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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妻在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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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当然是同意的,已经着太常寺将你的生辰拿去批算了,不过姐姐放心,母妃也好父皇也罢,肯定还是要过问你的意思的。”孟姜身为皇女,对这些婚嫁之事看得平常,何况她并未有心上人,所以并不能体会冥魅心里的感受。
可冥魅却着实有些头疼,“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见她似是生气的样子,孟姜吓了一跳,怯怯地答了一句,“我昨日刚知道,今天就来告诉你了。。。。。”
想来她也没存什么不好的心思,冥魅平复了下心情。转而换上一副温柔的神色,伸手揶了一块点心到她嘴里,“姜儿,以后再听到这些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姐姐哟。”
晚些时候,南薰殿内的一干宫婢全被屏退在外,屋内烛火将汝南公主一人的影子照在窗棂上,遥见伊人独坐,似是在秉灯夜读。
而内室之中,冥魅的对面,一个黑衣银发的男子垂手而立,正恭敬地与她说着话。
“帝姬昨日收的那个魂魄已送至泰山府,府君派人回话,叫帝姬安心。”
“安心?”伸手抬起男人的下巴,冥魅睨着眼道,“若是换做你叫自己的哥哥算计了,魍魉,你可能安心?”
第二十八章 不合
“安心?”伸手抬起男人的下巴,冥魅睨着眼道,“若是换做你叫自己的哥哥算计了,魍魉,你可能安心?”
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手,面前人的声音不卑不亢,“府君说了,帝姬在酉时至子时仍可使用术法。”
“所以,”魍魉拱手,一字一顿,“帝姬成婚后,若不想与那人纠缠,自可全身而退。若是想,由着性子翻云覆雨寻欢作乐,泰山府也睁一只眼闭睁一只眼,反正那肉身也不是自己的。”
冥魅被他这一番话说的脸上火辣辣的,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真有地缝,钻进去不就到了冥界了么?
进退维谷。
她就知道,她哥哥才不会那么好心,白白给她四个时辰可以为所欲为。想起与崔钰成婚的三个月,他们夫妻二人做床笫之事的时间,多半都在晚上。
一来白日里做那事太羞人,关起门来折腾的阖府都要知道。二来也没有谁大半夜不睡觉,起来行房的。
往事那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冥魅捂着脸发出一声挫败的呻吟。
可面前的人却并未打算放过她,继续说道,“帝姬此次来凡间历劫,凡人所经历的,帝姬皆可尽数体会,如此,他日劫尽归府,便不会再眷恋此处的一切了。”
“府君为帝姬新建了宅院,一样有泉水,一样有落花,一样能观四季景色。整个泰山府,唯有那里能看见太阳,帝姬若是回去看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若方才是恼羞成怒,现在便是愁肠百转。不会再眷恋凡尘的一切么?和人间一模一样的寝殿么?可是没有他,人间和地狱,又有什么分别。
“这些话,是哥哥让你对我说的么?”
咬了咬牙,魍魉拱手道,“是。”
冥魅闻言也不说话,就呆坐在窗边,手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哥哥,我不会给他闯祸的。”
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她那难过的样子,终是不忍。俯身行了个礼,魍魉缓缓退进阴影里,窗前的烛火闪了一下,待再看过去的时候,墙角处已空无一物。
黄泉路上,脑海里始终浮现着那单薄的背影,男人攥紧了拳头,连鬼门守卫与他打招呼都没有听见。他总是在想,若当初府君派去凡间催请帝姬回府的人是他,或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如果他知道,那人会伤她这么深的话,自己便是绑也要将她绑回来。
只是可惜,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临近端午的时候,长安城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雷雨,第一声惊雷响起的时候,南薰殿里除去当值的宫女,个个儿又蹦又跳。冥魅趴在床边看着外面的宫婢举止如此怪异,不禁扭头看向良姑。
和善的妇人掩着嘴笑笑,对她道,“公主不知道么,第一声雷响的时候,跳一跳能去掉一年的晦气。”
冥魅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站到地上也跳了跳。
凡人可以指望神仙庇佑,那么神仙遇上难事的时候,是不是只能自求多福?
