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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痕_金刚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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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这才对白子期说:“你温师兄,还认得吗?”
白崇以前每年收一两个学生,给他介绍时都说是师兄师姐,到现在他基本上全部忘光了,现在听白崇说起,才稍微唤回了一点印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反正就胡乱点头,“哦,他不是宋文然哥哥吗?”
温文耀对他说道:“我也是白老师的学生。”
白子期顿时觉得关系有些复杂,他忍不住在脑袋里捋了捋,得出的结论是他爸真是禽兽,连自己学生的弟弟都不放过。
宋文然自己也加了件外套,还给白崇和文倩把外套拿出来,说:“哥哥来了,可以开饭了。”
白崇知道他们在等着他,于是走到圆桌旁边坐下来,说:“都来坐吧。”
宋文然走到他身后,把外套给他披上叫他自己穿,随后又走到文倩身后,帮她把小外套穿上。
白崇看一眼还穿着短袖的白阳羽和白子期,问道:“不冷吗?”
温文耀笑一下,“年轻人身体好,不怕冷。”
白阳羽突然说道:“老师知道我身体好。”
温文耀从桌子下面抬脚就给了他一下。
白阳羽神色平静地受了下来。
白子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默默坐下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宋文然给他们一人舀了一碗汤,又将白崇做好的蘸水分到每个人面前的小碟子里面,说:“哥,你开车会不会太快了。”
温文耀是下了班才赶过来的,一路风驰电掣开上山来,这时天都还没黑,他说:“还好,山路也挺平整的。”
“注意安全,”宋文然总觉得不放心他。
温文耀说道:“知道啦,你放心吧。”
白崇笑了笑,他拿了个开瓶器开酒,先给温文耀放了一瓶啤酒在面前,“你弟弟关心你。”
温文耀对白崇态度收敛许多,“我知道,他就是喜欢瞎操心。”
白崇打开第二瓶酒,递给了白阳羽。
白阳羽接过来时说道:“谢谢爸爸。”
白崇笑着说:“今天杀鸡辛苦了。”
白阳羽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大方地回答道:“不会,挺简单的。”
白子期简直想要翻个白眼。
白崇看着白子期,第三瓶酒打开了又有点犹豫,最后还是递给他,说:“放假可以喝点,开学了就不行了。”
白子期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混的时候什么酒没喝过,区区一瓶啤酒他还不看在眼里,不过白崇这么说了,他就只是鼻子里轻轻“哼”一声,把酒瓶接过来。
最后白崇问宋文然:“想喝吗?”
“喝啊,”宋文然已经在他身边坐下来,“今天那么高兴,当然该喝点酒。”
白崇先拿起酒瓶,和大家一起碰了碰,冰凉的啤酒大口灌下去,深深呼出一口气,说:“试试我的手艺吧,现在做菜做的不多了,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宋文然连忙道:“味道还是很好。”
白崇笑着看他,反正不管他做什么,宋文然都会觉得好吃。
温文耀夹了一块鸡肉,送进嘴里细细嚼了,心里正在酝酿要如何称赞一通白崇的手艺,坐在身边的白阳羽突然将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酝酿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温文耀先踢了一下白阳羽的凳子脚,警告地看他一眼,当着白崇的面,他严令禁止白阳羽的暧昧行为。
白阳羽受伤地缩回手。
原本想好的称赞的话被打断了。
白崇问温文耀:“今天事情多吗?”
温文耀说道:“还好,好像是收了几个病人,不过今天不是我值班,也没空太注意。”
白崇点点头,与他闲聊了几句医院的情况,又问他白阳羽的课题实验准备得怎么样。
白子期坐在旁边静静听着,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温文耀还是白阳羽的导师,加上这份关系在里面,难怪今天晚上会把他也邀请来这里一起度假。
这一桌子人里面,其实白崇和温文耀是最有共同话题的,他们两个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宋文然时不时给文倩夹点菜,时不时转过头来听他们说话,而白阳羽就一直沉默着,专心致志看着他的导师。
白子期突然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不过就在这时,白子期突然听白崇提到了他,白崇说:“子期这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很不错,坚持下去考重本问题应该不大。”
这句话是白崇对温文耀说的,听在白子期耳朵里,就好像在炫耀似的,他霎时间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温文耀紧接着说道:“子期本来就聪明,只要用心了,考大学不成问题。”
白崇笑了笑,“就是不知道他对什么感兴趣。”
温文耀问白子期道:“想学医吗?”
