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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高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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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不要命的……怕又强又横又不要命的。
  游惑和秦究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百无禁忌。
  那些病人打架就靠一身疮,真论起身手,比这两位差得远。
  于是前前后后只花了15分钟,昏暗的小教堂“焕然一新”。
  床七倒八歪坏了大半,那些所谓的“病人”一个一个都被兜进了床单被子里,从脚裹到脖子,只露出将烂不烂的头。
  二十五个人齐齐堆在空地上,乍一看,活像一组保龄球。
  游惑拎着一把铁方凳,冷脸站在其中一颗面前,形成一种无声的威胁。
  病人:“……”
  他动了动眼珠,仰头一看,对上了另一位大魔王的目光。
  秦究就站在他身后,一只手隔着被子压在他肩膀上,弯腰问:“那位修女走得匆忙,说得太笼统,我们理解起来有点困难,所以跟你们请教一下,你们这是什么病?”
  病人:“……”
  他怀疑自己说错一句话,面前的凳子就会抡上来,而身后这位会直接掰着下巴拧掉他的头。
  旁边的考生们已经看醉了。
  一方面觉得爽得不行,一方面又有点恍惚……
  高齐神色复杂地对赵嘉彤说:“诶,这两个……啧,让我这个平和的中年人很为难啊。”
  赵嘉彤:“为难什么?”
  “这么看着,我们更像反派啊,你不觉得吗?”高齐握着拳头悄声喊口号:“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我们就是那个邪恶。”
  赵嘉彤:“……”
  还真有点像……
  赵嘉彤说:“要不让他们换一种问法?”
  高齐说:“那不行,我就客气客气。”
  被砸烂还是被拧断?
  这是一道送命题。
  那个病人嗫嚅片刻,哑着嗓子说:“不是黑死病……”
  杨舒抱着胳膊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废话。”
  “镇子上曾经是有过黑死病,但已经过去了。该死的人死了,烧得干干净净。冬天下了一整个季节的雪,冻着冻着,病就不见了。镇子上死的人还不如凯尔顿城堡里的多呢……”病人缓缓说着。
  他的眼珠太大了,转两下,似乎就能从眼眶里掉出来。
  有几个瞬间,左右眼转动的幅度甚至不一样。
  杨舒在旁边皱了皱眉,转头看着城堡内的光线,赤着脚悄悄走开了。
  病人继续说:“要说黑死病,公爵老爷倒是得过。”
  旁边另一位病人也哑声说:“不止,公爵老爷、夫人、孩子、管家、还有仆人……多了去了。”
  “就是,黑死病传起来飞快,那些医生戴着面具,裹着黑袍,把自己从上到下封得严严实实都挡不住呢,城堡里的人谁能避免?”
  那些病人长得像死人,说话更是鬼里鬼气。
  好多考生听出了鸡皮疙瘩,但没人打断。
  “后来啊,不知过了多久,城堡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公爵老爷找到了一个巫医,病快要好了。也许是希望积德行善?给我们每户都送了吃的。”病人说。
  “对,我记得呢……说是怕传染,就不请我们去城堡做客了。送了新鲜的牛羊肉和大桶的酒。黑死病之后,我们头一回吃得那么好。我那天好像吃得太饱了,夜里吐了两回,发起烧来……”
  听见这话,游惑问:“食物有问题?”
  那个病人摇了摇头说:“不会呀,只有我一个人病了几天,其他人可没问题。”
  其他病人纷纷附和。
  “我反反复复地发烧,几天之后吧,可能身体不行了,就长起血疮来,一长一大片。再后来……我……”
  那个病人歪着头想了很久,说:“我忘了……好像就一直在这教堂里病着。”
  病治不好,他一直躺在教堂。
  身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和他一样都带着满身疮,血肉模糊。
  “时不时会有一波医生过来,就像你们一样。但具体的我们也记不清了……可能挠死了一些?也可能传染了一些?”
  有一个考生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还活着么?”
  病人茫然片刻,说:“我忘了。”
  时间太久了,这种折磨也太久了。
  他们已经忘了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了……
  杨舒的声音突然传过来:“你们来我这里。”
  游惑直起身,循着声音看过去。杨舒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教堂角落里。
  在她头顶上,有教堂最大的彩窗。
  游惑冲那边一偏头,对秦究说:“过去看看。”
  两人终于放过那个病人,一前一后走到杨舒身边,其他考生也纷纷围聚过来。
  近距离看,他们才发现彩窗上画着的并不是教堂常有的受难图,而是一个戴着兜帽和面具的人,四周围着一圈蜡烛。
  外面的天光就透过那些蜡烛照射进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些被裹着的病人早已不是人了,脸上一点儿血肉也没有,只有白森森的头骨。
  那些头骨就那么睁着黑洞洞的眼,茫然而整齐地看着众人。
  高齐咒骂说:“我就知道什么历史题都是幌子,哪家历史长这样?”
