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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对象揣了我的崽[娱乐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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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他扯了扯唇角,失败了,扯不出笑容,“我们走吧。”
他们继续向目的地开去。
在开了大约一小时后,乐维拐入一条偏僻的小路。
而后油门失灵,无法加速。
车子抛锚在路边。
第73章
夏楚沉默地看着乐维。
他的视线被车前盖遮挡; 另一边,乐维似乎检查了许久; 才终于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防冻液漏光了,”乐维走回他身边,一说话面前就呵出一团白气,“发动机也发动不起来了。”
夏楚应了一声,看着乐维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你要去哪儿?”
“去前面看看。”乐维道; “说不定有人经过能救了咱们。”
不会有人经过的,夏楚想这样说,最终只是拉住了乐维的手臂。
“别走。”他说; “留下来陪我。”
乐维很不解,冰天雪地,车子在半路抛锚,手机又没信号; 原地等救援约等于等死; 这时候就应该积极求援; 他不明白夏楚为什么不肯。
夏楚也没有解释; 只是望着他。
许久; 乐维像是懂了,笑了一笑:“好吧。”
他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座; 拉开车门,坐了回去。
外面又开始飘雪,车厢里仍存着一点暖意; 但是冷风从每个缝隙渗进来,很快这些暖意就会消失。乐维看了眼手机,还是没信号,抬头瞥了眼夏楚,那人唇无血色。
他便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了下来,递给夏楚。
夏楚不肯要,乐维执意要给,反复推了好久,夏楚拗不过,只好收下。
羽绒服里面,乐维只穿了一件白色羊绒衫。这件衣服夏楚从未见过,想来是他搬走之后买的。乐维不是那种凡事都靠助理的艺人,他的自理能力很强,也很会为自己打算。爱着夏楚的时候,他连同夏楚那份一起打算。以前夏楚不懂照顾自己,饥一顿饱一顿是常事,日常全靠钟点工一星期来两次,有了乐维以后,他的生活都变好了。
夏楚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舍不得他,只是一想到今后漫长的人生几十年,自己的身边不再有这个人,他就觉得活着也没多大意思。
这段时间他的思维一直很混乱,脑海里总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很久之前他就觉得自己的生活像一叶扁舟在无边的大海上航行,翻船是必然的事,早晚而已。前阵子,船翻了,他后知后觉才发现,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海浪中浮沉。大约是因为心里总燃着希望的火苗,这火苗给了他挣扎下去的力气。可是现在,火苗熄灭了,海上狂风大作,他知道到了沉没的时候。
乐维很快被冻僵了,牙齿上下打颤,发出不受控制的“咯咯”声。夏楚侧身抱住他,他有些意外,却也回抱住夏楚。也许彼此都知道这是最后一个拥抱了,带着点弥留与告别的意味,他们不再刻意撇清关系。
“昨晚律师给我来电话了。”乐维说,“他说离婚协议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就可以签字,签完字,我们就可以离婚了。”
夏楚知道。
因为同样的电话,昨晚他也接到了。
那时乐维正戴着耳机看美剧,夏楚的电话设置了静音,来电时乐维没有发现,夏楚第一时间把电话从桌子上拿到了桌下。
电话是夏楚的律师打来的,算算时间,也到了离婚协议出来的时候。夏楚知道他找自己做什么,可是他不想接,于是任由电话一直震动,直到挂断。
Annie说得对,想要跟一个人在一起就要大声说出来,藏在心里对方怎么会知道呢?
夏楚不是个会把所有心事都诉诸语言的人,更没有对人示弱低头过,可是为了留下乐维,他愿意迈出这一步。
为了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他积攒了一天的力气,甚至更早之前,为了挽回乐维,他才酝酿了这次冰岛之旅。
他以为自己会成功的。
结果失败了。
这不奇怪,夏楚自嘲地想,毕竟他老早就说过,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想到这五个字,夏楚的心就像被一千根针狠狠刺中一样。
天渐渐黑了,车厢里也完全寒冷下来。身体的温度不再能为彼此御寒,乐维也昏睡过去。
夏楚抬头望着乐维。
他没见过乐维的脸颊苍白成这个样子。乐维年轻,正在一生中最好的时候,日常食谱有营养师调配,还请了圈里有名的私家健身教练带他健身。他很健康,大冬天的北京也只穿一条单裤就出门,无论外面多冷,他的手也是暖的。
此刻,低温让他嘴唇青紫,脸色惨白,甚至连最基本的清醒都做不到了。
夏楚仰起头,轻轻摩挲他的脸颊。掌心还留存一点温热,他贴在乐维脸上,想要叫乐维暖起来。
乐维似乎真的暖和了一点,他悠悠醒转,感受到脸颊的温度,握住了夏楚的手。
“律师还等着我们回去签字呢。”乐维咳了两声,低低地笑,“我们回得去吗?”
