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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凰涅天下-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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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疾如风,去时亦如电。
高丽人的御营骑兵大喝着追出营去,但营中主帅担心前方有伏,吩咐鸣金收兵,御营骑兵只得悻悻返回。
这厢女真骑兵夜袭得胜,撤退往北,方行出一里,便听西面突有万人呐喊声起,又听东面似有上千铁钹声作响,统领御帐骑和京帐骑的两名女真万户心里方一突“遭了,宋人埋伏”,便听无数咻咻破空声而至,便见穿着铁甲的骑兵竟被两尺长的铁箭贯胸而入。
“神臂弓!”
扑天盖地的箭雨立即淹没了两名万户的惊呼声。
“疾走!疾走!”
开战以来宋军的神勇已经给女真人刻下固定印象,而上万人的呐喊声和无数的铁钹铿锵声又先声夺人,加强了宋军的气势,又突然遭到能破铁甲的神臂弓漫射,两名女真万户想都没想冲上去与宋军迎战,当即喝令疾进回城,不管宋军箭雨——二位国论可是吩咐过的,宋军若袭,不与之战。
两边宋军忽忽放了几轮箭后,擂鼓大笑收营。
东西两边的宋军这一通千箭乱射,竟也折损了女真人六七百精锐。看起来数量不多,但御帐和京帐是折一个就少一个,而宋军却连皮毛都没蹭到,可谓白拣了个便宜。
最惨的是高丽人。
事后一清点,此次遭遇金军夜袭竟然死伤了两万多人,很多是被自己人混乱中踩伤踏死,还有很多是死伤在女真人的马蹄下,只有不到一半才是死在女真人的兵刃下。
高丽主帅惊怒交加,一时气痛填膺,忍不住喷出口血来。
待他悠悠醒转后,便令升帐,狠狠捶着帅案道:“辰时造锅吃饭,准备大军攻城!打!狠狠地打!把金贼国都打下来!洗雪吾等今夜之耻!”帐下众将也都义愤填膺,杀气腾腾地轰应。
女真铁骑入城后奔踏声势浩大,很快城内百姓和四城守兵皆知,两帐骑兵出城打了大胜仗,歼敌四万有余,而自己损伤不过千。被这个胜仗刺激,四面城上的金军都欢呼起来。
“我军暂不攻城,让其他路先忙活去。”卫希颜在帅帐内悠闲地看着书。
第六军都统制刘汲捋须微笑,“正是,金人正挟胜而勇,所谓一鼓作气,二鼓衰,三鼓竭……”后面再打不迟。
“不过也不要让城头上的金军闲着,给他们找点事干。”卫希颜一副闲适之态,吩咐两位都统制,“让营里的士兵轮锅造饭,吃饱了的都出营去,步兵列阵鼓歌,吼累了就下来,换一万人再上。骑兵也要随时上去遛几圈,别让城上的人忽略了。”
“枢帅说的是,不能让金人闲着了。”吴安国和刘汲相视一眼,都忍不住捋须大笑。
到了巳时,城外各方向陆续战鼓擂擂,汇合成雄浑的声音响荡在金城上空,震得城内人人色变。
巳时正,各路整军完毕,便听扑天盖地的呐喊声响起,北路大辽联军、西路西夏军、西南路北廷宋军、南路高丽军、东路南廷宋军,集合十五六万人,同时攻城。
北路、西路、南路都打得如火如荼,奇怪的是,西南路和南路的两廷宋军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吼不干活。
相比南廷宋军列阵军歌,北廷宋军更绝,直接将战场当成校场,几万步骑呼喝操练,有章有法。
两面城头上的金军看得目瞪口呆,先是紧张了大半天,却不见宋人攻城,只是唱歌、操练,这是什么战术?宋人又有什么诡计?
