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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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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有师兄近乎于泼冷水的话,林蕊走出实验室的时候,依然激动得无以复加。
  她猛地跳起来,跳在苏木身上,吊着人家的脖子,鼻子一个劲儿往人家后脖颈上蹭。
  啊啊啊!终于有希望了,总算有方向了!
  少年拖着她到自行车旁边,她坐上车仍然跟无尾熊一样,继续抱着人的腰一个劲儿乱蹭。
  哎呀呀,她家苏木身上味道怎么这么好闻呢?
  她家苏木可真是个香喷喷的美人儿啊。
  苏木听着她胡说八道,默默的忍受她的咸猪手四处乱窜。
  春天的夜晚起了薄薄的雾,春风吹拂在人脸上温柔又和缓。
  这可真是个令人沉醉的美好夜晚。
  苏木欢喜地往前蹬着车。
  还没到饭店门口,隔着小半条街,少男少女就听见吵嚷的声音。
  两人互看一眼,嘿,春天真的来了,夜晚都这么热闹。
  他俩兴冲冲地往店门口去。
  门前有人拉着横幅,大声喊着什么。
  新装的路灯照亮了横幅上的字,二人齐齐变了脸色。
  猩红的灯光下,是两个血色的大字:“破鞋!”
  一个剪着齐耳短发身着列宁装的女人正声嘶力竭地喊着:“烂破鞋,狐狸精,还想骗我儿子!”


第296章 自己跳进坑
  小蔡被大军哥一顿擂; 鼻青眼肿地回了家; 叫他寡母跟干妈看了个正着。
  这还得了!
  两位娘子军立刻躁狂了; 居然有人敢打他们家的宝贝疙瘩蛋。
  待问清楚事情始末,小蔡的干妈先跳起来。
  要不要脸?她就说是个脏烂货,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哪会这么主动跟男的套近乎。
  干妈有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儿; 小时候也开玩笑说过结娃娃亲。
  早两年,干妈嫌弃蔡家孤儿寡母; 不愿意再提起这茬。
  结果眼看着小蔡中专毕业; 成了国家干部身份; 现在单位又有意向要提拔他,当干妈的人心思自然活泛起来。
  可惜她刚开口; 相中的准女婿居然被半路冒出来的狐狸精勾了魂,跑了。
  体体面面的国家干部不坐在书桌中,竟然斯文扫地地跑去一个小吃摊子给人打下手。
  干妈准岳母的一口气憋在胸口始终出不来。
  现在可算是让她捏着短处了,哪里还会放过。
  老姐俩商量一回; 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白吃了这个亏。
  小蔡的母亲相当积极。
  老姐妹家的女儿虽然模样儿不出挑,但好歹是城里户口。
  她先前就不该顺着儿子搞什么爱情自由,叫狐狸精沾上了儿子的身。
  这次她要给老姐妹打包票,狠狠踩一回那狐狸精。
  她家小蔡从小就是老实孩子; 也就一时间叫风迷了眼睛; 没看清楚画皮底下的本来面目。
  模样儿好看有屁用,起码干妈家的闺女知根知底; 都是城里人,还有份体面正经的工作。
  干妈自觉跟这种没身份的人说话都脏了自己的嘴; 只扯着嗓子叫骂:“你们这样的糟烂货老娘看多了,不就是相中的城里户口相中国家干部,来骗人吗?啊呸,这样的烂货往前倒推几十年,叫外室,连门都进不了。”
  眼看着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成了目光焦点的女人愈发兴奋,唾沫星子满天飞。
  被人白睡了,多少老少爷们白看了她的身子,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谁家要娶进门,谁家不就成了窑子,男的当了龟公啊。
  王奶奶他们都在屋里头忙,听到响动出来时,外面已经聚拢了一堆人。
  蔡母跟干妈找来了一圈老姐妹,个个义愤填膺,雄赳赳气昂昂地来教训狐狸精了。
  哎哟,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这么不要脸。
  说来也是巧,今晚根生叔叔和桂芬婶去看新铺面了,准备再开一家分店。
  芬妮抱着弟弟出去玩了,还没回来。
  店里头只留了个春妮独自应对难堪的一切。
  “讲什么污烂话。”王奶奶出门就听见污言秽语,气得满头白发在风中颤抖,“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怎么了?”