“不知道。”夏楚顿了顿,忽然问,“为什么留下来?”
乐维半开玩笑:“我总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儿等,万一被狼叼去怎么办?”
夏楚也笑,轻轻打了他一下:“正经点。”
乐维却愈发笑得大声,声音扩散在车厢,不见欢快,只有悲伤。
许久,乐维止住笑容。
“我不肯答应你,是因为我害怕。如果继续跟你在一起,只怕会重蹈覆辙。”乐维道,“可我怕的是以后,不是现在。如果一起死在这儿,咱们就不用担心以后了。”
“乐维,知道吗,其实你可以不用死的……”夏楚急切地剖白,乐维却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远处似乎传来教堂的钟声,又似乎只是两人的幻觉。许久,夏楚握住乐维的手掌。
“对不起。”
我一直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
“不用道歉。”乐维微笑,“我心甘情愿。”
他误会了,以为夏楚在为执意前来向自己道歉。
“我太冷了,抱歉,可能没办法再陪你等下去了。”乐维笑了笑,夏楚这才意识到,他已经不再颤抖,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今天你活下来了,就继续活下去,不必愧疚,更别想起以前。”
“我发过誓,要永远陪在你身边。后来也是我亲手打破了自己的誓言。这是报应,我甘愿领受。”乐维笑道,“你我的相遇本就开始于一场意外,如今结束于另一场意外,很公平。”
乐维低头,望进夏楚的眼睛。
没有疏离,也没有怨恨,他在微笑。
圈着夏楚的手臂自脊背滑下,落到腰间,仿佛耗尽最后的力气,乐维向后仰去。
“夏楚,”他用清晰的口型说出最后的遗言,“我爱你。”
雪停了。
风声也减弱了。
车厢中再度安静下来。
夏楚仍旧靠在乐维怀中。
那人的心脏还在跳动,只是跳得越来越微弱,也许很快就会永远停止。
似乎他也觉得,故事到这里就是结局了。
夏楚闭上眼睛,良久,他像忘记乐维已经昏迷似的,轻轻地说:“我不爱韩松了。”
“你不是备胎,我也不是因为孩子没了,心里难受才跟你结婚。”夏楚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怪胎,如果别人知道了我的秘密,一定会怕我嘲笑我。你不嫌弃我,还对我这么好,我很感激你。”
“我没有利用过你,更没有利用过我们的婚姻,可我还是犯了错,我该早点告诉你,我爱你。”
“我不该犹豫,也不该逃避,我该早点对你说明白,对不起。”
夏楚抓住乐维的手臂,乐维的睫毛抖了抖,这让夏楚产生了乐维会醒来的错觉,可是仔细望去,乐维脸色铁青,仍旧深陷昏迷。
“对不起,”夏楚抓着他的手臂,拼命凑到他面前,“今天不是一场意外。”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今天一定要有人死在这里的话……”夏楚颤抖着说,“那个人应该是我,不是你。”
“乐维,”他轻轻一吻,“我爱你。”
夏楚脱下外套,全都裹在乐维身上。
外套积攒了彼此最后的体温,希望能护住乐维。
而后他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他被冻僵了,双脚落地的刹那,肌肉僵直,狼狈跌倒。他扶着车门咬牙站起来,用力关上门,向前方跑去。
如果教堂钟声不是幻觉,前面有人居住。
虽然地图上没有标注,可他愿意赌一把。
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不听使唤,他拼命地跑,跑了许久,不过跑出几百米的距离。雪原漆黑一片,没有灯火,没有星光,月亮也藏入层云中,不见踪影。风又刮了起来,雪花大片大片飘落,刀子一般割在夏楚脸上。夏楚浑身上下都被冻得没有知觉了,脚步在冰面上打滑,不断跌倒,爬起,继续跑,再跌倒。
一开始,他还在心里鼓励自己坚持下去,后来,他已经只剩机械奔跑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连奔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双膝跪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放眼前路,漆黑一片,回首来路,那辆坐着乐维的车也早就不见踪影。
也许根本没有教堂。
夏楚绝望地想。
也许注定了他们会死在这里。
“乐维……”他念着这个名字,重重地伏在地上。
忽然,前方闪过一道灯光。
紧接着,发动机声响擦破夜空,厚重的雪地轮胎轧着雪地缓缓开来。
夏楚拼命挥动手臂,可是意识太昏沉了,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把手臂挥了起来。
好在,那辆车停在他面前。
车上下来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扶起夏楚,女的用英文问:“你还好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乐维,乐维……”夏楚指着身后,用仅存的力气大声说,“乐维还在车里,救救他!”
