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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夫贵-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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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元胤偏头咬着她的小耳朵说道,“乖乖回去,别惹事,知道吗?”
“不要……”兮兮吊着他的脖子不放手道。
“听话,”元胤把她的胳膊从脖子上取了下来说道,“我得回齐王府去了,在齐王妃没发现我出来之前就得回去。”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没人知道玉家的事是你们干的?”
“嗯。”
“你好狡诈呀,赵元胤!”
“换个词夸你丈夫。”
“你好聪明啊,相公!”
“这话听着舒服,好了,走吧!”
“呜呜呜……”
“别假哭了。”
“哦,”兮兮收起哭声,站起身道,“那我回去了,你也赶紧回齐王府去吧!加油,欧巴!”
“欧巴?”
“嘻嘻嘻……”兮兮歼笑了一通,在元胤脸颊上吻一下,然后提起篮子转身叫上庄允娴走了。等看着她们俩进了西边角门后,元胤才放下心来。
一个暗探从旁边飞落下来说道:“主子,玉家已经乱了,左天父子三人也都去了,您得赶紧回齐王府去。”
“知道了,”元胤面无表情地说道,“给京兆尹的那封密信送去了吗?”
“已经送去了。京兆尹说了,全凭主子差遣。”
“嗯。”
当元胤回到望鹤楼时,齐王府里还静悄悄的。他刚坐下喝了一口茶,窗外便响起了嫣儿的声音:“表叔表叔!你在不在呀?你在不在呀?你睡觉了吗?你睡了吗?”
元胤端着茶杯,伏在栏杆上笑问道:“嫣儿干什么啊?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你娘不骂你的吗?”
“表叔,我的小木剑给小姑姑砍断了!”嫣儿举着两截断开的木剑,一边跳一边嚷道,“表叔您看吧,都断了!小姑姑拿她的剑给我砍断的,表叔您再给嫣儿做一把好不好?”
“好,不早了,嫣儿快回去吧!”元胤的目光落在了嫣儿头上簪着的那几颗珍珠和碧玉。五颗珍珠,一颗碧玉,这就意味着六支暗部的集结只剩下最后一支没抵达京城了。
“那您什么时候能做好啊?”
“嗯……过几天吧……”
话没说完,齐王妃怒气冲冲地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当她看见嫣儿时,火气更大,大声地质问嫣儿道:“你怎么又来了?当奶奶的话是耳边风吗?滚!”
嫣儿吓得不轻,缩着脖子一溜烟地就跑了。齐王妃随后噔噔噔地上了二楼,气急败坏地指着元胤问道:“是你吧,赵元胤?是你去灭了玉家满门的?”
“玉家?”元胤表情平淡地说道,“难道有人先我一步,收拾了玉家?”
“你少装蒜了!”齐王妃气得脸都变形了,从旁边侍卫那儿拔出了一把剑,指着元胤喝道,“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么狠!”
元胤拿手指轻轻地拨开了剑尖,冷冷道:“比狠,你我不相伯仲吧?怎么了?娘家出事了,就跑来找我撒气了?试问,我被你关在这儿,我怎么出去杀你娘家人的?”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用了什么法子传出了指令!”
“那你告诉我,我用的什么法子?”
“你……”齐王妃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元胤冷冷一笑道:“你想杀我,是不是得先问过皇帝再说?是皇帝下令把我软禁在这儿,你要是私自下手,皇帝那边你不好交代吧?我要是你,这会儿就该去玉家料理后事,而不是在这儿给自己惹麻烦。”
☆、第四百四十二章 纳妾人选
齐王妃气得浑身直冒冷汗,握着剑柄的手不住地在发抖。不过她到底不敢擅自处决了元胤,而且她也知道凭他们几个想要杀了元胤,是不太可能的。
“哐当”一声,她负气扔掉了手里的长剑,手指元胤恶言相向道:“赵元胤,我知道你是在替冰残那个孽种报复我,不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不承认不要紧,但这笔账我会算在你头上!”
