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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嫌妻不自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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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太狠了,这么天真可爱的孩子,她也下得去手……”锦书恨的直咬牙。
纪莫非皱了皱眉:“大哥二哥他们是不是有线索了?我听二哥说过有个怀疑对象……”
锦书点点头,决然道:“是的,在查,不管她的动机是什么,这一次,决不放过她。”
纪莫非想问是谁,但是二哥他们既然没说,总有他的理由,也许是不想他操心,也许是怕知道的人多了,走漏了风声,所以,压了压心中的疑问,道:“二嫂,你先去歇会儿,这里我来看着,别累坏了身子。”
锦书看着已经睡过去的清儿,哀伤道:“不,我没事的,我就在这里看着他,看到他好了,又能活蹦乱跳的我才能安心,其实,我早就猜到有人会对清儿不利,我已经那么小心了,让话儿寸步不离的跟着清儿,戏楼子里,那么多丫环老妈子看着,我真想不到凶手会在那里动手,是我的疏忽……”
“不,二嫂,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无须自责,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是凶手太狡猾,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想到。”纪莫非听她这样自责,心痛极了,真的,有谁会想到凶手会去利用孩子来下毒。
锦书哽咽难语,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雨燕到现在都尚未脱离危险。
映雪端了米粥进来,先给三爷打了个招呼,方对锦书道:“二奶奶,吃点宵夜吧!夜还长着呢!”映雪知道二奶奶最心疼清儿少爷,清儿少爷现在这个样子,二奶奶今夜肯定是不会睡觉了,又担心二奶奶的身子挺不住,就去煮了些米粥,还特意放了几颗红枣。
“映雪,你给魏姨娘送过去吧!我不想吃,吃不下。”锦书道。
映雪向三爷求助,纪莫非道:“多少吃一点吧!要想清儿快点好起来,你自己先得保重身子才是,映雪,再去盛两碗来,我也饿了。”
映雪微喜,道:“映雪这就去。”
正说着,纪宣仪回来了,锦书起身要迎上去,却是双脚发麻,一个不稳,斜斜倒下,莫非不假思索,伸手就扶住了她。下一刻,纪宣仪人也扑到,从莫非手里接过锦书,揽在了怀里。急切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看你,让你好好歇着,你偏不依,清儿已经这样了,你若再病倒,我可真是要焦头烂额了……”
纪莫非默默的退了出去,刚要抬脚跨出门槛,纪宣仪唤道:“三弟,你等等,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纪莫非头都不敢回,很怕看到他们亲密相拥的样子,心里像被扎了根刺,那是很久以前就种下的刺,这种痛,你可以承受,但他却会一直存在,固执的存在,慢慢折磨着你。
“哦!好,我你到书房等你……”纪莫非仓促地说道,落荒而逃。
屋里只剩纪宣仪和锦书,两人并未发觉莫非的异样,两人同时开口。
“查到什么了吗?”
“我看你还是去休息吧……”
两人默然,纪宣仪将她抱到一旁的矮榻上,紧紧地抱着她,将头深埋在她怀里,喘息着,喑哑着:“锦书……今天多亏了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清儿在我心里原来是这么重要……”
锦书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发,柔声道:“宣仪,我知道的,我知道,没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锦书,你说,我是不是很浑,其实我是个懦夫,我把责任都推到清儿身上,其实……罪魁祸首是我……”纪宣仪沉痛的说着。
第一次看到纪宣仪这样无助,痛苦,第一次在她面前暴露他的脆弱,说实话吗?他确实够浑的,哪有人把帐算在自己孩子身上呢?可是,现在,她不忍心再责备他,只能安慰道:“宣仪,一切郁已经过去了,我只想说,人不能老活在过去,那样只会让自己更痛苦,让身边的人也难过,宣仪,你现在醒悟还来得及,等清儿好了,我们一起好好弥补他,加倍的爱他,好不好……”
纪宣仪缓缓抬起头, 眼中有一一层薄雾,朦胧的锦书,这么美,像月光下的仙子,纪宣仪抚着她的面颊,低低道:“锦书,谢谢你!”
锦书莞尔道:“你谢的好莫名。”
“一点也不,我谢谢你的一切。”纪宣仪诚挚的说着。
锦书赫然:“好吧!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和大哥查的结果怎样了?”
