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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夫贵-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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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们也回去吧!”梨花把银子丢给了春儿吩咐道,“趁着本夫人心情好,去买些热酒热肉,回翠月姐家好好喝一盅!”

“夫人,刚才那人到底是谁啊?”春儿心里一直有个疑团。

“还能有谁呢?”芜叶接过话道,“不就是萱王妃的娘家人?上回来府里要见王妃,被管家拦在外面。我瞧见过他,所以认得。”

“那他这不是明摆着跟夫人过不去吗?实在太过分了!”

梨花笑道:“我就怕在惊幽城里没人跟我玩。这下好了,一个班纳公子自动送上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等明天天一亮,我们就满城买铺子去!看他班纳家的人是不是说话算话!走了!”

梨花一路哼着小曲回了翠月家。翠月正担心着,却看见她满脸春风得意地回来了,忙问起个中缘由。梨花让春儿把在半路上买了酒肉都铺了出来,再将晚上的事跟翠月细细地说了一遍,惹得翠月那外间不时地传出笑声来。

鹿儿去取滚水时路过了唐宣贞的房间,见里面烛火正旺,便敲门进去问:“唐姑娘怎么不去那边坐?在缝什么呢?”

唐宣贞放下手里的针线,笑道:“缝个头帕而已。”

“真好看呢!”鹿儿拿过头帕笑道,“上面这花像孔雀尾巴似的,是什么花啊?”

“鸢尾花。”

“名儿也好听!你戴在头上一准好看!对了,你怎么不去那边坐?那边正热闹着!”

唐宣贞往那边瞄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兴许是在佛门里待惯了,不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凑,再说了,我与那梨花夫人本就不熟,不想太套近乎了。”

鹿儿道:“那你就见外了。刚才梨花夫人还问起你呢!”

“问我什么?”

“问你那娘……哦,不是那钟大娘还来找你没有。”

唐宣贞顿时有些不悦了:“她倒还惦记这事,亏得……罢了,嘴长在人家身上我也管不着!”

鹿儿见唐宣贞有些不高兴了,没敢再说下去,客气了两句后便出了房间。唐宣贞关门时又听见对面传来一阵嘻笑声,顺手将门砰地一下关上了。她坐回桌边,剪了剪烛花,感叹道:“没想到幽王爷居然娶了这么个小妾,究竟是喜欢她哪儿呢?若是堂姐还在,只怕就没她什么事了!可惜啊,堂姐终究是命苦!”

梨花她们闹好一阵子才歇下,都在翠月的房里打挤。第二天早上,唐宣贞起得最早。她见翠月房里没动静,便想先出门去买几色花线,可刚刚走出大门就看见钟氏往这边来。她想抽身回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钟氏见了她,立刻跑上前拦下道:“还往哪儿躲呢?我告诉你吧,贞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

唐宣贞怕把院子里的人都闹起来,又给梨花等人看了笑话,快步往另一边走去。钟氏追上去拽住她道:“小冤家,你要赌气赌到什么时候?”

“你还来这儿做什么?上回给的银子不够吗?要不够,你把你自己卖了不就行了!”唐宣贞毫不客气地说道。

“说到底你还记恨我把你卖了,可当初我也逼不得已啊!”

“逼不得已?哼,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当初你赶着想给那湖州商人做小妾,嫌带着我累赘,这才把我卖出手的!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钟氏的脸色顿时难堪了起来,不过她胜在脸皮够厚,嘿嘿地笑了两声,扯了扯唐宣贞的衣袖说道:“贞儿,你真误会了,我也是没法子呀!现下看着你好好的,我心里就知足了!”

“知足了就别再来了!”

“我们母女好容易再见面,怎么能不来呢?你是不知道,那湖州商人家世都败了,我现下拖着你弟弟来了惊幽城,连个住处都没有呢……”

“什么弟弟?”唐宣贞气冲冲地打断了钟氏的话,“我哪儿来的弟弟?别把你和湖州商人生的孩子当我弟弟!”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啊!你们连着血缘呢!你可不能不管我们母子俩!来城里这几天,他一直病着,连抓药的银子都没有,我这才来找你的!”

