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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为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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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这几日因找寻不到感情的答案,有些失去了方向,对所有事情都兴致缺缺。唯独除了,萧菀青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她抖擞了精神,露出了一抹笑,拿过了萧菀青手中刚脱下的围裙,帮她挂在墙上,饶有兴致地追问她:“去哪里呀?”
萧菀青见她精神了些,眼眸更是柔和了。那日的猜疑,终归在萧菀青心里留下了种子,萧菀青后来,就再三地叮嘱告诫自己,可以接受林羡的亲密举动,但不可以主动对林羡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
她害怕自己带着喜欢做出的无心举动,可能给林羡带去任何不该有的影响或错误信息。
可到底,今日见到林羡好不容易又恢复了的轻快笑意,让她心里也跟着一松,情不自禁地又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故弄玄虚道:“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林羡见到萧菀青少有的俏皮模样,心软了又软。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是把自己交个那个人。
把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的遥控交给那个人。
由着她让自己快乐,让自己悲伤。
无法自控,心甘情愿。
林羡在心里悄悄地叹了一口气。她挑了挑眉,靠近了萧菀青,勾住她的手,朗声答应道:“那走吧。不好玩的话,有赔偿吗?”
萧菀青失笑,一边跟着林羡往外走,一边淡然应她道:“没有。你做好心里准备,应该不好玩。”
林羡顿时撒娇:“那我不去了。”
萧菀青扣紧了她的手,像是生怕她逃跑一般,难得骄横道:“不行,你都答应了。”
林羡感受着手中被紧扣的触感,心中窃喜。要是可以,想一辈子都这样被萧阿姨抓着。
她绝对不逃跑。
下到了楼下停车库取车,直到看到萧菀青在一辆古旧的其貌不扬的白色小轿车,面前停下,林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阿姨你换车了吗?”
萧菀青一边按了一下按钮开车锁,一边笑嗔她:“笨。车怎么能越换越差。”她打开了车门,给林羡解释道:“是我和租车公司租的车。”
林羡半惊半疑地上了车,刚想问萧菀青为什么突然租车,车子怎么了吗?就看到萧菀青启动了车子之后挂挡的动作,突然一下子福至心灵,恍然大悟。
她侧过头,看着萧菀青留给她的秀美侧脸,心一下子,涨涨湿湿的。
她随口的一句话,她都这样认真地记在了心里吗?
她对自己的喜欢,究竟有几分?林羡好想伸手拉住她轻放在变速杆上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一问她。
可最终,她只是渐渐握紧了自己的五指,抿着唇,沉默了下来。
车子一路开到了一处萧菀青从未来过的柏油马路上。马路像是修在村落后面的,两侧是广阔的田地,遥远的地方,黑暗的地平线仿佛与天幕连到了一起。
奇怪的是,马路宽阔,两旁路灯成排地亮得通明,却几乎没有车辆通过,偶尔有闲散走动的过路人,像是在散步的行人。
车子速度慢慢地降了下来,最后,稳稳停住。林羡降下车窗,探头看出去,才发现车子竟已经驶到了马路的终点,再往前,没有路了。
萧菀青利落地开了车门下车,眉眼弯弯地笑着对林羡道:“你等我一会。”说着,她关上了车门,绕到了后面的后备箱,提了一个破旧的工具袋和一把木质长尺出来,往前方走去。
沉沉的夜幕下,高高的路灯投下惨白又凄清的光线,女人拉着卷尺,拿着粉笔,单腿半跪在地上认真测量画点的身影,仿佛与背后随着夜风摆动的稻苗,奇异地融为一副令人转不开眼的暖人画卷。
林羡注视着那个单薄的挺秀身影。心上又软又酸。她终于再按捺不住,打开了车门,在夜色中疾走,一下子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萧菀青纤瘦的脊背,把脸轻轻地贴在了上面。
萧菀青的身子,微不可觉地僵了一下。而后,她温柔道:“怎么下来了?会不会有点冷?我还没有划好车库线呢。”她见林羡没有说话,解释道:“这条马路还没有完全修好通车,所以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你可以放心地在这里练一练车,踩踩离合,对对点,找找感觉,我帮你看着。等会,我会帮你把油门挡起来的,你别怕。”
林羡却不为所动,只是把脸埋在她背后,低低闷闷地问她:“萧阿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像是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压抑成了一句克制的问话。
萧菀青心微微一沉,脸上恬淡的笑意,渐渐收敛。
身后的热度,与耳边这近乎呢喃的压抑嗓音,让她仿佛又回想起了那日电影院里,林羡向她投来的灼热目光,甚至,是那错觉一般地大拇指轻轻摩挲过嘴唇的触感。
半晌,萧菀青淡淡笑着,回答了林羡:“因为我是你阿姨啊。”
她察觉到,身后的女孩,听到答话后,稍稍从她背上抬起了脸。
冷风,灌入她们之间。
萧菀青敛眸,补了一句。
“而且,我小的时候,你妈妈对我也很好。”
像是在提醒林羡,又像是在提醒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时满暴躁:我是变态吗?我为什么会特意打电话和你说这种事?林小羡,你坏我形象,我打洗你!
