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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接触恐惧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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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娜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我是他的心理医生,除了心理疏导,还负责他的衣食住行八年之久,论陪伴的时间我是最长的。”
  “你!你!”老律师气得直咬牙,接着问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是谁高价聘请你来医治他的儿子,是谁为当事人提供了舒适的环境,并花高价专门为他打造私人花园。”
  眼看萧祁给自己的律师打了个手势,他的律师立刻会意,高声插嘴道:“是当事人的父亲萧宇城先生,但是请被告律师清楚一点,金钱不是关爱,如果金钱可以解决一切的话,为什么还需要监护人呢。”
  “啪!”法官严厉地敲响法锤,“原告律师,请你注意法庭秩序,现在是被告方在提问。”
  律师于是闭嘴,低头整理西装,但这一锤子来的太慢了,得到了提示的米娜立即会意一笑,看向那位老律师道:“是的,正如那位先生说的,我认为提供金钱固然是监护人的义务,但不是全部。我曾与萧祁少爷交流过,同样身为萧宇城先生的儿子,他也表示自己没有享受过多少父爱。”
  在路卡国,监护权是个非常严重的话题,因为如今的出生率越来越低,正常家庭都只愿意生一个孩子,于是孩子是否幸福逐渐上升到一个法律程度的问题,一旦孩子在家中受到虐待或者歧视,被剥夺监护权是常有的事。
  萧宇城听到此时,手心里已经是汗涔涔的,他终于明白萧祁来这么一出针对的根本不是萧灿,而是他自己。父子间多年的矛盾,竟然在今天激化到了公堂对峙的程度。
  轮到了萧祁的律师发言,“米娜小姐,我只有几个非常简单的问题要问你,你可以简单地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我。第一,你认为萧祁与当事人的关系是否融洽?”
  米娜弯了弯她漂亮的眸子:“是。”
  “萧祁是不是与当事人每个月至少有过一次视频聊天?”
  “是的,我这里有照片和录像。”米娜带来了之前拍下的萧倚燃和萧祁聊天的过程,从幼年到青少年时期的一一俱全。
  “谢谢,我来帮你交给法官。”绅士地帮她把东西递给法官,律师继续问道,“那么他与当事人的陪伴时间是否远远长于当事人的父母?”
  米娜很配合地点头:“是的。”
  律师的语速渐渐加快:“那萧祁是否有足够的资金能力抚养当事人?”
  “是。”
  终于迎来了高潮:“所以米娜小姐是不是认为,萧祁更适合担当当事人的监护人!”
  “是的。”米娜巧笑嫣然地看向法官,“从我个人的角度。”
  没错,她和萧祁很早就排好了这一出了,这也是他们的诉讼能被法庭受理的原因。萧家终归是个是非之地,萧祁想把萧倚燃带走,所以他要拿到监护权,尽自己的全部来保护萧倚燃。
  然而,对萧宇城来说,萧倚燃对他的分量是未来的继承人,他绝无可能轻易让萧倚燃离开萧家。
  法庭上,萧祁毫无畏惧地与自己的父亲对视,这场诉讼在他的安排下已经悄然偏离了主题,他含笑的眼里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和萧倚燃的未来,只等父亲顺着他的棋子一步步落败。
  接下来,他们又请上了一位证人,来人穿着古朴的中山装,发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往脑后,然而身形提拔,步子精神抖擞,完全不像一个年过耄耋的老头子。
  陪审团的人再一次震惊了,萧祁这次请来的证人也太大牌了,居然是软件行业的垄断企业家,吴家的家主。
  看见老友,萧宇城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萧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吴老爷子和他交情不浅,总归不会在法庭上不给他面子。可不料,吴老爷朝他这儿看过来,一眼瞧见了缩在位子上的萧灿,眉毛立马就皱了起来。萧宇城恨不得现在就给萧灿一巴掌,全是这小子在外面乱来惹的祸,现在吴家的千金早就暗示了几次说要退婚了,吴老爷看到他心里哪能舒服。萧宇城只好朝他赔笑,那吴老爷子倒也顾得情面,也回笑着点了下头,萧宇城心里这才踏实了。
  萧祁看着这两位前辈在那儿互相使眼色,倒也不急,等吴老爷站到证人席上,他才给自己的律师抬了下手指,那律师会意,拿起他们的“剧本”走上前去。
  “吴老爷,我们请您出庭主要是想证实一件事,被告萧灿是否是图谋钱财,才加害当事人。”
  律师还没说话,萧灿就不顾场合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我图他什么钱,零花钱么?”萧宇城黑着脸低头翻阅文件,都无脸去制止自己的长子在这儿出洋相了,果然,法官出声警告他不得喧哗,让原告律师继续发言。
  “谢谢您的公正,”律师有礼地一笑,继续问证人,“我了解到就在当天的早上,萧祁代理当事人与您谈成了一笔交易。”
  吴老爷点点头,这话不假,想起来他都后悔那天怎么没答应两亿买断呢,结果后来白白又被萧祁坑走了一亿。
  律师转身问萧宇城:“作为当事人的父亲,您是否知道此事?”