“还没完了?”唐宣贞瞪着钟氏喝道,“把我卖过一回,还想再卖第二回?”

钟氏忙摆手道:“这话打哪儿说起呢?我还要靠你,卖你做什么?”

“少来了!我是不会认你这娘的!你也别指望靠我,靠你和湖州商人生的那儿子去吧!”唐宣贞说完就要走,可钟氏不答应,死死地拽着她说道:“贞儿,娘真是赎罪来的!你现下也只是寄居在别人家里,日子过得委屈,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呢?”

唐宣贞一边挣脱衣袖一边怒气道:“我会替自己着想,不必你担心了!放手!”

“贞儿,其实这城里有个人能帮我们。只要你去找他,他肯定会帮的。”

唐宣贞停止了拉扯,问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钟氏笑米米地说道:“这绝对是好主意!贞儿,你忘了,这城的城主是谁了吗?”

唐宣贞脸色霎时变了,用力地甩开了钟氏的手质问道:“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钟氏险些摔倒。站稳后,她笑米米地说道:“你先别急,我们母女俩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

“别跟我卖关子!要说就说,不说就走!”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急脾气呀!行行行,我告诉你吧!为什么我千里迢迢地要带了你弟弟来这儿?就是为了找赵元胤!”

“什么?你找他做什么?他会见你吗?”

钟氏得意一笑道:“你忘了?当初你从宣容手里得了一块紫玉龙纹佩,那是赵元胤送给宣容的……”

唐宣贞气得浑身发抖:“果真……果真是你拿走了!我还以为自己弄丢了,原来是你……”

“娘是给你保管着呀!你想想你一个姑娘家身上揣个龙纹佩多危险呀!万一人家问起,你怎么答?那玉佩娘一直都藏着呢!”

“你想拿那玉佩做什么?”

“没遇着你之前,我就想把这玉佩拿去还给赵元胤。可遇着你之后,我觉着这玉佩还是你去还比较合适!”钟氏说着上下打量了唐宣贞一眼,满脸笑意道,“你这模样多多少少跟宣容也有几分相似。万一赵元胤对宣容还有旧情,那自然……”

“你疯了!”唐宣贞冲钟氏怒喊道。

“小声些!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吗?娘也是为了你好啊!娘跟那位翠月夫人打听过了,幽王府的游夫人是你的恩人。有她帮衬,你在王府里准能混得住脚……”

“打住!打住!”唐宣贞跺脚道,“你果然没什么好主意!就是为了你和你那儿子过好日子,是不是?你可知道,上回施舍你钱财的那位梨花夫人正是赵元胤新娶的小妾,我这时候凑上去算哪门子事呢?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是吗?”钟氏吃惊地说道,“她那模样赵元胤也能看上?这是好机会啊!没准你往赵元胤跟前一站,他立马想起宣容来,还有那梨花夫人什么事呀!”

“行了!我可没那么下贱!”

“好好好,你高贵,我下贱总成了吧?可别怪娘没提醒你,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你往后打算靠什么过活?再回寺庙里去吗?”

唐宣容扭过脸愤然道:“我过什么日子都与你无关!”

“唉!你何必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呢?行,你要不愿意,那娘也不勉强你,但那玉佩我是要还给赵元胤的。你不去,我自己去!兴许他看在玉佩的份上,还能周济我们母子一些呢!”

“你给我站住!”唐宣容叫住钟氏,伸手道,“玉佩是我的,你还给我!”

“这话可笑了!”钟氏抖肩笑道,“玉佩是宣容的,当初是你从宣容的遗物里找出来,占为己有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呢?我替宣容去还给赵元胤,这有什么不对?原本我还想为你铺铺路,可谁想到你一进佛门就清高无比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放着好好的游夫人不靠,放着好好的赵元胤不奔,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凭着宣容和你的血缘,赵元胤能不管顾你吗?别忘了,当初在宣容坟前,那小子可是掉过泪珠子的。娘比你懂男人,这样的男人不跟那就是傻子!”

