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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高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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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月当即拍板:“走!”
  于闻一骨碌爬起来:“去哪?”
  “进镜子。”楚月对游惑和秦究招了招手:“有话跟你们说。”
  萨利和雪莉眼前一黑。
  好好一个恐怖道具,莫名成了这群魔鬼考生的根据地。
  安全起见,其他人留在镜子外守着。
  “你们看着点时间,11点整吧,我再写个错误答案涂改一下,放你们出来。”于闻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都是绿的。
  十几分钟前他才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改答案了。
  这才多久……
  游惑他们驾轻就熟地弄哭雪莉,钻进镜子里。
  留在外面的人挪动镜子,给他们制造活动空间。
  原本只打算对着客厅,老于第一个不答应。
  “你知道想上厕所找不到门有多痛苦吗?”他说着,搬起另一个镜子,把客厅和卫生间连上了。
  “反正六面呢,也别浪费了。”舒雪又抱起了剩下的镜子。
  这姑娘愣是找到了搭房子的乐趣,她在屋子里寻找各种刁钻角度,把所有能动的不能动的镜子全利用上,把整个一楼和地下室都框进去了,就连禁闭室里都塞了一块。
  不得不说,还挺有成就感。
  ***
  镜子里。
  游惑和秦究坐在沙发上。
  楚月第一次进来,好奇地转了一圈,又在厨房找到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这才在沙发上坐定。
  黑雾始终伏在边缘,没有要前进的意思。
  萨利可能吃够了苦头,暂时都不想找麻烦了。
  楚月没有立刻开口。
  她喝了几口水,静了片刻突然自嘲一笑:“习惯了做什么都被盯着,突然自由下来,我居然有点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尽管记忆不全,游惑对她依然有着说不上来的信任感,以及少有的耐心。
  过了片刻,楚月放下水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游惑:“你的眼睛处理过么?”
  “处理?”秦究蹙了一下眉。
  这个词令他不太舒服。
  那是游惑的眼睛,不是什么道具或者器械。
  游惑也愣了一下,紧接着说:“我之前做过眼睛方面的手术,就在刚醒的时候。你——”
  “我为什么问这个对吧?”楚月顿了一下,似乎突然找到了话头。
  “系统最初是什么样子的,你不记得了。”楚月对游惑说完,又转向秦究:“你看的应该都是资料。”
  “我见过,而且记得……”楚月说:“它最初其实很正常,严谨、刻板。你们知道的,这种人工智能式的东西总会透着一股不通人性的笨拙感。那时候我听研发人员开玩笑说,它就像个孩子,有无限可能,但又挺傻的。也有人说,它如果某天拟人化,一定得有个不苟言笑的扑克脸。”
  游惑的脸色一定很精彩,以至于楚月看他一眼就笑了。
  “你现在听起来,觉得不可思议,一言难尽是吧?我看你快吐了。”楚月笑得不行,又正色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评价了。当时的研发者在系统里面置入了学习模块,专业术语我肯定是不懂的,反正在我理解,所谓的学习,核心是模仿,就像很多小孩子一样。他们希望系统在模仿中慢慢拟出类人的思维,智能度更高。”
  楚月看着游惑,顿了片刻说:“既然是模仿式学习,总要有模仿对象。”
  游惑心头突地一跳。
  “我不知道你现存的记忆里,小时候包括青少年时候是什么样的。”楚月说:“……不过我想,应该被处理过滤过,不然你会有很多和它有关的记忆。毕竟,你很早就见过它。它一直在通过某种方式,看你所看的,经历你所经历的……”
  “通过你的眼睛。”


第111章 黑色绷带┃别看我的眼睛。
  这句话真的让人一激灵。
  游惑怔愣许久。
  他又感受到了那种如影随形的窥视感。
  这种感觉之前常会出现。有时候他会突然看向天花板; 或者其他角落; 找寻窥视的来源。
  他觉得系统就藏在某片虚空之后,静静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但他总找不到准确的地方。
