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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装(铅笔刀)-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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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尸体。密密麻麻，无边无际。那些尸体都是普通人，是平民，其中有的年迈，有的却还刚刚出生，却在这条名为希望的道路上，先看到了绝望。
看着舷窗外飘过的一个女孩的脸，那青紫色的脸上还带着惊骇与恐惧，却永远停留在这个表情上，她那睁大的眼睛看到了什么？是可怕的噩梦，还是渴求的拯救？
没有人知道，但舰长却突然握紧了拳头，对自己说道。
“我决不让，他们死在我的前方。”
“我决不让，他们死在我的前方！”更多的船员加入进来。轻声重复。
“我决不让，这里的景象重演。”
“我决不让，这里的景象重演！！”
“在我死亡之前，必恪守职责！”
“在我死亡之前，必战斗不止！”
“在我死亡之前，必流尽最后一滴血。”
“宁愿看不到胜利的旌旗。”
声音缓缓传递，在船舱，在频道，在所有人族战士的心中。很轻，很淡，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气势万丈，有的，只是郑重与坚持。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战舰加入进来。汇集成河流，汇集成海洋。
汇集成……这宇宙最重的声音。
没有人提过‘他们’是谁。但每个人都知道……
战士必死于沙场！！
战斗是战士的职责！！
而不是平民。
第1111节 第五层
虚空中，一艘艘巨大的战舰推开残骸，为人类舰队开辟出一条通道，随着工程进行，更多的战舰加入进来，这些战舰有的如同橄榄，有的如同长蛇，奇形怪状不一而足。它们都是人类盟友的舰船，在这时候也要贡献出一分力量。
舰群之外的广大墓场早有无数小型飞船在巡弋，试图寻找幸存者。只可惜不管他们多么努力，也没有任何收获。
极孽的破坏力极强，遭受攻击的舰船往往会第一时间解体，连逃生舱都不能射出来，更别说幸存者了。如果是宇宙战士还可能有一丝希望，至于普通人……能够痛快的死去就已经是一种幸福。
不断的推进，不断的清理。人类舰群就这样在舰船墓场中前行。搜索工作也从未中断。
随着时间点点流逝，他们终于看到了通往第五层奈落的入口。
入口处并无陷阱，也无极孽。只有更多的尸体和船骸，证明在通过这里时博卡和蕯沙付出了何等惨重的代价。
幸运的是，人类不需要了……
博卡和蕯沙通过这里的时间显然在血瞳捕猎之前，那段时间极孽活动猖獗。所以他们也损失惨重。但现在经过血瞳的大肆捕杀，极孽的数量已经下降到一个可以容忍的地步，再加上血瞳的气息对极孽的威慑力，所以人类舰群根本不会遭受极孽的攻击。它们躲还来不及呢……
伊甸的花园里，议长默默的望着第五层入口，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没有说什么，但相信此刻所有知道血瞳身份的议员，都会明白他的心情。
“进入下一层。”他命令道。
人类舰群立即行动起来，数百艘侦察舰首先前出，紧跟着就是一支重甲突击舰队。依次进入了通道……
一个小时之后，伊甸庞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第五层奈落的虚空中。
这里，一片平静。
没有战斗，也没有异常空间，一切的一切都显示这里和正常宇宙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第二世界的高纬度空间都更平常。放眼望去，无数星光在闪耀，说明这里有行星，恒星，星系都一切正常天体。如果飞船扫描的话，还可能发现自然生物和生态体系。
如果放在外面，这无疑是再正常不过的景象。但在这里，越是正常，就意味着越不正常。
花园中，议长双目微闭，思感却早已释放出去。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对萨尔琼斯说道。
“我感觉不出来。”
“连您也发现不了问题吗？”萨尔琼斯微微一愣。议长是人类中最擅长解析的强者，如果连他都发现不了问题，要不这里就真的没有问题，要不，问题严重的超出议长能力。
奈落第五层会没有问题吗？
这显而易见。
“一个强大的意志阻止了我。”议长接着说道。
“谁？”萨尔琼斯沉声问道。他不信还有什么人可以这样约束议长，连人类的‘皇’也不能。要知道，身为蒙贝托家族的族长，人类文明的永久守护者，议长的意志足以击穿星空！！
可是议长下一句话，却让他变了脸色。