一席话说得唐宣贞语塞了。钟氏见她有些心动了,又道:“娘当初的确不该卖了你,眼下只求补偿补偿你。你若不领情也就罢了,可宣容留下的玉佩似乎冥冥之中注定你和赵元胤能再见面,你又何必错失了这样的机会呢?”

唐宣贞道:“我又不喜欢他!”

“你当真对他没有半点心思?记得是谁拿着玉佩说,这世上也只有赵元胤那样的男子才是好的。”

“我……我有说过吗?”唐宣贞有些慌张了。

“那时候你不过十二岁,全当你说了傻话吧!不过现下你自己得掂量掂量,到底要不要去还玉佩。横竖你不去,我就去,你自己斟酌着吧!”钟氏说完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唐宣贞呆立在原地,看着钟氏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此刻,她心里一阵乱麻,不知该从哪儿整理起。绒线也不买了,扭头便往翠月家门口走去。刚走到院门口,险些跟芜叶撞了个正着。芜叶后退了一步,笑问道:“唐姑娘,您这是要出去呢,还是刚回来啊?”

唐宣贞脸微红道:“我想出门买线,忘记拿钱袋子了。你这么早去哪儿呢?”

“给我家夫人买庆阳居的肉松糕去!唐姑娘,你也要吗?”

“多谢了,我吃素。对了,芜叶,你家夫人总往这儿跑,不怕幽王爷不高兴吗?”

“王爷还没回来呢!”芜叶顺嘴说道。

“是吗?那就怪不得了!”唐宣贞敷衍地笑了笑说道,“你赶紧去,省得叫你家夫人等久了。”

芜叶笑着点了点头,一蹦一跳地出门买肉松糕去了。唐宣贞路过院子时往翠月房门口看了一眼,心想赵元胤刚得了这小妾却丢在家里不理会,难道真的只是一时喜欢?

就在她凝神时,梨花打着哈欠从房里走了出来,正好与她四目相撞。她顿时心跳加快,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扭头就跑回房间了。梨花揉着眼睛心想,我到底哪里开罪这唐姑娘了?见了自己,怎么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我长得很像母夜叉吗?真奇怪呀!

早饭过后,梨花没回王府,直接领着两个丫头又奔街上去了。她去了没多久,游夫人派人来请翠月和唐宣容过府坐坐,顺便接梨花回去,可到了府里,游仙儿才知道梨花又上街了。

“她就那么喜欢逛街啊?”游仙儿笑问翠月道。

“她就是坐不住。”翠月回话道。

“坐不住可不成啊!”游仙儿笑道,“往后这么大王府交到她手里,她要是整天东跑跑西转转,王府的事岂不是乱套了?”

唐宣贞听了这话,眼皮稍微抬了抬,插话问道:“王爷是要将一府的事都交给梨花夫人吗?”

游仙儿点点头道:“他是这个意思。再说了,这府里也没别人了。你是知道的,为着你堂姐的事,镜台算是打入冷宫了。剩下的也只有梨花了,不交给她交给谁呢?”

“唉!”唐宣贞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又怎么了?好好的,叹什么气呢?”翠月转头问道。

“没什么,刚才听夫人提起我堂姐,我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给她上香祈福了。她的坟又远在大理,不能移挪,我想在寺里立块牌位还是可以的。”

游仙儿抿嘴笑道:“这才是姐妹情深呢!这事你不必去费神了,你姐姐的牌位在这儿是有的。我正想哪日把牌位挪去寺里,好歹得挑拣个好日子才行。”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碟相思糕

唐宣容和翠月都有些吃惊。唐宣容的吃惊里又多了几分惊喜,忙问道:“我堂姐有牌位在府里?”