三天后,傍晚。
乐维在医院病床上醒来。
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精力充沛。惊觉自己鼻子手指竟然还插着各种监控仪器,他全给拔了下来。
所有仪器一起乱响,成功叫来了护士。
护士很不高兴,叫乐维躺回去。乐维一只腿悬在床边,好像随时都要冲出去似的,问护士:“夏楚呢?”
护士对中文名字很陌生,不知道他问的是谁,乐维想了想,换了种问法:“有人跟我一起被送来吗?”
“有。”护士道,“是个男人。”
乐维一颗心放了下去,另一颗心立刻悬了起来:“他怎么样?还活着吗?”
“他还活着。”护士说,“你们为什么要在雪天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原来那天晚上下了大雪,前台小哥见两人还没回来,怕他们出事,于是报了警。警察没有在他们应该经过的路线上找到他们,进而扩大了搜索范围,更动员附近的居民留意。一对夫妻刚好在附近,他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出来寻找,没想到真的找到了他们。
“还好你们获救及时,否则这会儿警察就应该通知你们的家人来认尸了。”护士冷着脸训斥道。
乐维低头乖乖听训,心里很着急另一件事:“我的同伴在哪儿?我去看看他。”
说着便要下床。
护士赶忙拦住:“你别找了,他已经走了。”
乐维怔住:“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我也不方便问。”护士说,“他的情况比你差一些,醒得却比你早。医生不许他出院,他执意要走,已经在今天上午离开了。”
“他没有说他去哪儿了?”乐维不能相信,“他跟谁一起走的?有人接他吗?他有没有问过我?他……他不等我吗?”
护士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种种,甚至没有意识到“走了”两个字在今后的日子中意味着什么,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如实相告:“他没有说他去哪儿,也没有人接他出院。不过他拜托我,等你醒来后,把这样东西交给你。”
护士从手里的文件夹最后面掏出一份文件:“这上面都是中文,我看不懂,也许他在上面留了地址?”
护士小姐太乐观了。
那是份离婚协议。
律师把关,具有法律效益。
乐维捏着协议,许久,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们没有看到极光。
可夏楚还是签了协议。
然后干脆利落地离开。
直到六年后,乐维才再度偶遇夏楚。
第74章
六年后。
乐维与严磊公司合约期满友好分手; 与田晓萌一起开了自己的娱乐公司,主做艺人经纪; 有时也投资电影。公司投资的电影刚帮他拿下人生中第三个影帝,国庆档上映后也好评如潮,总票房排在同档期第一位。媒体采访,熟悉的记者还像以前那样称呼他一声“乐维”,后辈们统统称呼他为“乐老师”或者“乐总”。
乐总如今是“总”了; 银幕前不大能见得到他。他减少了拍戏,一年最多接一个本子,更多时间用来维护关系; 经营公司。他的公司去年报税多,还评上了“缴税先进企业”,这等于官方在给他保驾护航,公司业绩更加突出。业绩好; 赚得自然也比之前多; 以前他感慨夏楚几个沙发几十万; 脏了就扔; 现在经手都是上千万上亿的生意;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钱就是个数字”。
当然,他也比以前更加忙碌。
早晨六点要定闹钟起床,吃个早饭锻炼一会儿; 八点准时出现在公司。他就是公司的定海神针,要么人在,要么指示在; 否则就要人心惶惶。进入工作状态,偶尔会一直忙到下半夜,开不完的会,听不完的汇报,打不完的电话,回不完的邮件,有时候秦梦盈打电话来抱怨老公过于黏人,死都不肯放自己去工作,他肩膀夹着手机听,一不小心下巴磕到红键,就把电话挂了。
三分钟后回拨过去,秦梦盈兜头就骂,乐维只好赔小心,道歉说过几天田晓萌休完产假回来上班,自己就轻松了。
有时候也会闲下来。闲下来心里就空落落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大约忙习惯了就会不懂休息,他在阳台布置了花房,不需要工作时拿一本书躺在躺椅上看,看不进去的时候就想,以前夏楚的生活是不是也像这样呢?