“宇宙。”议长说道，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是宇宙的意志。”
“这不可能！”萨尔琼斯失声惊道。“它怎么可能在这里，还阻止您？”
议长摇头，没有回答。
他知道萨尔琼斯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宇宙意志虽然存在，但早已证明是一种浑噩的意识体，它并不具备智慧，也不会如智慧生命一样进行互动行为。在宇宙漫长的生命周期里，它几乎一直在沉睡。直至一个纪元的结束。
但是今天，议长却肯定自己遇到的一定是宇宙意志。
议长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特殊，那么特殊的就是这层奈落，这个空间。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萨尔琼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由得喃喃自语。
他得不到答案，所以几分钟后，议长的命令就传达下来。人类舰群依照计划继续航行，侦查舰队前出寻找下层入口。这是一道中规中矩的命令，但这也是在没有线索之前最好的处置方式。毕竟当宇宙战士的思感都被阻止，那么侦查舰队就成为人类的眼睛与耳朵。
庞大的舰群运动起来，数百支侦查舰队从舰队中分离，准备进行侦查。
可就在它们刚刚飞出舰群不远，前出到一定距离的时候。突然，第一艘侦察舰发生了异变！
只见从舰首开始，它就仿佛被两股无形的力量上下挤压了一样，突然变扁，随后是舰体，舰尾。不过瞬息过后，整艘飞船都被挤压成一片，轰然爆炸成火球。而随后就是第二艘，第三艘，第四艘……
等到前出舰群紧急停下，第一支侦查舰队已经化为一团团火球，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所有人，全部惊呆了！！
没有人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而舰群的各种仪器也并未发出预警，连敌人的痕迹都未侦测出来。一切的数据都在显示他们之前看到的只是幻觉，那支舰队，就这样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负责信息收集的船员几乎要发疯。他们拼命的查询一切数据，查询刚才发生的一点一滴，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异常。舰船之外，星空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美丽，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平静到，令人浑身发寒……
而花园里，议长也一下愣住了。他默默的望着前方的宁静星空，良久，才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想，我们已经得到了答案。”
“是力场。”
萨尔琼斯在后面接道，声音苦涩。“强大的，如同实体的力场。它们看不到，也不会被仪器侦测，却会作用于一切实体。那些侦察舰是被碾碎的，连一丝残骸都未留下。”
“唯一可以察觉到它的方法，就是宇宙战士的思感。”
“而这就是宇宙意志阻止您的原因！”
“我们面前，是一片看不见，却不断交错的力场迷宫！！”
“粉碎一切闯入者的迷宫！！”
第1112节 恪尽职守！！
“是啊，力场迷宫。”议长立于落地窗前，望着遥远的星空，轻声呢喃道。“一个可怕的魔方。”
作为宇宙战士，议长对力场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力场就是宇宙战士肢体的延伸，是他们对战巨大敌人的必须条件。除了常见的引力场，斥力场外，永固力场也是宇宙战士的必修课。这座迷宫毫无疑问就是用永固力场构建的。
永固力场非常简单，但却具有随意塑形的特点。就是可以依照宇宙战士的思感形成任意形状，就好像一个看不到的物体一样。如果有无数个这样的力场恣意组合，再加上各种陷阱无限扩张，就会形成宇宙中最令人闻之色变的空间聚合体。
玛格特死亡魔方。
也就是所谓的力场迷宫！
没有人，可以在近乎无限的死亡魔方中活下来，哪怕仅仅是理论的推演。
第五层奈落，居然就是一个超大的玛格特死亡魔方，这连议长都未曾想到。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做过许多预案，但在这个庞大的空间聚合体面前都毫无意义。
死亡魔方是无解的，只要规则支持，力场无限，那么它就永远不会消除，人类唯一的办法就是投入进去，在其中找到一条可以穿透的通道，或者强行突破。而在这一过程中，人类还要不断接受魔方的折磨，直至终点。
