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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妻在上-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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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收敛
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冥魅跟在崔钰身后一路沿着河岸往升平坊走去。
逆着人流,像是被他带离喧嚣的中心一般,她看着眼前人的背影,心里极为踏实。
两人成婚的那段时日,因为担心身份被戳穿,所以她很少跟他出去。偶尔去学骑马,也是在郊外僻静的地方,像这般手牵手走在人群里,享受着旁人的注目,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哪怕因为紧张,手心里起了一层黏腻的汗,冥魅还是紧紧地握着不愿松开。
崔钰回头看了她一下,眉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即便两人穿的都是素净的衣衫,可在人群里还是极为惹眼。路上有行人站定了回望他们,跟在后面的人没及时停住,冷不防就撞了上去,一下子四五个人都撞在了一起,手里的灯翻了不说,竟生生把最前面的人推下了河。
冥魅回过头诧异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身为始作俑者的她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跑。
一直走到崔府,来寻他们的下人按着吩咐没有惊动旁人,引着二人往后院走去。穿行在九曲回廊之中,眼前的景致是冥魅再熟悉不过的,哪怕已经过了十年,可府中的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按理来说,嘉志的身份应该住在倒座里,可崔钰觉得既然是书童,就让他住在了西耳房。冥魅进去的时候,吴伯正守在床边,虽然他平日里看管下人很是严厉,可其实心里还是非常疼这孩子的,嘉志病的这几天,老人几乎衣不解带地照看着他。
目光撞上冥魅的一瞬间,管家的脸色都变了。
知道自己的出现给对方造成了困扰,冥魅有些抱歉,那声“吴伯”堵在喉咙里,生生又被咽了回去。她抬起头怯怯地看了崔钰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主和我一道来的,我们在为父亲和母亲祭河灯,听说嘉志又严重了,便回来看看。”平静地解释着,崔钰并不打算掩饰她的身份。
闻言,吴伯脸上的表情愈发一言难尽。难怪他肯同意这门亲事,汝南公主这张脸简直和先夫人一模一样。
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老人起身行礼道,“公主金安。。。。。。。”
“您不必多礼,快起来吧。”忙走上前扶住对方,待吴伯站稳了,冥魅才收回手来。
“公主身份特殊,叫人知道她在这儿不好,您在外面守着,我先看看嘉志。”崔钰吩咐了一句,见对方恭谨地退了出去,这才走到少年床前对冥魅道,“先用术法将他唤醒吧。”
“不用直接抹去记忆么?”不解地问了一句,女子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早晚都要见面的,抹来抹去怪麻烦的,万一哪日傻了可怎么办。”似笑非笑地揶揄着,哪怕被嗔了一眼,男人脸上的笑容也未收回。
伸手在少年额头轻轻点了一下,随即,困在梦魇中的人渐渐平静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均匀了。
过了一会儿,嘉志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崔钰就在床前,虚弱地唤了一句,“少爷。”
“口渴么?要不要喝点水?”看着他干巴巴的嘴唇,男人关心地问道。
点了点头,少年被他扶着坐起来,伸手正要接过那杯递到面前的水,嘉志忽然一愣。端着茶杯的手纤细白嫩,明显是一双女人的手,抬头往上看去,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吓得他慌忙退回了床角。
冥魅一脸无辜,柔声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躲我做什么?”
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她,嘉志连话都说不利索,“你”了半天,最后只得又求助地看向崔钰。
“汝南公主,听说你病了,便随我来看看你。”语气没有丝毫异样,像对吴伯的解释一样,男人看着对方的神情,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他此刻心里的反应。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他移情别恋的原因。
“快接过去吧,难不成要公主伺候你喝么?”挑眉说了一句,崔钰假装正经的样子让冥魅差点就笑出来。
强忍着将茶杯复又递过去,女子也故作关心地询问道,“你这是撞到什么不该撞见的东西了么?要不要太常寺的人来看一看?”
