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之怒(老七)-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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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吗？”石辰闻言蹙眉，陷入了沉默。

虽然依他对阿尔萨莉雅的了解，对方的确会很可能会做出这种不负责任之事情，但当真正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依然免不了一阵空虚和萧瑟。

随着近些年来的遭遇和对关于莉雅往事的了解，他渐渐发觉阿尔萨莉雅虽然绝大部分时间的思想都是天马行空，但在某种程度上，她又是一个目的极为明确的人。他隐隐开始察觉到，也许当初那场对他具有浪漫色彩和意思的邂逅，并不仅仅是一场偶遇那么简单。

而他如今也知道自己手头掌握的西斯格斗术乃是帝国前皇帝苏耶西斯所归纳演化的终极杀人术，这样一门被帝国视作不传之秘的典籍。若是她随便碰到一个对他有所帮助的人便倾囊相授，她在星海里游荡那么多年，岂不是早已高手满天下了。

可事实上从各方面的反应来看，他是唯一一个非苏耶氏却习得全典的人。如此，更加深了他的疑惑。

既然如此，那么阿尔萨莉雅究竟是看重了他身上的什么潜质呢。亦或是在他的身上抱有何种目的？比如，旨在与他有血海深仇的黑石军神？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对联邦与帝国之间的布局？而他就是那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当然，石辰本身并未对此有所反感，即使对方有什么目的，但也的确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让他获得了以前从未敢奢望的一切。

而且最重要的是，莉雅将她最宝贵的千琳交给了他，从这一点上便可以看出，莉雅对他并不仅仅是利用，而是有种近乎亲人般的信任。

为此他在暂时了却了首都星圈的一切后，孤身来到了这星海彼岸的异乡，他很想当面将一切都问清楚。

但如果在鱼空山都找不到莉雅，那么想要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情况下找到对方，无异于大海捞针。

若是找不到莉雅，那么他忍受长达九个月孤寂的足以令人发疯的星际之旅，又是为了什么。

他来到帝国最大的目的，便是重新找到那个女人，寻求她的解惑，而不仅仅是为了指责对方的不负责任。

但这一切，都随着对方的回答变得不太可能了。

那么接下来，是接着在帝国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亦或是，再经历一次孤寂的旅程，回到联邦，回到首都星圈去。

只是，首都星圈的‘他’，已经成了一名刺杀黑石外交高官的通缉犯，一名地下反叛军的领袖，这时候回到首都星圈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似乎，这样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然而就在石辰已经在考虑自己的未来行程时，却有一个人比他执念的多。

“我不信！”苏耶牧岚忽然缓缓抬起头来，死死盯着自己手中两个已经濒死的人，声音嘶哑道：“她不是你们的圣母吗？她不是如你们说的全知全能吗？如果她真如你们所传言的那样！她就应该知道我已经来了！那么她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

“请你冷静一下！圣母大人真的不在，你就是把我们都杀了也没用啊！”有人眼见苏耶牧岚手中的两位坛主就要撑不住了，口不择言道。

听到这句话，情绪已经开始失控的苏耶牧岚布满血丝的双眸却是一亮，露出一个残忍而狰狞的笑容，抬起头，仰望着圣母像呐喊道：“雅姬，你看看，你这些教徒对你是多么的忠心无二啊！我想，你应该不想看到他们今天都死在你面前吧！”

听到这句话石辰微微挑眉，发散的思维也被对方的疯狂所拉回，在场众人更是面色剧变。

“快放开他们！这里可是鱼空山圣地，你若是执迷不悟，你们今日也难逃葬身于此的命运！”

“住手！你这样只能鱼死网破！”

刹那间，所有人都举起枪来，眼中露出嗜血和疯狂。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那个叫苏牧的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对于这样的疯子，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言，若事不可为，便唯有一搏。

“雅姬！我今日非见你不可！别逼我！”

会议大厅内俱是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我数到三，你若不出现，我就杀掉他们，再光这里所有人，屠尽鱼空山！”

屠尽鱼空山！

这个词眼儿是如此的嚣张而可笑，便连历代皇帝数次打算剿灭鱼空山，都因为得不偿失而放弃了打算，可此刻竟然有人手无寸铁来到他们腹地，竟然叫嚣要屠尽鱼空山？

但此刻没有人嘲笑，没有人讥讽，甚至没有人敢再说半句话。

不知为何，当这句话从苏耶牧岚口中说出来时，竟是给人一种无比真切的冰寒冷酷之感，仿佛若是三秒钟如果圣母大人还不出现的话，那么这句话便会成为现实。

“三！”