在死亡魔方中，无处不在各种力场形成的陷阱，比如挤压，碾磨，搅拌，撕扯。魔方会变成一个超巨大的绞肉机，将任何闯入者粉碎。区别只在于，走正确路线的闯入者陷阱会少一些，而错误者多一些罢了。
没有绝对安全，这就是死亡魔方，也就是力场迷宫的恐怖之处！
花园中静悄悄的，议长默默的低着头，思索着对策。
其实玛格特死亡魔方并非什么罕见之物，在正常宇宙也时常存在，只是规模和复杂程度与眼下的奈落五层差距悬殊。而人类，以及所有能够进入第二世界的高等文明也都熟悉破解它的办法。
那就是用思感摸索出一条通道。
宇宙意志封锁思感的用意就在于此。议长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第五层奈落，就是宇宙的一处‘百慕大’，拥有宇宙的一部分奥秘。
但可惜他却无法探索了，现下当务之急的，就是带领移民舰群闯出一条生路。议长相信，死亡魔方没有地方是安全的，就算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貌似安静，但如果魔方变化也随时可能变成陷阱。
“你有什么看法吗？”议长背着手，对身后的萨尔琼斯问道。
萨尔琼斯摇摇头，一脸沉重的回答。“抱歉，议长阁下，如果不能利用思感，我们只有强闯一条路可走。但问题在于我们的舰群太庞大了，哪怕动用我们所有的战士，也不能保护到每一方面。所以我建议，抛弃一部分移民，以换取保护面的缩小。”
“这是理智的选择。”议长点点头，随后却是一声叹息。“但你知道，那不是我们的选择。”
议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萨尔琼斯却已经明白。因为在那奈落四层，他也如同议长一样，听到了无数战士的宣言。他们渴求着牺牲，渴求着守护。渴求着在这文明的最后关头，可以流尽最后一滴血。战斗是战士的职责，不是平民！
“不要让他们的牺牲白费。”议长说道。背对着萨尔琼斯。“去安排吧。”
“是！”萨尔琼斯不再多言，转身退出了花园。
只留下议长，还背着手立于窗前，望着外面的虚空，他消瘦的背影在星光的映射下，显得那么的孤独，与凄冷。
“还要……牺牲多少？”
他自言自语道，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在自问。
外面，人类舰群开始改变阵列，以从复杂的迁徙阵型逐渐转变为梭状的突破阵型，伊甸就位于最前方的梭尖，而所有重装甲战舰则陈列于外层，形成梭体。无以计数的移民飞船就位于这支巨大的‘长梭’中央。接受所有战舰的保护。一旦遇到力场陷阱，最先迎上的就会是重甲战舰，只有这些战舰被摧毁才会伤害到梭内的移民飞船。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极为‘低效’的阵列，因为移民飞船的数量太多了，要保护这么多飞船，就要维持足够的抗压力场。而这些都来自于外层战舰的宇宙战士！越大的面积就越费力。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玛格特死亡魔方没有捷径可走呢？在无法使用思感侦测的情况下，硬闯就是唯一的选择。
没有路！人类舰群，就要用无数宇宙战士的生命，去硬生生开出一条路！
“出发！！”
伊甸之上，一名魁梧的大汉怒吼道。随后是无数应和的声音。
“出发！”
“让我们战死沙场！！”
“嗷！让我们战死沙场！！”
下一刻，无边无际的人类舰群就这样一头扎进了星空。只一瞬间就激起了无数变化，只见首当其冲的伊甸外围，两股恐怖的力量上下袭来，如同重锤一样要将伊甸砸碎，正是之前侦查舰队所遭遇的挤压力场。不过此刻负责伊甸的正是那彪形大汉，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就跳到前方，挥手张开了自己的力场。
一个超巨大的无形球体护在了伊甸外围，与上下挤压的力场碰撞在一起，激起剧烈的空间震荡。
一瞬间，整个星空都仿佛颤抖起来，因为人类舰群的闯入而暴怒。舰群的周边开始出现各种力场漩涡，如同锯齿一样交错切割！！
一艘重甲突击舰迎上了，上面是一名陨星级战士……
一艘装甲战列舰迎上了，上面是一名行星级战士……
更多的，更多的战舰迎上了，上面是各个等级的战士！！
没有人退缩，在这人类的迁徙之路上，没有人不想尽战士的职责。不管他们曾经邪恶也好，卑鄙也罢。不管他们曾经有多少劣迹，多少恶念。在这人类的生死存亡之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填上去。
好像普通人一样，填上去！
强者的数量不够，由低等级战士去弥补，只要能够张开力场，只要有一份力量……
这就是职责！！
我必将，恪尽职守！！
第1113节 争执
“吱嘎……吱嘎……”
冰冷的大厅上方，传来船体钢板扭曲变形的声响，一群人在黑暗中挤成一团，双手抱膝的坐着。黑暗中。他们中有老人，有孩子，在这移民大军中属于微不足道的一员。他们缺少食物，缺少水，甚至缺少温暖。但却还保留着一丝希望。