  直到现在他才猛然惊觉……
  那也许不是真实的感觉; 只是某种潜意识的残留。
  秦究说过; 系统几乎无处不在,不会凝聚于某一点。
  那种如影随形的窥视感; 其实来自于他自己。
  这种感觉一定跟随了他很多年; 以至于失忆了依然会受影响。
  秦究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情绪,抓住了他搁在身侧的手。
  “它不是真的在学你。”楚月在他眼里看到了厌恶和自嘲; 立刻补充道:“真的学你不可能学出这么个东西。模仿对象不止你一个; 而且研发者以为它在经历和你一样的事情时; 会直接复制你的情绪和思维,再慢慢进行学习、发散以及模拟。可实际不是的,它比想象的更独立。”
  “它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在规则基础上生成的; 和人性很不一样。所以; 虽然用的是同一双眼睛; 看到的是同样的事,但它的判断跟模仿对象常常相反,背道而驰……”
  楚月不知想起什么,略有些出神。
  “所以你小时候应该过得不太开心。其实我不想跟你说这些的,但我怕你零碎地想起一些事,会因为不解而难过……”
  “系统的存在会让模仿对象看上去不太正常; 怎么说呢,就像身体里还悄悄藏着另一个灵魂,跟你本身完全不同的灵魂。”
  其实“不开心”只是委婉的说法。
  如果一个孩子看着你,目光却像背后还藏着别的什么人,你不可避免会觉得毛骨悚然。
  你会怕他、疏远他……
  哪怕是亲人,哪怕这个孩子懵懂而无辜。
  如果每一个本该亲近的人都疏远他,那就不仅仅是不太开心了……
  楚月说这些话的时候,游惑微垂眼皮,似乎听得认真,又似乎不那么在意。
  秦究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他似乎总是这样。
  大多数时候,游惑总是垂着目光。听人说话、等人做事,耐烦或是不耐烦,高兴或是不高兴……他都这样,像在犯困,透着一股恹懒的气质。
  不熟悉的时候,秦究以为他生性傲慢。
  也许吧,确实有一点。
  但如果他从小看见的都是忌惮和远离,如果他的目光总会让人不安害怕,时间久了,他也不会再想认真地看着谁了吧……
  秦究忽然想问楚月,游惑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幼年?少年?还是成为监考官之后?
  在知道之前,他困惑了多少年?会怎样理解那些莫名的疏远?在知道之后,又会不会偶尔想起以前?
  他的大考官只是看着冷漠锋利,其实心很软。
  所有回避的垂落的目光,除了长久以来的习惯,也许还带有保护的意味。保护那些试图和他亲近的人,以免对方经受莫名的窥探。
  秦究脸色很差。
  不论哪种,他都心疼。
  游惑安静了很久,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
  过了片刻,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楚月:“这种共享一直持续到我被除名?”
  如果真是这样,那……
  他突然看了秦究一眼。
  楚月连忙摇手:“不是的。持续到系统被正式使用,就是咱们以训练官——刚开始还叫训练官,以那个身份进入系统后,这种共享就算结束了。它学完了,也就用不上了嘛。而且会有一些措施,可以避免共享。”
  “你确定?”游惑很怀疑。
  楚月说:“你想啊,在这套考试机制中,系统可以无处不在。除了个别特殊情况,我们经历的事情它都知道,哪还用得着借某一个人的眼睛?而且这样对它反而是限制,借用你的眼睛,相当于站在你的视角上,只能看到这个角落的事,其他地方它就关注不到了。”
  对于这一点,她倒是很笃定:“它掌控欲那么强,又一贯觉得能兼顾方方面面是它特有的优越性。不会这么做的。不过……”
  “不过什么?”游惑问。
  “虽然知道它不会这么做,也有相应的措施,但心理上总会过不了那一关。”楚月说:“有时候会突然不放心,担忧自己的眼睛又被占用了,害到别的什么人。理智上知道没事,但免不了有不理智的时候嘛……”
  游惑看着她,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了解?”
  楚月愣了一下,苦笑说:“系统其实是没有性别的,研发人也不知道它更适合设定成女性还是男性,所以最初的模仿对象其实有两个,一男一女。我就是另一个倒霉蛋。咱俩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小时候,很多感受你有我也有。要不然怎么会成为朋友呢?”
