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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妻在上-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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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了,”挥挥手,武珝可没指望他报答,“我与汝南帝姬皆非凡人,这个你都看到了。我们两个日后要是需要你的帮助,那估计也是混到头了。这宫里你是不能待了,我同晋王说好了,你现在即刻到永巷那边,自有人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那个帝姬也不知道是否清楚徐惠的所为,本就自顾不暇,竟还有闲心来管自己这一世过得顺不顺遂。
    哼了一声,如来时一般,女子的身形很快消失在牢中。
    冥魅不知道自己又种下了一个善因,反正她向来都是看似冷漠,其实火热。做人如此,在床上也一样。
    妖娆的女子此刻正勾着男人的脖子不放,崔钰本来还有公务要处理,可耐不住她就这样挂在自己身上不下去,只能揉着她的头发哄道,“我很快就去陪你,你先回房里等我好不好?”
    “不好,你答应以后多陪我的,怎么总说话不算话,那女人说我生不出孩子呢。”
    脸上的表情颇为无奈,眸光却温柔得无以复加,“那孟姜说带你去看看大夫,你怎么不去?”
    她一个偶尔吃次药都要靠酥糖的人,若真是让她长期调理,简直是要她的命。何况他本来也觉得这事需要顺其自然,调养身体是没问题的,但妻子用药才能怀上孩子,就好像是他自己不行似的。
    “要去看也该是我们一起去嘛,我是小产过,但保不齐也有你的原因啊,你想想,你毕竟年岁大了,三十出头可比不上年轻的时候。”
    男人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接下来,崔钰用了一夜的时间告诉她,说错话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一直到日上三竿,冥魅都没起来。她浑身酸疼,如雪般的肌肤上留下了许多红印子,身上除了一条薄薄的锦背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一旁坐着的男人衣冠楚楚,正好整以暇地喝着安四娘送来的鸡汤。
    眼泪汪汪地瞪着崔钰,仿佛是受人凌辱的小媳妇。
    “我老么?”
    摇了摇头,小媳妇嗫唇不说话。
    “你错了么?”
    点了点头,小媳妇依旧不说话。
    “以后还这样么?”
    “不这样了,我再不和你同房了,也不给你生孩子,就算是你求我,我都不会答应。”气哼哼地回嘴,她伤疤没好就忘了疼,气得崔钰笑了出来。
    “至于么,你不就是希望我这样么,要不怎么生孩子?”
    “我是要你这样,可你总该温柔点吧。”
    “可十几岁的少年郎都是愣头青。”
    “呸,不要脸!”
    见她用被子捂着脸扭过去再不理他了,崔钰将手边的药膏拿了过去,“哪里疼?”
    “哪儿都疼,下不了床了。”
    “那我帮你涂药吧。”
    修长的指在碰到自己身体的一瞬间,冰凉的药膏刺激了所有感官,冥魅几乎是弹起来的,顾不上身体不舒服,裹着被子往床角缩去,“崔钰!”
    “魅儿乖,涂了药就不疼了。”
    “我不要!”
    枉顾她的反抗,男人将她按在身下好好“治疗”了一番,看着她害羞得全身皮肤都泛红的样子,崔钰满意地笑笑,“魅儿,人总要给自己留好退路,没到最后关头千万别嘴硬。”
    

第293章 没有啊,我也是第一次呢

  三姐妹再碰面的时候,已经是在尉迟宝琳和周筠的婚宴上了。
    孟姜刚刚出了月子,因着知道日后还会生好几个,所以她和周道务的大儿子便取名伯瑜。
    望着那胖嘟嘟的小娃娃,冥魅笑着道,“你这是要编好号么?伯仲叔季,一二三四。”
    “姐姐!”即便是做了娘,孟姜依旧如未出阁时一样,轻易就被她逗得脸红起来。
    “安康也有孕了,只是她的月份尚小,我看不出男女。”转身朝旁边女子的肚子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发现,“独孤谋知道你有孕,应该是高兴坏了吧?”
