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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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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鑫犹豫着:“也不是没可能。”
被糟蹋的少女同强。奸犯成婚,从来都不罕见。社会甚至乐见其成,认为是丑事变喜事。
春妮在遭到男友欺骗并被抛弃之后,想要嫁给强。奸犯也没有多不可思议。毕竟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女人应该从一而终的思想依然占据社会的主流。
林母心头喟叹,压低嗓音叮嘱大女儿:“妈跟你说这个是想让你心里头有个底,免得……”
母亲说话的声音实在太低了,林蕊脑袋都伸出去,还依然听不清楚。
她偷听得太过认真,连苏木被尿憋醒了爬下床都没注意到。
少年当然不会半夜开灯打扰到别人,他打着呵欠揉眼睛,迷迷糊糊往外屋走。
结果熟悉的路上多了个障碍,他脚上一绊,连着林蕊一块儿摔倒在地上,带翻了墙边的桌子,发出“砰砰乓乓”的声响。
郑大夫赶紧拉亮了床头灯,看着小女儿抱着脑袋“哎哟哟”的直叫唤,她撞着桌子角了。
苏木被这么一绊,整个人都飞到门边,撞到了门板上,也捂着脑袋。
刹那间,少年的额头鼓出个鹌鹑蛋大小的包。
郑大夫连忙披衣服下床,赶紧把孩子扶起来看他的脑袋,紧张询问:“怎么样,头晕不晕?”
林蕊被她姐拉起来,委屈得不行:“妈,你偏心,你都不问我。”
郑大夫又急又气:“你还好意思说,你身上裹着个被子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林蕊委委屈屈:“我渴啊,我想过来倒水喝来着。我怕再受凉,这才裹着被子的。”
郑大夫将信将疑,又怕冻到了孩子,只得暂且掀过这一页。
她跟大女儿赶紧将两个小的安置好,又重新收拾家里。
扶桌子起来的时候,郑大夫叫桌角磕到了脚趾头,痛得她几乎要倒在地上。
她咬牙强撑着,暗自叹了口气。
丈夫说的没错,蕊蕊的想头也不过分。
他们家的确应该有套宽敞明亮的房子了,起码不应当转个身,家里人就撞到一块儿。
第95章 偷听的代价
林蕊为她的偷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当天夜里头她就觉得头痛; 等到早上郑大夫喊她起床的时候; 她才发现自己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话也闷在嗓子里头发不出来。
林鑫赶紧摸了温度计过来给妹妹量体温,其实不用等水银的结果,她光用手感受都知道; 妹妹又发起烧来。
“妈,我今天请假在家看着蕊蕊。”她安慰母亲; “不碍事; 没到38。5℃; 后面应该能降下来。”
苏木也眼巴巴地看着嬢嬢表态:“我跟姐姐一块儿照顾蕊蕊吧。”
蕊蕊烧成这样,肯定难受死了。要不; 他讲故事给她听吧。
郑大夫摇摇头,催促大女儿跟小苏木:“你俩吃过饭赶紧上学去。我带蕊蕊去医务室,真烧厉害了也好处理。”
林鑫还是不放心妹妹,想要看着她烧退下来再去学校。
对门的王奶奶一早做了苹果派端来要让几个孩子尝尝。
她看到林蕊脸蛋红红的; 吓得不轻:“喔唷,我的乖乖,这是又烧起来啦。不怕不怕,发了汗就好。”
老人板起脸撵林鑫跟苏木下楼; “赶紧上学去; 有你妈跟奶奶我在呢,不碍事的。”
老太太说到做到; 立刻将三轮车拾掇干净,往上头先铺了油毡布; 又垫上被子,跟林母两个人将林蕊放到车上坐好。