  根生两口子远远在街头听到这边吵闹,正奇怪中。
  再靠近了看清楚动静,桂芬婶婶二话不说,拿起烧烤炉的火钳,就冲到那唾沫横飞的女人面前。
  当妈的人沉着脸:“烂嘴流脓淌臭水,我给你烫上!”
  王奶奶本还在叫骂,见状赶紧拦住桂芬婶婶。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要烫出个好歹来,事情就闹大了。
  可惜有人不嫌事情大,自觉正义在背,愈发纠缠不休。
  小蔡的母亲伸出手指头,隔空戳着春妮的脊梁骨:“你也有脸骗我儿子,亏得我们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的黄花大闺女。”
  春妮一张脸惨白,贝齿紧紧咬着下嘴唇,整个人在风中瑟瑟发抖。
  “说什么你?”林蕊气得冲上前,一把推开了女人,“你才不是正经人!”
  “骗人还有理了?一个二手货也好意思装黄花大闺女。”中年女人愤愤不平,“这社会风气带坏了,搁在以前,破鞋是要游街的!”
  没结婚的大姑娘,居然跟男人睡,要脸不?
  林蕊被她的神逻辑气得瞠目结舌,第一时间竟然语塞。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句话,千万不要跟傻逼讲道理。
  因为他会强行将你拉到跟他一样的地步,然后以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店门口聚集了大堆人,路人纷纷驻足,凑上来看这儿的热闹。
  隔着玻璃,贝拉冷冷地看着窗外。
  她目光转回头,落在柜台后年轻老板的脸上。
  那个叫周玲玲的女人同样面白如纸,被客人提醒了两句之后才想起来要找钱,结果还找错了金额。
  贝拉目光微垂,修长洁白的手指头轻轻敲着瓷碟。
  看,这个糟糕的地方,一点也没变好。
  外面这些人笑得多开心啊,真是一张张猪猡般的脸,令人作呕。
  贝拉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鲟鱼,放进嘴中慢慢咀嚼。
  这么脏的地方居然能长出如此美味,也真是神奇。
  女人的目光转向桌子上的小鱼缸,那儿有小鱼游来游去,看着多快活。
  真有趣,美好从来被束缚,肮脏却肆意横行。
  柜台后面,周玲玲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窗户外,那里沸反盈天。
  她想到马克。吐温的一句话,幽默的本质从来都是悲剧。
  人们快活的笑声,没有一次不是建立在小人物的不幸上的。
  可笑的究竟是小丑还是世人?
  年轻的女店主唯一庆幸的是,今天晚上解放公园有滑稽戏,无苦带着小元元去看热闹了。
  她小小的玫瑰花瓣一样娇嫩美好的女儿,不用亲眼目睹人间的丑恶。
  女人下意识地又瞥过去一眼,视线撞上了个熟悉的身影。
  王大军停下车,跳出驾驶座,气势汹汹地冲到那两个女人面前。
  “说什么话呢?说话要用嘴巴知道不?屁。眼往外喷的叫粪!”
  小蔡的干妈兀自唾沫横飞,只盯着春妮侮辱:“像你这样的骚烂货,还想骗城里头的干部?怎么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啥样?”
