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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野奇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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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旭有的是解毒灵药,从鬼门关里硬将少年人拉回阳世。
    他将少年人安顿在屋内,喝了一碗水,少年人已可控制自己了,用感激的目光,不
住向两人打量。
    小老弟,这里发生了什么祸事?”坐在床前的永旭问,面带笑容。
    两位是……”少年人迟疑地问。
    咱们兄弟是过路的。”
    你们不……不怕毒?”
    在下对毒略有所知,你中的是一种颇为厉害的腐腑毒药,人鼻即伤喉肺,多吸一些
便内腑血崩而亡。”
    你们救了我?”
    是的,你是唯一尚可救治的人。”
    谢谢你们……”
    是毒无常下的手?你们与他有何不解之仇?”
    “我们本来并不认识毒无常。”
    “那……那就怪了,老毒鬼虽然凶残恶毒,名列三残,但据我所知,不会平白无故
下毒手杀人。”
    “真的,我们根本不认识他。”少年人认真地说。
    “可否将经过说来听听!”
    少年人也许涉世未深,也许不知利害,便将飞叉太保与毒无常打交道,彼此所说的
话一一说出。
    当时,少年人潜伏在飞叉太保右侧方不远处,因此听得真切。
    三家村平时不论昼夜,皆有人负责警戒,碰上行动可疑来历不明的人,所有人便会
各就埋伏区应变,来人接近至里外,信号便已传到。
    听完,永旭吃了一惊,变色问:“你们就是江湖上神秘莫测的剧贼绝笔生花的党羽
了?”
    “这……”少年人惶然,语不成声。
    “毒无常能查出你们的底细,的确很了不起,听双方的对话,毒无常找你们的商当
家,可能真没有什么过节,而是你们惹火了他,他才下毒手泄愤。”
    “他的态度也的确令人起反感。”
    “如果在下所料不差,老毒鬼必定去找绝笔生花去了,他这人办事,不会草草收场
的。”
    “糟了!我得赶快去通知商三爷小心。”少年人焦急地说,挺身而起挣扎下床。
    永旭向冷魅打眼色示意说:“在下抱歉不能助你,那老毒鬼不但奇毒可怕,艺业修
为也将臻化境,在下兄弟意他不起。”“我得走。”少年人匆匆说:“救命之恩,容留
后报,后会有期。”
    “你还敢去送死?毒无常必定认识你,你这一露面,后果如何?”
    “可是……”
    “这样吧!在下兄弟替你跑一趟。”
    “这……”
    “老实说,你身上的余毒仍在,内腑之伤不是十天半月便可复原的,你一走动,走
不了两三里,便会内腑崩血而倒毙,信息仍然无法传到。”
    “可是……”
    “大家都是江湖人,传信示警算不了什么。”
    “两位是……”
    “在下周升,一向在大邪神行无影郎前辈手下办事。”
    “那么,周兄,这件事便拜托你了。”
    “小事一件。”
    “由这里往东北走,有一条大路直达傈水县城,周兄沿途问问看,小茅山瑞桑庄知
道的人不少,此去约有二十里路,瑞桑庄桑三爷,就是兄弟的商当家。”
    少年人情急吐实,泄了绝笔生花的底,
    “好,在下兄弟这就走,你好好养伤,切记不可劳动,肺腑一出血就完了。”
    “谢谢周兄关照,感激不尽。”
    两人告辞上路,一面走,永旭一面说:“怪事!毒无常为何要找绝笔生花商世杰?”
没道理。”
    冷魅悻悻地说:“我想的不是毒无常的事。”
    “那你想什么?”
    “想那混帐东西绝笔生花。”
    “咦!他又怎么啦?”
    “这恶贼作案遍及大江两岸大埠,竟然以地方富豪士绅纳福,这算什么?”
