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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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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们才会在路上碰到持。枪杀人的罪犯,还顺带着救下了大军哥跟周师傅。
  脚店里头那次也一样,坚持要去河庄卖饺子汤圆的人是妹妹。
  至于这回,要不是妹妹提起来,谁也没想到让无苦去上学。
  再往前推,甚至提出借读生方案,让无苦有机会上学的人也是蕊蕊。
  林蕊张了张嘴巴,半晌才冒出一句:“可我没让无苦去厂里食堂骗吃骗喝啊。”
  他明明就是想占他那小同桌便宜,去白吃白喝才碰到事的。
  不不不,有柯南体质的绝对是无苦,跟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林蕊下意识地往楼上奔。
  林鑫在后面追问:“你干嘛呢?鸡汤馄饨都要下好了。”
  “不吃了,我要写作业,我马上就要考试了。”
  少女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房间。
  不不不,这个世界太可怕。
  跟她没关系。
  她必须得写套数学试卷来冷静一下。
  上辈子在她家楼上的学霸小哥哥,就是这么自我冷静的,这方法应当不错。
  少女坚定地拿出了她的数学试卷。


第185章 就知道这样
  少女天真地忽略了学渣与学霸分别隶属于两个不同的品种。
  学霸用来自我冷静的方法; 明显不适用于学渣。
  心平气和时写数学卷子都能够让林蕊火冒三丈; 何况现在她还心烦意乱。
  面对着数学试卷; 她没有直接一把揪着扔边上,纯粹是出于最后的良知。
  老李刻写油印试卷委实辛苦啊。
  少女双手托腮,开始反复思考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
  不; 跟她没关系。
  她还让无苦出门帮她买过油炸臭豆腐呢,不也没见无苦在夜市上碰见什么大事。
  这些事情之间肯定有联系。
  所谓事件三要素; 无外乎时间; 地点; 人物,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 这好像已经是四要素了,哎,不管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要不要再加一条; 事件发生后产生的结果?
  因为随手在草稿纸上罗列了无苦的大事记。
  她一条条的写着,目光突然间落在了事件关联人的名字上。
  今天,无苦的同学,食堂职工; 托儿所阿姨; 小元元,哦不; 还有一位是小宝生。
  虽然这娃没台词,可他的确出场了啊。
  她想起干爷爷曾经说过的话; 上辈子跟生叔叔根本没有儿子。
  准确点儿讲是小宝生被打胎下来以后直接闷死了。
  这一世小宝生是多出来的灵魂。
  林蕊吸气再呼气,感觉自己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少女脑洞大开,脚店的那一次,是因为有苏木。
  干爷爷说过,苏木的魂是强行拽下来的。
  可是,那个持枪杀人案又怎么算呢?
  当时的出场人物繁多,光林蕊认识的就有周师傅、大军哥、还有就是孙泽。
  林蕊心中一咯噔,上辈子他没听说过周师傅跟大军哥都正常。
  因为周师傅本来就跟邻家交集不深,后来钢铁厂倒闭了,筒子楼的邻居也是各自奔天涯。
  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大军哥跟林主席应当会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有多少人在长大成。人之后,还记得少年时的朋友呢?
  尤其是在他们的人生再无交集之后。
  可是他始终难以理解的就是孙泽,上辈子为什么林主席从来没有提起过孙泽这个人?
  那次在夜市抓那个吸毒发狂的小偷,旁边站着的也是孙泽。
  难不成他也是强行留在这世间的灵魂?
  少女捂住嘴巴,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顿时惊得什么都说不出口。
  天呐,好像孙泽去夜市卖泡椒凤爪,也是她的主意。
  啊,不不不,她可没有撺掇小和尚天天跟着王奶奶,专门去夜市上混吃混喝。
  完全是他自己的责任。
  林蕊毫不犹豫地在纸上总结出关键点,出示二要素,无苦以及本不该存在的人。
  嗯,肯定就是这样。
  少女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又开始疑惑,那为什么上辈子没孙泽而这辈子有他呢?