被掐在苏耶牧岚右掌心的美妇青紫的面庞上开始泛出一丝死气，双眼开始泛白。

“二！”

那名同样被掐住脖颈的干瘦老头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

每个人的眼睛怒目圆睁着，手指扣在扳机上。

“雅姬，你好狠的心呢。”苏耶牧岚原本狰狞的面孔突然变得平静下来，缓缓闭上双眼，喃喃道。

就在石辰打算出声阻止的刹那，一道声音却是先行响起。

“住手吧。”声音不是从任何一个坛主发出。

苏耶牧岚眼帘微抬，众人也齐齐转头望去，石辰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中微微一颤，同样顺着众人的目光朝着那个角落望去。

就见一名原本是端茶送水的侍女缓缓向众人走来，只不过每一步行来，身上的气质便会变上一分，当她走到众人面前时，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卑躬屈膝的侍女，而是一个手掌杀人剑的女将军。

侍女的素手摸到了耳垂下方，然后向旁一撕，原本平庸的五官顿时变成了一张线条分明充满英气的脸。

“罗兰大人！”

“是罗兰大人！罗兰大人！圣母她老人家呢？”一众鱼空山的白杨教徒顿时有种拨云见日的感动。

只要圣母大人可能出面，那么鱼空山的危机，顷刻间便可解去。

“你是谁？凭什么让我住手，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修怪我待会儿将你蹂躏致死。”苏耶牧岚有些失望的平淡道。

但一旁的石辰却是惊喜的叫出了声儿，“诺兰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莉。。。是老师的意思吗？她现在哪儿？”

诺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给她留下无数坏印象的小男生，发现自己心中竟是有些陌生的欢喜，而且，当年那个小男生，已经长大了，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石辰，好久不见。”诺兰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好久不见。”石辰却是露出八颗灿烂夺目的白牙，心中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动，这是他来到帝国后见到的第一个联邦人。

“跟我来吧，殿下她，已经等你很久了。”诺兰转身，又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激动难抑的女皇帝，有些嫌恶道：“你，也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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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零章跨越星海的重逢

正如同圣母宛若天降一般神圣而不可知，这名在中途突然出现就被圣母依为左膀右臂的罗兰同样来历神秘，无从考据。

但因为圣母的眷顾和看重，刚开始鱼空山内很多事物都是通过诺兰手中一手操办的，很多圣母的命令是也是通过她来传达。

初始有些人不服这位突然空降的掌权者，处处找机会挑衅，而当那些挑事者一个个被这个看上去英武不凡的女人揍的满地找牙后，鱼空山内反对她的声音瞬间消声觅迹，对这位宛若女将军似的巾帼女豪杰俱是讳莫如深。

然而当圣母悄然离去后，这位罗兰大人也抛下了凌驾在十二坛主之上的权利一同消失无踪，让不少人松口气之余又隐隐有些遗憾和担心。

圣母在整合了帝国内的各路反叛军后，鱼空山的会议厅就成了一块大蛋糕，各路豪杰都想上来分上一口，失去了那两位的压制，众人手中的权利自然被无限放大，满足了不少人的私欲。

但也正因为失去了她们的指导和威慑，白杨起义军也渐渐失去了最开始的锐意进取，内部也开始有了权利倾轧的迹象，若放任这个趋势下去，恐怕要不了几年，鱼空山便会分崩离析，或是有生力量遭道帝国重创，再无革命之力。

是以一些明眼人都开始找寻圣母的所在，希望那个强大神秘的女人能够回来继续引领他们。

在这样的大趋势下，骤然听到圣母大人仍在鱼空山，这怎能不让他们兴奋激动的难以自抑，尤其是在刚刚解决了鱼空山一场重大危机的情况下。

“罗兰大人！罗兰大人，圣母今何在？请容许我们追随一同拜见！”刚刚被苏耶牧岚随手扔掉的干瘦老头儿顾不得缺氧造成的眩晕与呕吐，爬起跪倒在地追问道。

“罗兰大人，请让我等一同拜见！”那名美妇乃至一众坛主纷纷跪倒在地。

诺兰看着这群前后态度截然不同的帝国人，美眸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与鄙夷之色。头也不回道：“圣母大人还有重要事项要处理，你们，就先在此地候着吧。”