一个小男孩躲在母亲怀里，默默的望着头顶。他知道那个声音意味着什么，在周围大人的谈话中，他已经懂得许多。
三天了……自从人类舰群冲入迷宫，这个声音就开始渐渐出现，从最开始微不足道的一点，到现在变得清晰，巨大。
外界的力场，正在穿透保护他们的外围战舰，一点点威胁到移民飞船。
“妈妈，我们还能活下来吗？”小男孩轻声问道。脸上却看不到悲伤与绝望。就仿佛在问一个很简单，很平常的问题。
“当然能，宝贝。我们能活下来。”母亲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然后用力将他抱紧。“一定能活下来，因为有人在为我们战斗。”
“很多，很多的人……”
“在为我们战斗。”
母亲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定，仿佛在说服小男孩，又仿佛在说服自己。可还没等她话音落下，旁边一个男子就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我呸，还战斗？谁知道外面那些人在干什么？这么多天了，连下层入口都没找到，还说什么宇宙战士。老子受够了。明明好好的在美帝瑟星生活，偏偏要把我们集中起来，说什么黑潮要来了，要避难，要迁徙。却被送到这个地方，还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呢……一路上担惊受怕的，遇到多少事了？又是风暴又是黑暗的，老子都要吓死了，还没有酒和雪茄，他们当老子是木头吗？”
男子的声音很大，恣意发泄的愤怒，他以为一定会引起许多共鸣，但奇怪的是，随着他的话音出口，周围却静悄悄的，没有人应和他，甚至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所有移民，都把他当做一个透明人，当做空气。
男子感觉被无视了，于是眼珠一转，又抛出一个消息。
“你们还是别把希望放在那些人身上的好，知道前几天那个出去的家伙是谁吗？就是比诺斯领主，你们不认识吧？他可是里克尔星域很有名的大星盗，据说曾经一个月劫持了三支远航舰队，勒索了数千万星币的赎金。结果最后却连一个人都没放回来，全都杀掉了。他在里克尔星域的名声足以吓阻小儿啼哭，你们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就太天真了。”
“那些宇宙战士，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他们会把我们放在眼中？笑话……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之所以还活着，不是因为他们的保护，而是因为他们需要供奉……没有了子民的领主就不是领主，说白了还是为他们自己！”
说到这里，男子终于按捺不住怒气，又狠狠的呸了一口。
“我呸！一群懦夫！”
“你说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个小男孩，只见他挣扎着从母亲的怀抱中露出头，对男子怒目相视。
“宇宙战士不是懦夫！他们都是英雄！”
“哈，小子，现实点吧，这世界哪里有英雄，每个人都有欲望。只不过他们的世界距离你太遥远，你看不到罢了，权力，金钱，资源，女人。哪个宇宙战士不需要这些？你以为自己多重要？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如果碰上个喜欢爱好特别的宇宙战士，小心你的屁眼。”
说着，男子大笑起来，仿佛在鄙视小男孩的无知。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声音传来。“既然他们这样无恶不作，你为什么还敢说他们坏话？就不怕被宇宙战士听见吗？”
“老子都要死了，还怕他们？！”男子大声说道，停了挺胸，仿佛这样就很男人了。但他却不知道，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人群中，已经有许多敌视的目光。
“既然不怕死，那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出去啊……”
“一个大男人，和妇孺挤在这里，也不知道丢人，我记得这里是五级居住舱吧，专门给老人和妇女孩子准备的，男人不都下去干活了吗？”
“就是……还说大人的坏话，也不知道是谁让他活到现在。”
“谁！？”男子顿时大怒，露出威胁之色。“老子有钱，买了个位置不行？谁在那里唧唧歪歪，有胆子站出来！”
人群沉默了……普通人的世界，就是这样……都是老弱妇孺，面对麻烦，又有谁愿意出头呢？
可是，在沉默之中，却有一个声音清脆响起。
“我！”
“我说的，你是个坏人！”