    自上次两人闹别扭和好之后,独孤谋便带岁岁搬去了公主楼,家里情况那样复杂,他可不想岁岁再被牵连利用。
    “他抱着我好半天都没松开呢,瞧着眼圈儿都红了,倒吓了我一跳。”小姑娘那日晨起时晕倒了,头磕在桌角,即刻就流血了。等到太医来了告诉男人她不但无碍还有了孩子,独孤谋简直犹如大难不死又获后福一般,百感交集。
    “真是没出息。”冥魅看着远处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忍不住唇角上扬,“你家相公总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似的,我还以为他胆子多大呢。”
    岁岁朝独孤谋甜甜一笑,榴花眸子弯成了月牙,什么百炼钢都化成绕指柔了。
    “对了,姐姐,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把嘴凑近冥魅的耳朵,还不忘用手遮挡着,岁岁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旁人听见她们姐妹的对话,“周嫤雨给独孤烨戴了绿帽子,那孩子不是独孤家的。。。。。”
    “你们俩在说什么?我也要听。”孟姜将孩子给了乳母,也凑过来听悄悄话。
    又重复了一遍,两姐妹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冥魅哼了一声,她那日去独孤府的时候曾亲眼瞧见二人的手上拴着红绳,是注定的夫妻没错。联想起独孤烨的样子,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你那个嫂子怕是被自己的丈夫骗了。”
    “这怎么骗?”岁岁眨了眨眼睛,周氏总不会连自己同谁上床了都不知道吧。
    “手段是什么我不知道,总之呢,那个独孤烨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比你家那位可聪明多了。”托着下巴看向不远处的新郎官,冥魅啧啧地叹着,“不知道他怎么得罪周嫤雨了,竟让人家生出了给他戴绿帽子的心思。我觉得挺好的一个男人嘛,应该抓住了才是。”
    “他好么?我怎么不觉的,独孤烨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的,跟尉迟宝琳差不多,谁嫁给他都很吃亏吧。”岁岁不太认同,周筠上午哭了许久都不肯上花轿,让她看着都有些不忍心,生怕日后又是一个周氏。
    “她害了你你还同情她?你这小脑袋。。。。。”戳了她一下,冥魅连忙回头,还好独孤谋没有发现,“我跟你说,独孤谋兄嫂的红线上有一个小结,所以才夫妻不睦的,来日两人想通了,一定也是甜如蜜的一对儿。”
    “至于周姑娘和尉迟呢,他俩的红线顺的很,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不远处一身吉服的男子此刻便已经有了焦头烂额之感,若是周筠一直哭哭啼啼的,那尉迟宝琳定是头都要炸了。他最怕小姑娘哭,如果是个倾国倾城的梨花带雨那还不失为一幅美景。
    但周筠长相并不算惊艳,只是一身书香之气,文静乖巧,实则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好不容易拜完了天地,洞房里尉迟宝琳挑下她的喜帕,入目就是一双红肿的眼睛。因为哭花了妆,周筠没办法用扇子遮面,只能盖上一条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帕子。
    卫尉少卿宁愿自己此刻被陛下罚到边疆戍守,也不愿和一只小白兔洞房,所以连合卺酒都没喝便跑出去应酬宾客了。周筠在家哭了许久,入了尉迟府倒不敢继续了,不然若是惹得公婆不悦,那她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新娘盼着宾客能把他灌醉,而新郎官自己也希望如此,可是碍于周道务从头到尾没有什么好脸色,鄂国公府的喜宴早早便结束了。
    端着酒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尉迟长叹一声,只差捶胸顿足感叹自己命苦。他在门外站了许久都不敢进去,最后还是被一众长辈逼进去的。
    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时大眼瞪小眼的,谁都没开口。直到男人硬着头皮走到床边,周筠才往后挪了挪,“你一身的酒气,不要碰我。”
    “我根本没喝酒好吧,你哥哥黑着张脸,谁敢给我酒喝。”被她嫌弃得也有点生气,他堂堂一个四品少卿,生得又丰神俊朗,是多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怎么就配不上她了。
    索性脱了外袍坐在她旁边,一副我又不欠你的样子。
    小姑娘被他吓得一下子又哭出来,尉迟宝琳又气又无奈,忙伸手给她擦眼泪,“你别哭啊,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这样子好像我欺负你了。”
    被他的大手揉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周筠恨不得踹他一下,可是听见后半句话的时候语气却软了下来,“你真的不会对我做什么么?”