宋军没有攻城,这让城头上紧张防备的金军松了口气,想松弛下来,却又不敢松懈,或者说,没法松懈下来。
东面城外,南军的军歌如上万枝金戈铿锵交击,和着鼓点,每一下都仿佛锵声击在金军心脏上,还有那抬起一落、整齐划一的踏地声,仿佛也踏在他们的胸腔上……前日六万大军惨败的景象又浮上他们的脑海,人人都不敢松懈,谁知道宋人什么时候就猛然攻城了!
西南面城上的金军也不好受,只见城下一里外的战场上,宋军兵戈如林,操阵森然,每一次兵戈挥进大吼一声的“杀!”就让他们心坎跳一跳,没过多久又是一声“杀!”金军快要哭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要打就痛点打啊,这种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就像是猪栏里待宰的猪,呸,呸,他们才不是猪!金军强打起精神,瞪着眼睛看城下的操练。
这两面城头的女真守御已经暴躁了,索性想领兵出城攻杀一通,好过这般折磨。但完颜宗干、完颜宗磐都有严令,其他三面城正守城吃紧,城内女真骑已经出城作战,城头上的守兵也在放箭泼油地紧张守城,这边能不开战最好不战,否则五城同战兵力必蹙。
两位女真守御只好强自按捺着。
两面城头上的金军也只好继续受着这种软刀子割肉似的折磨。
如果完颜希尹在这,一定会告诉他们,这是宋人的心理战、士气战。
不管城头上的金军是否知道这个战术,他们的心绪确实已经受到了严重影响,一些人变得越发怯战,而一些人变得越发狂躁,只有少数意志坚强的,眯着眼打着盹,抓着这个时机睡一觉——但这种士兵实在是太少,太少,甚至还能保持冷静的将领都很少。
无它,在都城被三十几万大军团团包围下,还能冷静理智的,实在是强人中的强人了。这样的强人也实在没有几个。
漫长的一日终于过去。
酉时初,三路攻城军退了,雪地上留下一具具尸体。首日攻城,攻城军损失较大,但守城军也有近万人的损伤,而且疲惫不堪,许多守军一见敌军退却,就松散地垮坐下去,很久起不了身。
没有经历守城血战的东面和西南面城的金兵也不轻松,许多人在宋军收营退去后,脑袋里还嗡嗡作响,一忽儿是鼓钹声,一忽儿铿锵军歌声,一忽儿是春雷乍响的杀声……很多金兵一晚上都在做恶梦,梦中一片嘈杂,次晨醒来时一脸呆滞,人人顶着双乌眼圈,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而这种折磨,还没有完。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受折磨吧~~~折磨得人狂躁,当狂躁达到顶点时,就是毁灭……
顺便解说一下:
若论名将,北军阵营着实比南军多,因为北宋时期,禁军的名将是集中在北方,南方路是很少有名将的,因为北方和辽国、金国和西夏,战争才能造就将领。
像宗泽、曲端、岳飞、刘锜、张所,还有尚没有出场的折家军、杨家军将领,以及徐徽言、李永奇、李显忠、关师古这些将领都是在北军中。
南军中就很可怜了,几个大将比如种瑜、吴阶、韩世忠还都是北将过来的。而能在历史上留名,关键还能被卫希颜能听说过的名将,基本上都在北军中。估计卫国师对本方阵营的名将只听说过韩世忠的名字,也许还有张浚,如果不是专门去关注,哪会知道这些将领呢,多半是不知道的。哦,话说张浚这孩子,被卫国师当成了监军政委在用,霍霍,其实某西觉得张浚的才能还是在治军、做政治,论战略战术嘛就差了些,不然富平之战也不会败得那么惨。
正文 340金国覆灭(三)
昨日攻城后;辽、夏、高丽三路攻城军都有上千人的损亡;却见两宋军队只吆喝不攻城;袖手落得个便宜,心中顿起怨愤,派使过营责问,却分别被北军大将张所和南军大将刘汲不软不硬顶了回去,意思是自个不懂兵家战术还怨别人吆喝不出力?三方责问使落了个没脸;愤然回禀;耶律大石、察哥、高丽统帅都大骂宋人狡猾成性,将这口怒气发泄到攻城上。
打;狠狠地打!
