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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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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头派来的党委书记天天跟厂长吵架; 压根就不管厂里的情况; 只强调领导交代的任务必须得完成。
  “反正厂子就是亏损; 他也不吃亏。大不了继续换个地方当干部就是了。”林建明苦笑,“可要是上头不满意了; 他就是干的再好,也顶个屁用。”
  领导让你走,你就得走的情况,还怎么发挥主观能动性?
  有这经历; 但凡“聪明”一点儿的人都知道揣摩上意比好好做事重要。
  他心头烦闷,这种外行指导内行,压根就不懂经营的人,却能硬压着真正懂行的人去做荒唐可笑的事; 在国内一点儿也不稀奇。
  没有既当运动员也当裁判的道理。
  林建明始终认为; 企业与主管部门之间的关系,就近乎于小家庭和公公婆婆相处。
  想要家和万事兴; 想要和和美美过下去,公公婆婆的手就不能伸得太长。
  儿孙自有儿孙福; 孩子过成什么样,是孩子自己的事。
  父母不应当插手过多,更加不能替孩子过日子。
  这些抱怨,他也只能当着妻子的面念上两句。
  别说人家远在千里之外的电冰箱厂,就是他们钢铁厂,不照样是困难重重。
  表面上花团锦簇烈火烹油,下面隐藏的问题多的去。
  林建明小声与妻子絮叨:“我听周会计说,咱们厂的账目问题也挺复杂的。”
  钢铁厂欠人家的,人家欠他们钢铁厂的,纠结在一起账目足足有大几百万。
  林建明搞机械出身,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有什么问题,反正把债要回来不就有钱还人家了嘛。
  还是周会计跟他解释,他才反应过来其中的惊险与危机。
  大家都已经绞在了一起,只要其中一个链接断了,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即使大家都撑着不断,但资金停止流动就意味着企业没办法继续开工。
  因为只要开工就意味着必须得有资金投入。
  可没有生产,利润从何谈起,没有利润又从何处产生富余资金还债?
  没有蛋,哪儿来的鸡?
  没有鸡,又哪儿来的蛋?
  这会成为一个循环的死结。
  当经济形势宽松的时候,因为有银行不断当外援,这个问题并不引人注目,甚至被掩盖在飞速转动的机器下。
  但是现在经济政策紧缩,银行想方设法吸纳储户,又哪里会往外放贷。
  郑大夫安慰地拍拍丈夫的肩膀,她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药来医治三角债这顽疾。
  与夫妻俩的沉闷烦忧相反,留在小洋楼里头的四个孩子却是欢天喜地。
  小洋楼哎,先前人多挪不开步子还显不出来。
  现在大门一关,屋里头宽敞敞亮堂堂的,立刻就大不一样。
  就连一向少年老成的林鑫也忍不住喜形于色。
  更别提终于看到小康社会曙光的林蕊。
  她高兴地在楼下翻跟斗,被她姐追着一顿捶。
  林鑫好不容易压住了妹妹,扭头看到拿扶梯当滑滑梯,从三楼直接刺溜下来的小和尚,差点儿没当场晕倒。
  林蕊看她姐要动怒,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立刻瞪眼:“苏木!傻站着干嘛?还不管管你师弟,不像话,都成什么样子了?”
  林鑫毫不客气地揪着妹妹的耳朵,拖人上楼洗漱,皮笑肉不笑:“你可得了吧,最不像话的人就是你!”
  林蕊委屈不已,立刻讨好卖乖:“姐,你冤枉我,明明我最乖最听话了。”
  林蕊抓着花洒给妹妹冲澡,瞧她疯的,这一身的油汗。
  因为害怕现在市面上常见的燃气热水器会煤气泄露,三楼的卫生间装的是刚上市不久的电热水器。
  温热的水冲刷在林蕊身上时,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哎哟姐,我总算能正经洗回热水澡了。”
  林鑫瞪眼:“你少给我讲怪话。上礼拜你不是才洗过澡啊。”
  林蕊哼哼唧唧:“那不一样,那在澡堂子里头,大家都盯着我,好害羞的。”
  人家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林鑫看着怪模怪样的妹妹,差点儿没笑喷:“行了吧你,怪相!你也不想想这电热水器多贵,洗一趟澡又得花多少电费。”
  林蕊振振有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好好挣钱就行。”
  她挨挨蹭蹭到姐姐身边,眨巴着眼睛:“姐,咱们的纸巾跟纸手帕增添了多少客户了啊?”
