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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妻在上-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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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不懂,李淳风继续耐心解释着,“神女希望您活着,好好感受这被厌弃的滋味,何为孤独,何为求而不得,等到陛下百年之后,跟他一起去地府。”
    “然后,她要让你亲耳听一听冥府的安排,来世你们可以同生,年岁上不用相差这么多,很早便可相遇,相识,相知,你还会爱上他,可他却依然不会同你相守。”
    ”生生世世,皆是如此。”
    徐惠闻言一下子朝李淳风猛扑过来,额前的青筋绷起,眼底腥红一片,“那个妖女,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李淳风,你杀了我,杀了我!”
    往后退了一步,自有太常寺的小厮拦着她,李淳风掸了掸衣服上那不存在的灰尘,叹口气道,“我可没有这个本事,神女有令,陛下死之前,泰山府的鬼差不能收您,所以,哪怕您即刻割破了喉咙,肉身都烂了,魂灵也得陪着受罪,哪儿也去不了。”
    “昭容娘娘,您不想陛下看见一个,腐烂的您吧。”
    两边的小厮一松手,徐惠便跪倒在了地上,她捂着耳朵不断大叫,眼泪终于决堤,“啊。。。。。你闭嘴,你闭嘴,我要去见陛下,让我去见陛下。。。。。。”
    “这个没问题,您是功臣,又不是罪臣,没有被软禁,也没有被禁足,您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承天门,两仪殿,都可以。”
    见他给自己让了一条路出来,徐惠如梦初醒,忽又摇着头向后退去,直将身子缩进了桌子底下,“不,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不能让陛下看见我这个样子,不可以。。。。。”
    “看好你家娘娘,可别疯魔了,到时候你可就受苦了。”吩咐了一句,李淳风带着侍从头也不会地走了。
    “她不会有好下场的,不会的,她会遭报应,和我一样,哈哈哈哈哈……”徐惠哭着哭着又笑起来,吓得灵姡笸恕
    男人前脚刚走出去,她后脚就跟着离开了,急急地将殿门反锁了,女子靠在门上半天也没缓过劲儿来。
    腿软的站不住,她就顺着门滑坐在了地上。
    她要听话,要看好小姐,不能让人跑了,死了,或是疯了。不然的话,她就要代她承受这一切。
    想到这儿,灵姡陈裨谙ネ房蘖似鹄矗约鹤龃砹耸裁矗还前镒糯思复位岸眩畲笕宋实乃惺虑樗冀淮耍ㄈコ悄弦懊砬笞樱倭肆俅ü鞯囊鲈担抵猩笪世ヂ嘏诙凉缟习岛θ昴瞎鳎胍跫夜唇幔镒潘廊サ难铈兼ジ尴嘞旅砸!!!!!
    可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主子命令,做奴才的除了听命又有什么办法呢?
