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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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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说道:“我既然代表卫天元,输了也该由我替他。”

卫天元道:“这不公平,你帮我的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能还要你因我而受连累呢?”

少女笑道:“你不怕我故意输给他,反而是连累你么?”

卫天元道:“不错,我是曾经对你起过疑心,你是否还在怪我?”

少女笑道:“我这个人,往往喜欢把不相干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本来说是容易惹起别人疑心的,你敢来到这个是方,已经是信任我了,我又怎怪你。”

卫天元道:“好,那就请你别要说什么连累的话了,你这样说比骂我更难受,其实我这一注是早已输定了的,如今你让我有机会再赌一次,大不了也是把原来的赌注赔出去而已,夫复何求?”

少女说道:“好,多谢你相信我,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我当作赌注。”

卫天元对她已再没疑心,倒是齐勒铭起疑心,心里想道:“听他们的口气,似是相识未久,但这份互相信任的情谊,却又绝对不是初相识的朋友做得到的。难道他们都已是爱上对方?”他为自己的女儿提的心事,患得患失,哼了一声,冷笑说道:你们的私话说完没有,倒底是谁任我处置?””

少女眉毛一扬,说道:“我知道卫天元是决不肯让我单独承提的,这样好吧,我若输了,我们两人都任凭你的处置。”

卫天元忽道:“我可不可以多说一句?”

齐勒铭道:“你是当事人,我当然不能禁止你说话。”

卫天元道:“你要我依照原来的条件,我也要你依照原来的条件,十三招之内,你若赢不了她,你得让我见见漱玉师妹。”

齐勒铭道:“你原来的条件,不是只要我告诉你,你那位师妹现在何处吗?”

卫天元道:“但我现在已经知道,要是你不让我见她,我就是找到那个地方,她也不能见我的。”声音颤抖,语调已是有几分凄凉味道。

齐勒铭心中一凛,“看来他也似乎知道我的身份了。”

“好,我答应你。你的朋友倘若能接我一十三招,我非但可以让你见她,我还一定实践诺言,把我这对眼珠挖出来给你。”

少女道:“这又何必……”

齐勒铭道:“这是我和卫天元之间的交易,你不必管!你要管的,只是如何才能接得下我的十三招!”

少女道:“好,恭敬不如从命,第一招来了!”

声出招发,长剑在半空中划了大半个弧形,向齐勒铭刺去。

连卫天元也不知她这一招是什么剑法,心里想道:“怎的好像和大须弥剑式有点相似,但剑圈留有缺口,可正是大须弥剑式的大忌呀。”

原来大须弥剑式源流来自天竺,本是佛门剑法,以圆转为形,取“芥子纳于环中”的大乘佛法精义(佛经有把须弥山当成芥子的说法),划出的圈圈必须议究好像球形,不留缝隙。

这少女划了大半个弧形,由于弧形的幅度太大,却好像缺了口的环。

卫天元在剑术上造诣已经可以算是第一流的了,不过,比起齐勒铭当然还是相差颇远。

他看不出这招剑法的奥妙,齐勒铭则正是看出来了。

原来这个缺口正是这一招剑法的奥妙所在,换句话说是故意留这个破绽的。这破绽之中臧着极其复杂的后着。

齐勒铭眼睛发亮,里想道:“这样奇妙的剑式,和大须弥剑式当真可以说得是相辅相成。假如我刚才没有见过卫天元使的从大须弥剑式化出来的招式,这一招恐怕我也不知如何化解。”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这一招缺口的剑圈已是向他当头罩下。

齐勒铭霍地身形一矮:喝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招“龙跃深渊”,剑锋自下而上,剁进那道弧形的缺口。

剑光一合即分,少女斜踏三步,赞道:“剑术出神入化,内力收发随心,佩服,佩服!这第一招算是我输了给你。”

卫天元不禁心头一凉,第一招少女就已输了,虽说剑未脱手,按照一般比剑的规矩,这一招她还可以算得是勉强接得住对方的,但第一招就已吃亏,下面的十二招如何能够一一抵挡得住。