“不学!”白子期立即就否定了这个答案。
白崇感慨道:“学医辛苦,只要他不愿意,就不要让他走这条路了。”
温文耀也赞同地点头,“像子期这种年轻人,读了书出来创业多好,没必要学医。”
白子期对温文耀的话感到很受用。
白崇拿起啤酒瓶和温文耀碰了一下,“今晚可以多喝一点,等会儿直接去上面睡觉就好。”
到后来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喝酒,都喝得有点多。
文倩趴在桌子边上犯困了,宋文然先把她带去一楼的房间里睡觉。
吃完饭洗完碗,时间已经挺晚了。
白子期拿着手机要回去楼上房间,温文耀说他想出去转一圈,白阳羽便跟着他一起出去。
宋文然和白崇也回了一楼另外一个房间。
温文耀和白阳羽沿着别墅前面那条山间公路散步,他开车来时还有不少车子上山下山,到这时已经没怎么见到汽车踪迹了。
山路没有路灯,只有两旁农家乐招牌的灯箱还亮着,一路沿着道路左右延伸下去,清晰勾勒出了公路的走向。
温文耀觉得冷,裹紧了衣服。
白阳羽还是穿着短袖,不紧不慢跟在他身边。
“环境真不错,”温文耀感叹道,“太适合夏天避暑。”
白阳羽说:“您要是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常来。”
温文耀说道:“等我以后老了,也买一套房子,每年夏天过来养老。”
白阳羽跟着点头,“我陪您一起。”
温文耀看他一眼,“谁知道你到时候在哪儿?”
白阳羽停下了脚步,他很认真地看着温文耀,突然半跪下来,举起一只手,“老师,跟我结婚吧?”
温文耀居高临下地看他,没有伸出手,“你现在的行为是有意义的吗?”
“有啊,”白阳羽抬起头,神情恳切,“您不答应我,我就始终觉得不安心。”
温文耀说:“我答应你了也可以反悔,结了婚还能离呢。”
白阳羽问道:“您会吗?”
温文耀终于是伸手把他拉起来,拍一下他手臂说:“暂时可能不会。”
白阳羽猛然间就扑了上去,温文耀被他扑得往后连退几步,刚好路边是一片杂草地,脚下一绊朝后倒去。
他倒在了草地上,白阳羽适时伸手垫在他脑袋后面,避免被石头硌到。
温文耀一倒下来,就抓住白阳羽的后领,不许他亲下来。
白阳羽不甘心,努力要凑近了温文耀的脖子亲下去。
温文耀凶神恶煞地吼他:“你亲下来试试!”
白阳羽委屈道:“为什么不给亲?”
温文耀微微扬起头,傲慢地说道:“我什么身份地位的人,会在这里跟你打野战?”
白阳羽茫然了一下,因为他也不知道温文耀是什么身份地位,不过立即从善如流,从草地上爬起来,握住温文耀的手把他也拉起来。
温文耀身上和头发上都沾了草屑,白阳羽借着旁边农家乐微弱的灯光帮他仔细清理干净,说:“老师,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多少都有点酒意,温文耀喝得多些,这时候吹了风觉得头开始有点晕,他说:“不想走了。”
白阳羽立即在他前面蹲下来,“我背您回去。”
温文耀低下头看白阳羽的背影。早已经不是少年了,随着岁月的打磨,面前的肩膀宽厚有力,已经能够担负起沉重的分量坚定前行。
他没有拒绝,趴在了白阳羽背上。
白阳羽缓缓起身,把他朝上托了一下,迈开步子。
温文耀埋着头,脸贴在他脸上,问道:“重吗?”
白阳羽说:“不重。”
温文耀对他说:“不重就一直背着。”
白阳羽想也不想便回答他:“好啊,背一辈子。”
白阳羽当真一路背着温文耀回来,上楼梯时也没放他下来。
白子期在房间里用手机打游戏,突然听到从下面上来的脚步声,还有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隔着墙壁他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只是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前行,停在了隔壁房间门口。
他有些好奇,从床上翻身下来,走到房门口,悄悄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头去看,刚好见到隔壁白阳羽房间门关上,好像两个人都进去了隔壁房间。
进屋之后他就再听不到对话声了,可是他心里却十分奇怪,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进去了?