    况且,他们这些事情没有一次得手啊,为什么还要受这么重的处罚呢?灵姡氩幻靼祝肓撕芫枚疾幻靼祝钡胶罄吹哪骋惶欤还械哪谑坦倨鄹海俏浍嵕攘怂
    许是压抑得实在太久了,又或许是被吓着了。
    鬼使神差地就将这些往事和疑惑和盘托出,全都告诉了那个人。
    她记得当时的武珝依旧是才人,入宫十载,从未受过雨露恩泽,可女子的样貌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和当年的少女一样。只是眉眼中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一丝成熟,或者说,是人情味儿。
    她告诉自己,许多事情并非眼睛所看到的那个样子,所有因由都有结果,不论是善的,还是恶的。自家主子当年种种所为皆有结果,虽然未必和她想的一模一样,可确实给当事人惹来了许多麻烦。
    积少成多,还是个不小的麻烦。
    深陷泥潭的不只有徐惠一个,那个神女所受的煎熬更甚。
    除此之外,临川公主也并非姻缘顺遂,她与夫君之间藏着一道裂痕,起初并不显眼,但随着岁月推移,终有一日会成为无法忽视的鸿沟,将二人平静的生活彻底打破。
    而这一切,亦拜徐惠所赐,损人者不利己,像灵姡獍隳芪似骄彩曜铮丫遣恍抑械耐蛐伊恕
    

第341章 一世的福祉

  宫内如此,宫外也好不到哪去。
    坊间都在传说崔钰的先夫人又回来了,因为十年前被辜负了,这一世竟将男人的命勾去了。
    “我亲眼看见的,那晚丞相府外集结了好多牛鬼蛇神,跟在相爷身后一路浩浩荡荡进了宫,那一路上啊连最凶的狗都不敢叫了,两条前腿儿趴在地上,屁股都是抖的。”一个瘦削的男人一脚踩在酒馆的椅子上,虽是压低了声音,却还盖不住一脸的眉飞色舞。
    “真的假的,你可不要胡说。”旁边的胖子看看他,手一哆嗦,一把瓜子儿掉了一半儿。
    “当然是真的,我每日打更都要路过那里的呀,崔府是什么地方,京都有名的鬼宅啊。”
    “那事都过去那么久了,相爷不是又娶了公主么,也没见闹出什么事端来啊。”第三个人开始插嘴,语气透着半信半疑。
    “皇家秘辛懂不懂,就算真有事能让你知道,要是真的没事,能逼得崔相新婚第一天就去了红袖添香?”
    “可这些跟鬼怪有什么关系,左右就是夫妻失和嘛。”胖子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地长舒一口气。
    “事出无常必有妖,这些事儿看似没有关系,可是加在一起就太不正常了,”最后一个一袭长衫的男人开了腔,“我那日也看见了,相爷一身白衣,在夜色里极显眼儿,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女鬼呢,模样可俊了,其中一个呀一条水蛇腰,晃来晃去,晃得人心都酥了,等我往地上一看,影子竟真是一条蛇。”
    几个人被他说得面面相觑,都沉默了好久。
    “瞎说,你怕不是说书说得疯魔了。”胖子抚着心口,恨恨骂道。
    “不信就算了,要不是朝廷现在管得严,还真该把这段儿编成戏文儿呢。”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喝酒喝酒。。。。。”
    四个人转移了话题,又继续喝起酒来。坐在临座的男人起身,将两桌之间的竹帘拉下来,一双桃花眼笑意褪尽,尉迟宝琳望着这一桌人严肃的样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那日不当值,宫里风大雨急,宫门外的皇城却是一滴雨都没有,只是阴云密布之下似是看见了一道红色的影子。
    “所以。。。。。汝南公主真的。。。。。”试探着开口,一面不住地打量着众人的脸色。
    周道务点了点头,转过去看着眼圈儿又泛红的孟姜,心有不忍。
    他去查汝南公主的底细的时候,只将她和崔钰的先夫人联系在了一起,至于那位先夫人究竟何许人也,谁也没有深究。不曾想对方有如此大的背景,亏得他们还一口一个妖女,将其视作异类防范。
    “竟是神仙。”独孤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向慎言的他最先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安康闻言就哭了出来,比孟姜还有忍不住,“我就说嘛,能驱使鬼差,能查生死簿,怎么可能只是从佛寺里习得了术法,她还骗我说是跟姜儿的。。。。。。”
    差一点说漏了嘴,见孟姜狐疑地抬头,而周道务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索性大哭起来,哽咽得把之后的话全吞了进去。
    她可不能给姐姐闯祸,哪怕她不在凡尘了。
    李淳风倏地松了口气,连忙打着圆场,“行了,二位公主也别哭了,帝姬是神女,总会平安无事的。”
    “那她临走的时候有没有交代什么,我去问母妃,她却说什么也不知道,还让我也别问。”孟姜没有再追究安康没说完的话,她此刻最关心的还是冥魅。
    姐姐是神女的事情除了李淳风,她是最清楚的,可对方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着实让她难过不已。
    摇了摇头,小胡子方术士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对于当日殿中发生的一切,他确实不知道。崔钰没有跟他说清楚,且他虽然提审过灵姡苑皆谀且蝗詹⒚挥懈判旎萸叭ィ獠判叶愎唤伲爸皇恰!!!!!!