元胤报以一个无所谓的耸肩道:“随你。”
“哼!”
齐王妃冷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转身下楼了。元胤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嘴角扯起一丝阴冷的笑容,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玉家的事在第二天上午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据说,皇帝很震怒,下旨京兆尹务必查出真凶严惩不贷。不过,京兆尹已经授命于元胤,对玉家的事半查半敷衍,得过且过着。
再说那晚兮兮回了小院后,第二天向左老夫人提起要去法光寺为亡夫超度的事,左老夫人本来答应了,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就在她收拾东西要离开时,左徽来了。左徽让她暂时留在左家,等玉家的案子查清楚后再说。她一再婉拒,但左徽始终不肯放她出左府。
原本计划去法光寺的想法不得不搁置了。这两天,兮兮满耳朵听到的都是玉家的事,不禁有些为元胤担心,不知道元胤能不能真的遮掩过去。
那天,帮左徽说亲的两个媒婆又来了。兮兮照旧陪着左老夫人跟她们聊天。闲聊之时,凤绢带着竹君来了。经左天和左徽说和,左老夫人总算是肯见凤绢了。
两人是来给左老夫人请安的,她们前脚来,安氏后脚也来了。安氏一见到那两个媒婆便明白了她们的来意,坐下后笑道:“真是辛苦两位了,为了左徽纳妾的事儿跑前跑后,回头得了好姑娘,一准拿大红包答谢你们呢!”
两位媒婆忙起身谢了安氏。一旁坐着凤绢脸色不怎么好看,斜眼瞪了瞪身边站着的竹君,似乎在怪她不争气,没把左徽给拴住。
“来,李班主,你来瞧瞧,这姑娘面相可好?”左老夫人递过一张画像给兮兮笑道。兮兮接过去,随便看了两眼,连连点头道:“巴错滴。”
“嗯……我也瞧着不错,模样小小巧巧,有点玉簪花的味道。曾媒婆,这是哪户的啊?”
那曾媒婆忙起身应道:“是城里康庄桥那边的,家里是做文房买卖的,身家清白着呢!老夫人真好眼光,这个算是我荐的里头最好的了!”
“是吗?”左老夫人笑吟吟地看着那画像说道,“我说呢,原来是最好的,怪不得我看她眉宇间有股旺夫的样儿。”
“老夫人,您要瞧好了,我手里有她的生辰八字,现成就能叫人去合了来!”
“好啊!还是曾媒婆做事有谱儿,不愧是老冰人了,样样都想得周到呢!凤绢,”左老夫人瞥了一眼凤绢道,“现成写个左徽的八字出来,让李班主合计合计,看到底是不是旺左徽的。这回可要算仔细了,别像上回那样什么都还没弄明白就整*上去了!”
那江竹君的脸霎时羞了通红!“整*上”三个字像千针万针扎在她脸上似的,让她恨不得立刻撞死在这儿。可旁边那几个呢,除了兮兮和凤绢,都是一脸嘲讽的笑容,特别是安氏。
凤绢极力地稳着自己闺秀的风范,紧了紧牙龈,对左老夫人笑道:“奶奶,又给左徽纳妾吗?有我和竹君就足够了,太多了,只怕耽误左徽精神呢!您是知道的,最近他那么忙,连我和竹君屋子里都没怎么去过,再纳一个怕是不妥,要不然问问他的意思再说?”
左老夫人白了凤绢一眼,指着竹君说道:“是左徽太忙不肯去她屋子里吗?我亲自问过左徽了,说不怎么喜欢她,不爱往她屋子里去。怎么了?现下我们左家是娶不起妾了还是怎么了?别说再纳一个,就算再纳十个,我们左徽也是受得起的!难不成非得天天对着个不喜欢的吗?”
这番话一字一句地都扎在了江竹君的脸上和心里。她情绪有些失控了,忍不住当着左老夫人的面儿掉起了眼泪珠子。她哪儿知道这是左老夫人的大忌,当场就给左老夫人呵斥道:“滚出去哭!在这儿嚎什么丧?我死了吗?一大清早的到我跟前哭,你安的什么心?”
