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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主-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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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
范宏眨了眨眼睛还有些不可置信，抬头看看周焕章正笑着看着他，范宏回过神来，再度跪下，“微臣叩谢皇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范宏和张万闲从园子里出来的时候，早已没有了先前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反而是志得意满的笑容。
张万闲笑着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刚开始的时候听闻皇上要来，我还心惊胆战，日夜担忧不已。如今看来，这是给大人您送祥云来了啊。”
“哈哈，张老弟这话说的，”范宏满面红光的拍了拍张万闲的肩膀，“要不是你，我也走不到今天。咱们相互扶助才是啊。”
“是是是，这个自然。”张万闲连连点头，“如今我也要赶紧回去给京里修书，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咱那位爷才是。”
“没错，要不是王爷在京里保着，咱们哪里有今日。”
“是啊，不过今儿皇上的意思是……”张万闲用试探的眼神看着范宏。
范宏沉吟了一下，说道，“不管如何，既然皇上都开了这个口了，皇贵妃那里必然是要走一趟的，不过这皇贵妃毕竟是女人……”
“是啊，”张万闲也是为了这个苦恼不已，“皇贵妃怎么说都是皇上的女人，咱们肯定是不能亲自去磕头谢恩的。”
“没错。”范宏撵着他那小胡子思考了半天，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这样……”
……
正午，人们都在昏昏欲睡，周焕章却还在精神饱满的批折子。
此时距离范宏和张万闲告退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周焕章喝了口茶，就见侍卫进来禀报说，“皇上，一个自称是周氏商号的掌柜拿着信物求见皇上。”
周焕章立刻放下茶碗，“快请进来。”
“是！”
须臾，那人就在侍卫的带领下进来了，进来以后立刻就跪下了，“草民奉张自友掌柜的命令，前来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周焕章此时已经收起来了漫不经心的表情，“赐坐。”
话音刚落，侍女麻利的搬着凳子进来了，掌柜才察觉出没有谢恩，“草民谢皇上恩……”
“别来那一套一套的，赶紧坐吧。”周焕章挥挥手。
那人才诚惶诚恐的坐了下来，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腿肚子在发抖。
周焕章说道，“听说你是周氏的江苏商号的总舵主？”
“是，”那人见周焕章似乎是还算好相处，心里也稍稍平静了一下，“承蒙张大人的关照，草民才得以养活一家老小，张大人对草民如同再造之恩。”
“嗯。”周焕章点点头，继续说道，“这苏州城的里的大小关系，你都如何？”
那人一愣，随即笑道，“往高了说，草民自然是不能和苏州知府范大人还有苏州织造总领张大人比肩，但是这苏州商人最多，上到千户土豪，下到摊贩乞丐，草民无一不熟。”
“不过是个织造总领，居然能和苏州知府比肩？”周焕章察觉出这里里面的不寻常来，他想起来，刚刚范宏来的时候，这个苏州织造总领也是跟着来的，虽然全程除了请安一句话都没说过，但是这堂而皇之的跟着苏州知府进出皇家禁地，想来这身份不一般啊。“啊，对了，朕都忘记问了，你叫什么？”
“回皇上，草民姓马，单名一个立字。”
“哦，马立，路遥知马力，好名字！”周焕章称赞。
“不敢不敢，皇上谬赞了。”
周焕章摆摆手，想了想继续问道，“这范宏和张万闲经常在一起吗？”
“草民自小生在这苏州城中，这半辈子都快过去了，也没离开过。这范大人来苏州城也约莫有十多年了，至于张总领则是在昭成二十七年的时候来的苏州城。来了以后，不过是不到半年的工夫，俩人便走的很近了。”马立仔细回忆的说道。
“那照你这么说，这个张万闲其实不是苏州人？”
“是，据说是京城来的人，本来开始说的是可能做个一两年就回京城去了。”马立老老实实的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的很，开始这位大人都会说自己在苏州城呆不长久，后来自从和范大人走的近了以后，也就再也没说过走的话。便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周焕章听闻冷笑，只怕是尝到甜头了吧，所以不愿意挪窝了。