  萧宇城也点点头:“我知道,倚燃和我说他写了个软件,想去给吴老爷看看。”
  律师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继续问他:“毕竟吴家是软件界的权威,您可听说过吴氏集团旗下的星龙最近还推出了一个具有突破性意义的杀毒软件,叫网卡卫士?”
  萧宇城身边的女律师立即皱眉,举起手高声向法官请示:“问题与案件无关。”
  但萧宇城并不懂得法庭上的这几个伎俩,觉得问题并无异样,很快正色回道:“我是知道,吴家真是人才辈出。”
  吴老爷听这话愣是瞪圆了眼,急忙问萧宇城:“你不知道网卡卫士是你小儿子写的?”
  惊诧,不可置信,萧宇城此刻再多的话全然汇聚成了一句“什么?!”,这么大的事倚燃根本没有和他提过。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父亲,才发现自己居然根本不了解萧倚燃,他只能隐隐记得那孩子渐渐开始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却怎么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萧祁的律师又把问题绕回了案件,继续问萧灿是否知道这笔交易额的事,但坐在陪审团上的记者们的重点已经完全不在这儿了,新闻界要炸了,因为他们居然才知道最近发生的两件重大新闻,其实是一件新闻!
  直到闭庭,萧祁都悠闲地坐着,没有再发言过,从他们罗列的证据和陪审团的反应来看,萧灿几乎无回天之力,剩下的,就是他与萧宇城之间的监护权争夺。
  而事件的主人公全然置身事外,在家中运动完去洗澡,然后一个人吃完晚饭,最后敲了几行代码,上床睡觉。
  临睡着,放在床头柜上的终端上收到了封邮件,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来看了眼,没有署名,也没有发件人,只写了一句话,“今天过得好么?”
