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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绝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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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少英道:“伤亡如何?”

杨麟道:“天香堂来的四个人中,死了三个,重伤一个。”

萧少英沉思着,缓缓道:“这一战天香堂虽然击败了双环门,他们自己的元气也已大

伤,看来真正占了便宜的,只不过是葛停香请来的那八个打手。”

杨麟道:“看那八个人的武功,绝不是江湖中的无名之辈,却不知他是从哪里找来

的?”

王锐忽然道:“王桐好象早已在跟着葛停香,只不过一直没有露面而已。”

杨麟道:“你怎么知道?”

王锐道:“两年前我已在兰州看见过他一次,那时葛停香也在兰州。”

杨麟道:“但你却—直没有提起。”

王锐苦笑道:“那时我实在没想到葛停香会有这么大的阴谋,这么大的胆子”

萧少英叹了口气,道:“何况,没有人会愿意提起自己的伤心事的。”

杨麟仿佛还想再说什么,看了王锐一眼,终于闭上了嘴。

萧少英又问道:“那八个人之中,武功最高的是谁?”

杨麟毫不考虑,立刻回答:“王桐。”

萧少英接道:“但他在江湖中并不是一个很有名的人。”

杨麟道:“也许他的兴趣并不在成名而在杀人!”

萧少英道:“他练的本就是专门为杀人的功夫?”

杨麟道:“他的武功并不好看,却极有效。”

萧少英长长吐出口气,苦笑道:“那么葛停香这次派出来对付我的,一定也是王桐。”

杨麟道:“为什么?”

萧少英道:“因为他还摸不清我的底细.何况,他只要出手,就绝不想落空。”

葛停香只要出手—击,的确总是十拿九稳的。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王锐已不禁露出忧虑之色,道:“他若是真的已派出王桐来找你,你最好暂时躲在这

里。”

萧少英却摇了摇头道:“他既然已来找我.我就要让他找到的。”

王锐皱眉道:“为什么?”

萧少英答道:“我一定要让他找到后,才有机会混入天香堂的。”

王锐道:“为什么一定要混入天香堂?”

萧少英接道:“因为我只有混入天香堂之后,才有机会报仇的。”

杨麟突然又冷玲道:“只可惜死人是没法鬃知朋友报仇的。”萧少英笑了笑,道:“我

还没有死。”

杨麟进:“那只因王桐还没有找到你。”

萧少英道:“他只要一找我,我实必死无疑?”

杨麟道:“我见过他出手,也知道你的武功。”萧少英又笑了。杨麟道:“你不信?”

萧少英笑而不答。

杨麟道:“我们老大的双环功夫份量,你总该知道的。”萧少英当然知道。

盛重双环的份量.本就比别人加重了—倍。再加上他手上力量,那出手一击,的确有开

山裂石之力。

杨麟道:“可是我亲眼看见老大出手双飞,击中了他的胸膛,他居然象是完全没有感

觉。”

萧少英淡淡道:“我相信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只不过我总不能躲他一辈子。”

壬锐道:“你至少可以躲他半个月,等我们的伤好了,再作打算。”

萧少英道:“等到那时,我们就能凭个人的力量,击败天香堂?”

王锐说不出话了

萧少英目中露出沉思之色,突然问道:“王桐杀了盛老大之后,就来对付我?”王锐点

点头。

萧少英道:“他手下留情,放过你,也许并不是天良发现。”

王锐道:“你想他是为了什么?”

萧少英道:“那也许只因为他被盛老大一击之后,已经受了内伤.伤势只到那时才发

作。”

王锐接着说道:“可是别的人….”

萧少英道:“那时葛停香正在对付老爷子,当然无暇顾及你.别的人以他马首是瞻,看

见他放了你,也不敢多事出手。”这推测的确很合理。

合理的推测,总是能令人利目相看的,连杨麟对他的看法都似已有了改变。

萧少英沉吟着.又道:“可是盛老大那—击之力,本该立刻致他于死地的,他却还能一

直支持到那时,所以我想,他身上一定穿着护身甲一类的防身物。”

他又笑了笑,接着道:“要杀人的人,总是会先提防着被人杀的。”

杨麟听着他,忽然道:“你并不是个真的酒鬼,你并不真糊涂。”萧少英道:

“我….”

杨麟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既然不糊涂,两年前的重阳日,怎么击膂出那种糊涂

事?”

