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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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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亮出两根手指头。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嘎吱一声门响,林母端着手上刚打好的红糖荷包蛋进屋,看到何半仙也是一愣,“哟,老何回来了。吃饭了没?我打了好几个荷包蛋,给你也盛一碗。”
  林蕊哪里敢让她妈知道自己收中介费的事,吓得立刻缩回手指头:“没,我问我干爹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就晓得吃。”林母嗔了女儿一眼,“你也不问问干爹在外头累不累。老何你别惯着她,成天就知道吃零食不吃饭,看你以后还长不长个子。”
  林蕊:……刚才在钢铁厂是谁说她光长个子不长芯子的?大人哦,永远都不诚实。
  林母放下碗,转身回楼上给何半仙端吃的。
  当妈的一走,做女儿的立刻压低声音,冲她干爷爷继续晃手指头:“两万块,单给我跟苏木的引荐费。您老人家的酬劳另算!”
  谁知何半仙冷哼一声,直接端起红糖荷包蛋,呼呼啦啦下了肚。
  “不见。束手束脚的人没的见头。”
  说着,何半仙站起身,哗啦啦地将旅行包里头的东西全都倒在床上,然后晃晃空包,居然抬脚又要走的架势。
  林蕊急了,赶紧示意苏木抱住他:“不行,干爷爷,这钱我要是挣不到,我夜里睡不着觉。你放心,海南肯定有赚头。”
  上辈子她那位大学同学家住的小别墅,挂牌出去就是六百万。
  “您想想啊,我现在买个临街的房子修成小别墅,总共才花两万块钱的呢。况且眼下官倒肯定到了头,这些人手上有这么多钱总得有地方花吧?绝对不会坠了你的名头。”
  钱生钱,只要钱往海南流,海南的房地产肯定能飞起来。至于啥时候跌,先等飞起来再说啊。
  况且十万人才下海南,这么多人总得有地方住吧。
  何半仙还是摆手:“小鼻子小眼睛的人,我从不打交道。”
  “哎哟,我求您了,爷爷,你等着,我马上打电话找他过来。您好歹先见见,眼睛挺大,鼻孔也不小。”
  林蕊顿时腿也不软了,脚也有力气了,直接奔到巷子口的电线杆子下打孙泽留给她的电话。
  此时公用电话在江州城也是新鲜事物。
  电话机没有专门的电话亭,直接固定在电线杆上,也没人专门看管,谁想打自己直接投币拨号码就行。
  电话“嘟——嘟——”响了三声,孙泽就接起了话筒。估计他脚不方便,在家已经闷到发慌。
  林蕊言简意赅地直奔主题,她干爹已经回来了,但是对于见大表哥毫无兴趣,觉得他小鼻子小眼,没见头。而且他老人家准备拎起旅行包立刻继续下一趟旅程。
  孙泽急了:“别,蕊蕊,你千万给我留住你干爹。到时候孙哥肯定不会亏待你。除了讲好的两万块以外,孙哥我还另外有奖励。”
  “那你让你哥快点儿过来,我干爹主意正着呢,说走人就走人。我可压不住。”
  这也是孙泽最头痛的地方。他表哥眼下不在江州啊。
  何半仙迟迟不归,他表哥坐不住,去上海找机会去了。至于是炒股票还是搞国库券,孙泽也说不清楚。
  林蕊半点儿也不体谅孙泽的无奈:“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干爹事儿多了去,怎么可能一直等他。”
  叉开来说,大表哥这位潜在顾客推到何半仙面前,还真不太够看。何半仙愿不愿意见他,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你别急。”孙泽咬咬牙,“我马上给我表哥的饭店挂电话,通知他立刻买最近的火车票回来。你先稳住你干爹,那五千块钱就是安稳费,两万块的酬劳等我表哥见到人就付账。”
  林蕊腿一软,幸亏扶住了电线杆子,否则真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五千块啊,上下嘴皮子一搭就是五千块。
  这万恶的世界,她也好想挥金如土。
  林蕊手软地挂掉电话,然后又腿软脚软地跟踩在棉花上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穿过巷子。
  抵达筒子楼前头的时候,她两眼发直,耳边回响着的全是五千块。五十张百元大钞啊,她爸得领五十张工资条了。
  大军正站在窗户面前,跟楼下的光头挤眉弄眼,示意自己马上下去。结果他头一转,看到林蕊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吓得赶紧朝光头摆手。
