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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以痛吻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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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永远以为最好的日子是会很长很长的,不必那么快离开,就在我们心软和缺乏勇气的时候,最好的日子已经毫不留情地逝去了。

后来青暖又去了紧邻操场最南面的第一棵白桦树下。

她从包里拿出小铁锹,挖出了当年她和程歌一起埋下的那个小小的铁盒。

青暖又从包里翻出了一封信,她把对程歌的喜欢与遗憾全部写在了信纸上。

和煦的阳光,高挺的白桦,似乎还是当年的模样。

只是当年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少年,会陪她一起,在这棵白桦树下并肩而坐——他为她读着泰戈尔,她靠在他的肩头渐渐进入梦乡。

曾经以为,虽然彼此从来没有互相说过喜欢或者爱,但是他们的感情都有上天见证,坚如磐石。

现在看来,竟然都是豆蔻年华的一厢情愿。

青暖把信封夹在《泰戈尔诗集》里,又把诗集重新装进铁盒里,埋在了他们那年离别的地方。

同样的一棵白桦树,见证过他们的亲密无间,这一天,也见证了他们的形同陌路。

青暖叹息着离开了,有些感情挥之不去,封存起来就好了,埋在泥里,成为化石。

直到跨越几个世纪之后,也许才会有人发现信纸上的情真意切——

我又决定回到那棵白桦树下看看。

我将要答应宋洋的告白,我将要成为他的女朋友了。我想,或许你已经不再关心我的这些琐事了,但我还是很想对你说。

还记得初三那年,我坐在火车上,你突然朝我跑了过来,藏在我的座位底下,让我帮你打掩护时的情景吗?

在你离开后的日子里,我曾经无数次梦到过那个画面。

两辆火车在我的梦中呼啸而过。

第一辆火车,是在J城的夏天,把你带到了我身边。

第二辆火车,是在J城的冬天,把你送离了我身边。

你和我的缘分始于火车,没想也终于火车。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让我们的缘分善始善终?

歌哥,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情。

小时候天真不懂事,只觉得喜欢你,就要跟着你,还觉得只要你喜欢什么,我也要模仿,所以我模仿过你的偶像——那个美丽的歌星。我以为只要我也变成那个样子,你就会像喜欢你的偶像一样喜欢我。

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适不适合。

我羡慕艾薇儿,因为你崇拜她,始终把她的照片当成宝贝一样存在手机里。我也想让自己的照片充斥着你的相册,让你无时无刻不见到我。

我羡慕洛薇薇,因为她那么漂亮又有才华,她站在你身边,和你是那么般配,而且她还能够勇敢地在众人面前表白。

我知道自己的弱点。

我从来都是胆怯的,以前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你,只知道一个劲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洛薇薇。

其实我想问的是:歌哥,你喜不喜欢我?

其实我想说的是:歌哥,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因为喜欢你,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为了实现和你的约定,我努力考上了A城的大学……

可是老天再一次让我们错过。

我的运气没那么好,尽管同在A城,但我选错了学校。

你在A大,我在B大。

我总是在想,如果我能早一点儿找到你,是不是现在站在你身边的就不是洛薇薇,而是我了?

然而我明白,这样的假设并没有意义。

歌哥,我到现在都还那么爱你。

我想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就算吵架,就算生气,我们也会在一起。就算我们很忙,就算我们很累,只要见到彼此,就会温馨一笑,我们会一直走下去。蹒跚漫步,夕阳西下,白头到老,相濡以沫。

但我也只能忘了你,祝你和洛薇薇幸福。

歌哥,再见了。

暴风雨后,生活归于平静。

B大校园里,年轻又阳光的女同学们身边总是会围绕着一些献殷勤的男同学。

青暖也渐渐长成了这样的美女。

不同的是,每每有帅气的男生来要青暖的联系方式时,总会有一个穿着篮球衣的男生霸道嚣张地跑过来宣誓主权,对所有想靠近青暖的男生摆摆手:“去去去,这位已经有主了啊。”

后来远在A大的许嘉蓉听说了这些事,她在电话里给宋洋取了个外号,叫“护妻狂魔”。

这个外号让青暖觉得有些尴尬,但宋洋十分受用。

每当许嘉蓉嘲笑他“护妻狂魔”的时候,宋洋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护妻就护妻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如果不深究的话,青暖和宋洋也能算是校园一段佳话了。