两年前的重阳,萧少英大醉后,居然闯入了老爷子独生女的房里去——这就是他被逐出

双环门的最大原因。

萧少英眼睛里忽然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悔恨?还是悲伤?

可是他很快就恢复正常,淡淡道:“就算最清楚的人,有时也会做出糊涂事的,何况我

本就是个四不象的半吊子。”

王锐叹了口气,苦笑道:“不管怎么样,你这半吊予想得好象比我们两个人加起来还

多。”

杨麟道:“不管怎样,他若真的想混入天香堂,无异是羊入虎口。”

萧少英微笑道:“天香堂就算真的是个虎穴,我也可以扮成个纸老虎,让他们看不出我

是羊来。”杨麟不懂,王锐也不懂。

萧少英道;“我本来就是被双环门赶出来的人.为什么不能入天香堂?”

杨麟终于懂了:“只可惜葛停香并不是个容易上当的人。”萧少英接道;“也许我有法

子。”杨麟道:“什么法子?”

萧少英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荆轲刺秦王的故事?”杨麟当然知道。

萧少英道:“秦始皇也不是个容易上当的人,却还是几乎上了荆轲的当,只因为荆轲带

去了一样他最想要的东西。”每个人都有弱点的。

无论谁看见自己一心想要的东西忽然到手时,总难免兴奋疏忽。

萧少英缓缓说道:“荆柯知道秦始皇想要的是—个人的头颅,所以他就借了那个人的头

颅带去了。”

杨麟动容道:“樊将军的人头?”萧少英道:“不错。”

杨麟的脸色变了。

王锐的脸色变得更惨。

他们当然知道,葛停香想要的,并不是要樊于期的人头,而是他们的人头!

杨麟忍不住道:“你……你是不是将我的人头借去见葛停香?”

萧少英不说话,只看着他。看着他的头。

杨麟的两只手都已握紧,忽然仰天而笑,道:“我这颗头本已是捡来的,你若真的想

要,不妨现在就来拿去!”

萧少英忽然也笑了笑,道;“我不想。”

杨麟怔住:“你不想?”

萧少英微笑道:“我只不过在提醒你,你们的头颅,都珍贵得很,千万不能让人拿

走。”

杨麟看着他,握紧的手已渐渐放松。

王锐也松了口气,脸上却又露出忧虑之色;“你真的有法子对付葛停香和王桐?”

萧少英道:“我没有。”

王锐接道:“但你却还是要走?”

萧少英打了个哈欠.仿佛觉得酒意上涌,眯着眼道:“这里已没有酒,我不走干什

么?”

莫非他直到现在才真醉了?

杨麟又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把我的头颅带走?”

王锐叹道:“你为什么不把我的头颅带走?”

萧少英叹道:“因为这法子已过时了,已骗不过葛停香,你的头颅,也比不上樊将

军。”

雨已往。

“我走几十天鹤忠再来,只希望那时这里已有酒。”

他真的说走就走。

王锐和杨麟看着他走入黑暗里,走下山岗.却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他都已是我们复仇的唯一的希望。”

第四卷 杀人的人

(一)

萧少英又醉了。

这次他醉在“老虎楼”.就象是个死人般倒在柜台旁。

一个人醉了后,好象总是会变得比平时重三倍。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要抬起个已烂醉如泥的醉汉,绝不是件容易事。

尤其是萧少英,老虎楼出动了三个伙计,却连搬都搬不动他。

“这个人简直比石头还重。”

坐在柜台上的老板娘早看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冷笑道:“这小子已醉得象是堆烂泥,你

们难道连堆烂泥都没有法子对讨吗?”

伙计们——个个垂下头,不敢开腔。

萧少英却突然张开了一只眼睛,瞪着老板娘.笑嘻嘻道:“你错了。”老板娘沉下了

脸。

她生气的时候,看来还是很媚,尤其是一双眼睛,更可以迷死人。

附近百里的人都知道,老虎楼的老板娘,是个可以迷死人的女

只可惜谁也没有胆子到这里来让她迷一迷。

这地方叫老虎楼,就因为有条母老虎。

母老虎就是这个迷人的老板娘,据说连老板都已被她连皮带骨吞又下去。

萧少英眯着眼笑道:“你看来一点也不老,更不象老虎,我也不是烂泥。”

老板娘居然笑了笑,笑的时候更加迷人:“不是烂泥是什么呢?”