但奇怪的是,这少女称齐勒铭的剑法神妙,齐勒铭的脸上却非但没有笑容,反而似乎有点尴尬。

卫天元定睛一看,这才看出其中奥妙。

剑光一合即分,早已收敛,但空中却多了一件物件。

原来那少女出剑之时,抛出一条手绢,这条手绢化成了片片蝴蝶,正在随着还未停止的剑风飞舞。

齐勒铭拿在手中的并不是一把宝剑,手绢是轻柔之物,柔不受力,用剑削断铁器容易,分开飞扬的手帕就难多了,何况是一剑过处,便即化成片片蝴蝶。这当然是因为齐勒铭在剑尖上已经注上了内力之故,内力增强剑气,这才能够运用得恰到好处的。“怪不得她要加多一句内力收发随心的称赞。”卫天元心里想道。

卫天元猜得不错,齐勒铭这一招的确已经是用上三分内力。

原来少女这一招无暇可击,是以齐勒铭明知她剑招中的缺口是故意留下的破绽,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破她,缺口虽然藏有“陷阱”,但他已经用上分内力,那些复杂奇妙的变化就克制不住他长驱直入的一刺了。

齐勒铭面上一红,说道:“我并未破你的剑招,木过假如我完全不用内力,这一招的结果只怕就要两败俱伤了。”言下之意,若然只论剑术的优劣,他这一招也不见输于对方。两败俱伤亦即是打成平手了。

少女说道:“不错,你能够想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方法化解我的剑招,剑术上的造旨,我已是甘拜下风了。因为我这一招是有备而发,而你这一招却是临时想出来的。不过我是替卫天元与你赌斗,赌注太大,我只能继续献拙了。”

那少女踏着“碎步”,上身不动,脚底却似安有车轮一般,绕着齐勒铭的身形在转,陡然间一斜身,剑法疾吐,向他直刺过来。这一姿势美妙之极,有如春花藏蕤,彩蝶飞舞,卫天元看得心神恰,几乎忍不住就要喝彩。

但在齐勒铭的眼中,却不仅只是“欣赏”她姿势的美妙了。这一招气象端丽,有如大家闺秀含笑拈花,但端丽之中,却又隐藏着逼人英气,有如白袍将,引弓待发。甚至有几分雄奇傲兀的味道。饶是齐勒铭博学多闻,竟也识不透她这一招是源于何家何派。

齐勒铭心头一凛,暗自想道:“论雄伟她这一招不及嵩山派的万岳朝宗,论轻灵峨嵋派的叠翠浮青也仍在她之上,但把刚柔合而二为一,嵩山、峨嵋这两招却是不可得兼,远不如她这一招了。要知刚柔兼济的剑法,在各大门派之中虽然也不算罕见,便要使到恰到好处,融合无间,却极难以齐勒铭的剑术造诣,虽然可以到达这个境,但若是我使这一招,一定没有她使得这样好。”连他也不能不心中赞叹了。

齐勒铭武功甚博,剑术更是他的专长,陡然间见到他从未见过的新奇剑法,自是想要继续看下去,不肯立即将她打败,他平剑当胸,只待少女的剑尖到胸前,方始招架。少女却不待这招使完,剑势一圈,就缩了回去,卫天元数道:“第二招。”

齐勒铭心道:“这小姑娘倒是很会取巧,我要尽窥她剑术的精烃化,看来唯有转采攻势来逼她了。若一采攻势,恐怕就不能制得恰到好处,恰恰她使到第十二招了。”

这少女竟似乎猜到了齐勒铭的心思,齐勒铭还未转为攻势,她已是先发制人。

当真是得了,动如脱兔,这少女一取攻势,身法剑法都快到极点。旁观的卫天元眼神一花,顿然间只见满室剑光,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影子。