  要是让这位小祖宗看到了,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了。
  光头不明所以,满头雾水地转过身,刚好撞到林蕊,还把人家小姑娘直接撞倒在地上。
  不良青年神色大变,连扶都顾不上扶,吓得一刺溜地跑了。
  大军看林蕊慢腾腾地起身,赶紧“砰”的一下关上窗户。
  林蕊站直了身体,那股子眩晕劲儿才总算是缓了过去。不慌,不就是五千块钱嚒。
  五千块钱够干啥啊,三十年后连个像样的包都买不起。
  估计现在也可能买不起吧。万恶的资本主义,腐朽的金钱,哎哟五千块啊。
  好像人民币好多年都没怎么升过值了。
  林蕊抬起头,对着王奶奶家的窗户眯了下眼睛。
  低下头,她扯着嗓子朝何半仙的屋子喊:“舅舅,我们什么时候去港镇啊。”
  因为是农忙时节,明天一大早大家就得下地干活,所以今晚他们就要动身回去。
  林蕊双眼放光地盯着苏木,企图拉人入伙:“走,跟姐姐回郑家村去。我舅妈养了鸡还要蚯蚓,可好玩了。村里还能钓海虾,一钓就是一桶。我烧小龙虾可好吃了。我舅舅还带我去淌螺蛳,好多螺蛳。我会做香辣螺蛳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木十分警惕,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我走了没人烧饭给我爸吃。”
  林蕊哪里肯放过现成的劳动力,一个劲儿朝苏木飞眼睛。
  傻啊,这孩子。等到大表哥回江州,还怕没人管何半仙他老人家的饭?
  嘿,说不定人家顿顿下馆子吃大餐,才不稀罕电饭锅做出来的腊肉煲仔饭。
  何半仙笑眯眯的,又往自己嘴里头塞了颗酸奶疙瘩,声音含含混混:“行啊,我跟你们一块儿过去。有段日子没尝过柴火灶烧的饭了。”
  林蕊哪里能让到手的两万五飞了,那可是一百个二百五!
  她不好直接拒绝自家干爷爷,只能赶紧转移话题:“下来了,大军哥下楼了。”
  王大军手里拎着垃圾,躲躲闪闪地往楼下走,生怕碰上人。
  谁知怕什么就来什么,刚到楼梯口,他就迎头撞上郑家舅舅。
  可怜心虚得要死的青年差点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本能地往后缩两步,挤出僵硬的笑,晃晃手上的袋子:“舅……舅舅,我扔垃圾呢。”
  舅舅扫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拎起手边的旅行袋,侧身招呼林蕊:“你等你妈下来一块儿走,舅舅先把东西送到站台去。”
  何半仙趿拉着布鞋,溜溜达达地出来:“行了,我也给你搭把手吧。”
  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王大军心头巨石总算落地。
  他一转头,撞上林蕊考究的视线:“大军哥,你干嘛呢?丢了垃圾还不上楼。”
  王大军赶紧左右瞅瞅,朝林家小姑奶奶陪着笑:“蕊蕊啊,大军哥突然间想起来,今天我们厂里头要发火腿。你不是最爱吃火腿鲜笋汤嘛,大军哥给你拎回来啊。”
  林蕊狐疑地看着他,头一扬,就要冲着楼上喊。
  王大军吓得连连作揖:“蕊蕊你别喊,大军哥晚上回来肯定给你带好吃的。”
  林蕊嘴里头含着酸奶疙瘩,含含混混勉强放行:“那我要冻鸡爪,我卤的鸡爪可好吃了。”
  “行行行,没问题。”王大军一边拱手一边往后退,然后一刺溜跑进巷子中。
  得赶紧去了,再不去的话,架都打完了。那群龟孙子,不给他们点儿好看的,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可惜王大军白长了这么大的眼睛,愣是没看到从天而降的口袋。他眼前一黑,直接叫人套了麻袋。
  他嘶吼他咆哮,他一张嘴,嘴里头立刻被塞进抹布;他惊恐他挣扎,他膝盖一软,手脚叫麻绳绑住。
  他愤怒城北帮不要脸,专门打闷棍下阴招,居然连套麻袋都上了。他士可杀不可辱!他铮铮硬骨满腔热血坚决不能坠了城南帮的脸。
  然后他被丢进了车厢,听到了舅舅的声音:“带着他跑一趟。放心,这小子能打架,就算啥用都没有,出了南省,路上也有个人陪你说话不是。”
  等等,王大军懵了,舅舅为什么要绑他?还有,他现在不能走啊,他还要去找城北帮小杆子们拼命。
  然后他又听到了自己奶奶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别手软,师傅,拿他当驴子当马使,反正一身蛮力不用白不同。留着他的劲还在外头瞎造。”
  王大军大喜,哼哼唧唧地想要强调他还得上班呢。
  结果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王奶奶一眼就能将他看到底:“上什么班?奶奶我去厂里请假!”