地方官员其实任期满三年就要更换，除非是找不到合适的或者是有人保荐或者是特殊原因，否则是不可能在一个位置做了十五年之久，也不知道这个范宏到底是搭上了哪根线居然就在这苏州知府的位置上做了如此之久。而那个张万闲自然是京城的里某位权贵的亲戚之类的无疑了。
周焕章想了一会儿，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张万闲到底和京城有什么关系？”
“这个……草民我就不知了。”马立立刻说道，“这个就是官老爷的事情了，我们这老老实实的做生意的一向是不敢过问这些事情，还请皇上体谅。”
“嗯，没事。”周焕章摆摆手，看样子从张万闲是个突破口啊。
周焕章有了些许的眉目，心情也好点儿了，于是问道，“是这样，朕的公主觉得这个园子修的很是漂亮，所以想要这个园子的翻模，你是否可以找人做？”
“这个……”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周焕章看出来马立有些迟疑。
“是这样的，这园子若是要草民去做自然也是可以，但是这本就是张大人的园子，皇上何不就找张大人做了更好？”
“你说……这是张万闲的园子？”周焕章略微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229 出游小日常
听到周焕章诧异的语气，马立也是奇怪，“莫非张大人没有和皇上说？”
“哦，那到不是，”周焕章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情绪，说道，“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吧，张万闲只说这是当地某个富商的园子。”
“这样。”马立应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周焕章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又说道，“那如果朕不想用张万闲的工匠，你可以找到工匠吗？”
“哦，若是皇上执意不想要用张大人的工匠，那草民自然是可以找到其他的工匠的，但是只怕是做出来的翻模，不如张大人的工匠精致。”马立摇摇头。
“这话怎么说的？”
“张大人为苏州织造总领，自然是汇集了不说这全天下吧，至少是这全苏州城乃至周边最好的工匠，而草民找的自然是要差一个档次的。”马立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儿，”周焕章也不在意这些，“不过是给小孩子的玩具罢了，既然你可以做就差不多开始着手准备吧。”
马立虽然不太理解，但是他倒是记着来之前张自友曾经给他的传信，“若是皇上到苏州召见，不管任何要求，不要质疑，答应即可。”马立正是牢记了这句话，既然皇上坚持了，那就不再多问便答应下来。
随后周焕章问了几个在马立看来无关紧要的问题，便让他走了。
当然马立并没有从大门出去，他还是顺着原来的小路返回去的，一路上他也开始注意留心这园子里的建筑。毕竟说是要他来办这个差事，虽然皇上不在意，但是那也要在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才是可以的。
沈璎带着仨孩子在外面玩到临近傍晚才回来。
回来以后，沈璎便问道，“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还在书房那边。”宫女回到。
这个屋子和仨孩子的屋子的奴才侍卫都是沈璎他们从宫里带出来的，至于说原本留在园子里的那些丫鬟，自然是不会让他们近身的。
沈璎皱了皱眉头，“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在那边？你去问问，看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是。”宫女领命便去了前面的书房。
沈璎则是看着几个小崽子洗脸洗手。这出去了一天东摸西看的，也是脏的不行，沈璎见仨孩子这样，干脆问道，“有没有热水？”
“回娘娘。热水一直都是备着的，娘娘是要沐浴？”
“我待会儿吧。”沈璎指了指这几个还在乱动的小孩儿，“先给他们洗干净了，待会儿吃了饭就得犯困了。”
雪飞一听，便笑着说道，“娘娘您忘了，这园子里洗澡都活泉水，不用烧热水的。”
“哦。对，”沈璎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那正好。嗳，你们几个都回去沐浴更衣，完了以后过来用晚膳，听到没？”
“听——到——了。”仨孩子拖长了腔调，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行，赶紧去吧。”