  林鑫看妹妹的财迷模样就头疼:“哎哟,这要年底了,爸爸都快忙死了。哪有时间跑那么多地方。”
  国营商店朝九晚五,到点儿就下班。
  林工总不能老是翘班出去搞推销。
  林蕊急得要跺脚:“我爸也真是老实,就不能请两天假吗?”
  钢铁厂里头常年休假不露面,钱不少拿一分的人多了去。
  她爸就是再忙再累,厂里头也不会说他一句好。
  也许是上辈子就清楚钢铁厂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的事实,林蕊对钢铁厂的发展并不太关心。
  再糟糕的事情,只要情感认知上接受了,也就没那么可怕。
  十几二十年后,国内倒掉的大型国企又岂止江州钢铁厂一家。
  摸着良心说,只要改制过程中别出一堆蛀虫中饱私囊,单凭卖地这一项,也不会饿死厂里的职工。
  可惜的是,“聪明”的人太多,被贱卖的国有资产也太多。
  林蕊本能地不愿意想太过复杂的事,她只想好好挣钱。
  “姐,我还有个更省事的办法,保准能够全方位无死角地推销。”
  她双眼闪闪发亮,激动地盯着她姐,“去江州饭店开一间房,然后用房里的电话按照电话簿黄页上一家家的打过去,就说在报纸上看到了纸巾跟纸手帕,想问问他们那边有没有的卖。”
  现在江州饭店可不是一般人拿钱就能够住的地方。
  能在那儿订到房,非富即贵,身份必定是特殊的,因为人家的主业可是接待外宾。
  林鑫哪里听不出妹妹的言外之意。
  她狠狠拍了一下这丫头的脑袋,冷笑道:“真不好意思,你姐我就是个平头老百姓,没资格住江州饭店的房间。”
  林蕊立刻委屈起来,哼哼唧唧:“姐,咱们在商言商嘛,你就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嘛。”
  林鑫同志,现在是考试月对不对?你没有时间一家家地跑去各大商场问。
  电话的发明就是为了让人们更方便的生活。
  “这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学校自习教室肯定紧张,你还能在饭店里头好好看书复习。”
  林鑫作势要揍她:“我捶不死你!你也不想想江州饭店住一晚要多少钱。你这推销出去的提成都不够付房费。”
  姐姐话一出口就发觉自己被绕到坑里头去了,立刻瞪眼:“洗好澡赶紧给我滚出去。”
  林蕊笑嘻嘻的:“姐,江州饭店太贵的话,换一家也行啊。全看你自由发挥。”
  她见姐姐扬起了手,吓得立刻刺溜出浴室,哆哆嗦嗦往房间跑。
  少女在楼梯口看到老实蹲着的无苦,惊讶地冲苏木抬抬眉毛:“哎,你怎么说的,他肯停下来了。”
  常规的“摔到了怎么办”之类的,对小和尚不管用。
  这就是猴子跟猫结合生下来的妖精,摔倒也能空中一个跟头翻过来。
  苏木默默地看了眼少女:“蛋。蛋疼,我告诉他这么滑下去,蛋。蛋会很痛。”
  林蕊目瞪口呆,旋即跳起来拍他的脑袋,羞愤难当:“你不要脸!”
  竟然跟一个小姑娘说什么蛋。蛋,简直就是公然耍流氓!
  苏木猝不及防,实实在在挨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少年委屈地控诉,蕊蕊不讲理,明明是她坚持要问的,还不许他撒谎。他照实说了,她还是要打人。
  怎么都是他的错啊?