    似是想到了什么,太常博士压低了声音,众人随后便全围着他靠近了些,“帝姬说是要收了陛下的命数,崔钰奉旨去追,陛下投鼠忌器,这才不敢彻查此事,不然的话,咱们所有与之亲近的人恐怕都要尽数提审,到时候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那若是时限到了,崔钰还没有回来,圣上因此恼怒大开杀戒该怎么办?”独孤谋眯了眯眼睛,他思维缜密,虽然问出的话总是那么不近人情,可却极有道理。
    “这个,他们夫妻也想到了,崔钰留了几颗丹药给我,说是可以救命的。有这药在,即便陛下恼怒,也不会立即发作,待明白过来被骗了,估计已是无力回天了。。。。。。。新皇一登基,事情就过了。”
    真到了大限之日,病发时送去些药丸,哄着稍安勿躁,拖到弥留之际哪还有时间责罚谁。崔钰与李淳风拼了命地演的那一出戏,不是为了拦着冥魅,而是要留下退路给众人。
    “新皇登基真的就不追究了么?”周道务不太相信,子承父业,那么父亲临终的托付儿子怎么能不顾呢?何况这种关于长生不老,可保江山万代无忧的秘辛是多么令人向往,即便是新皇,未必就不感兴趣。
    “这你就放心好了,”捋了捋胡子,李淳风嘴角终于带了一丝笑意,“新皇欠了帝姬一个人情,绝对不会出卖她的。”
    众人闻言有些狐疑,见他要卖关子,几个男人直接将他按在了桌子上。李淳风双拳难敌四手,连符咒都掏不出来,急急求饶,“好吧好吧,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是晋王,晋王会帮帝姬的。”
    “什么?太子。。。难道不是。。。。。。”
    “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晋王才是新皇。”
    三个男人互相对望一眼,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想仕途无忧,选对了主子最重要。若是他们不明所以,一味地支持李承乾,那么恐怕来日即便没有这些神怪之说牵扯其中,也难保家宅平安。
    那个妖女呵,何止是为他们留了一时的退路,简直将一世的福祉都安排好了。独孤谋捏了捏岁岁的手,有生之年第一次替冥魅说话,“放心好了,我相信崔钰,也相信她,定不会有事的。”
    

第342章 养着

  进殿左转是一道月门,撩起珠帘的时候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珍珠落玉盘,急滚急落,可却要回荡许久才停。
    一声慢过一声,越来越轻,直至后来已经分不清是珠帘在摇晃,还是耳朵出了问题,总觉得那声音不断纠缠,周遭越是安静,人就越容易陷入细碎的幻觉。
    以前倒也不觉得,她人在的时候,府里没一刻清净,四处都有欢声笑语,哪怕是在自个儿的寝殿,也不像寻常姑娘写字作画,或是抚琴绣花,偏要折腾出点儿动静来才行。
    可后来,她人总也不在府里,流连凡尘,片刻也不愿意回来。
    所以他给她建了宫殿,修了清泉,引了光,种了花。却始终留不住她的心,她的人。
    冥彻坐在冥魅的寝殿里,看着一尘不染的桌几发愣,一梦华胥呵,她好像一次都没有去过吧。哪怕偶尔有几次从那凡人处回来,她也只会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哪儿都不去。
    她对忘川之畔的彼岸花都比对自己亲近,只要见了他,一双眼就总是低垂着,乖巧地顺从,恰到好处地撒娇,却都带着疏离,假的很。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的妹妹变得对泰山府极为排斥。
    记得两个人小的时候,她也常腻在他怀里,一刻都不愿意与他分开。父王要带他去打猎,习武,她就跟在后面哭鼻子,抱着哥哥的大腿不许他走,非要母妃哄许久才行。
    他是男孩子,从小又被当做泰山府的继承人培养,性子自然不能太温和了些,可偏生面对这个软软的小家伙,一点脾气都没有。