    眼前的小姑娘净了面,除了泪痕脸上已经没有妆了,倒比刚才哭花了脸的样子好看了一点。而且周筠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儿,虽然并不算浓,却比外面的庸脂俗粉好闻得多。
    庸脂俗粉,这是尉迟宝琳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评价那些姑娘。
    “洞房花烛夜,不做也不行吧。。。。。。”讪讪地挠了挠头,见她瘪瘪嘴,男人马上摆手道,“我保证不会弄疼你还不行吗?不然你明天也没法交代啊。”
    床中央静静躺着一方洁白的帕子,他今日要是不夺了她“清白”,那明日别人就真的要认为她不“清白”了。
    接下来周筠几乎一直在哭,他解她衣服她哭,亲她她也哭。。。。。。尉迟宝琳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猫抓一样难受,可是却停不下来不去做。
    毕竟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与人共赴云雨,春宵一刻总不能白白荒废吧。
    最后最后的时候,小姑娘疼得实在受不了,她想起嫂子安慰她的话,说尉迟流连花丛,床上功夫大抵不错。孟姜当时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来安慰她,只能说荤话。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尉迟宝琳!你到底做没做过?”
    男人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来,她疼,自己也不好受,还要分神来安慰她,“没有啊,我也是第一次呢。”
    

第294章 可怕的从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以后的日子里,卫尉少卿再也没有从前那般风流了,因为不管他是否去了红袖添香喝花酒,又或是有没有在天官赌坊赌钱,哪怕是真的在当值,只要晚回家半个时辰,周筠都会哭很久。
    而万一要是被周道务知道他妹妹在婆家受了委屈,那尉迟宝琳肯定要被大舅哥带去“教导”一番。
    尉迟家的老夫人为此欣慰不已,逢人便道自己娶了个好儿媳,把那不成器的儿子管的服服帖帖的,再不敢成日里没个正经了。
    太宗也是高兴的,当初他给二人赐婚之后,瞧着双方似是都不满意,再加上之前给崔钰赐婚失败,所以一直都怕自己的乱点鸳鸯谱会毁了两个年轻人的一生,所幸现在这几对儿都幸福甜蜜,他才能放心。
    只是事情总难和所有人的心意,这边厢几家欢喜,那边厢阴柔却恨得日日在家摔杯砸碗,对仆从也是动辄打骂,没有一日消停。
    她恨德妃不能为自己考虑打算,更恨韦贵妃专横,为了孟姜不惜牺牲旁人的幸福。
    “这是什么东西!也能入口?拿走拿走,”冬夜寂寥,人就愈发烦躁,厨房送来的汤羹她只尝了一口便打翻在地,周围的婢女都不敢上前,生怕再惹怒她,“爹爹呢,还没有查到崔钰的把柄么?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小姐,那可是驸马啊,哪是说查就查的,何况公。。。。。公主若是真的会术法,咱们凡人也斗不过她啊。”硬着头皮上前劝解,若儿小心翼翼地过去用帕子给她擦着鞋上的汤汁,试图平息自家小姐的怒火。
    冷哼一声,阴柔居高临下地睨了自己的婢女一眼,倒是没将她一脚踹开,“会术法的人多了去了,十年前长孙蓉嫣不就是带着李淳风将她降服的么?”
