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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旧爱不过期-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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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君，对不起！”莫辰脸上露出心痛和自责，“你那晚告诉我时，我便猜到了，但我没有告诉你。我怕……”沉默片刻，眉宇一紧，他的眼中眸光黯然，过了许久，薄唇轻吐，透着浓浓的伤感，“怕你知道真相，会选择回到他身边。”
“不是你的错……”我紧咬着下唇，指甲陷入皮肉却毫无知觉，转身怨恨地看着沈沐涵，“是她！”说完更是怒火中烧，朝她愤恨道，“如此用心地设计骗我……看来你会滚下台阶也不是意外。”
她默然点头，“对，的确是我设计的一环，夜哥哥那么在意你，肯定不会让你轻易离开他。只要稍加询问解释，你们的误会就会化解，那我之前的口舌可就白费了。我要让你永远离开他，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唯有逼他无法再找你，而你同时心怀仇恨地离开。”
“逼他无法找我，利用你们的孩子？你故意设计我误推你的假象，让自己摔下楼，使得你那些叔叔非杀了我解气不可。苏夜作为你的丈夫，孩子的爸爸，根本无法调停，再与我在一起，更是无法服众……”苏夜他当时是在帮我，因为无法保护我。所以才说那些狠话，让我离开，我却说出那些狠心的话。
沈沐涵眼神平静，“你算是说对了一点，我不要那个孩子，还有其他原因，夜哥哥的野心很大。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我清楚得很。他想让我几个叔叔内斗，再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对付我。最后娶你。所以我得让我那些叔叔不再因为我有孕在身放松警惕，重新监视好他……”
我诧异地看着她，“你竟然都知道？”
她不屑地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指使人杀了我爸，派人在我的饭里下药。想让我的孩子胎死腹中……”
被她的话惊得撑圆了眼，“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愿意嫁给他？还……”
她偏头笑道，“为什么？因为我爱他啊。他可是我的夜哥哥……我们一生都该如此羁绊。其他人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不管是那个只会管束我的爸爸还是肚子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根本不能和我的夜哥哥相提并论。”
被她现在扭曲的笑容吓着，堪堪后退几步。“你真是疯了！”
“疯了？才不是！我这是爱……”她上前一步，和我靠得极近。一双大眼睛半弯，嘴角凝滞着笑，声调阴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把真相全告诉你吗？”
不待我回答，她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想要在夜哥哥面前证明，最爱他的人是我。他这辈子真是爱错了人，爱上一个根本不相信自己，刚离开他就转身投入另外一个男人怀抱的女人。你根本配不上夜哥哥……像你这种女人。”
被她邪恶的眼神吓得要退缩，她一把抓住我，四目相对，她漆黑的眸子像是无底深渊，深得没有尽头，只剩下纯然的绝望，苍白的面容狰狞如鬼，“可我不能让你痛快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要你永远背负着自责和痛苦，要你永远记住，你背弃了他，你伤害了他，说爱他的人是你，不相信他的人也是你。他为了你布局设计了一切一切，你却转眼爱上了别人。”
“我没有……我……”深沉的恐惧和悲伤绞在心头，一股从未有过的痛苦漫布全身，像是被利刃一刀一刀削刮，无处可逃，只能这样残忍地痛着。
“说够了没有？”莫辰愤然出声，一把将沈沐涵从我身上推开，拉着我的手腕说，“素君，不要听她胡说，我们走。”
我甩开他的手，绝望茫然地摇头，“我不走……我不能离开苏夜。”
沈沐涵被推翻在地，一动不动，只是低低笑着，不知笑了多久，伏贴于地面的身躯终是动了起来，她止住笑，声音变得银铃甜美，“夜哥哥在那个世界是不是很寂寞？想不想沐涵呢？还是说……仍想着她？”
她转头看向我，眼神无辜可怜，接着又回头朝灵柩轻语道，“可是她不会下去陪你的，你怎么还不懂呢？她根本不爱你，真心爱你的人只有我一个啊……”