林羡陷入了暗恋者常有的进退不得被动局面,怂了。
所以,结束暗恋的是萧阿姨的套路,不是林羡的表白。
第75章
明明已是暖春了; 但旷野的夜风,似乎依旧格外的凛冽,吹得林羡鼻子开始发酸; 冷得浑身不自觉地抖瑟了一下。
她双手依旧圈在萧菀青的身上,上半身却与萧菀青渐渐拉开了距离。她拧着眉头; 咬着唇; 紧紧地盯着女人单薄纤瘦的后背。
天地之间,除了呼啸的风声; 仿佛; 只剩下了亲密抱着的她们两个人。
半晌,林羡的声音穿透冷风,低低沉沉地问萧菀青:“萧阿姨,如果我只是我,只是林羡,你会对我这么好吗?”说话间,她又慢慢、慢慢地俯下了身子; 贴在了萧菀青的背上。
萧菀青拾着粉笔画线的动作微微一顿,有悲伤与悲哀渐渐笼罩了她如水的明眸,比夜色,更加深沉。
如果,她只是林羡……
粉笔自中部; 被萧菀青不自知的力道折断,掉落于地上,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响声。萧菀青怔怔地凝视着那半截可怜的粉笔头; 垂下头继续手中画线的动作,扯出一抹淡笑,若无其事地回答林羡:“说什么傻话,如果你不是林羡,我们怎么能认识呢?”
林羡少见地不肯体贴退让,固执地追问她:“萧阿姨,这只是一个会与不会的是非假设题。”
萧菀青认真地推动着木尺,画着车库线,抗拒道:“羡羡,我从来都不喜欢做如果这种假设题。”她的声音,异常地冷静冷淡,像是裹挟着冬日的坚冰,直直刺进了林羡的心里。
萧阿姨,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喜欢她?
她这是无心地不愿意回答,还是,刻意地逃避不想回答?
她害怕给自己虚假的希望吗?