毕竟是高中三年走过来,又一起升入大学,最后终于能够携手的校园情侣,这样的经历,在大学里还是很难得的。

但是青暖知道,自己与宋洋之间也只是外表光鲜而已。

有时候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仿佛被世界抛弃;有时候,明明自己身边很多朋友,却依然觉得孤单;有时候,走过熟悉的街角,看到熟悉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个人的脸;有时候,忽然很想哭,却难过得哭不出来;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觉得寂寞渗入了骨髓;有时候,忽然找不到自己,把自己丢了……

青暖想,或许每个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吧,白天像一个傀儡一样尽职尽责地笑着,夜里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会有很多画面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像是在放电影一样。

青暖还是会想起曾经的程歌,曾经的自己,曾经的J城,或悲或喜,或忧或痛。失眠已经是常事,回忆也已经成为了青暖的习惯。每一次都是她自己在夜里忍受着孤独。

青暖不想习惯,却无力更改。

面对宋洋——

她的心脏似乎永远都学不会小鹿乱撞。

她的笑容似乎永远都安静平和。

不会吃醋,不会嫉妒,不会惊喜,不会紧张。

就这样,在宋洋身边,她如饮茶水一般地行走着,淡然而不知味,走过了两年的时光。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成为大三的学子了。

青暖一直安静淡然地做着宋洋的女朋友,也在努力尽着女朋友应该有的职责,渐渐地学会了与宋洋平静地牵手,与宋洋平静地拥抱。

但是她从来都不让宋洋亲吻她。

青暖始终过不去那一道坎。

她曾经在某本书中读过一句话,那句话一下子戳到了她的泪点。青暖渐渐觉得自己就像个精神病人一样,明明过得好好的,却还是会一不小心就追忆过去。

这样不好,应该改正。

可是每每她想改变的时候,又会觉得无奈。

正像那句美丽又催泪的句子一样——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她的心里埋葬着她和程歌恋恋不舍的过去,她又该如何改变?

都两年了啊。

这两年间,程歌也没有再联系她。

真是可笑,她和程歌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竟然终止在拳击馆,而且还是一次争吵……

明明知道程歌就在A大,青暖却再也不能打听他的消息,也不能再去见他了。

告别就是如此吧。

她和他之间什么都没了,就是告别。



青春以痛吻我 第八章 那年的你我 作者:西小洛

第八章 那年的你我

友情和爱情之间的区别在于:友情意味着两个人和世界,爱情意味着两个人就是世界。

——泰戈尔

在青暖上大三那年的夏天,当地流感病毒肆虐。

流感病毒来势汹汹,各路的新闻媒体都在报道,全国各地都发现了确诊病例和疑似病例,一时间,很多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连感冒都不敢得,因为流感病毒的初期症状和感冒很相似,为防万一,如果发烧太过严重的话,会被隔离。

青暖就是这么倒霉。

某天起床,她觉得特别难受,浑身都是烫的,本想下床去洗漱,结果走到半路就栽倒在宿舍里,好在宿舍里有个同住的女室友,把她扶到床上躺下,又帮她买了退烧药,替她请假,通知她的男朋友宋洋。

但吃了退烧药之后,青暖还是迷迷糊糊地发着烧,室友这才有些害怕了。

流感病毒的事,无论是电视还是网络上,传得非常凶,让人想不知道都难。而那几天宿舍里的其他同学都外出了,她实在没办法,只能给宋洋打电话,让他拿主意。

宋洋又一次偷偷摸摸地混进了女生宿舍。

宋洋一进宿舍见到青暖,也被青暖吓坏了。

正是盛夏时节,宿舍里没有空调,本来就比较热,青暖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还紧紧地裹着一床被子,时不时地咳嗽一阵,听得让人十分心疼。

“暖暖。”

宋洋拉起青暖的手,叫着她的名字,她的手竟然是滚烫的。

青暖悠悠转醒,意识却还是模糊的,勉强看清了眼前的人,这才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宋洋,你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宋洋问,“去医院好不好?”

“已经吃了退烧药,喀喀……”青暖有气无力地回答,“不用去医院了吧。”

“不行,暖暖,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现在发着高烧,再不去医院就太危险了!”

宋洋这回没等青暖反驳,事实上青暖也没什么力气再反驳了,她难受得要死,任由宋洋折腾了。

室友忍不住提醒了宋洋一句:“宋洋,暖暖不会是……流感病毒吧?”