滂沱大雨持续了没多久便停了,雨后的太极宫犹如出浴的美人儿,明艳夺目。不知是不是这宫闱美景过于引人入胜,太宗身边的内侍官来传唤她的时候脸上也是喜滋滋的表情。
一头雾水地跟着他去了两仪殿,可那人却带着冥魅从偏殿进入,直接绕到了正殿的后面。
韦氏正坐在一架画着四季花鸟图的屏风后面,微笑地冲她招招手,而另一端太宗则和魏征下着棋。透过那淡黄色的绢素,影影绰绰地看见花厅里还站着两个男人。
即便看不清,冥魅也认出了,是崔钰和尉迟宝琳。
“尉迟家的嫡长子,样貌生得不错,武艺更是精湛。”拍了拍她的手,韦氏低声说了一句。心里明白,冥魅浅浅笑了一下,并不答话。
尉迟宝琳生了一双桃花眼,崔钰则俊朗非凡,两仪殿的婢子自二人进门就都盯着看,根本移不开眼。而对于韦氏来说,面前这两个人,一文一武,无论将汝南公主许给谁,与她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冥魅饮了口茶,正思考该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局,却听得太宗开口道,“崔钰,太常寺可将公主的八字送到了礼部?”
抬眼刚好撞上崔钰的眼神,冥魅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转过去安慰自己他看不到,耳朵却支起来听着他的话。
俯首行礼,男人徐徐开口,“送到了,太常博士说公主与少卿八字不合,并非良配。”
茶盖忽地就从手里滑了一下,碰到杯沿发出了一声清脆地响声,冥魅见外面的两个人闻声瞧这头儿看来,慌忙低下了头,咬着唇不敢笑出声。
心里暗暗道了一句,真是败也李淳风,成也李淳风。
不止她一个人,太宗的棋子握在手里一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自他有记忆起,就从未听过谁家批姻缘能批出不合来的。
魏征却捋了捋胡子,笑着道,“强扭的瓜不甜啊。”
尉迟宝琳愣愣地看了崔钰一眼,见他一脸平淡的样子,喉头动了动,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良久,太宗叹了口气,终是将那枚棋子收回了围棋罐子里。
“公主和少卿的八字皆是上等,只是两人并不般配而已,还请陛下宽心。”崔钰又说了一句,似是在劝慰皇帝。
点了点头,太宗挥挥手示意他二人退下。而屏风内,韦氏闻言倏地松了口气。她方才还以为是汝南公主的八字不吉利,心中吓了一跳。复又笑笑,用帕子掩着嘴道,“无妨无妨,这京城里的才俊多得是,字儿慢慢挑,不要急。”
冥魅点了点头,她当然不急,何况纪王殿下才刚刚八岁,他也不急。恍然想起孟姜,即便是韦氏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至于利用的太甚,可跟儿子纪王相比,临川公主也不过是政治联姻的工具而已。
或许在凡人眼中,功名利益摆在眼前,情爱不过是种负累。那些通透的算计关乎荣誉,关乎地位,门第之间靠姻亲和子嗣关系纠缠在一起,树大根深,让人趋之若鹜,让人望而却步。
“过几日端午,会有龙舟赛,字儿不如和父皇去看看。”外面的人忽然开口,冥魅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终是绕不开这一关了。
第二十九章 花魁
五月初五,仲夏登高。
太宗在岸边高楼上远眺江边那一艘艘蓄势待发的龙舟,恍若是沙场点兵一般,胸中豪气万千。待祭祀完河神,陛下和那些臣属的注意力全都被龙舟赛吸引了过去,冥魅和孟姜相视一笑,便偷偷挪到了人群之外。