  已是倦意满满的萧倚燃两眼无神地看着屏幕,然后慢腾腾地打开终端后台,回溯邮件来源,顺着地址回了三个字过去,“很无聊”。
  萧倚燃懒都懒得去想这邮件是谁发来的,回完邮件就翻身睡觉去了。但区区三个字却让那位匿名的发件人激动了一宿,痴痴地抱着自己的电脑不放,被他丢在地上的耳机里面传出焦急的喊声:“老大,我们又有一百多处的病毒源被杀软清理掉了,老大!老大你人呢!老大你说说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这几章叫转折点,因为这是个路线分岔处,如果是萧祁胜诉了,恭喜你进入哥哥线,二人□□去吧~~~~回来!哥哥好感不够,攻略失败。【真相是此结局尚未制作完成】

  ☆、撤诉(1)

  在萧家诉讼案闭庭后,新闻时分在晚上八点准时报道了这起事件,独家播放了当时萧灿乘坐红色轿车将其弟追至闹市区的录像,但它把萧祁有如明星般的出场镜头和萧灿在记者围堵下慌张离去的背影剪辑在一起,令有的人不禁调侃这是有意为之。
  同时,《闻说》和《知法》两大民营杂志也特意增设专栏,讨论萧家“内|幕”,揣测萧家家主萧宇城庇护萧灿不愿上诉,是否因为小儿子萧倚燃天生心理障碍,在家饱受歧视。
  另外一家和法制新闻完全不相干的科技电杂《电子密码》也报道了萧家的案子,主要强调了案子的主人公萧倚燃是网卡卫士的作者,顿时,萧倚燃忽然成了一个扑朔迷离的神秘人物,天才、心理障碍、受害者,三个词成了他加粗特写的标签。
  随着落在萧倚燃身上的焦点越来越多,有网友跟着爆料了一张模糊的萧倚燃出院时的照片,照片中只能看清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背着双肩包乖巧地站在台阶上,旁边有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在开车门,爆料的网友说当时只有二少爷萧祁去接弟弟出院,萧父萧母居然都没有出面,此情可见一斑。
  再来,微博上响当当的博主“自聊人”发表了自己和萧祁访谈视频,画面中,萧祁面带温和的微笑,语态温柔地诉说自己和弟弟的生活经历,用词无一不恰到好处,既处处暗示萧倚燃与他关系亲密,又显露出对弟弟境遇的痛心,当“自聊人”提到他父亲萧宇城时,萧祁睫毛低垂默默苦笑的样子和在法庭上咄咄逼人之态简直判若两人,但成功引起了众多少女大妈的同情心,除了他原来的支持者,还有不少路转粉、黑转粉满眼红心地在微博下面狂刷“世纪好哥哥”。
  值得一提的是,视频末了“自聊人”问萧祁他对弟弟萧倚燃的看法时,萧祁腼腆地笑弯了眼说:“恩,我很喜欢他。”
  萧祁的支持者们瞬间炸了。
  *
  早上萧倚燃刚一打开电脑,就被自己的名字刷了个满屏,他眨了下眼睛,确认自己是清醒的。迟疑了两秒,他才点开几条推送新闻扫了两眼。事情闹得这么大,他是一点没想到,但不得不说萧祁这手牌打得极妙,故意示弱利用大众的“正义”心理给法院施压。
  但只要认真看来,“新闻时分”、《闻说》、《知法》还有《电子密码》,他们虽然都是不同领域的电视节目、杂志和报刊,但背后的大老板无非是一个人,时代传媒公司的总裁韩梓薇。这个女人继承了亡夫的产业,掌了半个媒体界的天,传闻交朋友的眼光极高,萧祁能说服她,想来这背后必有曲折。
  萧倚燃接着打开微博,随即画风大变,无数冒着粉红泡泡的评论涌满了屏幕。
  “我老公居然给别的男人告白了!QAQ”……
  “三少好软萌啊,你看他盯着哥哥的眼神,那绝壁是真爱。”那时候我明明在发呆。
  一群人泪眼婆娑的是怎么回事,还有脑补出来的兄弟CP又是怎么回事,萧倚燃看得脑仁发疼,不过微博上必然有众多营销号参合其中,不可较这个真。
  他一眼看到了“自聊人”发布的那则视频,想来是这事的起源,正准备点开来看,说曹操曹操到,门口竟响起萧祁闷闷的声音:“倚燃。”
  萧祁一手按着门框,踌躇地站在门口,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实在是欠萧倚燃一个解释,今天他也想当面问清楚,萧倚燃他到底愿不愿意……网上的那句“喜欢”虽然是真心话,但实在是因为另一方的媒体抨击自己与证人米娜关系亲密,他才不得已借此转移众人注意力,但CP言论一出,他又开始担心萧倚燃看了会生气。
  后面的米娜推了他一把,小声嘟囔:“怕什么呢,快进去。”米娜一路拉着萧祁步入客厅,这回她没有用远程机器人而是自己亲自来的,这也是她和萧倚燃商量的治疗计划中的一步。
  萧祁在萧倚燃背后很远处就止步不前,听到萧倚燃在那儿敲键盘,心里头更加不安,一只手习惯性地往兜里插,发觉不合适又把手抽了出来,“倚燃……我有话和你说。”
  键盘的响声还在持续,萧祁干涩着喉咙站在远处,觉得自己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嘘。”萧倚燃停下手中的动作,对他扬起一只手指,“你先别说话,往前走。”
  见萧祁不动,米娜朝他眨眨眼,站在背后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走啊。”
  过了会儿,萧祁才慢慢迈开步子,走了三步后,他改为慢慢往前挪,这时听到萧倚燃说停,萧祁就不再往前。萧倚燃也没有回头看,只是淡淡地问:“多远?”
