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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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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串山精林魅带着,在无名山中七扭八拐地走了没多久,雪色骤然消融,黑漆漆的地面开始裸/露出来,像是被烈火烤干了的焦土。

越往前走,这颜色越深,地面的干涸焦裂痕迹也越明显,两排鸟雀精怪还算训练有素,但最初那一群小妖修中,却有好几个忍不住开始抽泣了。

肖又干又硬地哼了一声。

姜云舒这才抬了眼皮,果然,这妖族的皇宫与黑塔在同一个方向上,不仅地面,连高耸的宫墙都泛起了几分古怪的煞气。

她抿了抿嘴唇,不动声色地传音给陆怀臻二人:“不是魔息所致。”

怀臻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沈竹尘脚下却略打了个顿,回问:“承明师妹可有办法证明?”

姜云舒弯了下嘴角。若妖族肯信,只要将魔息与这黑塔的煞气少做对比便可确认,然而若他们非要闹出点幺蛾子来,只要一口咬定除了展现出来的魔息以外,魔徒还有别的手段,事情便又是一个死结了。

距离越近,黑塔威势便越可怖,浓重的灰黑煞气氤氲开来,向人当头压下,给人一种巨浪没顶般的压抑感,其中隐有凄厉嘶鸣不绝于耳,几乎像是在这方寸之地将九幽黄泉翻上了人间。

姜云舒最后望了一眼黑塔,便收敛心神,走进了妖族的皇宫大殿。

小妖们未曾跟入,只有肖这位不知什么将军进了殿,未及说话,先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就听殿上传来一个低而平和的声音:“爱卿请起。”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那声音又道:“多年前,魔修残杀我万千族人,如今却想凭一两句话就把自己摘出来,是否也太过轻易了?”

经过之前一番动静,姜云舒早知这所谓的妖皇必定不好相与,对此已有所准备,可听到这话时,心里却蓦地腾起一股火气来,忽觉十分厌烦。

她心里那些准备好了的说辞,无论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层层递进的威逼利诱,全都在刹那之间烟消云散,她抬头望着影影绰绰的轻纱遮蔽下无法辨别真容的那个模糊影子,蓦地一笑,而后走上前去,周身魔焰毫无预兆地尽数释放开来。

魔息并不阴沉,更不奇诡,反而像是能够焚尽天地间一切的烈焰,炽烈而肆无忌惮地熊熊燃烧,一时之间,连近在咫尺的景象都开始扭曲晃动。

肖忽然觉得心跳疯狂地开始加速,全身的血液像是海潮一般汹涌起落,让他口干舌燥,耳中有如擂鼓,几乎想要嘶吼长啸。

可这感觉只一瞬,随即一切归于平静。

姜云舒内息归体,淡淡道:“这是杀你族人的功法么?”

皇座上的影子定住了一瞬,她便又问:“这是黑塔之中的气息么?”

又静默片刻,帘幕背后的声音才接上来,依旧低缓又无动于衷似的:“你要如何证明方才不是作伪,又要如何……”

“哈!证明?”
姜云舒眉尖倏地一挑,一股森然戾气骤然浮现,翻手取出传讯符,冷冷道:“妖族并无心探明所谓黑塔一事,反而对弟子狠下杀手,弟子确信自妖皇以下,已被邪神收买,请速荡平无名山,以免后患!”

“——你敢!”

她话音未落,层层帘幕被猛地扯动,妖皇的声音终于尖锐起来。

姜云舒却笑了,笑容里说不上有多讽刺,却偏带着一点让人心惊胆战的鬼气森森:“现在轮到你们来证明,你们没和邪神勾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挣扎着更完上一章之后,病情就又加重了,可喜可贺……我觉得我需要再转发十条锦鲤转运= =





第153章 人心
莫须有罪名,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但看手里拿着刀的人愿意相信谁的一面之词罢了。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自妖皇而下,先一哗然,却又立刻死寂下来——刀子不在他们手中,而亲疏有别,事情闹大了,他们也不会是被人相信的那一方。