  明明就很痛,他没说谎,他以前滑下来过。
  林蕊瞪眼,还说,再说她捶死他。
  林鑫捧着洗衣盆出来,听得眼皮子直跳,赶紧终止这个话题:“林蕊,给我回去睡觉!苏木,赶紧跟无苦洗澡换衣服,我放洗衣机洗。”
  林蕊偷偷摸摸地回头看了眼苏木,扭过脑袋。
  哼!臭小子,不要脸!
  林鑫看妹妹站在洗衣机前头,本能地尴尬。
  买洗衣机的钱是何半仙出的。
  准确点儿讲,是何半仙汇了款过来买热水器。
  她爸倒了趟手,挣了几千块,索性又给添了台洗衣机。
  林鑫清了清嗓子:“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睡觉去。”
  “姐,你不睡吗?”林蕊转过头,奇怪道。
  林鑫哭笑不得:“衣服洗好了不甩水吗?快点睡你的觉去。”
  林蕊撅起嘴巴:“太不方便了,赶紧全自动洗衣机。洗好了还要再自己动手甩水。”
  “又不要你动手,就你话多,快去睡觉。”
  等林鑫忙罢了,疲惫地躺在床上,林蕊又哼哼唧唧蹭上去。
  她抱着姐姐的胳膊:“哎呀,电热毯烧的上火。”
  林鑫冷笑:“关掉冻死你就不上火了。”
  林蕊哼哼唧唧:“要电热水毯嘛,那个舒服。”
  林鑫没意见:“好啊,你自己做个电热水毯出来。好像有点儿难啊,有的人物理电路图都不会画。”
  “姐,你讨厌,你欺负人。”林蕊不依,往她姐怀里一个劲儿蹭。
  林鑫被她吵得连觉都睡不成:“行了行了,我给你打电话推销去。”
  林蕊笑嘻嘻地要亲她姐姐:“姐,你最好了,我最爱你!”
  林鑫嫌恶地把人推到边上:“我不爱你,你给我老实呆着。”
  “哼!你爱卢哥不爱我,姐,你这叫喜新厌旧。”
  林鑫气得拍她屁。股:“就你话多。”
  说着,她直接拉被子盖林蕊的头。
  林蕊哪里肯束手就擒。
  姐妹俩正闹腾的时候,突然“咚”的一声,楼下传来声响。
  两人面面相觑,什么声音?
  林鑫摁住妹妹,小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妹妹留在床上。
  她自己则随手拎起床头柜里的电筒,悄无声息地下了床。
  林鑫正穿鞋,就看妹妹已经溜下床,捞起床头柜边的凳子。
  她吓了一跳,刚要瞪眼,林蕊已经轻手蹑脚地拧开了房门。
  屋外灯光大亮,楼下无苦懊恼地抱怨:“你可真不老实,瞎动弹什么,吵得人脑袋痛。”
  林家姐妹冲到一楼,只见个身形瘦小的男人被摁在地上。
  林蕊扫了眼他胳膊腿的古怪姿势,四肢就忍不住一阵痛。
  这倒霉的家伙,显然是被无苦给下了胳膊腿脚。
  无苦兀自生气:“你这人真讨厌,为啥不天亮了再过来,我跟我师兄正练功呢。”
  林鑫惊讶,这么晚了,俩小子好端端的不睡觉,难怪都不长个子。
  林蕊清清嗓子,跟她姐咬耳朵:“睡功。”
  躺在床上呼打成雷的睡功。
  无苦气得够呛,他本打算直接将这人敲晕了丢在地上,好好睡一觉,明儿早上再扭送去派出所。
  谁知道这人太不老实了,一个劲儿地折腾。
  小和尚苦大仇深地扭头看苏木:“师兄,你给我拿个绳子过来,咱们绑死了他再送走。”
  林鑫哪里放心两个小孩自己走夜路去派出所,也不敢叫妹妹一个人待在房里。
  她赶紧招呼人套好了棉衣,打着手电筒开门。
  无苦踏出屋门之际,突然间扭过头厉声呵斥:“妖魔鬼怪速速退散,胆敢踏入结界者,杀无赦!”