几个孩子又嘻嘻哈哈的鱼贯而出。各自回去沐浴去。把几个孩子打发走，沈璎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雪飞见沈璎已经是有了疲态，便问道。“娘娘要不也去沐浴？”
“行，看这样子估计皇上回来还得一会儿，我先去泡泡热水澡，解解乏。”沈璎伸了伸懒腰，就往浴室走去。
雪飞指挥小宫女把沈璎的衣服给拿过来，自己则是跟着沈璎进了浴室。
热水没过身体，沈璎舒服的长叹一声，靠在那白玉的池壁上就懒得动弹，雪飞过来轻声说道，“娘娘累了一天，奴婢给您搓搓背。”
“行啊，但是你也跟我跑了一天，若是累了就话别人来伺候也行。”沈璎说道，“看来这贴身伺候的，还是不能带一个，以后还是得带俩，这样子你也能轻松一些。”
听了沈璎这话，雪飞的心里还是挺温暖的。
她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见过了多少主子，真正能为奴才想到的主子基本上是没有，就连帮奴才说句话的主子都是少数，像沈璎这样还能体谅奴才的，这天下恐怕也只她皇贵妃一个吧。雪飞这么想着，越发的庆幸自己跟对主子，笑着说道，“没事儿的，奴婢不累。娘娘是身子金贵才会觉得累，奴婢这皮厚肉糙的，走点儿路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沈璎此时已然是累的不行了，只能是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雪飞了然的笑笑，也没有再多话。
沐浴完了以后，雪飞又伺候沈璎穿好了衣服，回去屋里给小宫女一一把要注意的事项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遍，这才退下去休息了。对于这些小丫头的办事能力，雪飞倒是真不怎么担心，毕竟是宫里长期训练出来的，只是有些东西她们还没有接触过，自然是不太熟练。
沈璎笑眯眯的看着雪飞一点不落，事无巨细的交代工作。
恍然是有种看着上辈子自己带新人的时候，那时候的新人比现在这些小丫头可是难对付多了。但是，她也都算是能把人给带出了，偶尔在活动现场，给现场做执行的新人交代事情的时候，一转眼就看到自己的老板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估计也是现在这心情吧，觉得有一个能干的下属真不错，能省掉好多事！
雪飞退下后，沈璎就靠在美人榻上懒懒的不想动，这南方的榻比京城要小的多了，也就只能供一个人刚好靠上去，更不要提放什么桌子了。吃饭什么的都要下地坐在椅子上吃。沈璎正靠着闭目养神，就听到了门口有动静，估摸着是皇上回来了。但是，沈璎现在懒得要死，既然没有通报干脆就装累装睡算了，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周焕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沈璎一手撑着额头，懒懒的靠在迎枕上。小宫女刚要行礼就被周焕章摆手给制止了，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抚摸着沈璎的脸颊，听着沈璎轻柔的呼吸声。周焕章只是觉得在才叫生活吧，没有那些繁文缛节，没有所谓的表面上尊敬，不过是在这里靠着，懒懒的做一个梦而已。
最终沈璎还是没有成功的让自己真的睡过去，她睁开眼睛，伸出手去，“爷。”
周焕章也笑着把他揽进怀里，“今天出去疯了一天，可是累了？”
“是啊，带着三个熊孩子，累够呛。”沈璎懒懒的靠在周焕章的怀里，根本就不想动弹。
“熊孩子。”周焕章好笑，“怎么样？今天出去尽兴不？”
“还不错，孩子们和我收获我都挺大的。”
“那还敢情还挺不错的，等你精神好了，给爷讲讲怎么个收获挺大的。”周焕章随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嗯，好啊。或者待会儿让孩子们跟你说好了。”沈璎直接就把这个任务推给了三个娃，“估计他们要比我能想起来的多，我都顾着去看孩子了，根本顾不上看什么。”
“好啊，”看着她这么累，周焕章也是心疼，“原本要和你一块儿出去的，无奈事务太忙走不开。”
沈璎听了摇摇头，“没事儿，本来就只是出去玩而已，和皇上的正事儿完全不能比，皇上自然要以江山为重。”
其实，沈璎觉得当皇帝真的挺苦逼的，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就没有什么休息的日子。每天都在繁重的国务当中，虽然说七天都会有一个休沐日，但是这也是给大臣放假，和皇帝是没什么关系的。一年到头也就是过年的那几天可算是有个休息的日子，沈璎这么看着，背地里咋舌，怪不得皇帝基本上命都不太长，这么大的强压下，有几个能身体好的，这完全就是皇帝自己压榨自己嘛！