萧少英道:“是一种小虫,没有骨头的小虫,这种小虫就叫做泥。”

老板娘笑道;“看不出你倒还蛮有学问的。”

萧少英也笑了;“我本来就是个很有学问的人,而且少年英俊,喜欢我的女人,从这里

排队一直可以排到马路上去。”

老板娘突又沉了脸,道:“那么你就赶快给我滚到马路上去,不营你是烂泥也好,是小

虫也好.都得赶快滚!”

萧少英却还是笑嘻嘻地道:“只可惜小虫也不会滚,烂泥也不会滚。”

老板娘冷笑道;“你是不是想找死?”萧少英立刻摇头道:“不想。”

老板娘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

萧少英道:“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来的。”

老板娘怒道:“你究竟想来干什么?”

萧少英道:“我想找你陪我睡觉。”

老板娘的脸色变了,伙计们的脸色也变了。

这小子看来真有点活得不耐烦的样子.居然敢到老虎头上拔毛。

老板娘突然一拍桌子,喝道:“给我打,重重地打!”

“打”字说出口,楼上的客人已溜了一大半,七八个伙计却全都围了上来。

也不知道谁提起张木凳,就往萧少英脑袋上砸了下去。

“哎哟”一声,萧少英的脑袋还是好好的,木凳却已四分五裂。

伙计们一惊、一怔.又怒吼着扑上去。

只听“劈劈啪啪”一阵响,扑上去的伙计,全都已踉跄退下,两边脸已打得又红又肿。

萧少英却还是嬉皮笑脸地站在地上.看着老板娘,道:“我说过,我只不过想来找你陪

我睡觉,并不是来挨揍的。”

老板娘狠狠地盯着他,忽然又笑了。

这次她笑得更甜、更迷人,柔声道:“你老远的赶来,真的就是为了我?”

萧少英立刻点头道:“绝不假。”

老板娘媚笑道;“看来你倒是个有心人。”

萧少英道:“不但有心,而且还有情有义。”

“你贵姓?”

“姓萧.吹萧引凤的萧。”

老板娘吃吃地笑道:“可惜我不是凤凰,只不过是条母老虎。”

萧少英也吃吃地笑道:‘可是在我眼里看来,你这条母老虎简直比三百只凤凰加起来还

要美得多。”

老板娘笑道:“原来你不但有学问,还很会说话的。”

萧少英眯着眼,道:“我还有很多别的好处,你慢慢就会知道的。”

老板娘看着他.眼波更迷人.忽然道;“再摆酒来,我要陪萧公子喝几杯。”酒是好

酒.人是美人。

萧少英本来已醉了,现在更连想清楚一点点都不行。

老板娘已替他斟满了一大碗,微笑道:“我看得出萧公子是英雄,英雄喝酒是绝不会用

小酒杯的,我先敬你三大碗。”

“莫说三大碗,就算三百碗,我也喝了。”

萧少英捧起了碗,忽又皱起眉,压低声音.道:“这酒里有没有蒙汗药?”

老板娘抛了个媚眼,笑道:“这里又不是卖人肉包子的十字坡,酒里怎么会有蒙汗

药?”

萧少英大笑,道:“对,这酒里当然不会有蒙汗药,何况,既然是老板娘亲手倒的酒,

就算是毒药,我也照喝不误。”

他果真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一下子就把一大碗酒全都倒下了肚,又伸出手,摸着

老板娘的手,眯着眼道:“好白的手,却不知香不香?”

老板娘银铃般笑道:“你闻闻看.香不香?”

她居然真的把一只又白又嫩的手,送到萧少英鼻尖上。

萧少英捧起这只手,就象是条嗅到了色腥的馋猫,左嗅右嗅.嗅了又嗅,忽然大笑了两

声,一个筋斗倒在地上,“砰”的一声,竟是头先着地。

老板娘皱眉道:“萧公子,你怎么又醉了?”

萧少英躺在地上:,动也不动,这次才真的完全象个死人一样。

老板娘忽然冷笑道:“放着阳关大道你不走,你偏偏要往鬼门关里来闯!”

她又沉下脸,一拍桌子:“拖下去打.打不死算他造化,打死了也活该。”

伙计们已开始准备动手,突然一个人冷冷道:“打不得!”

客人居然还没有走光。

角落里的位子上,还有个灰衣人坐在那里自勘自饮,喝的却不是酒,也不是菜。

他喝的居然是白开水。

到酒楼上来喝白开水的人倒不多,他的人看来也象是白开水一样,平平凡凡,淡而无

味,脸上也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老板娘盯了他两眼,厉声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灰衣人道:“我根本不认得他。”

老板娘道:“既然不认得,为什么要来管他的闹事?”