白崇和宋文然带着文倩住楼下,和白阳羽一起的只有他老师,他们为什么会进同一个房间?
白子期仰面躺在床上,心里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到最后终于躺不住了,猛然间一个翻身跳下床,走到了窗户旁边。
窗户是推拉玻璃窗,有一扇纱窗,白子期把纱窗打开,探头看到外面有一个窄窄的窗檐,两个窗檐之间距离隔得不是太宽,完全可以从这里跨过去,透过窗户看到隔壁房间的景象。
白子期隐约好像听到了隔壁有人说话,他好奇心已经快爆炸了,实在是忍不住从窗户翻出去,踩在狭窄的窗檐上,小心翼翼挪动。
一直走到边缘,他深吸一口气,贴着墙跨过去,站在了隔壁房间窗户下方的窗檐上。
白子期蹲下来,磨蹭着贴近,探头朝窗户里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个人。
白阳羽正面对着窗户方向,白子期心里一惊,不知道是不是被看到了,连忙缩回头蹲了下来。
他听到白阳羽说:“难不难受?我去给您到点热水?”
可是没有听到有人回答他的声音。
这时候,温文耀就站在窗户旁边,后背贴着墙站着,刚才白阳羽全神贯注和他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在外面探头的白子期。
温文耀摇了摇头,他难受地把外套脱了,拉扯一下里面的衣服。
白阳羽立即蠢蠢欲动。
温文耀没有搭理他,喝酒的时候还不觉得,就敞开了陪白崇喝,现在胃里开始翻腾起来,他转了个身,伸手拉开窗户。
而同时白阳羽也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温文耀,身体紧贴上来,压得温文耀不由自主上身朝窗外弯了下去。
于是他瞬间便与蹲在他们窗户外面的白子期四目相对。
温文耀头皮发麻,立即整个人吓得清醒了。
而白子期则是惊慌失措,下意识想要躲,身体一晃便朝后面倒去。
温文耀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白子期的手。
而白子期还是两脚踩空,被温文耀抓住一只手,身体吊在半空中。
他受了惊吓,大叫出声。
白阳羽也发现了异常的情况,他连忙帮着温文耀抓住白子期的手,说:“大晚上的,你疯了吗?”
白子期吊在半空中还有精神对白阳羽吼回去:“你才疯了!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
他简直难以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
温文耀用尽力气把他朝上面拉,同时咬牙切齿道:“闭上你们的嘴!”
宋文然和白崇听到动静,一前一后跑到了露台上,正看到温文耀和白阳羽合力把白子期从窗户拉进了房间里。
他诧异地大声问道:“怎么了?”
房间里三个人都在喘气,白阳羽最先缓过来,开口说道:“抓了个贼!”
白子期手臂和腿都在窗檐上磨破了,他呲牙咧嘴地痛了一会儿,狠狠瞪着白阳羽。
过一会儿便听到敲门声,是白崇和宋文然上来了。
第66章
白阳羽走过去开门,见到白崇和宋文然穿着睡衣站在外面。
宋文然有些担心地朝里面望,“怎么回事?”
白阳羽转过身来,对白子期说:“要不要出去?”
白子期看一眼温文耀,整个人还没从惊恐中挣脱出来,一瘸一拐地朝外面走去。
白崇低头看他膝盖蹭破的皮,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就只是对白阳羽说:“你们先休息吧。”随后才对白子期说:“下去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白子期跟着白崇和宋文然从白阳羽房间出来之后,白阳羽立即便关上了房门。白子期放慢脚步,突然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白崇本来走在最前面,这时回过头来对他说:“下去再说。”
白子期跟着去了白崇他们房间,这里没有医药箱,宋文然只能找了几张创可贴来给他贴伤口,小声说道:“你晚上干嘛去爬他们窗口。”
白子期一直没有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他看着宋文然一脑袋灰白短毛,又一次重复刚才的问题:“你们是不是知道他们的关系?”
宋文然抬起头来看他,“是啊,早就知道了。”
白子期脑袋短暂地空白了一下,他有点抓不住重点,这件事并不是发现自己亲哥哥是个同性恋那么简单,而是要复杂得多,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问白崇:“你不反对?”
白崇在床边坐下来,说:“我没什么立场反对。”
白子期看向宋文然,神色越发诡异起来,那个温文耀好像是宋文然的哥哥,要反对的话,该谁反对谁?