    再后来,她稍稍大了一些,几岁的小姑娘,眉眼便出落得十分好看,常常引得旁人夸赞。
    她最喜欢人夸她,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可他却不高兴,总像是有人觊觎了自己的宝贝,恨不得将她藏起来才好。
    金屋藏娇,许是那个时候,他就想要为她建座宫殿了吧。
    再后来,眼睛坏了,眼睛好了,冥彻以为该熬的尽数都熬过去了,总该能过些安生日子了,可她却不在身边了。
    他的妹妹,不叫他碰,更不许他抱,稍稍靠近一些都退的老远,开始时冥彻以为是女儿家长大了,会害羞。可是后来,当他发现那双眸子里的畏惧和厌恶时,这才反应过来。
    她不喜欢与他亲近,不是因为男女大防,而是她从骨子里就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像是休书上的字,男婚女嫁,两不相干。
    怎么可能,自己护了一辈子的东西,怎么允许攀折于他人之手。可越是如此,两个人隔得就越远。
    直至现在,一个在九重天,一个在阎罗殿。碧落黄泉,何止万里。
    谢必安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他在伤神,一脸的落寞无奈,叫人心疼。不忍让他陷在里面,大着胆子打断道,“府君,您安排的事情都好了,只是有几个死活都不肯走,非要见您。”
    眉宇皱起,男人收敛了神色,眸子里又结了一层薄霜,“不走?怎么,想留在这儿做府君夫人么?”
    那些女人被招来的时候,他就明确告诉引荐的人,不过是解闷的玩物,断不会长久留在府里的。若是正经的仙家姑娘,最好不要送来。
    可那些人为了攀附泰山府,哪顾得了这么多,流水的女子送过来,什么出身什么家世的都有。
    要不是这个,冥彻都不知道三界之内四散了这么多小仙,竟也是“人才济济”。
    谢必安为此也捏了把汗,好在有些大族表面恭敬,实则看不起泰山府的人是半神,所以身份特别出挑的也不多,不然这一会儿纳进来一会儿轰出去,府里可真真吃不消。
    “那些本就是乐伎舞姬的倒好说,可有几个确实是好人家的闺女,以绮罗姑娘马首是瞻,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去。”
    “那几个,我也没碰过。”
    “哎呦我的爷,这和您碰没碰过不相干,那姑娘们回了家也不能说您没碰过吧,都进过府了,再想嫁人可就难了。”谢必安咬着舌头回话,额头的汗都要下来了。
    “泰山府是青楼楚馆么?什么叫进过府了,再想嫁人就难了?”瞪了他一眼,冥彻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白无常紧随其后,一出门果然看见绮罗等人跪了一地,其中还有墨家新送来的两位姑娘,皎月,星辰。
    “听说府君要遣散众人,您是将我们当做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袭锦衣的女子声音里染了怒意,绮罗倔强得瞪着他,双眸通红,委屈得要命。
    闻言,冥彻俯身,手指勾了她的下巴道,“你把你自己当什么,本君就把你当什么。”
    一松手,像是给了她一个巴掌,没了重力支撑,女子狼狈得把头垂到一边,半响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冷得像冰一样,“你们为了什么而来,自己心里都清楚得很,那些身家不怎么清白的姑娘,心思倒是干净,反过来,身子是干净,心思就不纯了。”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任务失败,是杀是剐叫他们自己定夺,别脏了我泰山府的地界。”
    言毕离去,走到绮罗身边的时候,入目就只有一双靴子,强迫自己抬起头与他对视,男人居高临下,不可一世,“冥彻,你当真如此薄情么?”