凤绢忙转身拽了江竹君一下,沉下脸来说道:“你怎么回事?敢当着奶奶的面哭,真是没规矩!赶紧出去,别在这儿添晦气了!”
那江竹君被呵斥地面红耳赤,含泪转身快步地走了出去。左老夫人指着她的背影跟两位媒婆说道:“瞧瞧,就这样的,搁我们左徽屋子里不是添堵吗?训两声就开哭,晦气得要死!说到底都是没合八字儿的过!”说罢她又蔑了凤绢一眼道:“不是叫你写吗?还不想写了?”
凤绢咬了咬牙,心里恨着江竹君上不得台盘,想捧都捧不起来,无奈之下,只好把左徽的八字写了出来。左老夫人让兮兮合一合,兮兮能合出什么结果呢?左右不过就是好呗!难道谁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左老夫人添堵吗?
听见兮兮说好,左老夫人开心地笑了起来,指着曾媒婆道:“就这个了!我瞧着中意,想来左徽也会喜欢。等回头我拿给他瞧了,再派人去告诉你。”
“好嘞!”曾媒婆忙笑道,“那小的就在家里候着了!但凡大少爷中意,其他的都交给小的打点,保准风光又体面。”
“好好好,就这么办!”
左老夫人是乐意,可那凤绢已经气得脸色发青了。临走前,她还狠狠地瞪了兮兮一眼,好像在怪兮兮刚才说了个好字。兮兮无奈地耸耸肩心想:我也没办法啊!难道真往枪口上撞?你那么笨,我还跟着你笨吗?
凤绢随后回了自己院子,推开江竹君的房门时,见她躲在里面偷哭,不由地火大。把房门一关,凤绢走过去呵斥她道:“就你这点出息,当初你娘夸那海口做什么?什么贤惠聪明,知书达理,又懂看人眼色,全是胡扯的!”
江竹君抹着眼泪,委委屈屈地说道:“老夫人说话实在太难听了,我……”
“难听?她就是那么个人,你跟她计较做什么?她骂安姨娘的话比这难听多了,你没瞧见安姨娘不照样活得好好的,还成了爹的专房之*了吗?就算奶奶打心眼里的不喜欢安姨娘,可不照样得容了她在家里吗?哭?哭有什么用?”
“可老夫人对上回我和大少爷那事……”江竹君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凤绢不耐烦地拍着桌子说道:“你就不能不哭吗?别管上回那事儿了,横竖你都已经是左徽的小妾了,她再怎么说也只是嘴上过过瘾罢了!眼下你还顾着那事儿干什么?左徽又要纳妾了,看你往后怎么办!”
江竹君性子本就文弱,又生在小门小户里,自幼父母如宝如珠地心疼着。忽然到了这大门庭来,规矩多就不说了,还天天被那左老夫人骂,丈夫也不喜欢,处处不如意。除了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凤绢又要教训她时,门外响起了左徽的声音。她急忙起身迎了出去,只见左徽一脸严肃地走进了院子。她赶紧上去迎着笑问道:“相公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
左徽没理她,径直走回房间更衣。凤绢忙跟着进去,替他宽衣解带,一边弄一边笑道:“相公累了吧?让竹君来给你揉揉肩,可好?”
“随便吧!”左徽抓过她递来的衣裳,胡乱地套上了,有些心烦地躺软榻上去了。
凤绢忙又挨过去,先掐揉了两下,笑盈盈地说道:“相公啊,竹君才刚来伺候你,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可要多担待点啊!她其实挺好的,就是性子内敛了点,温柔了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左徽翻了她一个白眼道。
“今天去奶奶那儿的时候,奶奶说又要给你纳个妾呢!我说你最近都忙着,哪儿有工夫再纳妾啊?有我和竹君就够了,是不是?”凤绢撒娇问道。
“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儿?”左徽颦眉看着她问道。
“相公,我是体谅你啊!多一个人不多费你一番精力吗?竹君才伺候你多久啊?摸不透你的喜好也是常理儿啊,是不是?你就别不待见她了,好不好?”凤绢晃着左徽的胳膊娇滴滴地说道。
“你只当我很有闲心跟你说这些事儿了?”左徽拨开凤绢的手,侧身躺着说道,“回头我会跟奶奶说的,不必折腾了,我心里有数。”
“真的呀?”凤绢大喜,趴在左徽胳膊上笑道,“还是相公心疼我,不给我找那么多事儿。”
“要是再纳妾,你们都不必折腾了,我心里有人了。”左徽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凤绢大惊,忙问道:“相公,你心里有人了?谁呀?”