宋文然看白子期一言难尽的神情,突然开始担心起来,他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害怕白子期受到太大刺激出事了。
白子期打开了他的手,说:“所以你们兄弟两个都缠上了我们家的男人?”
“注意你的措辞,”白崇稍微有些不悦。
“不对,”白子期自行更正,“白阳羽是个野种,他要跟什么人在一起跟我没有关系。”
白崇沉声道:“白子期。”
白子期并不搭理他,低着脑袋想了半天这件事究竟跟他有什么关系,最后对白崇说:“那他白阳羽生不了儿子啦。”
白崇说:“他生不生是他的自由。”
“跟男人怎么生?”白子期说道,他突然有点高兴起来,反正他不喜欢白阳羽,白阳羽要去搞基以后没有儿子他应该开心才对,怎么会有理由去反对呢?
宋文然看他一眼,又看了看白崇,心情有点复杂。他知道白子期在高兴什么,又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
白子期还在想,白阳羽注定是没有后代的,那么以后能继承白家的想来想去都只有他了,白崇没理由会偏心白阳羽,还是该更偏心他才是。至于他们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关他什么事?白崇跟个男人在一起,总好过再娶一个女人给他生一个弟弟好。
想到这里,白子期对宋文然的观感突然也有了改善。
宋文然轻声问他:“你要去睡觉了吗?”
白子期点点头,“睡吧。”说完他站了起来,膝盖上的伤好像也不疼了,神情轻松地朝外面走去。
宋文然忍不住跟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上了楼梯,回到房间里时对白崇说:“我觉得他怪怪的,感觉像是受了刺激了。”
白崇叹一口气,“不必管他,他想得通就想,想不通就算了。”
他们本来就没想过要瞒住白子期,实际上这件事情并不可能瞒得住,不管白子期现在接不接受,以后总是必须要去接受的。
第二天早晨,宋文然在听到白崇起床的声音时就醒了。
白崇坐在床边穿衣服,说:“早晨空气好,去不去爬山?”
宋文然打了个哈欠,翻身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说:“去吧。”
他们两个一大早就去爬山,在路上遇到采野菜的老农,还买了一篮子野菜。从山上回来的时候,温文耀和白阳羽一前一后起床了,文倩也睡醒了在房间里叫二哥。
只有白子期一个人睡到临近中午才起来。
洗漱完从楼上下来,白子期去厨房找宋文然讨了块蛋糕当作早饭吃,然后便站在露台的围栏边缘,看白阳羽和温文耀带着文倩在河边玩水。
河水不深,即使河中间也清澈见底,一个成年人能够趟过河去。
文倩光着脚抓着温文耀的手踩在光滑的石头上,感觉到河水冰凉刺骨,开心得哇哇叫。
白阳羽裤脚挽到膝盖,光脚站在温文耀下游的方向盯着他们看,也不知道是在看文倩还是温文耀。
白子期心里说道:死变态!随手在旁边捡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朝着白阳羽脚边丢过去。
白阳羽没有注意,被河水溅了一裤子才抬起头看他。
刚好宋文然走到露台上来看到了这一幕,他对白子期说:“你幼不幼稚?”
白子期立刻便一句话顶了回去,“你染个非主流头发幼不幼稚?”
宋文然一时语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发,心想果然还是不好看,不禁有点沮丧。
温文耀也抬头来看白子期,昨晚他是喝醉了,今早醒来觉得有点不妥当,却还是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对白子期招招手说:“下来玩。”
文倩也仰着小脸喊道:“子期哥哥下来玩!”