打下金都;让宋人喝风去!
四月十一,三军继续攻城。
耶律大石和察哥不能不打;金国的勤王大军就在后面,一天不攻下金都,就一天不能安心。高丽统帅也不能不打,高丽军攻到上京城下加上昨日袭营损亡的已达三四万人,如果不攻下上京,回国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不言而喻。
他们学不来宋人的“悠闲”,也没摸清楚宋人是有什么凭恃或后手,但无论如何,南北宋军都有“军神”镇营,心里不慌,他们却没有这个底气。
三面攻城更加猛烈起来。金军也仍然沿用昨日的守城战术,女真骑兵出城迎战,从两翼抄袭敌军,阿里喜和他族军则坚守城墙。
南北两廷宋军也拉开了攻城架势。
西面南门城下,北军推出了一架架床子弩,一字排开在城墙一百五十步外,一丈长的巨大粗黑铁箭闪着乌森森的光芒,对准了城头。
东面北门城下,南军炮兵营踏着军歌,驰骡驾出炮车,距城墙三百步,骡身转后,驾起炮车,乌洞洞的炮口仰起斜向天空。
两面城上的金军骇得胆寒,有见识或听闻地已经颤抖着嗓音喊出“床子弩!”“火炮!”没见识或没听过的看见那粗大的利箭、乌洞洞的炮口时,也已吓得两脚发软。
两名女真守御脸色也变得铁青,呼喝着骑兵准备,出城袭敌。
各有三千女真骑兵驰马奔向城门,集结待命。只等宋军攻城鼓响,便启门杀出去,首先破坏宋军的弩阵、炮阵。
但宋军并未擂鼓攻城。
两军阵地上旗帜翻动,便见马步军齐整而出。
神臂弓营的弓箭兵列阵最前,一旦女真骑兵冲锋,首先迎接他们的就是能穿透铁甲的箭雨,而步军列在弩营或炮营之后,骑兵护在两翼,三兵种组成严密阵形。
便听清脆的摔钹声。
几乎是同时——
“射!”
“放!”
口令高喝。
刹时间——
北军床子弩百箭齐发。
南军五十门火炮齐声轰鸣。
“咻!咻!咻!”床子弩破空的声音。
“飕!飕!飕!”炮弹撕裂空气的声音。
“笃!笃!笃!笃!……”箭簇密集深深插入夯土城墙上的声音。
“轰轰轰轰轰!……”火炮在城楼和城墙上轰炸的声音。
东面城楼上顿时鬼哭狼嚎,被炮弹开花片击中的金兵血肉横飞,没击中的也吓得啊啊抱头往后窜,瞄准城墙的实心弹击在夯土上,砸出一个个丈径尺深的炮坑。
东面城头被南军轰得惨呼嚎叫一片,但北军攻打的西面城头上却死寂一片。
上百枝床子弩粗箭深深插在城墙上,像是一枝枝箭梯架了上去,又像是一只背脊朝天的刺猬,脊刺插天……城头上的金军都打了个寒噤,如果那箭是射在自己身上,那是会射射穿的吧?!甚至会射得飞出去,连尸体都深深插在墙楼上?!
一片死寂后,便听“咯吱”、“咯吱”,轻轻簌簌的声音响了起来。
被这臆想嚇到的金军面色苍白,牙齿上下打战起来。
便听宋军又在城下吼——
“金国完了!”
“天亡完颜氏!”
“投降不杀!”
宋话、女真话、契丹话轮流吼,一遍又一遍。
南廷宋军也在东面城下吼,金国要亡了,其他地方都投降了,不要为女真人卖命,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吼完之后,北军和南军又都开始操练。
“嚇!嗨!”
“嚇!嗨!”
“杀!”