  “以为是你呀,满大街撒尿。”王大军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
  妈的,当初真没看出来,居然是这么一家子烂货,竟然跑到这儿来闹事。
  亏得当时他还想着蔡家人口简单,春妮的闷性子嫁过去不用应付大家庭复杂的关系。
  “当初我就不同意。”小蔡的母亲痛心疾首,“是你一再欺骗我儿子。”
  这老姐儿俩才不怕王大军呢。
  中老年妇女的杀伤力横扫千军,何况区区一个王大军。
  “能是好的吗?正经人会当小三吗?”干妈的唾沫直往外头喷,“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小蔡是人家的女婿,他倒好,狐狸精妲己。”
  外头的喧哗声一阵接着一阵。
  广大人民群众精神生活极度匮乏,委实需要这样的八卦狗血来刺激麻木的神经。
  还有人光看着不过瘾,主动要求互动,大声鼓掌叫起好来。
  老姐俩嘴里头口口声声强调一件事,这就是叫人甩了的大破鞋居然试图通过哄骗国家干部来当城里人。
  啊呸!多么不要脸。江州城都要被她给弄脏了!
  “你觉得你们江州很高贵很干净吗?”贝拉慢慢步出饭店,冷笑着站到了众人面前。
  人的魅力不仅仅源自于相貌,还与气质气势甚至着装都有关系,人靠衣衫马靠鞍。
  她站在那儿,一句话都不用说,便彰显出她与周遭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身份。
  光彩夺目的女人似笑非笑:“江州城?江州城的人很高贵吗?以为谁都稀罕吗?”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直接嗤笑,语气中丝毫不掩饰轻蔑。
  可惜被她歧视的人们竟然没有一点儿不快,似乎她天生就应该站得高高的,睥睨众生。
  贝拉的目光落在了春妮脸上,语气依然淡淡的:“江州城没什么了不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美国。”
  哇!
  周遭的惊呼声振聋发聩,人们丝毫不掩饰羡艳的神色。
  还有人小声嘀咕,哎哟,这可真是黄泥荡子跳进了黄金屋。
  贝拉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始终不离开春妮的脸:“跟我走吧,脏的不是你,是他们的心。”
  她漫不经心地扫视过周遭,“跟他们是讲不了道理的,愚昧无知不配。”
  周围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有人不快起来,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
  小蔡的干妈一马当先:“啊呸!就是从国外传来的这些脏东西,把人都给带坏了!”
  出国有什么了不起,乖乖,国外乱得很累,卖。淫。嫖。娼的,耍流氓的,聚众淫。乱的,公园里头就脱光了身子乱。搞的,多了去。
  “这是出国嫁老头吧?”干妈不怀好意地看着贝拉,“还不晓得被多少人睡过呢。”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贝拉扬起了手,干净利落地给了她一耳光。
  好大的一声脆响,原本嚣张不可一世的干妈,竟然被直接掀翻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林蕊鼓起掌来,大声叫了一句好。
  旁边的人也许并不赞同贝拉的话。
  但是这样的美人,如此爽煞的举动,依然鼓舞了众人,给了人们足够的视觉刺激。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接连不断。
  像水珠滚进了油锅里头,一锅油都要炸起来。
  有人吵,有人闹,有人嬉笑。
  小蔡的母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只冲着春妮色厉内荏:“也是,你这样的,除了给老头子做小,哪个正经人会娶你?”
  王大军被一群娘子军缠着,好不容易才冒出头来,纹身就是一句吼:“艹,我妹妹这样的,想娶她的人绕了整个江州城。”
  蔡母冷笑:“你倒是找出个正经人来啊。别又是跑进城里捡破烂的泥腿子。”
  “老子娶她!”王大军梗着脖子,“你家那个软脚虾还配不上我妹妹!”
  周围响起了一阵炸雷般的声响,有人拍着手大声叫好,嚷嚷着要喝喜酒。
  蔡母不甘示弱:“也好,一个锅配一个盖,小商小贩小走资派!都没正经工作。”
  王大军气得脸红脖子粗:“哎哟,我还没嫌过呢,就你家软脚虾那三瓜两枣,出门看电影还要我妹妹掏钱。我们家从来没受过这种冤枉气。”
  蔡母高傲地抬起头:“那时我们是正经国家干部家庭,跟你们这种小商小贩,当然不能比。刚好你们凑成堆,也别来祸害我们这种干部家庭了。”
  “多大的干部啊?中央还是军委?”