孩子病得歪歪倒倒了,哪里还坐得稳自行车,当然得她这个当人奶奶地给骑到厂里医务室去。
林母不好意思的很,可是她从学会了骑自行车后,只要一骑上三轮车就要翻。
她只能慢慢骑着车在边上护着,连连跟王奶奶道谢。
“就你见外。”王奶奶嗔道,“你看你就不如蕊蕊,蕊蕊啥时候跟我客气来着。”
林蕊喉咙痒痒,想说话就先咳嗽,又灌了好大一口冷风。
林母既心疼女儿,又觉得脸都没地方搁:“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养了个这么厚脸皮的丫头。”
王奶奶笑了起来:“这样好啊,吃得开。”
她停下车,帮着林母又将小脸红红的丫头送进医务室。
早到一步的护士赶紧掀开被子,让小姑娘躺进去,给她盖好。
护士又笑着拿自己刚买的包子递给王奶奶:“大妈,你吃这个,刚出炉的猪肉大葱包,馅儿调的真好。”
王奶奶摆摆手,坚决不肯要,腰板挺得笔直走了。
跟林母搭班的护士哭笑不得:“这老太,记着厂里头的仇呢。”
林母给女儿又夹上温度计,然后边准备敷脑袋的毛巾边朝护士摇头:“当初有些人的确太过分,不就是欺负人家祖孙两个没依靠么。”
说起来,大军父母都是钢铁厂职工,怎么讲他都应该进钢铁厂的。
子承父业是厂里头的老传统了。
护士咂咂嘴,眉毛飞上天,似笑非笑:“这里头的门道,可多了去。”
她懒得再往下头说,直接扭身要去给林蕊拿荔枝罐头。那个好吃,比橘子罐头味儿还好。
越是生病没胃口,越是要吃点儿好的,不然身体哪里能好的起来。
医务室的门开了,林建明满脸焦急,大踏步地走进来,嘴里头喊着:“蕊蕊,蕊蕊,哪儿不舒服啊,爸爸回来了。”
护士放下罐头,招呼林母:“得,正好,你俩看着孩子吧,我去打两瓶开水过来。”
林母起身跟着丈夫往女儿床边走,奇怪道:“你怎么今儿回来了?”
“厂里说有事,下午要我去市里头开个会。”林建明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会议,眼下他也没心思想这个,只心疼地看着小女儿,“我们蕊蕊难受吧,我们蕊蕊吃大亏咯。”
他昨晚连夜坐火车回来的,一早到厂里头碰上陈副厂长,人家就满心愧疚地说了小女儿的事情,连连跟他说抱歉。
饶是如此,林建明这个当爹的还是憋了肚子火。
自己掉进水里头的人活蹦乱跳,他下水救人的女儿却病得下不了床。
不知道他家小女儿早产身体弱啊。
老何那家伙也真是的,没事教蕊蕊游什么泳。
以后好了,照他家小丫头的脾气,肯定见谁落水都要跳下去救人。
当爹的人跑到半路上,恰好碰上王奶奶推着三轮车跟挑菜进城卖的农民讨价还价。得知女儿在厂里医务室,他又赶紧折回头。
林蕊鼻塞眼酸,脑袋胀痛,原本就是强撑着精神。
这下子看到父母都在身边,她立刻委屈地掉下眼泪。她难受,她可难受了。
郑大夫赶紧拿毛巾过来给女儿擦脸,有心想骂这丫头大晚上的偷听个什么劲儿。
她又不傻,怎么会真相信女儿裹着被子出来喝水的鬼话。
可看看小丫头皱巴巴的小脸,当妈的人又不忍心了,只能安慰女儿:“没事的,等烧退了就好。”
林建明看女儿受罪,委实舍不得,想让妻子给她挂水。
郑大夫挣扎了片刻,还是摇摇头:“再看看吧,要是后面始终下不来,我再给她用点儿药。”
两口子当着女儿的面,有心说话又怕孩子听到传出来,只能互相看着对方,又转开脸。
林建明摸着随身夹着的皮包,小声冲又迷迷糊糊睡着了的女儿嘟囔:“蕊蕊快点儿好起来,等你好了,爸爸给你盖新房子。”
郑大夫吓得不轻,赶紧要捂丈夫的嘴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种话,哪里是能在厂里头说的。
林建明不吭声,偷偷朝妻子比划了个七的手势。
这趟他出去,将家里头先前买的国库券一并带了。
他算来算去,还是上海的兑换价钱最高。只是重庆距离上海太远,他这个礼拜只来回了一趟。
