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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痕_金刚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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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文耀手一挥,没有再说什么。
——
元旦节三天假期,白崇计划要回去老家一趟,他已经提前告诉了宋文然,让他安排好这几天的时间。
白崇老家距离崇丰市有将近四个小时车程,距离不算太远可是也不近。白崇让宋文然安排好时间的意思,自然是这几天回去,他都要跟在白崇身边的,等到元旦节结束,他再和白崇一起回来。
为了防止出门就被堵在高速公路上,元旦节那天早上,宋文然六点半就去接了白崇出发。
白崇上车的时候,宋文然抑制不住生理反应,打了个哈欠。
“很困?”白崇问他。
宋文然抬起手擦擦眼睛,“没有,出发吧。”
“如果真的很困,”白崇说话的语速有些慢,“那就先休息一下。”
宋文然从后视镜看他,“真的不困,白先生您放心,保证安全把您送达。”
白崇身体往后靠去,看向车窗外面,“我比较担心你。”
他们出发时间尚早,直到上了高速都还一路畅通无阻。
宋文然没有再打哈欠,白崇坐在后座也很安静,一路都不和他说话。
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白崇盯着外面高速路的路牌,对宋文然说:“下个出口准备下去了。”
宋文然应道:“好。”
他在汽车接近下个出口的时候开始靠边减速,然后下了高速。
白崇明显坐直了身子,朝车窗外看去。
宋文然慢慢接近收费站,问他:“白先生多久没回老家了?”
白崇说道:“每年都回,不过上次还是过年的时候,算了也快要一年了。”
“一年变化应该不算大吧?”宋文然轻轻说道,驾驶汽车缓缓通过开放的收费站,然后停在路边想要打开导航。
“不用导航,”白崇突然说道,“我来开吧。”
宋文然动作一顿,转回头去看白崇时,白崇已经打开车门下车了。
宋文然也只好跟着下车,他看白崇关上车门要绕到驾驶座来,连忙迎上去说道:“不用您来,我开个导航或者您给我指路都行,哪里需要您来开车?”
白崇站在宋文然面前,直直注视他双眼,“累了吧?”
宋文然连续驾驶三个多小时,确实有些疲倦,眼睛被车外的冷空气一刺激便微微有些发红,可他坚持说道:“不累的,您不放心我们就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再走,还是我来开吧。”
白崇抬起一只手,犹豫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快又放下来,“你去副驾驶坐着,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东西。”
说完,白崇绕过了宋文然,继续往驾驶座走去。
宋文然见到自己阻拦不了,带着些不安和无可奈何,只好去了副驾驶坐下来。
这还是宋文然第一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白崇开车。
白崇开车的习惯很沉稳,不急不躁,宋文然坐在车上唯一的感觉就是平稳。
高速出口通向了一个小县城,非常普通的县城,盖了许多六七层的楼房,中间还零零散散夹杂着些没有拆的平房。
白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这里以前很穷的。”
宋文然看着车窗外面暗淡灰色的楼房,知道到了现在这里也并不富裕。
白崇没有开车进去县城里面,只是沿着绕城的公路往前面开,他说不吃午饭了,家里人给他们准备了午饭。
其实宋文然已经觉得很饿了,可是白崇既然这么说,他就乖乖点头说好。
之后公路两边的楼房越来越稀少,变成了一些相距很远的矮房子和大片大片的农田。
宋文然盯着外面大片田地,问白崇道:“白先生您家是农村的?”
白崇点点头。
宋文然想起白崇说过他小时候家里很穷,于是沉默了片刻,说:“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也很不好。您不是问过我和我大哥的关系吗?我们父母小时候离婚了,我跟着妈妈,他跟着爸爸,生活在不同的城市,两边一直没有联系。我妈妈一个人带着我很辛苦,她很快找了个男朋友,那个男人对她不好,还经常打我。”
说到这里,白崇转过头来,很快地看了宋文然一眼。
宋文然继续说:“最艰难的时候,是我妈出去上晚班,他不给我饭吃,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饿得只能够哭。”
白崇握住方向盘的手动了动,他很想伸手摸一摸宋文然的头顶,可是他竭力忍住了。
宋文然深呼吸一口气,“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现在想来也不过就是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崇问他:“所以你对人总是考虑周到,小心翼翼?”