  黑死病是假,巫术是真。
  一个考生一边哆嗦,一边认真地说:“可能我小说看多了条件反射,我感觉这像诅咒。”
  另一个考生问:“阳光一照,看起来就是骷髅……这病怎么治?怎么让他们解脱?都杀了?”
  游惑想了想,转头问秦究:“我去绑修女,你去不去?”
  秦究笑起来:“这种坏事怎么能少了我。”
  其他考生:“???”
  高齐说:“我也去。”
  秦究问:“你有被传染么?”
  高齐说:“没有。”
  “不巧,我有。”秦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实呆着吧。”
  高齐:“……”
  被传染是什么可以得意的事吗???


第83章 恶作剧┃他只是来引诱对方犯点小错的,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既然把我们送到这来了; 病人的数量又是对等的; 总有我们能做的事吧?我是说,那位修女不是说过吗?以前也有医生能让病人从怪病中解脱; 虽然很少; 但并不是零啊。”
  游惑、秦究离开后; 考生们并未闲下来。
  他们试图从病人口中得到更多信息,或者在教堂里找到更多线索。
  高齐和赵嘉彤成了这群人的领头。
  “这些病人都这样了; 所谓的治病肯定不是字面意义上的。”高齐细看着石柱底端的雕刻内容; 说:“都找找,发现什么尽量共享一下。”
  赵嘉彤补充说:“先找和病人相关的东西; 毕竟他们是目前的题目关键; 虽然他们自己已经……”
  她想说“人不人鬼不鬼”; 最终还是同情心理作祟,改口道:“已经记不清事情了,但总会留下一点痕迹,隐藏着提示也说不定。”
  “有道理。”
  “来吧; 分头找。”
  考生们纷纷应和; 分散到了教堂各个角落。
  令高齐和赵嘉彤意外的是; 居然有毫不相熟的考生问他们:“那两位怎么办?就真的让他们这么出去吗?不会出事吧?”
  人总是这样,在危险环境下更愿意缩在安全区域内,教堂内部他们已经摸清了,比未知的区域安全很多。
  在他们看来,虽然那两位非常厉害,出去依然充满危险。
  高齐心说; 初代监考官老大和二代监考官老大凑一起,害怕啥啊。
  不过他还是谦虚了一下,安抚说:“那俩很稳的,心里有数,真碰到什么会第一时间回来求助的。”
  考生离开后,赵嘉彤突然感叹了一声。
  高齐:“怎么?”
  “觉得挺意外的。”
  “哪里意外?”
  “这两年考试越来越刁钻,甚至不讲道理。”赵嘉彤说:“很多时候就是明晃晃想把人全都困在这里,这种环境一般会让考生往负面发展,我以为他们会更冷漠更……兽性一点。”
  自私自利都是最轻的。
  有人会为了活下去满怀恶意。
  她没想到,自己碰到的考生居然会一致对外,会愿意分享信息,会为某个不算熟悉的同伴担心。
  高齐想了想说:“因为没到那个程度吧,至少这场考试还没到。”
  “也是。”
  高齐摸着石柱,片刻后又说:“你这么一说,我倒突然能理解A为什么总这么出格了。”
  赵嘉彤一愣:“为什么?”