要是再多转两趟的话,说不定手上的七千块就要变成一万了。
林建明想跟妻子咬耳朵,医务室的门却开了。
护士拎着两个水瓶进来,笑道:“林工,你跟领导走得近,是不是得到内部消息,咱厂里头要盖新楼啦。”
去年就在传要再盖一栋专家楼,两室一厅,带厨房卫生间的那种,足足六十多个平方,敞亮得很。
护士兴致勃勃:“要真盖起来,你们两口子又是先进工作者又是高级工程师,算积分,肯定能住进专家楼。”
她爱人在轻工业局的研究所工作,凭借高级职称顺利分到了专家房。她脊背挺得笔直。
还真要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咯,没有的事!国家是不会亏待他们这些为国家做贡献的人的。
林建明尴尬不已:“嗐,我就是随便说说安慰我女儿来着,专家楼的事情我可没听说。”
“那我给蕊蕊盖个房子吧。”医务室的门发出吱嘎一声响,走路还有点儿不利落的孙泽拄着手杖立在门口,冲着屋中的人笑。
林母惊讶地站起身,下意识过去接他手上拎着的东西:“小孙,你怎么过来了?”
孙泽微微一笑,示意林母拎着的袋子:“我吃了道甜点觉得不错,蕊蕊应该喜欢吃。”
林母跟丈夫对视一眼,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知道蕊蕊在这儿啊?”
她话音刚落,目光瞥到孙泽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立刻反应过来。
这孩子,是先去了学校,知道蕊蕊请病假的事,又折腾到厂里头。
她顿时哭笑不得:“你也真是的,来来回回不怕麻烦。”
孙泽正色道:“杯子我一直揣在怀里头,到了门口才拿出来的,肯定没凉。”
东西得趁热进肚子,吃了才好。
郑大夫不由得语塞,她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恁大的小伙子,要是方便的话,去学校上课的话不好嘛,为什么要大老远的就为了给孩子送个吃的。
林建明忍不住委婉开口:“小孙,你的脚走这么长时间吃得消吗?”
“哦。”孙泽漫不经心,“我打了辆车。”
屋子里头三个大人面面相觑。
现在出租车可不好打,而且价格老贵的。一般人要不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绝对不可能花上几十块钱去打车。
林父难以置信:“你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孙泽理直气壮,“我觉得这个蕊蕊吃了好,就给她拿过来了。”
蕊蕊吃东西的样子可好玩了,肉嘟嘟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吃得香喷喷的,小脸上全是满足的笑。
他就爱看她眉开眼笑。
他看了心情就好。
屋子里头的大人目瞪口呆,这孩子瞅着挺精神的,怎么脑壳儿不太好使。
爱看小姑娘吃东西,这是啥破毛病?
林蕊嗓子疼,眼皮沉,耳朵却好使的很。
这毛病她知道,叫可爱综合症。
上辈子,她们一个宿舍的姑娘都沉迷于舔屏滚滚的盛世美颜不可自拔,日常爱好痴汉笑看滚滚吃播。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孙泽伸手要扶她起来喂她吃姜撞奶。
林母赶紧拦着:“我来吧。”
孙泽默默地“噢”了一声,眼巴巴地看着郑大夫喂小姑娘吃还温热的姜撞奶。
这眼神林蕊也熟悉,每次江左梅梅辣个女人喂滚滚喝奶奶的时候,自己都这么羡慕嫉妒恨地看着梅梅。
只恨不能组队去偷熊猫!
医务室的门开了,陈副厂长推门而入:“老林,有个事儿我刚刚忘了跟你讲。”
副厂长的目光落到妻子娘家侄儿身上时,不由得一滞:“你怎么在这儿?”