林羡觉得自己明明这样亲近地抱住了萧菀青,却绝望地像抱住了一阵风一般,心中依旧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萧菀青好像是,一阵她抓不住的风,随时,都会飘走。
压抑多日的迷茫委屈和心酸突然就排山倒海地袭来,林羡的泪水,蓦地就再也不受控制般地溢出了眼眶,打湿了萧菀青单薄的衬衫。
背后的湿润,像带着灼热的刺痛热度,一下子就烫进了萧菀青的心里,灼烧地萧菀青又惊又疼,霎时间就僵住了身子。
她稍稍挣开了林羡的怀抱,转过身子,眸色里是复杂难明的晦暗情愫,无措心碎又压抑地凝望着女孩流泪的悲伤面容。
眼泪,完全是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林羡此时此刻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一点都不想让萧菀青看见,一点都不敢让萧菀青察觉,偏偏,却事与愿违。她急忙站起了身子,惊慌地擦着还在流出的眼泪,狼狈地又哭又笑对萧菀青笨拙解释着:“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如果我不是林羡就不可能认识到萧阿姨你就好难过。”她扯出一抹比哭还让人心痛的笑,继续牵强道:“萧阿姨你别看我了,好尴尬啊,我有时候其实泪点也挺低的,以前为了装酷,都不敢和别人一起看感动中国的。”
萧菀青看着这张她放在心上,曾在接受自己喜欢她之后,在心里暗暗许诺过,要尽最大自己的努力让她永远展露笑颜永远明媚的容颜,觉得,心里仿佛有一把钝刀,在一寸寸地来回挫动着,鲜血淋漓。
那颗怀疑的种子,终究开始生根发芽了。她再不能,也不被允许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了。
她喜欢的人,可能也喜欢她。
两情相悦,两厢情愿,本该是多么美好幸福的事情。
可是,她一点都不敢高兴,一点都不敢喜悦,一点都不敢回应。
林羡还小,她本该有义务要保护她,要教导她,可她是不是却反而潜移默化地伤害了她,误导了她,甚至,诱导了她。
就像,成年的叔叔与侄女相处时应该知礼适度地拉开距离,她作为性取向为女性的成年女性与三观未完全成熟的林羡相处时,却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没有把握好分寸。
这是她的错。
她应该要羞愧,应该要自责,应该要内疚。
她怎么敢有怎么能有一丝丝的无耻欢喜?
多么悲哀。
她想让林羡像从没有认识她一样,如常地顺利地走在她本该走的康庄大道上,去拥抱她本该拥有的广阔明亮人生。她愿意为她,披荆斩棘,扫清一切障碍。
可原来,她才可能是那个最大的绊脚石吗?
她的眸里闪过痛色,终于跟着林羡站起了身子。她握紧了五指,又慢慢伸展开了,伸出了手,含着柔和又深沉的浅笑,温柔地触到女孩湿润的脸颊,轻轻地,帮着女孩拭去她的眼泪。
她一如往常,像是对林羡的反常一无所觉,也对她的蹩脚的解释信以为真一般,宠溺地嗔笑她:“傻瓜,不过是如果的事啊 。”
她擦干了林羡的泪水,看着她还有些湿漉漉的大眼睛,心尖在轻轻地颤抖。她温声打趣林羡:“我们已经认识了,不是吗?擅长文字的人都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吗?小作家?”
林羡紧张地呆呆看着萧菀青,看着她如常的柔和神情,看着这个她看不穿看不透的女人,仿佛,劫后余生。
萧阿姨,相信了是吗?萧阿姨,其实没有发现她的反常,没有发现她的感情是吗?
萧菀青却像是完全不知道她心思的百转千回。她怕林羡尴尬,刻意地不再提起林羡忽然哭泣的事情,转移了林羡的注意力,招呼她道:“羡羡,既然下来了,那你帮我拉着卷尺吧,我试试能不能直接比对着卷尺画下直线。”声音温润,语气平和,一如往昔。
林羡听话地走到了她的对面,蹲下身子,单手按着卷尺,眼神,却始终锁定在对面不远处认真作业着的萧菀青身上。
她忽然就回忆起了初见后萧菀青送她去学校,回程路上的那一次,她坐在萧菀青车上,看着她用凉薄的眼神微笑着与电话中人谈笑风生时立下的愿望。
可如今,萧菀青依旧是那个平静的海面,却无声无息地掀起了自己的万丈波澜。
自己还是未曾,变成那个可以窥见暗涌的人啊。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林羡就着萧菀青千辛万苦帮她画好的车库线,在萧菀青的帮忙和指导下,找到了踩离合器的最舒适座椅距离,也慢慢地掌握了直角转弯的踩点和左右宽度微调,成果颇丰。
刚巧,差不多准备回家的时候,暗沉沉的夜空响起了一阵闷雷,随即,便是淅淅沥沥噼里啪啦往下砸落的雨滴。
林羡换到了副驾驶座上,恋恋不舍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在雨水的洗刷下,渐渐失去了痕迹的车库线,心里,莫名地沉闷难过。好像是在眼睁睁地在看着心上的什么重要东西在残忍消失,却无法挽回。
无力,又挫败。
回到家中,林羡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把在卫生间里就随手洗掉了的内衣裤和换下的其他要洗的衣物拿到了阳台上。
萧菀青正穿着睡袍,披散着还有些湿润的秀发,慵懒地半倚在阳台的躺椅上,听风赏雨。
看见林羡出来了,她侧过头,对着林羡就是清浅温润的一笑,比阳台外的春雨,还要绵软柔和。
林羡晾晒好内衣裤,把外套放进专门放脏衣服的桶里,刚准备坐下和萧菀青一起听听雨声聊聊天,萧菀青忽然发声问她道:“羡羡,还记得之前你一直想看的恐怖片吗?”