  “我就觉得以他的性格不至于事事都要这么抢眼。他虽然很傲,可能骨子里也有我以前没觉察的疯劲,但也不至于这样。”
  赵嘉彤点了点头:“是啊,说实话我挺意外的,我差点以为是被001给带的。”
  高齐说:“没准儿他就是为了让考试看上去没那么可怕呢?甚至有点小儿科,像个玩笑。让同场的考生觉得,远远没到放弃人性来拼杀的程度。”
  赵嘉彤若有所思。
  高齐停顿片刻,又面色复杂地说:“所以当初001当考生的时候那么无法无天,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真是这样,他倒是能理解那两位现在为什么会走得这么近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周祺的声音:“齐哥,彤姐,你们来看看。”
  他们抬头看去。
  她和杨舒正蹲在一个侧翻的担架床边。
  杨舒指着床底说:“有血字。”
  大家闻言都围了过去,在床底看到一片歪歪扭扭的字迹。
  从这些字迹可以想象,某个病人曾经藏在床底,在意识尚且清楚的时候用血肉模糊的手指,留下了这段话——
  修女和公爵都是魔鬼,是疯子!他们害了我……
  ……
  ***
  教堂后门出去连着一片破败的花园。
  两边是长廊,穿行过去就是一座尖顶小屋。
  游惑和秦究一路扫荡过去,没有发现修女和26号病人的踪迹,倒是尖顶小屋的门虚掩着一条缝。
  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侧身进去。
  这间屋子应该很久没有住人了,四处都是厚厚的灰。
  镜面、烛台、桌椅都结着乳白色的蛛网,散发着轻微的霉味。
  秦究扫开面前的尘埃,抵着鼻尖四下转了一圈。
  游惑一脸嫌弃,闷咳了两声。
  他用指尖勾开抽屉和木箱,翻找片刻,突然被一本旧书吸引了目光。
  屋里的书要么放在书架上,要么收在木箱里,只有那一本搁在壁炉的炉台上,边角参差不齐,一看就被撕扯过。
  他翻开书看了几页。
  “找到什么了?”秦究走过来,悄声问。
  “一本巫医书。”游惑指了指扉页暗淡的落款:“神父的,溅了血缺了页。”
  很巧,缺掉的几页从前文来看,正是关于某种复生的巫术。
  书里说,这是一种非常邪恶的巫术,复生的同时需要付出血肉代价,极其惨烈。
  内容在前言这里戛然而止,后面十多页都被毁了,带着撕扯灼烧的痕迹。
  这就很明显了——
  从他们来这里到现在,并没有见到神父的踪迹。恐怕不是死了,就是在那26位病人里。
  ……也许就是失踪的这位。
  这里唯一的负责人是修女,但整座教堂都没有她居住的痕迹。
  要么她住在镇子其他地方,要么她根本不是正常人。
  突然,一声哀嚎打破了小屋的安静。
  声音模糊沉闷……
  秦究侧耳听了片刻,伸手指了指地板,悄声说:“在底下。”
  那声音是从地下某一处传上来的,这里应该藏着一个地下室。
  他们在书桌之下找到了活板门,为了不碍事,又把礼服外套脱下来搭在了床边——唯一一个没结蜘蛛网的地方。
  绸质衬衫和长靴依然不适合斗殴,但总算没那么束手束脚。
  活板门下是长长的石阶,阴黑潮湿。
  尽头居然是几条长巷。
  地底的风不知从何而来,吹得石壁上火光微晃。
  他们隐约能听见女人嘶哑的低语,穿过条条窄巷,忽远忽近,很有闹鬼的气氛。
  巷子里堆着累累白骨。
  听说欧洲的某些古堡之下就有这样的巷子,堆放着因黑死病死去的人。
  游惑皱着眉,对秦究比了个手势,循着声音往更深处拐去。
  深处藏着几个房间,铁栅栏箍着,应该是地牢。
  第一个房间铺着发霉的草,草堆里瘫着几只动物,身体是起伏的,应该还活着,但离死也不远了。
  游惑探头看了一眼,用口型对秦究说:“两只猪,四只山羊,一条蛇。”
  秦究:“地底下养宠物,品味挺独特。”
  游惑:“……味道更独特。”
  他绷着脸屏住呼吸。
  修女的声音就在前面,隔着一间地牢粗糙的石墙。
  她压着嗓子,声音嘶哑地说:“只差五个,只差五个祭品了,你为什么总想着逃走呢?”
  另一个声音在哀吟,发着抖。
  “你看,其他病人多乖啊。只有你,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吗?”修女轻声问。
  哀吟声停了,哆嗦地说:“知道……知道,书里写着,我记得很清楚,用那种邪术要付出血肉的代价,你们把代价全都转嫁到了我们身上……我应该,我应该……不太像人了。”
  “居然记得这么多东西,让我有点意外。”修女咯咯笑起来,说:“不过,不是不太像人,而是根本不能称为人了。你知道外面的阳光照在你身上,会是什么景象吗?照在手上,手就是白骨,照在脸上,脸就是头骨。现在是仲夏,你如果走出去,全身站在太阳底下,会吓疯多少镇民呀。”
  “这应该由你们领受。”那个声音呜咽着,“你,还有公爵,这是你们应得的诅咒。”
  修女说:“是呀,感谢你们这些好心人的帮忙,让我们免受这种痛楚。这样吧……”
  地牢里响起细细索索的声音,像是大裙摆从石面上擦过。
  “我提前给你一个解脱,免得你总是乱跑。而且你的精神力强悍得让人出乎意料,不错……这很不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修女说:“刚好,这个女人的身份我用腻了,我想换回男人。”
  “不要,别点蜡烛……求你,别点蜡烛。”哀吟者语无伦次地说:“你不可以,我已经烂了,烂了,没有血肉了。你换了也没用。”
  修女说:“看来你偷了书也没有仔细读它,你在阳光下变成白骨是诅咒的作用,我找一个身体替你,你就不用这么破烂不堪了。这多好啊,你把身体借我,我把诅咒转到这个修女身上,她代替你回病床,怎么样?”