  游惑了然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对楚月抱着少有的放心和信任,也怪不得成为监考官的时候,系统给他们两人的权限最高。
  “某种程度上来说,系统是跟着你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俩叫成长,它叫学习和升级。它吧……可能把我们两个当成哥哥姐姐了,所以对我们两个信任度高一点,也略微宽容一些。”
  楚月说,最早的时候系统总体还正常,甚至会在某些情况下显露出几分人性——楚月的直率跳脱掺杂着游惑的冷淡锋利。
  当然,只是极其偶尔会有一点影子,还不太像。
  后来随着系统越来越强大独立,这一部分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用楚月的话来说——就剩刁钻和变态了。
  游惑和楚月因为自身经历的关系,对系统的认知比其他任何人都清醒彻底。他们拥有其他监考官没有的特权,同时也受到更多或明或暗的限制。
  所以,在系统出现问题后,他们两个一直是披着“温和派”外衣的强硬派。
  他们原本要花费更长更久的时间摧毁系统,不料中途出现了一个意外因素。
  这个因素打破了诸多规则,让系统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断打补丁。
  有句老话叫多说多错。
  补丁摞补丁,规则卡规则,数量多了,难免会引起一些矛盾和BUG。
  这个意外因素就是秦究。
  他的出现和所作所为制造了突破口,于是游惑和楚月的计划得以加速提前。
  可惜,那时候的秦究作为考生太引人注目了。
  出于某种目的,他把自己放在了火舌刀尖上,系统盯他比谁都紧。
  所以他们刚联合,就被系统觉察到了苗头。
  其实没有证据,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但系统就是对秦究格外提防。
  这种危险角色,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在系统内,放在眼皮子底下,成为监考官。
  于是,秦究通过考试后,很快就以监考官的身份归来。
  一方面是楚月悄悄运作的结果,另一方面也顺了系统的意。
  他们第二次联合耗费了一些时间。
  一来秦究的记忆遭到干扰,最初和游惑又是针锋相对的状态。二来,即便后来冰雪消融又一次站到一起,也比以前谨慎得多,至少明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痕迹。
  “那次我们其实真的只差一点点。”楚月一脸可惜:“都到核心区了,该毁的也毁了大半,结果关键时刻出了纰漏,功亏一篑。”
  “什么纰漏?”
  “这我就不清楚了,最后深入核心区的是你们两个,我是守后方的,结果守到的却不是好消息。”楚月说:“那次为什么会失败,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当然,决裂什么的都是狗屁!你害了他或者他害了你,这种鬼话你们也不用信,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本来也没信。”游惑说。
  秦究摸了摸下颔,轻咳了一声。
  游惑保持安静,给了他几秒钟独自沉思。这才问楚月:“我托人给自己留了一句话,要去休息处找一样东西和一个人。要找的人肯定是你,东西是什么你知道么?”
  “知道。”楚月说。
  游惑一听就放下心来。
  但楚月又补充道:“知道也没用。”
  游惑:“?”
  “那东西比较特殊,已经不在休息处了。”楚月说。
  “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当时留了后手以防万一,是一段系统的自我修正程序。这个程序会对系统的各项行为指令进行监测和判断,根据情况采取措施修正平衡一下,必要的时候甚至能自毁。”
  楚月刹住话头,看了看游惑和秦究的脸色,犹豫着开口:“但是……系统很精的,你们出事之后,那个修正程序也没了。我找了很久,到处旁敲侧击也没找到。不过也别担心,毕竟我们又凑到一起了,这比什么都有用。”
  这也算是安慰。
  游惑和秦究都不是喜欢沮丧的人,很快就把重点放到了核心区上。
  不过楚月却说:“核心区被系统藏着呢,一般监考官接触不到的。不过这点你们放心,能把你们送进去一次,我就能送第二次。比起核心区,你们早点恢复记忆才是真的,如果不知道上次为什么失败,去核心区也是白瞎。”
  那么问题来了……
  怎么才能早点恢复记忆???
  游惑以为楚月有什么速成的办法,谁知她想了半天,掰着指头说:“据我所知,一是可以去以前常去的地方,印象深刻的或者有特殊意义的。二是可以制造类似的情景,来个原景重现,多少能刺激一下,也许就想起来了。除此以外有一点是我后来发现的……”
  “什么?”
  “在系统干扰低的地方,更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理由不用我解释了,毕竟干扰低嘛,这点对监考官都适用。”
  她这么一提醒,秦究发现还真是这样。
  他自己关于考官A的有限记忆,几乎都是在禁闭室里想起来的。
  只是他每次进禁闭室,看到的都是那片废墟。所以想起来的片段,多多少少也和那里有关。
  记忆恢复是个头疼问题。
  楚月和游惑一来一往,简单讨论了一会儿。
  正说到这栋楼就是绝佳地点,秦究突然插了一句:“其实要恢复记忆还有一个办法。”
  楚月知道他的性格,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什么办法?你先说说看。”
  “据我所知,系统有个地方可以撤销指令——”
  秦究还没说完,楚月已经跳起来:“你想都不要想!找死不是这么个找法!”