林羡不假思索地就点了点头。她记得的,只是她后来见萧菀青真的是不喜欢这类型的片子,就再也不曾想要勉强萧菀青和她一起看了。
萧菀青眼眸闪了闪,看了看窗外濛濛的雨幕,有些跃跃欲试地提议道:“今天又是你说的,有风有雨,电闪雷鸣,看恐怖片的最佳气氛。要一起看吗?”
林羡惊诧道:“恐怖片吗?”她难以置信地瞅着萧菀青,声音里染上了不自觉的欢快笑意,打趣道:“萧阿姨你敢看吗?你真的要看吗?看了不会怕怕吗?”越到后面,笑得越坏,语气都带了些平常与朋友玩闹时的贱兮兮。
萧菀青蹙了蹙秀眉,咬了咬唇,难得羞恼娇嗔林羡道:“不看就算了。”
林羡立刻跳了起来,一迭声轻快应道:“看看看,我去挑片子,萧阿姨你不要临阵脱逃哦。”她一溜烟地跑进了客厅,留萧菀青一人在阳台,静默地看着她认真挑选的身影。她的眼眸,渐渐染上了沉郁与不舍。
林羡挑了一个封面看起来最恐怖刺激的碟片,朗声询问萧菀青:“萧阿姨,是在客厅看吗?”
萧菀青从躺椅上起身,跨过阳台的落地窗,立在窗框旁,撩了一下凌乱的秀发,弯了弯唇,轻柔道:“我卧室也可以放的,你喜欢在哪里看?”
林羡眼睛顿时亮了,嘴角是怎么都掩不住的弧度,小心翼翼试探道:“那,那可以在萧阿姨你的卧室吗?半躺在床上看好像更舒服。”
萧菀青弯了弯眉眼,俯身从茶几上拿起林羡挑好的碟片,率先往卧室走去,温声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那我们走吧。”
林羡眼尖地发现,萧菀青只两只手指捏着碟片的小小一角,看都没看封面一眼,仿佛,怕得不行。
这害怕又逞强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林羡被萧菀青的小模样取悦到了,完全暂时忘怀了连日来的低落与难过,满心的欢喜与喜爱。
两人钻入同一床被子,并肩靠在床背板上,开始这林羡期待已久地共看恐怖片活动。
从屏幕开始出现画面后,萧菀青的注意力就完全集中在了屏幕上,林羡的注意力,则完全集中在了萧菀青的身上。她看见,萧菀青紧紧盯着屏幕,秀丽的眉头未曾再松开过。她咬着唇,五指不自觉的轻抓着被子,显然是一副又害怕又想看的纠结可怜小模样。
有预感第一个血腥画面就要出现的时候,林羡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萧菀青。果不其然,萧菀青在画面出现的一瞬间,浑身抖瑟了一下,就连忙惊慌失措地抬起了双手,捂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几秒后,她怯怯地挪开一点点,而后,又飞快地再次捂上。明明害怕地不行,却没有发出任何惊恐的声响。
比林羡想象中地还要可怜,还要可爱一千倍一万倍!