如今他也到了夏楚离开时的年纪,有了与夏楚当时同样的地位,做着与夏楚大同小异的事。
以前不能理解的,他终于有些理解了。
他开始变得独断专行,不容反驳。因为他是老板,他必须永远正确,即便他心里根本不知道做这个决定会导致什么,他也得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否则底下人就慌了。
很多情绪也不再显露在脸上,心事也不轻易说出口,每句话说出来之前,必然已经在心里打了三个来回。他更习惯让别人猜他想什么,否则会很担心被人一眼看穿。
忙是特别忙。方小茂约喝酒,他推了三次;秦梦盈结婚,他只能抽出35个小时来参加;田晓萌生娃他倒是全程参与了,那是因为田晓萌更猛,到生娃前一刻还奋战在工作一线,差点把孩子生在片场里。
遇见有前途的新人,他打心眼里喜欢,忍不住想栽培。他把自己纯粹摆在一个前辈的角度,两人交流也发乎情止乎礼,偏偏外人就瞧着他俩有事。其实能有什么事?他的前任是夏楚,有这样一位美人在前面摆着,他怎么能看得上别人?
所以别管暧昧也好,直接投怀送抱也好,他一律拒绝。不光因为看不上,还因为都忙成这样了,哪有时间谈恋爱?
恋爱太费精力,没事的时候他只想躺着。
人呀,闲的时候,觉得这一天一天过得可慢了,早晨八点起床,玩了好半天,看看钟看看表,竟然才到九点半。忙的时候日子就过得飞快,众人帮他庆祝三十岁生日的情景仿佛还在昨天呢,一转眼,他三十二了。
今天早晨乐维妈给他打电话,催他找个合适的对象,无所谓男女,人好就行。去年乐维跟家里出柜了,老爸老妈情绪稳定,亲戚们也没多大反应。普通人大都觉得娱乐圈可乱了,那男的女的啊,哇噻,跟谁都能搞到一起去,今儿你跟我上床,明儿我跟你上床,晚上关了灯就能啪,第二天才知道床上是男是女。乐维二十岁就出道了,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十年,没闹出什么丑闻,最多也不过出了个柜,能接受,能接受。
唯有乐维爸那边有个二叔,好像早年间滥赌,跟乐维家借钱,乐维爸没借给他,这就结了仇。他天天的造谣乐维都被人睡烂了,钱来得都不干净。对此乐维妈表示,你别理他,随他胡说,没人会信,你赶紧找个对象是正经。
乐维问,我找对象干吗啊?我都弯了,找个男的也生不出孩子留不了后。乐维妈说不是这个理,俩人结婚不是为了生孩子,而是为了做个伴,往后你有什么体己话有人说,有什么事有人陪你扛,互相扶持,谁都不孤单。
乐维想了半晌,应了:“行吧,那我试试。”
晚上朋友约吃饭,据说有个富二代做东,请了七八个人,其实醉翁之意在乐维。乐维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答应去了。
行就行,不行交个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
去了才发现,真不行,聊不到一块去。
富二代家里是做贸易的,不过他从小在姑姑家里长大,姑父是著名美术家,也熏陶出他一身艺术细菌。他喜欢梵高,莫奈,也很欣赏雷诺阿,不太听流行歌曲,手机播放器里全是肖邦和李斯特。可能乐维这几年转型让他产生了误会,误以为乐维也是那种文艺青年,席间大谈文艺复兴和欧洲三杰。乐维被他侃得接不上话,眼见富二代眼中渐渐涌起失望,他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吧,从小学习成绩就很一般。你说的这些,兴许我上学的时候还知道,如今早忘光了。不过我有个朋友跟你肯定聊得来,他也特喜欢你说的这些。你知道他闲着没事看什么吗?黑格尔的《哲学史讲演录》!”
富二代果然大感兴趣:“真的吗?他是谁?”
乐维卡壳了。
三秒钟后,他才打着哈哈混了过去:“就是个以前的朋友,现在离开北京,回老家去了。”
富二代啧啧表示失望,乐维借口去卫生间,尴尬离席。
卫生间就在门口,一个包厢一个,他没去,转道去酒店大厅里吹吹冷风。可能喝酒喝多了喝上头了,他想,好端端的,怎么又想到夏楚?