    永旭微笑着说:“小梅,人活下去的方法多得是,总不能在额头刻上贼字招摇,对
不对?据我所知,绝笔生花名列字内三大剧贼之一,但如非必要,要财绝不伤命,因此
作案虽然遍及大江两岸,获赃干万,但命案数不出多少件,而且有几件血案,还是冒充
他的人所作的,盗亦有盛,他算是个聪明的贼。”
    “但却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贼。”冷魅仍然有点不满。
    “怎么?你要他大声嚷嚷他是贼?那他还能活到今天?算了吧!”
    “算你有理,你打算怎样处理?”
    “我只管毒无常的事,坐山观虎斗。”
    “对,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信息是要传到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依我看,恐怕用不着你传信。”
    “为什么?”
    “毒无常恐怕已经到了小茅山。”
    “对,我们快两步。”

第十四章 仇家情侣

    冷魅猜得不错,毒无常已经到了瑞桑庄附近。
    毒无常人地生疏,逃的三个人地形熟,而且是分散逃走了,追来追去,老毒鬼钉住
了飞叉太保,其他两个人追丢了。
    飞又太保轻功不弱于老毒鬼,而且逃命的人,通常要比追的人快些,轻功相等,逃
的人要占些少便宜。
    追至湖滨,毒无常在四五丈后跟不上了,飞又太保往湖里一跳,向浩瀚的湖心泅水
而适。
    毒无常水性差劲,只好望湖兴叹,最后乖乖走路,觅路奔回傈水城。
    老毒鬼并不急于赶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地生疏,而逃掉的两个人,必定比他先
到瑞桑庄。
    让绝笔生花有所准备虽然对他不利,但杀了三家村那许多党羽,该可收到杀鸡儆猴
之效,谅绝笔生花没有胆量与他正面冲突,也没有以暴露身份的危险与他公然结算的勇
气,反正胜算在握,赶不赶路无关宏旨。
    申牌左右,老毒鬼出现在瑞桑庄高大的院门外,在两名壮汉的虎视眈敢下,大刺刺
地打量院门的情势。
    院门开处,红光满面但笑容已敛的桑三爷,大踏步迎上,神色不友好。身后,门神
似的贾、路两位护院佩剑相随。
    那贾师父杀气腾腾,咬牙切齿狞恶已极。
    贾师父的相貌,与飞刀贾相差不远,一看便知道必是飞刀贾的兄长,难怪杀气腾腾
恨极怒极。
    毒无常嘿嘿阴笑,一步步向后退,说:“桑三爷,咱们到城里谈谈。”
    桑三爷笑了,脸上涌现出和蔼的笑容,说:“怎么?大名鼎鼎的毒无常,竟然示怯
一步步后退,异数异数。在下是专门迎客,阁下为何过门而不人?请啦!瑞桑庄的庄门,
不是专为阁下而开吗?”
    毒无常人老成精,呵呵怪笑道:“老夫杀了阁下那么多人,你以为老夫会蠢得进庄
去叨扰你一顿酒菜?”
    “你不是已经来了吗?”
    “你那鬼庄子机关重重,因此老夫希望你那些弟兄,把你请出来谈谈,岂知你那些
弟兄真难说话,老夫被迫大开杀戒,这不能怪老夫。”
    “哦!似乎倒是我那些弟兄的不是了。”
    “当然,三爷,老夫要加快脚程了。”
    桑三爷哼了一声,止步说:“毒无常,咱们江湖上见。”
    “你不来?”毒无常也止步问。
    “在下请你人庄谈,不然……”
    “不然,老夫把消息传出,不久之后,你这瑞桑庄就会易主了,是不是?”
    桑三爷仰天狂笑,说:“毒无常,就凭你只口独香在外面胡说八道,就会有人相信
保水县的士绅桑三爷,是宇内三大神秘剧贼之一的绝笔生花商世杰?”