“她从前算是元胤的恩人,在大理的时候照顾过元胤。元胤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才一直在府里搁着。如今有新人进府了,再放着不太合适,这才要挪到庙里去供奉。正好你提到这事了,不如就由你送去寺里吧!”

“是,夫人!”

唐宣容不甚欣喜,甚至是惊讶万分。她原以为赵元胤早就把堂姐给忘记了,可没曾想到赵元胤还留了堂姐的牌位在府里,颇有一种登堂入室的感觉。她此时真想开心地笑一笑,可碍着旁边有翠月在,只能把这份欣喜强摁在心底。

游仙儿要留她们吃午饭,唐宣贞自告奋勇地去伙房里做素斋。游仙儿便让甘蓝陪着她去。走在半路上时,甘蓝发现唐宣贞不住地在偷笑,忍不住问道:“唐姑娘,你到底在笑什么呀?”

唐宣贞回过神来,嘴角仍挂着笑意:“没什么。”

“还没什么呢!你的笑都快飞到树枝儿上去了!快说说,刚才夫人是不是赏你什么了?”

“哪儿有啊!我就是……就是替我堂姐高兴。”

“替你堂姐高兴?”

正说着,对面走来了一脸阴沉的阿今与。可能是软禁久了,阿今与的脸色也变得跟镜台似的,阴沉沉的。

甘蓝瞥了阿今与一眼,迎上去问道:“又想去哪儿啊?”

阿今与冷漠地回答道:“我去见游夫人也要问过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了,让开!”

“夫人正在待客,你去了也是白去,有什么话跟我说吧!”

“你?哼!”阿今与一声冷笑道,“也不去旁边湖里瞧瞧自己这身打扮!一个丫头片子在这儿耍什么威风!”

甘蓝不服气道:“哟,你不是丫头片子了?我这丫头片子好歹能四处走动,你走动一个给我瞧瞧?连府门都出不去呢!得意什么?”

“我懒得跟你费口舌,总有倒霉的时候!”

“呵!口气还真不小呢,阿今与!”甘蓝叉腰道,“你以为这儿是你们大理的班纳府吗?长长心眼儿吧!王爷压根儿就不喜欢你家公主,这软禁的令不知道要下多久去了!你和你家公主就待那院子里孤独终老吧!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这么牙尖嘴利!”

“混账!”阿今与被惹怒了,抬手就推了甘蓝一掌。甘蓝那小身板怎么经得住阿今与一掌,顿时仰面倒地,哇哇地叫着疼。

唐宣贞忙挡在阿今与跟前,厉声喝道:“这儿是幽王府,你还想放肆吗?”

阿今与早认出唐宣贞了,鄙夷地瞪了她两眼道:“原来是你这个想刺杀我家公主的尼姑啊?怎么不当姑子了?要蓄了发做姑娘了?莫不是看着府里冷清,也想来混个姨娘当当吧?”

一句话戳穿了唐宣贞心底最后的秘密,这让她不禁面红耳赤了起来。阿今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心口乐道:“哎哟,别给我一句话说中吧?这年头不要脸的人可真多呢!对了,前头是谁说要给她堂姐和婶娘报仇来着?哟哟哟,报仇是假,献身是真呐!”

“你……”

“王爷瞧上你没有啊?他身边可有个厉害的秦梨花,你这根小葱靠得近他身吗?我看呀,难!哈哈哈……”

“哼!你别得意!”唐宣贞强忍着愤怒说道,“这王府里的是非我看你能说多久!横竖与你家公主是没半文钱的干系!赵元胤就算看不上天下所有女人,也不会要你家公主的!”

“放肆!”

“放什么肆?你也只能在这儿朝着我们咆哮咆哮,还能逞什么能?我若是你家公主,真是宁可抹了脖子上吊也不受这冷宫的罪!告诉你吧,我今天来是取我堂姐牌位的。你没想到吧?王爷一直留着我堂姐的牌位,你家公主算个什么呢?”