    “可如今奴婢瞧着,李大人似是和崔大人走得很近,不像之前那般疏离了。或许过了十年,那妖女术法精进了也未可知。何况李大人不比当年,还是个小官,可以任由人随意差遣,他现在是太常博士,是陛下的人,咱们也不能使唤得动啊。”
    “何况小姐,奴婢实在不明白,您不喜欢韦贵妃,为何要与汝南公主作对呢?”那三帝姬也不是韦氏亲生的,就算将她弄死了也没什么用。
    使劲在她脑门儿上戳了下,阴柔厉声骂道,“废物,真是一群废物,有你们这几个在我身边伺候着,难怪我事事不顺心。崔钰在朝堂上得罪父亲,而汝南公主又与临川公主教好,他们夫妻二人在宫中的靠山就只有韦氏,两方互相依仗,本就是一丘之貉,不一个一个收拾了,还要等他们再做大些么?”
    那药罐子没了生母,即便有嫡出的身份,可也如浮萍般一般,自然要紧紧抓着韦氏。且看当初她成婚时承欢殿给的嫁妆便知道,定是讨了庶母的欢心,这才风风光光出嫁,如今怎么能不结草衔环相报呢?
    “小姐思虑的是,是奴婢见识短浅了。”吓得在地上不停磕头,若儿生怕她把自己也赶出府去。
    “算了,问你们也没有用,我自己去找父亲!”起身朝门外走去,屋里的婢子竟是无一人敢阻拦。阴柔急匆匆地穿行在阴家大宅的九曲回廊之中,心里想着的却并不是阴弘智的事情。
    朝堂上如何她根本不关心,自己的父亲位高权重,姑姑又位列四妃,一个小小的崔钰能成什么气候。陛下又不是傻的,怎么会真的看着韦家一人独大。
    她之所以要将这些事情告诉父亲,表面上是为他老人家分忧,实则是替自己打算。若儿说的对,那妖女会术法,寻常人没办法收服她。
    可这样的人如果能为己所用,那还怕虏获不了尉迟宝琳的心么?
    只要父亲抓住了崔钰的把柄,阴家便可以此为要挟。对方再厉害,也没办法凭一己之力堵住这么多人的嘴吧,但凡有一个地方顾及不到,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她投鼠忌器,肯定不会置夫君的安危于不顾的。
    到时候,她会亲自去和对方谈条件,想来汝南帝姬推己及人,一定会助她达成所愿的。
    无知者无畏,阴柔自小被娇纵惯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谁都没放在眼里,谁都敢得罪。她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并没有想过,冥魅既然能入太极宫,将太宗都唬得团团转,自然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走至书房的时候,屋里漆黑一片,并没有人。阴柔皱了皱眉,这个时候爹爹不在家中,又能去哪儿呢?
    四周一个仆从也没有,自从前几日家中一个心腹老仆突然暴毙后,府里人心惶惶的,管家还勒令要严加防范了。可此处为何如此安静呢。
    阴柔越想越怕,她一想到那个人的死状就头皮发麻,正想跑走,却忽然看见书房里蹦出一丝火光,只是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漆黑了。
    好奇心驱使着她一步步走到门前,透过窗子,恍惚看见了几个人影,正围着一个小小的炭盆坐着。她所见到的火苗就是从那儿燃起的,但时明时暗,极不显眼。
    若不是她凑得这么近,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人。只可惜房间里太黑了,阴柔实在看不清他们具体在做什么。
    房间里,炭盆吐着火焰,将一张又一张写满秘密的纸吞噬干净。
    “真没有想到,魏征那老狐狸也搅在里面了。”一个尖刻的声音响起,语气凉薄,又略显得意。
    “他不是一向忠心么,怎么也胆敢欺瞒圣上。”
    “欺不欺瞒的暂时还不好下定论,毕竟陛下的命是他救回来的,就算日后东窗事发,他也是功过相抵,有的是托辞。”
    “可崔钰就不一样了。。。。。。”
    “当然,他这次一定逃不了。”妒火将那人的眼睛都烧亮了,以致于他的声音有些扭曲,既兴奋又充满恨意。
    “但如果治愈陛下的病是这妖女的功劳呢?”提醒了一句,这事情太诡异又冒险,他们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你觉得,有这样一个灵丹妙药在跟前,陛下会怎么办?”