之前安排好的婢女早就在一旁的偏殿备好了衣物,见两人各换上一身男子的装扮,灼灼上前为冥魅梳头簪冠,笑嘻嘻地说到,“公子这模样真俊,一会儿怕是要将东市上小娘子们的魂儿都勾去了。”
冥魅收起手中的折扇在灼灼头上敲了一下,“就你嘴甜,好好在这儿看着,返程之前我们一定回来。”
趁着这端午节,陛下今晚要在临江楼宴请宾客,所以龙舟赛之后,拔得头筹的世家儿郎们都要与圣上在此饮一顿酒。席间歌舞助兴,再加上奖赏群臣,一来一去足足要耗费一天的功夫。冥魅就是瞅准了这个时机,想溜出宫去好好玩乐一番。
她成日在南薰殿都要憋闷死了。
好不容易能出来逛逛,自然不会一直守在临江楼里。幸好陛下今日高兴,即便发现她们不在,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且这几天,只要一想起汝南公主命中的那桩姻缘,冥魅就一个头两个大。可是她没有办法破解,这次回来,她只是一介凡人,按照天君的旨意渡劫,哥哥已经替她谋了太多便利,断不会再帮她其他的事情了。
她甚至能想象到那位泰山府君拒绝她的表情和语气,“是你自己要做汝南公主的,那么她有什么命运,你都要受着。”
“反正她是金枝玉叶,也不会吃苦太多,而你又有自保的术法,不必担心被人欺负。”
“若再贪心想逆天改命,可是要受天谴的。到时候,冥魅,不止你一人,泰山府也要被拖累。”
她自己哥哥什么性子她会不清楚?从小到大凡事都由着她,可若是涉及泰山府,那绝对是丝毫不肯让步的。
是他存了心要算计她,旁人是欺负不了她,可他却要让她好好吃点苦头,如果自己非要跟他对着干,以致于得罪天君,那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就不光是她一人了。
还有,崔钰。
一想到那个人,冥魅的掌心就被掐出一排月牙印。
她不在乎他的生死。嗯,不在乎。
可他的生死,也只能由她一人决定。旁人,绝对不行。
见孟姜也换好了衣服,冥魅收回思绪,今日她什么都不想了,只去长乐坊痛痛快快喝两壶酒再说。
长安城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比那时更繁盛了许多。于她而言不过几日的功夫,可人间却已过了十载。她不知道从前的那些地方有没有变,只能依着记忆去寻。
路过一家点心铺子的时候,冥魅直直地站定在门外,那糕点的香气扑鼻,诱人地紧。与孟姜对视一眼,两人皆吞了吞口水。
坐进去要了一壶茶,点上几盘点心,虽不及宫中的吃实精致,可那入口酥脆的口感,还有甜甜的馅料,还是让孟姜忍不住叹道,“三哥,我怎么觉得,这儿的东西比我阿娘那儿的还好吃!”
她怕暴露身份,故而将那些称呼全都换掉了。汝南公主是三公主,所以孟姜便唤她为三哥。
冥魅笑笑,挥手道,“这算什么,还有更好吃的呢。一会儿三哥带你去红袖添香,那儿的鲈鱼味道最是鲜美,配上一口琥珀酒,再听着胡姬唱的曲子,简直。。。。。。。”
沉醉其中,恍然发现自己竟说漏了嘴。孟姜瞠着一双杏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张大了嘴道,“三。。。。三哥,你,去过伎馆?”
原本软糯的点心噎在喉咙里,冥魅险些喘不过气。“那个,我不是一直住在佛寺嘛。。。。。”
“那些出家人去伎。。。。”
赶忙捂住她的嘴,冥魅咽了下喉咙道,“不可妄言,我是听香客们说的。”她自己花天酒地也就罢了,可若是拖累了寺内师父的名声就不好了。
“那些香客去上香,居然还谈论伎馆里的胡姬唱曲儿好不好听?”