纪宣仪轻吻她的额头,柔声道: “这些事你就不要担心,交给我们男人就成,放心,我一定会为清儿讨一个公道,现在,我去和三第商议点事,呆会儿我回来换你,你一定要去好好休息,清儿这一次可能要躺好几天呢!有得辛苦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夜审(一)
纪宣仪说是和纪莫非商议事情,却是将他拉到了“宁和堂”。
纪莫非莫名道: “怎的上这儿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纪宣仪眸光森寒,今夜,必须让所有悲剧都结束。
纪莫非默然跟了进去,只见大哥和父亲也在座,除此之外,别无他人,看来是有很要紧的事。
纪宣仪向父亲,大哥行了一礼,道: “咱们这就开始吧!”
纪云亭颔首,面色凝重,老大来报,说是真凶找到了,他几乎从床榻上跳起,匆忙换了身衣裳就来了。
“把疑犯带上来。”纪宣仪大声道。
立时有两个下人押了五花大榜的的人进来,纪云亭一见那人,错愕不已,筒直难置信:“云娘……怎么会是你?”
纪莫非也有些震惊,这个云娘,是母亲的亲信呀!在纪家也有十余年了,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做这种事,是不是二哥弄错了?
转看大哥,正以足以杀人的目光盯住云娘。
纪宣仪一挥手,两个下人立即退下,只剩云娘站在大厅中间,云娘冷冷环视纪家四位爷,眼中毫无惧色。
“云娘,这些事,真的是你做的么?”纪云亭惊讶地问。
“哼!是不是我做的很要紧吗?还不是,你们想说谁做的就是谁做的……”云娘轻蔑地笑。
“这么说,你觉得你很冤枉?”纪宣仪回以同样轻蔑的笑客。
“大胆云娘,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已经全然知晓,人证物证俱在,识相的你自己把事情一一交代清楚,不然,送你到刑部衙门,十八般酷刑叫你生不如死……”纪存儒喝道。
“纪大爷,你不是说人证物证俱在了吗?那你还来问我做什么?也别拿刑部衙门来吓唬人,我不过是纪家的一个奴婢,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办怎么办。”云娘冷笑道。
“是么?那你收拾包裹做什么?想逃吗?”纪宣仪沉声问道。
云娘面无惧色,笑了笑:“我拾掇下自己的东西,怎么?不允许吗?拾掇东西就是要逃?那我一年到头不知道要拾掇多少次。”
“呵呵!问题是你拾掇东西,拾掇的正是时候,好吧!既然你不肯坦白,那就我来帮你说。”纪宣仪皮笑肉不笑。
“以前的事我不提,单说说今儿发生的事情,单这一件,就够你云娘将牢底坐穿,当然,这是你运气足够好的话……今儿个吃过晚饭,大伙都去了戏楼子看戏,而你云娘此刻应该是在夫人房里陪着夫人,你却偏偏跑去了戏楼子,趁大家伙不注意,你偷偷塞了几颗含了砒霜的糖果给雨燕,诓骗她分给雨薇,清儿同食,然后又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溜了回去。你以为吃了砒霜必死无疑,死无对证,没想到,我们居然采取了极其有效的急救措施,孩子……给救回来了……于是乎,你就着急了,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出逃,而这时候,你又听说,雨燕还没清醒,生命垂危,你心存侥幸,或许雨燕救不回来了,你又把包袱藏好,静观其变……云娘,我说的可对?”纪宣仪冷眼看着她,说道。
云娘强作镇定,道: “简直一派胡言,谁瞧见我给雨燕小姐糖果了?”
