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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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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蕊立刻反对:“舅妈,我来烧,炖的味道进不去。”
舅妈随口应和:“行行行,你烧。”
她将篮子里头的衣服放在干净的踏板上,准备一件件捶打漂洗。
林蕊低腰捧螺蛳的时候,突然间看到水中黑脊背一晃,她下意识地拎起篮子往水里头一舀。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条活蹦乱跳的红鲤鱼!
林蕊差点儿当场跪下,膜拜锦鲤大人。她浑身发热,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脑内小剧场开上天,各种不可说的剧情纷纷上演。难道,这预示着什么无法言喻的奇遇?
舅妈也高兴得厉害。现在虽然还没有锦鲤的概念,但红鲤鱼在传统中本来就意味着福气。
“还是我们蕊蕊厉害,生来就是有福之人。”舅妈高兴得连漂洗衣服也顾不上,招呼儿子先把鱼送回家,然后再拿个空篮子过来。
林蕊跟表弟一路小跑,伸手摁住竹篮里头企图逃跑的红鲤鱼。
两人的嘴巴都要挂在耳朵上了,没到家门口就开始大喊:“外婆(奶奶),你快过来看。”
外婆正在院子里头打井水,看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开口打趣道:“这是路上捡钱了?”
“发财了!”鹏鹏一溜烟奔到奶奶跟前,炫耀地给她看竹篮,“我二姐就这么一捞,鱼就进篮子了!”
外公已经下过一趟地,摘了一箩筐今天家里要吃的菜回来,见状笑了:“昨晚下大雨,估计是鱼翻塘了,好大一条。我们这边大鲤鱼可不常见。”
鹏鹏骄傲地挺起胸膛:“那是,我二姐真厉害。”
厢房里头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刚出生不到十个小时的宝宝歇过中场,再度开腔唱大戏。
凄厉的哭闹声打断了鹏鹏的炫耀。
芬妮抱着小弟弟来回走动,急得不得了。
不知道是孕期营养不足还是年纪大了,桂芬婶婶生完小儿子后,两只乳。房干瘪瘪的,几乎一滴奶水都挤不下来。
这小家伙生下来后基本上没吃到东西,哭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叫人看的心惊胆战,生怕他下一秒就直接抽起来。
外婆瞧着直犯愁。老话说“七活八不活”,这小家伙恰好八个月,别养不活哦。
林鑫倒是冷静:“肚子瘪的,说明孩子羊水吐得干净,胎粪排出来了,起码没有先天性巨结肠。”
至于孩子以后好不好,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林蕊探头四下张望:“孩子爸爸呢,我根生叔叔呢?”
自己老婆躺在床上,小儿子哭得快断气了,他倒是跑得没影没踪。
“做小工去了。”外婆从累得满头大汗的芬妮手上接过宝宝,“这多了张嘴巴,可不得下力气挣钱啊。养孩子可不容易。”
她转头招呼外公,“你找找看,家里有没有奶糕。”
“什么天啊,有也坏掉了。”外公都当爷爷的人了,仍然不敢抱软绵绵的小婴儿,总觉得会把孩子给抱坏掉。
他只皱着眉头站在边上,满心忧虑,“桂芬赶紧下奶是真的。我去道真那儿问问,她还有通草没。”
“早没有了。她去年开过年接生完就一直没接生过。草药过性,被她都扔掉了。”外婆犯愁,“前头五子家才分过肉,现在也没哪家杀猪啊。”
不然称斤肉,给桂芬补补也好。
外公放下手上的锄头:“我去洞里头捞只□□,炖两回汤看能不能下奶。你先打个蛋花汤给桂芬吃。”
芬妮张着手在边上不知所措,闻声立刻摆手拒绝:“三爷爷你别杀鸡了,鸡生蛋卖钱的。”
外公脚步不停:“没事,刚好有几只小公鸡成天挑事,本来就打算这几天杀了的。”
说着,他伸手推开院子门。
总不能让孩子一直喝不上奶。
外婆的目光落在水盆中不停蹦跶的红鲤鱼身上,突然间反应过来:“对啊,这个,鲤鱼汤下奶最好不过了。”
她抬眼朝林蕊笑,“我们蕊蕊啊,就是海龙王。看看,昨晚呼风唤雨,今儿又抓了鲤鱼来,就是个龙王啊。”
林蕊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难道这鱼不养起来?”