每吼一声“杀”,都让城墙上的金军禁不住一个颤栗。
“胡说八道!”“宋狗狡诈,莫听乱扯!”女真城头官在城楼上高声呼喝斥骂,稳定军心,但恐惧已扎在心里,动摇之心如草芽般钻出来,不知何时就会蔓生一片。
而城门内的女真骑兵始终没有冲锋出来。
气势已怯。
酉时,各路城下收兵。
城内一片压抑。
连续两日守城战,攻守时日才仅是开始,城内却已士气疲敝。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薨逝了,国论右勃极烈兼兵马都元帅被杀了,军心民心本来就不稳,再加上四面围城,攻城势猛,士气更如江河之泄,直下而去。
他族军心中惶惧,不知还能坚守多久,而女真人越来越暴躁,稍不如意,便是狂怒喝骂,阿里喜和他族兵都成了出气筒。在大帐军议时,他族军都统也遭到了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磐的斥骂,心里怒气涌动,却都敢怒不敢言。
城内也早已人心惶惶,各族士庶都躲在家中,惶恐不安,不知这城能守多久,能不能守得住,也不知城破后他们会怎样……敌人会不会屠城?辽人会不会报复?宋人会不会报复?
一片愁云惨雾。
第三日,继续攻城。
两廷宋军继续操练,继续心理战。
暮□临,各路城下又收兵。
小御殿再次军议。
他族军都统都沉默不言。
女真权贵怒骂一阵后,也无良策。
一阵令人心烦意躁的沉默后,北面城守御都统完颜昌突然道:“城外敌人虽众,却也不是一条心。只要能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或许就能拖上十天半月,等咸平府、北京路的勤王大军赶至,京城之危即解。”
“废话!”完颜宗磐眼带血丝,截口喝断,“这个道理谁不晓得,还要你说?但怎么挑起矛盾?现在这些贼虏都想攻下京城,把咱们大金给瓜分了!——有什么矛盾,能挑动他他,不要这个利益?”说到后面,已暴吼起来。
完颜昌面色带黄,魁梧的身形也变得削瘦,被完颜宗磐吼得后退一步,脸上有些挂不下来,又踏前一步,提高声音道:“如今南北两宋军都是打着迎回宋帝、洗雪靖康耻的口号,但宋帝只有一个——若将宋帝送到南营,再派人到北营挑唆……。到时,北军为了宋帝必与南军打起来。如此,至少暂时拖住了两个强敌。”
小御殿内静下来。
完颜宗磐“咦”了一声,奇怪地看了完颜昌一眼,这位他向来看不起的从叔竟能想出这等办法?
听起来似乎有理。
跟着,小御殿内哄议起来。
一位女真万户拧着眉毛,“若将宋帝送到南营,只怕北营不会干休,万一大举攻城……”
“哼!”完颜宗干截断他,横眉怒笑,“我们不将宋帝送出,难道北廷就不会攻打?现在这般只是操练,你当他们就真个不攻城了?”
“就是,反正那赵家小儿拿在手里也没用。”
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磐对视一眼,心中俱下决断。
赵桓捏在手上现下已无用处,难道还能绑上城头逼迫宋人退兵?——只怕立即会激起宋人怒火!那两位一出手,只怕转眼就能将宋帝掠走,他们只能干瞪眼看着。迟送不如早送走,倒不如早些送去南营,让那两位争去!
主意一定,立即吩咐人召来时立爱几位汉臣。
出使宋营挑拨人动嘴皮子的事,还得靠这些舌灿莲花的汉官。
***
入夜,卫希颜正在中军营帐内看书。
一名国师府侍卫进来禀报,脸上神色颇有些怪异,道:“金人将宁王送来了。”
宁王?
——靖康之变,南廷立朝,太上皇赵佶废赵桓为王,宁王就是赵桓的王号。
卫希颜扬了下眉,“靖康赵官家?”
侍卫肃然应是,又接着禀道:“吴军统和张军监正在前军营帐迎见来使,宁王暂且安置在张军监的营帐内。……张军监询问国师,是否迎下宁王,是否接见金使?”