不过，这话沈璎当然不敢说，那可是大逆不道。却又担心周焕章的身体，想了想还是说道，“爷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别总是废寝忘食的批折子，您现在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别拿着日后的时间来给现在铺路啊。”
“知道，”虽然这话乍听起来不太好听，但是周焕章知道沈璎这才是真的关心自己才会这么说的，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笑容也是愈发的温柔，“就算是为了樱樱，我也会让自己好好的，不然我们樱樱可就没有依靠了。”
“是啊，爷可要好好的。”沈璎这回倒是没有抬杠，主要是现在的氛围也不太适合抬杠了。
俩人算是温存了一会儿，孩子们就一个个的跑进来了。
宫女见皇子公主也都来了，便说道，“娘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就摆上吗？”
“嗯，摆上吧。”沈璎点点头。
她看几个孩子虽然说精神头还算是不错，但是比起刚才兴致高昂的样子，这洗了个澡明显的就相对安静了一些，估摸着也是累了。沈璎便说道，“待会儿吃完饭就乖乖的回屋子休息了，别再捣乱了，知道吗？”
“知道了。”几个孩子回答的气势也不如刚才了。
果然真是累了啊。
☆、230 用心良苦
吃饭的时候，周焕章果然还真的问了孩子们出去都做了什么。
虽然说精神头差一点，但是孩子们的回答还是很踊跃的，周焕章听完仨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答，倒是诧异看了沈璎，“你还真的带着他们找到那些手艺人了？”
“唔，也不算是找到吧，也不过就是路上逛的时候碰到了而已。”
“那也听不容易的。”周焕章笑笑说道。
“碰到了就让孩子们看看呗，也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碗里吃的，身上穿的看似简单的很，其实得来都是不容易的。也让他们学着去体会一下简单的民间疾苦，体谅百姓什么的。”沈璎笑着说道。
听到这个，周焕章倒是真的很赞同沈璎，“没错，小的时候多看看，大了才能当一个好的上位者。”
“是啊。”沈璎也发出一声叹息。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吃完了一顿饭。
果然就如沈璎所预料的，孩子们吃完饭后一个个精神跟着就萎靡了，沈璎还是拉着几个娃在屋子附近走了走，以免积食。然后才让孩子们都回去了，“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嗯，娘亲/娘娘再见。”
“去吧。”沈璎在周蕊和周承泽的脸上亲了一口，便放他们走了。
周焕章坐在旁边没有出声，只是在孩子们和他告别的时候，才点了点头。
见几个孩子都走出去了，周焕章说道，“看样子这段日子，你和蕊儿相处的不错。”
“是啊。”沈璎休息了一会儿，精神头反而稍稍好些了，“蕊儿挺乖巧懂事的，生的也是玉雪可爱，自然是喜欢。”
周焕章听了笑。他对沈璎的这点一向是很喜欢，“你啊，这有日子没回去了。还是先想想回去对付你的女儿吧。”
“没事儿，她还小呢！不记事的。”沈璎倒不是很担心。
周焕章笑笑，“哦，对了。我今天已经交代了人去做翻模了，过几日估计就人带着工匠过来量尺寸，到时候也不用太紧张。”
“爷真的是雷厉风行，其实吧，我都没想过真的能做。”沈璎露出崇拜的眼神。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交代一声就完了。”周焕章摆摆手。
这就是上位者的优势，沈璎默默地想，不管是什么，只要不是摘月亮摘星星，其他的，只要想那就绝对能有。
“到时候若是看着好，回去就给咱们的女儿也做一套。”沈璎笑着说道。
“行啊，这有什么难的。”周焕章揽着沈璎。
俩人闲扯了一会儿。周焕章就把今天在前院问道的事情给沈璎说了一遍。沈璎也是不敢相信，“这个园子居然是那个织造总领的？不是苏州知府的？”
“是啊，这个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区区一个织造总领居然能置办下来如此奢华的园子，可见平时钻营搜刮有多厉害。”说到后面半句的时候，周焕章的声音中已经带了戾气。
“爷先不要动怒，”沈璎给周焕章顺了顺气，说道，“爷不是说这个张万闲在京城有人吗？那先查查到底是谁在给他们保驾护航才要紧的。”
“你说的没错。这个是当务之急。我已经交代了要尽快。”
“嗯。”沈璎听到这里也是不敢相信，居然还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能在苏州置办如此奢华的园子，若是一个商人沈璎还是相信的。虽然说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低下，但是商人的财力雄厚这个无可厚非。但是，若是一个普通的官员能够置办这样的宅子就很让人诧异了，这必然是不正常的。