前几天《最后告别》在北京电影节上重映,他被叫去站台。台上主创齐聚,唯独少了夏楚。他没问,也没人特意向他解释。可是晚上回家,他做了个梦。
梦特别短,可能最多一分钟两分钟,但他梦到了夏楚。
他梦到那人吻着自己的唇,颤抖着对自己说:“乐维,我爱你。”
他一直觉得这是幻觉。不是都说,人死之前会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事情吗?他心心念念的,也不过是夏楚一句“爱你”,他一直觉得,大约上帝不忍,愿意在濒死之际圆他一个愿望。
不过现在爱不爱的,又有什么要紧。人都没了,爱有个屁用。
乐维想着,转身,觉得自己该回去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个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急匆匆走来的人。
那人的步伐还是那么快,着装也一本正经,似乎终于长了点肉,脸色也红润了,只是蹙眉的习惯还改不掉,如今年纪上来了,生生把眉心蹙出两条细纹。
乐维看着那人,觉得命运啊,真是有趣。时隔六年,他竟然又偶遇了夏楚。
夏楚也在下一秒发现了他。
握着手机的手有一瞬间颤抖,眼神也变得不再专注,仿佛所有注意都转移到乐维身上,不再能专心听电话对面讲了些什么。乐维怔住,夏楚也怔住了。
“我有点急事,待会儿再给你回过去。”乐维听到夏楚匆匆交代一句,迅速挂断了电话。
于是相隔几米的距离,两人都有些怔怔地望着对方。
该像老朋友似的打招呼吗?乐维做不到。或者只是点个头就走开。夏楚也不想。
六年了,说起来轻轻巧巧,其实仔细串联日夜,那是两千多天。
太久了,久到好不容易重逢,他们不知该如何跟对方寒暄,只能像两个傻子似的站在这里。
夏楚身后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夏楚?去哪儿了?”
夏楚下意识回头,知道是同包厢的朋友寻出来了。没来得及做出回应,一只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牵着他跑了起来。
乐维一直把夏楚牵进卫生间,最外面的隔间门敞开着,他顾不得许多,将夏楚推了进去。
反手锁门,再转过头,夏楚已经吻了上来。
六年未见,他们仍旧熟悉彼此。夏楚双手捧着他的脸,微微踮着脚吻他,他低下头,热切地回应夏楚的吮吻。彼此的舌尖在口中交缠,而后分离,舔舐对方的齿列和下颌。乐维用牙齿轻咬夏楚的唇,夏楚享受地发出哼声,闭上眼睛,身子也紧紧贴了上去。
如果不是见到他,乐维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想他。
他真的怕麻烦吗?真的看不上那些投怀送抱的小鲜肉吗?真的累到没心情恋爱吗?
不过是除却巫山不是云而已。
他们都很好,可他们不是他。
他们吻得放肆且急切,像着了火,火势燎原。夏楚被乐维推在墙上,深吻间手指乱抓,碰掉了旁边的纸巾,卫生纸长长地滚了出去。夏楚也亲吻乐维的胡茬,嘴唇被刺得酥麻,再带着酥麻的感觉继续吻乐维的唇。亲吻间乐维的手机响了,应该是朋友在催他回去,他烦躁地挂断,关机,随手搁在一旁,把夏楚按回去,接着吻。
吻得整个空间回荡着接吻时的口水声和鼻音,随便进来个人都能发觉不对劲。
果然就有人进来了。
那人刚进来,两人还不知道,兀自吻得动情。对方强忍着进了隔间,又出来,站在水池边洗手,接吻声不仅没停,反而更大了,那人实在忍不下去,使劲咳了两声。
“嗯哼!”
乐维起身,唇与唇之间连出一条暧昧的银线,夏楚微微脸红,望着乐维,许久,两人一起笑了出来。
只好收敛一点。
乐维低下头,吻了下夏楚的唇。夏楚拉着乐维的领子叫他靠近,又吻了下他的。他们不断啄吻对方,刚开始还能克制住情绪,后来吻得太多太杂,只能破罐子破摔,又搂在一起。
他们吻了许久许久,吻到彼此几次无法呼吸,才终于不再亲吻下去,只是喘着粗气,将彼此抱紧。
这气息太熟悉了,时隔六年,仍旧叫人踏实又安心。
乐维紧紧地拥抱夏楚,像要将他折断似的。夏楚也用力攀着乐维的脊背,生怕他把自己松开。
思念无需说出口,已然了解。
“乐维。”
“夏楚。”
几乎同时,他们喊出对方的名字。
这也是六年后他们所说的第一句话。
然后乐维停顿,夏楚闭上眼睛。
“乐维,等着我。”夏楚低声道,“我会回来的,很快,你一定要等着我。”
说完,他推开乐维,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乐维懵逼了。
他会回来是什么意思?“等着我”又是什么意思?
