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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凰涅天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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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宗却是龙颜欢喜,“这便是了!卫爱卿说福儿醒来若觉无力,便是药效发作,身体方才会有知觉。”
  卫爱卿?大概是哪位御医?茂德帝姬没有在意,美眸扫过榻前,看见李师师和赵桓,弧犀微露,“师师夫人!大哥!你们怎么也在?”旋即眉尖一蹙,心底一紧,“现在是什么时辰?”攀楼诗宴已经结束了吗?姐姐她未见到汶儿会否着急……
  李师师握住她纤手,轻轻一拍,娇媚笑道:“你可总算醒了,当知这一病将我们吓得不轻?”
  茂德帝姬微微一笑,虽是病后虚弱,绝美华丽面庞仍是光彩眩目,李师师不由暗叹一声,怪得那蔡攸和蔡绦兄弟对她势在必得,生得这般华美绝伦,亦不知是福是祸!
  师师,你可见着姐姐了?帝姬以眼色相询。
  你放心!李师师给她打了个安然的眼色,心想希颜留在殿外当真是明智之举,茂德如果一睁眼看见她,怕不会一时激动便露出破绽!
  赵桓看了眼殿角沙漏,微笑道:“五姐无恙,吾便放心了。”心知皇帝不喜他久留,起身恭谨道,“爹爹,天时已晚,儿臣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徽宗素来不喜太子,甚少召他入延福宫,若非看在茂德自小和他亲善胜过其他皇子帝姬的份上,亦不会容他经常出入这兰熏殿,当下挥挥手便算应了赵桓,突然又想起问道:“卫爱卿住在何处?”
  赵桓迟疑了下道:“听闻卫先生赴京师时日不久,想是居在京城某处客栈之所。”
  徽宗回头对李彦道:“收拾一处殿阁,让卫爱卿暂宿延福宫内,方便为帝姬诊治!”
  “是,官家!”
  二人转身出殿。
  茂德帝姬听到方才之语却心中一动,卫先生?刚赴京师?诊治?会是她么?胸口立时一紧,手心便被李师师轻轻捏了一下,顿然了悟,一颗芳心不由狂跳,被杨戬奇怪地瞄了一眼,她立即一手抚上心口,蹙眉道:“爹爹,孩儿感觉……似乎有些气喘……”
  徽宗见她面带潮红,语声急促,不由高叫,“太医何在!”
  “官家,不若请卫先生进来?”李师师及时进言。
  “对!对!杨戬,快请卫爱卿入内。”
  ……
  茂德帝姬双眸微闭,美丽长睫一阵颤动,感觉朝思暮想的那人手指正轻搭在自己腕际,柔润温暖,她便几欲忍不住睁眼,却又害怕一睁眼后看见那人自己欢喜的神色便再也抑制不住。
  感觉食中二指下脉搏的急促跳动,卫希颜不由心头一暖,汶儿这是激动呢!
  她抬头却是一脸正色,“陛下,帝姬这是突然醒来见着亲人一时激动,但因过于虚弱难当情绪起伏,待卫轲开一剂安神汤,帝姬服下后安睡一晚当可无虑。”
  徽宗顿时大悦,自以为福儿是醒来见到父亲欢喜才导致激动,喜道:“如此爱卿速速开方。”
  卫希颜起身一挥而就,茂德帝姬虽不愿就此睡去,却也情知此时非叙旧之机,只得由兰馨服侍着饮下安神汤,未几便觉倦意上来,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折腾了一宿,徽宗亦觉困顿之极,见帝姬已安睡,遂与李师师柔情数语,又允她留在兰熏殿陪伴茂德,便乘龙舆回宫。
  
  ***
  卫希颜被李彦安置在清荫阁住下。
  延福宫西侧设有闲阁数座,专为皇帝爱宠的臣子夜玩留宿使用。清荫阁是数座客阁中最为清幽安静之地,竹林婆娑,景色雅致,显见总管大太监对这位即将成为皇帝红人的卫“爱卿”下了番心思在内。
  “多谢大官关照,卫轲铭记在心!”卫希颜微笑拱手,将从雷霜那讹来的千两银票转手送到李彦手中。
  李彦眼角微瞄,面上笑容便益发和善,虽然他替代杨戬提举西城括田所,搜刮民田贪墨数千万缗,不在乎这点银钱,但银子再多也不嫌烫手不是!再者他今晚可是实实在在听得这位卫轲卫大夫唤了杨戬好几声“公公”,那杨太傅一张阴脸都快黑得溅出墨汁来,让一旁的李彦心头大快至极,当下对那秀美青年的好感噌噌上升好几个台阶。
  这小子医术不凡,兼之武功高绝,又得官家青眼,笼络好了便是对付梁师成和杨戬两贼厮的一枚好棋子!