    “只有白痴才不相信,当然,我毒无常自会设法令他们相信,你知道,江湖上管闲
事的人很多,即使是捕风捉影鸡毛蒜皮的事,也会有人慎重其事查个水落石出,而阁下
是经不起查的,虽则你自以为可以一手遮天,”
    “那就去设法令他们相信吧!”桑三爷说,作势转身欲人。
    毒无常桀桀怪笑说:“我敢保证你十天半月之内,便会有不少好奇的江湖豪杰前来
窥探打听求证。然后是官府的鹰爪闻风而来,瑞桑庄将风声鹤唤,草木皆兵。尤其是江
南第一名捕南京鬼见愁俞瑞,那位仁兄可真是精明干练经验丰富的高手名家,岂止是鬼
见愁?连神见了他都怕。”
    桑三爷倏然转身,沉声问:“毒无常,你何不打开天窗说完话?你为何而来?”
    “这才像话。”毒无常说。
    “你说吧!看商某是否担待得起。”桑三爷向前举步。
    “不要过来,我是很小心的。”毒无常举起手杖:“你绝笔生花艺臻化境,论真才
实学,我毒无常甘拜下风,因为我不能毒死你,你死了我岂不是白忙了一场?所以你最
好不要近身死缠。”
    “说了半天,你还没说出所为何来,总不会是勒索吧?”桑三爷不得不止步:“你
毒无常不是一个勒索的人。”
    “不错,但偶或也勒索一二。”
    “你也想勒索我!”
    “不,老夫行囊已丰,无需勒索,早些天在太平府,向宁王府的水路急报站勒索了
一大笔金银。”
    “那你……”
    “向阁下讨一些消息。”
    “你说说看。”
    “你认识天台挹秀山庄姬家父子?”
    桑三爷一怔,瞪视着阴笑着的毒无常,眼神完全变了,变得凶狠、阴森、怨毒。
    毒无常打一冷战,悚然而惊,不由心中暗叫:“好慑人心魄的怨毒眼神!
    “你说什么?”桑三爷阴森森地问。
    “老夫说的话清楚得很,”
    “你不知道天台姬家是白道人士?”
    毒无常哈哈狂笑,笑完说:“老夫只要知道你是否与他有交情?”
    “胡说八道……”
    “算了,桑三爷。”毒无常轻拂着手杖,鹰目捕捉对方的眼神变化:“上次魔邪九
华大会,姬家父子成为宁王府的奇兵,可惜不但没有发生作用,姬家反而被李天师逐出
宁王府,内情你该比老夫清楚。”
    “在下该清楚吗?”
    “当然,因为与阁下有切身的关连,娘家父子至九华,不走徽州而走南京,远绕了
好几百里,其中内情知者不多,但不多并不是无人知悉。”
    “在下就不知道。”
    “算了吧!阁下。姬家父子藉口护送学舍夫子毕夫子夫妇游历,所走的路线与明暗
中落脚的所在,老夫皆打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在溧阳耽了半天,在溧水逗留一天两夜,
当夜就在贵庄出人,二更正来,四更未出,对不对?”
    “你大概是见了鬼了。”
    毒无常语气极为肯定地说:“可是目击的人说得有凭有据,当然老夫不能告诉你他
是什么人。老夫不管你们之间,有些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只希望阁下坦诚相告,
那毕夫子夫妇是不是顺天王。早些天和州出了一些怪事,结果是神龙浪子被暗算中毒而
死,毕夫子暴露了顺天王的身份,最后传出顺天王与浊世狂客在乌江镇江滨午夜决斗,
尸沉江底的消息。”
    “不错,这些事在下听说过,发生在邻近的大事,在下不能说不知。”桑三爷冷冷
地说:“至于毕夫子是不是顺天王,恐怕没有人能答复你。”
    “你就能答复,除非你要隐瞒什么。桑三爷,华夫子与姬家父子,早些天是否由贵
地经过?希望诚告他们的去向,老夫务必要找到他们,证实一些事。”
    “在下一概否认你所说的事,桑某既不认识毕夫子,更不认识什么顺天王,也不认
识姬家父子。”
    “这就是你的全部答复。”
    “你为何要找他们?你不是在和州与他们合作吗?”桑三爷不直接答复,转变话锋
反问。
    “老夫为人残忍阴毒,睚眦必报。不是甘心受人利用的人。”毒无常大声说,神情
激奋:“不错,老夫曾经与他们合作,没料到反而被他们利用了。那天老夫替他们办事,
不幸落在对头手中,好不容易逃得性命,他们却丢下老夫溜之大吉。”
    “你要报杀徒之恨,神龙浪子死了,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怎知老夫要报杀徒之恨?嗯!只有一个可能,阁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说明毕夫子已经来过了。”
    “胡说八道。”
    “这证明神龙浪子已中毒而死的消息,很可能是顺天王的另一条诡计,利用老夫作
为证人,老夫如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罢手。”毒无常咬牙说:“现在,我再问你一声,
你知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毒无常,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桑三爷仍然避免回答正题:“你既然知道我
绝笔生花的底细,竟然没将商某看在眼下,先杀了在下隐身石臼湖的弟兄二十余人之多,
复登门威胁在下强讨江湖隐秘,你未必太狂妄得令人发指,把商某看成可任意宰割的可
怜虫。毒无常,你知三爷我的打算吗?”