不过，周焕章是越想越气，自己苦哈哈的每天批折子到深夜，想着怎么做出更利于民的政策，结果下面的人却是在搜刮民脂民膏，只为了填补自己的私欲而已，最终老百姓便会说当朝皇帝不作为。一想到这里，周焕章便气的已经是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沈璎被周焕章给折腾的也没法入睡。
她知道周焕章的心里肯定是很烦躁的，毕竟自己辛苦的努力都被这些人给糟蹋了，换谁谁又能淡定。
皇上虽然是百姓口中的真龙天子，但是从现代穿越来的沈璎可没有这个迷信，皇上也是普通人啊，自然是不可能淡定的。
沈璎往前挪了挪，抱着周焕章的腰，周焕章僵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带着歉意的语气，“把你吵醒了吧。”
“嗯，”沈璎也没什么其他的可掩饰的，很直接的就承认了，随即又说道，“我也知道爷这个时候心里烦，谁遇到这种事儿肯定都烦的。但是，爷这样烦，那些人他们也不知道啊。”
“嗯？“周焕章想了想沈璎的这话，顿时觉得挺有道理，转过身去说道，“也是，爷在这里烦死他们也没办法，不过是给自己折磨罢了。”
“是啊，”和沈璎笑眯眯的在周焕章的怀里蹭了蹭，“所以啊，与其自己烦，不如让对方去烦。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呢！”
“樱樱说的没错。”周焕章哈哈一笑，“行啊，那过不了几日，爷也就会让他们尝一尝晚上睡不着觉的味道了。”
“就是，爷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嗯，”周焕章拍了拍沈璎的脊背，“爷不吵你了，睡吧。”
这个夜晚，一夜好眠。
马立接到周焕章的吩咐之后，便着实开始寻找好的师傅，等到这几个木匠和雕刻师傅都到了之后，马立就把周焕章交代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下。
几个师傅纷纷都表示没有问题，当然，马立没有说这个东西要的人是皇上，只是说是某个富贵人家想要一个。
毕竟这事儿，皇上既然是执意交代给他了，那必然是不想让张万闲知道这个事儿，若是走漏了风声，只怕是不用张万闲动手，张自友和沈见海都肯定要先结果了他。
这几个师傅，马立都不是找的当地的师傅，而是密书给了此时正在两广的沈见海和张自友，说明了因由。毕竟这事儿，绝对不可能他一个人扛着，果然张自友和沈见海在收到密函没多久，就直接在两广找了几个当地的师傅用最快的速度给马立送了过去，而且随着师傅一起的居然还有张自友神通广大的不知道在哪里弄到的张万闲那园子的堪舆图。
马立如获至宝。
这期间，其实他也在烦恼到底怎么样才能够精确的把这个园子的翻模给做出来。若是天天往张万闲那园子里跑，必然会引起旁人的关注，而因为皇上的身份是保密的，这几个师傅必定是不能住在园子里。当然，退一步说就算是皇上答应了让师傅住在园子里，但是这园子里毕竟还有张万闲的奴才在里面，人多口杂，是觉得守不住秘密的。
而张自友的这份堪舆图简直送来的是太及时了，对于马立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碳。
至于说实景的部分，这都是老师傅，只消带着而他们偶尔去那么一次，看一看基本上就能了解个大概了。
首先第一步就是对着堪舆图把这个架子先给搭起来，不然只会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那若是要按时完成就真的是遥遥无期了。
而马立自己也是尽量的避免少进宫，张自友给的这份堪舆图其实已经是非常的详细了，就连暗道之类的都给标注出来了，马立对张自友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此保密的东西，他到底是怎么拿出来的？不过，这么想想，马立也是服气的，不然怎么说人家才真正这周记的话语者呢？而他也就只能是做个替别人打杂的掌柜而已。
接下里的日子，周焕章过的看似也是悠闲的很，甚至于时不时的陪着皇贵妃和三个孩子出去闲逛。
张万闲和范宏见到周焕章如此悠闲的样子，心里更加认定皇上不过是真的来南巡而已。
说白了就是在皇宫里待的腻味了，出来缓缓口味了。俩人行事也就变的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又回归到了以前的那相处的感觉之中，谋划之余还不忘记私底下调侃调侃皇上带着皇贵妃出来散心这事儿。
俩人一直认为，这皇贵妃就是皇上的猪队友，而皇上也不像是传闻中说的那样，洞察世事，明察秋毫。
这不，若是皇上真的是明察秋毫，那为何皇上不仅没有给范宏降职，反而是升任了江苏巡抚。饿
在接到皇上口谕的那天，张万闲便一刻也不敢耽误的京城里送了信件过去，他要把这个喜讯第一时间告知给京城知道，好让京城那边能放心。