  延福宫大总管想到这面上笑容顿时开了花,亲热道:“咱家一见卫先生便心生亲切,仿似自家兄弟一般。日后卫兄弟若有所需,尽管找上咱家便是!”
  卫希颜暗地恶寒,谁跟你这阉人是兄弟?秀美清逸的面容却是殷殷笑意,“大官抬举,卫轲感激,日后还需大官多多关照!”
  李彦哈哈一笑,两人又寒暄数句,太监头子方辞别离去。
  卫希颜洗了把脸,打发走侍候的内侍小太监,脱下外袍靴子,合衣躺在榻上,想起汶儿所中之毒,顿时思绪跌宕,双眉紧蹙。
  这世上或有牵机之毒,但汶儿并非中了此毒,而是……中了盅!
  卫信南的医札中有专门数十页是论谈西南夷的虫盅之术,而这虫盅之术他又是得自于当年与云夫人唐碧颜的交流切磋所得。
  汶儿身上所中的便是虫盅中的“同气连枝”!
  卫信南记载中说“同气连枝盅”源于一苗夷女峒主爱女心切,为防止女儿为了情人背叛母亲,便给女儿下了一道盅。女峒主身怀独门秘气,以其秘气入盅,中盅者平日浑无异常,反而因同气盅保护百毒不侵;然一旦有异心,种盅者只需施展独门真气,同气盅便如识得祖宗般,织出蛛网毒丝,自内缠绕侵蚀脏腑,是死是活全凭施盅者一念。死则全身溢血、毛孔爆裂,查不出死因;若活亦是活死人,形同僵尸,只听从施盅者之命行事。
  卫希颜当时给汶儿初切脉时只觉脉搏全然无息,她一惊之下以凤凰真气探入汶儿体内,顿时便觉真气所经之处如被一层层丝物紧裹,其后丝网陡然震动如潮,仿佛在呼应她的真气般紧紧跟随,更有一物事似在向她吱鸣……
  她心中一动,陡然想起卫信南医札中所记载的“同气连枝盅”发作之初的症状便是“面若桃花、气息若无,体内如盘丝”……难道汶儿中了同气盅?
  她心疑之下凤凰真气立时在汶儿体内东流西指,果然那物事随着她贯入的真气而动!
  卫希颜心头一咯噔!谁给汶儿下了同气连枝盅?
  这盅识得她的凤凰真气,显然当初施盅者便是以同样的凤凰真气入盅,这盅才将她的真气当成源祖般听命。
  凤凰真气谁有?云家人!
  卫希颜在榻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已猜知下盅者是谁了!
  但是,唐门唐大小姐,她为何要这么做?
  ……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备注:
1、宋代皇子皇女对父亲的口语称呼不是“父皇”,而与寻常百姓一样,是“爹爹”。
在平时口语中,宋代皇子皇女称嫡母(皇后)为“孃孃”或“娘娘”。
称曾祖父为“公公”,祖父为“翁翁”或“大爹爹”。

2、补上一章的备注:节度使在宋代为虚职,是一种职衔,而非如唐朝般的实职,故得宠的太监如杨戬、童贯等都有被封过节度使的官衔。




☆、茂德帝姬

  “卫兄弟,恭喜恭喜!”
  次日方到辰时初,延福宫大总管便大驾莅临清荫阁,瘦长脸上笑容满面,“官家一早便下了旨,擢升卫兄弟为和安大夫,供职翰林医官局。哈哈!卫兄弟以弱冠之龄一跃升至医官最高阶的从六品,当真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哈哈!”