灰衣人道:“因为我也活得不耐烦了。”

他说话的声音也同样平淡,就好象和尚在念经,替死人超度亡魂念的那种经。

老板娘冷冷道:“莫非你也是想来找我陪你睡觉?”

灰衣人道:“不是。”

老板娘冷笑道:“那么你就是来找死……”

灰衣人道:“也不是找死,是找死人。”

老板娘说道:“这里没有死人。”灰衣人道:“有。”

老板娘忍不住问道:“在哪里?”

灰衣人道:“我数到三,你们还不滚下楼去,就立刻全都要变成死人!”

老板娘的脸色又变了。

灰衣人已放下杯子,冷冷地看着她。

“—!”

他脸上还是没有表情。没有表情却往往就是种最可怕的表情。

老板娘看着他,心里竟不内自主觉得有点发冷。

她见过的英雄不知道有多少,见过的杀人凶手也不知有多少.但却从来没有能让她觉得

害怕。

她实在看不透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不透的人,通常也就是最可怕的人。

老板娘倒抽了口凉气,已听见这个人冷冷地说出了第二个字。

胆小的伙计,已忍不住想溜了,老板娘眼睛里却突然发出了光。

—个轻衫少年已从外面绕过去,绕到灰衣人的身后,手里的刀也在发着光。

这少年正是老板娘的“小老板”,能做老板娘的入幕之宾并不容易。他不但嘴甜,而且

刀快。

老板娘笑了,微笑着向这灰衣人抛了个媚笑,吃吃地笑道:“你不想要我陪你睡觉,却

想找死,难道我长得很难看?”

她长得当然不难看,她只希望这灰衣人能看着她,好让那少年—刀砍下他的脑袋。

灰衣人果然在看着她,

刀光一闪,年轻少年的刀己劈下。

果然是快刀!

灰衣人没有回头,没有闪避,突然反手一个肘拳撞出去。

楼上每个人立即全都听见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轻衫少年的刀明明已快劈在灰衣人的脖子上,只可惜刀锋还没有够着部位,他自己的人

已被撞得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再倒下,软成了一滩泥。

不是那种没有骨头的小虫,是泥。

小虫是活的,泥是死的。

灰衣人还是冷冷地看着老板娘。

他这反手一撞,既不好看,也没有任何巧妙变化。

他的招式只有一种用处‘

——是杀人!

“三”字已经快说出来了,老板娘也已笑不出,咬着牙道:“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

方?”

灰衣人道:“是你的地方。”

老板娘道:“但你却还是要我走。”

灰衣人道:“不错。”

老板娘跺了跺脚.道:“好,走就走!”

她的确想走了,谁知道就在这时,桌子底下忽然有人道:“走不得。”

桌子底下只有一个人,一个本来已经绝对连动都不能动的人,可是现在这个人却慢吞吞

地站了起来。

老板娘又怔住。

她实在想不通,她在酒里下的迷药,本来是最有效的一种。

萧少英用两只手抱着头,喃喃道:“好厉害的蒙汗药,好象比我上次在十字坡吃的那种

还凶,害得我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他忽然向老板娘笑了笑,又道:“这种药你还有没有?”

老板娘脸色已发青,道:“你……你还想要?”

萧少英点头道:“我最喜欢喝里面加了蒙汗药的酒,你还有多少,我全要。”

老板娘突然转身,想逃下楼去。

只可惜她身子刚转过,萧少英已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道:“我说过你走不得的。o

老板娘吃吃笑道:“为……为什么?”

萧少英道:“你还没有陪我睡觉,怎么能走。”

老板娘瞪着他,一只眼睛又渐渐地眯了起来,嘴角又渐渐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柔声道:

“楼下就有床.我们一起走。”

萧少英大笑,忽然出手,一把挟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揪了起来。

可是他并没有下楼,反而走到那灰衣人面前。

灰衣人冷冷地看着他,脸上依然全无表情。

萧少英也看了他几眼,道:“你好象真的不认得我7”

灰衣人道:“嗯。”

萧少英道:“可是别人要打死我的时候,你却救了我。”

灰衣人道;“嗯。”

萧少英谊;“我本该谢谢你的.可是我知道你这种人—定不喜欢听谢字。”

灰衣人道:“嗯。”

萧少英看着他杯子里的白水,道:“你从来不喝酒?”