  “不要……不要!你会砍我,砍碎我,我见过公爵这么做!”
  “不会,我保证。”修女劝说起来,居然有点循循善诱的意思:“公爵老爷只是最开始用错了方法,导致他总是零零碎碎地更换身体,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太挑剔,等他找到足够完美足够强悍的躯壳,我想……他会试着不弄得那么难看。”
  那个失踪的“病人”还在低泣,反复说着“不要,求你了”,但修女并没有理他。
  游惑和秦究潜行过去,悄悄倚在墙边,瞄了一眼。
  就见地牢中,修女披头散发,正围着一个血人摆放蜡烛,整整放了一圈。
  蜡烛的火焰突然跳了一下,变得殷红,诡异可怖。
  修女手指轻抚着血人的头顶,弯下腰来闭上眼睛低声念了几句。
  蜡烛火焰疯狂抖动的瞬间,游惑对着秦究弯了弯手指,打了个手势。
  绑架么?
  一起啊。
  ***
  这两位先生毫无顾忌直捣地牢的时候,一个高瘦的身影穿过教堂偏门,钻进了积尘的小屋。
  不是别人,正是公爵的管家道格拉斯。
  他顶着一张苍老的脸,轻轻咳嗽了几声,目光落在床边的礼服上。
  “啊……抓到了。”道格拉斯低声说:“白天不穿礼服,是个让老爷不太高兴的小错误。”
  不过看样子,那两位先生误入了地牢。
  如果被巫医抢了先,那就有点惨了……
  啧,可怜的人。
  道格拉斯心里嘀咕着。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活板门,顺着石梯下地牢,试图在巫医动手之前,把那两位先生捞回来。
  道格拉斯穿过长巷时听见了响动,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他以为自己会看见这样的景象:两位先生被捆绑着,狼狈地跪在地牢里颤声哀求,套着修女皮囊暂活的巫医站在蜡烛之中,手搁在他们的头顶上,笑着等待对方贡献出身体。
  而当他真的站在铁栅栏前,真实的景象映入眼中,他差点儿一口气没喘过来。
  蜡烛是有的。
  人也是齐全的。
  就是位置反了……
  跪在圈里的人是巫医,钳着她的是那两位先生。
  旁边的角落里晕着一个血淋淋的病人,那是曾经的神父。
  而蜡烛圈里,除了巫医,还躺着一只猪。
  那两位先生一个用膝盖顶着巫医的背,另一个抓着巫医的手,搁在猪的脑袋上。
  巫医快疯了。
  道格拉斯也要疯了。
  令人害怕的是,那两位先生第一时间听到了他的动静,齐齐转过头来。
  其中一位歪了一下头,笑着说:“巧了,又来一个。”
  另一个说:“那我再去抓一只。”
  抓一只什么?
  管家不想知道……
  他只是来引诱对方犯点小错的,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绝不!