“你真以为雨燕救不回来了吗?”纪宣仪不答反问。
云娘一怔,纪宣仪继续道:“那只不过是我们放的烟雾弹,故意说雨燕小姐垂危了,好稳定你的心,好让你心存侥幸,好麻痹你……事实上,雨燕小姐醒了,巡捕房张巡捕已经在‘澄心苑’录了雨燕小姐的供词,云娘,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云娘脸色微变,但随即嗤鼻道: “都不知道纪二爷原来这么会说故事,既然雨燕小姐醒了,还说是我给的糖果,那么,云娘想见一见雨燕小姐,亲自问问,到底是谁教唆她来栽赃与我,就算你们想置我于死地,也总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狡猾,果真是只狡猾的狐狸,纪宣仪原本就是要诈她,没曾想反被她倒打一耙,看来,这个云娘不好对付。
纪存儒恨不能上去直接掐死她了事,事实摆明了就是她做的,还百般抵赖,今日就算乱棍将她打死也不过是纪府惩治了个不听话的刁奴,可是二弟不让,说刭时候一切看他的,现在怎么办?雨燕根本就没醒……纪莫非倒不怎么着急,既然二哥要这么做了,定是有必胜的把握。
“云娘,你在我们纪家时日不短,纪家从不随便冤枉人,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所以,你不要口口声声说我们冤枉你,没有确凿的证据,宣仪不会我上你,我看你还是放明白点的好。”纪云亭慢声道,他相信宣仪。
云娘突然变得有些愤怒,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对老爷的话极为不满。
纪宣仪调整了下思路,责问道:“云娘,我很理解你现在垂死挣扎的心情,不过你也要明白,现在,老实交代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已经很难自圆其说了,你说你晚饭后没有出过院子,但是,我安排在夫人身边的丫头说,亲眼看你出去了,而且在戏楼子那边,也有人见到你鬼鬼祟祟的出现,云娘,其实我早就在注意你,我一直按着不动,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对纪家做什么?你隐藏在纪家十余年,老实本分,辛辛苦苦十余年,到底所为何来?然后,我等到的是你在夫人药里下药,又对三个孩子下毒,那所谓的断香的诅咒,夫人的病,三奶奶小产,和今日的一切,你敢说和你没有关系?”
“什么?对夫人下毒?”纪云亭万万没有想到,徐氏的病也和云娘有关。
“二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纪莫非也惊愕道。
纪宣仪逼视着云娘,点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纪莫非懊恼地问。
“在‘归云寺’的时候,锦书提醒了我。”纪宣仪据实以告。
“那你为什么要等?为什么不早把她揪出采?”纪莫非急吼道,没想到云娘,居然做了这么多恶事,连他的孩子也葬送在她手里。
“那是因为云娘太狡猾,嗅觉太敏锐,而且,中间还有一些环节我没有想明白,我和大哥一直在查。”纪宣仪摇头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夜审(二)
云娘站着一言不发,听他们父子四人对话,不时露出嘲讽的笑,一群废物而已。
“本来我想不通,可是我在云娘的包裹里看到了这个,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纪宣仪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帕子,展开。
“父亲,你看到这块帕子,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纪宣仪问。
纪云亭看着那块帕子怔怔失神,久远的尘封的记忆之门霎时打开,往事如潮水汹涌而来,纪云亭颤声道:“你怎么会有这块帕子?”那时,姚真的东西不是全都烧了,毁了吗?
云娘的脸上冷嘲的意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灼灼的恨意,然而她还是抿着嘴什么也不说。
“父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姚姨娘是钱塘人对吗?”纪宣仪道。
“不错,是钱塘人。”纪云亭语声悲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现在听来,恍若隔世。
纪宣仪又转身对云娘道:“云娘,虽然你一直对自己的身世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比如,你会做正宗的西湖醋鱼……
老祖宗问起,你只好说你是余杭人,而事实上,你也是钱塘人,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真名应该叫姚云,你是姚真的妹妹姚云。”
云娘脸色大变。
“你可以不承认,大哥已经派人去钱塘姚家查证,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纪宣仪看她神情变化,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想,如此,这一系列悲剧的发生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姚云,是来为她姐姐姚真姚姨娘复仇的。
“这么说来,那火传言都是你散布的?你早有预谋,一步步的算计,从断香开始,用不详的预兆让纪家陷入恐慌,然后利用是魏姨娘小产,散步纪家遭到诅咒的传言,再装神弄鬼害夫人疯魔,又下药让夫人变得痴痴傻傻,知道淑媛有了身孕,你又在她的饨品里放麝香,再到今天,你对三个孩子下了毒手……云娘,真看不出来,你心机如此沉重,心地如此恶毒,你……简直没有人性,你是看着清儿他们长大的呀!你也抱过,亲过,疼爱过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纪莫非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突地冲到云娘面前对她嘶吼着责问道。
云娘也豁出去了,纪宣仪猜到了她的底,是的,只要他们去钱塘姚家,什么都瞒不住了。云娘凛然对纪莫非道:“三爷,你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做的,你尽管说我心机沉重,说我恶毒,随便你用什么词来骂我,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你们纪家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们的所作所为披了仁义、正义的外衣,实则虚伪、卑鄙、龌龊,更令人发指……”
“姚云,那么,你以为你是正义之使?你以为你是在为你姐姐复仇吗?当年的情况你又了解多少?你凭什么认为是纪家害死了你姐姐?”