灰衣人道;“有时也喝。”

萧少英道:“什么时候你才喝?”

灰衣人答道:“有朋友的时候。”

萧少英问道:“现在你喝不喝?”灰衣人道:“喝。”

萧少英又大笑,忽然大笑着将老板娘远远地抛了出去,就好象摔掉了只破麻袋。

灰衣人道:“你不要这女人陪你睡觉了?”

萧少英大笑道:“有了朋友,我命都可以不要,还要女人干什么?”

(二)

夜凉如水,却美如酒。

在屋顶上仰起头,明月当空,繁星满天,好象一伸手就可以摘下来。

摘来下酒。

萧少英和灰衣人,一个人抱一坛酒,坐在繁星下,屋顶上。

“要喝酒,换一个地方去喝吧。”

“为什么要换地方?”

“这地方该死的人还没有死光。”

“那你喜欢在什么地方喝酒呢?”

“屋顶上。”

萧少英大笑道:“好,好极了。”

灰衣人道;“你也在屋顶上喝过酒?”

萧少英道:“在棺材里我都喝过。”

灰衣人石板般的脸上居然也露出笑意:“棺材里倒真是个喝酒的好地方。”

“你想不想试试?”

“想。”

“我们先在屋顶上喝半坛,再到棺材里去喝,怎么样?”

“好,好极了。”

半坛酒很容易就喝完了,要找两口可以躺下去喝酒的棺材,却不容易。

萧少英的酒量实在不错,但无论酒量多好,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喝醉的时候。萧少英是

人!

现在他眼睛已发直,舌头也大了,喃喃道:“棺材店在哪里?怎么连一家都看不到?”

灰衣人道:“要找棺材,并不一定要到棺材店里找。”

萧少英大笑道;“一点也不错,要吃猪肉,也并不一定要到猪窝去。”

他忽然又不笑了,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什么地方有棺材?”

灰衣人道;“有死人的地方,就有棺材。”

萧少英声音压得更低,道:“你知道什么地方有死人?”

灰衣人道:“老虎楼。”

萧少英立到点点头.道:“不错,那里刚才还死了个人。”

刚点完头,忽然又摇头,道:“还是不行。”

灰衣人道:“为什么又不行呢?”

萧少英道:“那里只死了—个人,最多也只有一口棺材。”

灰衣人道:“两个人既然可以用一张桌子喝酒,为什么不能坐在—口棺材里?”

萧少英又大笑:“点也不错,我们两个人都不胖,就算躺在一口棺材里,也足足有余。

(三)

老虎楼后面的小院子里,果然摆着口棺材。

崭新的棺材上好的木头,四面的棺材板都—尺厚。

看来这老板娘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并没有因为人死了就忘了旧情。

可是死人还没有摆进去。

店已打了烊,楼上却还流肱灯光,显然还有人在上面为死人穿寿衣。

萧少英拍了拍棺材板,喃喃道:“这倒是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我死了之后,能有这么一

口棺材,也就心满意足了。”

灰衣人道:“你—定会有的。”

萧少英道:“为什么我—定会有?”

灰衣人道:“因为你有朋友。”

萧少英大笑,笑声刚出,又立刻掩住了嘴:“现在我们还没有开始喝酒,若被人发现

了.岂非煞风景?”

灰衣人道:“所以你就应该赶快躺进去,赶快开始喝。”

萧少英道:“你呢?”

灰衣人道;“我不急。”

萧少英一条腿伸进了棺材,忽然又缩回来,笑道:“你是客人,我应该让客人先进

去。”

灰衣人道:“不客气.你先请。”

萧少英又笑了:“先进棺材又不是什么好多,有什么好客气的?”

他终于还是抱着酒坛子,先坐了进去。

灰衣人看着他.眼睛里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道:“棺材里面怎么样?”

萧少英道:“舒服极了,简直比坐在床上还舒服。”

灰衣人谈淡道:“你觉得很满意?”

萧少英道:“满意极了。”

灰衣人冷冷道;“那么现在这口棺材就是你的了,你就躺下去吧。”

萧少英好象还听不懂他的话,笑嘻嘻道:“酒还没喝完,怎么能死?”

灰衣人道;“不能死也得要死。”

最后一个“死”字刚出口,他的手已闪电般伸出,斜切萧少英的后颈。

这一着也完全没有花招变化,却也是杀人的招式!