“哦,先去见宁王。”卫希颜笑了起来,没有叫叶清鸿,披上绛紫色大氅,带着侍卫出了中军营帐。
张浚营帐内,赵桓面色苍白地坐在锦祔椅上,心里起伏不定,既为终于得脱金人牢笼而喜,又有对未来不定的惶恐,还有几分将见故人的期待和羞愧。
营帐被揭开,一阵冷风吹入。
赵桓霍然起身。
卫希颜徐步而入,随手解了大氅递给侍卫,抬眸微笑,“陛下,好久不见。”
赵桓神情恍惚,只觉眼前人洒笑间仍是当年风采……不,比当年风采更盛,如同昆山之巅的雪玉之神,微笑俯瞰世间。
“……希颜!”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眶忽然湿润起来,心里有“你真的还活着”的欢喜,又有城破被俘的羞惭,“朕,不,吾已非天子,愧为天子。”
“人活着就好。”卫希颜淡笑,又问,“朱皇后?”
赵桓悲痛失声,“她不愿为虏帅献歌舞,被掳去金营的次日就撞柱身亡了!”
卫希颜凛眉,“哪个虏帅?”
赵桓含恨握拳,“完颜宗望!”
“此虏死得倒早。”
卫希颜眉目冷峻,和缓下来后又问赵桓:“金虏迫我大军压城而送归您。如今,您是想往北营,还是留此?若归凤翔,则尊太上,若归临安,则为宁王。”
赵桓有些仓皇地后退了下,一下坐倒在椅上。
按他心里的意愿,自然是想去北营,回归凤翔府,至少儿子是皇帝,他回宋廷就是太上皇,但若去南廷临安——尽管他以前待康王不薄,但如今君主易位,又剩得几分兄弟之情?只怕还要忌惮他这个前帝。
但赵桓怎能坦然说出这些?
他不安地觑了卫希颜一眼,他拿不准这人的意思。被金人囚禁多年后,再次见到卫希颜,他心里既欢喜又羞愧又惶然,却也隐隐的畏惧。
他踌躇着不语。
卫希颜微扬眉,“您若拿不定主意,多想几日无妨。”回头吩咐侍卫, “让吴安国、张浚责问金使,本朝韦太后何在?宁王妻妾子女何在?”她的声音冷峻威凛,让人心中震颤。
侍卫脚跟一并,大声应喏,转身锵锵出去传令。
卫希颜回首微微一笑,“一会送您去后营,那里更安全。想必明晚,金人就会将您的姬妾子女送过来了。还得请您列个名单,以免金人遗漏。”
赵桓怔愣愣坐着,只唯唯而应。
就这么一句话,便能让金人听命乖乖将人送过来?
赵桓心中忽然想痛哭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咳,榜虽下了,某还是在坚持更文的~~~咳咳,只是要隔一日、两日的不定……
正文 341金国覆灭(四)
四月十二;继续攻城。
南北两宋军继续操练;但今日没有再射床子弩;放火炮。
然而,“下口城”的西面城墙上的“箭梯”却仍然深深插着,闪着乌森森的寒光,让城头上的金兵偶尔向下望一眼,就不由得心冒寒气。东面城墙上也留着一个个凹坑;城头上的金兵还乎还能闻到昨日的硝烟气;望着城下黑洞洞的炮口,没有人的脸色还能维持镇定。
站在东面城头上的女真守御都统面色沉黑;忽然望见有北军宋营的旗帜往南军宋营而去;他精神一振,趴到墙头上;瞪大眼睛瞧着。
城墙下操练吼声杀声阵阵,城楼上女真都统心烦狂躁,按着刀在城楼上踱来踱去,一直等到约摸一个时辰后,才见到北军旗帜从南营打马而出,呼啦啦地往北营驰去,后面仿佛还有南军的嚣吼声。
女真都统一掌拍在城垛上,看来昨晚的计策见效了,至少南北宋营已起了罅隙。
当晚入夜时分,东面城门开,女真人果然又将赵构之母韦太后和赵桓的一干姬妾子女都送了过来。
这些人捏在手里对金廷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用处,还不如送去南营拖延一些时日,同时表明金廷议和的诚意。
赵桓见到金人果然将自己的姬妾子女送来,心中一时悲喜交集,思及朱皇后又苦痛难言,想起前途茫茫心中又惶然不安,百般心情,难以尽述。