  林鑫手一抖,电筒差点儿掉在地上。
  她转过头怀疑地看妹妹,这无苦不是清凉寺的正经出家和尚吗?怎么比何半仙还神神叨叨。
  林蕊嗤之以鼻,天真,哪个正经和尚啃猪蹄比她都快。
  这就是个被逐出师门的野和尚。


第150章 刺激的人生
  从派出所回饭店的路上; 林鑫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小和尚看; 仿佛那光葫芦瓢脑袋上套着的帽子也开了光; 突然间生出了佛主像。
  林蕊满脸探究,心里头直纳闷,这小和尚究竟什么体质?也未免太过于招特殊人士的厚爱。
  馋虫犯了出去吃顿烤全羊吧; 就撞见持枪抢劫杀人的叛。逃士兵。
  叫王大军嫌弃,只能在他们家睡个觉吧; 就能逮到连环行窃的江洋大盗。
  这命中率; 堪比逃犯克星歌神啊!
  说起来这小偷落网的原因也有些冤枉。
  他到饭店里头来并不是为了行窃; 而是为了在这儿睡觉。
  到了派出所见到警察时,他当然不承认自己是小偷; 只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个丢了工作的进城务工者。
  因为工地停工了,他身上的钱花光了,住不起招待所,外头又太冷; 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想在饭店里头对付一晚上。
  他一口咬定饭店门没锁好,他推门就进去了,绝对没有撬锁。
  先前这店没开门; 房子还盖着呢; 里头怎么会摆东西。就算他是小偷,也犯不着上这儿偷东西。
  警察任凭他说得天花乱坠; 只一口口喝茶,始终冷眼瞪着他。
  这人像是心虚了; 吭哧了半天,终于跟挤牙膏似的,承认今晚不是他第一次跑进饭店。
  上个礼拜下雪的那天,他冻得吃不消,就偷偷摸摸地潜入进屋子睡了一晚上。
  趁着天没亮,他又默不作声地收拾干净一切,悄悄地走了。
  “社会主义新中国,总不能让人冻死在大马路上吧。现在江州也开放了,叫国际友人看到我们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国际影响也不好哎。”
  这人兀自滔滔不绝,冷不丁地,警察欺身上前,一个擒拿手将他撂倒在地,手往他腰间一抹,直接顺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
  再打开来一看,简直闪瞎了在场人士的眼。
  嚯,足足十几块手表,上海牌、梅花牌还要现在市面上罕见的进口东方双狮牌,应有尽有,看得人简直眼花缭乱。
  警察点着手表,连声冷笑:“原来你当盲流时也没闲着,还顺带着倒卖二手手表啊,这也是在身体力行地促进经济发展吗?”