  卫希颜暗嗤,不过是个比七品略大的芝麻官,有何可喜?她却不知宋朝官阶低于明清,县令仅为从八品,到七品已非是芝麻官,像从五品官职如防御使之类,已经算高级武官,她这从六品的和安大夫,俨然是大宋朝廷的中级官员了。是以数年后当卫希颜得知名将韩世忠平定方腊后才得升从七品的承节郎时,顿时为当初的嗤鼻汗颜,莫怪宋朝武勇不济,如此厚文薄武,让天下武子怎不寒心!
  李彦手一挥,便有两内侍各持托盘,奉上官袍官帽官靴等一应物事。
  卫希颜扫了一眼,拱手婉拒道:“多谢陛下厚赐,也多谢大官美意,只是卫轲向来闲散惯了,穿衣喜随兴而为,这官服……想来陛下不会介怀此等小事!”
  延福宫总管看了眼卫希颜,只觉着那袭白袍穿在这年轻人身上,突显出秀美如玉清逸如仙的绝顶气质,想象中若着上官袍倒真是折了那仙人气度,不由点头笑道:“卫兄弟仙人之姿,这官袍确是难以入眼。也罢,咱家这便回报官家,想来不是甚么大事!”
  “多谢大官体恤!”卫希颜微笑道,“未知帝姬现下情形如何,轲需去探视一二以便下方。”
  “王承!”李彦一拍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瘦小宦官应声而出。
  李彦指着他道:“卫兄弟,这王承是尚药局奉御,心思灵巧,手脚伶俐,但有吩咐找他便是。”转身对那内侍严厉喝道,“自今时起,和安大夫卫大人便是你的上官,你须得小心服侍,知道了吗!”
  “是,大总管!”王承伏拜应道,随即跪移到卫希颜足前,“小的尚药局奉御王承,拜见卫大人!禀大人,小的现司供御汤药之职,大人有令但管吩咐,小的定办得妥妥贴贴稳稳当当,让大人放心!”
  卫希颜拱手向李彦答谢,“有劳大官费心!”这王承一看便是个机灵角色,想来定是这李彦的心腹。这延福宫头子将此人搁在她身边,既能示好笼络,又能就近监视,当真是一举两得,打得好算盘!
  
  ***
  王承显是对这延福宫极熟,一路带着卫希颜穿林过殿。
  卫希颜昨夜经兰熏殿到清荫阁,虽是深夜,她目力和记性却是俱佳,自是清楚所经路线,然而这年轻太监此时带她走的却是另外一条更绕的路。
  卫希颜亦不点破,且看这太监打什么主意。
  一路行去,所经之处,那王承均一一解释此宫此殿或此阁为宫中何人所居,里面的主子有何习惯或厌恶忌讳,每每言语不多却句句落到点子上。
  卫希颜顿然明白,看来李彦真是将她当成了拉拢对象,故而着人专门进行提点,以免她在宫中行走因不懂规矩而生出些无妄是非。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宫中有人好行走!
  ……
  “大人,前面便是茂德帝姬所居的兰熏殿了!”王承恭谨道。
  卫希颜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只因看见殿外两顶眼熟的轿子,蔡家那两厮竟然这么早跑来献殷勤?
  一着翠衫的宫女正立在殿门前张望,远远看见那袭飘逸白袍立时面现喜色,急挪步上前敛衽为礼,“兰馨见过卫先生!”
  “是卫大人!”王承立时纠正道,“大人已被皇上赐封为和安大夫!”
  兰馨微一惊讶,复又敛衽欢喜道:“婢子见过卫大人!”
  卫希颜摆摆手,眸光一扫那两顶小轿,装作不经意道:“兰馨姑娘,帝姬可是有客?”
  “禀大人,枢密院蔡枢事、徽猷阁蔡待制、宣和殿蔡待制三位大人前来向帝姬问安,瀛国夫人亦在。”
  蔡枢事想必是蔡攸,那什么待制的若一为蔡绦,另外一人又是谁?卫希颜只一扬眉,那王承立时机灵上前道:“大人,枢密院蔡枢事是蔡太师长公子蔡攸蔡大人,徽猷阁蔡侍制是蔡太师二公子蔡绦蔡大人,宣和殿蔡侍制是蔡太师五公子蔡鞗(tiáo)蔡大人。”
  这么一长串话,亏得这太监说来字字清晰、毫不打顿。
  “好!你且在外殿候着。”卫希颜微笑赞许一句,心里寻思着怎么又冒出个蔡鞗,足下却不停顿,随着兰馨进得殿内,穿过外殿,径直向内殿行去。
  ……
  “启禀帝姬,陛下赐封的和安大夫卫轲卫大人来了!”兰馨甚是机灵,一句话既作了通传,又向殿内交待了卫“大人”的称呼由来。
  帝姬斜倚榻上,凤纹锦被覆身,李师师坐在榻前的锦墩上,锦榻前数丈外,紫纱轻垂,纱帐外三名男子面向帝姬而坐,低声细语,殷切问候。
  茂德自晨时醒来后,便在期待卫希颜,闻听兰馨通报,不由一阵激动,暗吸一口气,清声道:“有请卫先生入内!”