说完站起身，独自从台阶上走了下去，正不知她有何意图，只见她突然回身直往棺木上撞，一切变故来得太快，还来不及反应，只听一声大而沉闷的冲撞声，沈沐涵已然用头撞上棺木，霎时额头血流不止，一个大力呛咳，连嘴里也是鲜血淋漓。
散落的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惊愣片刻，全身剧颤，不住地说，“救护车……快……”接着吼道，“救护车！电话……快，快点！”
莫辰在我说话前已经拨出了电话，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之前跟在沈沐涵身边的手下全围了上来，嘈杂不断，她勉强抬手指着我，示意我过去。
瞬间死寂一片，在众人的凝望中，刚抬步要上前，被莫辰拉住，回头见他神情忧虑地对我摇了摇头，我朝他安慰了句，“没事。”接着将手抽离，走到沈沐涵面前半跪，她的额头和唇角不断渗出鲜血，双眼红肿，带着氤氲的水气。
眼底色泽越来越黑暗，神情越来越空洞。
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她恐怕再支撑不住了，她快要死了。
片刻，沈沐涵张了张口，似在说话，可惜声音太小，我听不清，只得附耳贴近她，那声音很细很细，断断续续，“帮……我和……夜哥哥……葬在一起，哈……最后还是我……赢了呢……永远……陪着他的人……是……是我，我终于……又可以，可以见到……我的王子……我的王……”
再没有任何声音，她睁着无神空洞的眼睛死了，死在了我面前。L
☆、第二百七十六章 伤心欲绝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穿着浅绿色洋装的小女孩，婴儿肥的脸蛋，瀑布般的长发，大而清澈的眼睛，像个漂亮的洋娃娃，她的声音很甜美，总是对我说，“夜哥哥是我一个人的。”
我说夜少爷是天使，她气愤地甩开我的手大骂，“才不是！夜哥哥才不是什么天使。他是我的王子！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泪水汹涌溢出，手掌抚上沈沐涵的双眼，让它们慢慢闭上，认真地对她说，“对，你赢了……他是沐涵的王子殿下，你可以永远陪着他了……”再说不下去，心头绷紧的弦突然断开，只觉得刹那头昏眼花，天旋地转，终是眼前一黑，晕厥不醒。
好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慢慢起身，四处摸索。
耳边“叮咛叮咛咛”清脆的响声混合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慢慢适应了黑暗，透过月光隐约看见房间的摆设，屋里还有一个人……
他站在我身侧，看不清容颜，视线凝滞在他身上，他慢慢蹲在我身前，清幽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周身好似罩上一层淡淡的白色薄纱，使得柔和的面容略显凄迷，星目映上一缕晶莹的霜雪银白，温软嘴角上扬，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声音如雾缥缈，“喜欢吗？以后你就住这里……”
“苏夜……”莫名觉得伤感，却想不起为什么，扑在他怀里不停流泪。
“傻瓜，怎么了？”他温柔地抚着我的发，“不喜欢这儿吗？”
我急忙回答，“喜欢，很喜欢……”
随着“啪嗒”一声。他将屋内的灯全部打开，灯光在他的眸子上晕染了淡淡的蓝，长长的睫毛微动，剪出温柔的阴影，他拉着我的手，叹息了声，“怎么又受伤了？”
低头发现手掌上有一道伤口。不待分说。他拿着药水认真地帮我擦拭，“消毒的时候会比较痛，忍耐下……”说完在那道伤口上轻轻吹气。接着抬眸看着我，似水温柔，“小时候摔倒了，妈妈帮我上药。也是这样……不觉得比较不痛了吗？”
眼泪溢出，我点头答。“嗯，不痛了……”
他浅浅笑道，“真笨，那是骗小孩的。”
我急忙摇头。“不是，真的比较不痛了，苏夜……求你不要离开我。”
话音刚落。他突然化作一团云雾消散了，散在空中。无声无息。
“苏夜……苏夜……”我站起来大喊他的名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却再也找不到他，只剩下我一个人，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猛然惊醒，灯光刺痛了疼肿的眼，胸口沉重的闷息感，意识未完全清醒，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莫辰，俊朗的脸如同罩上一层千年寒冰，幽暗的双眸盯着我，眸光闪动，眼中情绪复杂，似自责，似不安，似担忧，似忧伤……
这才恍然想起昏迷前的一切。
“莫辰，苏夜他……”
