子大约是什么情况，你可知道？”
刘洪生说到：“介绍的人说，他有两个姑娘一个儿子，儿子九岁，挺聪明的，读书不错。两个姑娘都大了，一个十五，一个十二，听说大闺女原先订了亲，男方嫌她家破落，打发了几两银子给退了亲。”
听到这些郁小闲突然笑了，对刘洪生说到：“但愿姚先生的两个闺女都好，要是本分能干，你的两个儿子就都有了指望。小吏家的女儿多半是有些见识，比在村子里找媳妇强。”
刘洪生也笑了说到：“仙姑想得真是周到，找个账房也能替我找出儿女亲家来，要是托仙姑的福，两个姑娘都是好的，老刘也就省了好多事了。”
郁小闲打趣到：“那么准公爹，明天要是我修行到卯时不出来，你就安排姚先生一家做事，我的观里不养吃闲饭的，姚家的女人可以不做粗活，纺线织布，做衣裳被褥还是要的。你家侄子的衣服想必不太够，那三家布施的布匹就捐些给他做秋冬衣服，还有些铺盖带到干活的地方，他一个孤儿怪可怜的。”
小刘账房跟在傍边听着，感动地不得了，父母过世之后，他带着一箱子书和几件单衣就到村子里来了，两亩田的地租就吃喝了一个月，要是郁小闲不收留他，他就是讨饭，冬天也难熬过去。现在不仅得到了养活自己的工作，还得到了观主的可怜，给他做秋冬的衣服和铺盖，真是恩同再造的活神仙。
郁小闲不想听小刘的感激话，天色不早了，郁小闲对刘洪生说到：“我要去大殿打坐，今天不必奉斋了。后日我再回来理事，大后日我去送金大官人的商队。”
郁小闲进入大殿后，很快就消失在密道中，出来之前她特意看了一眼那些金砂，明天她就要想出办法，让金砂合理出现，变成跑商的本钱。到家之后，郁小闲先找到了梅管家，把带来的卤肉和卤蛋拿给他看，果然梅管家是大喜过望，梅张氏看见他这个样子，立刻拿出了半坛子酒，对他说到：“老头子，你最近是辛苦了，今晚就喝上两杯，我再给你炒两个小菜。”
梅管家不愿意独自喝酒，立刻打发了一个孩子去找王顺子父子和老秋头他们，要一起享用美味佳肴。
62 明白话
梅张氏见郁小闲带回来的卤肉足有三斤多，还有七八来囱蛋，便动手切了。人多，那点卤蛋不够分，是切成半个做成的拼盘，卤肉也是用切好拿辣椒，白豆干，菜杆子分别炒了，给不同的人吃。梅张氏把有限的东西分出了三份，三个主家的孩子一些，喝酒的男人一些，郁小闲单独的一份。梅张氏见梅管家没喊大罗小罗兄弟，也打发王小山单独去喊了他们，郁小闲看在眼里，深感舅母做事的周到。
蛐蛐带着黄皮，跟着秋冰月在一处忙碌，饭菜都做齐全了的时候才回到家。郁小闲帮着梅张氏张罗梅管家等人的下酒菜，看见孩子们回来了，便把两个孩子的饭菜端了上来。不一会儿王小溪也来到了厨房，帮着拿锦娘和招娣的晚饭，这娘两忙着做布贴，一日三餐都是由王小溪这个丫头来端的。王小溪手上的活还不行，侍候人还是不错，锦娘就把打杂的事情都让王小溪做了。
锦娘的饭还是有营养的糊糊，正常人看着都没有食欲，王小溪放进篮子就算万事了。王小溪又看三个小主子的饭，见招娣的饭和秋冰月，蛐蛐的都一样，才随便捡了一份放进篮子里。王小溪的菜是没有什么油的红烧南瓜，只有两块烧豆腐算是好菜，看着主子们今晚格外丰盛的饭食，她都开始吞口水了。郁小闲拿了一只炸山鸡腿放在了招娣的饭上，说到：“这个是我格外给小姐的加菜。”随后又在自己那一份菜里面拨了些辣椒炒卤肉给王小溪放在饭上。王小溪高兴地拿走了。
蛐蛐的眼睛盯着那只突然现身的山鸡腿？黄皮也是一脸馋相，郁小闲看见了，假装不做声，对两人说到：“都坐下来吃饭吧，今天有卤蛋和卤肉吃，是难得的好饭。”
秋冰月带着蛐蛐去洗手，郁小闲听到蛐蛐和秋冰月说到：“小姨，我们三个都干了活，为什么只有姐姐才有鸡腿吃呢？”秋冰月回答说：“你姐姐这几天要没日没夜的干活？针线活特别伤眼睛，太太给她鸡腿就是给她补眼睛的。”