使劲摇了摇头,嘉志觉得自己即刻就痊愈了。
“那就好,这样,你家少爷就可以放心了。”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冥魅觉得她这个崔府日后的当家主母应该会很讨人喜欢才是。
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传来,嘉志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这几日一直躺在床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忽然觉得饿得很。
崔钰无奈地笑了笑,“我叫厨房弄点东西给你吃。”
转过身又看了眼冥魅,女子脸上期待的表情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崔钰对她的喜好自然是清楚的,便继续道,“还有你的。”
唇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冥魅乖巧地点了点头。
“先去书房等我。”崔府的下人从不敢随意出入他的书房,她待在那儿才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直到冥魅离开,崔钰才对嘉志道,“公主今日来过的事,只有你和吴伯知道,别声张。”
“那那日呢?”急着问了一句,少年看着主子挑眉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蠢。挠了挠后脑勺,讪笑着找补道,”我懂了。“
凑上前,嘉志神秘兮兮地承诺着,“我嘴巴最严了!”
“可是公主若是看见先夫人的画像怎么办?”复又有了新的担忧,少年善意地提醒着。
“不是一模一样么?那公主怎么分得清我画的是谁?”
留下一句话,崔钰转身离开了。
大抵是因为一下子知道了两个秘密,嘉志对自己如此得主子信任倍感自豪,晚饭吃得也格外香。且他心里对少爷撩妹的技能也愈发钦佩起来。
明明之前还一副清心寡欲的鳏夫样,转而就将陛下的帝姬迷得神魂颠倒,未成婚就把人骗到了家里。。。。。。。。
想起那夜撩人的画面,少年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不知今日,少爷会对公主做些什么,只不过既是在书房里,大抵会有所收敛吧。毕竟,那里又没有床,除了书架也就只剩桌案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题字
女子一袭红色的裙裳,如墨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腰际,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露出眉心胭脂画就的花钿。
除此之外,画上再没有其他景物,大片的留白上甚至没有题字,只在最下方印着一个钰字。
冥魅看着眼前的美人图,想起十年前他第一次将画拿给自己的情形。
当时她还问过,为什么画中人的头发是散着的,而不是绾成妇人髻的样子。
“因为那样还要画金钗步摇,太麻烦了。”男人给出的答案让人十分窝火,气得冥魅差点不理他。
只是没过一会儿,当崔钰端着桂云楼的点心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些坏情绪即刻便烟消云散了。软糯甜腻的糕点让她无暇再顾及其他,等到酒足饭饱,她就将这件事儿忘了。
后来她常常出入书房,不知是不是看得久了,慢慢也觉得那幅画顺眼了。
反正这里外人也进不来,披头散发也好,不施粉黛也罢,除了他,旁人都看不到。
崔钰将宵夜拿进来的时候,冥魅的视线还未从画上移开,关好门,男人笑着问到,“怎么,还是不满意?”
伸手拿过一块点心,女子顺势坐在了书案上,哪怕这样,她还是要仰着头看他,“不满意,成婚之后,你再给我画一幅吧。”
“好,”崔钰点点头,答应得十分痛快,“你想要什么样的?”
“要满头珠翠那种,看上去珠光宝气的,让人一眼就知道是公主。”把最后一口送进嘴里,冥魅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鼓着腮帮子说到。
“那请宫里的画师画不是更好。”对她俗气的要求不屑一顾,可也没有立刻拒绝。
“画师没有你画的好,所有人都一个表情,像是傀儡似的,一点不生动。”冥魅摆摆手,她长得那么好看,画师画的连她万分之一都不及。
“那若是按照你的要求,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崔钰好整以暇地坐到书案后面,像是在同她谈生意,若是“价格”谈妥了,他即刻就能画一幅让她满意的肖像出来。
跳下桌子,冥魅往他嘴里喂了一块点心,“小气死了,给自己妻子画,还要收钱么?我白让你画,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好不好。”
想一睹她美貌的人能从泰山府排到九重天,眼前的人平白捡了那么大的便宜,竟还不知足。
崔钰没有如她所愿地将点心一口吃下,而是咬了一小块,细嚼慢咽的,临了还指了指面前的茶杯。
冥魅忍住泼他一身水的冲动,耐着性子将杯子递到男人嘴边,“你够了吧?”