“他死了。”薄唇轻启，毫无犹豫地说出了答案，没有给我一丝幻想的机会，只三个字，像是淬了剧毒的箭，狠狠地刺在我的胸口。
我无措地闭上眼，任由眼泪不断地流淌，哭得痛彻心扉。
“素君，你要学会接受现实，明白吗？”他捏着我的肩膀，神情隐忍，“不需要自责和内疚，这个误会不是由你造成的，他的死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漠然地应了句，“我好累……”说完侧头避开他。
心里很清楚，内心的痛楚并不是源于自责，也不是因为内疚，而是阴阳相隔的绝望。
我再也见不到苏夜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苏夜了。
没有了……
从新闻消息中得知，那场爆炸案发生在虹泽东区的一家临海餐厅，餐厅的人不多，爆炸发生后，室内的墙壁被炸倒，玻璃碎了一地，引发了重大的火情，事故造成9死，2人重伤，多人受轻伤，爆炸源被发现是安装在其中一间包厢内的定时炸弹。
那间包厢正是那天苏夜和几个堂主就餐的位置，包括苏夜在内，死亡的九人全隶属于夜泉会，因此被警方认定是帮派恩怨，草草结案处理。
能知道苏夜行动的人并不多，按莫辰给我看的名单和介绍，三个是夜泉会的堂主，还有三个分别是他们的跟班，另外两个是大飞和三马，都是苏夜手下的……
会不会是阿龙出卖了苏夜？苏夜一直非常信任他，我记得那天吊唁的人群中，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越是细想越觉得他的嫌疑最大。
把想法告诉莫辰，想让他帮我找到阿龙，他却沉声反问，“找到又怎么样呢？你难道要把他杀了出气吗？”
“我要知道暗中指使他的人是谁，他一定不是主谋。”
“然后呢？”
我眉头紧皱，目光凌厉地眯起，“当然是给苏夜报仇！”
他按着我的肩，眼中流露出无奈和心疼，“素君，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这些帮派的事情，不是你能解决的。敢出手动苏夜的人，背后势力可想而知。”
“我不想管这些，我只想知道害死他的人是谁，然后亲手把他杀了。”说完气愤地推开莫辰，“我不会连累你，我自己去夜泉会找人，我就不信没人知道阿龙的下落。”
刚走出门，被莫辰拽住手臂，紧紧揽在怀里，他的声音微颤，“我帮你找，我求你不要
再四处跑了……”沉默片刻，语带悲凉地问，“素君，你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哪怕一刻？”
见我不答，他双手捧着我的脸，让我看向他的眼睛，黑眸中含着浓浓的怜惜和忧伤，让我觉得心疼，却猛然想起另外一双亮如星辰的眸，急忙侧头避开他的目光，我哑然悲叹，“莫辰，我大概没办法嫁给你了。”
他浑身一震，似是不可置信，声音微微颤抖，“你说什么？”
我哽咽道，“我们解除婚约吧，我对不起你……”
他低声嘶吼，声音既痛又悲，“你明明答应过再也不和我说这三个字的。”L
☆、第二百七十七章 逃避现实
“可我……没有办法。你忘了我吧，好不好？”说完更是痛哭不止，胸口堵着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现在不敢闭眼，不敢睡觉……因为梦里全部都是他，我怎么办？莫辰，我觉得自己好像活不下去了，要不是有帮他报仇的信念支撑着，我大概……”
“林素君！”他愤然打断我之后的话，“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听你这样说，我有多心痛？你活不下去，是要我陪你一起死吗？”
“对不起，对不起，莫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泪水决堤，再说不下去。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放心……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度过去，好不好？”他浑身颤抖地抱住我，将头枕在我肩上，面颊贴着我的脖子，细细摩挲，带着浓浓的鼻音，似在安慰我，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素君……一切都会好的。”
会变好吗？
十月十八日，和莫辰幸福地举行订婚宴时，苏夜死了，在这个世界消失无踪，再也找不到他了，没有重复的轮回，不像是四季变化，春去春回，不像是大海潮汐，起起落落，死了便永远离去了。
也许时间一点点过去，我能从悲痛的阴影中走出来，接受一切，就像是当年妈妈离开一样，可我不想，不想平静，不像接受，不想变好。
我自虐地去想他，一遍又一遍地想，想和苏夜相关的事，和他发生的过往。故意把一切过错往身上揽，忏悔自己的懦弱，内疚自责悲伤，在伤口上不断撒盐，让自己痛苦难当，我不想让伤口愈合，不想云淡风轻地提起他的名字。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真的存在过……