少女连攻三招,攻得极快,霎眼即过,但每招之间的十几个变经,卫天元仍是看得清清楚楚。昨日卫天元比剑输给那个少女,心中还是有点不服气的,此时却是不能不叹为观止了,他暗自思忖:“这三招倘向我刺来,我纵然不至于给她刺伤,只怕也要给她杀得手忙脚乱。”齐勒铭却没给她杀得手忙脚乱,但也竭尽平生所学,方始能够化解她这连环三招。

齐勒铭化解了她的连环三招,这才转守为攻,剑势自上而下。但却不是直劈下来,而是平削出去。

卫天元见他如引出招,不觉咦了一声。

原来齐勒铭使这一招,名为“平沙落雁”,乃是一招极为寻常的招式,学剑术的人,几乎是没有谁不学过这一招的,因为它的变化虽然简单,但却包括了展、抹、刺四个基本动所以最适合于训练初学剑术的人。

卫天元只道齐勒铭一采攻势,必定有出入意表的奇招妙着使将出来,哪知却是如此平平无奇的一招“平沙落雁”,“意外”是“意外”了,但却不能不大大吃惊了。

不错,齐勒铭使的是一招极为寻常的招至他手中使出来,却是非同那剑势横披出来,只是闪电般一亮,端的是有石破天惊的气势,雷霆交击的威力。

一招“平沙落雁”不曾使完,第二招攻势接踵而来,这一招又是极为普通的一招,名为“铁锁横江”,平削的剑势不变,只是剑锋接连抖了三下,加重封锁的威力。

这两招寻常的剑式连续使出,可就变成了极不寻常了,饶是卫天元站在屋角旁观,也自感觉到齐勒铭的剑势恍似天风海雨逼人而来。

那少女在剑光笼罩之下衣袂飘飘,漫不经意的左刺两剑,右刺两剑,卫天元看得出是两招四式,俱却不知她使这两招是什么名堂。她虽然看似毫不着力,却已是抖起了朵朵剑花,剑尖也在颤动不已。

卫天元的剑术造诣总算不弱,虽然不识这两招是出自何家何派,但在凝神细看之下,终于还是隐隐看得出几分奥妙。他看得出少女的剑招中隐藏着极为复杂的杀着,但这些杀着若有若无,端的是到了“举重若轻,变幻无方”的极高境界。

这两招兔起鹘落,卫天元刚刚看出了其中一些奥妙,两人已是又分开了。

但虽然只是一瞬之间,卫天元的一颗心已是不知跳动了多少次了。

他抹了一额冷汗,心里想道:“这人的剑术,似乎已是达到了爷爷和我常说的那种重、拙、大的境界,到了这样的境界,最寻常的招式也会变得最不寻常。但这少女的剑招一片空灵,却居然能够化解那样雄浑的剑招,更是匪夷所思!”

这两招看似轻描淡写,其实这少女已耗尽心力。她倒跃出一丈开外,靠着墙角观战的卫天元都已隐隐听见她的喘息。

齐勒铭道:“第几招了?”

卫天元道:“第七招了。”

齐勒铭对那少女道:“好,你的剑法果然不错,我就让你再使五招吧。”不言而喻,他已是打定了主意,就像刚才对付卫天元那样,要等到最后一招才把这少女击败。

他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剑锋指着那个少女,斜斜刺出一剑。

这一剑凌厉之极,正是指向那少女的空门。

少女经过两招急攻之后,已是强弩之末,倘若齐勒铭这一剑是欺近她的身前发招的话,少女非给他刺中不可。但现在是距离在一丈开外,当然刺不着她了。

少女一个移形易位,还了一招,从剑势看去,这一招也刺向齐勒铭的空门。

在武学上说,这叫做攻敌之所必救,乃是解招还招的上乘剑法。

不过倘若是真正比剑的话,两人之间没有距离,少女这一招是决计使不出来的。因为她的气力不继,出剑自是难及对方之快,招数纵然使得对了,但敌人的剑尖先已刺到她的身上,她又如何还能够攻击敌人的空门!