小男孩愤怒的站起身，对男子怒目而视。幼小的身躯却好像一支要射出去的箭。孩童的世界是纯净的，也许在这一刻小男孩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要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争一口气，就好像动画片中的一样。
男子也是一愣，没想到小男孩敢这样说话，却是气笑了，他抬起手做了个握拳的动作，对小男孩露出一丝狞笑。
“小子，乱说话会挨揍的，你妈妈没教过你？”
“你说的没错，乱说话确实要挨揍。”
突然，又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随后一只手就出现，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拳头。男子一惊回头，顿时看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那身影穿着船员的制服，眼中满是愤怒。
男子顿时软了，急忙陪起笑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哈……哈哈，我只是闹着玩的，和孩子闹着玩……”
“我也是和你闹着玩的。”船员回答，然后伸手抓住男子的脖领，把他好像小鸡一样提了起来。“但这些人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五级居住区，你在这里不合适。我给你找了个新房间，你觉得轮机舱的管道怎么样？没事的时候你还能帮助搞下清洁。”
“你不能这样对我！”男子顿时挣扎起来。“我花了钱的！”
“花钱能让宇宙战士卖命？”船员一声冷笑，脸色说不出的鄙夷。他一边提着男子走向门外，一边对他说道。
“你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另外，就算宇宙战士中间有好有坏，各有欲望，也不是你可以评论的。”
“因为他们在战斗，在为你这样的人，为所有说他们坏话，或者好话的人……战斗。”
“你以为宇宙战士会在乎你的评价？”
“笑话。”
轰的一声，舷窗外暴起一团火球，又一艘战舰爆炸了。火光透过舷窗映射在船员脸上，一明一暗。却把船员的身影拉长，拉高。
船员望了外面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提着男子走出了舱门……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很多的事。
第1114节 灿烂
轰隆……
虚空中，一艘足有数千米长度的重突击舰突然停滞，如同麻花一样扭曲，折叠，然后爆炸成火球。恐怖的冲击波随之扩散，将周围数百公里范围的虚空变成火焰与能量的海洋。也激荡的周围船只摇晃不休。
“比诺斯！！”一个强壮男子大叫，面孔扭曲。
亲眼看到昔日的同伴战死，身为宇宙战士的他也无法按捺心头的情感，不可遏制的大叫起来。火光中，他的面孔狰狞，仿佛一尊恶魔，身体更是爆发出团团光晕，手中的力场却依旧牢固的护卫着身下的战舰。
他名卡尔，一名星盗。
和所有星盗一样，依靠劫掠，抢夺获取资源，占领星球。比诺斯是他的同伴，也是他曾经的队长。他们纵横星空，劫掠航道，比诺斯小队的名词曾经一度吓阻了一个星域的航运，足可见他们的成功与威名。
但今天，就在前几秒钟，比诺斯小队的灵魂，比诺斯领主战死了，和那团火光一起，成为宇宙的过去。
卡尔想哭，可是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哭。
他应该笑，和那个男子一起，站在星空的至高点，放声大笑。
火光中，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目光模糊，仿佛有看到了曾经的景象。
那是一次劫掠之后的狂欢，他们站在一艘巨型客运飞船上，望着脚下被捆成一团的俘虏。那是他们资金的来源，让卡尔感觉自己好像在看着一团团的星币。
但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比诺斯的眼光不是这样的，他看这些俘虏的眼神很纯洁，就好像在看着一滴滴海洋。
那时比诺斯很嚣张，很放纵，他有无数个女人，没一个心甘情愿。他有无数资金，全部劫掠所得。他有无数领地，至今那些人们仍然在暗无天日的矿场中劳作。所以比诺斯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最起码是一个成功的星盗。甚至在星盗内部都称呼他为‘百慕大的恶魔’，意为他无恶不作，残忍血腥。没有详细的统计，死于他手中的生命已经不下万人。尸山血海，不足以形容他的残忍。
卡尔很奇怪，为什么这样一个强大的比诺斯，会露出怜悯之色。