  “撤销指令?”游惑兴趣很浓。
  楚月二话不说把他们往地下室一推,指着底下那扇房间门说:“去去去!有这功夫你们不如直接进禁闭室刺激去了!说实话,我觉得这栋房子都是绝佳的刺激场所,只不过客厅房间布置都被改了,看不出来以前的样子,唯一保留以前样子的也只剩禁闭室了。”
  秦究说的显然是个危险办法,楚月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我看看能不能提醒他们先放我出去一下,我好饿,食物都在楼上没框进来。你俩随意,反正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小吴不是还有话要说?一会儿把她再叫进来吧。”
  楚月说着冲他们挥了挥手,兀自去研究叫人了。
  结果刚走到镜子前,她就惊呼一声:“哎人呢?”
  游惑转头一看。
  那面落地镜里映照着现实客厅的模样,原本坐满了人的沙发此刻居然空空如也。
  茶几上搁了一张纸巾,显然是匆忙间抽出来的。
  上面用马克笔写了个数字9。
  楚月没反应过来:“9?什么意思?随便写的题目答案?”
  “不是。”游惑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说:“9点多了。”
  他们之前不是庆幸死里逃生,就是急着说事,所有人都忘了那张时间规划表。
  表上写着,夜里9:00是晚安时间。
  他们该睡觉了。
  考场上的困倦说来就来,谁都挡不住。
  他们能挣扎着用纸巾留个言,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他们进了镜子,理应要过死后生活,不用遵守考生的作息。
  但镜子本身似乎也有作息,这点跟萨利、雪莉分不开。而这种作息又影响到了镜子里的人。
  困意说来就来。
  楚月掩着唇连打了三个哈欠,终于败下阵来。
  她摇摇手说:“等他们起床要到天亮,我不行了,先去书房趴一会儿。”
  “你打算趴着睡满十个小时?”秦究说:“去客房吧,我们两个沙发就能凑合。”
  楚月拗不过,三两步进了客房,关上门很快就没了动静。
  游惑和秦究其实也感觉到了突然袭来的困,趁着睡意还没浓,游惑借着一楼卫生间洗了个澡。
  他擦着头发,本打算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刚坐下又改了主意,横穿过客厅下到了地下室里。
  受楚月那些话的影响,他又想来禁闭室看看。
  很多零散的回忆都和这里有关,再加上某些特殊原因,要论印象深刻的地方,这里绝对是其中之一。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再想起点什么。
  地下室很安静,明明只是下了一层楼梯,秦究洗澡的水声就变得远而模糊,像是闷在罐子里。
  禁闭室也还是老样子——
  淋浴间的玻璃灰蒙蒙的,地面干燥,像是几百年没碰过水了。
  床靠墙摆着,它其实不算小,但游惑总怀疑秦究那样的大高个儿睡不睡得下。
  桌子上搁着一只玻璃杯,椅子被拉开。乍一看就像是这里的人喝完水,顺手搁下杯子,刚离开一小会儿……
  可实际已经好几年过去了。
  为了让禁闭室看上去更像处罚的地方,系统总喜欢在墙上挂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带血的绳子、尖钩、黑色白色的绷带布条……
  一些能让环境变得压抑的东西。
  但游惑站在这里却不觉得压抑。
  也许是因为即便隔了很久很久,这里依然充斥着秦究的气息。所有关于这里的记忆,都有他的身影。
  他目光扫过那些零碎的布置,脑子里却回闪着楚月说的那些话。
  她说虽然知道眼睛已经不受影响了,但总会产生一些错觉,总觉得瞳孔背后还藏着悄悄窥视的系统。也许是受影响的时间真的太久、太久了。
  理智上知道没事,心理上依然会有一瞬间的疑虑和回避。
  ……
  游惑出神有点久,甚至没发觉模糊的水声已经停了。
  他站在床边,目光停留在一截绷带上。它从墙上脱落一半,垂挂在床头的栏杆上,游惑伸手捞起尾端。
  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的动作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游惑愣了一下。
  他刚直起身,背后响起很轻的脚步声。
  “怎么在这?”