又噎了一下,冥魅讪笑着道,“那些夫人小姐上香求菩萨庇佑,可是随行的小厮马夫等得无聊,便会说几句嘛。”
“可是。。。。。”正想问她是如何能听到小厮马夫的对话的,却被冥魅打断了,“哎呀,你问那么多干嘛,你就说想不想去?”
笑眯眯的星眸透着璀璨的光,孟姜似是被勾去了魂儿,眼前全是那些胡姬美艳的舞姿。使劲点了点头,“去!”
从点心铺子到平康坊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伎馆还在原处,所以冥魅轻车熟路地就带着孟姜到了目的地,门外的姑娘热络地将二人迎进去,饶是白日,红袖添香内依旧是一片热闹景象。
“二位郎君是听曲儿啊还是喝酒啊?”老板娘笑靥如花,那杨柳细腰盈盈不及一握,几步路都叫她走得摇曳生姿。
执着扇子托起她的下巴,冥魅微眯着眼儿道,“都要。”
“哎呦,”一把将她手里的扇子推开,老板娘用帕子捂着嘴笑笑,“带两位郎君楼上坐。”
转身离去的时候,那女子还不忘对二人抛了个媚眼儿,孟姜在一旁强忍着不敢笑出来,只随着冥魅上楼去。
一边走一边回忆着从前的一切,老板娘已经换人了,她从前可是楼里的花魁,愿为她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多如牛毛。而现在,眼前的人已是徐娘半老,即使在同龄人中样貌依然算佼佼,可眼角到底还是多了几道细纹。
并不担心被对方认出来,毕竟时隔十年,且从前她们二人也未有过什么交集。只是见她的样子,冥魅不由得有些唏嘘,凡人匆匆数十载的寿命,终究是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瞬即逝。
刚一落座,一个婢子便笑嘻嘻地对冥魅说到,“瞧着二位郎君眼生,不是常客吧。二位好运气,今儿中郎将大人点了抚忧姑娘跳舞助兴呢。”
冥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是还未看见那个舞姬,一张熟悉的面容抢先落进了眼里。
男人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像是早就发现了她。
尉迟宝琳。
第三十章 成全
孟姜也看见了尉迟宝琳,小脸一瞬间吓得惨白。她拽了拽冥魅的衣角,嗫着唇不知该说什么。
冥魅则握住她的手,佯装淡定。想来尉迟宝琳最是随性不羁,也不至于用这件事当把柄拿捏她们。
正想着,男人已经起身走了过来。
“三公。。。。子好兴致啊,也来这儿听曲儿?”他笑得极坏,一双桃花眼在冥魅脸上瞟来瞟去。
“彼此彼此。”冥魅用折扇指指远处一脸痴汉相的男人,对尉迟道,“金吾卫左中郎将?”
顺势便坐了下来,尉迟宝琳也不见外,附耳低声道,“犯了相思病了,一心想着给抚忧赎身,娶回家去呢。”
闻言,冥魅和孟姜全都笑了起来。似是听到了动静,那头的男人诧异地看了他们这边一眼,拿着酒壶也走了过来,“尉迟,这两位是?”