    “我对你从来就无情,帝俊要你做事,我便顺水推舟,如今他把本君的妹妹带去了天牢关押,以此挟制,你,不过是一枚弃子。”
    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绮罗瘫坐在地上,冥家这两兄妹,果然翻脸比翻书还快。有用的时候便虚与委蛇,无用就扔到一边。不止是他们,那个不良天君亦如是。
    “府君,你不能不要我们啊。”墨星辰和墨皎月见情况不对,一左一右抱住了冥彻,“我们并没有什么龌龊心思,只想留在府上好好侍奉府君。”
    她们和绮罗又不一样,她们可是真心喜欢面前的男人。
    甩又甩不脱,冥彻顿了顿,转过头对谢必安道,“去做杂役吧,或者跟着你学勾魂也行。”
    白无常嘴角抽了一抽,随即眉眼弯弯道,“不如安排到厨房?”
    “她们做的你敢吃?”
    “。。。。。。。。,那阿璃姑娘呢?”
    “养着。”
    

第343章 一座城池

  帝俊在落霞阁看了半日的戏,无趣至极。
    他叫人将凡间的皮影弄来了,又捎了许多吃食,可怎么都体味不到其中的好来。
    “这东西有这么好玩儿么?还有这一个,难吃的要命,怎么四妹妹偏就这么喜欢?”随口问了一句,一旁的侍从挤出一个笑容,摇着脑袋表示不清楚。
    “她人呢?还在房里?”
    “四帝姬能下床走路了,坐在花厅里待了半日,写写画画的,后来累了,就又睡了过去。”
    “哎,”长叹一声,帝俊用折扇打着手心儿,“我叫她来是给我解闷儿的,又不是真的要软禁她,她倒好,前几日只能躺着也罢了,这几日好了还是关在屋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无趣得要命。”
    “不如您去看看帝姬,她一个人,兴许也无聊呢。”
    “有道理。”用扇子点了点那人的脑袋,帝俊笑着起身,穿过云端的九曲回廊,不一会儿就到了他给冥魅安排的住所。
    星繁斋,伸手可摘繁星。
    入门是一道屏风,蓝色的绢布,用银线绣着稀疏的星斗,没有任何其他的坠饰,就像是真正的夜空一样。
    再绕过去,果然就看见花厅里小憩的女子,她换了一袭素色的衣衫,缎子式的长发散下来,手中还执着一卷书。一张脸未施粉黛,干净至极,可眉目依然如画,美得像天上星,让人想去摘。
    手指还没碰到她的脸颊,身后的侍从便提醒道,“天君。”
    于是悻悻地收回了手,这世上总有些东西不能染指,比如清风霁月,星辉流云,又比如泰山府的帝姬。
    为了避免尴尬,帝俊顺手捞起了桌上的纸,他记得冥魅的字并不工整,画画也不在行,可眼前这一篇字迹极其隽秀,像是出于他人之手。
    再看向旁边散落的画作,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她在画崔钰,那个凡人。
    一遍一遍描他的眉眼,大抵是觉得不及那人万分之一,所以又一遍遍重来。
    而手里话本上的字和纸上的那些字迹差不多,估摸着是崔钰替她抄好的,她又照着写。
    痴情如此,要是叫阿彻看见,又该难过了。
    啧啧叹了半天,敛了那些纸坐在她旁边,帝俊一面喝茶一面看那个话本,待冥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前前后后看了三遍。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是伏在小桌上睡着的,此刻醒了只觉腰背酸疼,尤其脊骨那一处,更是酸涩难耐,伸手想去揉又不敢,生怕结痂的伤口再度裂开,“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我这不是怕吵着你么,怎么,背又疼了?欸,你这个哥哥,下手是真狠,你这身子那么单薄,哪受得住。”
    “那你怎么不拦着。”睨了他一眼,冥魅见他拿着自己的话本,伸手便抢,一不小心果然把伤口扯开了。
    “你真是。。。。。。”见她吃痛地缩回了手,整个身子疼得都要蜷起来了,帝俊皱了皱眉,神色终于正经起来,“什么宝贝似的,我又不会不给你,让我看看你的伤。”
    见人走到自己身后,想躲的心思一闪而过。
    他总不会趁她受伤占她便宜。
    慢慢放松下来,露出脖子后面那一处,冥魅感觉到仙气一点点注入,疼痛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叫大夫来重新包扎下就好了,不怕费了你的灵力么?”