  米娜跑到旁边目测了一下:“三米左右呢。”
  萧倚燃坐直身体,闭上眼说:“继续往前。”
  看了眼米娜的眼色,萧祁放心地继续小步往前走,并离萧倚燃越来越近。
  “停,多远了?”萧倚燃睁开眼,只听脑袋上方传来一声温和轻笑,接着听到萧祁说:“再走一步我就会撞上沙发了。”
  萧倚燃惊讶地回头,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和萧祁近得只有一步的距离。对于这个结果,米娜惊讶得嗷嗷叫起来:“太厉害了,上次模拟出来的适应距离是三米五,现在一米都不到了,可以啊二少!”
  “也许是因为有血缘关系的人,适应起来会好一些。”萧倚燃声音温凉,但掩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哥,你坐吧,我也有事和你说。”
  “好、好的。”一直能言善道的萧祁这次居然紧张得脸红了,他以为萧倚燃终于问他网上的那些传言了,紧张得手心出汗,
  可话说了一会儿,萧倚燃不过是在劝他:“哥,别和家里撕破脸皮了,我在爸眼里不是不重要,只是萧家的名誉更重要,萧灿的事闹上法庭其实没这个必要。”
  自己所做的一切居然只换来一句“没必要”,萧祁低头盯着地面,暗暗握紧了拳头,
  而萧倚燃依旧只是分析的语态:“那件事发生后,爸说他已经取消了萧灿的继承权,以后萧家是你的,你又何必损了萧家名誉……”
  “萧倚燃!”萧祁按捺不住地吼了出来,米娜第一次见他这样,竟吓得一愣。萧祁站了起来,目光深情地盯着萧倚燃,“我以前是想继承,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知道吗?”
  “从你第一次被萧灿那小子整的要死开始!我从那时候才发现萧灿他根本不是我大哥,他是个禽兽、禽兽都不如……所以我想,我想让你……”
  萧祁忽然顿住,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残忍的事实,他深情痛苦地低下头去,单手捂住脸,在一声微不可察的抽泣声后,他慢慢放下手,叹了口气,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平静:“其实,你从来没有向我寻求过保护对吧。”都是他,自作多情。
  就好像他一直小心地护在玻璃球里的美好,被哐啷一声被砸碎,留给他的只有现实的玻璃碎片。
  “对不起。”萧倚燃只好站起来一直说对不起,他向米娜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见米娜同样一脸哀伤的表情。
  也许是无法面对萧祁这个样子,萧倚燃咬着嘴唇,拿着电脑走了出去,他其实并没有想明白他哪里错了。他一直以为事情会越闹越僵是因为二哥和父亲之间不和,但现在看来,问题似乎在他……?
  在他?