他并未见过冥魅和孟姜,所以不知道她们二人的身份。
“我的两个表兄弟,刚从洛阳来的。”转过身来又对着冥魅介绍到,“这位是中郎将肖远,肖大人。”
彼此拱手行礼,冥魅觉得对方根本没听见尉迟说什么,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肖远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位抚忧姑娘,完全顾不上他们。
冲孟姜挤挤眼,四个人方落了座。
肖远仰头喝了口酒,又深深叹了口气。他生得高大威猛,眼下却一脸愁苦像,好似闺中怨妇一般,金吾卫的气势差不多丢的一干二净了。
“肖大人看样子很喜欢抚忧姑娘。”冥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却勾得肖远打开了话匣子。
“不是很喜欢,是爱,我爱抚忧。”这样柔情似水的话被一个粗犷的汉子说出来,只让人觉得浑身都别扭,孟姜忍着不敢笑。尉迟则一副我懂你的样子,拍着他的肩道,“抚忧姑娘真真是人见人爱,那样貌,那身段,那才情,那舞姿。。。。。啧啧,尤物啊。”
肖远听他这样说,满脸赞同,“宝琳,你说得太对了,我并不是贪图抚忧好看,实在是她哪哪都好,还善解人意,不当值的时候我就来看她,只要一看见她,什么累啊倦啊的就都没了,整个人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听到后半句,冥魅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肖远一脸莫名,可他没空搭理她,因为周遭的人群忽然如沸腾的水一样喧嚣起来,铺天盖地的叫好声让人知道,抚忧来了。
冥魅他们坐在二楼正中间的位子上,正对着红袖添香的高台,从那个位置望去,整个楼内的一切一览无余。高台后的纱幔中走出一个女子,初初看去,并不觉得她很美,只是皮肤白皙如雪,眉心一颗嫣红的痣衬得她整个人有一股淡淡的幽怨之色。
而正是这种幽怨,在这秦楼楚馆之中颇为动人。这里的女子多半是笑脸迎人,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在面上显示。可偏偏抚忧骨子里就是如此,那执拗落在旁人眼里,倒只叫人愈发得想征服。
欢快的胡乐响起,抚忧随之翩翩起舞,那婀娜的舞姿分外撩人,腰肢缓缓摆动,晃得人心神微漾。肖远显然已经被勾去了魂儿,痴痴地望着台上的女子,眼睛一瞬也不瞬。
不止是他,红袖添香里的男人多半都如痴如醉,舞曲快结束的时候,抚忧忽然冲着二楼看了一眼,那双迷离的眼儿似笑非笑,可嫣红的唇却已经扬起。
同为女人,连冥魅和孟姜也被那张娇媚的脸扰动了心神。
“她真的好漂亮啊,三哥。”孟姜撑着下巴赞了一句,冥魅点点头,是美呢。那身段有起有伏,偏生还有一条水蛇腰,即便不跳舞的时候也定是摇曳生姿吧。
舞毕,人群一阵叫好声。抚忧向着台下福了福身子,转身便退到纱幔里了。
看看肖远意犹未尽的样子,冥魅饮了口酒,只觉味道有些怪,可具体是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没过一会儿,抚忧便走上楼来,她换下了舞娘的服饰,转而选了件粉青色的襦裙,披肩的长发编成了许多束麻花辫儿,颇有一丝异域风情。
跪坐在肖远旁边,女子接过一旁侍女手中的酒倒在肖远面前的杯中,淡淡说了一句,“谢谢大人次次都来为我捧场,小女子无以为报,略备薄酒,还请大人笑纳。”
肖远端起来一饮而尽,转而握住女子的手道,“抚忧,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需要报答什么。我已经和老板娘谈好了,等我攒够了钱,就来替你赎身。”
抽回手,抚忧面露难色,“大人,妾乃卑贱之人,怎敢高攀大人。”
“瞎说,你卖艺不卖身,何谈卑贱?抚忧,你不要妄自菲薄,若是有人在背后编排你,你只管告诉我。”肖远的仗义执言似是打动了女子,抚忧用帕子拭了下眼角,正想说些什么,抬头却正撞上冥魅的眼睛。
几乎是一瞬间,女人的瞳孔缩紧,随即又淡淡一笑,“这位公子看上去好眼生,是第一次来吧?”