“肯定不会。”宋洋不爱听她的乌鸦嘴,“她只是重感冒而已,马上就去医院。”

宋洋没再犹豫,直接帮青暖披上一件能挡风的大衣,然后把她背在背上,下楼打车,去了距离B大最近的一家医院。

到达医院的时候,青暖已经彻底昏迷过去。

宋洋把青暖放在推车上,带着她进行了一系列检查,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宋洋犹如遭受晴天霹雳——

虽未检查出流感病毒,但因为患者发烧过重,为避免万一,仍然需要隔离观察。

接下来忙碌的就数医生了,因为医生不让宋洋再接触青暖了,青暖被带到了隔离病房。

宋洋无可奈何,又在医院里守了半天,医生就是不让他再去青暖的隔离病房,最后反倒等得急了,烦躁不已,生了一肚子气。

宋洋回到学校,和许嘉蓉简单地说了一下青暖的病情。

“暖暖不会这么倒霉吧?流感病毒?还被隔离?”许嘉蓉也吃了一惊。

“只是疑似!只是疑似!”宋洋强调了两遍,“是以防万一,才被隔离起来的!蓉蓉,你老爸那边有没有什么人,能帮忙去医院安排一下,让我进隔离病房去看看青暖啊?”

“没有!”

许嘉蓉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了。事实上,就算有这样的人脉,许嘉蓉也绝对不会让宋洋去冒这个险。

“好吧。”宋洋全然没有意识到许嘉蓉的想法,只是叹着气结束了通话。

青暖自从住院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几乎都是半昏迷状态。

她偶尔能感觉到有医生在她的身边,为她扎针、打吊瓶,还抽取了她的血,但这样的意识往往也只是持续一两分钟,高烧的她就又恍恍惚惚地昏了过去。

她连睡梦中都觉得难受,口干舌燥,全身酸疼,头也疼,嗓子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

她迷迷糊糊中还在想,这可真是会呼吸的痛了,连吸气呼气都能牵动全身的疼痛一样,简直太难受了。

那天,就在她难受得恨不得去死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温暖的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

她感受到那人修长的手指,也感受到他触摸她时的小心翼翼。即使隔着橡胶手套,青暖也能体会到他的温柔。

是宋洋来了吗?

青暖觉得自己产生幻觉了,满心都是疑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怎么会有这么多医生围着她?眼前这个人是谁?是宋洋吗?

难道她得了什么重病,快要死掉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

程歌会不会来看看她?

应该不会,还是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青暖想着,为了理清思绪,想要用力地甩甩头,然而她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青暖用尽力气想要睁开眼睛,但她只是把眼皮撑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眼前的景象让青暖觉得陌生,但是那人忙碌地照顾她的身影却让青暖异常熟悉。

那人穿着医院特制的隔离服,甚至还戴着隔离面罩,让人看不清他的眉眼,再加上青暖终日高烧,思绪混乱,只是下意识地觉得那人一定是宋洋,而且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这里的恐怕也只有宋洋了。

她哑着声音叫他的名字:“宋洋,我好难受,我想喝水……好干……我嗓子疼……”

“没事的,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没事的,暖暖。”

那人用湿毛巾为她擦拭着额头和胳膊,又端来一碗水,用勺子舀起一点点,慢慢地喂到青暖的嘴里。因为顾忌到她灼痛的喉咙,他每次只喂给她一小勺,就这样,一碗水足足喂了二十多分钟。

青暖意识模糊,并不知道那人照顾得有多细致,只觉得清水进了喉咙,让她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青暖太累了,闭上眼睛,声音嘶哑又虚弱:“宋洋,你为什么穿隔离服?我的病会传染吗?”

“别害怕,暖暖。医生说了,过段时间等你退烧了,不那么难受了,就可以出院了。我这几天会一直陪着你的。”那人摸着青暖的头,明明是在安慰青暖,他的语气里却充满了心疼。

“如果是传染病,那你不要来看我了,没关系,千万不要传染给你……”青暖下意识地说道。

“傻瓜。”那人的语气宠溺极了,“别乱想了,好好养病。”

青暖迷迷糊糊中意识到了什么,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得了流感病毒啊……”说完,她竟然又害怕又难受地哭了出来,“宋洋,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什么呢。”那人的语气有些嗔怪又带着宠溺,见她怕得流泪了,于是伸手帮她把眼泪擦干,又俯下身来,隔着隔离面罩,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他吻得十分小心温柔,尽管他知道青暖能够感受到的只有面罩硬邦邦的触觉,那并不美好,但他依然用心。

吻过之后,他就开始哄青暖睡觉:“乖,好好休息,就在这里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我请你去吃牛肉面好不好?”