  卡车门关上,手刹拉下,货车司机冲舅舅挥挥手,走咯。
  打个屁架,跑几趟长途拖几趟山货,他保证这小子累得这辈子都懒得打架。
  王奶奶朝舅舅跟何半仙道了谢,骑上三轮车就走,看都懒得看一眼卡车消失的方向。不消停的小兔崽子,净耽误她做生意。
  晚半个小时,可是好几十块钱的买卖。
  何半仙抄着手站在马路牙子上笑,不错,当兵的就是思路广,下手丁点儿不含糊。
  他一甩旅行包,点点头:“嗯,我也该走了。”
  林蕊拉着苏木本在一旁跳着脚看热闹,见何半仙抬脚想闪人,他俩哪里肯依。
  俩财迷心窍的家伙一人抱着一边胳膊,连拖带拽地愣是将何半仙又硬生生拖回小屋。
  “干爹,你还没吃饭呢,哪能饿着肚子上路。”
  何半仙试图挣扎,不理会小丫头笑出褶子的脸:“干爹不饿,干爹路上随便买点儿吃的就行。”
  “不行。”林蕊冲出屋子带上门,“我妈说了外头卖的不干净,吃了容易闹肚子。”
  何半仙伸手推门,神色大变:“蕊蕊,你怎么把门给锁了?”
  林蕊毫无任何心理压力,直接拍拍苏木的肩膀,叮嘱道:“看牢了,两万五就全看你了。”
  苏木点点头,郑重其事:“放心,我一定挨到大表哥回来。”
  他毫无心理压力,从小他师父,哦不,是他爸就教育他,天上掉下来的钱不挣,那都是脑壳坏掉了不好使。
  林蕊总算良心发现,叮嘱守门人:“记得给他饭吃啊。”
  至于水,不用担心,里头还有两瓶林母刚拎下来的开水呢。
  面包从窗户铁栅栏的缝隙中塞进去就行。这门,在大表哥来之前,都没必要开。
  林蕊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溜溜达达地奔向旁观全程的郑团长:“舅舅,咱们去坐车吧。”


第47章 下田相女婿
  公交车停在江州百货商场站的时候; 林蕊眼尖地扫见店里头叠放着一摞摞的录像机。
  实在太显眼了; 摆在大厅中间; 隔着马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林蕊稀奇:“舅舅,他们不怕被哄抢啊。”
  前头为了二两毛线,湖南路据说都有人挠花了脸。
  舅舅漫不经心地看过去:“这有什么好抢的; 现在敞开来供应,五千块钱一台谁买啊。”
  眼下大家一年的收入不过千把块。不吃不喝攒五年的钱买台录像机?对大部分人来说; 还是太疯狂了。
  “前面还抢着买呢。”林蕊清楚地记得她中秋节坐车经过商场的时候; 一群人在排队买彩电。
  于兰的小姨在人民商场当售货员; 听说他们那儿出雪花的电视机都有人抢着要。
  犹豫一会儿,坏电视都也叫人截胡了。
  舅舅叹了口气:“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么。”
  涨价的消息一起; 人人都恐慌以后买不到东西,所以拼命抢购。
  等到政府紧急叫停物价闯关,对经济实行全面整顿,又开始提高银行利率; 最重要的是大家发现好像东西也还能买到,那股购物冲动就偃旗息鼓了。
  眼下电器逐步卖不动是大趋势。有钱买的基本上都买过了;没钱买的,就是害怕它接着涨价,那也只能干看着。