    “你能有什么打算?”毒无常问。
    “三爷这份家业,算得了什么?商某年方半百,再花十年工夫,重建基业并非难事,
因此,你必须偿我那些弟兄的命,你明白吗?”
    “哈哈!少吹大气了,你们谁近得了我毒无常?”毒无常怪笑,状极得意:“老夫
如果没有把握,岂可前来胁迫你供给消息?好,你不肯合作,咱们走着瞧,老夫暂且告
辞,后会有期。”
    “哈哈!你走得了?”桑三爷也怪笑着问。
    “老夫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你走走看。”
    毒无常警觉地转首回顾,吃了一惊,猛地一声怪叫,向斜后方飞跃三丈,轻功之佳,
令人悚然惊心。
    原来他发现身后四五丈,幽灵似的出现三名大汉,每人右手有一支标枪,左手有四
枚之多。
    后右侧方脱身,该是安全地带,二十余步外路旁的竹林,正是隐身遁走的好地方,
但身形一着地,他骇然止步。
    竹林内,踱出两个男女,男的英俊魁伟,女的貌美如花。男的彤弓已经拉满,狼牙
箭在弦即将发射。
    女的年约十七八,隆胸细腰,一身黛绿劲装,衬得胴体凹凸分明,美得令人屏息,
魁一的缺憾是凤眼太过冷厉,眼神如利剑,令人不敢逼视,女孩子这种眼神,足以令男
孩子退避三舍,在她眼下抬不起头来。
    她手中,握了一根唬人的长家伙,丈八鞭。
    鞭乌光闪闪,在她手中绕了四团,尖端细如小指,带了三根两寸长的黑丝穗,两丈
外足以将人抽倒。
    “你来吧!我在等你。”英俊的年轻人阴森森地说,矢尖指向毒无常的胸腹:“我
不信你能闪得比箭还快,我这把三石弓在百步内,箭跑得比声音快,你能快得过声音吗?
试试啦!”
    毒无常心中一寒,知道已落人重围,估计错误,今天大事不妙,扭转身形以身右向
敌,右手的手杖护住身躯,沉声问:“你是谁?你……”
    “区区商伟,目下的姓名是桑世伟。由于名中有一世字,因此没有人怀疑家父的真
姓名。”
    “令尊的真姓名是商世杰,难怪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世间岂有父子同辈之理?这
种手段果然高明。”
    毒无常有意拖延时间,希望等天黑脱身。
    “把你的外衣脱掉丢下,弃掉百宝囊,手杖先丢过来。”商世伟说。
    “你想要老夫投降?”
    “是的,家父要从你口中,证实一些事。”
    “你少作梦……”毒无常沉喝,突然向下一伏。
    老天爷保佑,身侧恰好有一个土坑,方圆约丈余,深有两尺,好像是天雨后积水的
地方。
    箭从他上空呼啸而过,危机间不容发。
    他像一头怒豹一般,贴地飞扑而上。不能让商伟搭上第二枝箭,他得拚老命扑上拉
近距离。
    糟了!