  林鑫帮忙收拾干净厨房回房间,手上还端着热好的杏仁牛奶豆腐,敲了敲妹妹的书桌:“你还是先吃点再写吧。”
  林蕊接过碗,食不知味,眨巴两下眼睛,试探着问她姐:“姐,那个孙哥小时候是不是身体特别差?或者生他的时候难产什么的。”
  林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蕊心虚地挪开眼睛:“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林鑫无可奈何,点了点妹妹的额头:“你还好奇别人呢,你先好好好奇一下你自己。预考打算考多少分啊?”
  林蕊开始哼哼唧唧:“哎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老师都夸我成绩进步了,今天默单词,龚老师还夸我了呢。”
  居然第一次默写就全对。
  咳咳,按照她的习惯,一般都是第二次默写时才可能做到。
  由此可见,龚老师没有天天罚她站黑板,实在是因为生性温柔可亲。
  林鑫叹气:“那你进步的伐子得卖大一点。”
  她摸着妹妹的脑袋,迟疑道,“你想好了以后上艺术学校了?我可听说,艺校练功很辛苦的。”
  林蕊骄傲地一挺胸膛:“我不怕,我能吃苦。”
  再苦也比不上她小时候练武吧,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她赖在姐姐身上撒娇:“姐,你就告诉我嘛,到底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呀?”
  “孙泽,他小时候是不是差点生不下来?”
  林鑫不耐烦地拍拍手:“是我哪儿知道啊?”
  林蕊一噎,的确,这么隐晦的事,她姐要知道反而奇怪了。
  看样子只有直接问无苦了。
  可惜小和尚现在对他小师嫂很有意见。
  他昨儿晚上念了一夜的静心咒。
  托儿所阿姨还有自己五位同学,每个人都得帮着念。
  不然他们会吓得魂魄不得安宁。
  他都累死了,不恨小师嫂才怪。
  第二天一早,小和尚推着根生叔叔特制的,可以坐两个宝宝的婴儿车,背着书包,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公交车站,看都不看陪着笑脸跟上去的林蕊一眼。
  少女勃然大怒,立刻威胁:“你给我等着啊,小子。”
  回答她的,是力大无比的无苦单手拎起婴儿车,直接上公交。
  他那绒线帽子上的小球,一晃一晃的,清清楚楚地标注了两个大字,蔑视。
  苏木在边上拉她的胳膊:“好啦,你找他问什么呀?”
  “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
  苏木不服气:“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
  林蕊脱口而出:“你哪知道孙泽的事情啊?”
  少年蹬自行车的动作慢了下来:“你干嘛这么关心孙泽啊?”
  少女一噎,下意识地吞吞吐吐起来:“没,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可千万不能让苏木知道,他本来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好像有一种说法,一旦这样的人知道了,就会立刻魂飞魄散。
  少女下意识的抱住了苏木的腰。
  可怜骑着自行车的少年,差点儿车龙头一歪,直接冲进护城河里头。
  他吸气再呼气,结结巴巴地冒出一句:“孙泽有女朋友了哈。”
  林蕊阴险地笑:“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很快会被甩掉的。”
  苏木不高兴起来:“你干嘛这样说?”
  林蕊靠在他背上,乐得不行:“因为他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时刻处于失恋边缘的气质呀。”
  标准的二逼青年欢乐多。
  苏木背上一暖,神差鬼使的,又开始问:“那你家楼上的那个男的有对象没?”
  林蕊莫名其妙:“我家楼上?我们不是说住顶楼吗?哪来的楼上?”
  苏木急了:“就是那个老骑车带着你的。”
  “嗨,你说我们小哥哥呀。”林蕊笑嘻嘻的,“他可不能有对象,要有的话他的粉丝会疯的。”
  苏木疑惑:“他有没有对象,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啊?”