卫希颜只见了韦太后一面,昔日华贵明艳的韦妃依旧美貌,但鬓边华发早生,眉间苦楚,眼中也尽是沧桑,看见卫希颜就泣声不止。前来参见太后的吴安国、刘汲、张浚、张守四位军统制和都监军都心中酸涩,不由又涌起对金人的愤慨之情。
卫希颜安慰几句,吩咐侍卫将韦太后送至后营,妥善安置,回眸扫了一眼吴安国四人,淡淡道:“你等今日参见太后,不是好时机。”说着出了前军营帐。
留下吴安国四人面面相觑,良久,张浚嘶了一口气,叹道:“太后这等情状,被某等瞧在眼中,现下还好说,只怕回宫后,心中生隙。”
其他三人都色变。
上位者谁愿意自己的落魄光景被人瞧在眼中?
这可是官家的生母,若是心中生了嫌,回宫后再官家耳边时不时叨几句,难保不会让官家对他们生出嫌隙。
吴安国忽然哼了一声,“身为军职,还怕后。宫妇人的闲言碎语?!”表情很是桀骜,语气很是硬朗,对韦太后很是不以为意。
其他三人都无语,也知道吴安国就这脾气,不是他真正钦服的人,就算是面对皇帝,也无法让他恭敬。
张浚与吴安国共事一军,更是知悉他为人,秉性脾气都不好,套句家中下人们说的俗话,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当年进士中榜后为官,便因脾气硬将上司同僚得罪个遍,郁郁不得志,若不是卫国师兵改广招人才,又相中吴安国的万言自荐书,恐怕这会还呆在那个僻县当县令呢。
他微微笑着捋须道:“镇卿说的是,某等都是武职,只需为国效力即可,至于其他杂扰,那是枢府之务啊。”
刘汲和张守对视一眼,也都笑了笑,“说的是,某等只管打仗练军。”
其他事自然有枢府撑着。
四人互望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一笑,彼此拱了拱手。
此刻,四人便等同于默认了自己是枢府一系,前程荣辱共进退。
***
四月十三、十四,辽、夏、高丽三军攻城更猛,城上守军都有些吃不消。
而两宋军队仍然只是操练,没有攻城。
这两面城上的女真都统时刻观注着两宋军营的动静。
十四日下午,便见南军后营出现了许多北军旗帜,被风刮得哗哗飘扬,即使相隔三四里远,但平原上没有视线阻挡,居高临下望过去,仍然能隐约看见那些是黄色的旗帜,不同于南军的赤色旗——分明是北军旗帜。
真个打起来了?!
两位女真都统兴奋地捶墙,立即派人飞报南北两位元帅帐。
完颜宗干统御“上口”北城,完颜宗磐统御“下口”南城,都建立了元帅帐。
两人闻报后大喜,只当计策生效,吩咐继续观注。
而从十五日起,辽、夏、高丽三军似乎发了狠劲,入夜也不歇止,连夜不断地攻城。
一连三个昼夜,金军疲惫不堪。
金军凭着城墙守御,看似攻城更难,但战斗取决胜负的关键往往不是兵械地利,而是人心士气。
攻城一方即使损伤更重,但胜在士气高昂,万众一心;反观守城军,士气颓丧不说,还人心各异,能出十分力的肯出六分力已算多,若不是有女真人巡视督战,敢后退者立刻拔刀斩杀,恐怕早就怯战而退了。
城外这般昼夜攻城,守城的他族军可没这等意志,纷纷大吼危急,要援军……甚至有的城头已经被敌人攻上……南北元帅帐见此情形,便下令抽调东面两门、西面南门、南面西门的兵力支援其他城门。
抽调兵力的这四门正是南北宋军攻打的方向。
但是,就在十七日的深夜过去,十八日的凌晨寅时,一直只练不动的南北宋军,趁着还没发亮的天色,静悄悄出营,排兵布阵,开始攻城。
当数万枝火把陡然照亮城下,城头上正睡眼迷蒙的金军不由齐齐寒噤。
“咚——咚——咚——”
沉浑而雄厚的大鼓擂响。
雷动长笑一声,睥睨之气尽显,雄浑声音响彻北军阵营——
“灭金,雪耻,即在今日!”