阿今与顿时愣了,睁圆了眼睛指着唐宣贞说道:“你胡说!”

“这有什么好胡说的?”唐宣贞颇有几分得意道,“是刚才游夫人亲口告诉我的。你家公主嫁过来时一定不知道,在这府里还有我堂姐的牌位相陪吧?能记在王爷心里的是我堂姐,不是你家公主!”她说完优雅地转身扶起甘蓝离开了。

阿今与气得直跺脚,忘了自己是为什么出来了,直接扭头跑回静湖阁了。

镜台正坐在月洞窗前写着什么,见阿今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便问道:“后面谁撵你吗?”

“太可气了!”阿今与把刚才唐宣贞的话告诉了镜台。镜台脸色陡变,手里的毛笔啪地一声给折断了。阿今与吓了一跳,忙劝道:“公主,您千万要冷静啊!为着那个负心人,不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

“赵元胤!”镜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果然是我上辈子的仇人吧!这辈子就是来对付我,报复我的!”

“公主……”

“装什么痴情男人呢?眼下不也另娶新欢了吗?”镜台顺手将折断的毛笔用力地扔在了地上。

阿今与忙捡起了两截断笔说道:“公主,您不是说已经不对他上心了吗?又何必为这事生气呢?我们眼下要做的,是想法子离开这王府,不能一辈子给困在这儿,是吧?”

“赵元胤会那么容易让我们离开吗?我堂哥到了城里也不让我见面,摆明了是不给班纳家脸面!”

“赵元胤到底想干什么呀?难不成真要关您在这儿一辈子?”

“他倒是想,我可不会让他如愿。对了,刚才你说唐宣贞有点摆谱是吗?”

阿今与撇撇嘴道:“何止摆谱?还挺嚣张的呢!说赵元胤就算看不上天下女人,也不会要公主您的!您听听,多放肆啊!往后逮着机会,我非得好好收拾那丫头不可!”

镜台脸上浮现起一丝阴冷的笑容:“她也来插上一脚,那这府里可就热闹了。今天傍晚晚饭后,你去把秦梨花找来。”

“公主,您找她干什么?”

“自然是想把王府里的这台戏唱得更热闹些!那女人不是盏省油的灯,可再不省油也是女人,也有妒性的。你说她知不知道唐宣容牌位的事呢?”

“照理说,应该知道吧!”

“哼哼,知道和不知道都一样,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在赵元胤心里,她未必是最紧要的那个,而唐宣容的的确确是让赵元胤记了这么些年的人,这一点她再聪慧也辩解不了!”镜台起身拿起她刚才写的那张字贴微笑道,“现下最在意赵元胤的就是她了,由他们闹去,我就安心地在这儿临摹字贴就行了。阿今与,你没发现我的字越发好了吗?”

“公主,您什么时候对练字儿有兴趣了?”阿今与瞟了一眼字贴,晃着一张欣赏不了的表情。

“待在这儿无聊,总得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吧?从前在班纳府时,爹爹为我请了教习先生,可我那时总不愿意多写半个字儿,脑子里光想着玩儿了。现下被困,我才发现先生说的句句都是真言。练字如练心,每一笔都写着人当时的心境。”

阿今与耸耸肩道:“奴婢是听不懂这大道理的。不过公主,您真要请秦梨花过来吗?她可未必会来呢!”

“她会来的。”

这天傍晚,阿今与候在梨花回东院必经的路上。等了好一阵子,她才听见梨花和芜叶说笑的声音,忙从旁边走了出去。梨花见了她有些奇怪,问道:“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阿今与道:“我家公主请你去静湖阁一趟。”

“是吗?”梨花微微皱起了眉头,“今晚刮的那股热风啊?镜台公主怎么有兴致请我去坐坐?莫不是备下了鸿门宴?”

“这么说,你是不敢去了?”

“别去,夫人!”芜叶在旁说道,“谁知道您去了会出什么事?王爷又不在府里,那萱王妃是个会功夫的,您可千万别去啊!”