饮了一口茶,崔钰笑着摇摇头,“想找我画像的女子能从长安排到洛阳,个个儿都愿意这样服侍我,可我只让你一个人予取予求,魅儿,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使劲睨了他一眼,冥魅从前竟不知道眼前的人那么自恋。
“所以,比起我对你的爱,小小一块点心怎么可能够呢?”握住她的纤腰,崔钰眼底盛满了笑意,“魅儿,我还想要更多。”
“你之前答应的。。。。。。。”见状,冥魅警惕地看着他道,“我要回去了,哥哥还在等我。。。。。。。”
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喃着,崔钰眸光转深,抱着她的手上力道也加重了几分,“今晚,我是绝不会让你回去见他的。”
他确实承诺过婚前不会逾矩,可是一想到她要去同别的男人过生辰,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我没有那么大方,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别人共度良宵。”
眯着眼看着她,黑眸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冥魅对他这样冤枉自己感到十分委屈,生气地推着他道。
“我知道,可是你又不是他的对手,我不放心让你回去。”在她耳边厮磨着,男人似乎对如何困住她成竹在胸。
知道再这样纠缠下去就真的回不去了,冥魅正打算用术法脱身,却冷不防被他吻了一下左眼。
时光凝滞,随即,周身的力气像是被人尽数抽走了,别说术法,冥魅甚至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崔钰?”瘫倒在他怀里,连声音都变得虚弱起来。
崔钰没有想到帝俊教他的这招如此管用,抱歉地说到,“魅儿别怕,很快就会好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快帮我解开。”疑惑地看着他,冥魅不明白对方怎么能封印自己的术法,“万一哥哥等不到我动了怒,我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那就糟了。”
到时候,崔钰也别想活命。
“不会的,他找不到你的。”不仅是冥彻,三界之内,“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的。”
唇角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崔钰回忆起帝俊的话,男人告诉他,冥魅所有的灵力都集中在那只三生石幻化的左眼上,“为了压制彼岸花,那镌刻着浓烈爱恋的石头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万一戾气反噬,那便只有心上人的吻才能抚平走火入魔的泰山府帝姬了。”
天君脸上露出一丝狡黠,附耳对崔钰道,“而这世界上,四妹妹只有你一个心上人,所以也只有你,能把她藏起来。”
“魅儿知道我为什么要画一幅那样的你么?”男人的声音充满蛊惑性,冥魅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由着他为所欲为。
“因为那样的你最好看。”两人新婚的时候,崔钰每日看着她晨起之后尚未梳妆的样子,根本移不开眼。即便披头散发,即便未施粉黛,可他的妻子还是明艳动人,比起妆容精致的时候更多了几分清新自然。
眉目生动,活色生香。
而这样的冥魅,就只属于他一个人。
什么泰山府君,什么名义上的未婚夫,什么血脉相连的哥哥,都不能染指他的魅儿。
密实的吻铺天盖地落在她身上,点燃了每一寸肌肤。饶是如此,崔钰还是在她耳边信誓旦旦地承诺着,不越雷池。
可惜雷池的边界太模糊,而男人对他自己又太纵容,冥魅被他欺负得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伸手取了一只簇新的软毫笔,崔钰柔声道,“再好的画也比不上你本人,魅儿,不如我直接将字题在你身上可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惩罚
软毫触及身上最敏感柔弱的地方,冥魅整个人难受得缩成一团,可纵然她尖叫着求饶,虚弱的声线还是略显苍白,很快就被夏夜的蝉鸣盖过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崔钰这个样子,穿戴整齐,道貌岸然的,却对她做着极过分的事情。这样的礼部尚书,总让冥魅想起四个字来。