  萧倚燃抱着电脑坐在凉亭边上,倚着凉亭的柱子看着翠绿的灌木发呆。他觉得和人相处好麻烦,人类一个个都是个复杂的变量,比代码难解多了。
  “三少爷日安,请问您需要红茶吗?”萧倚燃被这电子音拉回思绪,转过头,旁边站着一个不知道何时过来的机器人,手上的托盘摆着纹饰精美的茶具。
  萧祁很喜欢红茶,所以父亲安排庭院里的执勤机器人都必须配备最好的红茶和茶具。
  “请问您需要红茶吗?”机器人又一遍问道,闪着眼睛等待主人的答复。对于机器来说,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但对待人类的时候,好像怎么答都不一定对。
  “不,不需要。”萧倚燃翻下凉亭的护栏,往主楼走去,说起来这个时候父亲应该独自在阳台看书。
  

  ☆、撤诉(2)

  就在主楼楼下,萧倚燃遇到了一个人。那人一看到他,便吓得脸色一白,慌忙拔腿就跑。
  “站住。”萧倚燃的声音不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在里头,偏令那个男人哆哆嗦嗦地定在了原地。
  “转过来。”
  这一句话令男人哆嗦得更厉害了,他惨白着张脸转过身,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他畏畏缩缩地看着萧倚燃漆黑的眸子,仿佛觉得那双眼睛里有着股无形的压迫力,沉重地压在他头顶,令他的两腿直打颤。
  萧倚燃认出他来了,这人就是那天给萧灿开车的司机,他微微皱眉,缓步一步步走过去。
  男人知道这小主子有怪病,不能离得人近,看见他居然朝自己走过来,吓得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苦着脸哀求道:“三少,三少我错了,您就别过来,我错了,求您别……”
  萧倚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在两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嗓音冷冽地问他:“萧灿呢?”
  男人偷瞄三少爷没露出什么不适,才敢小声答话,生怕惹得三少爷不悦,“大少……不不、萧灿他出门了。”
  萧倚燃没说话,仍是盯着他看,男人被盯得脊梁发麻,急忙哆嗦着说:“三少,小的不敢骗你,他、他确实是半个小时前出去了,一个人开车去了郊区说要散心,老爷刚刚才把我叫去骂了一顿。”
  接着又是良久的沉默,男人抖成了筛子,正准备磕头求饶时,头顶传来淡淡的一声“哦”,然后萧倚燃像是对待垃圾一样绕开他,走进了主楼的大门。
  正如那人说的,萧宇城现在显然气还没消,负手站在顶楼的大厅里,听到背后门口有动静,头也不回便大骂道:“不是让你滚了吗!”
  “爸。”
  萧宇城转身大惊:“燃燃?”
  萧倚燃自顾自地坐到窗边的椅子上,打开电脑,接着抬眼望向萧宇城,指了下对面空着的位子说:“爸,坐过来聊。”
  萧宇城觉得那位置太近了,论是萧倚燃以前是绝不肯有人离他这么近的,于是他远远坐在沙发上,但儿子不依,非要他坐到对面去。他只好走过来,拉开椅子慢慢坐下,这令他有种恍惚怅然之感,除了儿子出生时,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到三儿子。
  萧倚燃低着头快速地敲着代码,一边把他这次来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爸,那些风言风语的说您对我照顾不周,您不要放在心上。”
  萧宇城长叹了口气,别过脸看向窗外。
  萧倚燃继续说:“二哥也是一时激动,有些事做的过了。”
  萧宇城越听越心里不是滋味,心想事到如今只有小儿子抱着颗孝心来劝他,实在令他感动得眼眶发热:“燃燃,到底是你爸太糊涂,对你大哥一再容忍。明明出过事了,我还以为他能改。”
  “家丑不可外扬,我明白。自家的事还是我们自家了了吧,我会让二哥撤诉的。”
  “什么?”