看着三人消失在会议大厅昏暗的通道里，七位坛主面面相觑，却最终还是放弃了偷偷跟去的想法。

那三个人可都不是什么山楂，随便一个人站出来，都可以虐杀在场在所有人。

有时候与杀神同行，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况且既然罗兰大人已经叫他们在这里候着，便说明圣母大人待会儿应该有见他们的意思，既然如此。静候佳音便好。

通道的最先始还有人工铺垫的花岗岩砖石，但随着逐渐向地下的深入，变得更加幽暗起来，到处都是层林奇骏的钟乳石，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只能靠着诺兰不知何时取出的荧光石做照明。

到处都是四通八达的孔洞，诺兰带着她们七拐八绕。石辰已经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由取出终端的定位仪，却是发现这地下有一股强烈的地磁波干扰，定位系统竟是失灵了。

心想难怪帝国数次想要剿灭鱼空山都失败了。大军一来，带着细软往这地下一钻，没个几年功夫，真的难以一网打尽。

“诺兰姐。你们来帝国后，这两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啊？”石辰忍不住开口问道。

诺兰闻言转过螓首看了他一眼，露出缅怀之色。道：“不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吗？组建了白杨起义军，拖住帝国对联邦的战争脚步。”

顿了顿，道：“其实殿下虽然看起来什么都不关心，其实心底，却一直渴望和平。所以她当初没有选择留在首都星圈继承伊丽莎白之位，因为她知道她在那个位置上，能够继承的只有一身的枷锁和永远难以平息的战争。”

“但你也看到了，那些人虽然都打着革命的幌子，但本质上却还是一群有着私欲的农民，即使他们真的革命成功了，帝国也需要遭到剧烈的动荡，甚至，很可能又回迎来一个更加不如的帝国，所以某种程度上，陛下已经放弃了他们。”

一旁的苏耶牧岚却是志得意满的笑了起来，“雅姬终于明悟了吗？要改变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要借助于我手。”

诺兰却是鄙夷了看了她一眼，同样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无良皇帝苏耶牧岚吧？”

苏耶牧岚的浓眉蹙起，欲要发怒，却是忍了下来。在帝国明知道她身份的还敢无礼说话的人，除了阿尔萨莉雅，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看来的话，这个女人很可能也是一个联邦人，甚至可能是那传说中的银十字皇家圆桌骑士，阿尔萨莉雅的心腹。

如此人物，倒也值得她正视之。

“不错，正是朕，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担，不过，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若不是殿下懒得杀你，你觉得自己还能安然活到现在吗？”

苏耶牧岚眉间的川字更是沉凝，死死的盯着口出狂言的诺兰，“不要试图挑衅我和雅姬的关系！那不是你一个身为属下应该去非议的事情，若不是看在雅姬的份上，你此刻已经是一个死人。”

面对剑拔弩张的两个女人，石辰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诺兰不屑的轻笑了两声，怜悯的看了这位女皇帝一眼，淡淡道：“等你见了殿下自然会明白一切，真是可怜而无知的人那。”

苏耶牧岚冷哼一声，不再计较。

众人一路无言，在行至了不知多久后，就连石辰都感到有些疲乏时，经过一道转角，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入眼一片斑驳破败的建筑群，到处都是被历史侵蚀过后的残垣断壁，

这是一座。。。被遗忘的地下城。

“难道这。。。就是帝国传言中的鱼空山宝藏？”石辰喃喃道。

而最引人瞩目的，便是矗立在城中心，一艘庞大无匹泛着金属光泽的。。。星际飞船。

关于鱼空山，有许许多多的传说，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埋藏在鱼空山那钟乳迷宫下的宝藏。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却险有人知道，这鱼空山下究竟埋藏着怎样的过去。

而如今，这个真相向石辰打开了他的冰山一角。

石辰带着无匹的震撼随着诺兰来到这艘星际飞船下，听到熟悉的机械焊接声，抬手望去，就看到一只宛若擎天之柱般的巨大机械臂正在对着那艘巨无霸飞船内部结构进行焊接，看样子，这项庞大的工程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也不知是被上空的灰尘迷住了眼睛，石辰抬手搓了搓，再次看去，瞳孔却是悄然扩散开来，变得沉醉而迷惘起来。

因为在那擎天巨臂的最前端，在高照明亮度的镁光灯上，矗立着一个美丽的女人，鼻翘坚挺，注目着其下复杂宛若星海般的机械构造。

那对寥若晨星的眼瞳却因为走神而微濛，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神情却有些复杂，但就是这样若有所思的神态表情，却让她显得更加魅惑众生。