  蔡攸、蔡绦面色不豫,坐在最右边的蔡鞗却好奇地转过头望去。
  卫希颜看见一双清亮的眼神,十八、九岁的年纪,眉目秀俊,透出一股书卷气,衣衫拂动间隐隐一缕墨香,心想此人当是蔡鞗,倒是比那两厮顺眼三分。
  “卫轲见过帝姬、瀛国夫人!”卫希颜目注纱帘,拱手微笑道,“帝姬初醒,轲需再诊脉,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先生是茂德救命恩人,勿需多礼!”茂德柔声道,美眸在她秀美面容上温柔停驻片刻,吩咐侍女道,“兰馨,请先生入内!绿意,为先生安座!”
  “且慢!”蔡攸突然高声道,“卫大人医术出神入化,想来定会悬丝诊脉之技。帝姬身份贵重,卫大人当有所避忌为好!”
  卫希颜唇角微挑,懒懒淡淡道:“悬丝诊脉非是不能,然帝姬之症非同一般,须得万分谨慎。蔡大人若执意于避讳之举,万一影响帝姬贵体,轲难当其责,蔡大人可当得?”
  蔡攸面色一变,不由得暗自咬牙,这姓卫的小子着实可恶,他若坚持悬丝诊脉,岂不是表明不以帝姬身体为重,在佳人心中留下坏印象,当便宜了蔡绦、蔡鞗二人,立时容色一缓,面向紫纱内笑道:“攸自是以帝姬身体为重!”目光冷冷逼视卫希颜,“帝姬若有恙,小心你的项上脑袋!”
  卫希颜恍若未闻,飘然入内。
  蔡攸、蔡绦眼含嫉妒,蔡鞗却睁着一双清亮大眼,对这位飘逸如仙的白袍青年颇有好感。
  ……
  卫希颜两指轻搭,微微瞑目,过得片刻收回手,攒眉道:“帝姬大病初愈,实宜静养,不宜多有叨扰,耗费神思。”
  李师师几欲笑出声,这不是在明摆着赶人!
  帝姬柔荑一抚额头,语音虚软道:“先生说得是,茂德这会儿确是有些乏了。”
  纱帘外,蔡鞗闻听后清亮眼神顿时蒙上一层薄翳(yì),自责道:“都怪我等不好,打扰了帝姬休养。”起身深揖一礼,语声诚挚,“帝姬,我等先告退,万望您安心静养,待贵体好些时,蔡鞗和哥哥们再来探望。”
  “大哥,二哥,咱们先走罢!”
  蔡攸、蔡绦气得同时瞪他一眼,这个书呆子,被那姓卫的小子耍了都不知道,本不该同意他来!
  “居安、约之、又思,”帝姬叫着三人的表字,语气温柔几欲让人沉醉溺毙,“今时见着你们,吾甚欢喜,只憾神思不济,未能久持……”
  蔡攸、蔡绦听得那高贵华美的女子柔声细语,隔着轻纱隐约可见的神容风华,只觉一缕春风贯入心底火气顿时熄灭,油然生出不能拂逆那女子之意,不由得齐齐起身,生怕多留得片刻便招得佳人恶感,便宜了其他二人,立时顺着蔡鞗话意躬身告退。
  临走前,蔡攸犹不忘威胁瞪入卫希颜一眼。
  ……
  待得三人出殿后,卫希颜起身写了张清热解毒和固本培元的方子,交给兰馨道:“请姑娘将此方交给外面的尚药局奉御王承,着他按方拣药,药送回后烦请姑娘亲自看管煎熬。”
  “是!大人!”