纪云亭忍不住出言喝道。
云娘怒目相向:“难道姐姐不是你们害死的吗?是谁设计诬陷她与管家通奸?是谁硬逼着她堕胎,逼得姐姐要以死明志?你……和徐惠兰,一个昏庸,一个险恶,硬生生的逼死了姐姐……”
“一派胡言,她和管家衣衫不整在一张床上,你说,我亲眼所见还有假吗?别人设计,别人设计能让两个清醒的人爬到一张床上吗?”纪云亭愤怒道,那一幕,这么多年他都不敢去回忆,一想到就会心痛难耐,他是那样喜欢姚真,徐氏百般为难,他就百般维护,可是,她却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他,情何以堪……
“是吗?是这样吗?我姐姐承认了吗?你听我姐姐解释了吗?”云娘质问道。
“她当然不承认,她说她无法解释,只求我相信她,可是,我还能相信吗?那样的情形,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纪云亭相信自己当初的判断。
“那你审问过那位于姐姐……通奸……的管家了吗?他承认了吗?”云娘逼问道,说道通奸那两个字,云娘觉得声音都在发抖,可怜的姐姐,死了还背上这样不堪的罪名,死不瞑目啊!
“他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承认。”纪存儒一旁帮腔道。
“是的,他不承认,我就命人先把他关押起来,没想到被他连夜逃了出去,如果他不是心虚,他为什么要逃?”纪云亭咬牙切齿道,可恨的是没能把那人追回来,不然他一定亲手阉了他。
“哼哼……”云娘冷笑:“所以我说你是昏庸,你真以为那管家是逃走了吗?被捆的严严实实,里外都有人把守,他是江洋大盗还是梁上君子?就算他是,那样的情形下也无可奈何吧……”
“你的意思是有人放走了他?”纪云亭有些错愕,他当时那样气愤,倒没有想到这一层。
“放了?若是放了,那更说明这就是一个阴谋,你不知道吧,我事后去过乔振声家,你道他们家的人怎么说?乔振声死了,因为他和纪府的姨娘通奸被捉,悬梁自尽了,纪家给了他们二十再银子,并威胁他们,这事如果宣扬出去,纪家绝不罢休。他们一家老小真以为乔振声做了不该做的事,又怕纪家秋后算账,就举家迁徙,离开了赣州,远去益州……纪老爷,现在,你还能笃定的说,我姐姐不是被冤枉的吗?”云娘咄咄逼人说道。
纪云亭只觉一阵眩晕,脚下踉跄,扶住桌案才站住,这些他真不知道,当时是徐氏去办的,是徐氏派人去乔家找人,然后回复说,乔振声根本没有回家,再过一段,乔家举家不见了,他真以为乔振声是带着全家逃走了,那时,还懊恼着,为什么不把乔家人控制起来……若真如云娘所言,那么说谎的是徐氏……纪云亭冷汗涔涔。
何止是纪云亭如遭雷击,纪家三兄弟听到这也是悚然一惊,没想到当年发生的事,居然有这么多内幕,而且,很可能主导这场悲剧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纪云亭,纪老混蛋,你都不知道我姐姐有多爱你,她每次给我来信,都是说你们之间怎样幸福,怎样甜蜜,字里行间,我几乎都可以看到她唇边洋溢着甜美的笑意,那时,我是多么羡慕姐姐,做姨娘又怎样?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还记得,她给我的最后一封信里,说她有了身孕,说她有多么快乐,说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像你……我以为,姐姐会一直幸福下去,没想到,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姐姐投湖自尽的噩耗,我想,姐姐望着湖水的那一刻,心碎了,她白口莫辩呀!被自己最爱的人逼上绝路,这样怎样的一种痛,纪混蛋,你能想象吗?”云娘声泪俱下的控诉。
纪云亭双拳紧握,姚真,他每次念及都会憎恨的一个名字,此刻像一把尖刀插入心脏,心痛到不能呼吸,他颤声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
云娘眼中含泪,嘴角挂着讥诮的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了你,我姐姐能活过来吗?告诉了你,你会严惩真凶为姐姐做主吗?