宋文然想了想,偏过头来问他:“我有吗?”
白崇笑笑,点头说:“有。你有点敏感,很在乎别人的感受,我想养成这种性格的原因可能是从小就没有安全感。”
宋文然说:“我真的不知道。”
白崇只是微笑着,他驾驶汽车在前面一个路口拐弯,从宽阔平整的公路开上了乡间小道。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小路上没有人也没什么车子,偶尔有两三个小孩在路边追逐,见到车子过来都远远避开了。
他们沿着小路又开了十来分钟,白崇把车停在一个农家小院的铁门前面,按了按喇叭。
院子里面立时传来大狗狂吠的声音,很快有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接着有人从里面打开了大门。
宋文然看到开门的人是一个农妇,看起来至少五六十岁,头发都已经白了大半。
白崇按下车窗,喊了一声:“二姨。”接着将车子开进了小院里。
院子里有一栋三层高的楼房,楼房看起来还挺新的,院子里也打扫得很干净,在大门背后栓了一条黑色的大狗,正不停对着他们的车子大声叫嚷。
白崇停好了车子,拉开车门下车,轻轻拥抱了一下他的二姨,然而问道:“二姨父呢?”
二姨说:“他元旦这几天去县城他弟弟那里了,他弟弟娶儿媳妇,叫他过去喝喜酒顺便帮帮忙。”
白崇闻言道:“那我不是见不到他了?”
二姨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你走之前他得赶回来,跟你喝杯酒哇!”
白崇笑了,“没问题。”
宋文然也已经从车上下来,看白崇与他二姨寒暄,之后白崇又给老太太介绍道:“这是我一个学生,文然。”
宋文然愣了一下,向老太太点头打招呼。
二姨说:“你们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开饭了啊。”说完便朝着小楼右侧的单间平房走去。
白崇走过来,经过了宋文然身边,朝着大门背后那条大狗方向去了,大黑狗脖子上拴着链子,看有人过来便努力想要往这边扑,整个身子都站了起来,几乎和人一样高。
宋文然下意识拉了一下白崇,“那狗危险吗?”
白崇笑着说:“不危险。”他手掌覆在宋文然手背上,轻轻将他的手推开。
宋文然收回手来,感觉有些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手指。
白崇走到了大黑狗身边,大狗扑在他身上,一边喘着气一边大力摇尾巴,显然是在示好。白崇揉揉它的脑袋,说:“乖,下午给你啃骨头加餐!”
任由大狗扑在他身上亲热了一番,白崇才退开来,对宋文然说:“走,先去吃饭。”
“白先生,”宋文然突然叫住他,犹豫一下说道,“为什么说我是您的学生。”
白崇神情自然,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一只手微微揽了一下宋文然的肩,将他往厨房方向带去,“没什么关系,称呼而已,你也不要叫我白先生,可以叫我老师。”
宋文然张了张嘴,觉得有些叫不出口。
白崇说:“你来这里就是客人,不需要太拘谨,玩得开心一点。”
厨房是一间大房子,四周是灶台,中间摆放着方桌和条凳,午饭就在厨房里面吃。
中午的这顿饭并不算丰盛,不过宋文然已经饿了挺久,吃什么都觉得香。
白崇自从回到老家,整个人好像都很放松,他与二姨闲聊着家里的情况,说话声音温和徐缓,脸上总是带着点笑容。
宋文然听他们聊天,知道这栋楼房是白崇后来回来在老房子的位置上新修的,平时他二姨和二姨父两个人住这里,二姨有一对子女,如今都在外省,一般过年才会回来。而白崇的父母,好像都已经去世很久了。
吃完饭,宋文然想要帮着收拾桌子,二姨连忙把他手里的空碗抢过来,说:“你们去玩,我来收拾就好了。”
白崇站在炖萝卜汤的大锅前面,用勺子在里面舀了一根棒子骨上来,他隔着纸巾把骨头拿出来,转过身对宋文然道:“走,出去转转。”
宋文然只好跟在白崇身后出去,见他走到院子里,把那根骨头丢到了大黑狗面前。
大黑狗疯狂地摇着尾巴扑到了骨头面前,伸出舌头舔上面的肉。
白崇站在院子里看大狗啃骨头,他一只手还捏着那张沾了油的纸巾。
宋文然见状,抽一张干净的纸巾出来塞到他手上,把他手上原本那张脏了的纸巾抽走,拿去垃圾桶扔了。
白崇低头看一眼白色的纸巾,随后又看一眼宋文然。
宋文然刚吃完午饭,觉得有些热,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下来一截,露出里面黑色的毛衣。
白崇转开视线,低下头缓缓擦手,其实他手也不脏,就是把那张纸翻来覆去地擦,最后团成一团捏在手心里,朝着宋文然身边走去。
宋文然在专心看大黑狗啃骨头。
白崇突然一只手捏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把纸团塞进了他手心里。
宋文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后来才发现不过是一团卫生纸。
白崇这时已经朝外面走去,“吃完饭该散散步。”
宋文然把卫生纸扔了连忙跟上去,他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心,因为他知道白崇在和他闹着玩,要知道白崇这种人并不常与人闹着玩,这已经是很难得的关系亲近的表现了。
乡村小路两边都是大片大片的田地,零星分布着一些小楼房和小院子。
白崇走在前面,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步伐徐缓,他说:“这里跟我小时候比起来,变化还是不小。”
宋文然问他:“您在这里生活到多大年纪?”