白子期看河水清澈,心里想要下去踩水,表面上却还要纠结一下。
正犹豫间,宋文然已经从阶梯下去来到河边,伸手摸了摸河水,说:“太凉了。文倩你别玩太久。”
白子期于是跟着宋文然也跑了下去,他把鞋袜脱在一边,踩着一块看起来光滑的石板,把双脚浸入了冰凉的河水里。
河水温度比他预计的还要低一些,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把脚踩进了冰水里,忍不住打个寒颤。
刚刚站稳,白子期听到“扑通”一声,有人丢了一块大石头在他面前,那石头个头当真不小,入水声音沉闷,溅起了大片水花,白子期从胸前往下几乎都湿透了。
他怔了怔,转过头看到丢石头的罪魁祸首白阳羽正在甩手上的水,他看白子期看他,突然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那个笑容估计只有白子期一个人看到了,他顿时火冒三丈,大声骂道:“你个死变态!”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在水里寻找,最后找到了一个大石头,弯下腰便去搬那个石头。
宋文然注意到这边动静,立即便想要制止,“白子期,别乱来。”
白子期哪里管他,咬牙把那块大石头给搬了起来,也不顾被沾了一身水,转过身对准白阳羽。
白阳羽退后半步。
白子期“喝啊”一声,把石头朝白阳羽丢过去,可是没料到同时脚底下一滑,石头出手的时候人也朝着河水里倒下去。
那块石头太沉了,白子期并没能把它丢太远,自己摔进水里的时候,石头掉进去溅起大片水花,除了少许落在白阳羽腿上,其他大多还是溅到了白子期身上,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温文耀牵着文倩的手,一直站在不远处看他把自己折腾进水里,两个人都有点愣。
宋文然朝白子期走过去,问他:“你没事吧?”急忙伸出手给他。
白子期抓着宋文然的手从河水里爬起来,衣服湿透了粘在身上,被冷风一吹,顿时又下降了几度温度。
他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
宋文然把他朝岸边拉,“快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白子期上岸之前,再狠狠瞪了白阳羽一眼。
白阳羽等白子期走了,朝温文耀身边走过来,温文耀已经带着文倩回到岸边,看着白阳羽说:“幼稚。”
白阳羽委委屈屈应道:“哦。”
白子期洗了个热水澡,从卫生间出来刚回到房间,宋文然在外面敲门,给他送了一杯热水进来。
“没感冒吧?”宋文然站在门口看他。
白子期把水喝了,杯子还给宋文然,“哪那么容易感冒?”
结果到中午时,白子期就觉得没胃口而且头晕疲惫。
他没吃午饭,回楼上房间躺下来睡觉。整个人迷迷糊糊也没完全睡着,后来听到有人开门走到床边来坐下,一只粗糙温暖的手掌摸上他的额头。
宋文然小声问道:“发烧了吗?”
回答的人是白崇,他收回手,说:“发烧了。”
“那怎么办?”宋文然有点担心,“我去问问附近有没有药房买点药。”
白崇说道:“不用问了,这附近没药房,最近的医院在山下,开车半个小时。”
“要去吗?”宋文然问他。
白崇说:“早点去吧,要是拖到晚上变严重了更麻烦。”
宋文然赞同地“嗯”一声,他站在床边,轻声喊:“子期?”
白子期睁开眼睛看他。
宋文然说:“现在起床,我们去医院吧。”
白子期觉得口干舌燥,四肢酸痛,“不用了吧,我睡一觉晚上就好了。”
白崇说道:“现在去,不然我们就直接下山回去了。”
白子期立即表示反对,“晚上还吃烧烤呢!”
宋文然帮他把衣服拿过来,“你这个样子了,还吃什么烧烤?”
白子期在宋文然的帮助下把衣服穿上,坐在床边穿鞋子的时候,白崇突然蹲了下来,帮他把袜子套在脚上,然后给他穿上鞋子。
他低着头正好看到白崇的头顶,瞬间回忆起小时侯,白崇也是这么蹲在地上帮他穿鞋子,然后牵着他的手出门。
或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白子期这时候情感格外脆弱,他一直盯着白崇,眼睛有些红红的。
直到白崇直起身子,问他:“能走吗?”
白子期立即从床边站起来,“走吧。”
白崇和宋文然开车带白子期去医院,留下温文耀和白阳羽照看文倩和准备晚饭。
按照目前的计划,晚饭还是吃烧烤,不过白崇临走前煮了一锅粥,开小火慢慢熬着,到时候白子期不想吃东西还可以喝碗粥。
温文耀在厨房用菜板切肉,白阳羽就坐在他旁边,用铁钎子把切好的肉和排骨串起来。
“好歹是你弟弟,欺负他做什么?”温文耀刀工平平,切的肉又大又不平整。
白阳羽拿起一大坨肉,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烤熟,还是乖乖往钎子上串,嘴里委屈道:“您看到了,他先惹我的。”
温文耀“哼哼”两声,“少给我装。”
白阳羽抬起头来,“他也不当我是他哥哥啊。”
温文耀一刀下去,菜板上情状凄惨,他说:“你们家那种情况,白子期心气不顺也是正常的。说来说去,该怪的还是老白。”
没当着白崇的面,温文耀也就没有时时刻刻维持恭敬。
白阳羽说:“是啊,所以我一般都不搭理他。”
温文耀这时倒是突然想起了温文浩,他觉得自己没理由去劝白阳羽接不接纳白子期,只是说道:“反正你自己生活开心就好了。”
白阳羽放下手里的肉和铁钎,专注地看着温文耀,“我只要有您就开心。”
这种肉麻话温文耀听得再多也没能完全免疫,他想拿着菜刀拍白阳羽一下,又忍不住嘴角上扬,说:“滚蛋!”