齐勒铭赞道:“解得妙。”跟着反手一剑。这一剑使得更加缓慢]。

少女面色凝重,道了两步,剑势如环,接连划了三个圈圈,方始站定脚跟。

他们由快转慢,卫天元看得更加清楚了,但却还是有目不暇接的感觉。

因为两人的招数都是竭尽攻守的能事,变化之复杂精致,几乎每一招都可以演变成几十种不同的式子,只有像卫天元这样的剑术大行家才能“意会”。当真是每一招有每一招的奇幻,每一招有每一招的奥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们缓缓出剑,不知不觉又使了四招。

前两招是少女退了两步,后两招则是齐勒铭迟了四步。

这四招才是真正的纯粹比试剑术,看来仍是不相上下。

总计已经是第十一招了!

齐勒铭忽地停招不发,说道:“说我的剑法是天下第四的那个人是谁?”

少女道:“是我的爹爹。”

齐勒铭叹口气道:“你爹爹说错了!”

少女道:“哦,你不服气他给你定的名次?”

齐勒铭叹口气道:“不是。他把我排名天下第四,已经是抬高我了。”

少女道:“那么,他说错了什么?”

齐勒铭道:“剑法天下第一的人,不是杨炎,是他。”顿了一顿,说道:“姑娘,你时知道你的剑法是天下第几?”

少女笑了一笑,说道:“依你看呢?”

齐勒铭道:“在我心目中的天下十六剑客,各有各的专长,倘若单纯以剑法而论,实是很难分出高下的,依我看来,你的剑法不输于他们任何一个,所欠的只是火候,因此很难给你排定名次,只能说单以剑法而论,你可以挤进十六高手之列!

少女道:“多谢你的抬举。”

齐勒铭又再叹了口气,说道:“以剑法而沦,本来我也胜不了你的,但可憎这个赌斗我是非赢不可,最后两招你小心接吧,若是接不住,千万不要硬接!否则我难保不会伤你。”

说罢,踏上三步,刷的一剑刺出。剑气如虹,劈空之声宛若龙吟,震得靠在墙角观战的卫天元耳鼓都嗡嗡作声。

他踏上三步,但和那少女之间也还有三步的距离,不过由于距离已经靠近了一半,他剑尖吐出来的光芒似乎已是射到了少女的身上。

少女似乎披一只无形的巨手推了一下,突然脚步一个踉跄,长剑脱手飞出。

这霎那间,卫天元不觉心头一凉,少女终于败了,哪知心念未已,事情只有新的变化。

少女一个踉跄,身随剑转,一伸手刚好接下头顶上方跌下来的剑,但却是以左手来接,由于动作太快,骤眼看去,就似她自行把握在右手的剑交给左手一般。剑交左手,立即斜斜一指,指的正是齐勒铭左胁的空门。

齐勒铭只须踏上一步,就可抓着这个少女了。他突然停步,反而斜闪,说道:“你想得到以左手剑化解我这一招,变化的新奇连我都意想不到,论剑法我是确实赢不了你的!”

卫天元听了此言,不觉又惊又喜,心想:他这样说,莫非已是打算认输了?

少女脸上的神色,也似乎是有点喜出望外,说道:“当真有这样好吗?这一招不过是根据正反互易的剑理变化出来的,我还以为不足以当守家法眼呢1”

齐勒铭苦笑道:“你倒说得轻松,这种正反互易的剑理,懂得的人已经很少,能够运用的人更少,运用得如此神妙且又能够在临敌之际创出新招的人,当今之胜,依我看来,恐怕不会超过三个。”

少女笑道:“你夸奖我,我不敢当,我对你说实话吧,这一招并不是我所创的。”

齐勒铭道:“哦,是令尊早已想好的么?但我刚才攻你的这一招,也最我自创的,令尊没有见过,他怎的能够教给你恰好能够比解我这一招的剑法?”