“牛肉面……”青暖意识模糊地呢喃着。

“对,三片牛肉,一碗浓汤,你不是最爱吃了吗?”

“对,我最爱吃……”青暖的声音越来越轻,终于还是体力不支,悠悠昏睡过去。

只是她在彻底睡去之前,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她似乎从来都没对宋洋说过她喜欢吃牛肉面,还是三片牛肉、一碗浓汤的那家牛肉面。

宋洋是怎么知道的?

了解她这个口味的只有程歌。

程歌来了吗?

程歌要请她吃牛肉面吗?

只要病好了,就可以和程歌一起回到J城,回到学校的食堂,一起吃饭了对不对?

就可以回到过去了,对不对?

青暖怀着莫大的心愿,终于呢喃着说出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名字:“歌哥……歌哥……歌哥……你来了吗?”

她不停地呢喃着,眼角又湿了。

那人握住她的手:“是,我来了。”

但这些都只是她睡前模糊的记忆而已,她很快就忽略了、忘记了。

接下来的几天,青暖都是在那人的照料中度过的。

青暖难受得直哼哼,那人就在一旁抱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拍一拍她的后背,跟她说说话。

高烧不退,青暖也不知道他在对自己说什么,连意识都是断断续续的,但她很喜欢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

他说话,青暖听不清,也没力气回答,就哼哼两声。

后来青暖发现,只要自己一哼哼,那人就会抱住她。

抱住她,她会觉得很舒服。

于是她时不时地哼哼两声,疼的时候也哼哼,不疼的时候也哼哼,昏睡的时候也哼哼,睡醒了却睁不开眼睛,她也哼哼。

总之,她就像小动物一样,为了被他抱着,一天到晚地哼哼。

那人也无奈了,只得一天到晚抱着她,因为只要他一放手,青暖就比闹铃还准,不管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着,都会哼哼。

他觉得青暖真是成了精。

就这样,青暖在隔离室里折腾了一个多星期,烧才慢慢地退了下去。

青暖也终于清醒了。

但青暖发现,原本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一直照顾她的那个人却没在病房。

“奇怪,宋洋去哪里了?”青暖自言自语道。

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能等到,直到医生过来告诉她,她没事了,病情已经确定了,是病毒性重感冒,但好在并不是流感病毒,所以不用隔离了,也可以出院,回学校吃药治疗了。

青暖心里也很庆幸,就像是平白捡回了一条命似的,她对医生说:“谢谢医生。另外我还想问一下,您知道我男朋友去哪里了吗?我记得刚刚我睡着的时候他还在。”

“哦,那个人啊,可他说他不是你男朋友啊。”医生回答道。

“不是宋洋吗?”

医生点点头:“嗯,那人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但肯定不是宋洋。他好像是说要临床观察一下疑似流感病毒的病症,是通过关系进来的,可以近距离接触病人,可能不是你朋友吧。”

医生说得模棱两可,青暖听得也是云里雾里。

医生看到青暖茫然的样子,又笑了:“丫头,你之前烧得太厉害了,症状和流感病毒相似,一直被当作疑似流感病毒病例被隔离治疗。除去医院内部的人,外人都是没办法进来看你的。”

青暖这才后知后觉。

她记得那人还穿着隔离服呢,那这样说……那人不是宋洋,而是医院的人?

可是她记得那人亲了自己啊,自己好像还一直被他抱在怀里……

难道是睡得太沉了,才有了这样的错觉?

那真是太令人无地自容了!

想到这里,青暖的脸不自觉地红了,也不再和医生多说什么,去办了出院手续。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青暖出院之后,又好好调理了很久,身体才慢慢恢复元气。

宋洋也是个贴心的男朋友,为了能够更好地照顾青暖,他在学校外面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硬是把青暖从宿舍里接了出来,让她住进了出租房里。

青暖没有再去医院追问当时照顾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也没有再和别人说起那件事。

宋洋的家境富裕,再加上宋洋的家人或多或少也知道了宋洋在大学交了一个很不错的女朋友,所以平时给宋洋的钱也越来越多。宋洋直接用那些钱付了房租,死活都不肯让青暖出一分钱,他说这是作为男朋友的义务,也关系到他的面子问题。