  不少手上囤着货的倒爷该开始头疼了; 别说赚钱; 他们能不能保本都成问题。
  林蕊恍然大悟,难怪孙泽表现得那么积极呢。合着歪打正着; 她恰好说准了销售狂潮的时间点。
  这不正好论证了她干爷爷的神通广大么。
  舅舅笑着摇头:“也该他们亏一回了,这倒买倒卖的; 靠的是公权私用。再这么下去,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现在人民群众对官倒的不满声越来越大,政府要不壮士断腕,后面惹出乱子来就难收拾了。
  林蕊对舅舅的感慨没兴趣。她一门心思地暗暗祈祷,苏木可千万得拦住干爷爷,到手的鸭子坚决不能飞了。
  入了秋,天黑的早。外头都黑透了的时候,公交车才开到港镇。
  月亮像是被天狗咬掉了半边脸,羞答答地藏在黑云后面。
  林母抬眼看天,笑着点头:“月亮撑黑伞,明儿是个大晴天。”
  越接近粮食成熟的日子,农民就越害怕刮风下雨。
  熟透了的谷穗沉甸甸,一刮大风,稻子就要倒伏。再下两场雨的话,得,也不用收割了,稻谷直接泡在田里头发了芽。
  林蕊这回没坐舅妈的自行车大扛,也没靠着拖拉机后车厢兜晚风,而是上了一种被称为“马自达”柴油农用机。
  她挺乐呵的。
  印象中她上辈子还是小时候坐过马自达,后来这车就在取缔“三小车”的整治中消失。再后来网约车频繁出事被整治时,这种车又开始悄然出现在街头。
  只是那个时候,她已经习惯靠地铁跟共享单车出行了。
  眼下港镇既没有出租车,也没有通往各个村庄的公交车,这种新出现的燃油助力车成了人们出行时除自行车的第二种选择。
  “马自达”后车厢只关下半截,晚风拂来,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香气。
  金秋十月,果然是收获的季节。
  远远的,林蕊看到黑暗中有橘红色的火光,好奇地问:“现在也在田里烧稻草吗?”
  上辈子,每到麦收稻收季节,她家对门在区政府工作的叔叔就要被抽调去监测队。卫星二十四小时监测,村村都有负责人,禁止燃烧秸秆。哪片出了问题,哪片就要人担责任。
  苦不堪言的叔叔私底下还跟她后爸发过牢骚。这就是柿子专门捡软的捏,真要治理雾霾,让工厂的大烟囱还有街上所有的小轿车停开一个月,保准效果比禁燃一百年秸秆都好。
  林母哭笑不得:“你怎么净说傻话啊。稻草当然得拖回家。真这么烧了,你就吃生米生菜吧。”
  “那烧的是什么?”
  “稻草杆子,稻子的根。十一月份就要种冬小麦撒菜籽了,这么短的时间,根烂不掉,还会吃土肥,要烧了,然后草木灰能当肥料用。”林母叹气,“我们蕊蕊真是城里的娇小姐了,什么都不知道。”
  舅舅笑着应声:“别说蕊蕊,鹏鹏也搞不清楚。前头还问我什么是挑河泥。”
  林母笑道:“你问蕊蕊,她还不是照样一问三不知楚。你别说,现在没了生产队组织挑塘泥,我看塘里头的水都没以前清了。”
  以前池塘真是清澈见底。农闲时节挑塘泥沤肥料,是每个生产队的重头戏。
  林蕊对塘泥兴趣不大,只好奇秸秆根:“那以前生产队怎么处理稻草根啊?”