白崇回忆了一下,“一直到初中毕业,高中考进了县城的重点,就去住校了。”他停下脚步,眺望远方,“那时候家里很穷,我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帮我妈做事情,最多就是去捡柴还有割猪草喂猪。”
宋文然想了想,“那您每天做那么多事,还能考上重点高中?”
白崇回过头来,突然笑了。
宋文然以为自己问错了问题,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白崇却开口说道:“因为我聪明。”
说这句话的白崇,神色间竟然带了一点点自负,那一瞬间宋文然仿佛看到了十五六岁的白崇,刚刚考上重点中学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宋文然于是也笑了,他说:“是啊,不像我,那时候读书就很笨。”
白崇看着他,说:“你不笨,你很好,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文文案上的主角名字一直都是宋文然和温文耀。我一开始没有想分主副cp,就是这两种cp模式都想要写,也想写写兄弟感情。后来有读者问哪对是主cp,我翻了一下大纲,觉得白崇宋文然这对的分量更重,尤其是后期,所以就说是宋。
到现在为止,两对的分量应该是差不多的,为什么会觉得宋少,是因为他们发展太慢,然而前期慢也就意味着后面会多,等待老白爆发吧……
第26章
“我不是村上唯一一个考进县城重点高中的,可我是我们村里第一个考进重点大学的,”白崇说这句话时有些感慨,都是很久以前的回忆了。他几乎没有机会和别人聊起这些,除了身边安静听他说话的宋文然,似乎也没有别人会对他这些经历感兴趣。
他们两个并排朝前面走着,宋文然比白崇矮了半个头,肩膀也要稍窄一些。
“我去读大学之前,我妈在家里摆了流水席,请全村的人来吃饭。她说我是她的骄傲,她要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儿子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
宋文然说:“她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母亲。”
白崇点点头,“我爸走得早,几乎是我妈一个人把我带大的。可惜我读书花了太多时间,她年轻时候太劳累,没等到我博士毕业就去世了。”
宋文然犹豫一下,说:“我想她能看到您读书读到博士,肯定也很开心了。”
白崇说:“或许是吧。可惜后来的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宋文然转过头看他,“有关系的,您是她生命的延续,您过得好不好才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大的牵挂。”
白崇突然笑了一下,他伸手按在宋文然的肩上,用了不小力道,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来。
这时他们已经远离白家的三层小楼,道路的尽头有一条两米左右宽的小河,河上搭着简单的石板桥通向对岸。
白崇走到河边停下来,看着还算清澈的河水,说:“我小时候常常在这条河里抓鱼。”
宋文然弯下腰去仔细看河水,“现在可能没有鱼了吧?”