  马路牙子上走过来一个人。
  他身上穿的是便装,可从他走路的步伐便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军人。
  男人似笑非笑,嘴里头还叼着根棒棒糖。
  “孙哥!”
  林蕊惊喜地喊出声,立刻冲过去。
  天哪,孙泽入伍还不到一年呢,居然能有探亲假?
  孙泽伸出手摸了摸林蕊的脑袋,倒是没有急着跟着妹妹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盯着蔡家人。
  “哎哟,好大的口气啊。最起码得是个省委干部吧,不然真要风大闪了舌头。”
  周围的熟客中有人认出了孙泽,笑着接话:“说不定得让你老子给他当警卫员呢!”
  “我爸敢当,他们敢接吗?”孙泽皮笑肉不笑,“我今儿可算是长见识了,我妹妹也轮得到别人来嫌?”
  蔡母一张脸通红,傲气却丝毫不减,只一迭声地冷笑:“这认了一大堆哥哥的女人,我们家还真是不敢娶。谁知道是个什么哥哥呀?”
  周围有人哄笑,开始挤眉弄眼。
  孙泽沉下了脸,半眯眼睛。
  干妈叫打松了牙齿,嘴里头吐出了一口血唾沫,自觉正义护身,很有胆量接着说话:“别光认妹妹呀,赶紧的,我倒是想看看,哪个正经干部要娶她进门!”
  “我娶!”王大军又扯着嗓子喊出声。
  蔡母刚要表达不屑。
  什么饭店老板,不过是城里头的破落户,有正经工作的人谁会当小商贩啊?
  喊他一声老板,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了。
  王大军抬起了头:“不就是国家干部身份吗?说得跟多稀罕一样,明儿我就承包肉联厂,我倒不相信呢,我们堂堂一个肉联厂还比不上你们家的软脚虾。”
  “好!”一直挤在人群堆里头,看热闹的副厂长时刻不忘工作使命,闻声立刻大喊,“别等明天了,今晚就跟我去把合同签了。”
  周围人的哄笑声不断,有人吹着口哨起哄:“择日不如撞日,赶紧的,今晚顺便把婚结了,进洞房!”
  人群的喧嚣声不断,贝拉沉默地站在边上,半晌才突兀的笑出声,轻轻摇了摇头:“看来男人拯救女人才是正理。”
  无论在旁人口中有多糟烂的女人,只要有一个男人肯接受,那么就得到了救赎。
  有趣的是,女人需要这样的救赎吗?
  那自以为是的大团圆结局,不过是一床大棉被盖下来,又天下太平。
  她摇摇头,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终于消失在夜色当中。
  蔡家人终于败退,夜市的热闹喧嚣却更甚。
  林蕊看着桂芬婶婶一语不发的,搂着自己女儿的肩膀往屋里头走。
  女高中生踟蹰了片刻,最终没有跟上去。
  这些伤痛,也许除了母亲,没有任何人能帮助受伤的女儿抚平。
  周围冷嘲热讽的声音,不时钻进少女的耳中。
  有人对着王大军道恭喜,话里有话:“哎呦,少妇风情,别有滋味。你这是赚到了。”
  王大军木呆呆的,叫副厂长扯着胳膊要往肉联厂方向带。
  他不罗身,却也不知道甩开人家,好像整个人被点了穴,只能停留在原地。
  最后还是王奶奶出面,打了个缓冲:“多晚的天啦?签什么合同!不去不去,你不睡觉,我们还要睡觉呢。”
  周围有人起哄:“对对对,今晚可是大军的洞房花烛夜。”
  “布置上啊,赶紧布置上!”
  王奶奶扯着孙子往屋里头走,将那些哄闹声拦在外头。
  一道门隔绝了两个世界,王大军呆若木鸡,蹲在那儿跟个傻子一样。
  王奶奶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孙子,这么大的块头,怎么脑袋瓜子就这么不好使呢?