姜云舒往手心呵了口气,像是忽然觉出了外面冰天雪地渗进来的寒意一般,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襟,低眉笑了一声,之前那股不死不休似的戾气便倏然散了,又变回了最初那个很好脾气似的正道来使。

殿中层叠纱幕被屏气噤声的几只小妖掀开,终于露出了皇座上的人。

妖皇真容平平无奇,他身侧拥着厚厚裘衣,生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美不丑,让人过眼即忘,就连声音也低缓得恰到好处,让人分不出男女老幼。他低声问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姜云舒依旧没抬眼,轻飘飘回答:“是你想要如何。”

妖修生性乖僻,虽然不曾作恶,行事却常常顽劣不驯一如幼童。

可这大千世界之中自来是弱肉强食,草木虫蚁如此,豺狼虎豹如此,便是号称遵循三纲五常仁义忠恕的人之一族,也没差多少,善意与悲悯自然存在,但却是温柔正直的人自愿交付与这世界的,而从来都不是靠着无理取闹而向旁人蓄意讹诈来的。

她蓦地笑起来,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妖修自古就自成一支,少与外界往来——他们就算修成了人的模样,模仿了人间的机巧伎俩,却始终悟不透太过复杂的人心。

“无论我想怎样,你都不能……”许是她的神色太莫测,妖皇浅浅皱起了眉头,“我族也在长风令下,你这般栽赃,难道不怕……”

没等他说完,姜云舒便淡然截口:“谁信呢?”

妖皇声音猛地顿住。

是啊,只要一顶勾结邪神的大帽子扣下来,就算他们跑到幕山顶上去喊冤,又有谁信呢。
当年的魔徒不就是如此。

照搬了人间官职宫殿,就连称呼礼仪也与世间没有不同,“即位”以来数百年的平静和安稳几乎让他忘记了人与妖的区别,直到这个时候,妖皇才突然发现,自己身下宽大而柔软的皇座只不过是个虚假的架子,而他这个“尊贵无匹”的帝王,也敌不过强势之下几句看似轻描淡写威胁。

他是帝王,自有骄傲之处,但妖族的本性却又让他异常理智,若说方才还有心迁怒,想要为族人谋几分好处,在看清双方处境之后,就迅速地抛开了不合时宜的种种念头。

姜云舒将他的神色变换收于眼底,眸中流露出一点感慨,口中却平静道:“我知道陛下在想什么。”

妖皇沉默地看过来。

姜云舒微笑道:“妖族虽然迫于以往情分加入了长风令,但恐怕始终不相信事态真如外界传言一般到了生死攸关之时,毕竟,杀人夺宝甚至灭人满门,都是利字当头,而邪神所想的,却是毁天灭地……若是天地崩毁,万物湮灭,他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这话一出,妖皇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松动了一点,他确实不相信,正因如此,也就更不明白那些所谓的正道为什么非要把他们这与世无争的一族拖进战乱争夺之中,甚至弄出了那座煞气缭绕的黑塔,害了他许多族人性命。

姜云舒像是一面纤毫毕现的镜子,对方咄咄逼人,她便横眉冷对,而此时妖皇隐隐露出了一点和解的苗头,她就跟着微叹了一口气:“陛下不知人心。既然有人甘愿为了给苍生万物谋得一线生机而抛却所有,自然也会有人为了毁灭天地而不计后果,说到底,不过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罢了。”

也许是因为妒恨女娲用新的生灵取代自己,又或者仅仅如盘古大神所说那般,他开辟出来的天地,也只有与他具有同样肢体形貌的人类才能不被上古遗留下来的混沌与黑暗腐蚀殆尽,可无论是哪种原因,到了此时,又有什么区别呢?

妖皇既已看清了彼此手中的筹码,便无心故作骄矜地摆架子了,闻言若有所思。

妖族即便参悟不透人心之中最为曲折阴幽的那一点,但却绝不是傻子,姜云舒这番道理虽不大好听,可还是被他存进了心里。

他便不由沉吟:“你说的是真的?真有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稍作停顿,他又深觉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不对,虽然我听说过这样的事,但那都是小节,可这是关乎天地的大事,怎会有人……”

陆怀臻与沈竹尘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点苦笑。

他们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他们却是人,似乎从生来就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人心中纯粹的善与极致的恶都存在,即便存在得毫无道理。

而女娲大神所造出的最初的十个人,又或者是十方邪神,不过是恰好投身于极恶的一端罢了。

就在这短暂的感慨之时,姜云舒放缓了声调,轻声回答:“那座黑塔,若我没有看错的话,其中散发出来的气息不是世间邪法所致,更不是魔息,而是幽冥阴煞之气。”

这看似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却让妖皇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瞳孔一缩,喃喃道:“幽冥?!”