  接连小半个月,江州陆陆续续有澡堂子报案。
  小偷混进澡堂里头去,专门盯着手表跟现金偷,还有人被偷了枚金戒指,丢了条金链子。
  警察直接拽着小偷脖子上挂的项链,皮笑肉不笑:“现在金子可不便宜啊,卖掉这个,江州饭店你都住得起了吧。”
  兄弟派出所的协查令都送到他们这儿来了。
  大家伙儿铆足了劲,生怕这人流窜出了江州城,不能被他们一举擒获。
  结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小子倒好了,竟然自投罗网。
  警察指着坐在旁边吃水果硬糖的无苦道:“知道他是谁吗?窃贼克星,整个火车线的贼都闻风丧胆。”
  偷到人家头上去,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这人不得不低下头,承认自己的确犯下了盗窃罪行。
  当然,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生活过于艰辛,所以百般无奈方出此下策,向社会上的善心人士募捐点儿钱救急。
  既然全国人民都能踊跃捐钱拯救大熊猫了,那人总归比大熊猫珍贵吧。
  社会主义新中国,不能饿死大熊猫,更不能饿死人民群众。
  当时正在隔壁房间做笔录的林蕊深深地震惊了,这人究竟哪儿来的狗胆,竟然敢大言不惭地想与滚滚一较高下。
  胖达君可是为全国人民创造了无数财富与欢乐。
  警察叔叔冷笑:“人民群众?你这叫人民群众的敌人,是被专制的对象。”
  小偷悻悻的,只能老大不情愿地交代犯罪事实。
  他行窃得手之后不敢投宿旅店,生怕叫人发现他不对劲。
  于是就将主意打到民宅上头。
  一般老百姓家里头他不敢去,因为现在基本上城里头家家户户都住的憋仄,转个身放个屁都满屋子闻得到。
  他一个大活人就是再谨慎,待上一夜也容易露馅。
  况且现在的街坊邻居就跟大家族似的,平常有没有龃龉是一回事,在面对抓小偷这种全国人民都热情参与的全民运动时,他们往往会思想高度统一,行动积极一致,揍死小偷没商量。
  想来想去,他将目光投向了这座新盖的小洋楼。
  他之前就在房子附近转悠过,听说这房子装好了起码得散三个月的味道,主人才会入住,所以大着胆子将此处当成了自己的临时落脚地。
  谁知道时运不济,竟然叫他撞上了无苦。
  被警察叔叔表扬了足足十来分钟的小和尚,回去的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地跟苏木吹嘘:“师兄,我一闻他身上的味道,佛主他老人家就告诉我,这不是个好的。”
  必须得立刻撂倒,绝对不能让他再动弹。
  林蕊在边上听得一阵冷哼,毫不留情地从鼻孔中出气:“别一口一个佛主,你算出家人吗?花和尚鲁智深,冒充出家人。”
  无苦不服气:“我不是野和尚,我在清凉寺出的家。”
  说话的时候,他心虚地将手上的肉松面包一口塞进嘴里头,咕咚一声咽下肚子。
  刚才在派出所做笔录时,小和尚盯着人家值班民警当夜宵的面包眼神过于深沉执着,警察叔叔愣是看不下去,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将面包塞给了聪明勇敢的小英雄。
  “出家人?有证不?这年头打着佛门子弟的旗号招摇撞骗的可不少。”林蕊说风凉话,“宝华山去过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整个东南地区的和尚出家,唯一能发放度牒凭证的只有宝华寺。”
  没度牒就是无证上岗,不是野和尚是什么?
  无苦粉团子似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年纪还小呢。等我大了我就有度牒了。”
  苏木不甚赞同地将自家小师弟往身后藏了藏,侧过头朝无苦使眼色,示意他忍忍算了。
  千万别跟蕊蕊怼上,否则他绝对占不了便宜。
  小和尚委屈地歪着脑袋,满脸控诉地责备苏木:“师兄,你要黑白分明,不能指鹿为马。你不能总是向着我小师嫂说话。”
  当着林家姐妹的面,苏木的脸腾的红了,期期艾艾:“你,你瞎说什么呀?什么时候那个什么了,我是修行中人。”
  无苦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太糟。
  能吃也就算了,还老是信口雌黄,专门胡说八道。
  修行中人哪儿来的媳妇。
  反正这小子也一直看不准。
  林蕊冷笑,伸出手就去揪无苦的耳朵。
  小和尚吓得连连后退。
  他已经知道自家师兄靠不住,赶紧缩在林鑫身后,满脸委屈地控诉:“大姐,你看二姐她老欺负我。”
  要是平常,林鑫肯定要训斥这两个男孩子,哪里能随便编排女生。
  但是现在她却顾不上。
  当大姐的人伸手拦下妹妹,然后侧过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小和尚:“无苦,你是怎么知道楼下有人的。”
  那江洋大盗说的清清楚楚,他一贯来无影去无踪,一丁儿点儿动静都不发出。
  报案的洗澡堂也强调,他们真的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要说动静,其实她们姐妹的房间距离大门更近。
  林鑫自认为是个相当小心的人,可她能肯定,当时她真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那盗贼也郁闷,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直接从楼上冲下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他直接打翻在地。
  难道练武之人真的耳力目力过人?