    “想感激我就直说,以身相许也可以,总学你哥哥嘴巴这么坏做什么。”
    “他嘴巴不坏,是被我带坏的。”小时候她眼睛不好,常被人笑,所以就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别人若是贬损她,她就即刻怼回去。
    还有一招,就是向哥哥求救,哭得梨花带雨,甚至后来,嘴巴一瘪,就知道是受了委屈。
    冥彻哪是那种愿意与人多费唇舌的人,他是泰山府君,众人闻之色变,见之胆寒,断不敢轻易招惹他。生怕一个不听话就被带回府,要永世不得超生也行,又要投到忘川喂水鬼也行。
    再不然,便是送去修罗界,受极刑。
    “你倒肯为他说话,想来还是没有恨透。”
    “你就这么希望我们兄妹反目么,我都说了,他对你的帝位不感兴趣,你到底在怕什么?”皱着眉将衣服整理好,却在下一秒便看见他的脸凑了过来,动作之快,飘忽如鬼魅。
    “丫头,不该问的,别问。”一张俊脸透着桀骜,眼底却分明泛起杀意,冥魅吓了一跳,可一晃神的功夫,那杀意就被笑意取代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如春风拂过,了无痕。
    “帝俊,能不能给我讲讲修罗界。”
    低垂了眉眼,冥魅看着桌几上的白宣复又落入相思,她记得从前她缠着他给自己画眉,一壶黛粉叫他沾在细细的笔尖儿上,一点点从眉尾擦过去,认真地像在作画一样。
    两个人在镜中四目相对,她笑说自己的眉生得好,他就偏说是他画的好。
    争执不休,待换她来画的时候,果然就丑的不行。
    几次便没了耐心,后来索性在他不在的时候,就省了这道麻烦,珃儿或是蓁蓁想帮忙她也不让,执拗地把这项美差只留给他一个人。
    她连自己的眉都画不好,画他画的自然不像。
    那么俊朗的一个人,比哥哥,比帝俊,比她所见过的每一个男人叠加起来还要好看,难怪十年前刚成婚的时候,经常有女子托人递了书信进来,说是要给他做小,哪怕一辈子藏着不让进府都没问题。
    她吃醋,可那醋也是甜的,不似缠绵到了此刻,酸涩得发苦。
    “喂喂喂,你可别哭,你要是哭了,我可就不讲了。”帝俊在她面前摆手,像是失了什么术法,眼眶里的泪一下子就干了。“西南大旱,留着你这几个泪珠子放到那儿去,可解不少民间疾苦。”
    “大旱也是玄深哥哥的事情,你操什么心。”
    “玄深病弱,哪顾得到那么远的腹地,估摸着武珝死之前,西南的百姓还得遭殃许久。”
    “你还关心民间疾苦?”挑眉揶揄,言毕才想起来,他纨绔的样子全是装的。
    哼了一下,帝俊并不将她的不敬放在心上,“你不是想听修罗界么,这样贬损朕,朕可是一个字儿都不会说的。”
    “那我就哭两场好了,给西南解决下旱情,为玄宁积点福报。”
    “好好好,我怕了你。”提起那个爱哭的孩子,帝俊莫名觉得头疼。
    “那就快说。”
    凑近了点,男人用扇子半掩嘴微微一笑,“修罗界不是牢狱,而是。。。。。。。”
    “一座城池。”
    

第344章 帮手

  沿着冥府的路往南是度朔山,往北便是修罗界。
    极北之地,风沙弥漫比黄泉更甚,晦暗的天连接着荒芜的大地,一眼望不到头,只让人觉得这路似是一辈子都走不完。穿着官服的鬼差跟在崔钰身后,一路都没有好脸色。
    他在冥府待了十四载有余,一直都高不成低不就的,虽然没得到过升迁,可日子也还算平静。然而就在他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的时候,府里突然指派了他去修罗界。
    押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私恋帝姬的凡人去受刑。
    陆朝因此恨透了崔钰,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几句,虽不至于打骂虐待,但权利范围内的少吃短喝还是可以的。何况府君给的东西本也不多,他自己都不够,遑论再加上一个。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这看似文弱的白面书生竟是个硬骨头,给他水他就喝,不给也不要,而且这一路,他也没主动理过自己。