话音未落,他从皇座上疾步走下,围在身侧的雪白皮裘随着动作晃动起来,原来并非是衣物,而是九条蓬松而柔软的狐尾。

姜云舒神色倏地一动,眉梢轻挑,露出了一点古怪的表情,就连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指也跟着动了动,指尖在裙子上流连忘返地蹭了好几下。

然而不等妖皇察觉到什么,她就又目不斜视地盯回了地面,平静地答道:“我有一兄长乃是鬼修,故而对幽冥煞气略知一二。”

妖皇刚刚腾起的愤怒蓦地凝滞下去,一股妖异而沉冷的气息却随即从他周身渗出来,九道似真似幻的虚影在他身后憧憧摇动,殿中火光被起伏的幽影遮蔽,光线忽明忽暗。

良久,他不辨喜怒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来:“清浊阴阳,自开天辟地便一分为二,三界殊途,本为天道,而如今……他们竟然真的想要毁掉一切。”

世间的道理总有共通之处,譬如四季,若无秋收冬藏,又哪来的春夏之际的生长繁茂,生死亦如此,假如幽冥动荡不安,生灵神魂再无休养生息的机会,那么早晚阳世这点生机也会消耗殆尽。
妖皇慢慢走到他亲封的鸟将军肖面前,吩咐:“去将小萌请来。”

肖一惊,愕然道:“可是陛下!”

“去。”

肖还要说话,却在妖皇眼中看到了不容错认的冰冷与坚决,默然片刻,终究还是低低应了声是。

妖皇这才转过头:“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做这样的事情,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处境堪忧的就不仅仅是无名山了,只怕无论我族迁徙到何处,都要被卷入其中。”

姜云舒信口奉承道:“陛下英明。”

妖皇白皙而平凡的脸上蓦地闪过一丝狠厉:“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就别怪我要蹚这趟浑水了!”

虽然早已号称加入长风令,但妖族始终能推就推能拖就拖,隔岸观火了十几年,直到此时,才算是真信了灭顶之灾在即,也才真正下了决心。

姜云舒一脸平静诚恳地拍马屁:“陛下圣明。”
仿佛最初的剑拔弩张根本没有存在过。

就在陆怀臻两人都快要看不下去的时候,那位鸟将军总算回来了。

回来的不仅仅是他一人,在他身后还带着一群妖族侍女,端水捧帕子的,撑伞打扇子的,不一而足,而这些人后头,又有四只小妖抬了一顶小巧玲珑的玄色软轿。轿子形制特殊,拱顶顶端嵌着一颗拳头大的明珠,边上垂着几道流光似的丝线,丝线末端坠着七彩的琉璃铃铛,将软轿四周的帐幔压住,令人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姜云舒胡说八道的声音被铃铛清脆的撞击声打断,她一道眼风扫过去,皱了皱眉,暗忖道:“这位‘小萌’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居然还挺身娇肉贵。”

但无论是她,还是陆怀臻和沈竹尘,谁都没想到轿子里面的并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公主”“贵人”。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两个侍女模样的小妖福了一福,而后轻手轻脚地上前站在轿子两侧,回首望了一眼,待得到了允许之后才躬身挽袖,小心翼翼地将帐幔掀开,露出里头端坐的——
一只巴掌大的小白狗。

姜云舒愣了愣,疑心自己眼睛花了。她面色古怪地递了个眼色:“师兄,那玩意……”

妖皇的声音适时响起:“小萌,过来。”