    几个声音交杂在一起,汇出桀桀的可怖笑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说煤堋
    站在外面的阴柔大概听明白了那些对话,父亲果然是老谋深算,自己一直以为他并没查出什么,现在看来倒是白操心了。
    忽然就不怕了,她蹑手蹑脚离开了书房,看着天边明月只觉心情大好。本来嘛,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从来就不是鬼怪,而是人心呀。
    

第295章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转眼就又是年下了,今年的长安城比往年要冷得多,一场雪连着一场雪,屋外天寒地冻的不说,屋内也阴冷冷的,点多少炭盆都不够用。
    朝上的官员病倒了一批又一批,魏征更是连床都下不来。
    崔钰和冥魅去看望了他几次,本想给他寻些灵丹妙药,可对方却推说不用。他只道这一世该做的都做了,就算明日去泰山府也了无遗憾了。
    “寿数天定,帝姬难不成还要为我续命么?”躺在床上笑得淡然,哪怕病得眼窝都凹陷了,却仍是神思清明。
    冥魅自然知道延寿有多难,这是大事,府里的小厮可以稍稍帮她拖一拖奈何桥上赶着投胎的魂魄,可除非哥哥首肯,她断不能轻易阻止前来勾魂的鬼差,“不过是想让你不要那么难受罢了。”
    “无妨无妨,”摆了摆手,又重重咳了几声,魏征一面顺着气一面道,“待我死后,关于公主的一切便再无人知晓了,这样彼此都踏实,对不对?”
    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被陛下带过去审问一番,这样死的及时,倒也不错。
    睨了他一眼,冥魅知道他是安慰自己,但却寻不到什么话去安慰他。
    “可是帝姬,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老夫虽然一直重病在身,却也听到过外面的传闻。崔钰年纪轻轻便坐到这个位置,有多少人眼红,且众人庸俗,总以为他的仕途与你有莫大的牵连,那么前朝后宫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不必我说你也该清楚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旦叫他们抓住一点把柄,那将你二人的事情翻出来便是早晚的事,不得不防啊。”他为官这么久,可不是只会和陛下抬杠的,若是没有些手段,怎么能让陛下那么听他的劝,又怎么能将对手压得死死的呢。
    “我知道。”未等冥魅回答,一旁的男人便开口,“你放心吧,我们二人会尽力保证你死后哀荣的,总不会被陛下挖出来鞭尸。”
    “哼!”魏征赌气地转过头去,索性不再看他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送客送客吧。”
    夫妻俩相视一笑,一起行礼向他道别,“那魏相,我们就先告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崔钰忽然转过头去,“老狐狸,活久一点。”
    屋外风雪正大,很快就将他们的头发染白了,崔钰握着冥魅的手走在长街上,心里是淡淡的酸涩。从入仕开始,魏征便一直对自己多加照拂,直到将他也推上了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还替他寻回了魅儿。
    可如今,那男人就要死了。
    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自此一别,后会无期,而他到底食言了。
    “怎么了?”瞧出来他有些难过,冥魅柔声问到。于凡人而言,生死是大事,于他们神仙来说,人生匆匆百年,不过弹指一瞬,她不能感同身受,却想与他一起分担。
    “没什么,”站定后转过身去,男人握着她的手轻轻呵气,“魅儿,真希望能和你一直这样走着,一下就到白头。”
    轻易被他勾红了眼睛,可扬起脸还是笑着,“好。”
    两人继续往回走,崔钰想着魏征的嘱咐,觉得有些事还是要知会她一声,“阴弘智找过我了。”
    “什么时候?”情理之中,却有些意料之外,没有一抓到把柄就告发他们,那个男人所谋算的恐怕比自己所想要深。
    “他想要我帮他,帮助齐王夺嫡。”那人以冥魅的事情相要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对方手里对他们不利的东西越来越多,气焰也愈发嚣张。
    “齐王?”挑了挑眉,这个阴弘智的野心果然够大,作为国舅爷跟长孙无忌分庭抗礼还不够,还妄图让自己的外甥当皇帝,外戚干权,挟天子以令诸侯么?