  林蕊理所当然:“他是爱豆啊,爱豆就是贩卖梦想的职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都是商品,必须得按照消费者的喜好去设计,如果谈恋爱,那就是偶像失格。”
  苏木听得目瞪口呆:“那他还是人吗?”
  话音刚落,他的背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林蕊瞪眼:“怎么说话呢?我家小哥哥怎么就不是人了?不仅是人,而且是个很帅的人。”
  当初他出道,她可是为小哥哥疯狂打call呢。
  苏木理解不能,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世界认知:“可是都不能做自己,他图什么呢?”
  “为梦想而奋斗的人是闪闪发亮的,承载了众人的理想,在舞台上发光。”林蕊激情澎湃了半天,最后翻白眼,“你知道流量偶像多有钱吗?他出道一年挣的钱是他爸妈一辈子的收入。”
  当初小哥哥过来问她,自己要不要出道当偶像时,她毫不犹豫地鼓励了。
  去啊,为什么不去?
  娱乐圈龌龊?那世界上哪有地方毫无龌龊?
  顶级高校爆出的丑闻也不稀罕啊。
  苏木抿了抿嘴巴:“那他不能谈恋爱了啊。”
  林蕊惊诧莫名:“生活中重要的事情,只有恋爱吗?”
  说的恋爱好像想谈就能谈一样。
  开啥玩笑,上辈子她一没有沉迷于学习二没有出道当偶像,不照样母胎单身solo。
  呵呵,放弃爱情的前提是,你要有爱情可以放弃呀。
  苏木加快了脚上的动作,自行车骑成了电动车,呼呼往前头冲。
  林蕊吓得掐他的胳膊:“你疯了啊,你慢点儿,慢点儿。”
  可惜少年根本不听她的,一路呼啸到校门口才停住车:“都要考试了,快点儿吧。”
  林蕊龇牙咧嘴,觉得这孩子实在太不会说话了,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而考试如火如荼,都是架在锅炉上的水,总归有烧开的时候。
  林蕊还觉得刚才刚开学呢,预考的通知单就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可怜的林蕊,时运不济,没能抽中本校考场,得跋山涉水去江州外国语学校。
  现在预考的规格堪比中考,林蕊看着欢天喜地放考试假的初一初二学生,心中各种羡慕嫉妒恨。
  于兰奇怪地看着她:“咱们以前不也放过吗?”
  林蕊咬牙切齿,这才是她最愤恨的地方,她没享受过预考假啊!
  芬妮的学籍不在钢铁中学,她还要去港镇初中安排的考点考试。
  于兰拥抱了自己的朋友,跟她道别,念念不舍道:“你可得赶紧回来啊。”
  林蕊看的牙酸,赶紧拉住于兰:“行了吧你,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真是琼瑶上身。”
  她拍着芬妮的肩膀,认真地鼓励心事重重的姑娘,“没事,记住姐姐的话,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陈乐稀奇:“这是什么话呀?”
  林蕊煞有介事:“先哲说的话。”
  可怜陈乐同学作文也是短腿,立刻认真的拿出了小本本,要好好记录。
  苏木看不下去,轻咳了两声:“意思就是她自己随便说的。”
  林蕊半点儿不害臊:“记住我的绝招,绝对有用。备好了范文啊,模板在手,天下我有。”
  苏木忍无可忍,赶紧拽着人回家去。
  明天他们还得一大早赶去外国语学校呢。
  回家的路上,林蕊一没背单词,二没背课文,三没背政治,还在兴致勃勃的跟苏木讨论:“参考书,学习辅导参考书。听我的准没错,你现在让出版社再出版那些诗集呀什么的,越高大上越没有人看。”
  属于它们的时代,已经渐渐过去了。
  上次来店里头吃饭的那个什么出版社的主编不在抱怨效益不好吗?现在卖的最好的是各种拳头加枕头,可是人家又有精神追求,觉得过于庸俗低俗。
  林蕊兴致勃勃地问苏木:“你说我问他要多少钱的点子费才合适啊?”