孙泽眼睛往上挑,要笑不笑的:“人都不照面,没的叫人以为我们一家子都不懂规矩呢。”
陈副厂长还真不知道林蕊今儿早上又发烧的事。
眼下看着小姑娘有气无力,连勺子都抓不起来,还得她妈喂饭的模样,当领导的人愈发恨不得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于是他接下来要跟林工说的话,简直没法子开口。
然而厂里头做的决定,总要有人出面宣布。
他是分管技术生产的副厂长,他不当这个坏人谁当。
满脸窘迫的领导到底下定了决心,跟林建明点点头:“老林,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点儿事情。”
林建明放下手上的包,应声起来跟着领导出去:“下午到底要我去开什么会啊?要准备什么不?”
郑大夫喂完女儿一大杯姜撞奶,有病人过来拿药换药,她赶紧放下杯子,去外间忙碌起来。
孙泽看着吃得一脸满足的林蕊,跟只小奶猫似的,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好吃不?”
林蕊点点头,姜撞奶带着股儿热辣味,一杯下肚,她满足得直眯眼:“生姜真是好东西,也可以用来泡凤爪。”
泡椒凤爪口味太冲了,吃多了容易上火。
相形之下,姜丝凤爪要平和不少。另外,酸菜凤爪也可以跟上。
增加口味的多样性,顾客挑选的余地也会多一些。
她嗓子疼,说话用的是气音。
孙泽竖着耳朵贴过去听了半天,目瞪口呆:“你就专门想这些?”
林蕊的脑袋还晕晕沉沉的,迷迷瞪瞪道:“嗯,这个姜撞奶我会做。要是能弄到牛奶的话,可以在泡椒凤爪旁边卖,生意肯定好。”
孙泽哈哈大笑,伸手弹她脑门儿:“我给你弄到牛奶的话,你怎么感谢我?”
林蕊鼻子塞得厉害,脑袋都涨得发痛:“还是二八分账,这次我拿二。”
孙泽笑得狂拍床头柜,蕊蕊这么个小财迷的样子怎么就那么好玩呢?
他要分那三瓜两枣做什么。
他动作幅度太大了,以至于床头柜上林父的包都掉了下来。
孙泽见势不妙,下意识伸出手去接,结果反而拽到了拉链,包里头的东西撒了一地。
谢天谢地,林父没把茶杯塞在包里头,掉下来的只有两本套着软皮壳子的笔记本跟一封牛皮纸文件袋。
孙泽赶紧弯腰捡东西。
林蕊不满地小声哼唧:“你摔疼我爸的东西了。”
他爸平常多宝贝他的笔记本啊,上头密密麻麻地记了好多学习资料。
人家开会打毛线看报纸发呆讲小话,他爸都是在废话里头大浪淘沙有用的材料。
孙泽看她眯着眼睛的小气样儿,忍不住又发笑,哗啦啦抖着笔记本逗小丫头:“那要不要哥哥给本子吹吹啊。”
他眼睛瞥到本子上工整漂亮的钢笔字,由衷地赞叹:“你爸的字能出字帖了。”
林蕊晕乎乎的也不忘自豪:“那当然,我爸十项全能。”
孙泽难得没跟小丫头抬杠,点点头道:“确实厉害。”
看看人家做事多细致啊,出个差连火车票价格都记得一清二楚,什么太原85、安庆85、上海103、重庆90,还有3500、5000、7200等字样,真不愧是搞技术的人。
孙泽仔细地擦干净笔记本上沾到的灰尘,又恭恭敬敬将牛皮纸文件袋重新塞回包中。
他正要在跟林蕊感慨几句,转过脸就看到小姑娘仰头呼呼睡着了。
因为鼻子塞住不通气,她那张平常吧唧个没完的小嘴也微微张着,像是要跟他嘀咕什么一样。
孙泽忍不住笑了,坐回椅子上,伸手戳戳小丫头的圆脸蛋。
哎哟,他家蕊蕊的小脸戳着真舒服。
第96章 原来是这样
林蕊睁开眼的时候; 先闻到一股浓郁的鸡汤香气。
那汤儿香的勾魂; 用林主席浸淫美食多年的鼻子来说; 就是一闻便知道绝对是散养老母鸡。
那一口下去,哎哟,味儿不要太美。
郑大夫正感激地跟食堂师傅道谢; 麻烦他费心了。
师傅抓着给老娘拿的药,连连摆手:“你客气啥; 不就是顺手炖个汤的事儿嘛。也是我没想到; 蕊蕊身体娇; 发烧了的确得该喝鸡汤补补的。”
郑大夫还在说什么,林蕊没听清; 眼睛就盯着搪瓷缸子挪不开。
那鸡汤味儿可真是勾人,她感觉肚子里头的馋虫全都睡醒了。
孙泽忍不住嗤笑:“要哥哥给你拿过来喂你喝不?”