之后的几个月。莫辰派人寻找阿龙，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就算如此。却也能猜到这场爆炸是青联会策划的，因为爆炸案后的不久，青联会成为了事后最大的受益者，不但以各种名义抢占夜泉会的地下场子。还趁机收购了夜泉集团旗下的大部分公司，沈沐涵剩下那两个叔叔见大势已去。便将南园景区项目也转手卖给了青联会。
不过半年时间，原本名声赫赫的夜泉会一落千丈，反观青联会，在明处。因接手南园景区，房地产和建材公司风生水起，开始向其他领域扩张。在暗处。经营着低投资高回报的风险场所，类似茶楼、酒店、夜总会、棋室、网吧、赌场、酒吧……甚至还有餐厅等等。可谓涉及到了生活娱乐的各个领域。
也许不需要太久，青联会取代、甚至超越了夜泉会之前的地位，成为黑势力的龙头……
可知道又如何呢？正如莫辰所说，毫无办法。苏夜的仇不是我能报得了的，因为连青联会的会长是谁都无人知晓，更别说他身处何地了，怎么报？
自从意识到这点，情绪一直非常低落抑郁，半年多的时间里，每晚失眠做噩梦，以致于白天注意力无法集中，常常聊天聊到一半便茫然失神，有时候莫名其妙地痛哭不止，感觉未来都是灰色的，永远不会再快乐起来。
写的歌曲也都极度悲伤压抑，因为交不出符合的歌，向我邀歌的人也少了。和闫蔷聊天，再不似之前那般讨好用心，她对我的怨言是可想而知的，只是碍于莫辰的面子不发作而已。
爸爸倒是常常抽空过来，特地告诉我一些最近遇到的趣事，向我有意无意地讲述一些他和妈妈年轻时发生的事，只有谈这些话题的时候，心里才觉得温暖了些。
对于莫辰，我只能说有心无力，明明知道不应该刻意疏离他，但心里像是被缠了一个死结，每每见到他，总忍不住逃离，不止一次和他提解除婚约的想法，最后总是闹得不欢而散。
傍晚和莫辰吃过晚饭，进了一家装潢复古怀旧的咖啡厅，他坐在我对面，似乎在问我什么事，我用小勺子默默地搅拌着，没有注意听。咖啡厅一侧装饰有栅栏藤蔓，上面摆放着一台很古老的唱片机，黑胶唱片在上面慢慢旋转。
唱片的声音温暖敦厚，音色饱满，那细腻的歌声融入空气中，真实得像是真人在现场演唱，“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也不知是被凄美的歌词还是被动人的歌声感染，只觉得心痛莫名，悲从中来，脸上微凉，用手轻抹，竟然是泪，怎么哭了？
还来不及反应，手腕一痛，被莫辰大力地拽出门，不断地抽手，却怎么也甩不开，顾不上手腕的剧痛，用尽全力地扯，大声吼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莫辰不理会我的挣扎，“带你去看医生！”
“我没病，看什么医生？”
“没病？我觉得你病得不轻，已经病入膏肓了。”莫辰说完打开车门，将我拖进车里。
“我不去！”说完要开门，被莫辰强行禁锢住，无法动弹，挣不开便不停地哭闹，恐惧而绝望，“放开我，我不要去……”
“素君，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从前的你，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
接着不顾我的拍打，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放心，如果是抑郁症，尽早治疗就能痊愈的。”
“我才没有抑郁症，莫辰！你究竟想要干嘛？如果想分手就直说啊，我说过会和媒体澄清，是我个人的问题，和你们家族无关了。你没有必要给我按这种病，想方设法地布局甩掉我！”说完更是大力地推他，口不择言，“放开我！莫辰，你非要害死我才甘心吗？你就是想要看我死，好啊……那我死给你看！”
“林素君！”莫辰浑身一僵，将我推离了一定距离，看着我的眼神痛苦不堪，眼里怜悯
中带着哀怨，浓烈得化不开，“他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他死了，你就不想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对我？”L
☆、第二百七十八章 纠结成病
撞进他深邃哀伤的黑眸中，脑袋瞬间清醒了些，想起刚刚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突然后悔不已，紧紧抱着他哭道，“对不起，莫辰……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好像真的得病了。”
在医院填完一张问题表后，心理医生问了我大量的个人问题，随后又做了一些检查，最后出病历确诊我得了中度的抑郁症和焦虑症，吃了两天药，失眠慢慢得到了改善，但这种药物让我产生了极大的依赖性，一旦停用，就感到头晕目眩、全身乏力。