林羡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萧菀青,眉梢眼角,满是柔情。心,软的得一塌糊涂。被萧菀青不停地轻戳着,像是萧菀青在她棉花糖一般的心上弹钢琴一般,戳下,又慢慢弹起。
林羡情不自禁地挪到了萧菀青的身边,要求萧菀青道:“萧阿姨,你往前坐一点。”
萧菀青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疑惑地瞥了一眼林羡,白皙的脸上,因在小辈面前露怯而尴尬得满是绯红。她下意识地听着林羡的话,乖巧地往前挪动了一点,腾出了身后的空间。
林羡从被窝里抽出了纤长的双腿,快速地挪到了萧菀青的身后,张开双腿,把萧菀青整个人,包合在了她的双腿之中。双腿,贴着萧菀青的双腿,没入了薄被之中。
像是一股电流,顺着她们贴合着的双腿,爬过萧菀青的四肢百骸。萧菀青浑身战栗了一下,惊觉自己毛孔都不争气地竖起来了。
林羡却是一无所觉,她伸手轻轻地拉了一下萧菀青的双肩,让她的背,靠入她的怀中,而后,把温软的双手,柔柔地覆在了萧菀青的两眼之上,体贴道:“一会再有可怕的画面,我帮你捂上,等消失了,我再放开好不好。你不要害怕。”
女孩低柔的嗓音,像一根撩人的羽毛,钻入耳蜗,钻入她的心扉,一下一下,挠地萧菀青酥麻了身子,心跳如擂鼓。
在难以抑制的悸动与渐渐沉重的悲伤之中,萧菀青喑哑地答应了林羡:“好。”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林羡低头想要和萧菀青讨论剧情,才发现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窝在她胸前,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长长密密的睫毛卷卷翘着,像小扇子一般,随着呼吸,几不可觉地轻轻扇动着。睡容,干净柔美得像是误落人间的仙子。
林羡不自觉地收紧了抱着萧菀青的双臂,感受着怀里充实的、让她觉得像是环抱住了全世界的幸福感。
半晌,她关了电视,小心翼翼地从萧菀青身后抽开身子,一点一点,轻柔地放平了萧菀青的身子,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盖好被子。
而后,她关了灯。
她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单手撑在枕头上,久久地凝望着心上人安详恬淡的睡颜,视线缓缓扫过她如画的娥眉,扫过她的挺秀的鼻梁,最终,落在了她微微张着的润泽红唇……
林羡喉头耸动了一下,薄唇,渐渐抿起。
窗外,没有月光。卧室里,灰灰蒙蒙的。
女孩挺直的脊背轮廓,怯怯地慢慢地弯曲了下去,缓缓,逼近了一无所知的睡美人。
她的唇,终于落在了那个她渴求地心里发疼发涨的红唇上。
夜色温柔中,林羡难以自已地伸出舌尖,轻柔地舔了一下萧菀青的双唇。柔软相触的一瞬间,满足喟叹得眼角几要有泪要滑落。
她眸色如水地凝望着萧菀青,伸手轻抚了一下她额边的鬓发,缱绻呢喃道:“晚安,我的小女孩。”
林羡不知道,在她躺下后,萧菀青紧闭着的眼眸中,有一滴晶莹的泪水,飞快地滑过脸颊,没入鬓发……
她听不见,萧菀青在心中,给她的回答。
如果她只是林羡,如果她们再晚一点相遇。
她会爱她的。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萧菀青存在心上的最后一点侥幸,终于,也破灭了。
第76章
夜凉如水;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萧菀青自林羡睡后,睁着眼睛; 望着虚空,怔怔地失神已久。
她侧着身子; 透过沉寂的夜色; 柔情似水地注视着身侧安稳睡着的女孩。林羡舒展着眉眼,像是在做着什么极好的美梦; 嘴角带着轻柔的笑意; 呼吸平稳,睡得香甜。
萧菀青伸出手,想要轻轻地抚过女孩英气又娇柔的娥眉,想要细细地用五指描摹女孩精致又俏丽的五官,可伸长了的手,最终,却在即将触及女孩细腻的脸庞之时; 慢慢地,收拢了五指,紧握成拳。
她有一瞬间,望着女孩天真动人的睡容,觉得心里好疼。她恍惚以为自己得了皮肤饥渴症; 疯一般地想抱抱林羡,抱紧她,甚至是狠狠地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仿佛; 林羡是她身体中失去已久失而复得的一部分,只有拥抱她,拥有她,才能缓解她的躁动与空虚,才能让她,生命变得完整,复活过来。那是一种血脉喷张却又求而不得无法疏解的渴望,渴望与理智在拉扯,克制与放纵在交战,近在咫尺却无法实现的欲望,让她忍耐得喉头哽塞,眼眶湿润。