锦鲤大人啊!多少人转发顶礼膜拜的锦鲤大人。
外婆听了一耳朵稀奇,惊讶地看小外孙女:“养什么啊,咱们家又没包鱼塘,鱼越养越瘦,当然是杀了吃掉。本来我打算烧糖醋鱼给你吃。现在不用了,直接炖汤。”
说着,她从口袋中摸出五毛钱给孙子,“鹏鹏,你去前头捞四块水豆腐,然后再要两块臭豆腐,剩下的买香干。刚刚豆腐张才挑着担子过去的。”
鹏鹏高兴起来:“对对对,福气吃到肚子里头,才是真福气。”
他接过钱,抓起搪瓷盆子,一刺溜儿地跑了。
外婆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林蕊:“外婆炒青椒干子给我们蕊蕊吃,好不?”
林蕊默默地瞅了眼已经转移到盆中的红鲤鱼,多么漂亮的一条锦鲤。
林鑫摸摸妹妹的脑袋,笑着回应外婆:“那我去地上摘点儿青椒啊。蕊蕊最喜欢吃青椒炒干子了。臭豆腐直接炖是不是?那可香了。”
好吧,再见,锦鲤大人。
林蕊点点头,鲤鱼豆腐汤也挺香的。
烧好了她就多吃两口,争取把福气留在肚子里。
第13章 千里寄相思
今天林鑫的暑假辅导班没能准时开课。
她一错眼的功夫,吃完早饭的妹妹已经借口要帮外公喂鸡,拉着鹏鹏溜达去水坑边继续钓海虾了。
再转头,林鑫看着芬妮生无可恋的脸,她怀里还抱着哭闹不休的弟弟。当大姐的人也不好意思再招呼人家把自己妹妹拽回家。
林蕊跟着表弟在养鸡场旁晃悠了一个上午。
昨天他们好不容易挖的蚯蚓没能开始养殖计划,就被眼明嘴快的鸡群分得一干二净。
林蕊一边挖蚯蚓,一边跟表弟分析:“你想啊,鸡饲料多贵,养鸡成本太高了。咱们要学会自产自销,鸡屎用来养蚯蚓,蚯蚓喂鸡,然后再循环,这样才能挣钱快。”
舅妈在边上拌鸡食,闻声笑得厉害:“怎么,我们蕊蕊看上什么漂亮衣服了?舅妈给你买,好不?”
林蕊挑起眉毛,严肃道:“那不是买衣服的事儿,挣钱,必须得挣钱,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
外公拿着扫帚打扫鸡舍,叹气道:“现在是不一样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穷的揭不开锅,有钱的恨不得东西吃一口就丢掉。”
林蕊想起那个“赶明儿等我有了钱,买两碗馄饨,吃一碗倒一碗”的笑话,顿时乐不可支:“那吃一口扔掉的,刚好能拿来养蚯蚓喂鸡挣钱啊。”
舅妈笑着附和:“是得好好挣钱,不然要花钱的时候,就束手束脚的。”
她见外公走远,才压低了声音示意林蕊靠近:“你晓得为什么你桂芬婶婶坚持不肯去卫生院生吗?”
“怕被抓起来,又来不及了?”