少女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一次又给爹爹料中了。”

齐勒铭道:“哦,他能料中我自创的新招?”这未免太神奇了,齐勒铭无法相信。

少先说道:“不是,他只料中你在十三招之内,必定会使出一招你认为我是无法抵挡的杀着,至于在第几招使出,以及是否自创的新招,他就无法断定了,但他说他敌我这一招,倘若只是使用一次的话,是可以抵挡任何杀着的。”

齐勒铭是个剑术的大行家,他仔细一想,少女刚才这一招,以本来是极其精妙的剑法,突然变右手剑为左手剑,其中的变化复杂无经,这样突然从对方意想不到的方位还击,对方的攻击非受遏阻不可,的确是可以化解任何厉害的杀道的。

齐勒铭道:“既然是给令尊料中了,何以你又叹气呢?”

齐勒铭道:“你若肯告诉我,我是求之不得。”

少女说道:“我爹爹说,我和你比剑,以你的武学造诣,最多十三招之内,你当可洞悉我剑法之中的精华所在,以及我学得尚嫌不足的地方,因此他说,我最多可以抵挡你一十三招,但倘若我被逼使出刚才那招的时候,不管是第七招、第八招,或者第十招,总之我一被逼使出了‘最后的法宝’,下一招你只凭剑法,我也未必抵挡得住了!”

齐勒铭道:“未必抵挡得住,换句话说,也就是未必抵挡不住!”

那少女道:“这是因为家父知道的只是你在大战武当五老时候的剑法。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然家父也料想得到,经过这十多年,你的剑法必大有进境,不过,进境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他就很难断定了。但他说,倘若我被迫使出了他教的那最后一招,我若再次使用,那就即使不至被你所伤,其少你也能够化解了。但到底是‘破解’还是‘化解’,他事先不能断定,因此他只能说他没有把握令我能够接到你的第十三招!”齐勒铭迫:“令尊倒是看得起我。”说至此处,忽地苦笑道:“我已经知道令尊是谁了!”

那少女道:“哦,你知道是谁?”

齐勒铭道:“西昆仑的星宿海上,有一家人家隐居。星宿海在昆仑山的绝招,寻常人是上不去的。”

那不女道:“你曾经上过?”

齐勒铭道:“不错,我曾经上过一次,那还是我在大战武当五老之前的事。”

那少女道:“所以你对这家人家是知道的?”

齐勒铭道:“不错,我稍为知道一一些。”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家人家,复姓上官。他们这家的祖先是哪一代搬来星宿海隐居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西昆仑星宿海的上官一家,以幻剑灵旗遥镇西域武林,从你的曾祖父这代算起,世代相传,上官氏这家的家长,都是被西域十三个剑派奉为宗主的。西域武林相传有一句话:不奉灵旗,幻剑诛之。说的就是你们这一家了?”

少女笑道:“你知道的倒很不少,但你怎么猜中我是这家人家的女儿?”

齐勒铭叹道:“你的剑法奇幻无比,除了上官一家的幻剑,天下还有哪一家的剑法有此奇幻,要是我猜得不错,令尊定是上官家的第三代西域十三剑派的宗主。上官云龙,你是他的独生女儿上官飞凤!”

少女的面上不觉也现出一点诧异的神色,显然是给他猜中。

齐勒铭道:“我不知令尊是否已经告诉了你,我是曾经见过你的。不过,那时,你刚满周岁,你当然不会知道我。”

“想不到他们两家竟是有交情的,大概可以避免最后这一招的决斗了吧?”卫天元心想。

哪知齐勒铭所说的话,恰恰和他的意愿相反。

“上官姑娘,令尊估计得十分准确,如今你已经接下了我十二招,论剑法我是确实难以言胜了。但也正如今尊所说,在你被迫使出了他所创的绝招之后,这第十三招,则是我比较占了便宜了。这不是说你的剑法比我差,而是因为你的经验比我少。在刚才的十二招当中,你我剑法中的独特之外都已展露无遗,在彼此知道对方的路数之后,经验丰富的一方自是赢面较大。所以这第十三招,我即使不用上内力,也是我占便宜!不过我还是没有把握必定可以胜你,因此最后这招,我可能用上五成内力,你小心接吧,只盼你不会受伤!”