第67章 完结章
白子期在医院里打了一针退烧针,又开了不少感冒药,白崇和宋文然和他一起从医院开车回来。
白崇陪着白子期上楼,宋文然倒了杯热水上来,白崇坐在床边看他吃了,说:“如果等会儿还是不舒服,我们就提前下山。”
白子期突然有点舍不得下山了。虽然在这里不得不和白阳羽待在一起,可是还有白崇和宋文然在,随时都有人陪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其实还挺好的。
他躺下来,说:“我睡一会儿,等会儿起来就好了。”
白崇又伸手摸一摸他的额头,说:“不要勉强。”
白子期看了白崇一会儿,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半边脸,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后面厨房,白崇看到这将近两个小时里面温文耀和白阳羽的劳动成果,不想发表评论,直接挽起袖子开始后续工作。
宋文然在温文耀的帮助下把烧烤架组装好放在露台中间,他们特地带了一箱炭上山,这时把箱子搬到了露台,打算等会儿开始生火。
白子期在床上躺着也没觉得有什么睡意,他翻来覆去一会儿,干脆起了床走到窗边朝下面看。见到白阳羽正把装在盘子里的肉串和排骨串从厨房里拿出来放在圆桌上。
他忍不住在二楼喊道:“有鸡翅膀吗?”
白阳羽抬头看他一眼,并不打算搭理他。
宋文然却是回答道:“感冒了不能吃鸡。”
白子期莫名其妙,“谁说感冒了不能吃鸡?”
宋文然对他说:“我妈跟我说的。”
白子期立即反驳道:“我爸说那都是胡说八道的!”
宋文然本来就在逗着他玩,这时笑了,大声说道:“有鸡翅膀,你要不要自己下来烤?”
白子期在窗户边趴了一会儿,他原本想说白阳羽在他就不下去,可是内心里又实在忍不住想要下去,最后激烈交战,还是决定先下去了再说。
白崇确实准备了鸡翅膀,不过这时还没有串起来,看白子期下来,把一盘鸡翅膀放在他面前,叫他自己串到钳子上。
白子期想要抱怨,他都是病人还要做事情,可是白崇把东西交给他就离开了,其他人也没过来关心他,他便只好拿起鸡翅膀老老实实地往钳子上串。
刚刚动手不久,宋文然给他拿了件外套来披在背上,说:“注意保暖。”
白子期转过头看他一眼,把外套给拉紧一点。
晚上动手烧烤的主力还是白崇,其他人倒了啤酒,围坐在圆桌旁边等着吃。
白子期有点精神不振,趴在桌子边上,盯着烧烤架上面的火光发愣。宋文然给他端了一碗小米粥放在面前,说:“你爸爸专门给你做的。”
白子期的视线转移到了白崇身上,小时候总是觉得父亲非常高大,沉稳有力道,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后来年龄慢慢长大,失去了母亲,亲身经历了外公对父亲的谩骂和指责,他开始觉得父亲的形象在逐渐崩塌。
今年他十七岁了,明年十八岁他就该成年了,他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只是曾经对父亲尖锐的恨意好像在慢慢变淡,当他的个子快要高过父亲的时候,他开始第一次意识到,父亲在慢慢老去。
大概是今天感冒,所以特别多愁善感,白子期把头换了个方向,看向那一碗小米粥。
宋文然对他说:“不烫了就喝了吧。”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白崇突然在他面前的空盘子里放了两串烤好的鸡翅膀,“我少放了调味,按理说你也不该吃这些,不过想吃就少吃一点吧。”
白子期撑着坐直身子,他拿起一串烤鸡翅,先送到鼻子旁边闻了闻,大概鼻子不够通畅,闻不出什么味道来,咬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有点寡淡,白崇连盐都撒得很少。
不过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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