舅妈摇摇头:“卫生院的大夫就是我娘家村上出去的。她们几个从来不管,该接生就接生,就是接生完不给办出生证明而已。三轮机一开,十分钟就能到镇上,怎么来不及啊。”
说到底,都是钱闹的。
进医院生,怎么也要百把块钱。
接生婆上门不一样,多少年没涨过价,还是一块钱。就算再加上买卫生纸之类的开销,总共也能控制在五块钱里头。
林蕊听得目瞪口呆,她真想不到有人会为了一百块钱甘愿冒生命危险。
桂芬婶婶的这个孩子早产啊!难道不应该放进医院的保温箱里头,养踏实了再出来么。
舅妈摇头,轻声叹气:“没钱啊,没钱能逼死人。老太也是看出来了,不然怎么会留她在家里生孩子。”
走到哪儿,都没这规矩,生在人家家里头。
桂芬婶婶家里头条件不好。
在郑家村普遍都是青砖大瓦房,偶尔也会有如同郑家这样的二三层小楼的情况下,她家的大片墙旧砖房显得格外寒碜。
房子的朝向也不好,江南气候本就多雨,她家更是常年湿漉漉的,根本不适合女人生孩子坐月子。
林蕊撇撇嘴巴:“那还生,说不定孩子将来会怨他们没给他提供好的生活条件。”
舅妈听了乐呵:“那就当养头不能出栏的猪呗。不管好赖,爹妈把孩子带到世上,总归不会是错的。”
她看着鸡群啄食混了磨碎的虾壳的饲料,惊喜地瞪大眼,“哎哟,蕊蕊,鸡还真吃。不错,蛮好,你们接着钓海虾吧。等鸡生蛋,我们蕊蕊多吃几个。”
林蕊耷拉着眉毛,用五官写出一个囧字。
敢情在舅妈眼中,小龙虾的价值在于虾壳啊。
郑鹏已经挖了二十多条蚯蚓,条条都肥美粗壮,引得尼龙网拦着的鸡群个个小脑袋一转一转的,就等着蚯蚓被丢进去,它们好扑扇着翅膀开始夺食大战。
郑鹏可没打算犒赏鸡群,直接指着蚯蚓问他二姐拿主意:“咱们怎么养?”
蚯蚓可是会打洞的,钻的比谁都快。
林蕊眼睛转来转去,目光落在箩筐上:“这个,我们把蚯蚓放进去,然后一层鸡屎一层蚯蚓,再把箩筐给盖住。”
郑鹏十分怀疑:“那蚯蚓会不会被烧死啊?”
鸡屎平常都不能直接下地,非得发酵过和上草木灰跟泥巴才行,不然庄稼吃不住,根会被烧断的。
林蕊咬咬牙:“不会的,咱们定期多浇点儿水。你看蚯蚓不都是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么。”
外公看他们要动箩筐,再听他们的计划,立刻板下脸喝止:“又胡闹了,箩筐泡水里头还不得烂掉!赶紧回家看电视去,别瞎玩了。”
舅妈看俩孩子蔫头耷脑的样子,冲他俩挤眉弄眼。
背着公公,她又偷偷给出主意:“这不简单,那边不是有个破缸么,用那个装蚯蚓。先少养点儿试试看,不成咱们再换就是了。”
林蕊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立马过去清理那个不知道是谁丢下的破了半边的水缸。
她自己当然不肯碰鸡屎,仗着常年被娇惯,只坐镇后方,指挥着表弟完成蚯蚓养殖基地布置工作。
舅妈看两个小的坐在水坑边聚精会神地钓海虾,暗自松口气。乖乖,这俩小家伙可算是安生了。
今天的小龙虾没有比昨天更聪明一些。
林蕊原本以为水面上涨不少,小龙虾会难钓一些,不料依然接二连三有虾子咬住钓绳。
她几乎要怀疑小龙虾是嫌弃眼下自己名声太臭,希冀经由她的手,完成网红身份的蜕变。
郑鹏在边上念叨:“二姐,咱们就直接烧虾尾呗。我看你连虾黄都不吃。”
单弄虾尾的话,刷小龙虾还省事儿。
“不一样的,味道不同。光烧虾尾的话,鲜味会跑掉,没有烧好整只虾以后的尾巴好吃。”林蕊手一提,又是一只红袍小将。
霍,这块头,足有一两多重!
林蕊双眼放光,这分量,三十年后她光钓小龙虾卖也能挣钱。
身后响起一阵笑声,她看见水坑里头多了道影子。
“请问,郑家村是在这边吗?我该往哪个方向走?”
这声音听着耳熟,林蕊立刻扭过头,见到人就笑:“哟,敢问施主意欲何为?”