青暖拗不过他,最后还是随他安排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四实习期间。

宋洋和许嘉蓉的家里都是有自己的公司的,所以各有去处:宋洋被他老爸派到了公司最底层,说就算是亲儿子,也得从底层做起;许嘉蓉就更厉害了,身为地产行业集团的千金,她老爸直接给了她一个分公司,让她以总裁千金的身份直接进入了分公司的管理层。

青暖没有像他们那样好运,也没有从小就被家族刻意培养起来的商业头脑和实力,她只能靠自己,到处投递简历,最后应聘去了一家广告公司实习。

确定实习公司后,许嘉蓉、宋洋、青暖,这个铁三角又凑到了宋洋租的房子里聚了聚。

青暖厨艺好,特意为许嘉蓉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连宋洋都忍不住说道:“哇,暖暖,你也太偏心了吧!我才是你的男朋友好吗!你从来没给我做过这么多好吃的!”

许嘉蓉笑着白了宋洋一眼:“这回知道了吧,到底是男朋友厉害,还是闺蜜厉害。暖暖,太爱你了!你这手艺赛厨师啊!”

青暖打开几罐啤酒,带头举起酒来:“别光吃,为咱们都成功找到实习单位喝一口!哈哈,应该说是为庆祝我找到实习单位了,你们那么厉害,都不用找的。”

许嘉蓉一听这话就不干了,索性举着啤酒站了起来:“暖暖,你这话有歧义啊,我得说明,我最喜欢的就是像你这样自食其力的,纯粹靠自己能力赚钱的人!你瞧瞧我和宋洋,那像话吗?以后要做什么,事业要怎么发展,都得听我们老爸的,简直……”

宋洋也附和许嘉蓉:“蓉蓉,你跟我就别在这里丢人了好吗?喝酒喝酒。”

就这样互相捧着闹着,一顿酒吃好了。

青暖知道,其实许嘉蓉和宋洋也是通过自我嘲讽来安慰青暖,她感受到他们的好意,也不说穿,就陪着他们一起闹。

吃过这顿饭,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

青暖调整好了状态,投入到工作中。

两个月的时间并不算长。

按照企业的规定,员工都需要实习三个月,之后才能转正,因为青暖的设计天赋很高,工作又认真负责,所以主管特批,两个月之后就转正了。

青暖自然很高兴,当天上午得到了消息,中午就忙着给宋洋打电话报喜。

“我提前转正了!”她的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怎么样,厉害吧?”

“必须的。”宋洋在电话里拍着马屁,“我就说,凭我们暖暖的盖世才华,绝对提前转正,半年升组长,一年升主管,两年就进管理层,三年就进总裁办啦!哈哈!”

青暖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别油腔滑调的,要来就来真格的。”

宋洋回答道:“肯定来真格的呀,来,A城所有的餐厅随你挑,怎么样?”

“那没意思啊,再怎么好吃都是别人家厨师做的,我自己家里有厨师,还去吃别人做的吗?”青暖哈哈一笑,“你回家给我做菜,等我回去。”

宋洋这回叫苦了,他会很多项技能:篮球、溜冰、网游、滑雪、高尔夫、街舞……可他偏偏不会做饭。

既然女朋友开口了,他也没办法,挂了电话之后就开始做准备。因为对做菜完全不熟悉,于是他把鸡鸭鱼肉都买来了,最后一整个下午都在厨房里没有出来。

青暖下班回来之后,就被一阵焦味熏到了。

来到餐桌前,青暖才发现桌子上摆放的那一盘盘惨不忍睹的菜。

“这是什么?”青暖皱着眉头,指着一盘黑糊糊的东西问道。

宋洋挠挠头,回答道:“是小炒牛肉。”

“这个呢?”青暖指着一大盆又是汤又是菜又是大块肉的东西问,“这是炖菜吗?”

宋洋又挠挠头,回答道:“是西湖牛肉羹。”

青暖笑了笑,决定不再问其他盘子里的可疑物是什么了,毕竟想象和现实差距太大。

本来青暖以为今天的晚饭要泡汤了,原本说好的庆祝也没有了,谁知宋洋竟然从身后变出一束玫瑰花来。

“暖暖,我做的菜你就别吃了……为了身体着想,我能理解你。”宋洋是真的挺不好意思的,说话的同时又开始挠头了,不过话锋一转,宋洋又笑了,“不过这花你得收下,我特意挑选的,看看卡片寄语,快,快看看。”

青暖笑着接过了玫瑰花,打开那张卡片,卡片上写着一行字母:Ti?Amo。

青暖拿出卡片来,反复地看了半天,确定这不是自己熟悉的英语。忽然觉得这字母有些熟悉,却又摸不着头脑。

“Ti?Amo?”青暖茫然地举着卡片问宋洋,“这是什么意思?”