小白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虚软地支起脑袋嗅了嗅,磨蹭了半天,也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颤巍巍地站起来,刚跌跌撞撞地走到轿子边上,却没留神一抬爪踩了个空,十分不幸地大头朝下掉了下来,好在妖皇早有准备,一抬手将它抱住了,它便小小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便又趴着不动了。

这才让人看出,它或许并非寻常犬只,虽然四肢面目都算普通,但在它额头细软的白毛之间,却有一截笋尖似的犄角突兀地探出来,莹白如玉。

姜云舒眯起了眼睛,这小东西看起来弱小无害,唯独那截犄角中蕴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煞气,不过,虽说是煞气,却并不阴邪,反而还隐隐带着丝镇邪祛恶般的威势,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妖皇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挠了挠小白狗的下巴,像是怕惊吓到了它似的,温声说道:“它体内有幽冥神兽谛听之血,不知为何流落人间,被先皇所救。”

姜云舒又仔细看了它一眼,恍然道:“九幽之下乃是蛰伏寂灭之地,而阳世却主生发萌动,所以陛下才用这名字来压制它体内阴幽之气?”

妖皇点点头,算作承认,随即眼中微微流露出一点不舍之意,低声道:“小萌本非人间生灵,因此长年衰弱,今日我将它托付于你,请你送它回它该去之处……”

“等等!”姜云舒再镇定也没法在这么一句话下保持平静,不由奇道,“它该回的是——”

她指了指脚下,而后一扯嘴角:“可我还没活够呢,一点也不急着找死。”

沈竹尘面色奇异地咳嗽了一声。

妖皇刚要说话,突然莫名其妙地一怔,恰好外面一道悠扬而清远的钟声袅袅传来,小白狗耳朵动了一下,低低哼了一声。妖皇这才回过神来,给它顺毛的手指重新动起来,可就在片刻之后,当他再抬起头时,面貌却忽然变了,原本让人过目即忘的五官像是重新回娘胎重炼了一回,眨眼间就变得艳丽又妩媚,一双狭长的凤眼斜斜挑起,眸中水光潋滟,简直能勾人的魂。

姜云舒眼神微凝,生硬地移开目光,死死盯着他身后毛茸茸的九条尾巴。

其他人似乎对妖皇时不时的变脸见怪不怪了,除了钟声响起时略显惊诧以外,依旧安分守己地各司其职,而妖皇则幽幽叹了口气,低缓的声音比之前更柔软了三分:“你认得这张脸?”

姜云舒眉头动了动,本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却改了主意,叹了口气:“正是我之前提起过的那位兄长的脸。”

唯有眼神不同。

叶筝的眼底永远凝结着化不开的苍凉与疯狂,所以,即便顶着同样一张清艳之极的脸,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魅惑。

妖皇点点头,没头没尾地说道:“钟声起时,天意降临,谁也躲不开。”

妖族从来古怪,谁也说不清其中有多少匪夷所思的法术与传承,姜云舒琢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转进了这么个奇怪的岔路里,便一时没有说话。

但她没有思考太久,就被刚刚随着纸鹤传来的一条消息惊住了。

叶黎声音急切:“父亲让我转告您,幽冥之中有阳气泄入,长此以往,只怕忘川也会受到波及!”

妖皇一张艳丽面容之上毫无表情:“天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复活了哼哼哼!超级难写的过渡章结束,接下来要去黄泉寻夫了呢【完全不是】





第154章 气运
突然降临的天意并非只有一道含糊莫测的消息,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殿外传来接连不断的通报。三拨访客像是约好了,都借着溧水结界解除的短短时间,前后脚钻进了无名山。

姜云舒在旁听着通传上来的名字,眉毛挑得越来越高,待听到最后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喃喃道:“她怎么也来了?”

陆怀臻一怔:“是你认识的人?”

姜云舒摸了摸下巴,盯着殿外渐渐走近的几道人影,答非所问:“还真是邪门了!”