“你不必问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相公……”
“先出去,我要睡一会儿!”左徽不耐烦地说道。
凤绢嘟嘟嘴,拿了*被褥给左徽盖上后,这才开了门出去。回到江竹君屋子时,她还在那儿黯然神伤,看得凤绢不由地火大。
“相公都回来了,你还躲这儿哭什么啊?”凤绢恼火道。
“我怕大少爷见着我这眼睛就知道是哭过的,所以……”
“所以什么啊?所以你等着被他休啊?原本呢我以为找个娘家人来帮衬着,往后就不必再让那些狐狸精进门儿了,没想到你压根儿上不得台盘,想抬举你都不行呢!我可告诉你了,相公说了他心里另外有人了,回头就会纳妾,你看着办吧!”
江竹君能怎么办?从她来左府就是凤绢和她母亲一手策划操办的,面对这样的形势,她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还能怎么办呢?瞧见她那一脸忧伤的模样,凤绢真想给她两巴掌。
“别摆着一副好像大家欺负了你的样子!你要再不讨相公喜欢,说不定就把你给休出去,知道吗?”
江竹君点点头道:“知道了……”
“今天相公有些不高兴,兴许是给玉家的事儿闹的。你小心点,好生伺候着,晚上留了相公在你这儿睡,听见没?你要能怀上一两个的,没准相公就另眼相看了呢!”
“知道了,表姐!”
过了一会儿,左徽睡醒后,江竹君捧了茶碗到榻前伺候。虽是重施了粉黛,可她那泪眼框子照旧是红的。左徽一眼就看出来了,接过茶问道:“你是哭了还是怎么的?”
“没有……”江竹君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哭了就哭了,是多大见不得人的事儿吗?”左徽白了她一眼说道。
“是……”
“是什么?这府里谁欺负你了吗?”
江竹君咬了咬下嘴唇,不敢答话。左徽这人不太喜欢过于柔弱的女子,又特别是这种一问三不答,起风就来雨的女子。所以他极为不悦地将茶碗搁在凭几上说道:“我在朝里忙了一大早晨了,回来还要看你这张脸,烦不烦人?”
“大少爷恕罪!”江竹君立刻跪了下去。
“到底谁骂你了?”
“是老夫人……”
“长辈说你两句你就要哭?罢了,”左徽揉着太阳穴厌烦道,“出去吧!没我吩咐,别在我跟前转悠了!叫了你表姐来!”
江竹君好不委屈,只得快步退了出去。不多时,凤绢急忙走了进来,坐在塌边问道:“相公,竹君她又怎么惹你了?”
“打发到偏院去,我暂时不想看见她了。”
“相公……”
“你要我纳她为妾,我已经照办了,怎么了?你还要逼着我跟她同寝啊?”
“相公,我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下回别再自作主张找人了!你那表妹,我确实瞧不上,动不动就要哭,跟家里摆了个雷阵雨似的,晚上办个事也不痛快,整得像欺负了她似的,还不如你呢!行了,挪到偏院去吧,省得我看着她那张脸心烦!”
凤绢心里自然着急,可看左徽很不高兴的样子,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正要起身离开时,左徽又叫住她说道:“对了,派个人去把李班主请来。”
“李班主?”凤绢转身诧异地问道,“相公,你又叫李班主来做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左徽忍不住呵斥了她一句。
“那李班主大着肚子呢,来去也不方便啊!再说了,她这个月原本就该临盆的,可到了今天都还没动静,奶奶刚才也在问她呢!我想,万一请了她过来,生在我们院子里,那可就晦气了!”