  茂德帝姬又对内殿另一侍女道:“绿意,此处有瀛国夫人陪伴便可,你们在外候着,勿要人进入打扰!”
  “是!帝姬!”
  卫希颜将笔搁下,同气连枝盅被凤凰真气引出汶儿身体后,盅毒已然全数解去,开张药方不过是做做样子掩人耳目罢了。待得坐回榻前,突然冷冷吐出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噗哧!”李师师禁不住笑弯腰,“我说你这人,护犊也护得太厉害了罢!蔡氏三兄弟,有才有貌有家世有地位,到你口里成了癞蛤蟆!哎呦,我不行了!”
  “师师!”帝姬嗔怪地看她一眼,“姐姐是关心我!”
  李师师吃吃一笑,娇媚眼波风情万种地扫过二人,笑道:“是是!你们姐妹情深!就请两位有话快讲,有情快诉,当我不在便是!”
  “姐姐!”茂德坐直身,眼神热切。
  卫希颜倾身上前与她相拥,柔声道:“汶儿受苦了!”想起唐碧颜下的盅,心底更生怜惜,双臂不由收紧。
  “姐姐!”茂德将头伏在她怀中,让人安心的温暖沁入心间,“姐姐!再见着你真好!若因着这毒能常见姐姐,汶儿感谢下毒的那人!”
  感谢下毒人?卫希颜眉尖一耸,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似是抓住了某个关键……
  是了!汶儿体内的同气连枝盅恰恰是在见到她之后发作!唐大小姐当初以凤凰真气入盅,此盅发作便必得有凤凰真气为引,而凤凰真气唯云家人所得,云家老大、老二均死,云青珂装扮的云三公子亦亡,这世间除了她——唐碧颜的大女儿,谁还能拥有凤凰真气!
  唐大小姐在七年前已逝,同气连枝盅却是在七年后遇到她后才发作,难道唐大小姐当初给汶儿下盅是为了她?如此唐碧颜必是于临死前向同气连枝盅下了暗示,再遇凤凰真气便发作!当日她初见汶儿时以为是希文,心情震动下内气激荡,那盅知觉灵敏,立时便在唐碧颜临逝前的暗示里醒来,汶儿回宫后盅毒发作……
  阿宝若不出现,汶儿体内的同气连枝盅便安眠于体内;然阿宝一旦出现,汶儿中的盅虫便自会发作……唐大小姐当初定然算准卫信南那个医痴一定会记载下她所提的“同气连枝盅”,也同时算准卫信南那痴人定会将一生医术和记录尽数传予他所爱之人的女儿,让她知晓如何解除那同气连枝盅。
  阿宝若与汶儿相会,必然发愁如何接近住在皇宫大内的妹妹?她们的母亲——唐门唐大小姐却早在十七年前便考虑到了这一点,为她的两个女儿铺好了路!
  之后发生的一切,果然正如唐碧颜所谋划的一步一步实现!
  唐门唐大小姐!何等的心机智计,何等的奇诡谋算!
  卫希颜不由暗叹一声,对这具身体的生母,油生敬服之心。
  ……
  “姐姐!你在想什么?”茂德觉察到她心神波动。
  卫希颜轻拍她香肩,扶起她,皱眉问道:“蔡家那三只厮对汶儿有意?”
  “扑——”李师师忍不住噗哧笑出声,赶紧捂唇媚眼一眨,你们说吧说吧别当我存在。
  茂德好笑地嗔她一眼,转眸柔声道:“姐姐可知汶儿今年多大了?”
  卫希颜想了想,迟疑道:“十八、九?”观汶儿高贵华美的风姿倒似花信年华。
  “十七!”茂德嫣然一笑,神容优雅,“姐姐可知女子十五及笄?若是其他公主,到了我这般年岁,孩子都走路了……但是汶儿却依然未嫁,姐姐可知是什么缘故?”
  卫希颜神情一凛,“什么缘故?”
  茂德帝姬轻轻一笑,悠然道:“因为姐姐说的蔡家那三只厮均有意于汶儿,所以无论皇帝或蔡京,均无法做出决断!”
  卫希颜看着她微笑在握的表情,灵机一闪惊讶道:“蔡家三厮均对你钟情,莫非是汶儿故意为之?”