她闭上眼,似乎能看见,是周沁戳着她的脊梁骨用着极度嫌恶的神情在骂她,萧菀青,你无耻!是我瞎了眼。
是很多年后后悔了的林羡,面对着日渐老迈的她,用厌恶厌倦的眼光指责她,萧菀青,当年是你引诱了我,我恨你。
萧菀青问自己,林羡还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青春的时候,谁不曾躁动地借着无处宣泄的荷尔蒙仰慕过、爱慕过一个因加上滤镜而被奉为男神、女神的人。很多年后,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回想起来,谁又不曾发现,记忆中曾经那样光鲜亮丽的人,褪去了光环,也不过那般平平无奇。
就像,高中时很多男生爱慕过她们三十多岁成熟风情的语文老师,你争我抢地献着殷勤,老师理智地用着包容又了然的目光无视了他们的冲动。很多年后同学聚会,他们事业有成,风华正茂,酒过三巡,醉话里说起偶遇了老师,也不过是随意惋惜感慨一句,美人迟暮,不如不见,不是他们记忆里的样子了。
年轻貌美的女友搂在怀中,谁还记得,年轻时曾那样热烈赤诚地追逐暗恋过一个中年妇女?
年少的爱恋,就像风一样捉摸不定。
吹拂撩动的时候,热烈又多情,飘走离开的时候,寡情又凉薄。
萧菀青颤抖着艰难转过了身,用脊背对着林羡,抖瑟着用双手环抱住了自己,咬紧了牙关,告诉自己,不可以。
她是成年人,她对林羡有责任。
她不能在女孩还不懂事的时候,纵容着她的一时迷惑甚至助纣为虐。她承担不起、承受不起日后她后悔时的指责与怨怼。
在林羡漫长而又充满无限可能的人生中,她和周沁一样,只能是一个引路人,不会是那个同路人。她们是长辈,她们的责任与义务是要引着林羡不走错路,直到,把林羡交到一个能够一路同行的人手上。
做好本分,尽好责任。
萧菀青在心中,一字一字刻下这八个大字。
失眠到天明。
第二日,林羡醒来的时候,天还未大亮,萧菀青却已经不在床上了。林羡记挂着自己昨夜逾矩的举动,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回味着舌尖品尝过的柔软,心跳陡然加速,心里又甜又慌。
萧阿姨,没有发现吧?怎么,这么早就不见了。
她着急地跳下床,噔噔噔地就跑向卫生间,萧菀青不在。下一秒,她转向门外,跑向厨房。
厨房中传来筷子与瓷碗相碰撞的清脆响声,晨光熹微中,萧菀青回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一如往昔般温柔恬静:“羡羡今天起得好早啊。”
林羡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她,萧菀青一无所觉地回过了身继续手中的动作,询问她:“洗脸刷牙了吗?饭还没有好哦。”
林羡渐渐放下了心。
萧阿姨应该还不知道。
就像近乡情更怯一般,林羡曾经豪情万丈自以为会一往无前的勇气,在萧菀青的无声抗拒中,渐渐消弭。徐徐诱之计划明明该到了收尾突破的阶段,林羡却没有了信心和决心趁着萧菀青心乱如麻之时,一鼓作气,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到底还是年轻,贪恋了现在与萧菀青相处的温情脉脉,害怕起了骤然的被拒与突变。她麻痹自己,距离她给自己划定的最后期限,距离她本来定好的表白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先按兵不动吧。也许,像现在这样,暧昧又亲密地再相处一些时日,她表白的准备再充足一些,她再对萧阿姨好一点,让萧阿姨再更喜欢她一点,就能更为自己添加一些筹码。
她不知道,萧菀青在她掉以轻心,没有加紧步伐的态势下,渐渐地越发冷静理智了下来。
周四晚上,林羡做完家教的兼职回家时,萧菀青照例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她的归来。只不过这次,直到林羡在萧菀青身边坐下,萧菀青也未曾催促她去洗澡,以便早些休息。
电视屏幕里在放着的像是一个法制节目,林羡发现右上角的时间好像对不上现在的时间,认真查看,才发现电视下面的播放机是开着的。她疑惑地问萧菀青:“萧阿姨,你在看什么?”