“晦什么气?”左徽坐起身来说道,“你知道她肚子里有几个吗?”
“几个?”
“两个。”
凤绢一惊:“还是个双生?”
“你能出个双生吗?”
“这……相公,你说这话可有些难听了……”
“我实话告诉你吧,等她把孩子一生,我就纳她为妾。”
“什么?”凤绢惊得浑身颤抖了一下,愕然问道,“你……你要纳李班主为妾?相公,你说笑的吧?怎么可能……”
“怎么不行?我就是看上她了!”
“可她……她肚子里的种儿是别人的。”
“入了我左家族谱,那自然就是我左家的。”
“什么?”凤绢气得眼泪花都要出来了,“你还打算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入左家的谱儿?相公,我和竹君又不是生不出孩子来……”
“别提你那表妹了!没指望她给我生,你看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废话少说,去把李班主请来,晌午就在书房里摆饭桌,饭菜弄齐整些,她是个孕妇。”
凤绢还想说什么,左徽却起身往书房去了。她气得跺了两下脚,握紧拳头,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一副要发怒的样子。原本还想让自己表妹来占着坑,至少能服自己管,生了孩子也能过继到自己名下,可谁能想到竟让那李班主抢了先呢?
气归气,凤绢还是得把兮兮请过来。晌午时分,左徽留了兮兮在书房里吃午饭。凤绢故意在旁作陪,想听听左徽和兮兮到底聊些什么。可她刚坐下,左徽便瞥了她一眼,她不得不知趣地起身离开了。
凤绢走后,左徽对兮兮笑道:“这下你可以把面纱取下来了。”
兮兮抬手摘下面纱,敷衍地笑了笑说道:“多谢大少爷好意了!其实老夫人那边已经备下我的午饭……”
“你不必担心,我奶奶那儿已经吩咐人去说了。该饿了吧?赶紧动筷子,只当在自己院子就行了。”
兮兮对着左徽,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每每左徽对她柔情似水的时候,她就立马想起元胤,仿佛心里设了个警戒线似的,只要一感觉到暖意,元胤立刻就会出现在脑海里。
左徽见她握着筷子没怎么夹菜,便问道:“饭菜不合口吗?”
“不是,”她轻轻摇头说道,“我向来不挑食的。”
“那你为什么不吃?”
“我……我昨夜里梦见我相公了。”
“哦……”左徽轻轻地哦了一声,放下筷子问道,“你怎么梦见他了呢?是因为孩子快出生的缘故吗?”
兮兮低头去抚了抚圆滚的肚子,故作感触道:“兴许是吧!原本以为这个月初就能生产,谁知道竟拖到了这会儿,怕是要等足月了才会生了。”
“足月好啊!你没听老人们说吗?但凡脚踏七星者不是早产便是足月才生的。你肚腹中的这两个往后必定是将相人才。你放心,安心待在府里,等孩子出生后再说留不留下的事。”
“可我……还是想去法光寺里给他超度一回。”
“这样啊,”左徽微微皱眉想了想说道,“最近几天我忙着朝务,实在无暇陪你去法光寺。可近来城中不太平,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嗯……让左衍带几个人陪你去,怎么样?”