白崇说:“有,不过没有大鱼了,都是小鱼。”说完,他朝着四处张望,见到河对岸丢了一个小渔网,便走过去捡起来,对宋文然说:“抓只鱼晚上回去加餐。”
宋文然看他手里又脏又旧的渔网,说:“下面是破的。”
白崇把渔网下面破洞的地方打了个结,随后笑着说道:“我小时候都是用手抓的。不过现在是冬天,鱼也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多了。”说完,他朝着前面有大个石块的一片河滩走去。
宋文然就跟在白崇身后,他看白崇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蹲下来观察河水。于是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白崇没有看他,却是对他说道:“我晚上可以给你做清蒸鱼。”
“您会做菜?”这回宋文然真的有些惊讶。
白崇似乎是嫌弃身上外套太厚重,放下手里的渔网,站起身把外套脱了丢给宋文然,然后说:“当然会,很多菜我都会做,你要是喜欢可以做给你吃。”
宋文然抱住他的衣服,有点发愣,轻声说:“会感冒的。”
“不会,”白崇把裤脚也挽起来一些,“这个天气我敢下河游泳。”
宋文然没有说话。
白崇突然转过头来看他,“你是觉得我年纪大了身体不行?”
宋文然连忙想要否认。
然而在他开口之前,白崇嘴角微微勾起,说道:“你放心,我身体很好。”他说这句话时,低沉的声音带了些笑意。
宋文然只好道:“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白崇问他。
宋文然被问得一愣。
白崇却已经转回头去,专心看着河底,他突然伸手一指前面,“你看那边。”
宋文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两三条小鱼。
冬天的河水流淌缓慢,鱼儿也缩在石头的缝隙懒得动弹,这些鱼个头太小,伸手下去捞肯定会从石头缝之间溜走,渔网又伸不下去缝隙里面。
白崇便在下游方向清出来一小块地方,然后用石头把那块围起来,他抬起头对宋文然说:“你把鱼赶过来。”
宋文然捡了根枯树枝,伸进石头缝里驱赶小鱼。
几条小鱼一下子四处窜开来,只有一条朝着白崇围起来的浅水区游过去,被白崇眼疾手快地一下子用渔网给网了起来。
“抓到了?”宋文然手里还抱着白崇的衣服,踩着石头跑到他身边,凑近去看。那条小鱼就在渔网里使劲蹦跶,想要逃出来,他看着觉得可怜,说:“这么小一条鱼,也没办法蒸吧?”
白崇身边连个塑料瓶子都没带,这小鱼也不可能带回去,他说:“是啊,只能抓来玩玩,还是让它好好活着吧。”
说完,他蹲下来把渔网放进了河水里,小鱼很快便自己游了出去。
白崇说:“小时候抓到一条鱼就很开心,因为晚上可以加餐吃鱼肉,现在抓鱼就是抓鱼,已经没有以前的乐趣了。”
宋文然看他盯着河水,神情微微有些怅然。
“所以说,”白崇继续说道,“人的欲望是在无限膨胀的,你会发现它越来越难以满足,甚至发展到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地步。”
说完这句话,白崇丢开了渔网要站起来,他脚下的一块石头一半浸在水中,被他用力一踩便往水里滑去,他也跟着脚下一滑,身体往河水里偏过去。
宋文然反应很快,连忙伸手将白崇往自己这边使力一拉,可是他一只手还抱着白崇的衣服,难以掌握身体平衡,白崇倒是被他拉了上来,自己却朝着河水里栽去。还好他身手矫健,没有一屁股坐在河水里,只是两只脚都踩了进去,而且一条腿蹭过一块尖锐的石板,“刺啦”一声,他低头看到裤脚被划破了一块。
白崇伸手给他:“来!”
宋文然抓住白崇的手,踩上了干燥的大石头,河水冰凉刺骨,他的鞋袜连同半截裤腿都被浸湿完了,冰冷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还好衣服没弄湿,”宋文然有些庆幸。
白崇蹲在他面前看他被划破的裤脚,问道:“没受伤吧?”
“没有,”宋文然说,“只是裤子划破了。”稍微有点麻烦,他想到时间不长,就只带了这么一条裤子来,没有可以换的。
白崇站起来,从宋文然手里接过外套披到身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先回去把裤子和鞋袜换了再说。”
宋文然点点头。
白崇突然看着他问道:“要不要我背你?”
宋文然闻言连忙拒绝,“哪里需要!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说着,他急急忙忙朝前面走去,把白崇都甩在了后面。
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好像走了很久,回去的时候加快脚步,却发现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白家的小院子。
院子的大铁门中间开了扇小门。
宋文然走在前面,一进门就见到大黑狗站了起来朝他狂吠。
白崇紧跟在宋文然后面,跨进了门喝道:“大黑,闭嘴!”