    耸了耸肩,冥魅并未将这些人还有魏征的嘱托放在心上,“太子也好,齐王也罢,都不会是未来的天子,随他们去争好了。”
    “事情牵扯到你,我不能坐视不理。何况若是他日皇权真的落在阴家手里,那天下的百姓可是要跟着吃苦了。”他为人臣,为人夫,一定要把该担负的都担负起来。
    “本来呢,我们只要能扭转泰山府的诅咒,双宿双栖就好了。现在多了一个梦魔,要查徐惠,为魍魉报仇。结果这还不算完,还要处理人间的这些事情,崔钰,我好累呀。”
    笑了笑将她拥在怀里,男人轻声道,“若是累,便都交给我好了。”
    “可是我舍不得呀,”她笑得梨涡浅浅,仿佛只要是为了他,再难的事情也愿意全力以赴,“所以呢,我会帮你把他们一个一个都解决了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惠还没有被料理,一道又一道的难关就接踵而来。冥魅并不知道隐藏在暗处的恶人并非这一两个,她轻敌,全然没将那些对她心怀不满的小角色放在眼里,可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加在一起便也成了致命的威胁。
    真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等不到与哥哥对抗,她便已经被凡人算计的万劫不复了。
    翌日上朝的时候,独孤谋拖着病躯站在崔钰身边,男人极少生病,可这次却严重得很。
    “病了休息就是了,干嘛还这么逞强?”崔钰看着他一脸倦色,好言相劝。
    “年下事情多,赶在新岁处理完心里踏实。。。。。。”话还没说完就咳了许久,惹得旁人频频注目。
    “独孤大人说得对,这年关将至啊,许多事都该清算清楚,崔大人你说是不是啊?”保养得宜的男人阴阳怪气,阴弘智讪笑着走过来,佯装吃惊地对着崔钰大声道,“崔大人,你这气色怎么这么好呀,大家病得东倒西歪,你倒是越活越年轻。”
    “是不是有什么灵丹妙药啊?若是有,也和大家分享一下,福泽众人嘛。”
    不少人闻言都瞧这边看来,他们细细打量着年轻的男人,确实如阴弘智所言,崔钰这几年好像得了驻颜术一般,样貌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过去那十年的孤苦之后,连老天都开始格外厚待他。
    

第296章 狡兔死,走狗烹

  “是啊,崔大人,眼下风寒肆虐,您可有什么方法么?”周遭的人七嘴八舌,个个儿心怀期待,都希望崔钰能即刻开出一道方子来。
    仿佛他不是什么朝廷重臣,而是在世华佗。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什么叫“分享一下”,又如何“福泽众人”?阴弘智摆明了是在占嘴上便宜,要他难堪。
    “阴大人也没有生病,且您向来擅于保养,何须同我讨教?”崔钰眸光森戾,语气比冬雪更冷。
    一旁有人还要开口,却被独孤谋凶狠地瞪了一眼,那些话即刻咽回了肚子里。
    尉迟宝琳捅了捅那位同僚,小声道,“你怎么比我还没眼色,神仙打架,你个凡人凑什么前?”