  “用钉耙用锄头挖啊。”林母揉着女儿的脑袋,忍不住忆苦思甜,“你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往前倒推十年,你这么大的已经算半个大人要拿工分了。”
  公社时代,麦秆油菜杆子以及稻草都属于生产队的集体财产,一部分留作生产队的耕牛当饲料,一部分卖给造纸厂挣外快,剩下的由生产队分给队里头各家各户当柴火。
  大家伙儿都嫌分到的稻草麦秆不够烧,争先恐后去挖田里头的杆子。
  “这个已经是香饽饽了,其他的没办法,到野地挖草根的,上山砍柴的,还有掏钱跟人买的,什么招儿都能使出来。”林母叹气,“现在反而只能放把火烧掉了。”
  林父颇有远见性:“等着吧,以后恐怕连稻草也是一并烧掉。以后农村的人口会越来越少。现在不是有煤气灶么,到时候大家估计更愿意烧煤气罐,省事。”
  “以前倒是推广过沼气呢,不过太麻烦也不实用。”林母看着渐行渐远的野火,自言自语,“以后这怕是会出事的。”
  农村田头都是电线杆子,这么烧着,搞不好就会闹出事情来。
  林蕊一拍手,激动地强调:“所以要养殖蚯蚓啊。这样稻草也被处理了,蚯蚓还能产生经济效应。”
  舅舅放声大笑:“我们蕊蕊以后是要当个蚯蚓状元了。”
  林母无奈地摇头:“她啊,她是钻进钱眼里头翻筋斗才对。以后当个什么呢,反正得天天数钱才行。”
  林蕊瞅了眼她妈,默默地扭过脑袋。
  郑大夫,您女儿将来可是要当官的。天天数钱,那是要犯错误的。
  嗯,坚持林主席的升官路线不动摇。
  “马自达”一路突突突,直接开到了外婆家,林蕊没能摸黑去看她心心念念的蚯蚓大棚。
  外婆直接用梨子糖水堵住了她嘀嘀咕咕没完没了的嘴。
  她端着碗陪老太一块儿吃冰糖炖秋白梨,又听了一段单田芳先生的《白眉大侠》,然后被她妈催着上楼睡觉。
  第二天一早,林蕊爬起床也没能去看塑料棚里头的蚯蚓。
  因为她在堂屋看到了她姐跟卢定安。
  “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军训吗?”林蕊高兴得一蹦三跳,猴在了她姐身上,“哎呀,你晒黑了起码两个色度!”
  天啦,原来吉永小百合晒黑了是这样。
  不能不承认,颜值高就是扛得住。她姐的脸都晒成小麦色了,一笑一口白牙,居然还是美得不像话。
  “什么怪话,还色度。”林鑫哭笑不得,扒拉开妹妹猴在她脖子上的胳膊,正色道,“我问你,作业写了没有?”
  “姐,你都一个月没见我了,你就不想我吗?”林蕊顾左右而言他,企图打感情牌,“我可是天天想你想到睡不着。”
  好端端的谈什么学习,多伤感情。
  林鑫丁点儿面子也不给她留,当场拆妹妹的台:“真没发现,刚才我上楼看了,是哪个睡得跟小猪一样。”
  林蕊臭美兮兮的:“哪儿有我这么好看的小猪啊。”
  外婆端着早饭上桌,招呼他们吃饭。
  听到小外孙女大言不惭的话,她直摇头:“行了,吃饱了才好看,赶紧上桌。”
  林蕊揉揉眼睛,打了呵欠,好奇地左右张望:“我爸妈还有舅舅舅妈他们呢?外公去喂鸡了啊?”