不……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你的愚蠢,地府里多了三条冤魂,我就不告诉你,我要你还有那个恶妇徐慧兰也眼睁睁地看着纪家从鼎盛到衰败,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尝尝什么叫欲哭无泪,所以,我等,一等十余年,等到纪家三位爷都娶了媳妇,才开始实施我的计划,好可惜,就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成功了。”
大厅里悄无声息,每个人只听见自己的心跳,那样沉重,真相血淋淋惨不忍睹,这叫什么,恶有恶报?纪云亭已经沮丧的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原来,造成这一幕幕悲剧的原凶竟然是自己……
纪宣仪深喘一息,正色道:“云娘,我很遗憾,对当年发生的事情,如果可以,纪家愿意用一切去弥补,然而,你却采取了最激烈,最不堪的方式来索要你的公道,你心中的天秤已经失衡了,在你下药的那一刻,你心中再无真、善二字,云娘,这一刻的你用再多的理由也无法掩盖你丑陋的内心。”
云娘似乎有些疲累,恍惚着摇头:“成王败寇,我失败了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她眼中陡然闪起一道寒光:“但是,我始终相信,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算不是假我之手,你们纪家也会遭到报应的。”
她狠戾眼神和话语,让纪云亭为之一颤,心沉到谷底,眼前浮起姚真那双绝望中带着恨意的眼,他还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
纪存儒起身,击了三掌,后堂转出一个人来,纪存儒施礼道:“张巡捕,让你见笑了,这人就交给你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张巡捕看着大家凝重的神情,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抱拳道:“纪大爷请放心,刑部衙门一定会秉公办理。”今天纪存儒纪大爷这么夜了还把他请来,原来就为这个。
“很好,我还以为你们会私底下处置了我,也像当年那样,悄无声息的掩盖真相,掩饰你们的丑陋,看来,纪混蛋,你的儿子比你强,可是……我不会去衙门,我死也要死在纪府,那样,我的魂魄就会永远留在纪家,永远缠着你们,让你们永世不得安宁……”说着,云娘下颌用力一咬,口中喷出鲜血。
“不要……”
纪家三兄弟几乎是同时冲了上去,还是没能阻止云娘,眼睁睁地看着云娘缓缓倒下,她满是鲜血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宣仪的烦恼(一)
这不是纪宣仪要的结果,很多细节都还没有弄清楚,比如,杜若的死……要完成这些事情,又岂是云娘一人之力就足够的呢?那么,府里是不是还存在云娘的同伙呢?她那样猝然的咬舌自尽,是不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呢?纪宣仪很不安。
事后,莫非一再问,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事告诉他告诉父亲,也许就会有办法把云娘和其同伙都揪出来。纪宣仪说,不告诉你,是因为你……
锦书知道这件事时候已是第二日,怔怔失语,套用《大话西游》里的一句台词,她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而这个结尾让她心里很难受。以前夫人不管怎样苛待与她,在她心里,夫人只是个势利的婆婆,难缠的婆婆,一个不待见她的婆婆,可现在,夫人成了一个阴谋者,是她亲手导演了十几年前的那场悲剧,导致纪家今日蒙难,她才是罪魁祸首……所幸她现在是痴的,不然,不知道她该以什么面目面对纪家老小。
而云娘,锦书不得不佩服她的坚韧和毅力,为了复仇,在仇人身边强颜欢笑十余年,她在笑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滴血?然而,她终究不该用无辜者的生命去惩罚有罪的人,
雨燕还是没能救回来,挺了三日,去了。方情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病不起,纪存儒也很是痛心,一蹶不振,多亏了魏姨娘悉心照料雨薇,安抚纪存儒,
老祖宗的情形也很不好,大夫说,很可能挺不过这个冬。这样的纪家,被厚重的愁云惨雾笼罩着,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抑郁。淑媛干脆又回娘家去住,纪莫非也随她,反正两人在一起也总是吵。
相比之下,二房算是最庆幸的了,清儿在渐渐的恢复中,纪宣仪和锦书经此一劫,感情越发深笃。老祖宗说,现在,只有看到二房,心里才有那么一点安慰,才不会那样绝望……这样的话,真叫锦书难过,祖母的心情,一定是无奈又悲凉。
一连串的投毒下药事件,让纪云亭心有余悸,干脆吩咐各房另起炉灶,平日里自己房里的人要吃些什么,饨些什么就自己动手,这样责任到人,万一出什么事儿也便于查证。
锦书对这样的安排是喜欢的,终于要吃什么可以自己做主了,纪宣仪却不太高兴,这样一来,一家人聚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很多,感觉像分了家一样,变相的分家。锦书能理解,安慰他:“现在是非常时期,老爷这样做也是为大家的饮食安全考虑,等以后风平浪静了,再恢复如常也不是不行。”
纪宣仪叹息:“现在还是盛夏,我怎么感觉像秋日般的萧条。”
锦书笑道:“可不?这口气听起来像个老人家。”
纪宣仪也不恼,拉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将她揽入怀中,抱着她,就往她胸前轻嗅。
锦书忙推他,窘迫道:“别,都是汗呢!”