蛐蛐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转过身来，却看见他们的桌子上多了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三只金黄的炸鸡腿，蛐蛐的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脸。郁小闲指着鸡腿说到：“鸡腿是给最辛劳的人准备的，只有三只，你们看怎么分。”
蛐蛐听到郁小闲这么说，脸上又出现了失望的表情，郁小闲对秋冰月说到：“冰月？鸡腿由你分配。”
冰月答应了，立刻拿了一个鸡腿送到了梅张氏面前，说到：“舅母管着家，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但凡有了荤腥都是紧着干活的男人们吃，这个家里第一个吃鸡腿的人应该是舅母。
梅张氏的眼睛里有了泪花，她接过鸡腿，就要拿给蛐蛐吃，郁小闲阻止了她，对她说到：“舅母为这个家操心甚多？一只鸡腿还要推让吗？端饭到我们桌上一起吃，我没看见你给自己准备卤蛋卤肉。”
梅张氏高兴地吃起了鸡腿，郁小闲对秋冰月投去了赞许的目光？随后秋冰月把一只鸡腿放在了郁小闲的碗盘中，说到：“姐姐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只鸡腿是姐姐的。”
还剩最后一只了，郁小闲想看秋冰月如何分配，结果秋冰月把那只鸡腿放在了蛐蛐碗里，说到：“我的好外甥是家里未来的主人，才四岁就要跟着其他小孩到处找山果，捡柴火？他也是最辛苦的。”
好一个秋冰月？做人还真是精明，这么一分？感动了家里最有实权的老一辈，又遵从了自己这个姐姐？又让蛐蛐服了自己，这一步走得绝妙。郁小闲把自己的鸡腿夹给了秋冰月，说到：“这个鸡腿是姐姐给妹妹的，奖励给你分鸡腿分的好，不要推辞，不然我可生气了。”
秋冰月明白了郁小闲的心思，接了鸡腿，坐着和大家一起吃喝起来。隔壁间里的男人们也是一脸兴奋，郁小闲做的卤肉味道特别，梅张氏准备的小菜可口，有酒喝，米饭管够，大家一起享用是难得的交流时刻，饭堂里是热闹非常。
郁小闲喜欢这种融洽的气氛，她们小孩和女人在灶间吃饭，听着都有意思。郁小闲这次盯着蛐蛐，让他细细的吃，不准吃完之后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再讨别人的吃，她答应把三只腿的骨头都给黄皮吃。蛐蛐答应了，故意让自己吃的那只鸡腿上剩一点肉留给黄皮，他吃完饭还不忘搪娣那边送些山果，顺便将招娣剩下的鸡骨头拿给黄皮吃来蛐蛐养狗之后，变得有爱心了。
郁小闲吃完饭之后，拉着秋冰月去屋里说话，在李四子那边做成的插瓶花如今就摆在她的屋里，她的屋子因此是显得格外有生气。郁小闲问冰月说到：“你觉得这花好看吗？”
秋冰月说到：“很好看，就是没有真花有灵气。”
郁小闲说到：“假花自然没有真花有灵气，不过是好看罢了，也能卖出几个小钱。我打算把做绢花和串珠首饰的手艺教给锦娘母女，她们要是做不出漂亮的花，你就给她们采真花来打样。花做成了，交给你锁在樟木箱子里，等着我给它们配花盆，花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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