白衬衫跟板寸头是检验帅哥的大杀器。
绿荫过滤下的阳光,摇摇晃晃地落在卢定安脸上。光斑调皮地跳跃,陌上公子真是明眸皓齿温润如玉。
林蕊下意识地要捂胸口。
她男神就是她男神,怎么能帅得如此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呢。
卢定安启唇轻笑:“天热口渴,准备叨扰一杯茶。”
他目光越过林蕊跟郑鹏,不动声色地四下张望。
林蕊立刻打断他的左转右转:“别看了,我姐在家呢,没出来。”言罢,她扯着嗓子喊舅妈,“这位大哥要喝水。”
卢定安被她闹了个大红脸,只能无奈地摇头,从随身带的包里摸出一把奶糖:“蕊蕊,你跟弟弟吃糖。”
林蕊上辈子倒没发现,原来她干爸还有当人贩子的潜质。
看看,见到小孩就塞糖,总叫人觉得居心不良。
舅妈端了杯自家煮的冬瓜茶过来,见状立刻制止儿子:“不能要,再吃糖牙齿就掉光了。”
卢定安倒是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舅妈好,我是林鑫的同学,到港镇来做乡镇企业调查,打扰你们了。”
舅妈听说是外甥女儿的熟人,立刻热络起来:“你是鑫鑫高中同学?要去哪个厂子调查啊?找到人了没有?”
“大学也一个学校。”卢定安笑出一口白牙,“镇上的几个厂子,我准备都走走。”
林蕊觉得她干爸好像有点儿腹黑。
多狡猾啊,直接强调他大学生的身份。眼下,这简直就是金字招牌。
看看,就连外公跟鹏鹏都眼睛发亮,视他为国之栋梁。
外公放下手上的耙子,高兴地主动邀请:“中午来家吃饭啊。你喜欢吃什么,我喊鑫鑫外婆给你烧。”
卢定安笑得温文尔雅,说话却丁点儿不客气:“那就打扰外公外婆舅妈了。我没什么忌口,就喜欢吃豇豆烧茄子,还有酸辣椒炒山芋藤跟西红柿蛋汤。”
林蕊突然间明白为什么上辈子他干爸生意能做那么大了。
这也太会看人下菜碟、投其所好了吧。
她都怀疑卢定安看过早上外公从地里头摘的菜了,不然怎么刚好全部命中?
至于剁碎的酸辣椒,前天晚上在她们家吃饺子时,她妈就说是外婆亲手做的。
卢定安抬手看了眼表,礼貌地向外公跟舅妈欠了下。身:“我先去村里的手套厂看看。”
“别急。”外公抬头看看天,“这时候也不早了,差不多该吃中午饭。蕊蕊,海虾钓好没有?你带你定安哥哥回家吧,喝杯茶歇歇。”
林蕊目光落在水桶中爬来爬去的小龙虾身上,抿嘴一笑,仰起头,冲卢定安笑得如盛夏骄阳:“卢哥,我们走吧。”
卢定安被林鑫妹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总觉得对方笑得大有深意。
他不是神经过敏,而是林蕊的确看上他了。
“卢哥,中午我烧海虾给你吃,保准你拍案叫好。”
卢定安手里头拎着海虾桶,闻声哂然,点点头:“好,下次我给你带好吃的。”
“不要老拿奶糖忽悠人。”林蕊端正颜色,“你要是觉得好吃的话,我们合伙卖小龙虾吧。”
卢定安没想到她思维跳得这么飞跃,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啊?”
“这是门非常有前景的生意。你想啊,近两年是不是不少厂倒闭了?这么多下岗职工国家肯定得鼓励再就业。那干嘛呢?大部分人没钱没尖端技术,只能做小本买卖。”
卢定安打断林蕊的话:“下岗职工?”
这又是从港台还是国外传来的什么新词?