她金色的长发随着巨臂的摆动而轻轻飘扬，宛若古希腊神话中的智慧女神。

石辰的目光似乎隔着遥远的空间触到了那位沉思中的女神，于是朝着这边轻轻望来，与他目光对于一处。

从迷离，到清明，再到缅怀，女人将眼前一束被风吹乱的金发撩到耳后，嘴角微微扬起，又似是美神维纳斯的微笑。

沉醉中的石辰也笑了起来，笑的极为开心灿烂。

这是一场，跨越星海的重逢。

第四二一章不知所谓的背叛

也不知是因为久违相见的感动，还是维修臂的灯光太刺眼的，让石辰的视线有些模糊，让石辰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随着对方自那只擎天巨臂上接连在几处借力落在身前不远处后，才终于让石辰看清了那个从天而降宛若披着光霞而来的女人。

没有华丽的裙子，也没有贵胃的冠饰，有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衫和灰色的厚实牛仔裤，手中还拿着一份全息光脑操控平台，此刻的她，与其说是联邦伊丽莎白的长公主，更像是一个一入深山三十年的工程师。

当然，即便就是一身最普通的ol装，素面朝天的她丝毫没有沾染岁月流逝的痕迹，也许饱经风霜，却依旧人比花娇，风姿依旧，就像三年前初次见到她那时一样。

联邦最天才的网络黑客、出逃的长公主、帝国当年惑乱众生的妖姬、鱼空山亿万教众奉上神坛悲天悯人的白杨圣母、当年那个被限妊署追的无路可逃的可怜孕妇。

她精通易容，能在这个宇宙间化身万千，每一段人生，都是一个普通人难以望其项背的传奇，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阿尔萨莉雅，石辰无从得知，但无论对方以何种面目出现，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也斩断不了二人之间的羁绊。

石辰一直以为自己再次见到对方后，会怒不可止的指责对方的不负责任，但当那个雨夜他乘坐鱼鳞舰狠心离开千琳，独自跨越星海的那一刻起，他终于明白了当年对方离开时的感受，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但比起亲情，肩上如山的使命和责任驱使着他们不得不狠下心来踏上自己的征途。

阿尔萨莉雅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也许她的理想单纯天真而又不切实际，但她却始终独自奋斗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几经跌倒，却永不言弃。

这样的她，某种程度上是崇高而可敬的，石辰发现犯下同样错误的自己，并没有指责对方的权利。

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始终带着温婉笑容的女人，石辰好想像当年一样扑进对方的宽广如海的怀里，如一个孩子般向长辈倾诉这些年来自己遭遇的种种挫折和委屈，得到对方宽容的爱抚和勉励。

如果没有外人在场的话，石辰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将这个无耻的想法付诸实施。

但事实证明。某个外人心中此刻抱着相似的想法。

苏耶牧岚的面容骤现红晕，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心情愤怒激荡到了极点。

她不惜离开深宫王庭，几经生死，终于见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在她的预想中，应该是自己的雅姬满怀激动的扑进自己的怀里，向自己倾诉当年被逼供假死的委屈和无奈，讲述离开自己后艰辛的生活历程，然后祈求自己的原谅。。。

然而现实却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刺进了她那颗强大的心脏。鲜血淋漓。

阿尔萨莉雅不仅没有一丝一毫按照她预想中的剧情走，直至相逢的现在，对方的眼眸里都只有那个该死的男人，甚至连正眼看她一样的意愿都欠奉。

这种强烈的反差。几乎欲让她嫉妒的发疯！

苏耶牧岚深吸一口气，浑身颤抖中，双眼里的猩红的血丝变得更加浓郁，一如那只维修臂喷吐出能够融铁断金的火焰。

“雅姬！你这是想装作不认识朕了吗？”

一声悲愤至极的尖啸中。她的身体骤然紧绷前倾，穿过了身前几米的空间，向对方扑了过去。因为速度太过惊人的缘故，仿佛身前的空气都如水般被破开，发出嗤嗤激散的声音。

莉雅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唇间的那抹笑容变得寒冷起来，手中的全息操控平台化作一道银光扔向石辰，脚下不知沉静了多少年花岗铺就的路面悄然辐散裂开，间隙中溅射出因为强压而溅射出的粉尘，然后迎了上去。