  茂德低低笑道:“若不然,姐姐何以为蔡攸、蔡绦会闹到兄弟反目?”帝姬轻叹一声,“后来我见蔡京欲偏心蔡绦,担心皇帝下了决断,于是通过郓王三哥,让蔡鞗无意中得见我真容……皇帝向来喜欢蔡鞗更甚蔡绦,一时委决不下……”
  “所以,汶儿直到今时尚能待于宫中未嫁!”
  卫希颜看着她浅浅淡淡却眩目的笑容,恍然意识到眼前这高贵优雅、美貌出众的女子原是唐门唐大小姐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是一个心智平常的普通女子?
  如果说,初次相见带给她震撼的是疑为希文的面容和二十年前的惊天真相,那么此时近距离的相触却再一次让她深深感受到汶儿和希文的绝然不同!
  汶儿的美,惊心动魄!
  这般的眉眼神姿,高贵华美到足以让最骄傲的孔雀羞屏!这般的美,和青楼第一美女的绝艳风情不同,汶儿的美,美到让人不敢仰目,美到让人不敢亵渎,仿如绝世明珠的高贵莹然,让人油生自惭和形秽!
  然,这样的美,汶儿又能坚守到几时!
  “……姐姐,我好累……我快撑不住了……”
  卫希颜想起初见时,怀中女子的泣语,心头不由一酸,将她的纤手放在掌心,合拢,握紧,缓缓道:“汶儿,有姐姐在!”
  就如许多年前,瘦削坚毅的女子握住女孩的手:希文,有姐姐在!……所以,不要害怕!有姐姐在,将为你挡去所有的凶险灾厄……
  ……
  “姐姐!”
  温热的力量自掌心一点一点传入心间。
  “嗤!”旁边突然煞风景的一笑,娇媚的帝京第一才女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卫希颜呀卫希颜,即便有你在,你又如何去阻止茂德的婚事?”
  “怎么说?”声音沉沉。
  李师师柳眉紧蹙,“我此前曾探皇帝的意思,似是已决意将茂德下嫁给蔡鞗。”
  蔡鞗?那个有一双清亮眼神的家伙?
  卫希颜虽然对他有一分好感,但也绝非意味着情愿将自家亲妹妹嫁过去,当下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却听汶儿淡淡道:“若真到那时,我会向皇帝提出嫁给蔡攸!”
  李师师媚眼一挑,“为何不是蔡绦?”
  茂德帝姬高贵面容沉静如水,微微一笑,方道:“蔡绦虽讨蔡京欢心,但谨慎多疑,非棋子人选!蔡鞗心性过于纯良,且在朝廷中毫无根基,绝然斗不过老奸巨猾的梁师成、杨戬、童贯三人!唯有蔡攸,虽高傲自负,却正因此更易控制。我观皇帝对他,比之蔡绦,倒是更信任一分半分。”
  李师师沉默片刻,叹道:“原来你将一切都想好了!”抬起头,却看见卫希颜面容寒凝如冰,其凛然凌厉之色让久历风尘的她都禁不住背脊一凉。
  卫希颜气得心口发堵!她的妹妹,就是打算这样牺牲自己?
  “汶儿,仇恨不是一切!不值得你将一生都填将进去!”她优美薄唇紧抿,拉出一道坚毅弧线,“汶儿,你听着!梁师成、童贯、杨戬这干人的性命我自会取去!但是,我不允许,你贱待自己的生命!”
  “若是赵佶逼你嫁人,那么,跟姐姐走!”
  “我带你出汴京!”
  “从此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作者有话要说:唔,捉虫一只~~




☆、有法因缘

  “不!”
  震惊良久,茂德帝姬回过神,双眸深深凝视卫希颜,唇角绽出一抹绚美笑容,语音却是无比决绝,“不,姐姐!”
  “母亲之仇一日未报,汶儿一日不离东京!”她幽叹一声,神情哀伤凄婉,“姐姐,你可曾梦见过娘亲?汶儿每晚都梦到她,那样的绝世风华,那样的华美天姿,那样的才艺智慧无人能及!可是那样的娘亲,汶儿再也见不到了!”两滴眼泪如珍珠莹莹发亮,滚落而下……
  卫希颜禁不住伸手接住。烫!火烈烈的灸痛心窝!
  “生何喜,死何惧,快意恩仇方为无憾!”