“就是被国企踢出去的职工。”林蕊想了想,“大概有买断工龄吧,不过钱很快就会花完。总之,在这种情况,夜市肯定会火爆。你看现在晚上外头是不是卖吃的不少啊。啤酒尤其好卖,小龙虾配啤酒,绝配。”
她前晚买灯泡的时候,问了下啤酒的价格,吃惊不小。
一块钱一瓶,卖的好得很。
这说明什么啊?说明老百姓的购买力根本不低。人们手上揣着钱呢,就等着有好东西满足他们的物质文化需求。
万元户怎么来的?像她爸那种一样每月九十八块五,怎么也攒不成万元户。
虽说按照既定路线,林蕊今后肯定能混得不错。不过先挣钱改善一下生活环境总不是错误吧,她起码得能每天都在浴室痛快洗个热水澡。
卢定安被林蕊逗乐了:“你这么小就想着下海啊。”
林蕊摆摆手:“我明年就初中毕业了。”
卢定安端正了颜色:“蕊蕊,还是要上学的。虽然现在整个环境都浮躁,停薪留职的,急着下海的,挣快钱的人不少,但是没有足够的知识底蕴作为支撑,他们很容易成为浪潮下的牺牲品。”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什么时候都能扯到宏观上。
林蕊赶紧强调主题:“实践出真知。□□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要调研乡镇企业发展,还不如自己先尝试如何挣钱。这样一来,才能有针对性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卢定安将来可是要当大佬的人,哪有这么好忽悠。
他正色道:“蕊蕊,做生意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市场经济,有人赚钱就有人亏钱。”
林蕊不以为意:“计划经济照样也能亏死一堆人。这就好比鹅吃草,吃进嘴里头的,才知道好不好。”
她随手一指路边摇摇摆摆排成队的大白鹅,“你看,抢在前头的鹅就能吃到草,好不好吃也只有它知道。像后面的这些,撑死了也只能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不知道是不是郑家村的鹅跟狗一样,都认生;还是林蕊擅自对它们评头论足惹毛了鹅大爷;领头的大白鹅脑袋转过来,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盯上了林蕊。
大事不妙。
别看白鹅脖颈颀长,貌似温顺优雅,文人墨客素来不吝溢美之词。那是肯定是因为他们没被鹅追过,人生不完整。
大鹅脖子一伸,长着嘴巴朝林蕊啄过来。
林蕊花容失色,拔腿就跑。
不是,鹅大哥,世界呼吁友爱,人畜和谐相处,这都是一场误会。
第14章 推销小龙虾
据说因为眼睛结构独特,所以一切事物落在鹅大爷眼中都弱小可怜又无助。
鹅家连看门狗都能逼得汪生绝望,何况愚蠢的双足兽。
可怜林蕊鞋都快跑飞了,还是被大白鹅啄了下屁。股,疼得她“哇”的一声,眼泪当场就淌下来。
林鑫正站在厨灶旁帮外婆腌酸黄瓜。
贴着柴灶的窗户开着,清风徐来,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果然凉爽许多。
“立秋了到底不一样,再下两趟雨,说凉快就凉快了。”外婆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窗外传来哭喊声。
林蕊叫大白鹅逼到墙角,走投无路,简直想给鹅大爷彻底跪了。
她一抬眼,看到目瞪口呆的她姐,赶紧哭着求救:“姐,救命啊。”
她真没手欠,招惹这群鹅爷爷。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呢,她怎么知道鹅大哥能听懂人类说话啊。
外婆急得要找棍子赶大鹅,只见眼前一花,人影晃动。
情急之下,林鑫已经来不及再绕到大院大门出去。
她爬上灶台,直接从窗户跳下,冲到了被鹅追得鬼哭狼嚎的林蕊身前,张开双臂挡住妹妹。
林鑫臆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只觉得背后一暖,陷入了温热的怀抱。
同样被鹅群追得狼狈不堪的卢定安冲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林鑫,替她挨了大白鹅开山斧一样的嘴巴。
清风拂过柳枝,不远处的金蝉扯着嗓子喊:“知了,知了……”
芬妮操着木棍冲出院子,嘴里头“嗷嗷”地驱赶白鹅。
她就今天没顾上将家里养的鹅赶到池塘边的野地里去吃草,结果它们立马造反了。
乡下用大白鹅看门自有道理,不仅凶悍,它们还忠诚。
将林家姐妹跟卢定安都逼得走投无路的大白鹅,一碰上小主人芬妮,立刻乖巧地恢复端庄自矜的伪君子面孔,摇摇摆摆地走开了。
外婆心疼地过来看外孙女儿:“我的乖乖啊,痛了吧。”
林蕊摸着自己火辣辣地屁。股,恶狠狠地瞪着群鹅。
她还有道拿手菜,叫做红烧老鹅!