林蕊瞥见他手上杂志封面,上面身材夸张的大波浪卷美女图旁边写着题目《勾魂女郎》、《情。色女间谍》还有《激情卧底归来》。
啧啧,这高。干。子弟的品味当真也不咋样。
孙泽大喇喇地放下地摊文学; 半点儿都没不好意思。
他问郑大夫要来鸡汤,捋起袖子真打算喂还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喝。
医务室的电话响了,护士接起来,问了两声; 招呼孙泽接电话。
也不知道什么人; 居然神通广大把电话打到这儿来找人了。
孙泽问也不问,慢条斯理地拿着调羹舀了勺汤; 轻轻吹着,朝林蕊嘴里头送:“就说我没空; 我们家小姑奶奶生病了,得要人照顾呢。”
郑大夫这会儿才发现他要鸡汤过去不是自己喝,而是喂刚醒过来的女儿,赶紧走过去拦下:“行了,你忙你的去吧。蕊蕊没事的。”
孙泽不肯松下调羹,还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没什么事比我们家小姑奶奶吃饭更重要。来,蕊蕊张嘴,不烫的。”
郑大夫听得一阵头痛,总疑心这孩子是小时候被大炮给震傻了,有股邪气的痴劲。
林蕊也不肯再让他喂自己。
喂胖达君喝盆盆奶,跟当被双足兽喂盆盆奶的胖达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她要自己喝汤吃肉。
林建明推门而入,看到两个人围着女儿,又温到鸡汤的香气,立刻笑了:“我们蕊蕊没胃口啊,爸爸喂蕊蕊喝,好不好?”
郑大夫更加头痛:“行了啊你们,这都多大的人了。”
林蕊委屈得很,她本来打算自己喝汤来着,明明是他们非要当她小孩子的。
林母拿了饭盒过来,分了三分之一的鸡汤给丈夫,两个鸡腿也夹了一只过去。
她见女儿眼巴巴地看着,立刻沉下脸教训:“不许吃独食知道不?爸爸上班多辛苦啊。”
林家的规矩是蒸一碗鸡蛋羹也是每个人分几勺,没有谁多吃谁少吃的道理。
她转过头问丈夫:“陈厂长找你什么事儿?”
林父看女儿睡了觉,精神头好了些,也有心思跟孩子狭促了。
他大大地喝了口汤,冲女儿挤眉弄眼:“那爸爸就亏我们蕊蕊的东西吃啦。”他夹着鸡汤中的木耳,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市科委头搞星期天工程师协会,厂里领导研究决定了,派我过去。”
护士给病人拿了药,把人送出去才急急忙忙凑过来问:“是那个定点下乡专人指导吧。嚯,真是专门欺负老实人。”
星期天工程师好不好,当然好,这可是送技术下乡。工程师能够发光发热,乡镇企业跟农民也能得到技术指导。
可是公家办起一些事来,从来不肯脚踏实地,就知道让人谈奉献,好像人都是餐风饮露的活神仙。
不能耽误本职工作,利用每个周末的时间,一天才给人十块钱的车费跟饭钱。
天天嚷着要搞市场经济,也不看看外头市场上工程师到底多值钱。现在一斤猪肉都要三块钱的。
一礼拜难得的休息天,让人出去忙,还恨不得叫人倒贴钱,办的是人事儿吗?