  她戳着孙子的脑门儿:“你倒是说说,你现在是个什么章程?”
  王大军快要哭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奶奶,语气中说不清的委屈:“我就是那个随口一说呀。”
  他没想承包肉联厂的,他发誓,他吃饱了撑的,承包什么肉联厂啊?
  王奶奶气了个倒仰:“你没打算承包,你在人前发什么话?”
  做生意最讲究的是个诚信,一口唾沫一个钉,话都说出去了,怎么收回头?
  孙泽看王大军被王奶奶揪着耳朵疼得嗷嗷直叫,笑着拍起手来,幸灾乐祸:“大军兄弟,这事儿可真不怨我。我本来要说话的,谁知道你抢在我前头了。”
  王大军心里头恨死了,暗骂这个马后炮,早点干什么去了?
  林蕊听的有点儿晕,那个,好像偏离重点了吧。
  现在的重点难道不是大军哥跟春妮姐的婚事啊?
  问问外头的广大父老乡亲,眼下谁还关心王大军承不承包肉联厂的事,大家只关心什么时候喝上喜酒啊?
  林蕊眨巴两下眼睛,疑惑地看着王大军:“大军哥,你真要娶春妮姐吗?”
  哦不,也许她问错了。
  春妮愿意嫁给王大军吗?
  像一场闹剧一般,被人看戏似的草率进入婚姻?
  就好像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一样,迫不及待地需要这场婚姻来洗白。


第297章 资源用起来
  林蕊没捞着机会跟孙泽好好聊聊天。
  那一晚的气氛; 实在也不适合久别重逢的喜悦。
  关上房门之后; 谁都不曾再提大军哥跟春妮姐的婚事。
  好像那一晚生活突然间变成了一部大电影; 所有的荒谬都是狗血剧情所需。
  现在曲终人散尽,大家的生活也重新回归正轨。
  唯一能够提示一切真的发生过的是春妮日益憔悴的脸。
  芬妮抱着林蕊大哭,她不明白他们明明已经远远地避开了家乡; 为什么生活还是不肯放过姐姐?
  他们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到底要他们躲到什么地方去,才能够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林蕊无法回答少女的问题; 躲不过的是人心; 匪夷所思阴暗可怕的人心。
  她叹了口气; 抬头看电视。
  30年后大量制作好的电视剧积压,没有播放平台。
  30年前的现在却是展示区摆在那儿; 商品不够丰富,经常是一个大大的圆圈显示休息时间。
  一大清早没有什么电视剧,彩电里头放的是江州本地新闻。
  林蕊一边喝粥,一边有一眼没一眼地扫过去一眼。
  上辈子她家林主席是忠实的新闻联播拥趸; 想起来的时候还会教育一声女儿。
  看懂了新闻联播,你看多少经济学家推测都有实际意义。
  林蕊努力要从新闻里头挖掘出黄金。
  结果今天早上就没看到,却看到了熟人面孔。
  港镇现在可真是风头无两,今早又上电视新闻了。
  这回让港镇露脸的原因是覆盖全镇的乡村医生系统。
  全镇父老乡亲除了每年一次镇卫生院免费体检机会之外; 日常健康就有本村的乡医负责。
  这些经过培训考核的乡村医生; 基本保证了港镇农民有病早发现,小病不出村; 严重上卫生院,大病再转县医院的三级转诊制度。
  虽然才刚刚起步; 实行了没几个月,但已经得到了全镇上下人民群众的积极响应。
  医疗以及教育,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与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
  政府有没有出力?有没有将力量放准了位置,老百姓心里头也有本帐呢。
  新闻里头,专家大力夸奖了港镇模式。
  随着改革开放进一步推进,大量农村闲置劳动力进城务工,留守老人与孩子健康问题将会成为整个社会都不得不关注的焦点。
  未雨绸缪,从小处着手,利用现有一切资源合理配置优化结构,实现人民群众基本健康保障,应当是整个社会公共卫生事业发展的方向。
  饭店里头的人,目光都集聚到了电视机上。
  有熟客叹气:“咱们过的还不如农民兄弟呢。”
  林蕊以前基本局限在钢铁厂家属区,加上自己母亲就是医生,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医疗矛盾已经初显端倪。
  厂区子弟的确不愁医疗教育问题,因为这些都有国有企业兜了底。
  可厂区以外的,没有铁饭碗的人,他们就没有如此便利的医疗条件。
  况且随着时间再推移,大量的国有企业都感觉身上担子太重,现在已经逐步开始实行改革。
  也许以后连厂区子弟也无法保证能够及时得到医疗卫生服务。
  芬妮的脸上显出了一点儿骄傲的神色,她下意识地冒出了一句:“我们镇长说了,我们港镇人也有家庭医生,跟外国一样。”
  众人纷纷侧目,芬妮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石破天惊的话,赶紧垂下脑袋。
  好在电视里头又开始播放大家感兴趣的内容。
  省里头的领导亲自去港镇考察村镇县三级医疗服务制度,还亲切地接见了村医代表。
  元元高兴地指着电视机喊:“欢欢!”