  秦究逗他玩儿似的,在他露出的后颈上啄了一下。
  低头间,他越过游惑的肩,看到对方手指上缠绕的东西。
  他怔了一瞬,一些零碎的画面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涌上来……
  应该就是在这间禁闭室,就是在这里。
  也是这样带着栏杆的床头。
  ……
  还是考官A的游惑微抬下巴和秦究接吻。
  衬衫扣子解了大半,领口敞着,下摆从腰带下抽出,松垮的皱褶弯在腰侧。
  交缠间隙,他让开毫厘,含着湿热雾气的眼睛半睁着,目光从秦究的眉眼落到嘴唇。
  他本想继续吻上去,却忽然想起什么般顿了一下。他在秦究炽热的气息中闭了一下眼,哑着声音说等一下。
  他伸手抓来垂坠在床栏上的黑色绷带,布料的颜色几乎将手指衬得苍白。
  “……别看我的眼睛。”
  他对秦究说。


第112章 别闭眼┃没什么……情不自禁。
  那根让人走神的绷带被抽走; 游惑抓了个空。
  不知道为什么; 秦究忽然变得很缠人,一个又一个吻落在他眼尾; 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他被啄得有点痒; 却没有让开。
  秦究侧着头; 下颚的线条瘦削深刻,不论是突出的喉结还是肩骨肌肉都充满了力量。这人即便是最放松最懒散的时候都带着令人警惕的气质; 那种侵略感仿佛是天生的。
  可这一刻; 他的吻居然是温柔缱绻的,像是亲昵而珍重的安抚……
  “……怎么了?”游惑低声问。
  秦究眸子半阖; 狭长眼缝里含着光。
  他依旧固执地吻着游惑的眼睛; 过了许久; 才从喉咙底沉沉答了一句:“没什么……情不自禁。”
  游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其实楚月说的那些事他大多都忘了,连片段都记不清,可能长大以后就没在意过。时间久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天生冷心冷肺捂不热。
  但这个瞬间; 所有他以为从不存在的情绪; 被秦究轻而易举勾了出来。
  他沉默片刻,突然按着秦究后颈吻过去……
  这一幕几乎与过去重合。
  很多年前,考生末期的秦究也是这样。他在交缠中拉下那道绷带,嗓音低哑地说:“我的大考官眼睛很漂亮……”
  “非常、非常漂亮。”
  而当时的考官游惑闭着眼睛,胸口在急促的呼吸中起伏,忽然抓着秦究的肩膀抬起身吻着他; 和多年后所做的一样。
  他曲起一条长直的腿,在亲吻中更换了姿势,压坐下去的时候,一贯冷漠垂着的眼睛半抬起来,带着迷蒙潮气。
  沙哑的声音闷在唇齿间。
  游惑忽然又想一句话——
  不知哪个季节哪一天,又是因为什么事。已经是考官的秦究对他说:“别对我闭上眼睛大考官,不用对我避开什么,永远都不用。”
  我不会怕你,不会疏远你,不会觉得你是什么令人不安的怪物。
  我这么爱你。
  禁闭室里场景依旧。
  距离他们进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那片旷寂的废墟没有出现,远处也没有传来硝烟味,没有高远的天空,也没有逐渐落下的黑暗夜色。
  镜子里的禁闭室只得其表未得其里,起不到真正的惩罚作用。
  这只是一间充斥着回忆的房间而已。
  想得起来的、想不起来的、对峙的、亲昵的……
  都在这里。
  说来荒谬。
  镜子里的世界一片虚幻,却可以找到真实。
  考场横纵无界,却只有这间狭小的禁闭室不限自由。
  ***
  早上8点,小楼里面终于有了人声。
  众人按照时间表陆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数人头,以免再发生什么狼人杀情节,睁眼“死”一半。
  还好,人都还在。
  “那两个小鬼居然没有半夜偷袭?”杨舒有点纳闷。
  “昨天都哭成那样了,不偷袭也正常。”于闻挠着鸡窝头说:“难道还希望他们干点什么吗?”
  “不是希望他们干点什么,就觉得不太符合题目逻辑。”杨舒说。
  于闻一脸懵:“题目什么时候有过逻辑?”