肖远对抚忧忽然和冥魅搭话很不爽,可奈何美人在侧,又不好发作,只恨恨看了她一眼。
冥魅识相,赶忙拱手道,“我与肖兄一道而来,常听他提起姑娘,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掩着嘴笑笑,抚忧又看了看肖远,轻轻握着他的手道,“大人对妾深情厚谊,妾,永世不忘。”说着,她将肖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男人整个人都微微一颤。
孟姜见到这等画面,脸一下子就红了。倒是冥魅,毫不避讳。
尉迟轻轻咳了两声,开口缓解了气氛,“既是如此,你不如今晚就留肖兄在这儿吧。老板娘又不是那不好说话的人,肖兄已经攒着钱了,你也就别总苦着他了,有些事,未必等到赎身之后再做。”
“若是他背信弃义,不用你说,我们兄弟定会为你出头。”
他朝肖远一顿挤眉弄眼,惹得对方脸涨得通红。冥魅则低声对孟姜道,“尉迟少爷可真爱成人之美啊。”
第三十一章 救命
看抚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肖远忙道,“抚忧,你,你别听他瞎说。你若是不愿意。。。。。。”他一番话说的吞吞吐吐,不住地看着女子的神色。
尉迟宝琳适时接过了话头,他推了一把肖远道,“欸,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做什么。人家抚忧姑娘谢你都谢到这份儿上了,你是不是傻啊?”
肖远闻言,又看了看抚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手摸着后脑勺笑得开心极了。
女子轻轻颔首,起身朝客房走去,肖远对尉迟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转身也跟着走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孟姜不禁对尉迟宝琳佩服的五体投地,“少卿真厉害!不如改行做媒婆也是很好的。”
三人一时笑做一团,过了一会儿宝琳才摇摇头道,“你们不知道,肖远对这姑娘有多上心,我与他认识那么久,就从未见过他对哪位姑娘是这样的。”
“之前,抚忧对他都若即若离的,最多也就陪他喝杯酒。估摸着今日是真被打动了吧,可算是抱得美人归了。”
看得出,尉迟宝琳是真心为肖远高兴。几个人又饮了几杯,那道被冥魅心心念念的鲈鱼脍才上了桌,忙夹了一片放进嘴里,只觉唇齿留香。
这一餐饭吃得极满足,三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待第二位舞娘上台的时候,尉迟宝琳已是微醺,他摇摇晃晃走下了楼,又摇摇晃晃走到那高台之上,最后竟接过琴师手里的胡琴,与那舞姬一起跳起来。
孟姜托着腮,许是饮酒的缘故,少女双颊绯红一片,“少卿大人还真是多才多艺,又会拉胡琴,还会跳舞,难怪宫里那些婢子那么喜欢他,姐姐若是嫁给这样的人,应该会很快乐吧。”
冥魅挑了挑眉,她总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怪怪的,似是有一股幽怨的味道,“前几日不是还说我和崔大人最般配了么?”
倏然地笑出了声,孟姜摆摆手道,“和谁般配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姐姐说了算,是要父皇说了算才行。给你几个人选,让你挑一个看得上眼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贵为公主,也不能幸免。”
“姐姐,我是真的很羡慕肖大人和抚忧姑娘,可以两情相悦呢。”
这话听得冥魅心中一顿,她原以为孟姜还小,是不懂这些的。现在看来,她其实很清楚身为皇女的职责,并非不明白,只是佯装不在乎罢了。
毕竟就算在乎了,又有何用呢。
崔钰同长孙家结亲的时候,崔府满门荣耀。冥魅虽与公婆相处时间不多,可也能感觉得到崔母看她的眼神格外谦和,若不是因为她借着薛国公家嫡小姐的名号,又怎能得崔府如此高看。
韦氏拉拢她,也是看在她是长孙皇后嫡出女儿的身份上。其他几个公主养在宫里,与她这个庶母算不得亲厚,唯有冥魅是韦氏可以拉近关系的。
太宗将女儿嫁去各位国公府去,又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各家大人的女儿,所有人来来回回不过一个目的,就是巩固权利。
即便王权也是要人扶持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冥魅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孟姜,只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咱们出来也有一天了,回去吧。”
点了点头,孟姜起身与冥魅一道下楼去,正想和尉迟宝琳道个别,却忽然听见楼上的客房内一声惨叫。
一时间,奏乐歌舞全都停了下来,整个红袖添香内的宾客皆噤了声,支棱着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又是一声惨叫,若是方才大家又唱又跳的没听清,现下屋内落针可闻,那声音真真切切地落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尉迟!救我!”