比诺斯是这样回答的。“我得到的，不是别人怜悯与施舍，而是我的劳动成果。我们劫掠，付出了我们的武力与智慧，我们成功，付出了我们的运气与牺牲。我们得到这些理所当然。但是，我们不能忘记我们的坚持。卡尔，你要记住，我们是宇宙战士，不管身为佣兵还是星盗，我们都要在进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要达到这个目标，除了坚韧的意志，海量的资源，良好的运气以及天天晚上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欲望以外，我们还需要一些其他因素。”
“比如……坚持……”
“无愧本心，这才是我们需要做到的。”比诺斯轻声说道，白发在夜空中飘舞，很苍凉，很高雅，如同那小说中的血族伯爵。但说出的话却很残酷。
“我们是宇宙战士，卡尔，你要记住这一点，对于我们来说，从踏上进化之路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与普通人区分开来。普通人对于我们来说，无异牲畜。我们可以杀戮，可以掠夺，也可以欺凌。但是！！”
比诺斯突然转身，目视卡尔的眼睛。
“你要知道，为什么这样做！！”
“金钱？对于享有无限供给的我们，毫无意义，女人？你看上哪个抢哪个，天天不换样又有多少？那玩意除去一条管子又有什么不同？权势？我们征服一颗星球，数百个国家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国王给你端茶倒水，王女给你予取予求，还不够吗？”
“这些都是普通人的欲望，太狭隘，太肤浅了。”
“你要记住，卡尔，我们是宇宙战士，是站在时代巅峰的一群人，我们走到所有生命的前方，自然有自己的追求。”
比诺斯抬起头，白发飘荡之下，却是血丝遍布的双眼。他一字一顿的说卡尔说道。“进化，不断，不断的进化，走到宇宙的尽头。看看那尽头的景色！与之相比，普通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我今天杀几个，明天杀几个，不过是玩笑而已。”
“可是……”卡尔至今还记得，那时的自己何等肤浅，问出了一生中最愚蠢的话。
“比诺斯大人，除去力量之外，我们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说一切都无所谓，那么感情……感情是什么？我前几天看上了一个女孩，我想要她，不是肉体，是一切的一切，这些难道都不应该吗？”
夜空下，比诺斯突然沉默起来，白发渐渐垂下，他的目光也变得深邃。他这样对卡尔说道。
“卡尔，感情，不仅仅是对某个人，那是狭隘的，可不管什么样的感情，只是枷锁。”
“你只要无愧本心就好。”
思绪转回到现实，火光映射着卡尔的脸一明一暗，他却一点点佝偻，身体越发低矮，仿佛要将自己隐藏在战舰的阴影下，隐瞒自己的小。
阴影中，他轻声呢喃，声音仿佛在哭泣。
“感情，只是枷锁？”
“比诺斯，你这个混蛋……”
“你这个混蛋！！！”
“你骗了我们！！！”
“你这个大骗子！！！”
虚空之下，卡尔立于战舰之上，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仿佛这样就可以吼出他的愤怒，他的诅咒，他的悲哀，他的痛苦，可是……泪水已经糊满了脸上，黏糊糊的，很丑陋，和他魁梧强壮的身躯相比，显得那么的可耻，可怜。
可卡尔不在乎！
他想大吼，因为这样，才能弥补他心头的悲哀与愤怒。
佝偻的身躯上，不断闪耀着各种颜色的光芒，卡尔的气息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强大，从陨星级一点点拔升，仿佛神迹一般，穿透了行星级的界垒！！
“卡尔，草尼玛，我草尼玛！！”
“你个大骗子，你欺骗了我们！你说感情只是枷锁，可是离开了这道枷锁，我们又剩下什么？是机械，还是你最鄙视的原物质？老子是人，不是东西，不是规则，更不是这冰冷的宇宙！！！”
卡尔这样呢喃道，身体在暗影从颤抖，如同那丑陋的僵尸。不远处，虚空扭曲，恐怖的力场之墙迎面压来。
“老子是人。”
卡尔最后说了一句，然后突然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身体巨震，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场透体而出，迎了上去。那力场，暗淡无形，那力场，辉煌万丈。
“无愧本心。”
剧烈的爆炸之中，卡尔淹没于火光……
灿烂，如同人生。
第1115节 众力
幽暗的星空，人类舰队高速穿梭着，外围不断爆起层层火焰与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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