卫天元叫道:“这不公平!”

齐勒铭冷冷说道:“有什么不公平?我答应了你们不用内力的么?”

上官飞凤道:“他自己限定自己只用五成功力,已经是让了我们了。”

在一开始比剑的时候,上官飞凤的确是就已经和对方说好不禁止使用内力的,卫天元无法替她争辩了,何况她本人根本就不要争辩,但卫天元知道,如果“这个人”用上了五成内力,上官飞凤绝对抵挡不了他的神剑一击,“这位上官姑娘剑术虽精,但功力最多恐怕也只能及我一半,而这个人只凭一双肉掌,就可以在十招之内将我打败。何况他的手中有剑!”

就在卫天元正自惴惴不安之际,齐勒铬的第十三招开始施展了。”“剑锋刚一抖,冷电精芒,已是耀眼生缬。

卫天元本想不顾一世冲上去替上官飞凤挡这一剑的,“好在”他的气力尚未恢复,动作较慢,他刚刚踏上一步,只听得上官飞凤在叫道:“且慢。”

齐勒铭按着剑柄说道:“姑娘有何话说?”

上官飞凤道:“我看这第十三招不用比了。”

齐勒铭道:“看在令尊份上,我本来是不该以大欺小的。何况你我的剑法实际上也是分不出高下,我更不该逼你接我最后一招。只可惜这场比剑,是你替卫天元和我赌斗,这个赌斗我是非赢不可。”

上官飞凤道:“你错了,我并不是倚靠爹爹的声望向你饶我,我也知道这个赌斗,你非赢不可,但因为这个原故,所以我认为咱们是不用比下去了。”

齐勒铭听得莫名其妙,说道:“姑娘,你真把我弄糊涂了。你既然知道我要赢为何又认为不用比下去?哦,莫非你已打算认输?”

上官飞凤道:“我的武功本来和你相差甚远,我若要认输,一开始就认输了。”

她说的是“武功”,不是剑法,武功包括剑法,但只说剑法,可不并不包括别种武功了。

齐勒铭当然懂得她的意思,在剑法上她是不肯认输了。

“你容许我在你的面前筛十二招剑法,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如今你我的剑法都已殿露无遗,所以我认为是无须再比下去了。”上官飞凤继续说道。

齐勒铭哼一声,说道:“但这场赌斗,总得有个结果呀?”

上官飞凤说道:“我根本就不关心胜负的问题,说老实话,倘若我只是着眼于胜负,刚才那十二招也不用比,因为我早已知道是输定了的,那又何必浪费气力,所以与其说比剑,不如说是我向你请教。”

齐勒铭道:“哦,原来你的用意其实并不是替卫天元赌头,只是想得用我来试试你的剑术练得如何?”

上官飞凤道:“我是诚心讨教的,你要说成利用,那我也无话可说!”

齐勒铭面挟寒霜,冷冷说道:“请教?你倒说得轻松,我告诉你,我对这场赌斗:可是十分认真的。”

上官飞凤道:“我知道。”

齐勒铭喝道:“你知道那就必须按我这最后的一招。”

上官飞凤道:“我可以送你一件礼物交换这一招。”

齐勒铭冷笑道:“你想贿赂我么,我告诉你,我要的东西,什么礼物都不能交换。”

上官飞凤笑道:“你别说得太过肯定,我问你,你要赢这场赌斗,是不是因为只有赢了之后,才能够逼卫天元跟你回去,帮你解决因难?”

齐勒铭冷笑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那又何必问我?”我这样说已是等于默认。

上官飞凤笑道:“其实,你不必赢这场赌斗,也可以解决你的困难,只要你接受我这件礼物!”