纪宣仪不退反伸了手进去,抚上她的丰盈轻轻按揉,眼含春色,低笑道:“哪有汗?玉骨冰肌,温香滑腻,销魂的很……”
锦书慌道:“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不好……”
“怕什么?丫头们都晓得规矩,进屋先通报,没人敢随便闯进来的。”纪宣仪不以为然,解开了锦书的衣襟,隔着肚兜含住凸起的花蕾,舔砥着。
仿佛是最致命的弱点被人把持住,浑身酥软,没有半分挣扎的气力,锦书只能抱着他的头,喘息着,任他的唇舌肆虐:“小心清儿又跑进来……”
纪宣仪含糊着:“只要你不喊救命,他不会进来的……”
锦书大窘,去捏他鼻子:“纪宣仪 ……你好可恶……”
“啊…是啊… 我是可恶的老人家 …… ”纪宣仪嘿嘿笑道。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闹了,我得去看看绿豆汤煮好没有……”锦书好不容易收住心神,忙要逃开去。
“不许走,绿豆汤自有初桃看着,哎!说真的,我有正经事要跟你说。”纪宣仪圈住她不放。
锦书低头整理衣裳:“你说……”却半天听不到声响,抬眼看纪宣仪皱着眉头,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锦书不免紧张起来。
纪宣仪抿了抿唇,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锦书笑。
“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纪宣仪先打埋伏。
“你说……”锦书讨厌他的故弄玄虚,指不定又想捉弄她。
纪宣仪略一迟疑,道:“锦书,自从和你在一起,我……我就没有再碰过馨儿……”
锦书心一紧,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锦书,我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锦书极力淡然:“我并没有拦着你,你想去只管去。”然而心里五味杂陈,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却还是逃避不了。
“我不是说我想去,问题恰恰是……我不想去……”纪宣仪郁郁道,这个问题已经让他纠结了很久,特别是出了姚真姨娘的事情,更让他担心,他从来不羡慕什么左拥右抱的艳福,相爱的人,一个足以,他没有多余的感情给另一个女人,连敷衍都难以继续。
“那……你想我说什么呢?”锦书低低问道。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想听听你的意见。”
锦书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唇,迟疑道:“宣仪,说实话,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才是两个人的爱情,我心中渴望的爱情,所以,我能保证的,就是不会去为难柳姨娘,尽管我心中有千般不愿。”心跳的很急,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坦诚不公的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既然要面对,那就坦诚的面对。
纪宣仪怔怔地望着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啊!这才是完美的爱情。但是,馨儿能接受吗?他不想伤她,可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伤了她,他无法把心交给她,和她在一起,更多的是为了满足他对蔓儿的思念,以及一个男人正常的需求……不能否认,他是自私的……可是,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对馨儿的伤害会更大,甚至还会伤害到锦书……
他该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宣仪的烦恼(二)
吃过晚饭,纪宣仪出来散步,说的确切是出来散心。
白天和锦书这么一说,害的锦书闷闷不乐,都不怎么搭理他,说什么,这事还是由他自己定夺,无论怎样,她都支持就是了。还能怎样定夺呢?她已经把自己的立场表达的很清楚,她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但对于这个已经事实的问题,她能做的只是不去为难馨儿……够了,这样就足够了,他得感谢她的坦诚,而不是像其他女人那样,当面温柔的说……只要夫君喜欢就好……背地里却斗的你死我活。可是,他还是拿不定主意,平时他也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人,主要还是觉得亏欠了馨儿吧!那样的狠话,说不出口。
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绛芸轩”,想起三弟,纪宣仪又忍不住叹息,当初还以为三弟会是最幸福的,没想到……
纪宣仪上前扣门,出云丫头来开门。
“三爷在不在?”纪宣仪问。
“三爷……三爷独自一人在“抱月亭”喝闷酒呢!”出云怏怏道。
纪宣仪扭头向东,果然“抱月亭”上有个人影。纪宣仪道:“麻烦你再准备两壶酒来。”便信步朝“抱月亭”而去。
出云懊恼着,早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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