兮兮心里一喜,嘴上却推辞道:“不好吧?耽误三少爷了,我跟他又不是很熟……”
“没什么耽误的,横竖他比我空闲。有他陪你去法光寺,我才能放心。”
“多谢……”
“往后不必再谢来谢去,只当是一家人相处好了,来,”左徽给兮兮夹了块炖墨鱼在碗里道,“我听人说墨鱼炖鸡极为养妇人,你多吃些,生产时才有力气。能怀双生的不多,你可要好好珍惜老天给你的这份厚待。”
“好。”兮兮见左徽答应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且还是左衍陪着去的,那就更放心了。不过眼下她还有一件事要办,那就是想法子遣散了身边的人,只留馨儿和庄允娴在身边就行了。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又聊了起来。一顿饭吃了大概有大半个时辰,让凤绢在外面院子里等得都不耐烦了。好不容易,书房门开了,左徽扶着兮兮从里面走出来。凤绢忙迎上去假意笑道:“李班主这是要回那边去了吗?来,我叫两个丫头好生送你过去。”
“不用了,”左徽道,“我和李班主要去廊亭那边走走,消消食,稍后我会亲自送她回去的。”
“相公,你不是累了吗?要不,我让竹君陪她去?自家姐妹多处处也是好的。”
“是啊,大少爷,”兮兮也推辞道,“你累了就回去歇着吧!让别人陪我也一样的,你公事繁忙,要保重身体才是。”
左徽点点头道:“那行,让竹君陪着你去,晚上再过来。”
“是,知道了。”
凤绢阴阴地瞥了兮兮一眼,然后招呼丫头伺候左徽回房歇着去了。等左徽进房后,凤绢皮笑肉不笑地对兮兮说道:“劳烦李班主先候着,我去叫竹君来。”
“不必了,孙少夫人,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可怎么行呢?左徽吩咐了的,不照办他回怪我不会处事的,你先在院子里坐坐,立马叫了竹君来。”
凤绢说罢匆匆忙忙地去了江竹君的房里。她一进门便叫了江竹君到跟前小声道:“左徽让你陪着李班主去廊亭那边逛逛,你赶紧换身衣裳跟着去。”
“我?我去陪她……”江竹筠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你还不乐意?我告诉你,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凤绢咬牙切齿地说道。
☆、第四百四十三章 借刀杀人以及一石二鸟
“机会?什么机会?”
凤绢拽着她的手绕到了屏风后面,悄声道:“你忘记我跟你说的了?相公打算让她肚子里那两个孽种都入左家族谱,可见相公心里有多喜欢她!要是真让她成了相公的小妾,还有你站的地方吗?今天单单是叫你挪到偏院去,回头就能怂恿相公踹你出府门儿了!”
江竹君面呈忧色道:“那……你是让我去讨好她吗?”
凤绢戳了她额头一下,低声数落道:“笨呀!谁让你去讨好她了?讨好她顶用吗?你又不是没瞧见,她来府里才多久,就这么讨奶奶和相公的欢心,手段可见有多高明!你讨好她不顶用的!”
“那你让我去干什么?”
凤绢抄手冷哼了一声道:“都点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真够算笨的了!当初我真是上了你娘的当,还以为你能帮衬我,看来啊,你只有被相公休回去的份儿了!”
“表姐!”江竹君忙拉住凤绢的袖子哀求道,“你帮帮我吧!大少爷要真把我休了,我往后还怎么见人呢?”
“要想相公不休你,就得讨相公喜欢。可眼下相公眼里心里都只有那李班主,你说该怎么办?”凤绢瞪着她反问道。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能拦着大少爷喜欢李班主……”
“笨死算了!”凤绢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你娘那么会耍手段子,你怎么一点半点都没学着呢?你拦不住相公喜欢李班主,可只要李班主不在了,相公喜欢谁去?”
江竹君一愣,怔怔地望着凤绢道:“李班主不在?表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绢白了她一眼道:“还听不明白?那也罢了,回头就挪到偏院去吧!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到了偏院等于是入了冷宫,你就好好在那儿待到老死吧!”
“表姐……”
“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办就瞧你自己的了。但凡你能争口气,往后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的。赶紧换衣裳出来吧!”
凤绢说罢转身出了房门。江竹君在屏风后绞着丝帕,愁眉苦脸地犹豫了好一会儿。凤绢的话她不是听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干那种事。虽然进左府前,她母亲千叮嘱万嘱咐,说豪门大宅里女眷多,少不得要使些手段子,可要对一个孕妇下手,她不愿意也不敢啊!