毫不犹豫，右臂翻了起来，收肘于内，化作呼啸的肘刀，狠狠向着女皇帝的脖颈处斩了过去。

苏耶牧岚如黑夜的眼瞳骤然明亮，左足猛地跺下，巨大的力量从脚底传来，带动她的身体骤然偏转，躲过那足以让她瘫软的一击，同时左臂闪电般伸缩一击，直砸莉雅的腋下。

啪啪啪啪一连串无数密集的闷响在这片无人知晓的幽暗地底响起，两个人仿佛变成两道怪异扭曲趋避的影子，在这阔大的黑暗空间内厮斗起来，在操控平台镁光灯的照映下，宛若无数道光和影，极高速地不停出击。

直到这一刻，一旁的石辰才有些狼狈的接到那台操控平台，而也直到这一刻，石辰才发现自己与眼前这两个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原本在他的预想中，和阿尔萨莉雅联手应该能够制住那位女皇帝，然而如今的现实是，这样层面的战斗，已经不是他所能够参与的了了，恐怕只是两人交战中误伤都有可能让他吐血致死。

随着两道残影的不住碰撞，地下不断有残垣断臂发出轰然巨响，那些在此地不为人知屹立了多少年不倒的建筑终于寿终正寝。

然而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空中无数残影骤然合成一处，然后一道人影比先前去时还要快的速度飞射了回来，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刻痕，撞进一座倾斜的建筑里，引起一阵剧烈的坍塌。

而在那阴影中，一只有力的拳头被缓缓收回，莉雅也从黑暗中走出，除了面色微白，看不出什么受伤的地方。

她冷漠望着那栋坍塌的建筑，看着内里翻开砖石勉力站起身来的苏耶牧岚，声音微哑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像是个孩子一样天真幼稚，没有丝毫长进，无论是情商还是你的身手。要知道这身本事，可是你当年亲自交给我的，实在太给你母亲丢脸了。”

看到这一幕的石辰震撼莫名，原本在他的印象中，即便是强大如阿尔萨莉雅，与那位战无不胜的女皇帝想必还是有一段不浅的差距，没想到只是短短两年不见，对方的身手竟是又精进了一层，连苏耶牧岚都不是对手。

曾经某位哲人说过，成功者往往都是那些天赋平平之辈，因为他们平庸，所以更知道努力，当他们成功回首时，那些当年的天才却因为得到的太容易而站在山腰看风景。

然而现实似乎并不能套用在阿尔萨莉雅这种疯狂努力的天才身上。

这种人一旦付出比那些平庸成功者更多的努力，将会酝酿创造出很可怕的怪物，如比此刻的阿尔萨莉雅，石辰实在想象不住世间事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又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精通掌握的。

这样强大如她，连帝国皇帝都战胜不了的她，究竟还能被谁所击败？

那位黑石军神？还是已经逝去的帝国前皇帝，西斯格斗术的创造者苏耶西斯？石辰相信只要给这个女人时间，恐怕她真的会超越当年苏耶西斯的成就，成为这片星空下那个最强大的那个人。

石辰不禁为自己认识如此强大的女人而感到深深的自豪和庆幸，庆幸那次相遇，庆幸她成为了自己的老师。

“你凭什么教训朕！你是朕的雅姬！你为什么要离朕而去，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个羸弱的小白脸？还跟他生下孩子！我不明白！朕究竟哪里做错了！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告诉朕啊！”

自废墟中爬起身来的苏耶牧岚面上满是悲愤与绝望，两道泪痕自眼脸滑落，在眼泪坠地破碎的瞬间，她脚踏大地，发出轰隆的震动闷响，发生一声尖啸，再次朝着对方扑去。

莉雅听着对方的质问，面色平静如初，唯独听到后半句话，眼眸微惘，因为这短暂的失神，失了先机，只是双手本能的迎向对方，掌心与拳头相撞，两者间的空气骤然被压缩爆炸，气波朝着周遭剧烈扩散，方圆几十米内都天地合空气，都仿佛在燃烧蒸腾一般。

但差距终归是差距，苏耶牧岚在坚持了三十余招后，再次被轰了回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看着远处依旧不动如山却沉默如潭的女人，眼中露出绝望。

“原来始终都是朕一厢情愿，阿尔萨莉雅，朕其实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在利用朕，朕对此并不介意，甚至甘之若饴，只要你愿意陪在朕的身边，你想怎样朕都会如你所愿！只要你心中哪怕有一点点朕的影子，朕便已经满足了。”