“呵呵!”阿今与干笑了两声道,“害怕了?这儿可是幽王府,你又是幽王的宠妾,谁敢对你下手呢?”

梨花笑道:“别对我使激将法,我三岁就不玩了。”

阿今与收敛起笑容,表情严肃地问道:“那你去还是不去呢?”

“镜台公主好意相邀,想必一准是有非常有趣的事要跟我说,我怎么能不去呢?”

芜叶和春儿都连连摇头,梨花却道:“我想公主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当着你们的面儿把我请去,若我真有个差池,只怕她也难辞其咎,到时候赵元胤要收拾她,不正有好借口了吗?是吧,阿今与姑娘?”

阿今与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很清楚嘛!”

“我是个买卖人,权衡利弊我最在行了。走吧,我想你家公主应该等急了吧!”

随后阿今与领着梨花三人来到了静湖阁。梨花一走上小水桥便感叹道:“王府里原来还有这么个别致的地方啊!怎么没人告诉我,我真想住在这儿呢!”

阿今与回头瞥了梨花一眼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这儿很美吗?今晚还只是下弦月,若是满月,那银盘往水面上一照,整个湖面都剔透了!”梨花站在水桥上望着月亮憧憬道。

“是吗?我倒不觉得呢!走吧,我家公主在里面候着呢!”

进了阁后,左边一副大大的月洞窗印入了梨花眼帘。今晚月光虽淡,却星星点点地洒在窗棂上,别有一番古韵。她进门便朝月洞窗走去,赞赏道:“这就是月洞窗吧!真有意境!从前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见过。”

阿今与白了她一眼,走到镜台身边小声道:“真是个乡下来的,连月洞窗都没见过!”

镜台带着一股子莫名的笑容看着梨花,看她趴在月洞窗边左看看右看看,还比划着要在东院房间开一个这样的窗户。末了,她转身对镜台说道:“要不我们俩换个住处?这儿真太美了!”

“你会有机会住这儿的。”镜台阴阴地笑道。

“是吗?什么时候?”

“总有一天赵元胤看腻了你,就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你,那你不就有机会住这儿了吗?”

梨花听出镜台话里的讥讽,笑道:“公主请我来这儿,不会是让我提前参观一下我将来要住的地方吧?有什么事就请说吧!你的时间宝贵,我怕耽搁不起!”

“阿今与,看茶!”镜台走到月洞窗前的八仙桌边优雅地坐下来,看着梨花的目光中带着一副贵气逼人的感觉。梨花在她对面坐下后,对旁边的春儿和芜叶说道:“瞧见了吧?这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再怎么样也懂礼貌,茶总是要上一杯的。不过我就奇怪了,同是班纳家的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什么意思?”镜台看着梨花问道。

“你有个堂兄在城里吧?我呢,误打误撞跟他见过一面,可惜他待客之道与你差远了。我去他家坐了好一会儿,他竟连杯茶都不肯招待,实在是吝啬到家了!”

一说到这事,春儿和芜叶两个都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镜台有些诧异了,问道:“你见过我堂兄?还到过他家里?”

梨花撑着下巴,顺手捻起了盘子里的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笑道:“你还别不相信,我真去过他家里。不愧是班纳府的少爷,一个临时住处都那么大,不知大理城里的班纳府得有多大啊!”

“你倒挺会聊天的,一点不念生。”镜台盯着梨花那吃相说道。

“我这个人最大的有点就是容易自来熟,跟人混不了几句话便能熟络。没准你跟我多聊几句,也能成熟人呢!对了,言归正传,公主请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呵!”镜台把目光挪到了一边,轻笑道,“原来赵元胤喜欢的都是这样爱吃东西的姑娘。难不成他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

“这话怎么说?”

镜台又移回了目光,看着梨花道:“你对唐宣容这个名字不陌生吧?赵元胤没跟你提过?”