  哎呀,拿的少一点也没关系,反正把老李跟龚老师他们推荐给主编,让老师好歹也挣点润笔费。
  钢铁厂中学老师的收入在整个教师群体当中已经算高的了。
  能够想象吗?其他学校一个已经工作30年的老教师,一个月竟然只有80块钱的工资,什么奖金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你让知识分子还怎么困守于清贫的书桌?
  “就是咱们用的那些资料,明显他们是花了很大的心血做这件事。”林蕊兴致勃勃地吹着口哨,“老师不能在外头兼职,可是没理由说老师不能拿稿费吧。”
  对了,还可以出高考范文选,分门别类列好文章,只要背熟了范文,总有一款你能够用上。
  这可以帮助广大莘莘学子少走多少弯路啊,反正也没有老师指望能够从高考作文中看出真情实意。
  所谓高考作文就是官样文章,你来真格的,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苏木听着她一路胡说八道,只能将脚上的自行车蹬得飞快。
  林蕊快活地哼着小曲儿,美滋滋的勾画着她的发财蓝图。
  进了饭店,今天的气氛尤其热烈。
  少女正好奇呢,再转头看着外面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她顿时冷哼一声,什么好奇心都没有了。
  肯定是无苦啦。
  按照他神奇的体质,每次他出手总归能够招来大姥,这回人家又打算给他多少奖金啊?
  她不嫉妒,她凭本事挣钱,她肯定能够挣到大钱。
  那个,菜刀收好了。
  她一武林中人,万一忍不住要提刀怎么办?
  上了二楼楼,林蕊才听到有人在哭。
  周会计跟玲玲姐母女俩正抱头痛哭,旁边的小元元趴在无苦怀中,茫然地看着外婆跟妈妈,徒劳的吹着气:“痛痛飞,妈妈外婆不痛。”
  王奶奶拍着母女俩的背,安慰道:“这是喜事,哭什么呀?”
  “就是。”王大军在边上高兴地搓着手,“叔叔沉冤得雪了,应该高兴才对。”
  穿着军大衣的男人有点尴尬:“对不起这事儿我们早就开始调查的,但是因为年代久远,涉及到的情况又比较复杂,所以到现在才有结果。”
  王大军咧着嘴巴笑:“没事没事,你们能为我叔叔洗刷冤情就很好了。”
  当初从歹徒枪下死里逃生之后,有个看着像大领导的人去医院探望了他们,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解决。
  当时他们心惊肉跳的,哪里敢有什么要求啊,王大军也是脑袋瓜子一激灵,莫名其妙就想到了玲玲姐父亲的事。
  其实林玲姐父亲自杀的时候,王大军还没出生呢。
  但是他早早就成了孤儿,喜欢在外头跑来跑去,陆陆续续隐隐约约的大概就拼凑出当年的冤案。
  玲玲姐的父亲是位大师傅,做了一手好菜。
  当年涉外招待,经常借他过去帮忙,结果就发生了一起中毒事件。
  虽然最后外国友人死里逃生,只是在医院躺了小半个月。
  但是外交无小事,发生如此严重的事,当然得从里到外好好调查。
  作为掌勺师傅,大师傅自然被当成重点怀疑对象。
  在那个出身成分论天下的年代,大师傅曾经被国。民。党招去烧过半年饭的黑历史,愣是被人给挖出来了。
  这下子可好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就是国。民。党潜伏在大陆的特务,伺机破坏我国的外交工作。
  大师傅觉得冤枉,当年正是两党合作,共同抗日的时候。
  人家也打鬼子的,他给人家烧饭又怎么了?难不成叫人饿着肚子去打鬼子?