第84章 叫板┃公爵差点气到去世。
  两位客……不; 两位悍匪恐吓人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 巫医甚至产生了“其实我善良又无助”的错觉。
  那些动物是他弄来放血做牲祭的,万万没想到会派上这种用场。
  他可以更换各式各样的躯壳; 男女老少都能忍受; 砍碎了他都能重新组起来……但是畜生不行; 关在地牢里奄奄一息快发霉的畜生更不行。
  这比什么威胁都有用。
  巫医在猪的注视下几乎有问必答。
  从他口中,游惑和秦究知道了事情的大致原委——
  卡尔顿山一带确实爆发过真正的黑死病; 这种病蔓延起来气势汹汹; 偌大的古堡几乎无人幸免。公爵夫人体质虚弱,两天就送了命。
  公爵老爷作为和她最亲密的人; 也很严重; 只比她多坚持了两天。
  再然后是男女仆人。
  管家道格拉斯是坚持得最久的; 他带人把死去的仆人清理了,给公爵和夫人封了棺。
  准备下葬的前一天,巫医来到了古堡。
  那时候的巫医还没有和修女借身体,他躲藏在上一个躯壳里; 老态龙钟; 走一步都要晃三晃。
  这样一个似乎随时会去世的人; 对道格拉斯说:“我可以让你的老爷、夫人起死回生。”
  “去找一对和他们相似的人,越相似越好。”
  “样貌、身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心和灵魂。”
  巫医这样对道格拉斯说。
  给了希望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提醒:“复活的过程有一丁点儿血腥,但这是一个神圣的仪式。你作为复活他们的人,需要心甘情愿献祭自己。”
  道格拉斯说:“好。”
  当天深夜; 他骗了一对途径此地的夫妇,弄晕两人拖进卧室。
  又把准备下葬的棺木撬开,把公爵老爷和夫人带回来。
  他在寂静空荡的卧室里剁下了公爵的头颅、四肢、胸膛和腰腹,又将它们拼合在一起。蜡烛油沿着刀口滴了一遍,凝出乳白色的封膜。
  他灌了几杯酒,在巫医的注视下席地坐了片刻,又依葫芦画瓢剁了艾丽莎。
  白色的蜡烛围着他们摆成一圈。
  巫医指着那两位倒霉的过路人,问道格拉斯:“好了,就剩最后一步了。我再向你确认一遍,你找这两位可怜人确实和公爵、公爵夫人相似吗?不像的话,可不会成功哦。”
  道格拉斯半跪在路人夫妇面前,用酒将他们泼醒。
  他背对着巫医,头也不回地说:“很像,他们非常恩爱。”
  路人夫妻崩溃的哭叫声中,道格拉斯伸手搁在了那对夫妻头顶。
  ……
  公爵老爷当晚死而复生。
  他肢体腐坏的部分,替换成了那个路人的身体,包括长了疮的大半张脸。
  在他睁眼的瞬间,年轻的管家道格拉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下去,转瞬成了老人。
  一切都如巫医所说……
  遗憾的是,公爵夫人却复活失败了。
  ***
  巫医舔了舔嘴唇,说:“我至今都记得公爵当时的表情,旁边是被剁的妻子,镜子里是他自己拼合而成的脸,地上全是血,旁边还有一位老得完全陌生的管家……啧。”
  他斜睨着同样被捆的老管家说:“你是我见过最下得了狠手的人了,我第一次试图让自己脱离死亡都没有你那么干脆,还掉了几滴鳄鱼眼泪呢。”
  “不过公爵也很让我意外。”
  在巫医眼里,古堡人才辈出。
  管家剁人像砍瓜切菜,一点儿负担没有。而复活的公爵也只惊慌了几分钟,就泰然接受了所有。
  巫医说,古堡里的仆人们太多了,一个个复活太麻烦。他有办法让他们继续存在,不算活着也不算死去,就像困于古堡终身守卫的幽灵。
  公爵对他表达了感谢。
  巫医又说:“您的夫人怎么办?重新下葬?”
  公爵找来一个大木箱,指使道格拉斯把艾丽莎装进去,回答说:“没关系,我可以时常邀请一些客人……”
  “要是爱侣或夫妻,就像我和艾丽莎一样。”公爵说:“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道格拉斯会始终陪着我,对吗?”
  道格拉斯附和:“我一直都在,我会为您物色最合适、最恩爱的客人。”
  主仆两人出奇契合。
  在巫医提出“复活以及不断更换身体都会受到诅咒,血肉尽失”时,他们毫不犹豫瞄向了卡尔顿山背面的小镇。
  ***
  “诅咒是怎么转移的?”游惑钳着对方手腕。
  巫医迟疑着不太想说,手指跟游惑较着劲,企图往后缩一些,起码离猪再远一寸。然而不论他怎么使劲,对方始终稳如泰山。
  巫医脸都他妈憋红了。
  “你怎么忍心对女人下这么狠的手?”他顶着修女的皮囊,质问游惑。
  游惑无动于衷:“还可以更狠。”
  巫医气结。
  他趁着游惑离得近,死死盯住游惑的眼睛,硬的不行来软的,又企图蛊惑游惑:“这位漂亮的绅士,其实我还有很多——唔!”