“林工,你不能去,你都忙成什么样儿了。”护士给他打抱不平。
她爱人的研究所是抓阄决定人选的。做老了星期天工程师的人都有自己的门路,人家才不会这样贱卖自己呢。
林建明好脾气的笑:“厂长说是市里头点名要的我,不去不好。反正还在江州,西板桥,没出地界。”
“西板桥都偏到什么地方去了?”护士真恨这对夫妻面条一样的性子,什么都不争不吵的,“从市里头坐车一个多小时到高元县,然后再转车倒过去,有没有车还是两说,顺顺当当的一趟就要三个多小时。你去趟上海也就是这么多时间吧!你是要把自己熬成。人干了。”
林建明依然没脾气:“领导也有领导的难处,再说那边的确求贤若渴。他们书记电话都打到厂里头了,保证礼拜天会有人到县城车站去接我。”
护士还想再说什么,林母一个劲儿朝她使眼色,她才反应过来医务室还待着个陈副厂长的亲戚。
护士冷笑一声:“你那姑爹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好讲话。怎么人家领导的手下就没被派出去呢,不就是趁他们出差不在家搞的鬼。”
林父赶紧往回找补:“没有的事,领导很通情达理,也充分考虑了我家里头存在的困难,决定以后尽可能少派我出差。”
郑大夫惊了一跳,惶然地看着丈夫。
林建明冲妻子微微摇头。
护士却瞪大了眼睛,愤怒不已:“有些人的心真是黑透了。”
现在没有高铁动车,更加不可能让人乘飞机,职工出差基本上都是坐火车。
运气好买到卧铺,运气不好就是硬座三十多个小时。
不过钢铁厂福利好,出差在外一天十块钱的补贴,工资奖金照拿,住宿费另外报销。
有人就开始讲怪话,说那些常年在外头出差的其实趁机各处拿货倒卖。
人家是车轮子一转,给个县长不换。他们是拿着厂里头买的车票在外头做生意呢。
林建明苦笑:“让他们坐二三十个小时的车试试,脚肿得都塞不进去鞋子。再说来来回回我就一袋子衣服一个公文包,多一点东西我也拎不动啊。”
林母赶紧安慰丈夫:“不出差也好,省得你成天不着家的。肠胃都要在外头折腾坏了。谁愿意挣这个钱自己挣去,我们不拦着。”
林蕊也气得很,哑着小嗓子招呼父亲:“爸,谁稀罕他那点儿补助啊。咱不去了。”
赶明儿让她爸妈专门泡凤爪烤猪蹄,一个月就挣回一年的出差补贴。
林建明笑着摸女儿的脑袋,逗孩子:“你不要爸爸挣钱给你盖大房子啦。”
林蕊努力挺起自己的胸膛:“我挣钱买大房子给你跟我妈住。”
护士叫这小丫头逗笑了,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好!有志不在年高。咱们蕊蕊以后当干部,带你爸妈住专家楼。”
林蕊大喜过望,到底还是白衣天使有眼光,一眼就看出她将来是要当领导的人。
医务室的电话机又响了,还是找孙泽。
这回孙少爷倒是赏脸接了电话,可惜他一口回绝了对方的要求:“不去,没空。忙什么?忙着挣钱啊!为什么要挣钱?”
他侧头看干掉了一搪瓷缸子老母鸡汤的小丫头,唇角往上翘,“挣钱给我们家小姑奶奶买房啊。我家的房子?人家不稀罕啊,我可不能惹我们小姑奶奶生气。”
他挂了电话,伸手试试又钻回被窝里头的林蕊的脑袋。
感觉到小丫头额上温度退了,他才点点头,又捏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脸:“乖乖睡觉啊。”
林蕊担心他出去玩,忘了晚上的生意:“你要去干嘛?”