    捋了捋小胡子,李淳风也摇摇头,“我钻研灵术那么多年,也没得出什么延年益寿的好东西,你看看我这两年头发少的,啧啧,但是吧,我有一个别的发现。”
    “什么发现?”被他俩挤在中间的男人似是仍不死心。
    “就是啊,这人想活着很难,但作死,特别容易。喏,你现在就是在作死。”言毕,太常博士和卫尉少卿皆转身而去,那一群文武大臣也不是傻子,明白过来这是阴弘智利用大家挤兑崔钰,很快便散开了。
    独孤谋看了二人一眼,亦未做停留。
    看着那些人皆离去了,阴弘智又上前一步笑笑道,“崔大人,你都看见了吧,这凡人呢对怪力乱神之说总是特别有兴趣,若是再加上点什么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说辞,那就是明知是假的,也有许多人信。”
    “且这些人还有一个恶习,就是自己用过了,便不希望再有人与自己一样幸运,于是就会狡兔死,走狗烹。”
    “所以你想一下,是与我合作比较好,还是叫人把你们的事情捅出去比较好。”
    “那你谋反的事情就不怕被人发现么?”眼前的人厚颜无耻的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他所能容忍的底线,崔钰十分想拿出勾魂笔即刻就解决了他。
    “哈哈哈哈,”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阴弘智大笑着,“崔大人果真还是太年轻,我一没有屯兵谋反,二没有逼宫行刺,光凭你一人之言,有谁会相信?”
    “何况,你家有个妖孽啊,妖孽最会惑乱人心了不是么?若是你被她弄得神志不清,胡乱污蔑朝廷重臣,你觉得会有什么下场呢?”
    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阴弘智望向不远处的恢弘宫殿,“就算是万一,咱们鱼死网破,那你也定比我艰难百倍,你妻子生得堪称绝色,那些人利用完她的术法会如何对待她,就不用我说太多了吧。”
    腰间的勾魂笔感染了他的怒意,软毫渐渐锋利,犹如一把饮血的刀子,“看样子,中丞大人是势在必得了?”
    露出一个得意的神色,阴弘智的如意算盘打得极好,“你答应了,我十拿九稳,你不答应,大不了一损俱损,我死也拉个垫背的。可是若你不答应我还成功了,崔钰,那你可要好好想一想退路了。”
    狠狠握住笔杆,崔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大殿走去。
    “崔大人可要尽快想通,良禽择木而栖,什么才是明智之举啊。。。。。。。”
    阴弘智的话久久盘绕在脑中,对于这样的人,除非能一击毙命,否则光靠虚与委蛇的拖延是没用的。眼前又浮现出那日与冥魅走在雪中的场景,彼时她小脸冻得微微发红,躲在帽子里朝他微微一笑,满心满眼都是他。
    所以,他断不能容许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且接下来发生在冬至宫宴上的一件事,更加坚定了崔钰的这个想法。
    彼时宫中已经有传言说汝南公主与他之前的妻子样貌相似,而这些话具体打哪儿传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只是崔家的二房三房复又不将尚书府放在了眼里,之前哪怕偶尔在路上看见崔钰的马车都要拦住嘘寒问暖,现下的态度却完全变了。
    就像是刚得知他娶了妖女的那段时间一样。
    崔家二老爷被擢升了,虽然还是个闲职,却也有了点儿权利,把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也拉拔进了仕途。
    三房的嫡女更是攀上了富贵人家,据说她夫家姓徐,貌似是昭容娘娘的远亲。
    这中间的来龙去脉崔钰不用猜就能知道,他没想到太宗的宠妃竟与阴家沆瀣一气,更不明白徐惠与他们夫妻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他也来不及弄明白,对方先下手为强,逼得他只有招架的份儿。
    宴饮上一支从南诏国来的乐队十分出挑,那些乐伎一个个生得眉目如画,而弹奏出的乐曲也恍若天籁,众人沉醉其中,仿佛能看到南诏四季如春的美景,闻到百花馥郁的香气。
    渐渐的,冥魅觉得有些不对劲。眼前女子各个穿蓝色布衣,头上的银饰随着演奏叮当作响,明明是一副旖旎画卷,可在她眼中却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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