害怕依赖药物，总是背着莫辰将其吐掉……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的语气惊怒，我僵直着身子回头，没意料莫辰竟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的眸瞳极暗，眼神是气恼的，同时也森冷刺骨。
我被他吓了一跳，哆嗦地往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回神，强装镇定地解释说，“胃不舒服，就吐了……怎么了吗？”
高大的身影走近，拉着我的手腕质问，“你故意把药都吐了？”眉头紧皱，“该不会这几次的药，在我没注意时，你都……”
不想再撒谎，我语气漠然地承认道，“看来还是被你猜到了。”说着无所谓地耸肩，“那只能和你说实话啦，我不想吃药，你不要再逼我了。”
“你……”他捏着我的手发颤，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看着他疲惫憔悴的脸，只觉得一阵心疼，我目光忧郁地叹息一声，“你看看你，都被我害成什么样了。”
俊脸渐渐紧绷了起来。他的黑眸黑得冷凝，就像是一泓幽暗的深潭，“又是这个话题！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没有害我，究竟要我强调多少遍？”
“你真的觉得没有害你吗？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愿意出门，不愿意交流，不懂得什么是开心，不知道该怎么笑。我不再是从前那个我了。又或者说，从前的林素君已经死掉了……”我慢慢垂下眼眸，声音低迷。“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好。”
俩人沉默了许久，想起这半年多，他为我做的一切。相对于感动，更多的却是内疚和自责。深吸了一口气，我抬头对他说，“莫辰，谢谢你。你为我做的够多了，真的……你条件这么好，可以找到比我好得多的女孩。我不想再拖累你，我们不要再这样互相折磨了。好吗？”
莫辰浑身一震，胸口剧烈地起伏，看着我的眼睛隐隐带着赤色，似是怒极，扣在手上的力徒然一松，放开我后直接转身离开，这回他没有再同以往一样坚定执着地安慰我，肯定我，而是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知道，他终于也累了，终于被我折磨得受不了了。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也许吧，自己一个人有病就够了，何必连累其他人呢？
那之后连续几天没有再见过莫辰，没有再接过他的电话，离开我后，他肯定轻松很多……
我又该何去何从呢？离开这儿后，要去哪儿呢？
活着，感觉好没意思。
躺在床上，慢慢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一大片的蔷薇花，有个美丽的少年安静地坐靠在庭院的藤椅上，不远处的女孩正一脸痴迷地看着他，想起前一天清晨的吻，羞得满脸通红。
忍不住慢慢靠近，一步，两步，越来越近，她和他的距离……
线条柔和优美，清秀脱俗的面容，萧萧白衫，他微闭着双目，长睫毛轻轻阖着，安静得如同融入了四周的景物，女孩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碰他如白玉的脸颊……
心跳得越来越快，正暗叹就要碰到了，手腕突然被藤椅上的少年握住，吓得她便要惊声尖叫，下一刻，声音被白皙的手掌捂住，他这才缓缓睁开眼，大概刚睡醒，双眼氤氲了一层薄雾，那雾慢慢消散，染上点点笑意，“你若是就这么叫出来，大家可得以为我非礼你了。”
女孩眨了眨眼睛，随即一弯，竟是笑出了声。
少年这才将手掌从她唇上松开，偏头轻语，“你找我？”
女孩尴尬地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啊，我恰巧路过，见夜少爷睡这儿，就来看看……”说完，脸上微烫，目光游弋不定，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我还有事，先走啦。”
正打算离开，才发觉手腕仍被他握着，便又抽了抽手。
“昨天早上……”少年的声音温润似水如玉，语气淡淡的，却格外温柔动人，“我说，我喜欢你……还记得吗？”
女孩羞得满脸通红，一手紧张地捏着裙角，木然地点了点头。
只听少年又缓缓说，“可那之后……我刚将你松开，你却转身逃了，是什么意思呢？是因为害羞，还是在拒绝我？”
“不是拒绝！”女孩抬眸，对上少年清澈如星的眼，扭捏之气全无，坚定地说，“当然不是拒绝，只是不知所措而已，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喜欢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想问那个吻究竟……却终究说不出口，只能抿着唇不语。