是肖远的声音。
尉迟宝琳一个激灵,顿时酒意全消,他抬脚一跃而起,在楼梯扶手上轻点了几步便蹿到了二楼。
冥魅也觉出不对劲,嘱咐孟姜待在原地不要动,自己则跑了上去。
拿起佩剑的男人辅一踹开客房的门便愣在了原地,冥魅因着惯性直直撞在了他身上,鼻子酸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只是她看了一眼房中的情境,便顾不得疼了,马上转过身对楼下的孟姜喊道,“回临江楼!叫金吾卫找李淳风来!”
孟姜听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已做出选择,只是她才出了红袖添香,身后的大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
回忆着方才听见的话,临江楼,金吾卫,李淳风!
怎么好端端的,要叫太常寺的人来?
来不及细想,便朝临江楼跑去,只是才跑了一小会儿,就上气不接下气了。从平康坊到临江楼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方才与冥魅一路走马观花倒也不觉得累,可现在若是指望她跑过去报信儿,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
正急得不知所措,抬头刚好看见一旁的酒楼外面有小厮牵着客人的马朝后面巷子走去。孟姜跑过去一把夺过缰绳,翻身上马。那小厮吓了一跳,可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孟姜便双腿使劲夹了下马肚子,扬长而去。
“借马一用,有缘再还!”
一路飞驰,孟姜只庆幸还好她李家儿女自幼善骑射,果然是艺多不压身。
临江楼内,太宗正与诸位公卿大臣饮酒作乐。韦氏见孟姜久去不归,不由得有些着急,便差了人去寻。
如意才一下楼,就看见孟姜一边下马一边一边冲她喊到,“快,快去寻金吾卫,太常寺博士可在?”
崔钰本是与魏相在楼下说话,忽然看见孟姜这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便问了一句,“公主,发生什么事了么?”
犹如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孟姜一把拉住崔钰,“卫尉少卿和三姐姐在红袖添香被困住了,三姐姐叫我来找金吾卫和李淳风。”
最后那三个字落入耳朵的时候,男人的眉心便蹙成一团。若非遇上什么诡异的事,何须劳动太常寺。
没有片刻犹豫,崔钰翻身上马,朝着平康坊绝尘而去。
魏征走过来拱手对孟姜道,“临川公主莫急,依老臣看,这事儿还是不要惊动陛下的好。”
孟姜这才回过神来,事发突然,她光想着求救,却忘了父皇和母妃还在里面。点了点头,未等她再开口,魏征便继续道,“公主随微臣来,李大人就在宴上。”
第三十二章 凉薄
因着上午时候祭祀河神,李淳风并未回太常寺,临江楼内一片歌舞升平,以致他辅一见到魏征上来的时候,完全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的红袖添香,已是哀鸿遍野。
尉迟宝琳刚一冲进房间的时候,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他吞了吞喉咙,甚至抬不起那执剑的手。
直到冥魅朝楼下喊了一声,男人见那人面蛇身的妖怪朝他们甩尾而来,他才举起佩剑挡了那么一下。
原以为那蛇尾是强弩之末,这一剑下去怎么也要见血的。可没想到,两相碰撞下竟是火光四射,尉迟宝琳手中的剑未能伤及对方分毫。
下一刻,楼下的大门便紧紧闭上了。
看了看倒在一边的肖远,男人胸前血肉模糊,已经是有上气儿没下气儿了。实在不明白之前那位美艳绝伦的妙女郎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蛇妖,尉迟与对方对峙着,谁都不敢贸然出击。
“你们凡人,总是如此狡猾阴毒,真真可恶得很。”那妖物一脸似笑非笑,晃动着身子游走到肖远身边,用尾巴将奄奄一息的男人缠了起来。
大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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