  她朋友上电视了,好厉害,跟元元一样厉害。
  上次元元拍好看的裙子照片,也上过电视呢。
  欢欢坐在道真嬢嬢怀里头,跟着一块儿见大干部。
  领导亲切地关心了道真嬢嬢的工作与生活。
  年过半百的村医看上去有些拘束,但说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立刻滔滔不绝起来。
  她给检查组展示了自己为郑家村男女老少制定的健康档案,全村人的健康状况,她心里头就有一本账。
  “好,做这个事情,每个月有60块钱的补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感觉拉近了咱们村男女老少的心。”
  道真嬢嬢摸着怀中小孙女儿的脑袋,满脸庆幸不已,“就像上次我们家丫头,被人绑架了。要不是全村人都帮着找,保不齐就没命咯。”
  魏镇长在边上赶紧帮忙补充:“热电厂的同志也帮了很大的忙,当场就抓获凶手了。”
  省里头的干部点点头,强调的确要注意乡村医生的后勤保障工作。
  不能让人家医生辛辛苦苦为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呕心沥血,自家人的安全却得不到保障。
  林蕊都惊讶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段居然没有被剪切掉。
  林鑫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微微蹙额,看着电视。
  蔡家人过来闹事那晚,她回校上选修课了,没能站在春妮身边,保护好自己的儿时伙伴。
  这一个礼拜,她每晚都回家住,即使不能为春妮做什么,她也想告诉自己的朋友,她始终都在她身边。
  林鑫眼睛尖,敏锐地捕捉到旁边报纸上的标题。
  这样一份报纸,饭店的报刊架里头也挂着,是一篇调查报告。
  记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李家女人逃脱法律惩罚,被警察放回家的事情感了兴趣,采访了三天,写出了一篇深度调查报告。
  这篇报道引起的反响不小,林鑫在学校里头都有同学追着她问,试图从里头挖掘出些内情来。
  当姐姐的人目光落在了妹妹脸上,疑惑颇深。
  好端端的,每天有那么多事情发生,记着干嘛揪着这件事不放?
  林蕊一张脸无辜极了,再三保证:“电视新闻跟我没关系。”
  她哪儿来的这么大能耐。
  林鑫瞪了妹妹一眼,自己说的是报纸新闻。
  电视新闻猜也猜得到,里头有魏镇长做推手。
  全镇有那么多赤脚医生呢,为什么偏要道真嬢嬢做代表?被领导接见的时候,还特地抱着小孙女儿。
  借题发挥,是魏镇长的专长。
  这件事发酵到这一步,李家女人无论如何都要被抓进大牢里了。
  就是不知道魏镇长会怎么对付前任妇女主任春分。
  有这么个搅屎棍,时不时就跳出来闹腾一回,也实在叫人恶心。
  林蕊笑嘻嘻的,跟姐姐传播小道消息:“在查老账呢。”
  先前,魏镇长接任的时候,没少人给他使绊子。
  当时为了□□需求,魏镇长隐忍不发,直接将这些事情带过去了。
  现在港镇慢慢走上正轨,可不得秋后算账了?