萧少英就算很清醒,就算手脚都能活动自如,也未必能闪避这一掌。

何况他现在已经醉了,又已坐在棺材里。

棺材总是不会太宽敞的,能活动的余地绝不会太多——死人本就不会冉需要活动的,

这灰衣人要杀人的时候,居然还先要人自己躺进棺材里再动手。

他不但出手快,用的法子也实在太巧妙,他实在已可算是个杀人的专家。

萧少英已闭上眼睛。

你遇到了这么样一个人,除了闭上眼睛等死之外,还能怎么样?

只听“波”的一声.有样东西已被击碎,鲜血大量涌出来。

碎的却不是萧少英的头,而是酒坛子,流出来的也不是血,是酒。

灰衣人这闪电般的一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砍在酒坛子上上。

萧少英却好象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着眼睛怔了半天,才大声道:“我们讲好了一起

找个棺材喝酒的,你怎么把我的酒坛子打破?”

灰衣人冷冷地看着他,好象也看不透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醉了?”

萧少英火更大;“谁说我醉了?我比狐狸还清醒十倍。”

灰衣人道;“你还要喝?”

萧少英道:“当然要喝。”

灰衣人的心沉了下去。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好象已落入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圈套。

一个看来好象很滑稽、很荒谬,其实却恶毒无比的圈套。

灰衣人道:“好,我这里还有酒。”

他将左手抱着的酒坛子递过去,萧少英立刻就笑了.却不肯接下这坛酒,

“你为什么还不坐进来?”萧少英道。

“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有什么意思?”萧少英道。

灰衣人又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道:“好,我陪你喝。”

萧少英展颜笑道:“这才是好朋友,今天你陪我喝酒,改天你就算叫我陪你死,我也不

会皱一皱眉头。”

灰衣人嘴角又露出了种残酷的笑意,终于迈进棺材,坐了下去。

萧少英问道:“你还有多少酒?”

灰衣人道:“还有一大半。”

萧少英道:“好,我们—个人喝一口,谁也不许多喝。”

灰衣人接着道:“好,你先喝。”

萧少英道:“你是客人.你先喝。”

灰衣人只有捧起了酒坛子,跟一个已喝醉了的醉汉争执,就好象跟长舌妇斗嘴一样的愚

蠢。

谁知他这口酒还没有喝下去,“波”的一响,手里的酒坛子竟也被打碎,暗褐色的酒就

象是血一样,溅得他满身都是。

灰衣人脸色刚变了变,萧少英的人竟已扑了过来,压在他身上。

棺材里根本没有闪避之处,他也想不到萧少英会这么样不要命地蛮干,

他身子虽被压佳,手已腾出来.按住萧少英后腰的死穴。

谁知就在这时,突听“砰”的一响.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棺材的盖子竟已被人盖了起来。

灰衣人这才吃了一惊,想推开萧少英,谁知这醉鬼的人竟比石头还重”

也就在这时,外面已“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竟会有人在外面把这一口棺材钉上了钉

子.封死了。

(四)

棺材里又黑又闷,再加上萧少英的一身酒臭,那味道简直要令人作呕。

灰衣人终于长长叹了口气,道:“难道你早巳知道我是什么人?”

萧少英笑了笑,道;“你叫王桐,是个杀人的人,而且是来杀我的。”

他的声音已变得很冷静,竟似连一点醉意都没有。他没有说错。

王桐只觉得胃部收缩,几乎已忍不住真的要呕吐。

萧少英道;“你当然也已知道我是什么人。”

王桐道:“但我却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少英道:“你是应该懂得的。”

王桐的手又按到他的死穴上,冷冷道:“我现在还是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萧少英道:“你若杀了我,你自己就得活活地烂死在这棺材里。”

王桐挥手,猛击棺材。

棺材纹风不动。

萧少英悠然道:“没有用的.一点用也没有,这是口加料特制的棺材,你手里就算有一

把斧头.也休想能劈得开。”

王桐道:“难道你自己也不想活着出去。”

萧少英笑道:“既然是好朋友,耍喝酒就在一起喝,要死也一起死。”

他又叹了口气,道:“何况,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我本就已是个快死的人

了。”

王桐道:“哦。”

萧少英道:“双环门不要我,天香堂又一心要我的命.我活着本就已没有什么意思.何

况,葛停香若已准备要一个人死,这人怎么还活得下去”

王桐冷笑,但心里却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萧少英道:“可是我就算要死,也得找个垫背的,陪我一起死。”

王桐道;“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萧少英接着道:“我并没有找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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