“呵……”
一声轻笑忽然幽幽响起,妖皇解释道:“人间有话说无巧不成书,又或是时势造英雄,说的都是天地气运交汇之时,自有千般匪夷所思的渊源巧合出现,方才那钟名为千巧,正是我九尾狐族先祖以精血所炼的能够感知气运变动的法宝。”

他后退几步,端坐回纱帐后的皇座之上,低低地说:“能受天地气运感召的,本就是应当入局之人,天意难违,只不过这天意究竟引向何处,能否被人把握住,到最后求得的是兴还是亡,就无从知晓了。”

他话音刚落,被几只金丝雀引进大殿的三人便站定了。

金丝雀“啾啾”鸣叫几声,化作数名黄衣侍女落在门口,殿中内宦便再次通报道:“旬阳姜氏十二子姜龋ВT瞥侵髀扮⑿扌烈那蠹峄时菹拢 

那小老头似的宦官大概半辈子也没见过毫无名气却胆敢来求见妖皇的散修,通传的时候舌头不由打了个结,退下之后才偷偷地抹了一把汗。

姜云舒收起了惊讶神色,笑盈盈地和突然现身的三位故人挨个打了个招呼,末了,笑道:“十二哥气色好多了。”

十余年不见,即便是差点要了人命的旧伤也早已痊愈,然而心中遗憾悲痛究竟如何,却无人知晓了。

姜龋⒁涣材浚驳ζ鹄矗骸拔蘅赡魏沃隆!

两人的机锋没人能听懂,妖皇便言归正传:“三位既然受气机牵引而来,便请随我一同去看一看罢!”

他不愿配合的时候自是百般拖延,但下定了决心之后,却痛快得很,不过盏茶光景,一行人便穿过了看似规模宏大的皇宫内苑,再一抬头,迎面已是一座黑雾聚成的参天高塔。

妖皇早已回复了平时的样貌,却仍怀抱着小白狗模样的谛听幼兽,见它并未因塔中聚集的阴煞之气精神起来,心中暗自疑惑,却仍指点道:“此物两月前出现,初时不过藤蔓粗细,高不足三尺,但周遭草木尽数枯萎,连地面也渐渐干裂焦枯,我曾数次派人探看,可惜……”

他长长叹了口气:“可惜最初无人想到此物可怖之处,更没料到,但凡踏上被其腐蚀的土地上一步,无论是境界多高的人,都逃不过一死,死状更是惨烈难言。”

肖老老实实地跟在妖皇后面半天,这时也忍不住放下了阴阳怪气的冷硬态度,唏嘘道:“那些人……从踩过这种地面的脚底开始,寸寸溃烂,可人却感觉不到疼痛,更不会轻易死去,往往直到五脏烂尽了,才……”

“原来如此。”

姜云舒郑重颔首,这才明白为何妖族怀有那么大怨气,明知是无理取闹也要迁怒一番——无论是谁,看到朝夕相处的族人与同伴遭此大难,只怕都会心存愤恨不平。

她犹在暗叹,便见姜龋г频缜岬赝奥趿艘徊健

众人本就站在那片古怪地面的边缘,这一步便迈进了其中。清晰可见的幽黑气息从地面干裂的缝隙中攀爬出来,不过片刻就将姜龋ジ且韵戮∈谱×恕

姜云舒心头重重一跳,愕然道:“十二哥?!”

姜龋Щ赝钒哺У匦α诵Γ湎卵笃鹆讼蛏吓逝赖暮谄┒耍⒁挥昧Γ徒堑烙行挝拗实暮谄榱似鹄础K匕椎闹讣夥浩鸨”〉奈⒐猓膊恢饩烤故鞘裁捶ㄊ酰堑篮谄拖袷潜荒笞×似叽绲亩旧咭话惴谂ざ鹄矗词贾瘴薹ㄕ跬选

他退回来,盯着手中的黑气审视了半天,才说道:“这是幽冥之中的一种毒虫……”

刚说了半句,却又摇了摇头,皱眉道:“但也不能这么说,毒虫属阴物,无法在阳世存活,如今你我所见,并非毒虫本体,而是其投射出来的影子,只不过,阴煞之气对于生灵太过凶险,就算只是影子也足以致人死命了。”

妖皇面色微凛:“姜先生对幽冥之事所知甚详?”

姜龋角崆岫思赶拢奚啬盍烁鲋渚鳎种械某嬗懊鸵徊酰婕淳吞比砹讼氯ィソセ闪宋奚难唐K獠诺溃骸奥灾欢还跹粲斜穑识桓彝椋悦馊怕姨斓勒欣椿龌肌!