萧菀青淡淡道:“一个法制节目,这一期讲的是一个女老师和两个男学生的师生恋。女老师教唆男生为她争风吃醋,最后残了一个,关了一个。我们杂志社最近在关注师生恋这个选题,准备做一个深度调研。”
林羡还未应话,音响里就传来解说员评析的“该老师利用两个男学生刚刚成年,涉世未深,青春期冲动易被引诱来煽动他们为其争风吃醋……”,萧菀青顺着解说员的话,叹息道:“等他们长大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林羡本没有在意,只是想和萧菀青多说几句话,聊聊天,漫不经心地问她:“为什么会后悔?”
萧菀青认真地回答她:“因为等他们长大了以后就会发现,这不是爱情。这不过是因着身份的不对等与青春期的躁动而发生的依恋与仰慕,因年长者的刻意诱导而误以为成了是爱情。因这错误的情感而断送了他们的下半生,怎么会不后悔。”
林羡愣了一下,因萧菀青话语中的“年长者”、“误以为”、“错误”这几个字眼而觉得心里扎得难受。她皱了皱眉头,也端正严肃了起来,反驳萧菀青道:“我觉得他们可能会后悔做错了事爱错了人,但是,却不能够否认他们现在对女老师的感情不是爱情。这是两件事情,不能一概而论。”
萧菀青冷静辩驳:“一个三观成熟思想健全的成年人,他爱上一个人,是经过了自己的理智判断,在自由从容的情况下做出的服从本心的选择。而他们在刚刚成年,甚至还未成年的时候,就被女老师借由着身份上不对等带来的光环,恶意地引诱他们的躁动、刻意地他们影响了三观,由此,才让他们产生了扭曲的情感,这种情感是一种被刻意养成的盲目和不成熟的依恋、依赖,并不是真正的因着一个灵魂被另一个灵魂吸引而产生的爱情。”她为了扣题,偏颇地草率地下了一个论断:“很多时候,师生恋,或者年龄差较大的爱情的开始,都带着一定的盲目崇拜与错误滤镜。那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爱情,他们爱上的,都不过是他们眼中的虚假幻象。等他们自己到了那个年纪,就不再会那样迷恋了。”
“他们的灵魂难道不是正在被一个他们自己误以为存在的美好灵魂所吸引着的吗?”林羡犀利地反问。萧菀青太武断了,她对年龄差较大爱情下的定论,一下子就戳到了林羡的痛点。林羡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炸起了全身的毛。
她像是站到了她习惯的辩论台上,气势如虹,眉眼冷峻地反击着她不赞同的观点:“在爱情里,谁又能够真正地冷静客观。自古就有俗语,情人眼里出西施,哪一个陷入爱情的人,能够真正客观不带滤镜地看待自己的爱人?与其说是虚假幻象,不如说是自愿美化。”
她像是小钢炮一般,有力地冲击着萧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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