头鹅身上跟装了雷达似的,扭过长脖子,灰蓝色的眼珠子又落在林蕊身上。
林蕊秒怂,拱手作揖:鹅大哥您误会了,小的哪里敢打您老的主意。
林鑫赶紧推开卢定安,奔到妹妹跟前:“蕊蕊,怎么样啊?”
林蕊抽了下鼻子:“虾,我的小龙虾!”
外婆忍不住拽了下她的小辫子:“行了,你给我安生去床上趴着,外婆找药去。”
芬妮急得眼睛通红,简直快要哭了:“蕊蕊,你痛不痛啊?”
林蕊一瘸一拐地往家门走:“没事儿,我大人有大量,才不跟鹅一般见识呢。”
主要是打不过,大不了以后,她见到鹅大爷就躲着走得了。
林鑫快走两步过去扶妹妹,准备让她进屋躺着。
林蕊坚持不要:“姐,你还是管管卢哥吧,他叫鹅啄到了。你要不要给他抹点儿药啊。”
夏日衣衫单薄,压根没有防御力。卢定安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嘴上却轻描淡写:“没事,我还好。”
林蕊心道,到底她干爸还年轻,不知道在爱人面前要适度装可怜的道理。
人人都有被需要的情感渴望。你什么都能做得很好,有我没我一个样。我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存在意义呢?
“不,姐,来者是客,你得先照顾好客人去。你去拿药,卢哥,你给我把虾桶拎到井边,我要露一手让你瞧瞧。”
中午这顿饭,林蕊分外卖力。
她将外婆家厨房里头的所有佐料都翻出来,连舅舅从外地带回来的卤料都没放过,势必要将小龙虾做的花团锦簇。
林鑫看妹妹惊天动地的架势,只觉得脑壳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
林蕊瞪眼:“那可不行,我的小龙虾能不能一炮打响,就看今天了。”
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认识的最会做生意的人就是她干爸。
上辈子她干爸生意包罗万象,餐饮业尤其发达。
眼下,现成的未来餐饮业大鳄在她面前,她能放过如此搭顺风车的大好良机?
林蕊给她姐分析:“再说我要是炒红了小龙虾,外婆他们不是也多条挣钱的门路么。”
港镇原本就是圩区,水道密集,天生养小龙虾的好地方。
就是十几年后郑家村被拆迁,也是为房地产事业做贡献。要是发展起小龙虾养殖产业链,呵,还说不准谁比谁挣钱呢。
林鑫听妹妹越说越没谱,冷笑着强调:“打住,别以为这样,你今天下午就能继续出去玩。咱们的辅导班,没结束。”
林蕊默默地转过头,小龙虾该起锅了。
知道天是怎么聊死的吗?就是碰上她姐这样的人!
卢定安借口送空水瓶进厨房,听到姐妹俩的对话忍俊不禁。
没悬念,他肯定站在林鑫这边:“蕊蕊啊,咱们先把高中上完,成不?”
林蕊赶紧端着盛好的小龙虾,大声招呼:“芬妮,出来尝尝我的手艺。”
林鑫拿自己的妹妹没办法,一面打水刷洗铁锅,一面摇头。
卢定安安慰她:“没事的,蕊蕊就是年纪小没定性。我初中的时候也讨厌上学,天天巴望学校出事,可以停课。”
“你俩的情况不一样。”林鑫将刷锅水打进泔水桶中,吁了口气,还是头痛,“她不是随便努力一下就能迎头直上。”
郑鹏洗手吃了只海虾之后,立刻大声安利:“大姐,你也来尝尝,二姐做的比昨天更好吃。”
林鑫没憋住:“厨房都快被她掀翻了,能不好吃吗?”