  这话哪里能说,这就是他向国。民。党效忠的宣言啊。
  半点意外都没有的,这件投。毒案有了定论,就是心怀叵测的狗特务在搞破坏。
  赶紧交代特。务集团的其他成员。
  以为写了血书自杀就能够逃脱人民专政的惩罚吗?没用的,狗特务会永远挂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周会计松开了女儿,拍拍女儿的肩膀,然后安慰急得不行的小外孙女:“外婆跟妈妈不痛,我们是高兴的。”
  小元元茫然地瞪大了眼睛,外婆的话,已经完全超出了小女孩的认知范畴。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痛了要哭,高兴了要笑。
  为什么外婆跟妈妈哭了,还说自己是高兴的呢?
  周会计擦擦眼泪:“我们母女没有别的要求,你就告诉我们当初到底是谁下的毒,我要问他一句亏心不亏心?”
  穿军大衣的男人有点儿尴尬,清了清嗓子道:“没人投。毒,当时是食物中毒,霍乱。”
  周会计立刻就明白了,建国以后,我国曾经宣布已经消灭了霍乱。
  既然如此,那这些上吐下泻的人就只能是中毒了。
  刚好有个历史不清白的大师傅在,那还有别的怀疑吗?
  所以尽管有参与调查的医生跟警察提出了疑问,在主持调查的领导明察秋毫之下,这桩案子还是定性为投。毒事件。
  后来再随着领导步步高升,此案更加是板上钉钉。
  好在青天朗朗,日月昭昭,终于拨。乱。反。正,还了大师傅一个清白。
  周会计古怪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突兀地笑了:“原来不是投。毒啊那从我们家收出来的砒。霜,又是怎么回事啊?”
  原来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投毒,果然是内鬼,鬼在人的心里头。
  既然都是投。毒案件了,那当然得有毒。药。
  领导说有,自然就有了。


第186章 预考起风云
  房间里头的气氛一度凝滞。
  还是王奶奶见势不妙; 赶紧出来打圆场:“同志你们辛苦了; 刚好; 吃了打卤面再走吧。”
  那几人哪里肯留,连连婉拒,一点抵达证明材料; 递给了周会计母女,赶紧告辞。
  周会计的爆发只是一瞬的; 她像一枚已经在潮湿阴暗中被遗忘了许久的炮。弹; 即使点了火线; 也最多只发出丁点儿光。
  她客客气气地跟男人道了谢,然后还礼貌的坚持将人送出去。
  直到吉普车开远了; 她才转过头,突然间对店堂里的人说:“今晚我请客,大家敞开来吃。”
  有相熟的人立刻向周会计道喜,终于轮上他们家老头子了。多少年了; 他们就等着这一天。
  林蕊也下意识的宽解周阿姨:“迟到总比不到好,总归是来了,以后就好了。”
  周会计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从女儿手中接过了小元元; 吧唧亲了一口:“我的乖孙女儿; 明天咱们去看外公。叫外公好好看看我们漂亮的小宝贝。”
  小元元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乖乖地蜷缩在外婆怀中。
  外婆笑了; 就是真高兴了。
  “对对对。”王奶奶热情的给张罗着,“等小何回来; 让他给你们家的好好相相地,咱们热热闹闹地办一场。”
  一直在底下忙碌的桂芬婶婶也过来接腔:“是是是,这回咱们拿出硬功夫来,好好的办一办。”
  店堂里的熟人连连叫好,嚷着要去喝一杯酒,白事也是喜事,这可是盼了几十年的大好事。
  因为吃完打卤面回楼上翻了两页书,就在床上打滚。
  林鑫回家看到跟小猪翻泥坑似的妹妹,哭笑不得:“你要睡觉就直接躺进去睡觉,闹腾什么呢?”
  林蕊抱住姐姐正在解开丝巾的胳膊,小脸揪成了一团:“姐,你说这算是喜剧还是讽刺喜剧啊?”
  板上钉钉,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事,居然愣是拖拉到现在的说法。
  周会计每年都写信申冤啊,那些信件真的就没有任何人看吗?