  无苦得意洋洋,骄傲地挺起胸膛:“他踩到我的结界上了。”
  那人太沉,踩得小和尚好生疼。
  如果不是疼得吃不消的话,小和尚都想捏捏鼻子忍忍算了。
  反正通往3楼的大铁门他还设了符,任凭那人有通天的本事也进不来。
  林鑫听得越发糊涂:“什么结界?为什么他踩着你会觉得疼?”
  林蕊目瞪口呆,眼前的小和尚绝对成精了。
  没看她聪明睿智理性客观的小仙女姐姐都已经成功地被这小和尚给绕进坑里头去了吗?
  哪儿来的结界啊,我亲爱的姐姐。
  你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啊。
  肯定是小和尚肚子饿,偷偷摸摸跑去厨房找东西吃,刚好那倒霉的小偷进屋,被他迎头撞上。
  堂堂正正的一个大学生,向来坚持唯物主义,怎么现在竟然违心起来了。
  无苦躲在大姐身后,决定不理自己的小师嫂。
  小师嫂好凶的呢,还是大姐美丽又善良。
  林蕊勃然大怒。善良也许她没有,但美貌她必须有。
  少女出手如闪电,一把揪住小和尚的耳朵:“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我到底美还是美呢?”
  无苦疼得嗷嗷叫,一个劲儿地跟林鑫告状:“大姐你看,二姐揪得我好疼。”
  林蕊赶紧拍妹妹的手,责备道:“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揪坏了人家耳朵。”
  林蕊立刻往姐姐身上扑,各种委屈:“姐,你都不爱我了,你也被这小和尚给拐走了。”
  林鑫对于人格幼稚化的妹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由着她假哭,转头又问无苦:“为什么他踩着你特别疼?”
  “因为他身子沉是。”小和尚眨巴两下眼睛,“他整个人都泡在血里头,所以身上特别沉,踩着我就痛。”
  林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无苦的言下之意。
  小和尚一本正经地解释:“人的魂儿是有分量的。那越好的魂儿就轻,死了以后飞升当神仙。这坏的就分量重,往底下掉。最重的那些就掉进阿鼻地狱了。”
  林蕊听得陈母截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耳朵,深表佩服:“原来灵魂是泡在水里头的啊?”
  合着你们以为这玩意儿按照密度分级。
  密度与水相同的,悬在水中,密度轻的浮出水面,密度大的沉到水底。
  果然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脑洞有多大,宇宙就有多大。
  魂儿轻不是八字不稳,容易灵魂出窍吗?
  啊呸!她也被这小和尚带进沟里头去了。
  无苦理所当然地点头:“就是这样啊,不然人死了,哪有上天跟入地的区别。“
  林蕊越听越乐呵:“哎哟,我真服了你们,果然与时俱进,还上升到物理学上了。你们佛门不是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嘛。那么请问,轻飘飘的魂怎么能从天上拽下来?”
  无苦大字认识不超过三百个,经书也是跟师傅念叨,标准的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他叫林蕊问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吭哧吭哧地强调:“至少我说的是真的,小师嫂。”
  林蕊勃然色变,伸手又要揪小和尚的耳朵:“你叫谁师嫂呢?胡说八道什么呀,一个小和尚成天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出家人不打妄语的道理不懂吗?”
  她说话声音本来就脆,这么劈头盖脸噼里啪啦的一通,简直像炸鞭炮似的。
  可怜的小和尚一头扎进林鑫怀里,可劲儿的委屈:“大姐,你看二姐她又欺负我。”
  林蕊勃然大怒,立刻上去拽开小和尚:“你要脸不?这么大的人,还出家人呢,居然敢占大姑娘的便宜,看我不揍死你。”
  小和尚刺溜往屋里头跑。
  苏木赶紧开灯,想拦住蕊蕊,给自家小师弟打个掩护。
  灯光一亮,林鑫的脑袋也像是被闪电劈开。
  她浑身一个激灵,追着无苦询问:“你说他身子沉,泡在血里头?是血,不是雪?”