    乌光疾闪,啸风声惊心动魄,叭一声响,背部左琵琶骨挨了一鞭,令他气血翻腾,
沉重的打击力道,把他斜冲的身躯打得向下一沉,胸腹着地。
    他反应超人,忍痛手脚一拍一拨,人向前贴地窜出。
    “叭叭!”又挨了两鞭,一中腰背一中左膀。
    他强忍痛楚,奋身急退。
    对方的确怕他的奇毒,不敢再发招,因为双方已拉近至一丈五六了,两人疾退进竹
林,一闪不见。
    身旁是几株灌木,高有丈余,他疾滚而入,到了树丛下,老鼠般向内一钻。
    “哈哈哈哈……”桑三爷的狂笑声入耳。
    他到了树丛后,心中暗暗叫苦。
    后面是一片三四亩大的草坪,坪前面就是大路,向两边瞧,庄门前茂盛的桑林,远
在百余步外,绝难逃至桑林,利用桑林脱身。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狂叫:“一时大意轻敌,天绝我也!”
    他后悔已来不及了,估计错误,自陷死境。
    他以为绝笔生花必定因党羽死伤净尽而心中害怕,毒无常的威名也足以令绝笔生花
丧胆,为了保全基业,绝笔生花不敢不委曲求全,在胁迫下低头就范。可是,他完全料
错了,他以为绝笔生花的真才实学并无惊人之处,绝不敢在奇毒之下冒险反抗。其实,
绝笔生花的武功比他高明得多,而且事先得到逃回人的示警,并不畏惧他的奇毒。
    他毒无常的名号,也唬不住绝笔生花。
    更糟的是,他不该一时激忿,杀了绝笔生花二十余名弟兄。
    原来以为绝笔生花绝不肯放弃此地的基业,必定和他妥协屈眼。却没料到绝笔生花
根本不在乎基业,发了狠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他前来送死。
    “刷!”一声响,枝叶摇动,一支标枪破空射到,插入他身右的树干下,距体不足
半尺。
    “毒无常,你希望被钉死在树下吗?”绝笔生花的叫声传到:“你也算是江湖名人
之一,死也要死得光荣些,出来吧!在下给你一次光荣而死的机会。”
    嗤一声锐啸,然后是弦声震耳,一根狼牙箭透树丛而过,距他的顶门不过三寸飞越,
吓了他一大跳。
    高大如门神的贾师父,出现在草坪边缘,大踏步接近,厉声怒叫:“你杀了我的二
弟,你我不共戴天,你出来。”
    他一咬牙,举杖护身而出,大叫:“姓商的,你说过给老夫一次光荣而死的机会,
老夫信任你。”
    绝笔生花出现在另一边,沉声说:“不错,商某言出必践。”“好,叫令郎放下
弓。”
    商伟出现在另一角,弓已经不在手,说:“你可以放心,用箭未免便宜了你。”
    他向贾师父走去,沉声问:“谁是你的兄弟,你为何不带兵刃?”
    “少废话,你上!”贾师父沉喝。
    他反而心虚,脚下一慢,对方双手空空,腰带上连一把匕首也没有,怎敢冒失地向
他挑战?
    贾师父双手自然下垂,怎么也看不出兵刃藏在何处。
    “你贵姓?”他硬着头皮问。
    贾师父不加理会,铜铃眼死死地瞪视着他,颊肉因咬紧牙关而出现抽搐,站在那儿
像石人。
    他低头沉思,希望能想起这个人的来历。
    他闯荡半甲子,博闻强记熟悉武林秘辛,希望能从记忆中想起对方的底细,以便知
已知彼拟定对策。
    他想起了飞刀贾,欣然脱口叫:“你是……你……”
    他只说出两个字,一道淡淡的虹影已以骇人听闻的奇速,越过了三丈余空间,快得
令人肉眼难辨,看到了淡淡虹影,虹影已到了身前。
    他反应超人,奇快绝伦,可是仍然不够快,本能地向侧一闪,举杖招架。
    毒无常毕竟上了年纪,行动有点用不上意念,就在他身形始动的瞬间,小飞刀已闪
电似的贯胸而入。
    他身躯一震,连退三步,举手杖向前一指,嘎声叫:“穿心刀贾二……贾昌……
焕……咽……”
    他一晃,再晃,但终于稳住了,支撑着不倒,
    “你这凶残恶毒的老猪狗!”穿心刀贾昌焕切齿咒骂:“血债血偿,不能便宜了你
这老毒鬼!”