  话说一半,秦究膝盖往他背上一压。
  巫医身子一塌,当场亲了猪一口。
  “……”
  秦究看了游惑一眼,要笑不笑地低头威胁巫医说:“迷魂汤灌错人了,这位漂亮的绅士现在很不耐烦你看不出来?不过比起他,我更坏一点。”
  他低沉沉的嗓音响在巫医耳边,像个魔鬼:“剁一头猪,我没问题,剁你这个人,我同样没问题。你如果总这么不配合,恐怕连一整头猪都捞不到,我迫不及待想给你单拼一颗头。”
  “猪羊双拼也可以。”
  巫医:“……”
  漂亮绅士跟魔鬼一唱一和,冷冷地说:“三选一,给你三秒时间考虑。”
  巫医觉得他碰到了变态。
  “3。”
  “2。”
  巫医立刻开口:“靠的食物和酒。”
  “公爵为镇民准备的美食和美酒都是媒介,吃了这些东西,就约等于承诺要自我献祭,吃得越多,捆绑越深,越早受到诅咒。”
  “食物和酒?”
  游惑忽然想起周祺吃不下东西又突然发烧的反应,转头问管家:“古堡提供给客人的也是这种?”
  道格拉斯没吭声,显然是一种默认。
  巫医插话说:“当然了,好不容易骗来的客人,就算公爵用不到你们的身体,也可以借你们挡一部分诅咒,何必浪费了呢?”
  游惑和秦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皱起眉。
  这个话不能细想。
  如果诅咒的范围不仅止于镇子,还包括考生。那么教堂里那些不死不活血淋淋的人,恐怕也不全都是镇民。
  “诅咒怎么解?”游惑问巫医。
  巫医说:“你们不是偷听了很久么,我说过,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就行了呀。”
  “我说的是彻底解除。”
  游惑弯下腰,冷冷看着他。
  巫医跟他对视片刻,败下阵来,破罐子破摔地说:“杀了受诅咒的人,或者杀了公爵。”
  “你——”
  垂着头的管家突然弹起来,刚要张口,被秦究塞了一嘴猪蹄。
  巫医咯咯笑着,重复道:“杀了公爵就好了。”
  一面之词难免有诈,秦究看向角落里蜷着的血人,说:“神父?”
  血人像死了一样,过了片刻,虚弱地抬起头点了点:“我记得这个……”
  秦究:“谢谢。”
  他的目光在巫医和管家之间扫量着,突然玩笑似的说:“审问暂时结束,大考官觉得他们表现怎么样,ABCD排个等级?”
  游惑松开手,用下巴指着巫医说:“这个C,重考一轮。”
  巫医:“……”
  他又指了指道格拉斯:“D,直接淘汰吧。”
  秦究抬手在额角碰了一下,痞痞地行了个礼:“给我半分钟。”
  道格拉斯嘴角边皱纹下拉,麻木中透着一丝生无可恋。
  ***
  地底阴暗的环境让人忽略了时间,游惑和秦究拎着礼服从小屋里出来,天色已近傍晚。
  远方的天空又布满了阴云,含着湿润的水汽朝这里聚拢。
  他们套上礼服回到教堂,却发现众人围着那群保龄球,气氛有点诡异。
  高齐老远就冲他们说:“可算回来了,再不见踪影我们就要去掘后院了。”
  “这是干什么呢?”秦究往人群看了一眼。
  高齐说:“我们找到一些线索,知道治好病人是什么意思了。”
  众人把几张担架床翻过来,给游惑和秦究看背面的血字。
  “有重复部分,综合来说就是一句话……”高齐深吸一口气,说:“杀了他们就是解脱。”
  他还着重指了其中一张床板说:“这个肯定是考生留的,杀一个病人3分,上不封顶。”
  全部杀完,也许这场考试就结束了。
  但游惑粗略一数,除去放任自由的神父,这里原本25个病人,现在依然是25个,一个也没少。
  没有一个考生动手拿分。
  秦究挑了一下眉。
  没等他开口,考生中有人咕哝了一句:“除此以外还发现了一些痕迹,我们觉得……这些病人里,起码有四五个跟我们一样,是某一场的考生。”
  如果只是单纯的NPC,他们杀起来不会有负担。
  活到现在,谁没杀过几个小怪啊。
  但当他们得知其中有真正的人,就谁都下不去手了。
  3分,对大多数人而言很可观。
  但就像高齐和赵嘉彤说的,没到程度。
  他们还没被逼到为了3分杀考生的程度,这是多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不过这种氛围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秦究把地牢里打听来的内容告诉了所有人。
  众人的脸当时就绿了。
  其中以高齐最为青翠。
  他喝的酒比在场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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