凤绢三催四请后,江竹君这才缓慢地从她房里走了出来。走到兮兮身边时,凤绢忽然塞了一样东西给她,然后朝兮兮瞟了两眼。她手一抖,赶紧塞进了袖兜里,心口噗通噗通地直跳。
兮兮并没察觉到这姐妹俩的异样,只是转头笑问江竹君道:“君姨娘要不方便,就不必客气了,我自己走走也是一样的。”
凤绢忙用手肘顶了江竹君一下。江竹君忙接话道:“哦,得空……我闲着呢!走吧,李班主!”
兮兮点头道:“那好,就去廊亭那儿走走就行了。”
随后,两人带了凤绢身边的两个丫头,一块儿往府里廊亭走去。那廊亭修在西边,又长又弯,两边尽是池鱼假山和小花园,景致十分漂亮。兮兮一路走一路看,不时地转头对江竹君说上一两句。江竹君一一敷衍着,心里却紧张得要死!她刚才在路上摸出了凤绢给她的东西,应该是一小瓶头油,估计是用来洒在地上滑倒这李班主的。
但江竹君毕竟胆小,摸都不敢摸出来,更别说洒了。眼看两人快走到尽头了,她心里焦急万分,紧紧地攥着那瓶头油,浑身都在发抖!就在此时,身后的一个丫头出声道:“君姨娘,这儿有不少锦鲤呢!奴婢带了鱼食儿,不如喂点吧?”
“哦……好吧!”江竹君从惶恐抽回了一点点神,跟兮兮一块儿走到了池塘边的台阶上。果然有许多色彩斑斓的锦鲤窜游,人一丢食儿,立刻聚拢了过来。
兮兮拿着盒鱼食儿,一边洒一边转头跟江竹君说话。那江竹君的笑容因为紧张都有些僵硬了。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池塘水面,她很清楚这是下手最好的时机,要是错过了,只怕再难找机会了!可……再瞥了一眼旁边的这位李班主,她又实在下不了那个手。但若不手,表姐一定不高兴,自己也只能乖乖地搬到偏院去了。怎么办?她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就在江竹君犹豫不决时,冷不防背后遭人猛地撞击了一下!她来不及惊呼,手里的鱼食盒子就抖落水中,紧跟着整个身子都撞向了兮兮!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池塘面上的宁静,刚才还争先恐后抢食的鱼儿们立刻抽身散开!只见江竹君跌入了水中,惊恐不已,扑腾着大呼救命!而被她撞了一下的兮兮眼疾手快,双手使劲地抓住了岸沿边的那丛绿藤,仅仅是两只脚踩在了水里,整个人并没有掉下去!
一阵惊慌后,兮兮稳住了情绪,抬眼一看,刚才陪她们来的那两丫头只是看着水里扑腾的江竹君,并没有立刻转身呼救的意思。而两人望向兮兮时,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和失望,这让兮兮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一路上兮兮都有点察觉。江竹君那紧张的神态,和说话的不自然都让她起了疑心,所以刚才站在岸边喂鱼时,她故意站在靠近那丛藤蔓的地方,一直有所提防,这才没给撞进水里去。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那两丫头才开始呼救,并前来搀扶兮兮。兮兮双足湿漉漉地被拉上岸后,一把甩开了搀扶她的两个丫头,朝她们狠狠地瞪了一眼。她们似有心虚,慌忙躲开了兮兮的眼神,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朝一浮一沉的江竹君喊个不停。
这时,听见动静的下人和侍卫都赶来了。三五个男人噗通跳入水中,将奄奄一息的江竹君捞了出来,急忙送回了凤绢的院子。
江竹君呛了不少水,送回院子时还昏迷着。下人们的惊呼将正在歇息的左徽吵醒了。左徽不耐烦地翻身起来问进来禀报的丫头道:“怎么回事?谁出事了?”
丫头道:“是君姨娘!她和李班主在池塘边喂锦鲤,不知怎么的跌倒池塘里去了!”
“什么?那李班主呢?”
“李班主也险些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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