当然，周焕章出门的也不是真的为了陪沈璎瞎逛这么简单。
张自友和沈见江估计也是发现了这女人的钱还挺好赚的，于是也就除了一般的商号以外，还有女子的胭脂水粉和首饰类的铺子开在这里。整个江南的富商并不在少数，而张自友的这些店子比起街边卖胭脂水粉的还是要贵一些，但是却格外的得到那些商贾家里的女眷的欢迎。
☆、231 惊吓和惊惧
沈璎自然是拉着周焕章进到这样的店里了。
看似是陪着沈璎在街上闲逛，实则是为了让周焕章问询马立事情。
马立也是把现在的这情势给周焕章说了，毕竟总不能真的和皇上拍着胸脯说这个能做，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吧。若是这样，那可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周焕章知道了马立这边的难处以后，没事儿也拉着周承泽他们在园子各处瞎溜达，把这个园子也是逛了个遍，回去以后便在马立复写下来的堪舆图上做好标记。
这么一来二去，整个园子的图纸也慢慢的开始成形了。
整个园子占地有将近八十亩，沈璎知道这个数字以后，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下。顿时觉得被吓到了，这个园子居然可以有差不多七八个足球场那么大了。怪不得那天走的累死了还没走到头呢！
计算出这些数据，沈璎比之于之前的还没多少概念的时候更加震惊，这得是多有钱才能买下来七八个足球场啊？而且这每平方米的造价比足球场贵多了吧？看看这多年的古树，还有这红木的桌椅，黄花梨的床榻，还有那个费尽了人力物力财力的那个所谓的引温泉水进院子的当洗澡水的法子。
沈璎觉得以自己的脑子根本没办法计算出来，只是和周焕章说道，“若是把张万闲的家产全部充公的，只怕是国库的银两会翻倍吧。”
“嗯，至少是整个京城的税收的三倍以上。”周焕章说道。
这不过是周焕章的一个粗略的估计，但是具体多少，现在周焕章还没办法去知道。
事情还没有办完。这个家还不能抄。
几日后的夜里，周焕章终于是得到了暗探的消息。
“什么情况？”周焕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给朕一字一句的说清楚。”
“皇上，”暗探跪下里，“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张万闲在京城的联络人确实是瑞王，而张万闲其实是柔太妃的母亲那边的一个远房亲戚。”
“柔太妃？孙家？”周焕章抬了抬眼皮，说道。
“是，张万闲原本和孙家其实没有什么来往的，但是后来因为张万闲借着来京城的机会便和孙家牵上线。替孙家做了不少背地里的勾当。”
“有记录吗？”周焕章的声音这个时候已经是冷的和冰渣一样了。
暗探都觉得有些打哆嗦，赶紧取出来怀里的一个小本子。恭敬的递给了周焕章。
周焕章翻开那个本子，上面赫然记录着孙家这些年来做的大部分的事情，其中居然还有周焕景几年前去汉中所谓救灾的用的吃的的吃住花销，和挪用救灾银两，克扣老百姓救济银两。中饱私囊等等丑事，不一而足。
周焕章看了这些东西，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生不出气来了，整个人只是感觉是如此的无力。
一边是黎民百姓，一边是自己的手足兄弟。
周焕章用力的搓了把脸，面无表情的说道，“行了，这些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暗探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周焕章坐在椅子上。久久未动，看着那个并不算厚的册子，周焕章一声苦笑。
这……简直就是。记在意料之中，却还是让人无法置信。
小册子上面写的，张万闲这些年和范宏在苏州，私自扣下京城的贡品，然后偷偷通过其他的不正规的港口运出海，以极其离谱的价格卖给洋人。仅仅就这样还不算。织造局的那些手艺匠人，手艺都是世代相传的。并且这些工人都是记录在案，不从事田间劳动生产。几乎就是靠着织造局这里的工钱给养活。
然而，张万闲利用他不知道是怎么的来的苏州织造总领的职务之便，克扣工人的工钱，一个工人一年克扣的工钱若有一两银子，整个苏州织造府的工人有数万人，那也是数万两白银就这么进了这些人的腰包。这么多年下来，周焕章简直不敢想象这是怎样一个庞大的数字。
他坐在屋子里，任烛火明灭，他其实什么都没想，此时此刻的大脑里是一片的空白。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该想些什么，是现在就下旨捉拿张万闲？还是即刻回京，命令大理寺严查孙家？然后满门抄斩？
貌似到现在为止，哪条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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