宋洋抱住青暖,笑容带着一丝骄傲:“我爱你的意思。”

青暖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又不解地问:“我爱你的意思?是什么语言?”

“你不是很喜欢读泰戈尔的诗集吗?我看你读中文版,也读英文版,但你一定没读过意大利文版吧?我那天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个词,觉得很不错。”宋洋解释着,拥抱青暖的手臂也加大了力道,“这是意大利语,是我爱你的意思。Ti的意思是‘你’,Amo是‘我爱’的变位动词。”

青暖浑身一震,如同大梦惊醒一般,脑海中回响着那句话——Ti的意思是“你”。

她见过这个词!

她竟然见过这个词!

宋洋见青暖愣在原地,以为她是被自己感动到了,心里还在窃喜。

要知道,虽然他和青暖已经交往了三年,但直到现在,青暖依然不肯让他吻她。

他知道,她在努力改变自己,也在努力接受他,所以宋洋不怕,他一直在等。

这一刻,看到青暖的反应,宋洋觉得也许时机到了。

于是,他慢慢地俯下身,准备将自己的双唇覆盖在青暖的双唇上。

可是,突然青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宋洋推开了,从宋洋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宋洋正奇怪着,却看到青暖哭了。

“Ti?Amo……Ti?Amo……”青暖喃喃地念着这个词,泪如雨下,几乎崩溃。

“Ti?Amo!”青暖越念越大声,最后竟然像是撕心裂肺一般哭喊着,“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

玫瑰花被青暖丢在地上,而她的手中死死地攥着那张写着“Ti?Amo”的卡片,哭得像个迷失在异国他乡的小孩。

后来,青暖把卡片也扔了。

她呆呆地凝望着自己的右手掌心……

那里也曾经有过一个“Ti”。

是程歌为她写下的。

当年,程歌还是小小少年。

高一那年,他将要离开,临别前几天,他带着青暖来到那片白桦林,埋下属于两个人的回忆,约定了属于两个人的将来。

那时青暖是胆怯的,但是青暖没有想到,那时的程歌也是含蓄的。

青暖胆怯,只敢问程歌,你到底喜不喜欢洛薇薇?你不喜欢她的话,那你喜欢的又是谁?

她不敢对程歌说:“我喜欢你。”

原来程歌也是一样的。

程歌也不过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而已,他敢对青暖说:“我喜欢的人不是洛薇薇。”

可是面对青暖的质问“那你喜欢谁”这样的问题,程歌也是辗转反侧,也不敢直接挑明,只能握住青暖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一个需要费一些心思才能查出来的意大利单词——Ti。

只期盼着等他离开J城之后,这个小小“Ti”能让她在高中剩下的日子里不断回忆,记住这个单词所代表的是一个远在400多公里之外的少年的温柔心意。

“你最喜欢的女生究竟是不是洛薇薇?”当年,女孩傻傻地问。

“暖暖,我喜欢的女生不是洛薇薇。”男孩笑眯眯地答道。

“那你喜欢谁?”女孩期待地问着。

男孩笑得更开心了:“你自己慢慢猜吧,猜对了有奖。”

话题至此终止。

其实,应该是有后续的。

因为男孩让女孩猜测之后,女孩心里有一个声音,它一直在叫嚣着,日日夜夜,年年月月,叫嚣了那么多年。

那个声音喊的是:“歌哥喜欢的人是我对不对?是我对不对?是我对不对?是我!对不对……”

终于,6年之后,青暖才明白心底一直追寻的答案。

青暖似乎看到了那个高高瘦瘦、身材颀长、笑起来酷酷帅帅的男孩从白桦林里向她走了过来。

他对她笑着,如沐春风。

他对她说:“是你啊,暖暖。”

那时,程歌对她说,猜对是有奖的。

现在证明,她猜对了,可是属于她的奖在哪里呢?

四年前,她初来A城的时候,在那个烟花烂漫的跨年夜,她就弄丢了原本属于她的大奖。

青暖歇斯底里地大哭了一场。

那一夜,面对青暖的眼泪,宋洋不知所措地安慰她,可是根本没有用,像是忽然打开了闸门一样,泪水停不下来。

宋洋无奈,坐着陪了青暖一整夜。青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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