“霍!霍!霍!”
万军齐吼。
“灭金!雪耻!”
几乎同时,卫希颜清远铿锵的声音也响彻在南军阵营。
今次,她的战斗动员简洁,却一如既往鼓舞人心——
“国家!荣誉!责任!”
静默片刻,紧跟着,一波一波的铿锵之声迭次响起:
“国家!”我们是为大宋帝国而战!
“荣誉!”我们是为华夏文明而战!
“责任!”我们是为军人责任而战!
卫希颜目视夜空,望楼上的声音一直传到金城上——
“前进,帝**人!”
“将大宋高昂的旗帜插上金人的城头!”
“让华夏光辉的文明照亮蛮夷的夜空!”
“让帝**人的荣耀迎来胜利的曙光!”
“前进,荣耀属于你们!”
东面城头上的金军面色煞白,人人腿肚子打颤——
宋军……宋军进攻了!
虽然前几日就在盼着宋人痛快点进攻,不要再折磨人,但当此时真正面临着宋人攻城,他们忽然觉得,前几日的盼望是多么的犯傻!
宋人,真的攻城了!!
有些人握着枪的手都颤抖起来。
城下激烈的鼓点声已经响起来。
“前进,前进,前进!”
万军齐吼。
军歌铿锵。
踏步声起。
东面城的女真守御都统已经从惊撼不敢相信中回过神来,顾不得骂宋人奸狡,也来不及调回已经抽走的兵力,气怒下大声喝令:“骑兵整队出击!”“城上坚守!”“打退宋人!”“怯战者死!”“后退者斩!”
……
北军已经开始攻城,分两路,攻打“下口城”的西面南门和南面西门。
前阵的床子弩和神臂弓迭次射向从城内冲杀过来的女真骑兵,一波接着一波,直到打怯女真人的士气,岳飞的骁骑军、刘锜的捧日军才呼啸而出,以骑克骑。
北军步兵则推着攻城器械呼喝而上。
接连几日的心理折磨战这时显现了效用,城楼上的金兵往下射箭都手颤抓不稳弦,射箭的准头也就不提了。
由于城上弓箭兵阻击的无力,北军推着与城墙齐高的鹅车很快靠近,顶楼伸出的踏板轰然压上城垛,北军踩着踏板杀上城头,与城上的金军搏杀起来。
东面城下。
女真骑兵才刚冲出城门,就遭到南军对准城门口的火炮迭次轰炸,人仰马翻。有幸冲到前面的骑兵又被神臂弓瞄准齐射,“噗”“噗”刺穿铁甲,跌下马来。失去驾驭的马匹受惊后窜,又惊扰了不少骑兵,勒马闪避时又被炮片击中,惨呼跌马。
另有几十门炮也没闲着,仰角发射,炮弹射上天空,落入城楼上。轰声巨响不止,烟雾弥漫,城楼上一片混乱。不少炮弹落到城楼下,城下也起了混乱。
城下的人往下逃,城下的人被逼着往城上。人奔人窜,夜色灯笼下,人脸都看得不太清楚。
便有一队奚兵吼着一队汉兵往城门走:“快点,快点,搬箭上去,迟了砍你们脑袋!”
抱着箭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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