“提过,那又怎么样?”梨花咬着一块黑芝麻枣泥糕笑问道,“难不成公主今晚请我来是为了聊赵元胤过往情史的?这个我有兴趣啊!公主知道的一准比我多吧,说来听听?”

这时,阿今与送上了茶。镜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口气淡淡地说道:“那你可知道赵元胤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这好像也跟唐宣容有关吧?”

“没错,的确如此。没有唐宣容,赵元胤就不会那么恨我,兴许我们还能和和睦睦地做一对夫妻。可惜……”镜台手握着茶杯轻轻摇头道,“这世上有了唐宣容这个人,赵元胤心里就注定不会再有别人。”

梨花挑了挑眼皮,一脸淡雅的笑容问道:“公主何处此言呢?说这话莫非是成心叫我嫉妒唐宣容的?”

“你不嫉妒吗?”镜台反问道,“你试试去问赵元胤,现下他心里果真没了唐宣容吗?若是唐宣容没死又出现在他跟前,他会视而不见?”

“唐宣容不可能再出现在他眼前。”这一点梨花比谁都清楚。

“就算这个人不会再出现,可你能确信赵元胤心里没有她吗?他们俩可算得上是患难之交啊!患难中结下的情谊是最深的,不是吗?”

“公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镜台又抿了一口茶,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另外几个杯子旁边,然后说道:“你瞧,这几个杯子是一整套的,模样儿也长得很像,乍一看是一模一样,分不出彼此来……”

“劳烦!”梨花抬手打断了镜台的话说道,“都是熟人了你就别整那些文绉绉的了,听着像猜谜语似的。我吃得太饱脑子就不太好使,你有话就直接说吧!”

阿今与站在旁边朝芜叶和春儿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这女人就是个饭桶啊!芜叶忍不住笑了,回了阿今与一个眼神——我们家夫人再是饭桶,那也是最可爱的饭桶,手工紫檀做的饭桶好不好!

两丫头正在对眼神时,梨花又发话了:“那个,阿今与姑娘,这一半黑一半红的糕点真好吃呢!能再上一盘吗?”

阿今与瞪大了眼睛,憋了一口气问道:“你当这儿是饭馆吗?还点上菜了?”

“罢了,”镜台开口道,“再去端一盘来吧!”

阿今与撇撇嘴走开了。镜台问梨花道:“你知道那糕点叫什么吗?”

“不知道,有什么名堂?”

“那叫相思糕,所以才一半红一半黑,是从我娘家班纳府带来的。当初我也做过一回给赵元胤吃。”

“他吃了吗?”

“吃了,而且还给了我唐宣容这个名字。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恨你呗!”

“不,”镜台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诡异,“不仅仅是因为他恨我,还因为这糕点是唐宣容的娘所创,唐宣容也会做,所以一见着这糕点他便想起了唐宣容。”

梨花忽然有点没胃口了,停下嘴道:“我说公主,你绕来绕去老半天了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是想告诉我赵元胤和唐宣容情比金坚吗?行,就算他们好过,那也是在我遇见赵元胤之前,对吧?我不介意我的男人曾经喜欢过别的女人,谁没有年少青涩时呢?正因为他待唐宣容情深才显得他是个真性情的人,我半点嫉妒都没有!”

“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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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唐宣贞的真心

“真得没办法再真了!我明白你心里很不痛快,你拿我当情敌也好,拿我当仇人也好,那是你的事。可你一再拿唐宣容和赵元胤的旧情说事,我觉着有些过分了!别说死者已矣,就算对赵元胤,你似乎一开始也是抱着要刺杀他的念头嫁到惊幽城的,所以你并不是最惨的那个。忘了赵元胤,你再找个富可敌国,风流倜傥的男人嫁了好好过日子不就完了吗?”

镜台冷笑道:“你这是在劝我离开赵元胤吗?”

梨花打了个饱嗝,从春儿手里接过手绢反问道:“我劝得动吗?我只是照实直说罢了。你恨赵元胤,不想他过得痛快舒心,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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