  因为前两天刚下过雪,所以刚才她下意识地就理解成雪水了。
  无苦“啊”了一声,点点头:“是血,带着腥味儿呢。”
  林鑫激动起来:“好好的魂怎么会泡在血里头?”
  无苦茫然,他不知道啊,他师父又没教过他。
  厨房里传来林蕊的惊呼声,她进去倒水喝的。
  众人赶紧冲进厨房,少女的手哆哆嗦嗦指着大菜筐,舌头打结:“这……这是什么?”
  灯光下,菜筐里头赫然掉了只手枪。
  林蕊直接瘫软砸她姐怀里头。
  妈呀,这人生未免也太过刺激了。


第151章 和尚好威风
  单人病房中; 林蕊走来走去; 眉毛皱得死紧; 不停地嘀咕:“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姑娘她上下两辈子的人生加在一起,都不曾经历过如此激烈的高光时刻。
  枪啊; 盗窃跟枪是两个完全不同层面的概念。
  前者好歹罪犯知道是不义之财,是采取暗的方式; 并不希望叫人知道。
  后者那是凶器; 谁都知道一般人不能沾上。
  那个黑黢黢的夜晚; 厨房中暗淡的灯光根本照不亮黑黢黢的枪。筒。
  跟大部分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一样,屋中四个人除了骨骼清奇人设神奇遭遇离奇的无苦以外; 其余三位谁都没有亲眼如此近距离的见过真正的枪。
  黑色的枪筒暗沉沉,简直像能够吸走天地间所有的光。
  妖刀村正,那个瞬间,林蕊脑海中只浮现出一把狭长的日本刀; 完全忽略了倒映在她视网膜上的是把手。枪的事实。
  她觉得自己站在黑洞面前,头晕目眩。
  那枪如同巨大的黑色的旋涡,不断地旋转着,拼命要将人完全拖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戏精体质发作; 林蕊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浮现出血流成河的场景。
  血; 大片的鲜血,从房门下的缝隙汩汩而出; 散发着浓郁的腥味。
  那流淌开来的鲜血漫延成妖娆鬼魅的花,像是在邀请门外人。
  进来吧; 进来好好看看,看看里头究竟有什么。
  林蕊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脚。
  就在她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脑袋上突然重重挨了一下子。
  小和尚一蹦三尺高,吃了面包没洗手的巴掌就这么落在了林蕊的天灵盖上。
  林蕊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勃然大怒。
  不得了了,这小兔崽子,居然连她都敢打。她刚洗的头发,又沾了肉松味儿。
  看来不给他点儿教训瞧瞧,他就不知道谁才是老大。
  小和尚已经在残酷的生活环境中,成功总结出对付残暴的林蕊的经验。
  他直接猴在大姐胳膊上,突兀地出了声:“这枪开过,你们闻到味儿没有?”
  就是那种火药爆。炸的味道。
  小和尚闻过一回,这辈子都忘不了。
  林鑫变了脸色,她想到了无苦先前说的那人魂上沾了血,所以无比沉重的事。
  是这把枪,那人用这把枪杀了人。
  屋里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齐齐傻了眼。
  林蕊本能地头晕,下意识的就靠在了她身上,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要往下滑。
  苏木赶紧伸出手,架在她咯吱窝底下。
  要是平常,谁敢碰她的咯吱窝,林蕊一定要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现在她却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任由姐姐跟苏木帮忙搀着她到边上坐下。
  无苦看着自己还沾着油的手,犹豫了一下,想起小师嫂打人还挺痛,只得勉为其难站在了林蕊前头,挡住了那把枪。
  现在怎么办?
  屋里头的人全都没了主意。
  闯进来一个小偷,他们可以扭送去派出所。
  厨房的菜筐里多了把枪,是不是也该给派出所的警察送过去?
  当然,他们谁也不敢碰这把枪。
  似乎那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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