    “你……我没看到你……你出刀……”
    “看到了你也躲不了。”
    “你……你为何要……要射偏两寸?”
    “因为你不能就这样死掉,我不能因二弟的仇恨,误了庄主的大事。”
    砰一声响,毒无常终于支持不住倒下了。
    穿心刀扭头便走,钢铃眼中满是泪水。
    夜来了,晚霞渐消。
    瑞桑在安静如恒,鸡犬不惊,似乎并未发生任何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除了瑜
王庄的人,谁也不知道毒无常的下落,就这样,这位江湖朋友恨之切骨的三残之一本无
常,突然失去踪迹。
    暮色苍茫,永旭与冷魅泰然经过庄前的三忿路口,遥望百步之外的庄门,看不出任
何异状。
    门外两侧的桑林内有儿童嘻戏,从田间运庄的长工们,荷锄而行,唱着荒腔走板的
俚曲,一切皆显得和平安详。
    大开的庄门并无警卫把守,这座庄与其他的大农户农庄并无不同。
    两人不在附近停留,以免弓起庄中人的注意,沿大路泰然奔向县城。
    永旭一面走,一面讶然向冷魅说:“怪事!难道毒无常还没来?”
    “他总不会比我们后到,那老毒鬼天不怕地不怕,倚仗一身毒物,从不将别人放在
眼下,他如果来了,庄内怎会毫无动静?”冷魅也大惑不解:“也许,他准备夜间前来
也有可能。”
    他两人却不知,毒无常身上的毒物,皆被蛇郎君搜光了,仅在太平府临时配了一些
毒粉应急。
    毒无常最霸道的无常谁打造不易,打造一枚最少也得花十天半月工夫,牛毛毒针也
极难打磨,比绣花针还要细小,要打磨一枚,也得要三五天工夫,至于配制其他的毒物,
绝不是十天半月便可弄得到材料的。
    由于蛇郎君返回詹二爷的祖宅时,毒无话已经逃掉了,因此蛇郎君并未将擒毒无常
的事告诉永旭和冷魅,所以两人皆不知毒无常被擒之事。
    “那么,我们也晚上来。”永旭说。
    “不先警告绝笔生花?”
    “等一等再说,我要设法找一个村农去传信。”
    “瞧!前面路右的田野中有一个人。”
    “你先躲一躲,我去找他。”
    永旭说着将包裹交给冷魅,一拉发结,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往路旁一闪,真
像个妖怪。
    不久,他回到原地,天已黑了。
    两人一面赶路,永旭一面说:“我给了那村夫一百文钱,要他到瑞桑庄报信,说毒
无常要来闹事,我出现时,那村夫吓得半死,他以为我是鬼,夜色茫茫,这份扮相真也
吓坏人。”
    “我绰号叫冷魅,装神弄鬼的事应该交给我办。绝笔生花是宇内最神秘的三剧贼之
一,来去如风神山鬼没,他的轻功必定惊世骇俗,我想和他较量较量。”
    “据我所知,他的判官笔短而细,称为生花妙笔,长仅一尺二寸,不知藏在什么地
方。”
    “按常情,应该是藏在衣袖内。”
    “不一定,还没听说过有谁曾经击败过他。”
    “你能吗?”
    “可能。”永旭微笑着说。
    “你怎知道?你从来没见过他。”
    “你知道性空大师?”