  杨舒:“……”
  “我知道你的意思。”吴俐冷静地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见其他几人愣着,她解释说:“这两个小孩如果是普通角色,会闹脾气很正常。但他们是题目核心,如果吓一吓就什么事都不做了,那还怎么当题目核心?”
  杨舒补充道:“他们应该一边哭,一边不情不愿地继续找茬。”
  就像荒岛上的那只章鱼怪,即便碰到了史上最凶残的食物,该它吃人的时候依然得出场吃人。
  舒雪突然说:“其实……我昨天晚上隐约听到了一点声音。”
  “什么声音?”
  舒雪回想片刻,脸涨得通红说:“忘了,好像……”
  她攥着手指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拍皮球的声音?”
  “拍皮球?”
  众人疑惑地看向二楼。
  萨利和雪莉刚起床,两人还穿着睡衣,手牵着手站在栏杆后。
  有可能是头发散乱,睡衣颜色又一样,一时间居然分不清谁是妹妹谁是哥哥。
  老于心有余悸地说:“我昨天就是听到了小丫头在拍皮球,睁眼就看到她在门口了。”
  大家背后又开始冒凉气。
  这场考试最麻烦的就是强制睡眠,一到睡眠时间,他们跟昏迷没两样,连个守夜人都没有。
  在场的大多受过袭,对那种孤零零的无助感印象深刻。
  最可怕的不是小鬼突然出现在身边,而是小鬼出现的时候,你怎么都叫不醒其他人。
  就在这时,一阵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大家一激灵。
  于闻讪讪地摸出手机:“对不起对不起,我闹钟忘记关了。”
  看到手机,舒雪突然“啊”了一声。
  “对了手机!”她掏出一个有点旧的黑色手机,咕哝说:“我昨天听见声音的时候摸了手机,好像拍了一下,就怕今天睡晕了什么也不记得。”
  她这个手机还是从赌场赢来的,只用来看时间,平时用得不多。
  “但是别抱太大希望,我可能什么也没拍清。”舒雪又赧然地补了一句。
  众人“嗯嗯”应着,目光却一转不转地盯着屏幕。
  照片界面,昨天的日期之下多了点东西。
  不过不是单张图片,而是视频。
  舒雪点开。
  视频时间不长,只有五六秒。
  开始两秒是一片糊,最后两秒又是一片糊,那应该是舒雪抬起手又放下的瞬间。
  只有中间的一秒拍到了一点东西。
  于闻眼疾手快按了暂停,把画面停在其中某一帧。
  画面里,主卧门敞开着,一个人影站在门下,面朝着手机方向低着头。
  既不是雪莉也不是萨利。
  人影比兄妹俩高得多,头发从脸侧垂落,一边挽在耳后。尽管画面没对焦,模糊不清,大家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是杨舒。
  “什么呀!”
  杨舒脸色煞白:“我在睡觉啊,怎么会站在这里?这昨天什么时候拍的?按错了吧?”
  她戳了一下屏幕,上方的拍摄时间显示出来——
  昨天夜里凌晨2点13分。
  她又点了视频,让它动起来。
  于是她的脸色更白了。
  因为她看到视频里的自己,手掌抬起又落下……正在拍一个孩子才玩的皮球。
  画面转眼变得一片花,但“咚咚”的拍球声还在持续,三秒后戛然而止。
  于闻心里一声卧槽。
  如果不是认识杨舒,他现在已经一蹦三米远了。
  客厅一时间没人说话,莫名的惊悚感爬到大家头顶,令人头皮发麻。
  杨舒慌了片刻,又迅速冷静下来。
  “我是不是应该先自我证明一下,我没被什么镜中人替换?”
  听到她这句话,大家才猛地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害怕出现镜中人,不知不觉替换掉某个同伴,而他们还对危险一无所知。
  吴俐说:“你刚刚说的这句话就可以证明。吓得面无血色还能说出这种话的,没第二个了。”
  杨舒有点感动于她的信任,但还是说道:“你自己不就是一个?”
  吴俐说:“我不会面无血色。”
  杨舒:“……”
  没被替换就好,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依然觉得这事很可怕。
  他们把两个小鬼带下来,问道:“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睡觉。”兄妹异口同声。
  “没拍球?”
  雪莉蠕动了一下嘴唇。
  “说话。”
  “以前拍,昨晚没有玩。”雪莉突然诡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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