衣冠禽兽。
崔钰看着躺在桌案上的人,不知是不是自小生长在幽暗冥府的缘故,他的魅儿肤色极白,耀眼得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就像是一只剥了壳的荔枝,白嫩多汁,又像是未染点墨的宣纸,柔软干净。
思考着该如何下口,这念头才一生出来,他便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明明应该是如何下笔才对。
并未对自己的恍惚感到丝毫抱歉,软毫轻轻在她身上打着草稿,来回几次都不甚满意。
“写在哪儿呢?律诗,还是绝句?”长发顺着桌沿垂下,凌乱衣衫聊胜于无地挂在肩上,冥魅觉得自己线下的样子看上去着实有些狼狈。
“你。。。。。混蛋。”骂了句脏话,她被招惹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想撑着坐起来都不行。
执笔蘸了一些朱砂,崔钰笑着道,“算了,那太麻烦了,我还是少写几个字,也免得你难受。”
轻轻将她翻过来,一下就把披在肩上的罗衫脱了下来,光洁的背一览无余,似是未被践踏的雪地,诱着他去留下痕迹。
男人轻轻在她背上写着,柔软的毛笔划过皮肤,难受得她失声叫了出来。崔钰一早料到她的反应,冥魅天生敏感,这样的撩拨于她而言与酷刑无异。可即便她哭着求自己放手,他还是置若罔闻,继续一丝不苟地题着字。
时光仿佛有一世那么长,女子的十指掐在手心里,留下了一道道月牙印,可她却一点不觉得疼。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抵消背上难耐的感觉。
崔钰停了笔,冥魅细细的啜泣也渐渐止住了,被折腾得精疲力竭地蜷伏在书案上,那双迷离的眸子落在男人眼里,媚惑得如密密实实的情网,狠狠箍住了他的心。
“我抱你回房去。”伸手拢了拢她因为出汗而粘在了额前的碎发,崔钰将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抱着她离开了书房。
深色的案几上,徒留一件素色的罗衫,引人遐思。
阳光越过窗棂的时候,尚在睡梦中的女子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朱红色的幔帐映入视线,上面绣着金玉满堂的图案。
周遭的景色有些陌生,冥魅想了想才记起来,这是哥哥为她新修建的宫室。
或许是换了寝宫有些不习惯,又或许是房间里喜庆的布置让她一时难以适应,反正冥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夜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轻声唤了一句,便有侍婢走过来伺候她梳洗,挑了一件月白色的衣服,冥魅柔声问了一句,“哥哥呢?”
一面为她绾着头发,一面笑着回应道,“夫人,府君在书房处理公务呢。”
“都成婚了,夫人还是改不了口呢。”
浅浅地笑了下,是呢,他们昨日成婚了。
看着镜子里梳着妇人髻的自己,冥魅忽然有些出神。
她好像一直想要一个这样的发髻,但此刻见了,心里却生不出半点欢喜之情来。
是哪里出了问题么?
脸上的表情愈发疑惑,冥魅的眉心蹙成一团,完全不像一个新嫁娘该有的样子。
整整一个早上,她就坐在宫室外的庑廊上发呆,湖里的荷花开得极盛,阳光也有些刺眼,可她却一点都不热。
中午的时候,孟婆送来了新熬的莲子汤,冥魅只尝了一小口,便放到一边了。
不够甜,明明她又叫人放了许多糖,可还是不够甜。
好不容易捱到黄昏,府君终于回来了,冥魅脸上却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娃娃,无悲无喜,不够自然,也不动人。
饶是如此,男人脸上却仍旧挂着和煦的笑,英俊的眉眼里全是妹妹的影子。冥彻屏退了一众仆从,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温柔地问到,“晚膳想吃些什么?”
“都好。”乖巧地趴在他怀里,声音似是被困在了他的胸膛,连回音都闷闷的。
将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来回蹭着,冥彻对她说到,“抱歉,我昨晚喝多了。”
昨日他们大婚,他实在是太高兴了,被帝俊撺掇着饮了不知多少杯,醉得一塌糊涂。
听侍女说,是冥魅替他擦身净面,伺候他睡下的。
一想到这些,冥彻将怀里的可人儿拥得更紧了,他早知道,她心里是有自己的。这不,没了那个凡人,她便乖乖嫁给了他。
“没关系的。”轻轻答了一句,冥魅伸手抚上他的眉心,“头还疼么?”