齐勒铭怔了一怔,叫道:“你说什么?”

上官飞凤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么?好,那我就直说了吧,齐先生,这件礼物是可以交换你的女儿的!”正是:

幻剑惊人奇女子,锦心绣口解恩仇。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八回 剑网纷张 原如世网 尘丝难断 未了情丝

这“齐先生”三字从上官飞凤口中说出来,听入卫天元的耳朵,当真好像平地响起焦雷,轰的一声,把他震得呆了。

不错,齐勒铭的身份,他是早已猜中几分的,但如今从上官飞凤口中得到证实,他还是不能不大大吃惊!

“原来他果然是漱玉师妹的父亲,唉,这话真是不知从何说起?”要知他是不惜牺牲一切来救师妹脱险的,齐勒铭若是早就和他道出因由,又何须用这等手段?

这霎那间,他不觉一片茫然,也不知是欢喜还难过。有了齐勒铭亲自出马营救女儿,他是无须为师妹担忧了。但齐勒铭这样对他,他却是做梦也料想不到的。他一片茫然,不知不觉又要靠着墙壁才站得稳了。

齐勒铭急着揭开谜,一时间倒是无暇去注意卫天元了。

他喘着气问道:“那是什么礼物。”

上官飞凤道:“是御林军统领穆志遥的儿子!用这件礼物去交换令媛,不是比用其他人去交换更有效?”

她为顾全齐勒铭的面子,用“其他人”来代替卫天元,但齐勒铭听了,仍是不由是面红耳热。

“这,这个人在哪里?”齐勒铭极是尴尬,避开了卫天元的目光,向上官飞凤问道。

上官飞凤道:“就在这里,是令师侄抓来的。卫大哥,你还不过来和师叔相见。”

卫天元定了定神,走前说道:“这位穆大爷,我本来是想用他来交换师妹的。师叔,你来得正好,那请你顺便带去吧。请恕小侄偏劳你老人家了。”说罢转身就走。

上官飞凤叫道:“卫大哥,你别走!”可是卫天元走得很快,早已走出大门了。他头也不回,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上官飞凤叫他。

上官飞凤踌躇未决,似乎想要去追,但结果仍然留下。

齐勒铭面色发青,忽地问道:“卫天元早就计划去救我的女儿么?”

上官飞凤道:“也不能说是太早,他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齐勒铭道:“他是怎样知道的?”

上官飞凤道:“是我告诉他的,家父在京师也有几位消息灵通的朋友。”

齐勒铭道:“穆志遥的儿子是他什么时候抓来的?”

上官飞凤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问,笑了一笑,说道:“人质如今己是到了你的手中,你又何必还要查根问底?”

齐勒铭双眼炯炯注视她,说道:“我还没有答应和你交换呢件事情我非弄个清楚不可,你愿意告诉我呢,还是愿意接这一招?”

上官飞凤苦笑道:“看来我是非说不可了。”

齐勒铭呼吸紧促,说道:“快说,他把这人质抓来,是在他知道我女儿的消息之前还是之后?”

上官飞凤道:“之前?”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好似雷击一般,把齐勒铭整个击得似乎就要垮了一般。

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过了好一会,方始说得出话:“如此说来,他抓来这个人质本是另有用途的?只因他知道了漱玉的消息,方始临时改变计划?”

上官飞凤没有回答。

齐勒铭苦笑道:“你可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跑来京师的吗?”

上官飞凤故意说道:“我不知道。”其实她是知道的。

齐勒铭道:“卫天元结下强仇,仇人的背后还有一座大靠山,这座靠山就是穆志遥。我来京师本是想暗中助他一臂之力的,谁知,唉……”

底下的话他不说上官飞凤已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了。

果然齐勒铭不让她有插嘴的机会,立即就接下去说:“我不能帮他的忙也还罢了,我怎能抢了他的护身符?”

上官飞凤连忙叫道:“齐先生,你等等,其实你还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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