“只是如今看来，是朕错了。”苏耶牧岚瞥了一眼不远处保持沉默的石辰，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尖锐，甚至有些神经质，看着阿尔萨莉雅充满报复性质的说道：“可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这位不惜跨越星海来寻你的情郎，已经是朕的裙下之臣了。”

一直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莉雅听到这句话终于面色微变，瞳孔骤缩，用一种复杂莫名的神情来回看着两人。

看到背叛自己的女人终于动容，苏耶牧岚鲜血淋漓的心中满是报复性的快感，笑的更加灿烂起来，“怎么样，这种被人背叛的感觉如何？”

莉雅凝眉盯着这个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女皇帝，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答非所问道：“你那块随身的怀表还带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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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二章不可触摸的禁忌

原本在苏耶牧岚的想象中，阿尔撒莉雅得知自己不惜背叛她也要相随的男人背叛了自己后，就算不怒发冲冠，也会黯然神伤。

但此刻对方的神情实在令她有些惘然，那仿佛像是看到白痴傻子般目光更是令她恼怒之余又悲愤莫名，还未待她发作，莉雅的问题却是让她一愣，本能中自怀中掏出那只金色质朴的怀表，却不知所谓。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接连遭受至爱背叛的委屈驱使，苏耶牧岚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那只怀表。

一声清澈的响声中，精致的机械表盘依旧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滴答着走着，而在表壳上，是一张全家福照片。

照片中一个英武不凡的女人左手牵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右手则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面上满是阳光而温柔的笑容。

那个女人是苏耶牧岚的母亲，也是帝国前皇帝，苏耶西斯，那个婴儿是她刚出生不久的妹妹苏耶雅颜，至于左手畔那个闷闷不乐摆着一张扑克脸的则是她自己。

每当遇到什么烦心事时，苏耶牧岚都会打开这块怀表，每当看到母亲的笑容，她所受到的一切委屈，都会得到慰藉，将一切软弱都藏进这块怀表中，在人前她又是那个巾帼更胜须眉的女皇帝。

莉雅见到那只怀表，眼中的神情更加复杂，走到近前，一把从苏耶牧岚手中夺过那只怀表，然后在对方愤怒的眼神中，推到一旁石辰的面前，“认识她吗？”

石辰同样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对方的话朝着怀表上的那张照片望去，当看到中间那个女人的刹那，石辰瞳孔骤缩，失声道：“母亲！”

原本作势欲要夺回自己私有物品的苏耶牧岚听到这两个特殊的字眼儿。身体骤然僵住，面色变得惨白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同样面色苍白的石辰，“你叫她什么？”

石辰的眉头同样拧的像是两座的沉凝的山，目光死死的盯着照片中间的那个女人，知道这个看上去温婉可人的女人正是那位建下丰功伟绩的帝国前皇帝苏耶西斯。

他没有见过苏耶西斯，整个星空下见过她的人也同样不多。但当石辰第一眼看到对方时，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让他恍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因为这个女人的面庞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中，深深的存在他的脑海里，他忘不掉自己母亲的样子。

但随着石辰盯着照片深入照片观察下。他终于发现了些许不对，这个女人虽然和她母亲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上的差距却有着天差万别。

而这种气质，特别是帝王那根深蒂固的王者之气，是怎样都难以掩去的，而他的母亲，不过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可怜女人。

于是心中的慌乱被压制下去，冷静与理智取而代之。

石辰抬起头来，看着莉雅。专注地看着这张很长时间不见的脸，看着她脸上熟悉的神情，看了很长时间，长到心里所有复杂情绪都强行变的淡然。确定对方不是在耍自己后，才有些复杂的笃定道：“她不是我母亲，也不可能是我母亲，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苏耶牧岚闻言同样大大松了口气。先前那两个字简直骇的她心神摇曳，若那两个字是真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就算以死谢罪，在九泉之下，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

那将是整个苏耶氏的奇耻大辱！

莉雅点了点头，面色复杂的看了两人一眼，“不错，苏耶西斯三十六年前就死去了，这点是苏耶鸿图当年确认过的，不会有错，而你母亲死于十三年前的那场爆炸中，同样是苏耶鸿图命人干的。但是，你母亲不是苏耶西斯，却不能否认苏耶西斯不是你母亲。”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苏耶牧岚，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和嘲讽，“所以我说这个女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