乐维猜不到; 但直觉告诉他,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含义。他也没办法打电话问问夏楚; 夏楚电话号早换了。他只好大半夜打电话给方小茂,骚扰自己的好朋友。
前年方小茂和自己的法国女友分手后火速找了个圈外人结婚,新婚妻子善良贤惠,该管的地方管,不该管的地方从不过问; 给他自由让他放纵,回了家再好好算帐,一来二去; 成功收服了方小茂那颗不羁的心。方小茂接起电话要先跟老婆报备,才能去阳台接。乐维跟他说自己见到夏楚了,方小茂先是一惊,接着道:“你们终于见面了?”
乐维很疑惑:“什么叫终于见面?我早就应该见到他吗?”
“也没早就不早就的; 我以为按照正常工作接触; 你们早就应该见到了。”这个秘密埋在方小茂心里很久了; 快憋死他了; 既然乐维主动提; 他巴不得赶紧一泻千里,“你知道夏楚当年离开后去哪儿了吗?”
“有所耳闻。”乐维道,“他去了美国。”
“然后呢?你还知道多少?”方小茂问。
“他混得不错。”乐维说; “不过以夏楚的能力,他到哪儿都能混得不错。”
“他混得何止不错,是相当不错!”方小茂道; “Eagle Studio你知道吧?好莱坞八大Studio之一。他现在是Eagle Studio的高层,中国乃至亚洲市场的业务全部由他负责。Eagle的大中华区总裁厉不厉害?还得向夏楚汇报工作!”
乐维听得狂吐舌头:“跟我分手以后他开挂了吗?”
“可能吧。”方小茂道。
“他有男朋友吗?”乐维问。
“据我所知,他单身。”
“追他的人多不多?”
方小茂翻个白眼:“你说呢?”
“一定很多。”乐维摩拳擦掌,使劲鼓了股腮帮子,“茂哥,你说,我跟他的那些追求者们PK的话,谁更有可能赢?”
电话那头,方小茂沉默片刻,很郑重地说:“乐维,夏楚有个女儿。”
乐维的手机“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方小茂“喂喂喂”好几声,他才把手机捡了回来。
“谁的女儿?”乐维的声音竟然在发抖。
“当然是夏楚的女儿,”方小茂嗤笑,“你觉得夏楚会替别人养女儿?”
“不,我的意思是,孩子爸爸是谁?”
“当然是夏楚啊。”方小茂道,“哥们,你是不是被久别重逢冲昏头脑,糊涂了?”
“不,我知道孩子爸爸是夏楚,我是说另一个……不是,你不懂我的意思,我是说……”
乐维没办法向方小茂坦白实情,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从混乱中镇定,然后问:“孩子多大了?”
“五岁。”
乐维直接挂断了电话。
孩子五岁,也就是说,夏楚怀她是在六年前。
六年前,夏楚只跟两个人有过亲密关系——乐维,还有韩松。
乐维纠结了一整天才给韩松发微信。
韩松去年入围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虽然最终没拿奖,在圈里的地位却接近于封神。他这些年谈了几次恋爱,男女都有,却没一段修成正果。前阵子在某颁奖礼后台他与秦梦盈狭路相逢,大家都以为他们会掐起来,两人却一笑泯恩仇。事后秦梦盈表示,如今她过得开心又幸福,回头想想,过去的种种也就能释怀了。
乐维跟韩松断断续续有联系,频率保持为一年打三次招呼,分别是春节,中秋节,还有双方的生日。而且消息特别像群发的那种,不过不管韩松如何,乐维那条看上去像群发,实际上他一个字一个字核对过,生怕说错话惹来尴尬。他跟韩松以前是情敌,情敌没那么快变朋友,只能暂时先做熟人。他给熟人编辑微信,删删改改半天,只留下简单几个字:“韩导,您好,请问最近是否有夏楚的消息?”
韩松秒回:“他在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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