“挣钱给我们蕊蕊盖小洋楼啊。”孙泽弹了下她的脑门儿,眉眼含笑,“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哥哥带你去解放公园看滑稽戏。”
小元元每次看滑稽戏都眉飞色舞,又蹦又跳地鼓掌。
估计小孩子都喜欢这些。
孙泽肯定地点点头,摆摆手,施施然地走了。
林建明觉着这孩子果然从小到大都是个怪胎。
行事做派中,总透着股叫人琢磨不定的邪气。
不过他现在也没精力嘀咕这个,他得赶紧睡一觉,下午三点钟还得赶去市科委开会。
孙泽拄着文明棍,晃晃悠悠出了钢铁厂大门。
他站在马路牙子上停了片刻,决定还是先去趟银行找他嬢嬢孙行长,看能不能搭上养牛场的关系,给蕊蕊弄段时间牛奶。
同样是掉水里头,为什么陈乐那小兔崽子跟个没事人一样,蕊蕊却又是感冒又是发烧的?
肯定是因为陈乐从小营养好,大鱼大肉养着,每天早晚牛奶不断。
蕊蕊多可怜啊,摊上这么老实头的爸妈,吃个姜撞奶喝点儿鸡汤都两眼放光。
孙泽越想越心疼,觉得小姑娘实在太委屈了,得好好养养。
至于苏木这小子,自然被他毫不犹豫地摒弃在比较对象范畴外。
那就是从石头缝里头蹦出来的野孩子。蕊蕊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跟他比吗?
蕊蕊生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暖水瓶大呢。
孙少爷打定主意,慢慢踱着方步往公交车站去。
这儿打不到车,少爷他也只能屈尊纡贵挤公交了。
孙行长正在忙着准备接待大客户,恨不得自己是三头六臂,哪里有时间招呼娘家侄儿。
她匆匆忙忙拿出张名片塞给孙泽:“打这个电话,就说是我侄儿。不过得牛奶自己过去拿,没人给送的。”
她急着出去接待客户,手一挥,带掉了桌上的一个牛皮文件袋。
孙泽目的达到,相当孝顺侄儿的蹲下来帮她捡起。
牛皮纸袋一上手,他就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钱,陈乐他奶奶非要取出来的钱。”一说起这事儿,孙行长就没好气。
现在她挖空心思到处吸纳存款,就想赶在年底前完成指标。自家人不支持工作也就算了,还非得在里头添乱。
孙泽笑了:“多少钱?我看分量不轻。”
“八千五百三十二块。”孙行长阴沉着脸,“老爷子的积蓄,非要现在取出来买什么金子,说换成黄金才保险。”
孙泽笑了笑,伸手拿起名片揣自己怀里,朝嬢嬢挥挥手,不打算掺和婆媳间的战争。
他施施然地出了银行大门,临走前还不忘顺了包营业员小美女的花生米。
青年在貔貅石像前站了会儿,微微眯起眼睛,慢慢吃着炒的喷香的红皮花生。
如果他的感觉没错的话,林建明皮包中的那个牛皮纸文件袋里头装的应该也是钱。
对照着那本笔记来看,应该是七千二百块。
林建明回来后第一眼看的是女儿,第二眼就挪到那个皮包上。
照理说,厂里头东西大家都敞开放,基本上没出现过谁顺手牵羊的事,除非包中装了很重要的东西。
七千两百块,对于一位工资奖金各项津补贴加在一起还不到三百块的高级工程师而言,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他为什么带着这样一大笔钱在外头走动,他今天一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
出差,对了,就是出差。
太原、安庆还有重庆跟上海,火车票不应该是85、85、90以及103元,小数点往前挪一位也不对。
去年他从北。京坐车往上海,车票是27。6元。即使林建明坐到全部都是卧铺,这价格也对不上。
那么这些数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青年的脑海中迅速列出了算式,3500÷0。85×1。03÷0。85×1。03,结果是5139,基本上能够对上5000这个数字。
不过接下来的5000÷09×1。03,结果是5722,距离7200有点儿远。再重复一次的结果是6550,还是对应不上7200。
孙泽眯着眼睛思考,这里头还有什么重要条件是他漏掉的呢。
这些算式又是依据什么来计算的?
孙泽站在银行门口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眼睛发花。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不远处的一家报亭上,架子上挂着的报纸写着《江州日报》。
孙泽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最后一颗花生米,拍拍手,晃晃悠悠地往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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