  “这是娘亲当年常讲的一句话!”茂德声音悲楚苦痛,银牙一咬,恨声道,“姐姐,你可知晓娘亲当年被废武功后,还被逼服下了一种抹去记忆的丹药——忘魂丹!”
  卫希颜凛然一震。
  “姐姐!你可知娘亲为了抵制忘魂丹的药性,暗地给自己下了一道最狠的巫盅禁制!为瞒过仇人,娘亲在深宫伪装失忆整整十三年,日日浅颜笑语直面亲仇,每到月半却必得经受禁制与忘魂丹相冲相克之苦,一到发作便如刀刀刮骨、寸寸剔肉,浑身上下拉成片片碎肉,却仍然神明清醒、无法昏去!……那种痛,那种苦,娘亲整整承受了十三年!”
  茂德帝姬幽幽沉沉一笑,“这仇!这痛!我如何能忘!姐姐,我若抛却一切一走了之,这一生,我都将痛恨自己!永远无法原谅!”
  卫希颜嘴唇翕张数次,仿佛源自血脉迸裂的那丝丝缕缕的汩汩溢动让她撕痛难言!
  将心比心!
  若她曾亲眼目睹、亲身体味生母遭受这般欺辱和苦痛,她可得不痛?她可得不恨?她可得甘心?
  她不是阿宝,但已是阿宝,彼仇便成己仇!仇恨不是一切,然为了汶儿,必得恩仇无憾,方不负重生一场!
  “汶儿!”她低低一声,倾身上前,目光幽明深邃。
  这样的苦痛,这样的仇恨,年少失怙的你,是如何孤单挺过?请原谅姐姐想带离你的自私!然,我既生于今世,与你相遇,便定当促你快意、护你周全!
  “姐姐!”勿需为我担忧,只要娘亲大仇得报,汶儿一生便得欢颜!
  “讨厌!”李师师突然手指拂过眼角,语音略带沙哑,凶巴巴道,“你们两个,不许在人家面前这么亲热,惹得人家眼睛都妒忌红了!”
  茂德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拭去脸上泪痕,华美面容微带粉色,羞颜道:“汶儿七年没流过泪,见着姐姐,却总是失态!”
  卫希颜心中一悸,最痛的痛不是流出眼泪的痛,而是流不出泪的痛!
  她深吸口气,前世对妹妹希文说过的那句誓言,再度淡淡却坚定不移道出:
  “有姐姐在,不会再让你流泪!”
  
  ***
  夜风里,卫希颜斜倚靠在清荫阁外的凉亭石柱上,攒眉沉思。
  按她原来的计划,是想利用内宫通往李师师卧房的地道,将汶儿带出宫,然后携汶儿和师师离开东京,远去南方寻个安静的地方定居下来,逍遥自在过活;到时再给汶儿和师师找个喜欢的好男人相伴一生,安顿好这一切后,她便离去探寻她的归家之途;至于梁师成、童贯、赵佶等一干人的狗命,自会有历史的镰刀去收割,勿需她去费神。
  但是这谋划却被打乱了!她无法告诉汶儿,一旦赵桓登位后梁师成、童贯、蔡京等人便会死得凄惨;她更无法告诉汶儿,赵佶那厮沦为亡国之君的下场,足以让人解恨千遍!
  难道告诉汶儿,她来自千年之后,知道历史的发展?先不讲汶儿信不信,若是信了更糟,以汶儿遗自唐碧颜的性格,那是要仇人死在自己的谋算下才叫快意恩仇!那种恨太痛太沉甸,不是一个简单的“死”字可以消解!至于赵佶和赵桓父子的沦落更不能讲,汶儿毕竟是宋人,岂会在知晓亡国结局后却做袖手旁观毫不作为?
  一个字:难!
  杨戬这厮尚好说,中了她的暗算,只需她凤凰真气一引,便能催动同气连枝盅发作,让那太监头子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但梁师成、童贯又如何?
  毒杀?她不是唐青衣,没有那种神秘莫测的下毒本事!就算有,还得有办法接近那两厮。但听师师讲,梁师成那老阉竖一向深居简出,除了皇帝召见外,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顿吃饭都是经不同的仆侍试食后再用;至于童贯,多半时候身处军营,出入皆有高手相随,不信任的人根本无法近得身边三尺!如何毒杀?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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