  外婆看她傻愣愣的样子就想笑:“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下田啊。你吃你的饭,别担心,鹏鹏喂鸡去了。”
  林蕊汗颜,赶紧往嘴里头扒饭,小声嘟囔着企图挽回尊严:“都不喊我一声。”
  说好了她今天要下田的。
  林鑫无奈地往她粥碗里头扒了一半鸭蛋黄:“叫你?那也得喊得醒你啊。”
  睡得四仰八叉的,那叫一个香。这点儿大的人,恨不得霸占整张床,一点儿睡相都没有。
  外婆又端了淋了香油的酱刀豆上桌,招呼卢定安:“小卢,你也再吃点儿。中午开饭迟,到时候容易饿。”
  刀豆放在酱里头,吸收了大酱的鲜味,好吃的不行。
  林蕊老实不客气地先自己夹了一筷子,然后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卢定安:“卢哥,你来郑家村有事儿吗?现在农忙时节,镇上的厂子都要停工的。”
  霍,看你还搞乡镇企业运营情况调查不。
  卢定安从善如流:“我事先没做好调查,来了才知道。不过既然农忙,我也该跟着下田的。”
  外婆连连摆手拒绝:“不要不要,小卢你是客人,就在镇上转转或者在家看电视。没关系的,我们家六个劳动力,忙得过来。”
  卢定安还在跟外婆你推我往,林蕊先不耐烦了,她冲去房间跟老太打招呼:“老太我下割稻子去了啊。”
  老太正在津津有味地听《白眉大侠》,为里头人物的命运唏嘘不已。
  听到重外孙女儿的话,她抬起头笑:“好,老太等蕊蕊割下来的稻碾米啊。喊你外婆给你舂米粉,香的很。”
  最后一句话,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说。
  林蕊笑嘻嘻地应声,跑出来跟她外婆咬耳朵:“老太想吃米粉糊糊了。”
  外婆哭笑不得,声音也放的小小的:“她是家里的老太君,还开不了这个口。”
  非得借着孩子的嘴巴说出来。
  老小孩老小孩,真是越老越小。
  外婆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拿刚灌进开水瓶里头的热水冲了碗米粉糊糊。她倒是没觉得这玩意儿有什么稀奇,不过她婆婆好这个胜过于奶糕。
  外婆调好米粉糊糊后,示意小外孙女儿:“去吧,给你老太端进去。要不要我给你给冲一碗?”
  “不要,我吃饱了要下田了。”林蕊兴冲冲地拿起草帽扣在脑袋上,然后又被外婆追着戴好护袖,这才在外婆纵容孩子胡闹的无奈跟随下,冲去养鸡场找自家表弟。
  她又不认识郑家的田地怎么走,自然得找鹏鹏当向导。
  一个礼拜不见,养鸡场没有大变化,就是黄绒绒的小鸡仔明显要比中秋节的时候多一些。
  看得林蕊两眼放光,这黄的不是小鸡,而是黄金,是金光闪闪的钱。
  外婆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你舅妈啊,就是闲不住。等农忙过了,还要找人把鸡舍给建起来。我看她一个人能当几个人用。”
  现在农村的泥瓦匠多半兼职,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都要抢农活,眼下哪里顾得上盖房子。
  “根生手不方便,不然就他几天头的功夫就能盖好鸡窝。”
  林蕊稀奇:“根生叔叔还会盖鸡舍?”他不是小工吗?
  外婆奇怪地看着外孙女儿:“你根生叔叔怎么不会啊。你吃饭的灶台就是根生叔叔打的,这么快就忘了啊。”
  林蕊心道,她就没这个记忆。
  “唉,盖好了鸡舍更忙。你舅母要养几百只鸡下蛋,到时候真是要累弯了腰哦。”外婆倒没留心小外孙女儿的尴尬,只自顾自替儿媳妇担忧。
  鹏鹏给小鸡加了把饲料,笑着应和自己的奶奶:“我妈说要现代化机械化养殖。教授也说人力应该是最值钱的,能用机器做的事情,绝对不应该不浪费劳动力。”
  他一张口,林蕊顿时发现了新大陆:“鹏鹏,你掉牙了。”
  可怜八岁的小男孩顿时脸涨得通红,愤怒地盯着自己的二表姐:“你就不换牙吗?”