  林鑫叹了口气,摸摸妹妹的脑袋:“有很多问题,现在真的有很多问题。”
  她心里头憋了很多话,想要跟妹妹说,最终化作一声长叹,“算了,别想这么多,明天好好考试吧。”
  林蕊撅着嘴巴,开始各种哼哼唧唧:“姐,我好辛苦的哦,我要跑去外国语学校考试呢,就在我们本校考又怎么样啊?就是故意的,跑那么远,这不是影响我发挥吗?”
  林鑫点妹妹的脑袋:“你还好意思。你知道乡下的孩子要怎么考试吗?有的地方,他们连公交车都没得坐,得骑着自行车从一个镇到另外一个镇参加考试,好几十里地呢。要说累,人家比你累多了。”
  在生活质量上,林蕊同学向来是就高不就低,怎么会愿意跟条件艰苦的孩子比呢?
  想当年她参加中考的时候,哎哟,她家林主席恨不得将考场搬回家。
  少女抱着姐姐不停的蹭着:“姐,你要给我陪考。你不在我心里不安定,我考不好。”
  林鑫哭笑不得:“我在,我也不能替你考啊。好了,别闹腾了,要困了就早点睡。”
  话虽如此说,第二天早上,林鑫还是不辞辛苦地将妹妹跟苏木送去了考场。
  看着两人进教室,她才挥挥手,转身离开。
  真正进考场,林蕊才正儿八经意识到这预考的规格,真的相当于中考。
  好家伙,教室的桌椅拉得极开,单人单座。
  每一位进去的同学都在门口核对身份,老师的眼睛跟x光似的,恨不能在考生身上找出两个大窟窿。
  预备铃响了之后,两位老师都表情严肃,大声宣读考试纪律。
  外面还有人不停走动着,那是教育局领导带队巡考。
  林蕊发誓,她本来不紧张的。
  她还有心思盯着窗外一树雪白的樱花树发呆,甚至想到了《秒速5厘米》中的台词:如果,樱花掉落的速度是每秒5厘米,那么两颗心需要多久才能靠近?
  然而她那难得细腻的少女心才刚刚进入状态,发试卷时,她就被惊了一把。
  咳咳,跟试卷内容无关,她早就在大小考试中练就了一身宠辱不惊的好功力。
  反正她就这水平,卷子出成啥样,她也翻不出花来。
  而是监考老师认为,教室里头有位考生的样子跟她照片上的模样相差太远,有替考的嫌疑。
  女孩子脸涨得通红,几乎快要哭了,反复强调就是她本人,只是照片是她小学毕业时拍的。
  监考老师瞪眼:“说了是半年内的照片,为什么用这么久之前的照片?”
  另外一位年纪大一些的监考老师走过来看了看准考证跟考生本人,安慰道:“你先考,我们汇报一下领导。”
  那女生眼中含着两泡泪,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旁边有考生举起手来:“老师,我能替她证明,我们是同学。”
  监考老师点点头,语气温和:“都先好好考试,不要影响了考试情绪。”
  领导过来的也很快,几个人拿着照片反复盯着那女生的脸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先考试,考完之后再核查。
  虽然整个过程花了不到10分钟,林蕊的情绪还是被调动了起来,她破天荒地紧张了。
  说来真是讽刺啊。
  作为一位极度有自知之明的资深学渣,因为对考试不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上下两辈子考试,她都不知道啥叫紧张。
  等到答完试卷看手表的时候,少女惊恐的发现自己手心居然全是汗。
  正经的说一句,她在老师眼皮底下作弊都没这么紧张呢。
  少女真想揽镜自怜,这万恶的生活呀,居然将她逼到了这一步。
  预考跟中考一样,一上午也就考一门语文。
  饶是如此,出教室门的时候,林蕊还是腿软,感觉跑个3000米都不带这么累的。
  苏木不跟她一个考场,见状赶紧冲过来扶她,往她嘴里头塞了颗巧克力。
  林蕊半靠在苏木身上,才勉强站稳。
  她见那个先前被怀疑替考的女生垂头丧气地跟着老师往外走,下意识的喊了声:“喂!”,然后将手中的巧克力糖塞给女生,“你吃,没事的,老师肯定能够还你清白。”