摇了摇头,那句“不疼”还没说全,男人便等不及吻上了她的唇。身下人没有任何反抗,逆来顺受地任由他将自己压在了床上。可不论他如何挑。逗,冥魅就是没什么反应。
床笫间,预期的眼泪和喊疼都没有,冥魅只是咬着唇忍受着他,那张没有一点欲望的脸上,将将闪过一丝惊慌和羞涩,其余一切都是那么贫乏寡淡。
怒火一点一点在心里堆积起来,他忘了,她的初次早就给了那个凡人。
所以泪水和痛楚也都一并交付了。留给他的,只是一副残缺的躯壳而已。
身下的力道加重,不忍看她的唇瓣渗出血来,冥彻将她背对自己抵在了床角。
只是女子才一转过去,光洁肩膀上那四个嫣红的字便刺痛了男人的眼睛。
那是崔钰留下的。
彼时他去寻她的时候,那人正在书房作画,似是犹豫了许久,才堪堪在素净的白宣上写下了这样一行字。
隐在暗处的泰山府君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他的妹妹就是被这书生的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才会背叛他的。冥彻本来想即刻就杀了眼前的人,可是随即,一个更有趣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就这样弄死了又有什么意思。
若是让他看着自己和冥魅在一起,成婚生子,白头到老,那对他来说才是最残酷的惩罚。
第一百三十章 五衰
所以冥彻没有杀他。在找到冥魅之后,他让孟婆给她灌下了一碗汤,从此前尘往事,万般皆空。
崔钰,也不过是陌路。
可不知为什么,那晚男人题的字竟烙印般的留在了她身上,无论如何都去不掉。这样的标记似乎是在嘲笑着他,一辈子,都要活在一个凡人的阴影之下。
“哥哥。。。。。”男人掐着她的腰狠狠撞击着,力道有些失控,冥魅疼得受不住,终于喊了出来。
闻言,冥彻停下动作,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自己娶了一个贞洁烈妇,清纯地连叫都不会。”
那些刺耳的讥讽让冥魅又委屈又茫然,不知道自己因何激怒了他,没等问出来,便复又被冥彻压在了身下。没了最初的温柔,男人像一头暴躁的野兽,肆意蹂躏着她,直到许久之后才精疲力竭地倒在了她身上。
“魅儿。。。。。”薄唇轻轻念出她的名字,冥彻昏睡过去,眼角的泪滑落在她胸前。冥魅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把他推开,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子,无助地哭了出来。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虚无的影子,她本能地想求救,可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良久,她才默默止住了眼泪,不好意思叫侍女为她擦洗身子,便忍着疼自己冲洗了一下,这才回到床上,缩在角落里凑合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冥彻抱着她赔了很久的不是。男人眸子里的悔恨让她一时心软,很快便原谅他了。
只是,这样的噩梦,不过是刚刚开始。
床笫之间,哥哥对她动粗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渐渐的,即便是白日里清醒的时候,他对她也不再有歉意,看着她的眸光愈发冷淡阴骘,甚至夹杂了一丝厌恶。
阴云密布的午后,冥魅在府中遇见了魍魉。
不知是公务在身还是什么,男人走得很急,一不小心竟撞到了她。
“帝姬。。。。。。”拱手行了个礼,哪怕她现在是泰山府君夫人,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唤她。
“王爷。。。。。。”捂着肩膀踉跄了几步,冥魅低着头道。
对她的生疏有些不适应,魍魉伸出手扶住她,想说一句抱歉。只是他的指尖刚刚触及女子的身体,冥魅便下意识地躲开了。
“很疼么?”不太相信自己会把她撞得那么严重,男人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心中忽然多了一丝怀疑。为了印证自己想的是错的,魍魉道了一句“得罪”,伸手便将她的衣袖往上推了推。
触目惊心的伤痕爬满了整条胳膊,白皙的皮肤上全是青紫的淤痕,不用看也能知道,冥魅身上怕是没有一处好地方。
眉头纠成一团,女子怯怯的模样落在眼里,像是炉子里滚烫的火苗溅落在肉上,疼得魍魉整个人都在抖,“是府君?”
嗫着唇小声答了一句,“他昨晚喝醉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甚至不敢哭出来,没办法否认,便替他寻了个蹩脚的借口。
魍魉倏地消失在眼前,他离开的太快,冥魅甚至来不及阻拦。心中顿时犹如擂鼓一般,她害怕极了,没有办法想像如果哥哥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后果。
他会变本加厉地打她么?还是像之前那样折磨她。
冥魅捂着嘴,忍不住在庭院里落下眼泪。
一个下午,她都战战兢兢待在房间里,坐立难安,直至冥彻回来的时候,娇小的人犹如做错事的孩子,站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男人看着她,黑眸里的情绪十分复杂,强忍在胸中的怒火不知何时便会顷刻燎原。
魍魉在书房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他说如果早知自己会如此对待冥魅,当初便绝不会帮着他,骗她喝下孟婆汤。
“她对崔钰的那些爱恋早就刻在了三魂七魄里,你除了她的记忆,就是夺了她的魂魄。。。。。。”
。。。。。。。。
“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失了灵窍的冥魅,还是原来那个泰山府帝姬么?!”