林蕊傲娇得很:“烧了厨房还做不好的多了去,我这是精益求精。”
为了配合林蕊烧秘制小龙虾,今天刚补好的里灶铁锅也派上了用场。
小龙虾出锅之时,外锅的饭也煮好了。
等到外公、外婆还有舅妈进门,中午饭正式上桌。
外婆去承包了大沟的人家称了条混子鱼,切下鱼头跟鱼尾巴和腌咸菜还有酸辣椒一块儿烧,中间的鱼肉用盐腌了,准备晚上再炖了吃。
林蕊看到混子鱼就眼前一亮,这是草鱼啊,她还会烧酸菜鱼呢。
她后爸的拿手好菜就是酸菜鱼跟小炒黄牛肉,她能就着鱼汤跟酸菜直接干掉一大碗饭。
林鑫不理会妹妹的垂死挣扎:“不要想了,晚饭我们烧,你下午好好学习。”
林蕊苦着脸,埋头吃饭,连大力推销她的小龙虾都忘了。
还是郑鹏够意思,关键时刻不抛弃不放弃,一个劲儿安利桌上吃饭的人:“真的很好吃,你们不吃的话,我干光了啊。哎哟,我要给老太多剥点儿虾尾巴。”
林蕊赶紧劝表弟:“你吃你的,我来剥尾巴。”
林鑫看着妹妹,摇摇头,也顺手剥起虾壳。
等她剥好了,准备放进老太的饭碗中时,林蕊已经夹好菜,端起了饭碗。
林鑫愣了下,抓着手中的虾尾肉,犹豫着要不要喊一下妹妹。
一只蓝底白瓷碗递到她手下,卢定安笑着点头:“谢谢。”
林鑫迟疑半秒,松开手指头,有点儿尴尬地低下头。她直接拿手剥的,也不知道卫不卫生。
卢定安的心头同样在打鼓。
他面上镇定自若,还应对着外公的对他调研内容的提问,桌子底下的两条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虾尾肉进了他的嘴巴,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他哪里还品尝的出来。
林蕊端着饭碗去跟老太求证:“好吃不?”
以她吃遍江州城各大夜市小吃摊的阅历,她做的小龙虾起码能排进前十。多好吃啊,多鲜美。
老太尤其赏脸,连着吃了两个虾尾,一个劲儿夸林蕊:“还是我们蕊蕊能干,做饭都这么好吃,将来肯定能当个好媳妇。”
林蕊先还不好意思地笑,后面立马垮下脸:“老太,我要挣钱呢,你怎么又说到嫁人了?”
老太笑眯眯的:“那你知道你妈的娃娃亲对象是谁不?”
林蕊含在嘴里头的筷子差点儿直接掉地上。哎哟,她就送个饭,顺便陪老太一块儿吃而已,居然还有惊天大瓜等着她。
她看看房门,压低了声音:“谁啊?”
看老太的样子,也绝对不可能是林爸,不然干嘛这么神秘兮兮的。
老太努努嘴巴,示意西边。
林蕊张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难不成?不会吧!老太你实在太邪恶了。
老太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默认了林蕊的猜测:“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妈出去上学吗?”
林母是四四年生的。五九年初中毕业时,她在乡下已经算的上是文化人,进镇上小学当老师都成。
林蕊想了想:“因为那时候没饭吃,学校管饭。”
老太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轻轻地摇头:“当先生也有饭吃。”
她是想让孙女儿出去看看,不能一辈子都窝在乡下。
“无论男的女的,得自己有能耐,才能挑人家,不然就得被人挑。”老太慢腾腾地吃着虾尾,“我们蕊蕊也要当个有能耐的人啊。”
林蕊心中一动,忍不住阴谋论。
她家老太该不会是没相中根生叔当孙女婿,所以才把孙女儿送出去上学吧。
照理说,如果林母没上医专,就直接进小学当老师的话,那肯定过不了几年就得谈婚论嫁。
但是上了医专就不一样了,将来工作岗位全凭国家分配,是国家干部的身份,吃的是国家粮。
旁的不说,只要有眼力劲点儿,根生叔叔家就清楚这个儿媳妇他们是没能耐娶进门的。大家啥也不用讲,口头定的娃娃亲就没这桩事了。
都新中国了,哪还提有娃娃亲的道理。
林蕊抬眼看老太。
难怪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作为毫无背景的普通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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