    “三菩萨的苦行头陀?这位怪僧出身少林,般若大真力修至无坚不摧境界,在江湖
十五风云人物中,他该是功力最高的一个。听说,魁一能与他的般若大真力相抗的绝学,
仅有字内三仙的乾元大真力。”
    “性空大师从未击败过任何人,也从未听说有人胜得了他。”
    “这……这倒是真的,只要发生纠纷的现场有他出现,双方的当事人不敢不知难而
退,所以尊称三菩萨之一,你是说他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地点是南京下游第一大埠镇江,南郊回龙山八公岩,当地首
富尹大爷的菊庐精舍。尹大爷是在家修行的居士,也是金山寺的护法檀越。那天晚上刚
好在精舍招待金山寺名僧监院大师宏光,与宏光同莅精舍的就是苦行头陀性空。”
    “我好像隐约听说过这件事。”冷魅说。
    “那晚侵人菊庐精舍的人,就是绝笔生花商世杰,一群党羽被两僧挡住了,绝笔生
花连攻三笔,皆击中苦行头陀的左肩并,但皆中而未伤,绝笔生花乖乖见机率众退走,
事后,苦行头陀的右手,有一句之久不能提重物。”
    “你的意思是说……”
    “苦行头陀不但没还手,而且是任由对方施展的,绝笔生花的生花妙笔,是九合钢
母所炼制,锋尖锐利无坚不摧,可破任何内家气功,但在全力施为下,依然攻不破苦行
头陀的护体禅功。头陀在不抗拒不反震之下,仅穴道略受震伤而已,可知绝笔生花的内
功火候,仍未达到炉火纯青境界,所以我估计可以胜得了他。”
    “哦!你的内功火候,比苦行头陀的般苦大真力更精纯。”
    “至少不会比他差。”永旭泰然说。
    “我该打!我怎么忘了你在九华击败顺大王的事,顺天王的太乙玄功天下无敌,但
你击败了他,这就是他一直不敢和你面对面拚搏的原因。”
    “在九华我并未击败他,九华精舍淬然相搏,可说是势均力敌两败俱伤,日后生死
相拆,还不知鹿死谁手。”冷魅幽幽一叹,紧紧地挽住他的手臂,将脸颊紧偎在他的手
臂上,迟疑地低声说:“永旭,能不能免去这一拚,可否得放手时且放手?”
    “这……我不能答复你,必须等双方见面之后,按情势才能决定。”永旭慎重地说:
“以这次九华之会来说,他是投奔宁王府而去的,而宁王正准备兴兵造反,在这种情势
之下,我必须除去他永绝后患,兔得他再茶毒天下。”
    “永旭,我想,他蹂躏四川,害人万千,固然万死不足以蔽其辜,但也许造反是不
得已……”
    “什么不得已?他本来就是一群山寇的首领。”永旭愤愤地说。
    “永旭,你也走了许多年江湖,难道你没发现,有些地方的人,很难活下去吗?尤
其是那些安份守己的人,活下去真艰难。”
    “这……”
    “以我家来说,算起来也是地方小有身份的人家,十家人联保,任何一家有子弟出
了乱子,十家的户长皆受到刑罚,不受刑杖也得罚钱。任何人离家远出百里外,便得取
保申请路引,不然寸步难行,任何事出人衙门,见了官就得爬伏下来跪伏如羊,欠了百
十文税,打了不算还得枷号示众。我曾在江西逗留过一段时日,在武昌府也见过世面,
朝廷封在各地的龙子龙孙,似乎没有一个是像人像样的,江西宁王府阴养死士刺客,网
罗山寇湖贼,公然打家劫舍,各地遍设税厂敲骨榨髓,甚至掳人勒索,抢劫州县府库,
任意在大街杀人。永旭,你认为朝廷真不知道这些事?”
    “小梅,我们不谈这些。”永旭不胜烦恼地说。
    “顺天工造反,谁敢说他不是被逼反的?早些年的白衣军蹂躏七省,三过南京,三
十六天罡贼首中,谁没有一把辛酸泪?”
    “小梅,你似乎很同情他们?”
    “不是同情,而是就事论事。”冷魅幽幽一叹:“我敢说,江湖人至少有十之八九
是亡命之徒,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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