少年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高高出她一个头不止，俯下身子，亲昵地抚着她的长发，眼神真挚而认真，透着浓浓的喜爱之情，声音是最柔和的音调，“喜欢的意思就是……做我的女朋友好吗？素君……”
女孩愣然，心情太过复杂，欣喜、感动、担忧……最终全部被涌上心头的开心和喜悦替代，如果这只是梦，请让我永远不要醒来……再不犹豫，她点头应道，“好……”笑得无比灿烂，眼中全是幸福的色调，“那从今以后，夜少爷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对不对？”
眸中无限柔情，他温柔地拂开女孩额前的发，“对。”
女孩轻笑道，“那我们就把蔷薇花开得最漂亮的那天定做我们相恋的日子咯……”
“嗯……”他捏了捏她的鼻尖，在她的唇上印上浅浅的吻，柔软的触感，丝丝的甜意绕在心头……
眼泪从眼角滑落……L
☆、第二百七十九章 地震救援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茫然地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却不想伸手去拿，任由铃声消失，刚安静了一会，又是铃声不断。
只得侧过身，慢慢挪到床头柜附近，将手机握在手里，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张云皓，略微有些诧异，自从出国前的那通电话后，再没有联系过，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
接起电话，附在耳边，还未开口，对方先着急地说，“姐姐，你有空吧？”
我不解道，“怎么了？”
“你打开电视，看现在新闻报导里的那个女孩是不是我们之前在锦水村一起遇到的？”
“你是说……”想起那个调皮的小女孩，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脸上满是灵气，笑起来格外可爱，努力搜索着记忆中的名字，缓缓问道，“许……晓燕？”
“嗯，对！我现在在国外，刚刚看到国内的消息，才知道发生了地震……”
他说的应该是昨天那个地震，大概是在傍晚时分，房间有微微的摇晃感，但是很快就停了，震感并不太强，震源应该离市区挺远的，我开口问，“难道锦水村受灾很严重？许晓燕怎么了吗？”
这么问完，只觉得心头一紧，忙起身去开电视。
换到新闻频道，已经听不清电话那头张云皓的话，被电视里的画面震撼，一眼看去，满目废墟，残垣断壁，滚石瓦砾，镜头转到一个满脸污痕的小女孩身上，十岁左右的年纪，奋力挣脱开救援人员的阻拦。跑回一堆碎瓦处。
从记者口中得知，经过探测，女孩所站的废墟下面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和她解释了很多遍，她却根本听不进去，徒手挖掘了一个晚上。早上昏迷后，被送到救助站输液。意识刚刚清醒又偷跑回受灾地。
记者无论怎么向她问话。她都不回答，不哭不闹，只是不停地搬运石头。她的正对面还有一半未塌陷的房屋。如果发生余震，再次倒塌，很有可能会压在她的身上，非常危险。
随着一声“这里还有活人……”镜头转向另外一侧。救援人员全力投入营救中。
我的心思却全绕在刚刚那个不言不语的女孩身上，她是许晓燕。
和张云皓确定她是我们当时遇到的小女孩。说完“我现在去找她。”后，把电话挂断。
犹豫了一会，拨电话给郑祖均，打算向他借车。
“素君？”郑祖均对我的突然来电显得很诧异。想想也对，自从知道苏夜离开后，我就几乎和外界断了关系。他也试图安慰过我，却根本无济于事。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除了莫辰和我爸外，太久没有和外人交流，刚刚和张云皓说话时，因为注意力转到地震上，倒也不觉得不自在，现在突然听到郑祖均的声音，莫名觉得紧张不安，略显艰难地说，“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其他人……不好意思打搅你，你可以借我一辆车吗？现在……”
“车？为什么不和辰……”
莫名地心慌异常，忙接话说，“算了……不用……”
电话那头打断道，“我借你，你在哪里？我现在把车开过去。”
在宇森大厦楼下等了不久，一辆蓝色的进口跑车停在我身前，郑祖均带着墨镜，从车上走下来，将钥匙放在手掌上递给我，我刚伸手去拿，他却突然掌心一握，让我抓了个空。
他偏头道，“先说，你借车去哪儿？”
“去锦水村……”
怔愣片刻，他诧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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