  女学生仓皇地点点头,轻声道了谢。
  她伸出手的时候,苏木注意到,她校服里头的毛衣袖口已经拉了。
  这毛衣,不知道她究竟穿了多久。
  监考老师看了她俩一眼,没吭声,继续在前面带路。
  林蕊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说不出的同情。
  她估计那个女生要么家境不佳,要么在家中过得难堪,所以拿不出钱来重新拍一张证件照,只能拿小学毕业时的照片充数。
  听上去非常荒诞,然而就真的有这种事。
  苏木拉着她的手:“走吧,咱们赶紧吃饭,下午还有数学呢。”
  林蕊下意识的就是一阵头皮发紧,熬吧,熬过数学考试就好。
  两人刚走出长廊,就看见林鑫在对他们挥手。
  少女喜出望外,跟只小鸟似的,直接奔进她姐怀中。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以为,事实上在旁人看来,她就跟颗炮。弹一样直接杀过去,差点没撞倒了她姐。
  林鑫哭笑不得地抱着妹妹,揉着她的脑袋:“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人家再大,也是你的亲亲小宝贝。”林蕊恬不知耻,在姐姐怀中蹭来蹭去。
  看的旁边的卢定安哭笑不得,只能抬起手,示意手中拎着的保温桶:“看样子,中午饭可以省了呀。”
  林蕊立刻跳脚,抱着她姐的胳膊扭来扭去,当面告状:“姐,你看我姐夫,欺负小孩子哦,他不给我饭吃。”
  林鑫粉脸飞红,扬起手作势要揪她耳朵。
  口没遮拦的妹妹,立刻往苏木后面躲,还不知死活:“姐你要温柔要淑女,要保持好形象。”
  卢定安艰难地憋住笑,清了清嗓子,示意道:“先吃饭吧,吃完饭眯一会儿,下午考试才有精神。”
  从饭店坐车到外国语学校要半个多,一来一回,加上吃饭起码得两个小时。
  这样对两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赶了。
  王奶奶本打算让大军哥给他俩送饭的,林鑫怎么好意思,坚持要自己来。
  林蕊突然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哎呀,姐,你翘课了。”
  林鑫狠狠瞪了她一眼,冷笑道:“是谁号称我不在,就安不下心来,考不了试的?”
  林蕊嘿嘿干笑,脑袋贴在她姐的胳膊上,各种撒娇。
  林鑫哭笑不得,夹了寿司,塞进妹妹嘴里头,又招呼她喝汤。
  天空这么蓝,太阳这么好,哇,好漂亮的樱花树,生活实在太美妙。
  于是少女憋不住引吭高歌。
  她唱了首邓丽君的日文歌。
  大约是她的声音实在太突兀了,旁边走过的人下意识转回头看了眼。
  林鑫正无奈妹妹想唱就唱的脾气,这在外头也不知道收敛点儿。
  撞上路人的视线,当姐姐的人不免尴尬:“老吴?你也来接你弟弟呀。什么时候剪得头发?挺精神的。”
  林蕊笑嘻嘻地看过去,突然间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这个人,她刚才在考场上见过。
  对面的男生仓皇地点了点头,笑道:“你们忙,我有事先走一步。”
  卢定安笑着递了两瓶汽水过去:“你可是大忙人,我们可不敢打扰你。对了,礼拜天是不是有个讲座来着?是在阶梯教室还是小礼堂啊?”
  剃了板寸头的男生还没有来得及谢过卢定安的汽水,旁边走过的中年男人,突然间目光如鹰隼一般盯在他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下意识的拔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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