这说法十分合理,可姜云舒却不由自主地僵住了。她脑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将从前不曾深思过的那些细节都照彻了,以往她只记得两世为人的艰辛,可此时才突然发觉,对于姜龋в胍肚寤咐此担掣旱挠制裰故橇绞赖募且洌心遣豢啥匀饲闼叩木庞闹碌那暾纷

那又究竟会是怎样的一段时光?

姜龋б丫胺搜剩执诹思虻サ那鸪嬗爸ǎ僖换赝罚醇剖婷嫔幸欤剩惶回5溃骸拔乙ヒ惶擞内ぃ 

她的声音冷而清,毫无犹豫,并不是征询他人的看法,而只是陈述不可动摇的决定。

只是,这样的决定,在背衬着黑雾氤氲的高塔与遍地行迹难寻的毒虫时,终究显得有些轻佻儿戏了。

姜龋д苏庑┠曛兴膊恢辶硕嗌俅蚊迹酒教沟拿夹囊芽滔铝松钌畹闹搴郏耸保揪臀Ⅴ镜拿纪犯巧钏鹄矗锲镆膊挥纱狭艘坏阍鸨钢猓骸吧朗馔荆绾文芤陨耆胗内ぃ慰鼍湃虏⒎悄闼肽前悖阋皇毙似鸨阋癫缓郑 

但姜云舒却已经从短暂的怔忪中回过神来,她走到姜龋媲埃羝鹧劢牵抗夤殴值芈庸谌耍骸安皇且皇毙似穑沂峭蝗幌肫鹆搜时菹滤档钠饲A!

妖皇也不由停下了回返的脚步:“哦?”

姜云舒敷衍地笑了笑,目光仍落在姜龋砩希骸扒芍酉炱鸬氖焙颍扼荽短峒坝内ぃ菹碌拿婺扛腔髁怂哪Q蟊阌惺缒忝乔袄础N冶纠疵挥蟹⒕跻煅钡侥阕猿辛擞胗内さ那A⒎⒄庖跤钠⒌暮谒刑笠幔硇蓿涤汹な兰且渲恕

她看向卢景琮与辛夷:“而景琮和辛夷虽然与幽冥无涉,但两人却恰好都在阵法卜筮一道上颇有研究,你们就不觉得这样的组合实在是太意有所指了么?”

话到此,她略顿了顿,冷笑道:“更何况,冥世透入阳气,人间混进了幽冥毒虫,就算我没有私心,也从没有过什么‘气运牵连’,那么这样的异象,难道就可以置之不理?”

几个人让这番似乎是信口开河的话噎了一下,可仔细一想,却又无法反驳,禁不住对视一眼,都觉得背后隐隐发寒。

良久,卢景琮方叹了口气,第一个出声:“若是承明主意已定,龙潭虎穴我也陪你走一趟又如何。”

他话音方落,辛夷面色一冷,却出人意料地并未反驳:“若不是六娘为我等寻来功法秘典,又涉险相救,我只怕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别说是龙潭虎穴,无论何处,只要六娘想去,我便跟着去。”

卢景琮莫名地从这句话里品味到了一点不快之意,不由干咳了一声,苦笑起来。

这两人不知所谓的针锋相对一出,倒歪打正着地让气氛松动了少许,姜龋Э戳丝粗芪烁饕烊从址置飨嗨频姆从Γ参薹ㄔ侔谄鹄淞常尖饬季茫坏靡⊥诽镜溃骸鞍樟税樟耍瓜袷俏以谧龆袢肆恕!彼焓秩嗔巳嘟剖娴哪源壑腥院乓凰坑巧骸爸徊还姨时菹滤裕溆刑煲馄耍欢缃裉斓酪巡恢恍吧窠炯感恚夥阶詈笥只崾呛沃纸峁沂翟诿挥邪盐铡D憧墒钦娴南牒昧耍俊

姜云舒没说话,却不避不移地回视过去。

姜龋О戳税疵夹模托σ簧骸凹热绱耍冶闩隳闳ヒ惶税铡!