    大抵是无聊至极想要打发时间,又或是确实生了些好奇心,陆朝终于忍不住开口,“再走几日就到了,到时我领了干粮和水便回去了,你自己就在那儿待着吧。”
    语气恶劣,不像是在炫耀,更像是在耍脾气吸引对方注意。
    崔钰依然没有说话,他受伤太重,再加上临行前冥魅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那场景一直盘桓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以致于他根本没力气也没心思与人寒暄。
    “喂,你是不是哑巴,还是聋子?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陆朝急得抬脚就往他心口上踹,却被他单手就擒住了。
    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推开他,不过是最简单的防御招式,却已经耗尽了崔钰所有气力。腹部的衣衫又染了血,这几日总是这样,血迹干了又湿,刀伤一直都没好利索。
    照这样下去,到不了阿修罗,他就要死在路上了。
    扯下了衣角一块布,绕在腹部缠紧,崔钰的动作利落,像是做惯了这些事情。
    陆朝不禁狐疑,连被推开的尴尬都没了,忍不住问到,“你不是书生么?”
    “我也习武。”
    “会武还特娘的算什么书生。”瞪了他一眼,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喝了两口水后又将壶递给了他。
    “谢谢。”接过来一饮而尽,竟是涓滴不剩。
    陆朝忙抢了过来,倒空了半天也没看见有水再落下来,气得揪着崔钰的衣领骂道,“还有几天呢,没了水我们喝什么!”
    “留了你也未必给我喝,还不如一次喝痛快。”他是书生没错,可他不迂腐,他需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地回到冥魅身边。
    “你这人。。。。。。”陆朝气得没法子,只差心一横把他砍死,回去交代就说死在路上了。
    “咱们出来好几天了,杀了我,你没办法到修罗界换取返程的口粮,照样不能活着回到泰山府。”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崔钰不疾不徐地开口,“你们府君怕是也没打算让你活命吧。”
    “你少在这里挑唆!”挥了挥拳头,警告着他。
    “不是挑唆,而是你这个人可有可无,冥彻只想我死,所以根本不记得这些细枝末节。”
    像是被人点了穴,陆朝整个人愣住了,过了许久才缓缓放下手来。
    是啊,他确实可有可无,不然的话怎么会被派了这么个苦差事呢?
    “我看你也不像是个习武的,怎么被逼到泰山府做兵丁了?”见自己戳到了对方痛处,崔钰又把话题岔开了。
    “习文没混出样子来,郁郁病死,府君看我可怜,便留在府里做鬼差了。”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陆朝看向远方,虽是没有什么情绪,可侧脸俊秀的轮廓终是印证了“习文”二字。
    也印证了怀才不遇的哀伤。
    其实许多人终其一生拼尽全力,也依旧是碌碌无为,同为读书人,崔钰又怎么会不明白。
    越是这样无所谓,就越能证明当初的经历有多灰暗。
    见他不说话,陆朝便知道对方是在可怜自己,一时恼羞成怒,似是厌恶崔钰,更像是厌恶自身,“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般,丞相爷,可是谁又知道你这命数里有没有帝姬的帮助。”
    “府里只有她和府君能查看生死簿,稍稍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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