  萧倚燃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他按下回车,阖上笔记本电脑,平稳地重复了一遍说:“我说我们自家会了的。”
  *
  那天萧灿出了门以后就再没回来,第二天萧家觉得不对劲,赶紧派人去找,但那天下了场暴雨,外面大雨瓢泼,视线受阻,大伙也不知道萧灿到底去了何处,把他常去的酒吧、夜总会都问了个遍,也毫无下落。
  萧家这才报了警。
  隔了两日,警察在郊区的一处陡坡底部找到萧灿的亮红色跑车,跑车据推测是从高处坠落,车身毁坏严重,车主萧灿就倒在车子旁边,手中紧握他的终端,身体多处骨折,早已没了呼吸。
  事情发生后,萧祁就撤销了对萧灿的诉讼。
  警方随后找到了萧灿车子的记录芯片,分析表明车子的自动应急系统在事发前被萧灿自己关掉了,而当萧灿在堤坝陆上行驶时,他突然急转方向盘,把车翻进了坡底。照理说,这样的动作不应该是一个有着赛车经验的驾驶员会犯的错误,而且当时也只有萧灿一个人在车内,于是警方最终把这案子定性为了自杀。
  萧宇城那日在警局揪着负责的刑警不放,扯着沙哑的嗓门问他:“既然是自杀,那他最后拿着终端干什么!”
  刑警把一份报告交到了他手里,“我想这可能是人死前本能的恐惧,如果你认为他试图求救的话,可以看一下这里的报告,他的终端在当时根本没有输入任何东西。”
  旁边的萧倚燃也远远瞥了一眼报告书,可以想见,萧灿在最后一刻,艰难地从车里爬出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终端拨打求救电话时,却发现终端一片白屏什么都无法输入,表情是何等绝望。
  萧倚燃穿着一席黑西装走出警局,跟着母亲去参加萧灿的葬礼。
  这场葬礼颇具规模,吴萧两家的人就已经多得数不过来。萧倚燃虽然在米娜的治疗下对人群的恐惧已经减轻很多,但这样的人数还是令他吃不消,所以葬礼的始终他都是一个人远远站在外围。
  就在教堂里牧师致悼词时,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老头从教堂里走出来,径直向他走来。
  萧倚燃不动声色了看了眼那人的打扮,很快微微弯腰,态度恭敬地叫道:“吴老爷。”
  “哈哈哈,好眼力。”吴老爷卸下刚刚一本正经的表情,笑盈盈地说道,“我就说怎么有个孩子一直呆在外面,也不会是别人了,萧宇城的小儿子是吧?”
  “是的,我叫萧倚燃。”
  对方不卑不亢的态度令吴老爷很满意,于是权当和自己孙子说话一样亲切,温和地劝道:“如今出了这种事,我想你心里也不好过,但等事情过去了,也和萧祁一块儿来我们吴家坐坐,我看过你写的东西,这么年轻、啧,不简单啊。”
  萧倚燃苦笑着摇头:“吴老爷过奖了。”
  和吴老爷聊完不久,萧倚燃的终端就震动起来,来电的是言泽,要在平时,他想也不想就会马上接通,可这次他盯着屏幕迟疑了很久才按下确认键,戴上耳机,果然是他预料中的开场白。
  “萧倚燃,你都干了什么!”
  远处殡仪车队缓缓前进,萧倚燃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语气平静地回道:“你是警察,还问我?”
  言泽的声音听起来压抑着怒火:“我看过那份事故的数据汇总,萧灿的车子被动了手脚,用的是病毒代码。”
  “哦。”
  “你哦一声就完了?!萧倚燃,你到底有没有做?”
  萧倚燃仰头看着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为了防止你在通话录音,我不会说的。”
  “你!”那么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是言泽砸了什么东西发泄。
  萧倚燃抱起手臂,低笑了声,“言警官想逮捕我的话,至少先找到证据,我又不会跑。”
  “这案子不归我们部门管!”
  原来是想查不能查,萧倚燃扬了下眉毛,继续嘴角挂笑着说:“言警官,下个月是我十六岁生日,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这次也想像普通人一样,愚蠢地和家人朋友一起坐在吃个蛋糕什么的,你能来么?”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不是方便你查案么,到时候还能做个笔录什么的,不是一举两得。”萧倚燃说得云淡风轻,令言泽根本猜不出这到底是陷阱,还是邀请。
  “好,我去。”
  “别忘了带礼物。”萧倚燃眼角微弯。
  “你别得寸进尺!”