  贪污腐败的乡镇企业领导要处理,政府里头的蛀虫也要拎出来。
  国家正在规范经济建设呢,当然要紧紧跟随中央的脚步。
  林鑫看着妹妹眉飞色舞的样子,不得不伸出手指头去点点她的额头,郑重其事地警告:“不许再麻烦孙泽,知道吗?他现在已经是军人了。”
  想也想得到,妹妹哪里联系得上媒体,里头肯定有孙泽的手笔。
  林蕊不服气的很:“我根本没想找孙哥,是他自己找上门的。”
  谁说她没有媒体关系来着?她跟薛老师的关系维护的可好了。
  从电视购物再到舌尖上的江州,舌尖上的南省,薛老师现在可是江州电视台的王牌制作人。
  自己可是乖学生,后面都没有收薛老师点子费。
  可惜少女得意过头,这话一出来立刻暴露了这档新闻节目当中,有她手笔的事实。
  林鑫沉下了脸,揪着妹妹到边上。
  简直瞎胡闹,什么事情都敢瞎掺和。
  林蕊委屈死了,拼命往苏木身后躲,明明是孙哥自己主动找过来的。
  “他找上来的,你也不许接。”林鑫瞪眼,“你当他这次过来没事啊,真休探亲假?”
  孙泽这回来是接受部队的表彰。
  他创造性的制作出了风力太阳能混合发电系统,不仅满足了他那个鱼菜共生大棚的需求,还直接供应了整个团部的供电。
  部队驻扎地方偏远,条件简陋,电压十分不稳定,经常停电。
  上头答应的柴油发电机一直没有到位,孙泽烦了,索性自己上。
  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估计老天爷不愿意收个胆大包天的二傻子,怕给自己添乱,竟然叫他倒腾成功了。
  刚好上级有领导下去视察,直接让他露了个大脸,被当成科技标兵颁了奖还到处做报告。
  领导的意思是,等到技术成熟以后,就在全军推广开来。
  简单点儿讲,孙泽现在可是大忙人大红人。
  妹妹得懂事点,别成天添乱。
  林蕊眼睛越瞪越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女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林鑫瞪眼:“怎么就不可能呢?你不要小看孙泽。”
  真正论起脑袋瓜子的灵活程度,当年他们那一届学生里头公认的就是孙泽。
  高一时,他的小发明还获过全国二等奖。
  可惜这人沉不下心来,成天瞎得瑟,不是能够坐冷书桌的人。
  “所以才说不可能啊。”林蕊眼睛睁得大大的,“孙哥跟个花孔雀似的,哪里能够这么沉得住气?”
  居然都没有在她面前显摆,这完全不科学。
  按照孙哥的个性,那必须得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飘飘百鸟朝凤,哪里会这么低调啊?
  他是典型的不炫耀会死星人!
  林鑫白了眼妹妹:“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谁说孙泽没想炫耀来着?
  这人明明忙的要死,还见缝插针,愣是跟从海绵里挤水一样挤出时间,就想跟蕊蕊好好显摆一回。
  可惜条件要允许啊。
  林鑫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苏木。
  少年人神色端庄,看着就像个正经人。
  这位正经人士每次都能找到借口,直接将蕊蕊拉走。
  于是孙泽明明都回来好几天了,竟然没找到机会在蕊蕊面前好好地炫耀一回。
  林蕊整张脸显现出愤怒小鸟的造型,完全不敢相信。
  哎呀,少年,你为何如此针对孙泽?
  居然还叫你得手了。
  好可怕的世界哦。
  苏木抬手看了眼时间,但点儿被当面戳穿的窘迫都没有,只一本正经:“大姐,我们得走了,不然早自习要迟到了。”
  呵,小子,明目张胆地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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