姜云舒这才笑起来。她许多年没有蹬鼻子上脸了,此时难得重操旧业,连忙飞快地弯起双眼,嬉皮笑脸地谄媚道:“我就知道十二哥最好啦!长得好,脾气好,对弟妹更是没话说,别说幽冥,就算是九天碧落、神佛居所,也都会陪我去,是吧?”

姜龋П凰廖拊ふ椎谋淞撑每扌Σ坏茫滩蛔〉伤谎郏芽诘溃骸澳难Ю吹耐岵柯诤蛋说溃材压质叨寄媚忝徽蓿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猛地怔住,刚刚松快下来的气氛陡然凝滞,即便无数次在心中想过,可直到亲口说出与亲耳听闻的时候,才发觉,当年再普通不过的两个字,到了如今却仿佛变成了刻骨铭心的伤口,居然疼痛得让人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姜龋钗豢谄回5刈啡ィ樟吮昭郏成只指戳艘还叩钠骄玻骸扒氡菹陆栌朐谙乱恍┤耸郑硗猓侵鳌⑿烈牡烙眩轿坏牟颊笫侄我嘀凉刂匾雇嘀!

他沉吟片刻,没有回头,只淡淡吩咐:“云舒,你若有空,就与叶家表兄联络,虽未必需要,但若有他指点,此阵法当会更精细无缺。”

姜云舒沉默地点了点头,方才那点惬意的笑容像是被寒风扫尽了一般。

可天不遂人愿,直到姜龋д獗咭丫汲闪朔ㄕ螅剖嬉谰擅荒艿玫揭扼莸乃亢粱匾簟D蔷溆镅刹幌甑内哐裕愠闪搜乖谥谌诵纳系囊坏酪貊病

数日之间,黑塔愈发壮大几分,鬼哭之声凄厉异常,即便身处宫殿之内也可耳闻。

而就在这阵阵哀鸣尖利到快要刺破人的耳鼓时,跑腿的小妖终于传来消息,请诸人入阵。






第155章 三分
天色青绿,湛然似有光,却并不清朗,反而像是由一整块幽然不知其深的翡翠凝结而成。

苍穹之下,四周荒无人烟,唯有生长了无数年头的茂密深林绵延不绝,枝杈横斜的空隙处,隐约可见一道高耸的黑影顶天立地般默然矗立。

突然,一声凄凄鬼哭似的风声从背后陡然袭来,裹挟着难以言表的戾气,陆怀臻在一瞬间被寒意所激,只觉背心冷透。他下意识抓住身边人,反手向侧方猛地一拽,沉声道:“师妹当心!”

“……”被他抓住的人顺势避开两步,淡淡抬起眼,没有作声。

陆怀臻这才发现,在自己身边的并不是姜云舒,而是那个叫做辛夷的女修。

他脸上腾地泛起一片红,连忙松开手:“抱歉,在下唐突了,方才情况急迫,未曾仔细……”

辛夷收回手腕,不甚在意地揉了两下,又瞥他一眼:“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陆怀臻:“……”
他一时无话可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静了一会,他干咳了声,四下环顾道:“不知师妹他们如何了,若是落在一处还好,万一像你我这般也各自失散开来……”

辛夷皱了皱眉头,依旧没说话,年少时深入血肉的温婉体贴好像早就被时光磨平,到了如今,只剩下了骨子里的生人勿近的一点凉薄。她顺着陆怀臻的视线左右打量了一圈,虽然到处都是异样,却并没有什么新的迫在眉睫的危机,便从乾坤囊中摸索出一把巴掌长的小剑来。

剑身与剑柄出于一体,似乎是骨头制成,上面依稀可见极为浅淡的骨裂般的纹路。

她一手托在骨剑下方,另一只手五指飞快地掐了几个手印,而后咬破指尖,挤出一滴血来,点在剑身中心。

殷红的血迹便顺着几道细微的骨裂蔓延开来,将整把剑染成了妖异的淡红色。

辛夷对着番动作已经熟练无比,眼看着法术将要完成,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突然察觉到了点什么,轻轻“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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