  林蕊相当厚颜无耻地龇着一口白牙:“我已经换完了啊。”
  “行了,你就作怪吧。”外婆点了下林蕊的脑门,招呼孙子,“走吧,跟你姐去田里,她还要割稻子呢。”
  郑鹏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二姐,你行吗?我们班虎成礼拜三就割到手了。他奶奶气得要跟他妈拼命。”
  结果最后倒霉的人变成了虎成他爸。因为婆媳双方都对他不满意,拒绝烧饭伺候他。
  不过在虎成连着吃了两天半生不熟的糊饭之后,婆媳俩终于重归于好,今早还一块带着虎成上街去了。
  郑鹏悄悄跟他二姐咬耳朵。
  虎成都恨死了,因为割到是左手,所以老师没有免除他的作业。
  林蕊笑翻了。学渣的共性果然从小到大,小学生也对作业没有爱。
  她还想掀开塑料帘子看蚯蚓的生长情况,鹏鹏赶紧拦着不让。结果他没拗过自己的二表姐,愣是被她闯进去看了眼。
  门帘子一开,林蕊就后悔了,她差点儿没被臭晕过去。
  外婆在边上笑:“你以为这玩意儿好养啊,全是脏东西,还不赶紧出来。”
  林蕊心有戚戚焉:“挣钱可真不容易。”
  后面舅妈他们还得将蚯蚓一根根的挑出来呢。
  “所以让你好好学习,以后坐办公室啊。”外婆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她一双儿女算是跳出农门了,现在外孙女儿又对这些一头神劲。
  “去吧,鹏鹏,小心点儿带着你姐,你走路不晓得看路。”
  林蕊冲外婆做了个鬼脸,拽着表弟兴致勃勃地往田野去。
  姐弟俩个子小,腿短,走路也不快。还没到郑家田头,全副武装的林鑫和卢定安就跟上了。
  林蕊看看这双璧人的模样,不得不承认,田园风跟泥土味最大的区别在于到底顶了一张什么样的脸。
  人家这样的,一看就像是士大夫体验农耕之乐。
  她眼睛瞥到姐姐手中抓着的镰刀时,突然间反应过来:“我没带刀!”
  没镰刀还怎么割稻子?
  外婆肯定故意的,明明看着她出门,都没提醒她。
  林鑫暗道这样才安全呢,她敷衍妹妹:“你先别折回头,到田里看看,说不定他们有备用的镰刀。”
  结果她嘴巴太灵了,田头横沟中挣放着两把备用的镰刀,刀锋雪亮,就是块头对林蕊跟鹏鹏来说都太大了。他俩抓在手上有点儿勉强。
  郑家有四亩田。
  为了方便操作,林父林母还有外公割一亩大点儿的田里头的稻子,舅舅舅妈负责一亩小点儿的地。
  舅妈看到林鑫跟卢定安,眼睛立刻笑成了月牙,挥挥手示意隔壁:“去那边,给你爸妈帮忙。”
  她怕两个小的会凑过去捣乱,赶紧把人拘在身边:“你俩别跑了,就在这儿割吧。”
  说着,她划了一陇地,大约五六根稻子的宽度,示意两人分别从两头割起。
  “你俩比比赛,看谁速度快。”
  林蕊愁眉苦脸:“舅妈,我们的镰刀太大了。”
  舅妈瞅了眼,笑着问她:“要不,你跟鹏鹏就在田边坐会儿吧。反正今天我们也能割完。”
  农忙时节,乡下孩子也是要帮忙。从送茶送水到送饭送菜,乃至下田干活都不少见。
  不过既然家里头大人劳动力够,郑家也没想着借下田的机会教育孩子,所以由着两个小的放开玩也无所谓。
  林蕊不服气:“人手够的话,那舅妈你为什么还让我姐跟卢哥下田啊。”
  “嘿!”舅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嗔了眼小外甥女儿,压低声音道,“我不是要给小卢机会表现嘛。”
  当年,郑家舅舅可是去她家割了一季麦子又割了一季稻子,这才让她爹妈点的头。
  舅妈颇为惋惜:“本来照我们那儿规矩应该割三年的。可你舅舅不是当兵不方便嘛,这才打了折扣。”
  林蕊听得目瞪口呆,旋即几乎要笑疯了。
  哎哟,这招应该继续传承下去。
  付出越多才会越不舍得,这割了三年麦稻,那轻易也不能离婚啊。否则还要再来三年怎么办。
  舅妈没女儿,林鑫林蕊小时候又经常待在郑家,她看俩姐妹跟闺女也没啥区别了。
  现在,舅妈投向卢定安的目光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小卢虽然是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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