大黑狗摇摇尾巴,当真闭上嘴转了个圈又趴了回去。
这时宋文然见到从客厅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个头高高大大,穿着也挺体面,仔细看容貌和白崇有五六分相似,他探头朝这边望,见到白崇便立即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哟,虫子回来啦?”
宋文然终究没忍住,转过头看了白崇一眼。
白崇朝那男人笑笑,握住了他凑上来的手,“小舅舅,好久没见了。”
白崇的二姨也跟着从客厅里出来,看着自家小弟,神情不怎么高兴。
白崇对二姨说道:“二姨,文然不小心摔河里了,你带他去我那里找条干净裤子给他先换上。”
二姨闻言朝宋文然招手,“来来,在二楼上。”
白崇伸手拍了拍宋文然后背,将他轻轻往前一推,“你跟二姨去。”
宋文然被他推得朝前面走了两步,看白崇已经将他舅舅往里面请去,便只好先跟着二姨上楼。
面对白崇的二姨,宋文然一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称呼合适。如果说他叫白崇老师,那么老太太就比他高了两辈,叫二姨显然不对,可是不叫二姨,叫姨婆叫婆婆好像都不合适。斟酌半天,宋文然还是只好跟着白崇叫二姨。
二姨把宋文然带去了白崇的房间。
这是一间很简陋的房间,床、衣柜、书桌,还有一个书柜。
二姨打开柜子给他找裤子,说:“你随便坐啊。”
宋文然坐在书桌前面的椅子上,把湿透的鞋袜脱下来,开口说道:“二姨,有拖鞋吗?”
二姨说:“马上啊,你先穿白崇的,我等会儿再给你拿一双。”说完,她从衣柜旁边离开,在床边上拿了双棉拖鞋给宋文然放到脚边。
宋文然连忙道谢,他的双脚一片冰凉,只能从书桌上扯了两张卫生纸把水擦一下,然后穿上了棉拖鞋。
二姨找了一条半新不旧的棉布长裤给宋文然,又有些担心地说:“太薄了吧?你要是觉得冷,我给你找一条他姨父的棉裤来?”
宋文然说:“不用了,就穿这个,我不冷。”
二姨小声说:“年轻人就是身体好。”随后朝外面走去,“你先换啊,我去烧点水,等会儿你泡个热水脚。”她离开房间的时候,顺手关上了房门。
宋文然把湿裤子脱下来,换上了白崇的长裤。
这条裤子他穿上身竟然刚刚合适,只是裤脚稍微长了一点,不得不挽起来。
换好了裤子,宋文然起身朝四周打量白崇的房间,他发现书桌前面那堵墙上贴满了白崇过去的奖状,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各种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都拿了个遍。
在床头柜上则摆放着两个相框,宋文然走过去仔细看,见到一张是黑白照片,照片上面一对年轻夫妇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看背景应该是在照相馆里照的;而另一张照片就是彩照了,上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花裙子,身形消瘦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和黑白照片的年轻女人是同一个,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自然就是白崇。
白崇那年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脸上还带了些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秀,比起现在来,神情也张扬许多。
二姨拿了一个空盆子和一壶热水上来,她站在门口敲门。
宋文然过去打开门,将她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放在椅子前面。
二姨说:“水太烫,晾一下再泡啊,但是别晾久了,这种天气凉得可快。”
宋文然看她把热水倒进盆子里,问道:“二姨,白……老师是独生子吗?”
“是啊,”二姨看水倒得差不多了,把水壶放在一边,去隔壁的小卫生间里取了条毛巾来给他搭在椅背上,说,“就他一个。”
宋文然说:“他长得像他妈妈。”
二姨点头,“像!年轻时候更像,这附近出名的俊小伙,出去割点猪草都跟着好几个女孩子,受欢迎得很。”
宋文然想到白崇背个箩筐去割猪草,身后跟一群年轻小姑娘的景象,顿时觉得好笑起来。
二姨看他笑,以为他不相信,说:“真的,你别不信。那时候他去读大学了,还有人找到我们家里来,要给他说媒介绍对象的,都看得上他。”
宋文然说:“现在也有很多年轻姑娘愿意嫁给他。”
“现在不一样了,”二姨说道,“现在他是院长,那些人都是看他有钱,不然那么大年龄儿子都十几岁了,谁愿意嫁啊。不像那会儿,都是看中他人品了。所以子期他妈妈,家里那么好条件,不也一定要跟着他吗!”