  

  ☆、庆生(1)

  一辆亮红色跑车驶过一条山间小道,郊区的空气舒适宜人,开车的男人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只搭在车门上,悠闲地哼着小调。前面是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弯子,他把脚踩上刹车准备减速过弯,但男人突然脸色惊恐,脚底的刹车竟丝毫不起作用,同一瞬间,手中的方向盘着了魔似的脱离了他的掌控,把车子一个劲地往左甩,左侧就是深深的坝底,在一声凄厉的打滑声中,车带着人一起滚下了马路。
  画面中,随车坠下的司机的脸忽然变成了萧倚燃自己,他瞳孔紧缩,阴冷的恐惧顺着他的四肢百髓往上涌,每一丝神经都被恐惧爬满,眼前漆黑的坝底好像伸出了一只黑暗的爪子,抓住了他心脏似的把他往下拽。
  “啊哈……哈。”萧倚燃呼吸急促地从床上坐起来,眼前回到他熟悉的卧室,他伸手摸了把自己的额头,湿漉漉的全是汗。
  房间里一片黑暗,安静得恐怖,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别无其他。萧倚燃僵坐着,眼睛无神地盯着放在桌上的那台电脑,一股冷意渐渐蔓延了全身。
  每当一闭上眼,脑中就会浮出这样的画面,他一夜没睡。
  白天,米娜照常来陪他做心理训练。
  “闭上眼,想象你和你亲近的人一起开车去旅行……”
  提到开车,沙发上的萧倚燃突然一把扯掉了模拟眼镜,发泄似的摔到地上,米娜赶紧跑去捡起眼镜,“你干什么啊!”她皱着眉大叫,这样粗鲁的三少爷根本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燃燃,“如果你觉得进度太快了,或者哪里不好都可以告诉我!你摔什么东西啊!”
  而萧倚燃完全充耳不闻地走到一边,哗啦一声拉开柜子的抽屉,拿出里面的药瓶,掰开瓶盖就把里面的药片往嘴里倒。
  “萧倚燃!”米娜冲上去一个手刀砍上萧倚燃的手腕,瓶子从他发麻的手中滑落,镇定剂药片洒了一地,“你疯了吗?你答应过我不再吃这药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要求进度加快是你提的,现在受不了可以和我说啊,我们可以先缓一缓。”
  萧倚燃握了下自己受击的右手腕,冷着脸转过身去,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就水把嘴里含着的两片药咽了下去,药效发作后的他忽然安静下来,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
  “燃燃?”米娜前倾身子去瞧他的脸色。
  萧倚燃紧紧抿着唇,轻放下手中的水杯,缓缓开口,“对不起……我昨天没睡好,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吧。”他脸色苍白,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米娜怜惜地看着他,软下性子来劝他不能操之过急,“我知道你是想和家人一起过个生日才这么急于训练,但是真的没人逼你,放松一点,恩?”
  同样,这时候也有一个人在焦躁不安。
  “队长,你已经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了十分钟了。”周幸儿的脑袋突然从言泽的电脑背后冒出来,惊得言泽一怔。
  “恩、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言泽维持着脸上的镇定,低头赶紧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周幸儿叹了口气,把咖啡放到言泽空出来的桌面上,“不是你叫我去买咖啡的吗,偌。我听说你昨晚通宵加班了,要不要这么拼……等等,你这是在看什么?”
  言泽赶紧关了搜索出来的网页,板着张脸一本正经地问她:“那个……周副队,十六岁的男孩过生日,我送什么好?”
  “这还用问,”周幸儿笑出两只酒窝,激动地对天高举手臂,“当然是套套大礼包!”
  言泽沉着脸:“你最好别拿你这个月的奖金开玩笑。”
  周幸儿弱弱地扯了扯嘴角:“诶嘿……是是是。”
  *
  萧家三少的生日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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