。。。。。。。。
”你爱的那个她,就是爱着崔钰的那个她。只有那样的她,才是完整的。”
。。。。。。。。。
“所以,别太贪心,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那部分,就不要再奢望什么圆满了。她若是没有忘了崔钰,你连现在这些都别妄想。”
。。。。。。。。
抛下最后一句话,魍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冥彻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回过神来,良久,男人才整了整自己被揪皱了的衣领,回到了寝殿。
一步一步走向冥魅,连冥彻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该拥她入怀对她说抱歉,还是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吻住她的唇,亦或是揪着她的头发问一句,魍魉是如何看见那些伤的?
离她越近,他脑子里就越乱。
看着自己的哥哥靠近自己,冥魅吞了吞喉咙,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带着哭腔道,“你不要打我了。”
“我有孕了。。。。。。”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了。过了许久,冥魅觉得自己的胳膊都有些酸了,才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男人的手尴尬地停顿在半空,表情充满震惊,随即,一抹狂喜慢慢浮现在脸上。冥彻听见自己哑着声音问了一句,“是什么时候的事?”
见他没有生气,冥魅小声答道,“刚刚一个月,是孟婆诊出来的。”
她下午的时候害怕极了,便去找了婆婆,结果却在那诊出了有孕。
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冥彻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她挣扎着说了一句“小心孩子”,他才将她松开。
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那尚未隆起的小腹,男人的眼眶泛起浓烈的红,郑重地对她道,“魅儿,我错了,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对你动手,好不好?”
不太相信地看着他,冥魅怯怯地问到,“我生完孩子,你也不会再打我么?”
无奈又抱歉地再次将她拥入怀里,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耳边是他带了浓重鼻音的承诺,“不会,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再伤你一下。”
如他所言,自那日起,他果真一个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她。
不但如此,整个泰山府上下全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每日精心做了冥魅最爱的膳食,汤品甜点一样不少,曾经最严肃的府君如今变了一副慈父模样,尽心呵护着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即便如此,冥魅还是一日比一日憔悴。她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落,昔日白嫩的肌肤如枯槁一般,深色的瘢痕爬满四肢,明亮的双眸也变得浑浊不堪。
除此之外,女子连元神都开始渐渐无法凝聚。
似是走到了寿命尽头,泰山府帝姬身上出现了天人五衰的征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梦魇
夕阳的余晖洒在脸上,即便已经不够温暖,却还是十分刺眼。
像是临终的人用尽力气想在这世上多留一会儿,冥魅在地府看过太多心有不甘的亡魂,挥舞着手臂试图抓住虚空中并不存在的救命稻草。而徒劳地挣扎过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很快,她也要淹没在那片漆黑之中了吧。
可是不知为什么,冥魅心里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期盼。
她喜欢日落黄昏,喜欢妩媚夜色,喜欢夏日蝉鸣。
可这些,泰山府都没有,府中的黄昏没有烟火气,府中的深夜看不见万家灯火,府中的夏夜荷花花开不败,却连一只虫儿都找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见过那些景致的,即便脑海中只残存了几个模糊的碎片,却依旧让她心生欢喜。
谢必安说,人在濒死的时候,所有记忆会像走马灯一般出现在脑海里,生前所经历的一切悉数回放,那些遥远的过往会重新被唤起,或许到时候,那些她忘记的事情便能想起来了。
费力地由侍婢搀扶着走进寝殿,短短一条路,她足足走了一刻钟,每隔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十分艰难。
哥哥去为她寻药了,三界之中的灵丹妙药能试过的都试过了,可却一点效用都没有。
伸手抚过微微隆起的小腹,冥魅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她的孩子怕是捱不到足月出生了。
记忆中,这好像不是她第一次失去孩子。
回到寝殿的时候,她身上出了一层汗,粘腻得要命。趁着侍女去打水的功夫,冥魅轻轻脱下了那件素色的罗衫,镜中的自己形如枯槁,全身的皮肤又皱又黄,曾经乌黑的长发也失去了光泽,变得干枯易断。
仔细审视着自己,待到转过身去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了肩膀处的一抹红色。
费力地扭着身子看去,冥魅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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