关于白崇去世的妻子,宋文然几乎没听白崇提起过,可是他偶尔听别人说到,知道那是一个家境不普通的女人。也许正是有她,白崇才会年纪轻轻事业便一帆风顺。
看宋文然发愣,二姨提醒他,“水差不多了,你先泡脚,我下去看看我那个混账弟弟。”
宋文然点点头,坐下来脱了鞋,把冻僵的双脚缓缓泡入热水中。
二姨则离开了房间,缓缓地朝楼下走去。
第27章
宋文然泡了脚,觉得全身都暖和了不少,他把盆子里的水倒掉,然后拿起盆子和水壶,想要给二姨送下去。
刚走到一楼时,就听到客厅里面有人在大声说话,语气还有些激烈。
他把盆子和水壶放回了卫生间,站在客厅外面,觉得自己不方便进去。
过了一会儿,就见到白崇的小舅舅气冲冲地从客厅里出来往外面走,经过了宋文然身边也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意思,迈着大步子直接冲到了院子外面。
白崇在客厅里看到了宋文然,便招呼他进去。
宋文然进去时看到二姨愁眉苦脸的样子,听她说:“他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懂事呢?”
白崇说道:“不用管他,他气不过两天的。”
二姨摇着头起身就要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问白崇:“他带来的鱼怎么处理啊?”
白崇闻言笑了,抬起头说:“留着啊,我晚上给你们蒸鱼。”
二姨点一下头,说:“行。我先去洗点菜,准备晚饭。”
宋文然没有打算打听白崇家里的私事,他走进来在白崇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白崇低头打量他穿着的拖鞋和长裤,问道:“还合身吗?”
“挺好的,”宋文然应道。
白崇微微一笑,他身体朝前倾去,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这是刚才他小舅舅来时,二姨拿出来给小舅舅抽的,他拿在手里玩了玩,说:“我这个小舅舅,从小不学无术,每次我回来就要来找我,说借钱做生意。”
宋文然说:“那真是挺麻烦的。”
“是啊,”白崇感慨道,“我外婆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老来子,从小就宠上天了。小时候跟我一起去捡柴,老想要在我的筐里偷,后来被我用绳子绑在树上抽了他一顿。结果那天晚上回来,我被我妈绑起来抽了一顿。”说这些话时,白崇一直在笑,记忆好像永远都是美好的,不管那时候有多生气多憋屈。
宋文然从白崇的话里仿佛看到了那个十来岁的小白崇,他突然想到,白子期的性格其实有些像白崇,只是从小环境优越又少了家人约束,所以用劲用错了地方。
白崇站了起来,说:“走,我去杀鱼,帮二姨一起准备晚饭。”
宋文然也会做饭,但是仅限于一些家常小菜,而且做起来一点也不熟练。白崇就不一样了,宋文然看他把桶里的鱼捞起来,在菜板上拍晕了便动作流畅地刮鱼鳞开肠破肚,忍不住问道:“白先生,您还做过厨师啊?”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
白崇低着头把鱼内脏都掏出来丢在一边,说:“我比你早出生十多年,会的东西自然比你多。”
宋文然坐在小凳子上摘菜,他仰起头看白崇,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只觉得他双腿笔直修长,肩膀宽厚有力,低着头的侧脸神情认真却又温和,眼睫毛很长而且浓密。
感觉很奇怪,宋文然觉得白崇有时候会让他产生依赖感。好像从小到大,能让他产生这种依赖感的男性,在生活中还是第一次出现。
他盯着白崇发愣的时候,白崇突然转过头来看他,“我说让你叫我老师,所以你是不情愿吗?”
宋文然意识到刚才随口叫了白先生,他说:“对不起,老师。”
白崇说:“看来你并不怎么听话。”
宋文然把洗干净的菜从水里捞起来,“我只是一时忘记了。”
白崇笑笑,“不听话也好,人有时候不需要太听话。”
宋文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蒸鱼其实并不复杂,白崇调好了料倒在鱼上面,又码放好葱姜蒜,将盘子放到蒸锅里,开了火让他慢慢蒸。
不过今晚的菜不只蒸鱼一样。
白崇把宋文然洗好的菜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熟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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